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亞升計算機科技公司總裁辦公室上午十點
「你覺得林媛紅這個人怎麼樣？」
駱政宇背靠著辦公桌前緣，雙手環胸朝著左方，兩手大張，一副愜意模樣，向靠坐在沙發上的辛凱尹發問。
「沒搞錯吧！你閑閑沒事叫我來你的辦公室，就是要問我對林媛紅的印象如何？」辛凱尹看向好友，頗不以為然。
「我可不是閑閑沒事找你來磕牙談八卦的，這個問題我已經想了兩天了，要不是你老兄住處電話沒人接，手機又關機害我找不到人，否則禮拜六那天我就把你拉出來問這件事了。」駱政宇揮了下手，朝他擺出不悅表情。
「不會吧！周休二日你不去抱美女就算了，竟還打算拖兄弟下水談公事，有沒有良心呀？！」辛凱尹一臉不敢苟同。
「反正也沒找到人，所以罪名不成立。」駱政宇不客氣的頂回去。「現在是上班時間，我是跟你談正經的，你到底要不要說？！」
「說說說，請詢問吧！總裁大人。」看出好友眼中的凝重，辛凱尹很快斂起調侃表情，語氣也變得正經起來。
「星期五晚上你跟林媛紅談了那麼久，到底你對她的看法如何？你覺得她真有誠意跳槽『亞升』嗎？」駱政宇瞥向他的眼神帶著一股深意。
咦？話中有話。
辛凱尹挑起眉，「那晚我先離開，你和她談過之後，她到底同意跳槽『亞升』了沒有？」
「同意了。」駱政宇點頭，「她明天就會來報到上班，在資訊工程部掛設計經理頭銜。」
「跳槽條件是你跟她談的，她同意了，也會在明天來公司報到上班，一切已成定局，你再來問我對她的看法，不是有些本末倒置嗎？」辛凱尹眼神狐疑，不客氣地丟給他一枚「你秀逗啦」的白眼。
「就是因為還未完全談妥條件，她便急著答應來上班的態度，才會讓我覺得有些不對勁。」駱政宇回想那晚和林媛紅的交談，心中一直都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
辛凱尹眼一凝，隨即肅起表情，「這話怎麼說？你覺得哪裡不對嗎？」
他和駱政宇看人的眼光一向都滿準確的，而這也是「亞升」能一直立於不敗之地的關鍵因素之一。
「我是覺得有些不對。」駱政宇徐徐開口，眼神深思，「你想想，一個打算跳槽的人，想必是對原公司有什麼不滿意，才會想換新環境，相對的也會對想挖角的公司提出種種條件，保障自己跳槽之後的待遇不致於太差。可這個林媛紅卻很奇怪，她在和我談薪水、福利，甚至軟體上市后的利潤分紅時都顯得意興闌珊，彷佛她的目的只是要能進入『亞升』工作，這實在有些不合常理。」
辛凱尹聽完亦露出奇怪的眼神。駱政宇所描述的情形確實有其奇怪之處，可他一時之間也無法判斷她這種行為所代表的用意，他需要更多的線索指引。
「除了對談條件的事興趣缺缺外，她還有說些什麼嗎？」他再問，腦中開始回想那晚和林媛紅交談的內容及種種情形。
如果記憶沒有出錯，他還記得那晚在日式餐廳里，他和林媛紅曾針對軟體設計方面的事討論了很久，當時她一臉興緻勃勃，極欲快點到「亞升」工作好大展身手的熱切模樣，實在讓人看不出她其實懷有其它的目的。
如果真要就那晚她的表現挑毛病，唯一令他感覺奇怪的就是她的眼神。
「有。」駱政宇很快點頭，深深看了辛凱尹一眼，眼中突然漾起一絲調侃，「這就是另外一個令人感覺奇怪的地方了。林媛紅對跳槽『亞升』的條件待遇興趣缺缺，可她對另外兩件事卻表示出很大的興趣哩！」
辛凱尹睨著好友不懷好意的眼神，微挑眉問道，「哪兩件事？總不會是與我有關的事吧？」
駱政宇眼底的笑意加深，「林媛紅感興趣的兩件事，一件就是她已經知道『亞升』資訊工程部門的負責人是你，所以她堅持要在『你的』部門下工作。另外一件事是她對你個人的興趣似乎也不小，談話中頻頻跟我打聽你私人的事，像是你有什麼嗜好興趣、你喜歡什麼運動或愛吃的食物之類……」他搖搖頭再道，「我很確定她以前並不認識你，可依那晚她的態度看來，她似乎對你一見鍾情哩！畢竟那晚她看你的目光實在是太不掩飾了，再笨的人也不會誤認。」
「誰理她用什麼目光看我，我只是跟她談公事，沒想要了解她心中想什麼！」辛凱尹蹙起眉，俊臉露出明顯的厭煩之色。
想起那晚林媛紅看他的目光，他的確是認得出來，畢竟他已經在太多女人身上看過太多這種「熱切」的目光了。所以他也可以做到視而不見，只專註在公事上。
「真是愚蠢！喜歡一個人不是光看外表就行，對對方什麼都不了解就『喜歡』上，也未免太過草率了！所以不論林媛紅對我有什麼想法，我都沒興趣去理會。不過仔細想一想，她看我的目光似乎也不是那麼『純』，其中有一些成分絕不能稱之為『喜歡』，反而比較像是……」他眉心蹙得更緊，努力想找出一個適當的形容詞。
「像什麼？」駱政宇十分專註地問，知道辛凱尹看人的目光也不差。
辛凱尹努力思索，腦中突地靈光一閃，抓到一個關鍵問題，「等一下，你剛才說林媛紅已經知道我是資訊工程部的負責人，所以她堅持要在我的部門裡工作是吧？」
「對。」駱政宇點點頭，臉上現出恍悟之色，「林媛紅她……」
「她怎麼知道我是資訊工程部門的負責人？」辛凱尹介面，「畢竟我的頭銜是『亞升』計算機科技公司副總經理，至於內部的運作方式，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聽到的吧！」
「確實。」駱政宇臉色變得凝重，「這麼一來，林媛紅懷有某種目的跳槽『亞升』的可能性已經提高了？」
「大概吧！」辛凱尹點頭。「她想跳槽『亞升』，幹嘛特意打聽我是負責哪個部門，還堅持要在我的下面做事？除非她是沖著我來的。」
「這也不無可能，光是你手上握有幾個軟體的專利權就夠讓人眼紅了。」駱政宇附和道。
「那麼依這種情形看來，似乎也不得不對林媛紅的來意懷疑一下了，畢竟我們公司確實擁有一些專利引人覬覦，怎樣也得防一防。」
「這麼說，我昨天聯絡朋友私下替我去『挖』林媛紅的底細，應該不算太過分吧！」駱政宇輕描淡寫地將他已經採取的行動告知辛凱尹，眼中卻閃動著精銳之光。
「都行動了還跟我討論個屁呀！」辛凱尹伸個懶腰，假意抗議。
「當局者迷。」駱政宇淡聲頂回，「就是要跟你討論一下，集思廣益，現在不就抓到對方不對勁的地方了？而且昨天找人查她的底，是因為對她起了一絲不確定，才會勉強而為……你知道，即使有門路管道，我也不喜歡隨便侵犯他人隱私的。」
「我知道。」辛凱尹了解地點點頭，「我也不喜歡做這種事，可依目前這種情形看來，似乎也不得不去『挖』一下林媛紅的底。」他做下結論，由沙發起身，一副事情已了，他該走了的模樣。
「別急著走，凱尹。」駱政宇制止道。「在查清林媛紅的底細前，有件事你得先幫著留意一下。」
「明天林媛紅來報到后，我要你盯著她，看能不能由她口中探出她跳槽『亞升』真正目的的蛛絲馬跡。」駱政宇直接給了他一個任務。
辛凱尹身軀一僵，微微色變，「你找我麻煩呀！你要我像間諜地接近她來探消息？！這麼『刺激』的事你自己怎麼不去做？！」
駱政宇唇邊勾出一絲算計弧度，「這件事非你莫屬，畢竟林媛紅迷上的可是你。再說，她會在你的手下工作，由你做這件事也比較自然，不會引起林媛紅的疑心。」
辛凱尹惱怒冷笑，「聽你說得這麼順，看來你是忘了我已經有欣怡了。跑去接近別的女人，你就不怕會引起我女朋友的誤會嗎？」
他可沒有忘記那天晚上欣怡向他坦承對林媛紅看他的目光十分不爽，而他自己更是因欣怡在氣惱下做出的行為而失控。甚至在周休二日這兩天，他一方面震驚於對她的佔有慾，一方面仍是無法自制地逼她請假，將她押在他床上不肯放她回去，直到今天早晨方休。
而現下，他正需要時間好好思索一下他和欣怡的關係，政宇竟然還交給他如此棘手的任務！這不是找他麻煩是什麼？！
駱政宇的眼神似笑非笑，「這幾年，我也不是沒看過你交女朋友，難不成這位徐欣怡正是終結你單身生活的『真命天女』，所以你才會這麼擔心，怕她誤會？」
辛凱尹眼神一冷，「誰說的！」他脫口否認。在未曾思索清楚前，他什麼也不會承認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是吧！」駱政宇微諷的語氣刺向他。「反正這年頭腳踏兩條船的男人這麼多，若你真覺得這樣不好，大不了先瞞著徐欣怡就是……這對你該不是件很困難的事才對，是吧？」
「當然不是！」辛凱尹丟去一個白眼，口氣變得強硬，「不過，叫你身後的『調查團』行動快一點！我對林媛紅一點興趣也沒有，沒把握可以敷衍地多久！」他不客氣地先將醜話說在前頭，可心中卻突然浮起之前欣怡在對他談起前男友劈腿事件時，當時她臉上的表情。
一股怪異的感覺突然在他的心底竄升而起。
「放心吧！『調查團』工作效率很高，不會讓你『受苦』太久的。」駱政宇莞爾一笑，語氣帶著一絲戲譫地保證。
「最好如你所言。」瞪著好友的「狐狸」眼好一會兒、辛凱尹終於不甘不頭地嘆口氣，「我就盡量去探探看！」
又一個周五傍晚，徐欣怡拎著包包，一手抓著報紙的電影版，走出語言學校大樓，站在人行道旁邊來回張望一下。
奇怪，怎麼沒看到人？她應該沒有記錯呀！
前不久，她和辛凱尹討論到一部即將上檔的戰爭史詩影片，兩人都很有興趣，還早早約好在這部電影上檔的首日便要相偕一起去看的，而今天正是這部電影上檔的日子。
奇怪，即使她和凱尹已經……哇！兩個星期沒見面了，間中也好像只通了兩次電話，可他應該還不會忘記和她的約定吧！她還記得他說會提早下班來學校接她、一起去看電影時，臉上那堅決的表情喔！
再次張望街道，她撇撇嘴，看來這個男人的記憶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很靈徐欣怡站在路旁又等了好一會兒，這才突然想起——
真笨，她幹嘛站在這裡傻等呀！不會打電話給他嗎？或許他正忙著什麼事而忘了和她的約定呢！
思及此，徐欣怡忙不迭從掛在臂彎的提包里挖出手機，並迅速按下辛凱尹辦公室的電話。
鈴響了幾聲，辛凱尹的專線電話被接起，沒等對方說話，徐欣怡已急急搶先出聲。
「凱尹，你是不是忘了我們說好……」
「副總不在辦公室。」辛凱尹的助理楊玉珊帶著微微不耐的聲音傳了過來，打斷了徐欣怡的話。
「啊！抱歉。楊小姐，那凱尹是不是已經離開公司了呢？」徐欣怡感覺有點糗地連連致歉。
「副總還在開會。徐小姐有什麼事？」楊玉珊明快的聲音立刻傳來。
「開會？」徐欣怡一愣，脫口便問道，「那妳知道他還要開多久嗎？」
「不知道！」很不耐煩的聲音由話筒中直衝丁出來。
徐欣怡有些驚嚇地將手機挪開耳朵一咪咪距離。
哇！這個楊玉珊跟她有仇嗎？為什麼每回跟她講電話的口氣都那麼沖，那麼不耐煩？她到底哪裡得罪她了？
徐欣怡吐吐舌，不怕死地再問，「楊小姐，有沒有可能請凱尹來接一下電話？我有點事想問他，一分鐘就夠了，可以嗎？」
她還是問一下凱尹吧！如果他最近正有什麼計劃要忙，那恐怕接下來也不會有時間和她一起去看那部電影了。問清楚情況，她也好作打算，例如自己去先睹為快什麼的。
對於徐欣怡的要求，楊玉珊沉默了一下。接著毫不客氣的刻薄話便朝她沒頭沒腦地砸下來。
「徐小姐，或許妳們在補習班教課的人只曉得要照時間上課就算完成責任，但我們『亞升』不是補習班，規矩也不同，既然召開高層會議，就是有十分重要的公事要討論，根本就不容許隨隨便便打斷！虧妳還是副總的女人，連這麼簡單的道理也不懂嗎？！」
徐欣怡的眉頭邊聽邊扭了起來，覺得這個楊玉珊說話的態度也未免太惡劣、太不客氣了，讓人聽了心中真是亂火大一把的！
「楊小姐，就算我不懂你們科技新貴的規矩，可妳身為高階主管的助理，對打電話來找妳上司的人態度也未免太不尊重、太沒有禮貌了吧！」心中已然有些不爽的徐欣怡很直率地質問回去。
楊玉珊的回答來得很快，「對於『客戶』，我當然會表現應有的禮儀，可要是碰上某些不識相的人，那就沒必要了！」她輕哼一聲，「我強烈建議徐小姐，如果沒有要緊的事，請盡量不要在上班時間、副總正忙碌的時候打電話來。」話落，她沒有讓徐欣怡有回答的機會，便毫不客氣地切斷了通話。
徐欣怡氣結地拿著手機愣了好半晌，心中感覺好氣又好笑。
這是什麼跟什麼呀！不過是打通電話，居然無端被人「削」了一大篇！
徐欣怡不再多想，抓起手機再一次按下按鍵，這次是辛凱尹的手機號碼——
「該用戶目前沒有回應，請稍後再撥，謝謝。」
徐欣怡不死心又撥了好幾次，仍是得不到響應，連想在語音信箱留下訊息也做不到。
之後，她索性也不再打電話了，反正這麼一陣折騰下來，她也失了看電影的興緻。
她邁開步伐朝公車站牌的方向而去，決定回家看電視算了。
又過了幾天，很奇怪的，辛凱尹還是沒有半點消息，忍不住心中不解和擔心的徐欣怡，再一次撥電話到「亞升」去。
結果接電話的竟然又是那位沒禮貌又特愛刁難她的助理楊玉珊小姐。
徐欣怡忍不住在心中大嘆一口氣，暗呼倒霉死了！可嘴上仍不忘維持該有的電話禮儀。
「妳好，楊小姐，麻煩請接凱尹，我是徐欣怡，有『重要』事情找他。」
楊玉珊沒有令人失望，不耐煩的聲音又一次透過話筒轟向她。
「徐小姐，我想妳應該很清楚，妳現在撥的這支電話是副總桌上的專線，既然此刻電話是由我接聽，想當然耳副總是不在辦公室了，那麼我又怎麼能將電話轉到副總手上呢？這道理如此簡單，應該不用再作進一步的說明是吧！」
哇！這個說話刻薄的女人根本是將她當成白痴來訓話嘛！真是氣死人了！
「那麼……」徐欣怡忍著氣再問，「凱尹不會又在開會吧？」
「副總剛才前往總裁辦公室和總裁談事情，相信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會結束。」
那就是說，她還是沒辦法和凱尹說上話了。
徐欣怡垮下臉，「我明白了。那麼我可以留個話嗎？」
「什麼話？」楊玉珊有些咬牙的聲音傳來。
「麻煩妳轉告凱尹，請他打個電話給我。」徐欣怡的聲音有些無力。她實在不敢確定對方會遵守職責，將話傳到。
「我會轉告副總妳的留言，至於他要不要回電就很難說了。」留下曖昧不清的話，楊玉珊再一次不待徐欣怡回應便切斷通話。
又一次被人當成敵人對付，徐欣怡無奈地牽牽嘴角，實在已經氣不起來了。
而且，這麼一次次都找不到人，讓她遲鈍的心思開始轉動，這一轉動也讓她心中不由自主產生了一種「可怕」的臆測……
避不見面……不接電話……辛凱尹這陣子的一切行為都導引到某個令人不頤承認約方句……
又過了一星期，辛凱尹的手機長期闕機加上怎麼也不回電話給她的行為，終於惹火了徐欣怡，她再次撥電話到辛凱尹的辦公室，而這回換她對接電話的楊玉珊不客氣、不禮貌了。
「叫辛凱尹來接電話！」一聽到楊玉珊的聲音，徐欣怡直截了當叫陣。
似乎被徐欣怡來勢洶洶的語氣嚇到，楊玉珊頓了一下才回答。
「副總不在，無法來接電話。」
「是不肯接電話呢，還是真的忙到沒空接電話？！」徐欣怡的嗓音十分陰冷，言詞直接，「妳可以直接告訴我，不需要站在前線，當他的擋箭牌！」
楊玉珊沉默一下，突然爆發，火氣也不小的嗓音直飆出話筒。
「沒錯！他是交代不接妳的電話，我是擋箭牌又怎樣？是妳自己搞不清楚狀況，還頻頻不識相地打電話來找一個不想再理妳的人。難道妳笨到不明白這麼多回找不到人的真正原因嗎？！」
徐欣怡持話筒的手一震，終於聽出楊玉珊話里的傷心，明白她視自己為敵人的原因了。
「我是不知道目前凱尹是不是正在進行什麼計劃，所以忙得沒空找我，不過我能明白妳是因為喜歡凱尹，所以才老是阻擋我和他通電……」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丁！」一聲尖銳羞惱的嗓音傳來，壓過徐欣怡的聲音，「妳真以為辛凱尹只喜歡妳一個人？睜大眼睛吧！我是喜歡他，也的確得不到他，可妳又好到哪裡去？男朋友都變心了，還在替他不接妳的電話找借口，真是好笑又可悲！」
徐欣怡心中一凜，「妳胡說什麼？！別以為可以趁凱尹不在時挑撥我們之間的信任！」她十分惱怒的斥責。
「信任？哈！」楊玉珊冷笑一聲，「那麼今晚八點，妳來我們公司大樓門口，親眼瞧瞧妳信任有加的男朋友是如何背著妳和其它女人來往的真正事實！」忿怒的聲音喊完，喀地一聲，線路隨即被切斷。
被楊玉珊怨懟的嗓音及尖銳的話語深深震撼的徐欣怡，手持聽筒呆愣許久，臉上逐漸變色。
當晚近八點左右，不甘不願的徐欣怡站在位於敦化南路，亞升計算機科技公司大樓門口側邊的大柱子旁，大柱子提供了完美的掩飾，完全遮住她的身子，又讓她可以清楚看見燈火通明、氣派宏偉的大樓門廳。
站在柱子旁的她表面平靜，其實心中十分忐忑不安，心中忙著責怪自己的疑心病太重，人家隨便說兩句閑話，她就真的跑來了……可辛凱尹這麼久不主動聯繫，和以往大不相同的行徑，也很難讓人不起疑心吧？！
反正來都來了，就等一下吧！說不定她根本就被人戲弄了，什麼事也沒有呢！
徐欣怡等了約莫五分鐘，大樓明亮的門廳突然出現一對男女朝大門外徐徐走來，高個兒男人正是辛凱尹，矮的女人卻赫然是……
是林媛紅！
只見林媛紅偎著辛凱尹，仰頭和他說著話，小手以一種佔有的姿勢圈住辛凱尹的腰桿，而辛凱尹亦不避嫌地將手臂搭在林媛紅的肩膀上，兩人並肩出了大樓門口，還恰巧朝徐欣怡站立的柱子方向走了過來……
徐欣怡眼底升起堅決的光芒，身子一動，隨即由柱子旁往前跨一大步，正好正面迎向偎著走過來的一雙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