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敢置信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關如月睜大雙眼直盯著這雄偉的建築物,怕一切只是幻影,還揉揉眼睛確定不是自己看錯。
天啊!這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凱,她隨便一碰竟遇到這麼優的飯票。
司徒烈心中不免輕視他,真是個井底之蛙!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看來看去還是茵茵比較有見識,每個人初來乍到時都會被渭水庄的氣勢嚇一跳,就唯獨她好像視若無睹。
這全是司徒烈心底的偏見,曲茵茵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常常來他家,對於他家的建築構造當然不會像第一次來到此的關如月般露出驚訝的表情。
「天啊!你家真是有錢。不但擁有這麼一大片的土地,就連房子也都是精心建造的。哇!門口這兩座巨大的石獅子,都比我的人還要高。」關如月對她眼前所見的一切驚嘆不已。
「茵茵,我家到了,我先帶你進去休息。」不理會她的大驚小怪,司徒烈只對著曲茵茵說話。
看司徒烈不理人的樣子,關如月的心中有股異樣的感覺。
她因為從小常跟男孩子混在一起,所以她的男人緣很好,雖然大家都把她當成哥兒們,但是她很高興能和大家打成一片。
就只有眼前這個男人,竟然把她當成隱形人般,理都不理她。
沒關係,既然他不理人,那她就把他煩到理人為止。
「大哥,這石獅子有多重啊?」她試著找話題聊。
不理會關如月的問話,司徒烈當作沒聽見。
「大哥,這石獅子有多重?」她再問一次,不過,這次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司徒烈還是維持著攙扶曲茵茵的動作,不作任何回答。
「大哥?」關如月下定決心要問到他回答。
「這石獅子一隻重達千斤。」司徒烈不耐煩地回答。
「這麼重啊!當初立這石獅子時不就花費很多人力,大哥,那時是如何立起來的?」關如月又提出另一個問題。
司徒烈才不想回答這種沒深度的問題。
「大哥?」
「那時用比手腕粗的繩索綁在石獅子上,再動用將近三百人的力量來拉,慢慢地將石獅子從倒卧拉到直立。」他知道自己若不回答,鐵定會被關如月煩死。
「這樣啊!大哥……」
「你如果敢再問我任何問題、再說一句話,我一定把你趕出門去。」司徒烈打斷她接下來要說的話,還放話威脅他。「不說就不說嘛!」關如月也想乖乖地閉嘴,可是,有些話不讓她說,她會很難受的。「我知道你不想聽到我的聲音,不過,現在有件事我一定要說……」他瞪得她聲音愈來愈小。
「我剛剛說什麼話,你沒忘記吧?」
「我沒忘記,只是……」看他漸漸接近自己,關如月索性閉上眼睛大聲說:「曲姑娘跌倒了!」她還用手指著曲茵茵。
回頭一看,曲茵茵果真跌坐在地,司徒烈不禁怒道:「該死的!這種事你要早點說。」他立即走過去扶起曲茵茵。
他竟會被一個臭小子弄得火氣上揚,甚至忘了曲茵茵的存在。
「我也想說啊!是你不讓我說話的。」關如月很無辜地說。
「你……」司徒烈被氣得說不出話,開始後悔帶他回來,真是沒事找事做。
知道他生氣了,而且還氣得不輕,關如月立即噤聲,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已經讓他說了這麼多話,見好就收吧!
☆☆☆
在渭水庄逛了好些天,關如月早已記得每一座院落的名字及注意事項,像前院的「渭水廳」是用來接見訪客的場所;西邊的「輕塵閣」是司徒烈用來密商事情、看帳、辦事的書房,是不準閑雜人等隨便進入的禁地,所以,她到目前還沒進去參觀過。
就連位於東邊的住所她也去過了,司徒烈的父母所居之處稱「月明樓」,他本人住在「掬雨樓」,曲茵茵則住在「香凝樓」;在東方最靠近前院的是客房「春曉閣」,她就住在春曉閣中的某個房間內。
南邊最偏遠的是下人房「秋水閣」及廚房、柴房。馬廄,還有一個供庄內武師及司徒烈練武的練武場。
庄內人最引以為傲的是庄中的渭水湖,乃是引進渭水的河水積聚而成,故因此而得名,而山莊更據此命名為渭水庄。
原本關如月想找司徒烈和曲茵茵作伴一起逛的,可是曲茵茵的身子弱,不堪走動、不能太疲累,只能慢慢地走,所以目前才逛到渭水湖而已。
急性子的關如月受不了她緩行的速度,就一個人先逛,本來她想要找司徒烈同行,可是他只關心曲茵茵,根本就不理她。
沒幾天她就將渭水庄全逛遍了,現在的她好無聊啊!
瞪著眼前細心攙扶曲茵茵的司徒烈,關如月心中一股莫名的怒火不自覺地升起,說出的話也酸得很:「她又不是易碎的陶瓷娃娃,你太過於小心保護她了!就算你們是夫妻,也不必連走個平路也要人扶著她,她不會那麼容易跌倒的。」
聽到他的話,曲茵茵趕緊輕輕推開司徒烈,她不想落人口實。
「茵茵,你不必理這小子的話。」說這話的同時,司徒烈還狠狠地瞪著多事的她。
「司徒大哥,男女授受不親,人言可畏啊!這些天我只沉浸在喪父、喪母的哀慟中,忘了男女之別,這要是傳到焰的耳中,讓他誤會,可就解釋不清楚了。」曲茵茵緩緩地道。
焰?她竟叫他焰?難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還是不及司徒焰?
司徒烈一臉受傷的表情,他頹喪極了,不管他如何的付出,還是無法贏過司徒焰。
看他一聽到「焰」后就變了臉色,關如月好奇地問:「焰是誰啊?」
「他是司徒大哥的堂弟叫司徒焰,我們三個人是一起長大的。」一談及司徒焰,曲苗苗就眉飛色舞地一掃先前的倦容。
不會吧?該不會是三角戀情?司徒烈愛曲茵茵,曲茵茵愛的卻是司徒焰!那司徒焰是否也愛她呢?而她對司徒烈是否也有男女之愛呢?
雖然有滿腹的疑問,關如月還是不敢問出口,畢竟在司徒烈的面前問這種事是不太妥當的,不管答案是什麼,說出來都挺傷人的。
不敢再把話題圍繞在司徒焰身上,關如月思及一事,立即對著司徙烈說:「我去看過統武場,現在手癢得不得了,要不要較量一下?」
原本不想理這煩人的小子,可是,理他總比聽曲茵茵談及司徒焰的事來得強,在心中思慮過後,他已下了決定。
這—次,司徒烈反常地說:「小子,想和我較量?你可能還不夠格!」
不是他瞧不起他,而是憑他那三腳貓的功夫,騙騙外行人還行,想騙高手可就不行了。
「別老是叫我小子,我可是有名字的。我來了這麼多天,你們竟然沒有人問起我的名字,真是沒禮貌。」關如月忍不住發起牢騷,不服氣地繼續說:「我也替你打退了三個人,竟還說我是三腳貓的功天,這未免太過分了吧?」
「你騙別人還可以,想騙我可就不行。你根本沒有任何內力修為,那天能打退三個人,除了因你的動作靈活外,靠的就是運氣了。」司徒烈殘酷地道出事實。被他這麼說,關如月一點也不生氣,他反而抓住他的手說:「那你就要好好教我功夫才行,讓我不用再靠運氣。」她打的是這種如意算盤。
「小子,放開我!」不習慣和別人太過親近,司徒烈出聲要他放手。
「好嘛!放就放。不過,以後別叫我小子,記得要叫我關如月。」說完,關如月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他。
聽到他的名字,司徒烈嫌惡地說。「一個大男人竟然取這種女人家的名字,難怪你有時會像個娘娘腔似的。」
慘了!忘了她現在是男子裝扮,竟然說出本名。
思索了幾秒鐘,關如月說:「非也、非也。我和關老爺同姓,如是假如的如,這岳是山嶽的岳。我爹要我像座山一般,所以才取了『如岳』這個名字。」總算是讓她硬轉過來。
「像山一般的雄偉,你爹可是幫你取了個好名字。」曲茵茵給予好評。
司徒烈感嘆地說:「這是個好名字沒錯,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麼?」關如月好奇地問。
「可借名不副實。說你高卻又矮人一截,說你壯卻又比人瘦一點,說你強又比人弱一些,如岳這個名字可讓你給糟蹋了。」司徒烈好心地解答。
想她在道館里的排名也算數一數二的,同道館的男生都被她比了下去,今天他竟然妄下斷言,她不服氣。
關如月氣得馬上下挑戰書。「說我比不上男人,和我比試一下如何?」雖然武功不如他來很高強,但是她一定要讓他知道,她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好!我們就去比試一下,我讓你十招。」為了讓他明白兩人功力的懸殊,司徒烈立即應允。
「司徒大哥,別比了。」曲茵茵出聲阻止,她覺得比武太危險了。
「茵茵,這是男人之間的比試,你就別插手。」興緻被挑起,司徒烈說什麼也不肯放過這個機會。
他對著關如岳說:「小子,走吧!」他說完就走在前頭往練武場而去。不放心的曲茵茵也跟了上去。
聽到他說的話后,關如月很心虛地跟在後頭,如果被他知道她其實是個女人的話,不知他會怎麼樣?猜也猜得出來,他鐵定會大發雷霆。
☆☆☆
到了寬廣的練武場,司徒烈捲起衣袖,好整以暇地看著關如岳。
「小子,你到底好了沒?」看他左動右晃的,完全沒有下場比試的打算,司徒烈等得有些不耐煩。
「好了、好了!」關如月做了幾下熱身運動、舒張筋骨后才下場。
「你選個武器把!」司徒烈讓關如岳先選。
「動刀動槍太危險了,我們赤手空拳對打吧!不過,你剛剛說要讓我十招,可別反海喔!」關如月才沒那麼采,她對刀、劍、槍一竅不通,選這些武器,她只有被痛宰的份。
「就依你!」比拳腳功夫對他而言根本不是問題。「上吧!」司徒烈擺好陣式屏息以待。
「看招!」關如月走到他的身邊,抬腿就是一記迴旋踢。
不能動手的司徒烈只能靠著閃避來躲過這一腳。「一招」
關如月看他閃過,又來了一記正踢后再側踢。
「兩招、三招。」
就不信踢他不著,她又施展了一招,抬腳想壓住他的身體。
沒料到他會有這一招,司徒烈想施展輕功跳離他的攻擊範圍,卻已是來不及,右肩膀被他壓著了。因關如月的高度不及司徒烈,所以,他往左一閃就脫離了關如月的腳。
「四招。」雖沒造成傷害,不過,這次他躲得有些狼狽。
被他逃脫了也沒關係,當右腳落地后,趁他還沒立穩,關如月立即將左腳往上踢,正好踢中他的胸口。
撫著被踢中的胸口,司徒烈悶著氣數著。「五招。」雖沒跟痛他,但是這已經足夠讓他失了面子。
接下來還有五招,可不能再大意了,他屏氣凝神以待。
靠近他的身體,關如月迅速地抓起他胸前的衣服,以右腳勾他的腿想讓他重心不穩而跌倒,但是,不管她如何使力,他依然不動如山。
「六招。」
關如月改用「外掛」,無效后又改用「內股」,再使出「大外掛」,一下子用了三招還是動不了他。
「七、八、九招。」只剩下最後一招了。
這些招數全不行,她就改抓他的手,身體彎腰成拋物線,一記過肩摔就將他摔了出去。
「十招。」
在他還沒數出來之前,關如月就得意洋洋地替他宣布。
「司徒大哥!」在一旁觀看的曲茵茵看到司徒烈被摔倒在地后,急忙地走上前去。
「別過來!」司徒烈阻止她的行動,他怕會傷了她。
被他這麼一喝,曲茵茵待在樹下不敢走動。
倒在地上的司徒烈一臉的難以置信,他竟被一個如此瘦弱的人摔了出去,立即站起身,他冷著聲問:「小子,你用的是什麼招數?師出何門?」他看過不少門派的武功招教,卻完全看不出他的招數。
「這全是我爹教的。」關如月可沒說謊,她從小就被她老爸捉到道館訓練,所學的全來自於她那愛武成痴的爸爸。「之前面你是用跆拳道,摔倒你的是柔道中的過肩摔。」她一五一十地說。
「跆拳道?柔道?過肩摔?」司徒烈從沒聽說過,他不死心地繼續問:「你爹該如何尊稱?」
「我爹啊?我們都叫他師父,外人就叫他館主。」
司徒烈愈聽愈混亂,他開始思索江湖上是否有「館主」這號人物。
看他陷入沉思中,關如月打斷他的思緒:「別想了,三個月後我會給你答案的,現在,我們還要不要繼續比?」她可是打出興趣來了。
「比!當然要比。現在我可以動手了,你就好好接招吧!」剛剛是不小心才會被他摔出去,現在說什麼也要扳回一些面子。
先下手為強!關如月知道,一旦司徒烈可以反擊,她的勝算又少了一成,她立即先出腳,打算來個先發制人。
她的腳勁雖強,不過動作還不夠快,他一把就抓住她的腿,令她動彈不得。自己的一隻腳被抓住了,關如月雖使力掙脫,卻還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已前我還當我看錯了,沒想到,你真的沒什麼功夫底子。」之前就是太過輕敵,再加上被他毫無章法的踢、摔混淆視聽,才會被他踢了一腳、摔了一記,現在看來,他除了腳力還不錯以外就一無可取。
關如月惱羞成怒,不管一腳被抓住,她抬起自由的另一隻腳往他的腿使勁一踹。
被踹中的司徒烈怒不可遏,他竟然又栽在他的腳上一次,他氣憤地甩開手上握住的腳。
破他這一甩,關如月雖然自由了,可是人卻站不穩地倒在地上。她爬起來后不死心地往他沖了過去,對準他的肚子打算來個側踢。
閃過這一腳,司徒烈繞到他的背後,對著他的背擊出一掌。
被他打了這一掌,關如月痛得齜牙咧嘴。「好痛阿!你就不會手下留情嗎?害我五臟六腑快移位了。」
「死不了人的。」這一拿他只使出兩成功力,要是讓他便出五成以上的功力,他保證受這一掌的人定會吐一大口血,不死也會去了半條命。
「比試而已,這麼認真做什麼?」關如月忍不住抱怨。
「自己技不如人就別說大話,還要不要比?」司徒烈沒見過這麼不堪打的人,這種沒有挑戰性的比武,他可是興趣缺缺。
「不比了!不比了!」她可不想這麼不明不白就被打死在唐朝。
他真的是厲害極了,一定要他多教她幾招,就算他不教也要纏到他教為止。
不過,在學之前得先治好這一掌,他打得可不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