第十章
自從齊景熙開口拒絕的那一刻起,沈秋池一度以為心將會死絕,歡笑將從此遠離,可生命終究有無限的延伸力,除了偶然的心痛之外,竟如死水般寧靜。
其他「春、夏、冬」三個女生可為此傻了眼,原以為她會受不了打擊,這倒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遭逢此大難,難得她卻沒有頹靡的傾向,還可以笑著、鬧著,一如往常地活潑自在,只不過那笑容呈現的喜悅少了些,敷衍的情況嚴重了,連凝望天邊的時刻也為之增加。
停留在「晴光」中,沈秋池讓自己的生活忙碌於照料著大大小小院童,恬靜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隱藏在暴風雨前的寧靜下,知情的三名女子怕沈秋池受不了刺激而尋短見,皆有採取行動,連已為人婦的顧春江回家的次數也增多,更不用說待在「晴光」中的舒冬海是如何的小心翼翼,連快言快語的耿夏荷也收斂不少,她們預防著任何不幸的可能發生。
心在胸腔中卜通卜通地跳著,沈秋池將眾人的苦心看在眼裡,卻聰明地沒有點破,不可否認,齊景熙的絕情讓她心寒,但是日子總要過下去,因此她只當做了場惡夢。
當真是夢也罷,然而她卻怎麼也擺脫不去那場夢靨,午夜夢回時,夏安臣的魔掌再度浮現,只是現在惡魔換了個人,她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夢中惡人的長相。
沈秋池什麼也不能說,只怕讓大伙兒更擔心,無能為力的她只能更努力地表現出洒脫。
表面上她是不在乎的,但是體重日益減輕卻是不爭的事實,隨著時日的增加,連瓜子臉都快變了形,人前的沈秋池歡笑仍在,人後的她獨自嘆息。
沒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往事,避著的原因是她自個兒從不肯主動說出,代表著傷痕未曾完全抹去。
「那可不是好現象。」耿夏荷邊吃著毛豆邊說話,「受到創傷,如果真地痊癒了,自然會無所顧忌地說出。」
累人呀,連想說說閑話,也不敢明目張胆在「晴光」中進行,迫於情勢,「春、夏、冬」三個女人只好偷偷摸摸地來到附近的泡沫紅茶店中嗑牙,為的還不就是那個不知死活的沈秋池。
「她再這樣下去,我都快擔心死了。」顧春江嘆口氣,「好像不盯著她吃飯就不肯動筷子,唉!」
「又不是三歲小孩,我看你根本就是想拿起碗筷,替她攪拌好再送進她口中。」舒冬海笑著。
「要不是她已經成年,也許那是個好方法,就算春江沒有空,我也可以代勞。」耿夏荷搖搖頭,大聲嘆氣,「不是我愛說,你們看她一副冷靜的模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什麼事都沒有。」
「隱藏心事是不健康的。」舒冬海下了結論,「可是我們又能怎麼辦?她什麼都不肯說,悶在心裡的苦可是比黃連更可怕,偏偏齊景熙的名字就像空氣般消失無蹤。」
「我們該怎麼辦?」顧春江看著兩人,眉頭緊皺。
「乾脆要鍾瀚惟拿出家族的本錢,使壓力要那個男人出面負責吧!」耿夏荷不改火爆作風。
「不成、不成,就算齊景熙肯妥協,秋池也未必領情,以她的脾氣,外柔內剛,雖然平時好說話,真拗起來誰也沒辦法。」顧春江馬上反對,「如果事情這麼簡單,我早讓清堯出面了。」
「那你有好法子嗎?」耿夏荷當然知道不可行,否則依她的性子,早在八百年前就可以擺平這件事。
「沒有啊!」顧春江又嘆息,自從和駱清堯兩情相悅以來,少見她美麗的臉龐中出現憂愁。
「好了,想太多也沒有用,愛情這檔事,求人不如求己,你們當初還不是這副要死要活的模樣,秋池是個好人,老天有眼,總有一天她會否極泰來。」舒冬海安慰兩人,心中卻沒有太大的把握。
「真是這麼簡單就好了。」耿夏荷白了她一眼,「那天齊景熙說得決絕,好像我們秋池自動送上門似的,可是秋池卻全盤接受,半點怨言也沒有,換成是我,要不好好損他幾句,才不會就此罷休。」
「你才不會哩!不過是紙老虎一隻,只懂得虛張聲勢。」舒冬海對她的話嗤之以鼻,「當初鍾大哥的心中也是有陰影存在,你也是靜靜守在一旁,說什麼也不肯逼他。」
「那不一樣,我早知道他的心中只容得下我。」耿夏荷得意地說。
舒冬海嘲笑道:「羞羞臉,現在說話可大聲了。」
「本來就是。」耿夏荷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好,改天我就對鍾大哥說,你早算準了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才會笨笨地自投羅網。」
耿夏荷挑著眉說:「去說呀,我才不怕呢!」
陷入吵嘴中的兩人沒注意到,顧春江眼中公然綻放的神采,兀自望著不遠處的沈秋池正巧經過,而那也不稀奇,稀奇的是跟在她身後數步之遙的男子,竟是……
「也許事情有轉機了。」顧春江喃喃自語,希望老天爺站在沈秋池這一方,不要讓痴心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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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情情怯。
湊巧在此地遇上沈秋池自眼前經過,頓時讓齊景熙的腳步跟著移動,卻不敢上前呼喚。
她該是看見他的,他們幾乎是打照面的情況,她卻兀自往前行,一副視而不見的模樣,她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依然筆直地往前行,她沒有躲避、沒有逃離,甚至連步伐也不曾錯亂。
面對這種情況,齊景熙不知道該怨嘆自己沒魅力,還是埋怨女人的無情,不過短短數日,卻已是雲淡風輕,認命地跟在她身後,他連道歉的話都想不起,心想,還是等會兒再說吧!
而沈秋池其實是沒有看見他的,她沉浸在屬於自我的思維中,連齊景熙的出現都視而不見。
無意識地移動腳步,她出門其實沒有目的,只是不想待在家中,徒增眾人的擔心,於是有車開車,沒車走路,不知不覺中,行到偏遠的郊處,回過神時,幾位素行不良的小混混擋在前方,露出淫穢的笑容。
「四下無人,小姐一個人在荒郊野外,不嫌寂寞嗎?」有著一口黃板牙,狀似老大的男人率先開口,「算你運氣好,碰上我們兄弟正巧也是閑閑沒事做,很樂意奉陪的。」
「走開!」斥責的話語出自沈秋池口中。
又是這種情況,真想不通自己為何特別容易招惹這種人。沈秋池兀自吞口口水,就怕顫抖在此刻現了蹤,於是放大膽子,經過一次磨練之後,想嚇唬她沒那麼容易。
她大踏步地向前邁出,立刻受到阻礙。
「想走?沒那麼容易唷。」立即有人欺近她身旁,「大家看,水嫩嫩的姑娘家,真是老天送上門的禮物。」
「老大,快點上,我們等不及了。」有人乘機發出鼓噪。
「對呀,我們可別暴殄天物,哈!哈!哈!」
淫蕩的聲音自四面八方響起,團團包圍住沈秋池,曾經受困的恐懼再度侵襲她全身的細胞,害怕的感覺白喉頭不斷湧出。
「不要!」她猛烈搖搖頭。
她的話引起眾人的訕笑,叫囂聲四起,「她說不要耶!」
「我最喜歡不屈服的女人,玩起來才有勁。」
「女人說『不要』,其實是『要』。」
「哈哈,放心,小姑娘,我們會讓你爽到極點的。」
「別靠近我……」在一片嘩笑聲中,沈秋池止不住地乾嘔,彷彿又回到那日午後,曾發生夏安臣事件的情境中。
哈!哈!哈!哈!哈……
四周刺耳的笑聲不斷地回蕩,沈秋池再也站不穩,一個踉蹌,目眩地感覺直襲身上。
「放開她!」齊景熙出現時就見到此一景象,毫不猶豫地,他立即穩穩抱住她將倒地的軀體。
「你是誰?」小混混們對有人出來打擾顯然動了氣。
「不用你們管,她是我的人,不許有人動她。」不管今天在場的是五個人還是十個人,齊景熙都會拚命地挺身而出。
「小子,是我們先發現的,先來後到的順序不要忘了,說不定待會兒大爺玩膩了,還能賞你些剩菜殘羹,哈哈哈!」四周的人對這些話感到極好笑,拚死命地笑出聲來。
「就是說嘛,我們老大是看得起你,否則的話,你早趴在地上求饒了,識相的話快讓開。」
「少廢話。」陰沉著臉,齊景熙的一顆心全放在沈秋池身上,根本聽不進旁人的言語。
「可惡,竟敢瞧不起我,也不去打聽看看我黑狗混哪裡,來人啊,大家一起上。」不甘受辱的黑狗呼喊著要大伙兒進行攻擊,反正人多勢眾,諒那小子也成不了大事,哼,要學人家英雄救美之前,最好先稱稱自己有幾兩重。
「老大,他不理你唷!」旁邊的人不停地叫囂。
「就是說嘛,今天我們不打得他跪地求饒的話,明天傳出去,我們很難在江湖上立足。」
「上!上!」
齊景熙只當這些話是耳邊風,沈秋池依然暈眩而不醒人事的事實才重要,他的心中陡然升起怒氣與寒意。「竟敢傷害她,我不會饒你們的。」眼看懷中美人沒有轉好的趨勢,他冷冷地發出警告。
「兄弟們,不要怕,快上!」齊景熙自然對黑狗造成威脅,黑狗一聲吆喝之後,一旁兄弟手上長長短短的武器全亮了相,他們將齊景熙困在當中,準備放手搏鬥。
惱了齊景熙的不是他們放肆的言辭,而是沈秋池慘白的臉龐,怒火中燒的他將她置於一旁,轉身應付那群人。一陣廝殺之後,那些不是他對手的傢伙們,三兩下就清潔溜溜,當然,慘兮兮的人絕不是他。
「山不轉路轉,我們會報仇的,走!」既然不是人家的對手,一群小混混見來人厲害,立即做鳥獸散。
齊景熙將全副注意力全集中在沈秋池身上,根本不理會其他人。
片刻,沈秋池悠悠轉醒,意識朦朧間,齊景熙的臉龐出現在正前方,那是她朝思暮想的身影,就算在最怨恨的時候,依然縈繞心頭。她輕聲喟然,好個美夢,如果就此沉睡不醒,該有多好啊!
「為什麼每次我都在最惡劣的情況下遇見你?」望著她眨動的眼瞼,總算放下懸在半空中的心,齊景熙笑著輕語。
「你……」證實了他的存在後,沈秋池反倒立刻清醒,並站起身來保持了相當的距離,冷漠的面具已然覆蓋上。
「你沒事吧?」他關心地問。
「謝謝你的仗義相救。」直起身子的她深深一鞠躬,說完話之後,她倒是極端瀟洒的要離開。
「就這樣?」齊景熙不能置信,連忙止住她前進的步伐,不滿地問。
「當然,我不想侮辱你的人格。再說,救我是你自願的,要談酬勞,兩袖清風的我還能給你什麼嗎?齊先生,你說對不對?」堆起滿臉的假笑,她眼中是冷然的。
「你變了,才短短的時間,讓我都不認得你了。」齊景熙在心中對自己曾經的作為大皺其眉,如果秋池的改變肇因於他,那罪過可就大了。「秋池,我真的傷你那麼重嗎?」
沈秋池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分開后首次見面,總要評估一下成效如何。只見他風采依舊,星眸深處的愛怨痴嗔俱全,回憶往昔,是他絕情在先,怎會怨她在後?
心念轉強,如今她也學會了保護自己,情緒的透露只一瞬間,眨眼即逝,快得讓人懷疑是否真的存在。
「齊先生,你真健忘,世事多變呢!我和你之間不也是如此嗎」前一天的情意纏綿,到了第二天馬上就風雲變色,我學乖了。」她言盡於此,既然往事不堪回首,又何需贅言?
望著她過於纖細的身影絕塵而去,齊景熙忍不住大呼,「沒有我的夜裡,你真的能安然人眠嗎?」
腳下的顛跛緩下了沈秋池的前進,他的話聽起來令人心痛呵!
凄然回頭三笑,她故意曲解他的話,「你問的是沒有『男人』的夜裡,我睡得著嗎?很抱歉,打擊你自尊心,我睡得再好不過,所以說,不管是你還是其他男人,對我都是相同意義的吧!也許過些日子冬天的變化更鮮明時,我會需要暖床的夥伴。」
「你何必貶低自己的身價?我的意思明明不是這樣,男人對你來說更不可能有其他意義,秋池,在我的眼中你和其他女子不同。」心疼於她地自嘲,齊景熙痛心疾首。
淚水開始在眼眶中積蓄,這個惡質的男子,為什麼又要對她說這些話?沈秋池不能明白也不想深究,有一次慘痛的經驗自然難保不會有第二次相同的情況發生,不行,她絕對不要接受這種道歉,既然現在有所悔恨,當初就不該讓她在自家姐妹面前太過難堪呵!
「不,你真的看走眼了,而且是大錯特錯。」沈秋池大聲吼叫出心中的不平,然後,她按住開始疼痛的頭,緩緩地開口說:「事實上我和其他女人相同,愛慕虛榮,尋求依靠,更甚者,以男人當墊腳石,踏人上流社會,只求榮華富貴的享樂,這些你都見識到了。」
「那是我的錯,不知道哪根筋被鬼迷上了心竅,才會口不擇言,聰明的你自然能體會我的難受。」齊景熙訴之以情,眼中儘是濃濃的愛意,「聽我說,我真的後悔了,所以今天才會出現在這裡。」
「可是我一點也不會後悔,反正結局早在我的意料中,離開你或許才是最正確的抉擇。」迷濛著一雙淚眼,倔強的她不看他的表情,怕自己的軟心腸再度受到蠱惑。
「秋池,不要折磨你自己。」她的自諷讓他不忍。
「是呵,我也想對自己再好一些,我也需要男人證明他對我的需要,由一紙不值錢的結婚證書開始。今天我們會像陌生人般立於此地,不都是因為你對我的認識不夠清楚嗎?」沈秋池的眼光銳利地看著他,「算了,都過去了,我不想再多說什麼,再見。」
「我知道錯了,而你卻連半點改過的機會都不給我,秋池呵,人家說最毒婦人心,我總算見識到你那狠毒的心腸。」齊景熙聲聲控訴,就是不肯相信他們之間已經恩斷義絕。
「是嗎?」她吸吸鼻子,硬是強迫自己抬起頭注視著他的雙眼,「很抱歉,很多事情沒有第二次的機會,再見吧!」
再見吧!對他,也對她自己說,秋池想,她失去的信心,誰又曾經給過第二次的機會?
罷了,想太多也無濟於事,情為何物,總是讓人牽挂,如此看來,他或許從不曾對她用過情,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齊景熙蠻橫的攬住她身子,雙手橫在胸前,阻攔她的路道:「我不相信過往的情意對你沒有意義,秋池,看在老天的份上,你休想這麼輕易地甩掉我。」
「放開我……」沈秋池掙扎地想擺脫他的箝制,不顧一切地奮力抵抗著,拉扯之間,她沾上了些許深稠的液體。
齊景熙發出一聲悶哼,卻始終不肯鬆手。
她好奇又心痛地舉到眼前一看,暗紅色的液體正在手中。「老天,你受傷了。」掙扎停止了,看著手上的鮮血,她顫巍巍地敘說一件事實。
那是方才在鬥狠中,不留心之下所受的傷害,當時齊景熙的心全在她身上,自然沒有多加留意。
「沒關係,死不了的。」他不在乎地說,摟著不再扭動的她,感覺比任何葯都來得有效。
「不行,我得趕快送你到醫院。」沈秋池著急地說,他傷得不輕哪,加上她剛才的掙扎、拉扯之下,傷口再度破裂,鮮血開始湧出。
過多的失血讓齊景熙神智恍惚,但他咧起大大的笑容說:「我就知道你還是很關心我的。」
「傻瓜!」她嬌斥了一句,便急忙送他去醫院。
病房外,沈秋池兀自低頭沉思,卻始終沒有踏人病房半步。
刀子割傷了他的手臂雖然不至於產生大礙,可是因為失血過多,難免有些虛弱。
還未清醒的齊景熙讓她害怕,是自己的倔強害了他,否則早點來治療的話,小小傷口根本不會產生這麼嚴重的後果。
可是當他真的清醒過來,她是否還要停留在此地?說不定等他醒過來,發覺自己又做了件可笑的事情之後,根本不願意再見到她。
苦笑著,沈秋池還沒找到答案,只好在走廊上一步一步徘徊。
「你還不進去,他什麼葯都不肯吃,連針也不肯打,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會失血過多啊!」聽到消息早就趕來的秦晶琥自病房走出,發現了沈秋池,自然明白裡頭的齊大少爺發飆原因。
「他要不要緊?」好半天她才吭出聲響。
「沒死也半條命啦!」
「你不要胡說,他……他不會有事的。」聽到不好的消息,沈秋池的臉登時又白了幾分。
「既然這麼關心他,何不自己親眼去看看?或者你對他心懷恨意,也可以藉機笑話一番,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如果他曾經對不起你,現在也扯平了吧!」秦晶琥是故意這麼說的。
「不……」她搖搖頭,」我不進去了,「你……你是齊景熙的朋友吧!他就麻煩你照顧。」
「開玩笑,他現在壞得就像失去控制的獅子,連護士小姐都不願意來了,我算哪根蔥?」秦晶琥連忙推託,「再說我們男人粗手粗腳,什麼事都辦不好的,我還有要事在身,不多說了。」
唉,只留下她一人,這下子真的慘了。沈秋池認命地走進病房,不禁心想,也罷,今生就怕積欠人情債,早日清償下輩子就不用擔心。扭開門鎖,她一步一步地踏人其中。
「你終於來了。」齊景熙面容平靜地望著她。
「你……好點沒?手會不會痛?要不要叫醫生看看?對了,你渴不渴?要不要吃點水果?我幫你削個蘋果好嗎……」她迭聲地發出許多問題,讓他連想回答的機會都沒有。
「停!」他阻止她的嘮叨,「我什麼都不想要。」
「喔,那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吧!」她急急地轉身想逃走。
「不準走!除了我身邊之外,你哪裡也別想去。」他喝住她的行動,「秋池,你真的還不能原諒我嗎?」
「你先把傷養好我們再談吧!」她左顧右盼就是想逃避這個問題。
齊景熙豈能容她再度臨陣脫逃,於是趕緊伸手把她拉到身邊說:「看著我。」他伸手抬起她纖巧的下頷,專註而認真地看著,「我真的想通了,沒有你的日子既然不好受,那勞什子自由也不稀奇,今生今世就此一次,我願意讓自己套人婚姻的枷鎖中。」
「你病糊塗了,人家說生病的人特別脆弱,我會忘記你說的話,別擔心。」沈秋池打著哈哈。
齊景熙不由得想,這個小鴕鳥,跟在他身旁這麼久的時間,居然還學不會面對事實,也罷,甜蜜的負荷呵,就算要窮他一生之力,他也要慢慢矯正她這個惡習,現在,他只想要做一件事。「閉上眼。」他命令。
「啊……」雖然疑惑,沈秋池還是乖乖地照做。
看著她半翹的睫毛,止不住內心蕩漾的情愫,齊景熙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個吻,幽遠深長。
「不!」這時候她才想到要逃。
「別亂動,如果我的手臂又裂開,你可難逃責任哦。」齊景熙笑著警告。
為著他的一句話,沈秋池放棄了掙扎,事實就在眼前,反正她也逃得太累了,待會兒再說吧!
抵著她的額頭,他呢喃道:「我愛你。」
「你只是一時的情緒反應,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沈秋池堅持不肯相信他的真心。
「不,我是說真的。」他的聲音及表情都是正經十足,「秋池,你在我的身上下了蠱惑,讓我今生今世離不開呵!」
「是嗎?」她露出個比哭更難看的笑,讓她怎麼相信嘛!之前的記憶猶新,怎麼有人翻臉跟翻書一樣快?
齊景熙作勢由心臟的位置掏出一顆心,交到她的手中說:」看,一顆熱騰騰的心,我把它交給你,好好收藏著,不要再掉了。」
「你……」她的眼中氤氳。
「今生今世,少了你的我就等於少了心,就像行屍走肉。」
「我不要,那責任好重大。」沈秋池的淚水又威脅著要流下,這一次該是甜蜜的成分居多。
「由不得你了,誰讓你在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的偷走它。」
「你……」
她的話來不及說完,齊景熙又堵住她的紅唇,再次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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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中一片濃情蜜意,接到消息之後,馬上趕來的」春、夏、冬」三個女人站在病房外面,則是更有所思。
「真好,有情人終成眷屬。」顧春江鬆口氣,內心的喜悅全然溢於言表。
「我們就這麼簡單的放過他嗎?太便宜他了吧!」耿夏荷沒整到人,頗有些微詞。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當初為鍾大哥惱得死去活來,我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什麼話都沒說,人家他還掛了彩,夠了。」舒冬海笑著,順手關上房門,避免一室的春光外泄。
*想知道顧春江和駱清堯的精彩故事嗎?請看新月浪漫情懷四季戀曲之一《春光奏嗚曲》。
*想知道耿夏荷和鍾瀚惟的美麗故事嗎?請看新月浪漫情懷四季戀曲之二《艷夏交響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