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惜秋獨坐門檻,等著沈默,也等著蝴蝶,他們常常一起消失無蹤,又一起出現,她真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似乎只有她被格在局外。
一直都是這樣的,不是么?義父雖然疼她,但是仍然表現出對姐的偏心態度,阿默也比較喜歡姐,從他關愛的眼神,她看得出來。
雖然她也喜歡姐,因為姐照顧她、疼愛她,讓她感受到十足的親情溫暖,可是比起對姐的喜歡,她更愛阿默!
他的瀟洒與自傲神態在在令她心醉神迷,她還不清楚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阿默,一顆心便全拋到他身上了!似乎再也收不回。
「唉!阿默……」她喃喃念著阿默的名字,少女情懷總是詩。
一陣急促且帶有威脅的腳步聲傳來,惜秋抬眼望去,看見幾抹黑影迅速逼近,待她完全看仔細時,幾抹黑影也化成清楚的人形,停佇在她面前——
是三名彪形大漢,蓄著落腮鬍,各手持一把亮晃晃的大刀,殺氣騰騰地瞪視惜秋。
她眨巴眨巴著漂亮的眼睛,直望著這三位不速之客,毫無防備地沖著他們笑問:「三位大俠路過此地,是想借宿還是借茶水?」
曾經也有這種事發生,熱心助人的她都是這樣問的,現在天色已晚,他們應該是想借宿吧!
惜秋在心裡猜想著,緩緩站起了身,想領他們至偏屋。
「三位——」
「老哥!你們瞧瞧!這娃兒笑起來美如天仙,長得細皮嫩肉,看起來好吃得很!」魁梧壯碩的男人露出了色眯眯的眼光,上下打量著惜秋。
「呵呵!沒想到這種野地方還有這種貨色!」另外兩人也不懷好意地盯著她。
惜秋這時才察覺不對勁,心底逐漸被竄升的惶恐佔滿!
「你、你們是誰?!」她以為他們只是一般的過客,看來是她誤會了!
「現在才問我們是誰?剛才不是還很熱情地招待我們么?」
難聽的戲笑聲,讓惜秋忍不住捂起耳朵,頻頻後退。
「小姑娘臉色都嚇白了!」
「好吧!告訴你,我們三兄弟是僥倖沒死,逃過沈默劍下的惡人;今晚,就是特來和他一拚高下!一個小夥子的武功能高到哪裡?我們很想見識見識!」那人怒言惡語道。
惜秋揪著忐忑不安的心,更震驚於他們的身份。「你們是害阿默家破人亡的兇手?!」
「哈哈哈!兇手?!他不也是對我們這幫兄弟趕盡殺絕!」
惜秋反唇道:「那是你們罪有應得!」
三人互相交換一記陰森的神情,又同時投向惜秋,看上她的美色。
「好伶牙利齒的姑娘,正合我的脾胃,看來沈默那小子不在,就先抓你來爽一爽再說!」說完,一雙魔爪就要撲上她!
惜秋踉蹌一退,正好閃過,急急旋身想逃,無奈她跛著一條腿,怎麼可能躲過他們三人的狼牙!
「哪裡逃!」
大聲一喝!三人一把擒住惜秋瘦小的身軀,拽過她的身子,將她壓制在地上。
「放開我!放開我!」她掄起拳頭憤恨揮舞,槌打三人的胸膛,卻痛了自己的雙手。
顫抖著全身,她痛心喊叫:「救命!姐!阿默!救我——」
「誰也救不了你!乖乖地讓我們發泄、發泄!我們就不殺你!」他大手一探,握住了她飽圓的椒乳,興奮地用力搓揉著。
「不要——」惜秋放聲哭喊,伸出無力的雙手推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
「省省力氣吧!」另外兩個男人分別壓住她的雙手和雙腿,不停催促道:「快一點!老子快等不及了!自從姓沈的那臭小子開始狙殺咱們之後,老子就再也沒有碰過女人了!」
淫聲穢語無情地在惜秋耳邊響起,她無法掙扎,連嘴巴都被捂上,失去了喊叫的機會!
他們撕裂惜秋的衣衫,像是三頭餓娘正啃食柔弱的羔羊,可怕的大掌在她雪白的身子游移、撫摸,甚至探到了她的私密處——
「唔……唔——」惜秋睜大雙眸,夜風拂過身體的冷冷涼意,逼出她洶湧熱淚!
誰來救她?誰來救她?!
惜秋想咬舌自盡,但是她全身上下都被控制了!落入他們的魔爪中!
辣手摧花的淫賊,絲毫不顧她凄楚的哀號,徑自把玩她的雙乳和身子。
褪去衣物的三人,變成了禽獸!糟蹋、蹂躪她的清白!
昏天暗地之間,她感覺自己搖搖欲墜!突然!有一硬物擠進她體內!同時帶來一陣穿刺的劇疼——
在絕望的混河裡,她滅頂了!
沈默與蝴蝶同攜手,一路伴著月光回來,今晚,他們終於知道了彼此的心意。
月圓人圓,平凡人想得到的幸福,不正是這樣?
忽然間,沈默與蝴蝶雙雙停住腳,狐疑望向彼此,蝴蝶問道:「什麼聲音?」
沈默迅速飛身向前,蝴蝶也隨之在後,回到屋前,殘酷的畫面令兩人不禁一震!
「嗄?!」
獸慾盡情得逞的三人,一見到來勢洶洶的沈默,心底瞬間罩上陰霾!
「惜秋?!」蝴蝶奔向倒在泥地里,受盡摧殘而兩眼空洞無神的惜秋,解下外衣掩住了她渾身顫抖、滿是傷痕的赤裸身子。「不!怎麼會這樣?!」
沈默峻冷的眸光射向可恨的三人,抽出佩劍,將劍鞘拋向夜空,長劍頓時像在怒嚎,發出噬血的渴望!散發出陰幽的氣息!
「是沈默!快——」
其中一人想拾起地上的大刀,一道迅如流光的劍氣殺來,吻上他的脖子,當下,一顆人頭掉了下來,在泥地上滾了滾,直至沈默的腳邊。
「這——」兩名大漢見同伴慘死,不禁腿軟,但是為博一條生路,仍是提足勇氣抄刀對敵!
沈默將劍一泛,銳利的劍尖刺進腳邊的人頭顱,此一舉動,震嚇住輕舉妄動的兩人!
一陣椎心的長恨,漫過他全身,翻雲覆雨般的氣勢,將兩名惡人殺得體無完膚!最後一招劍氣,挑起最殘暴的殺戮方式,仿若天塌地崩,血花散開,持刀的兩人在瞬間化為亡魂——
沈默佇立在血河中,似乎無法回頭去看惜秋所遭遇的慘烈……
冷冷夜風吹襲下,是一具無魂的軀殼,一隻不能翩舞的蝴蝶,和一個無法回頭的人——
凄惻哭聲傳來,開始於惜秋從惡夢中睜開雙眼,卻仍無法擺脫夢境可怕糾纏!
她咆哮內心最悲最痛的情緒。但是那又如何?成為殘花敗柳已經是不爭的事實。為什麼她必須接受這樣的命運安排?!
「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跑出去,惜秋就不會遇到這種事!」蝴蝶哭坐在椅凳,淚痕滿是的小臉深深埋在沈默的胸膛上。
「這不能怪你……」他嘆著氣,眼眶紅熱,但是他不能掉下眼淚,縱使暗自怨恨自己連累了惜秋,可是此時此刻,他僅能讓惜秋休息、療傷。
這一場復仇戰役,本是他該犧牲、付出,為何偏偏讓無辜的惜秋代他失去呢?
在房裡飲泣的淚人兒,聽見了門外他們的聲音,心中湧現更強烈的難堪,隨後,竟融成驚濤駭浪般的恨意——她怨、她恨這一切!
若不是他們棄她不顧,她不會遭受此等凌辱!無助地哭天喊地!任由三個禽獸在她身上逞欲——
若不是姐救回阿默,今日她便不會遭遇此劫,若不是義父偏愛姐不肯教她武功,今日她就能打退惡徒以自保;若不是姐害她瘸了一條腿,她一定可以逃過魔掌!都是姐的錯!都是她造成的!
熊熊的恨火在惜秋心底狂燃!對蝴蝶的怨憤,已如山高海深!
她恨蝴蝶!因為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華蝴蝶!
「不行!我要懺悔!我要去找師父!」蝴蝶忽然推開沈默,下定決心似地站起身。
「蝶兒!」他知道她現在思緒混亂,聽不進任何安慰的話,或許去找乙道人對她會有所幫助,但是外頭夜深沉,他不放心讓她單獨前往!
惜秋剛受過莫大的傷害,他更不能留惜秋一個人在家,乙道人傳授他御劍術,千叮萬囑要他守口如瓶,不可泄露,所以表面上,他應該是從未進過黑谷的局外人,他怎麼能央求蝴蝶留在家中,他代她前去找來乙道人呢?這是違信乙道人又欺騙了蝴蝶的事!
「明早再去!」他握住她一隻纖細臂膀,阻止她出門。
蝴蝶混亂地搖著頭,她無法平心待在這裡!聽見惜秋悲愴的哭聲,她整顆心都碎成片片了:
是她的嫉妒,拖累惜秋一生的幸福!師父說,妒嫉一個人,會讓對方的命運負載壓力,一定是她的嫉妒害惜秋遭逢厄運——
她該死、她該死!她千該萬死!
蝴蝶奮力甩開沈默的手,不顧一切奪門而出!任憑沈默焦急地喊著。「回來!蝶兒!」
他氣極敗壞地掄拳擊向桌案,痛苦地閉了閉眼。
他氣得是自己、怨得是自己,偏偏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啊——」石破天驚的尖叫聲從房裡傳來,震撼黯然並且死寂的氣氛!
沈默拋開自責的情緒,慌忙奔進惜秋房內,以為有人闖入,卻見到借秋拿了一把利刃劃破自己的手腕,決心自殘!
「你在做什麼傻事?!」他大步向前,奪過她手中的短匕扔到地上,撕下自己一塊衣擺纏在她手腕上,替她止血。
「傻事?」惜秋悲苦地啜泣道:「我只是想以死來獲得解脫罷了!」
聞言,沈默心痛地凝望著她,沉重道:「你不可以死!你要堅強活下去!這種事並非是你願意遭遇,你沒有錯!」
是啊……她沒有做錯什麼,錯的人是那群禽獸和華蝴蝶!不是她啊!
惜秋偎進沈默的懷裡,難過地低泣。「阿默……你會陪著我么?」
他默頭道:「會。」
她伸手抱住他,仍然是顫抖抖地。
「你會鄙夷我么?」
他撫著她的發,給她一抹鼓勵的笑容。「我說過,這不是你的錯,我又怎麼可能睥睨你呢?」
要不是他帶來的仇恨,她也不會變成這樣!他該怎麼彌補她才好?又該怎麼安慰蝶兒自責的心情?
「阿默……」惜秋似乎將整顆心的寄託全交給沈默,只要他不嫌棄她,總有一天,惡夢會漸漸離她遠去,她一定能忘記今晚的醜陋!
本來,她只敢在心底偷偷傾慕阿默,但是經過這場風暴,她便不再矜持什麼,因為她什麼都沒有了!除了阿默,她不能再接納任何人!包括華蝴蝶——
她將今晚所發生的不幸,全怪到蝴蝶頭上,而沈默自然是不必承受她的怨恨。
「我知道你現在心情複雜,但是如果你心中有恨,就恨我吧!」他並非洞悉她的想法,不過是由衷希望。「別怪你姐,因為她已經很難過了!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全是我不對。」
惜秋聞言一怔,推開他的懷抱抬眼望他愧疚的神情。「你……」
他在為誰辯護么?為什麼她聽起來就是那麼一回事呢?
她遇到這種事,本來就該怪蝴蝶!是蝴蝶害她瘸了腿,她才無法逃跑!是蝴蝶的錯——
難過?
呵!誰稀罕她在那邊假惺惺?!
惜秋揪住沈默深不可測的眸光,問道:「你擔心我怨天尤人?」
他的確擔心。
她本來是個開朗的女孩,卻在她成長之初遇到挫折,他很擔心會影響她將來的人生。
剛才,她還想自盡!不是么?
「你真的關心我?」她其實心裡明白得很,有關他的心思——
在阿默眼中,或許她只是個還沒長大的小姑娘,只有蝴蝶——他才將她放在心裡!
她以為他對蝴蝶好,只是為了報恩,對她好才是因為喜歡,可是從他現在憂慮的神色看來,他並不是怕她怨天尤人,只是怕她恨了蝴蝶——
不!他的眼中怎麼能有蝴蝶呢?他的全部心思應該都繞著她轉才是呀!
「告訴我!你真的關心我么?!」她不知不覺又激動起來!
沈默按住她的肩膀,低吼道:「我當然關心你!我將你當成親妹妹般疼愛啊——」
惜秋愣了愣,清澈的眼眶中滴出淚來。「真的……關心我?」
「我視你如親人,希望一直照顧你,而且我也決定娶蝶兒,打算一輩子守護你們!我是你的姐夫、是你的親人!」他以為她需要的是依靠,所以極力證明自己將成為她永遠的親人。
殊不知一切都是錯誤!
惜秋失魂似地,又遭受一次嚴重的抨擊!曾經開朗、快樂的她已經完全站不住腳,徹底崩潰倒下了!如今的她不再善良!僅是一具擁有軀殼的惡鬼:內心佔滿無盡的猙獰!
「姐夫……」她在心底喃喃重複,但是伴隨著一遍又一遍重複的卻是蝕人心骨的強烈恨意!
突然,她恢復冷靜,異常的平心靜氣,彷彿她從來沒發生過什麼事。
「我的手好痛,你去采草藥幫我敷傷口好么?」陰森的計謀逐漸在心裡成形。「不過外頭好暗,你……」
「這沒關係,只是如果我去採藥,勢必得放你一人在家。」蝶兒又恰巧去找乙道人來。
「壞人都被你殺死了,我不怕……」她幽幽地望著他,因為這是她見他的最後一眼。「我的手真的好痛……」
「好!我立刻去!不過你得小心,我馬上回來!不許再有輕生的念頭,知道么?」沈默提著七上八下的心飛奔出門。惜秋緩緩地拾起地上的短匕,陰惻惻縮起良知,忽然舉刀往自己身上的衣服劃去!胡亂揮砍床板和被褥,甚至解開了沈默替她綁上的布緞,最後一身衣不蔽體的醜態靜躺於床上。
她笑了!一旦她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
當蝴蝶和乙道人一跨進惜秋的房內,都被眼前所見的情景震住了!
「發生什麼事了?」蝴蝶神色倉惶地奔到惜秋面前,看著她一身狼狽,心裡是百般驚駭!
惜秋不顧一切放聲大哭,憎恨道:「是你!都是你!」
「我?!」蝴蝶踉蹌退了一步,被惜秋咬牙切齒的模樣揪緊了一顆心。
「如果不是你救回阿默,我又怎麼會落到今日的下場?如果不是你害我瘸了腿,我一定可以逃掉的!你說:在我受苦受難的時候,你人在哪裡?和阿默在一起是吧?哈哈哈……沒想到在我被人凌辱時,你竟然還和阿默在談情說愛!真是可笑極了!」
她的心裡是悲傷的,但是憎恨更多於心傷!
乙道人挺身道:「惜秋!你怎麼能這樣說——」
「為什麼我不能?」她凄楚著一雙眸子,哀怨怨地瞪著蝴蝶。「你們可知道阿默對我做了什麼事?」
蝴蝶撫著胸口,不好的預感不斷朝她侵襲!
「看見了么?」惜秋展露一身的殘碎,指控道:「在我受盡凌辱后,他也忍不住對我伸出狼爪!」
怎麼可能?!蝴蝶訝異萬分地瞠眸直視——
「我不從,他就拿了一把刀抵在我喉間,要我乖乖就範!我身上被劃破的衣服和新添的傷痕全是他做的!」她大哭出聲,哭得柔腸寸斷!
「這不可能……」乙道人正想替沈默辯解,卻見蝴蝶彎身緩緩拾起地上的短匕。
她痛心疾首地望著手中的銳利,一股衝動頓時湧上心頭!「不——」
一聲咆哮之後,蝴蝶緊握匕首奪門而出!
「蝴蝶!回來!冷靜一點!」
「哈哈哈……」
乙道人正要追出去,卻被惜秋陰森的冷笑聲絆住步伐。
「你為何笑?」他望著惜秋。「你知道蝴蝶現在這樣衝動地衝出去,很有可能是要找阿默殘殺!」
那不是很好么?正合她意!
冷冷的笑聲不絕,伴隨著她心底最可怕的恨意——沒有人可以阻止得了她的恨!沒有人可以阻止得了她的怨!
「為什麼?!」震撼的眸光狠狠迸射!他不敢相信她會置他於死地。
捧著胸膛如泉噴涌的血口,他跟蹈地往崖際退了一步。
冷風凄冽,卷過無數的心恨和情傷,一片真心從她高握的匕首上跌落,混著從他體內滲染而出的鮮紅,她感覺到自己的心一併死去!
「這句話……該問你吧!」烏絲飄飄,遮隱她滿臉淚痕,卻掩蔽不了她陰恨恨的神情。「若不是我救了你一命,你早被仇家絞首!這兩年來,我教你武功、照顧你的身子……如今你卻恩將仇報?!」
她又憤又怨地盯視一臉慘白無血的他,惱的是他的背叛、恨的是他的禽獸不如——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他咆哮著。
「呵!」真是賣命演戲啊!「死到臨頭,你仍不悔悟!是我看走眼、救錯人了!」
她火怒地揚高手中的匕首,直直衝向他!決定送他上西天!
「啊——」
銳利鋒刃深深刺進他的腹部!也許痛的不僅是身體而已,還有他不解、疲憊的心……
她瞠大充血的眸子,與他迎視,近距離的相凝,教她仔細看清楚他一張完俊的臉孔,猙獰的表情扭曲了他精緻的五官,卻醜化不了他深烙在她心中的完美……
為什麼要背叛她?
為何他們會擁有這樣的命運?
她以為他是老天賜予的寶物……她滿心歡喜沉浸在兩情相悅的河流里……
原來一切只是殘酷的考驗——
「你為什麼哭?」他望著她,伸出顫抖的手輕拭她眼角美麗的淚水。「好奇怪……是你……要殺我……為何還掉眼淚……」
他的氣息漸弱,意識似乎一直要從他的腦子裡抽離,眼前皆化為模糊,但是她燦亮的雙眼仍然緊緊吸引住他僅剩的全部!
「你……後悔么?」他問她最後一句。
猶如一道疾雷迅劈她的思緒!收歸所有戀棧的情嗉她瘋狂地搖頭怒吼:「不!我不後悔!因為你該死!你該死——」
使力將刀刀一泛!深深埋進他的體內,她決心和他同歸於盡!
「小心。」
他推開她,往深谷急墜直下,跌入不可探測的黑淵里,縱然心頭糾結不散的疑惑,也坦然迎向死亡!
她跌坐在崖上,愣愣地呆望他消失的端處,突然有股龐大悲傷狂涌滿腔!她失魂地抱著頭,放聲哭喊!竭盡心力朝遠處嘶吼!
瞧瞧她!多可悲的落魄樣!他是罪有應得叮!她因伺為他心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