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周欣荳靜靜地躲在天母大道旁的一堆雜草叢裏。她那水靈靈的黑眸大眼,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數百公尺前的華宅。
「該死的臭蚊子!」周欣荳皺著嬌俏的小臉,一雙小手在眼前不斷揮舞著,動作卻又不敢太大,只怕被前方路口的監視器給錄了進去。
她嘆了口氣,不耐煩地抓抓飽受蚊蟲叮咬的手臂,調整著肩上照相機的帶子。
今晚是「華亞集團」總經理何亞文的生日,雖然達官顯貴的黑頭車來來往往,但周欣荳就是苦無機會混進去。
周欣荳,二十六歲,目前是一家八卦雜誌的小記者。
近來由於對手雜誌不斷地爆出驚人頭條,但她任職的雜誌社卻永遠只有後知後覺的份,再加上市場競爭日益激烈,原本就勒著褲帶過日子的周欣荳,已經兩個月沒有領薪水了……
盛夏夜晚燥熱的風吹得她心煩下已,肚子咕嚕嚕的叫聲更讓周欣荳直吞了好幾口口水。
她伸手按按肚子,「肚子呀肚子,請你稍微忍耐一下好嗎?等我混進去後,再拍個幾張照片就好了呀!這樣一來,你的主人我不但可以免於露宿街頭,就連你都有一份免費的大餐可以享用啦……」
是啊!只要她能混進何宅,拍到這個全台北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的宴會照片,再加上她一雙妙筆生花的巧筆給它加油添醋一番,她的薪水肯定有了著落!
就在周欣荳正為了要如何才能混進何家大宅院而傷腦筋時,一輛高級賓士突然自路的另一端駛來,周欣荳機警地向草叢裏頭縮了縮;不科這輛賓士竟為了閃避路邊的一隻小野狗而緊急煞車,但只聽「碰!」地一聲,可憐的小野狗仍逃不了被撞的命運,哀哀的嗚叫起來。
駕駛座上的矮胖男子下了車,漫不經心地察看了一下,便伸手將那隻可憐的小野狗往路邊較遠的草堆中放去,嘴裡還不滿地叨叨念念著。
周欣荳當然為那隻小狗抱不平。但是,眼前這輛車子不但正好遮住了監視器的角度,而且,車子裏也嘟嘟好的只有他一個人!她怎麼可能錯失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真是天助我也!機不可失呀……」周欣荳興奮得心兒怦怦直跳。
趁這名男子下車之際,她趕緊偷偷摸摸地爬呀爬的爬到了車旁邊,小心地開了車門躲在後座,將嬌小的身子盡量貼在車座下……
男子上車後,踩下油門便往前開,渾然不覺車上多了一個人,周欣荳緊張得不敢喘息……
太好了,只要她能順利潛入何宅,一切都沒問題了!哈哈哈!她已經看到COCO在前頭向她招手了!
何亞文是一位高挑挺拔的出眾男子,臉上總是掛著一副迷倒眾生、似有若無的親切笑容,黝黑睿智的眼底,無時無刻都閃著聰穎敏銳的光芒。
他十八歲離家在外打拚事業,直到三十歲才回家接掌華亞集團,自從他接手經營家中的事業後,憑著他八面玲瓏的處世態度及過人的管理長才,便輕而易舉地贏得無數的支持及掌聲?
今天是何亞文三十一歲的生日。他無奈地看了看手錶,宴會才舉行到一半,但他已經十分不耐煩了,讓他不耐煩的原因之一,當然是那個已然躺在樓上房間裏,等著他享用的生日禮物。
何亞文臉上制式的笑臉維持不變,但一雙深邃的黑眸卻忍不住嫉妒地看著好友柯震宇和他身旁那美艷動人的妻子李芷苓,這兩人恩愛的模樣,真是讓人看了就有氣!
李芷芩是台灣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大名財團」的二小姐,之前曾為了柯震宇而委屈下家他人,幾經波折,兩人才有今日美滿的婚姻。
「亞文。」柯震寧跨著大步走來,李芷芩則跟在後頭,「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和芷芩先走了。」
何亞文冷眼悶哼了聲,瞧他們兩人濃情蜜意的樣子,他當然十分明白這兩人提早離席的原因。
他扯了扯嘴角,「也好,你們還是快走吧!省得我看了心煩!」
李芷芩斜睨著丈大,用手肘頂了頂他,要他安慰安慰今日的壽星。
何震宇不贊同老婆的意思,他瞪著何亞文道:「你若不這麼挑嘴,也不必一直到今天還是個黃金王老五,整天看著別人出雙入對,你那死性若不快改一改,我看你就快心理變態了!」
「震宇,今天可是人家的生日耶!」李芷芩將丈夫推到後頭去,「亞文,別理他,他就是這個樣子,說起話來總是惹人厭。」
「說得也是!」都是十幾年的好友了,何亞文對柯震宇剛烈性格的了解並不輸給李芷芩,「不過,在你的調教下,他的脾氣可真的改了不少。」
柯震宇咧嘴笑開了,「那可不?誰教我娶了個兇悍的母老虎做老婆,想不改也不行。」
李芷芩抬眼瞪著丈夫,手指戳戳丈夫的胸膛,「誰兇悍了?你今晚給我小心點,省得明早起來變成了女人。」
何亞文和柯震宇驀地爆笑出聲,何亞文對老友道:「這真是太好了,總算還有人製得了你。」
「哼!那可說不準是誰制誰哪!」柯震宇對妻子眨眨眼,「是不是?」
李芷苓羞紅了瞼,啐聲嬌道:「討厭……」
就在三人聊得正開心時,何亞文的大哥何廣華突然走了過來。
「喲!這位不就是柯太太?」
何廣華那副腦滿腸肥的肥胖身材教人看了直作嘔,而他就是李芷苓迫不得已下嫁的前夫。「還是這麼漂亮,看來這個姓柯的挺有—手的嘛!」
看到何廣華出現,柯震宇夫婦笑意全消,尤其是柯震宇,全身肌肉頓時緊繃了起來。
何廣華一雙細眼上上下下打量著美艷絕倫的李芷苓,撇著嘴,嘖嘖有聲地道:「可惜了,早知道我就不要聽我爸的話不碰你,否則……」
柯震宇眯起了眼,眼底也泛出紅絲?「你給我住口!限你三秒鐘內立刻離開我的視線!」想起老婆因這個痞子所受的一切委屈和羞辱,他的雙拳緊握得格格作響。
何亞文深知老友的脾氣,他擋住柯震宇,沉聲說道:「大哥,今天是我的
生日,何況大伯也在場,不要再惹事端了,」何亞文口中的大伯,即是華亞集團的董事長。
何廣華轉眼盯著何亞文,那雙因過度肥胖而只剩一條線的眼,怎麼也藏不住深切的恨意。
沒錯!他恨何亞文是恨到骨子裏了!
若不是何亞文突然回家,今日他仍是「華亞集團」的唯一繼承人;若不是何亞文一手破壞了他和李芷苓的婚姻,他更不至於失去這最後的一堵靠山。
他發誓非得讓這個弟弟好看不可!而且,他一定要重新奪回這屬於他的一切!
何亞文無畏地直視著何廣華的雙眼。
大哥對自己的誤會他怎會不知?但依大哥分裂的性格判斷,他的解釋只會讓他更加扭曲事實,造成彼此間更多難解的嫌隙和裂痕罷了。
何亞文轉向柯震宇,「震宇,你們不是還有事嗎?我送你們。」
李芷苓抿著泛白的小嘴,緊緊抓著丈夫的手臂。她想起那段籠罩在婚姻暴力下的日子,即使只有短短兩個星期,但那種肉體及心理上雙重的苦難煎熬,只有「人間煉獄」四個字可以形容。
何亞文拍拍柯震宇的肩膀,他不希望好友在這種場合引起任何不必要的不愉快。「震宇,走吧!我送你!」
柯震宇當然不會在何亞文的生日宴會上引發任何不愉快的事,他強壓下滿腔憤懣的怒火,護衛性地摟著妻子的肩,忿忿不平地走了出去。
三人走出大廳,柯震宇忍不住提醒何亞文,「亞文,你得小心這個混帳東兩,你搶了他的位子,又一手安排他和芷苓離婚,這個小人絕對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加今他骨子裏正在算計什麼,你我都十分清楚,你可得千萬提防著點!」
「是啊!」離開了何廣華,李芷芩的臉色也稍稍和緩了些。她斜睨著丈夫,「還好亞文心思縝密,行事向來面面俱到,不但看人的眼光奇准無比,處
理事情也謹慎小心得很,不像你脾氣又臭又硬,還總是惹人生氣。」
柯震宇看著嬌艷動人的妻子,眼眸忽地一沉,突然附在她耳邊說道:「昨夜你可不是這麼說我的哪!」
李芷苓倏地紅了瞼,不斷捶打著丈夫,「討厭!別說了……」
何亞文用力咳了一聲,「可不可以拜託兩位可憐一下至今還是孤家寡人的我,別再讓我心酸了行不行?」
柯震宇站直身子,「反正你今晚也不會一個人過。據我所知,沈家老三送來的禮可不小!倪妮一晚的身價多少?二十萬?三十萬?」他搖搖頭,「更何況是要陪你逍遙一個月,我看沈老真的是豁出去了。」
沈家在商場上多是依賴何家的關係才得以生存,所送的禮自然讓人十分眼紅。除了自拍賣會上購得的一幅國際級名畫外,還特地送了一位剛竄紅的知名影星陪何亞文一個月。
何亞文聳聳肩,「別羨慕我,等改天你生日我也送你相同的禮物,這樣不就成了?」
「你敢?」李芷芩嘟著嘴,一副老大不高興的樣子。
柯震宇笑得很開心,「瞧!我的老婆可是個醋罈子,打翻了可不得了呀!」
「你還說!」在李芷苓嬌聲的反駁中,三個人笑聲不斷地漸行漸遠。
窩在花園草叢裏的周欣荳將這段對話全數聽進了耳朵裏。
原來沈家竟送了倪妮給何亞文當生日禮物?依倪妮目前的身價,陪宿一晚的代價也是數十萬,若是一個月的話……六、七百萬跑不掉哪!
這個消息若是經由她的報導而曝光……哈!屆時她在傳播界的身價—定會一躍登天,到那時她可就鹹魚翻身、削爆了呀!這可遠比只拍宴會的照片來得有經濟效益多了!周欣荳捂著嘴竊笑不已。
她在心裡盤算了一陣。現在這裏人這麼多,保全人員又分散各處嚴密監視著,實在令她動彈不得。但是,她若再不想辦法混進大廳裏,等到夜晚整棟屋子啟動保全系統時,再加上一堆的狼狗,她可就插翅也難飛了!
可是,她—身牛仔衣褲的,怎麼混進大廳裏?
哈哈!她周欣荳可不是沒有腦子的笨瓜。她將寶貝相機收進皮包裏,並拿出購自地攤,—件六萬九十元的細肩帶淡色長裙,極其困難地在草叢裏換。
周欣荳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想著,若是真可以讓她拍到倪妮和何亞文在一起的照片,到時候……
她勾起一抹賊賊的笑容。呵!原來人運氣來的時候,是連城牆都擋不住的哪!
「亞文……」床上的倪妮以赤裸的身子不斷磨蹭著何亞文,嬌嫩的聲音又甜又膩,顯然剛才他的表現讓她滿意極了。「怎麼了,不開心嗎?」
何亞文赤裸著身子,一手枕在頭後,一手撫著倪妮的肩,腦子裏想著明天早上的開會內容。他忽然揚起一抹教任何女人都能無法招架的致命笑容,「有你這麼個美人兒陪我,想教人不開心都難。」他套上襯衫,穿上褲子,準備下樓去。「你早點睡吧!」
「你要去哪裏?」倪妮不滿地址起被單圍住自己。她閱人無數,雖然明白像何亞文這樣的人不可能對她付出真感情,但從來沒有男人在和她雲雨—番後,還能這麼冷靜地離開。
何亞文笑容依舊,「我得去樓下招呼客人離開,晚點我會在書房整理明早開會的資料,別等我,我會在我的房間休息。」
何亞之雖然對女人溫柔體貼,但他從不在女人床上過夜,更不可能讓女人在自己的床上過夜。他無視於倪妮虛情假意的嬌嗔,仍自顧自的整理著衣衫。
突然,他銳利的雙眼陡地一眯,視線停在門口半秒後隨即移開,他已從半掩的門縫裏瞧見了一雙慧黠的大眼睛。
樓下的宴會仍在進行,難道是某個女人誤闖進二樓?何亞文不覺微皺起肩頭,看來,再多的警衛也擋不住好奇的人心。
門外這個女人似乎挺年輕的,她躲在那裏多久了?不管怎樣,他只希望這個女人的嘴巴不要太大才好。
門外的周欣荳臉紅心跳、呼吸急促不巳。因為半小時之前房內所有的聲音全讓她聽進了耳朵裏。
可惡的是,她竟然忘了帶錄音機?!她真是天底下最白痴的女人!
倪妮叫床的功力不是排名世界第一,也是世界第二,雖然基於某些「職業道德」她不可能公諸於世,可是……真的好可惜呀!
更可惡的是,她竟只顧一味的觀賞,完全忘了按快門。如今何亞文就要離開了,她再不快點恐伯就沒機會了……是啊!照完了她就得趕快閃人了,混在一堆離去的客人中,她才不至於被發現哪!
周欣荳偷偷地將相機塞在開了一條細縫的門邊,手指興奮地微微顫抖。她暗自想著,這麼遠的距離,他們應該看不見她吧?
照相機?何亞文這下臉色可綳得難看了。這是怎麼回事?他倏地轉身大步往門口走去……
見何亞文直向自己走來,周欣荳嚇得心臟快跳出來了!慘了!被發現了!她連忙起身想逃離這裏,但一切都來不及了。房門被一把拉開,她驚惶失措的小臉當場迎面撞上何亞文的胸膛,踉蹌地跌進房間裏。
「啊!」周欣荳慌張得連退數步,試圖將相機藏在背後,「對不起!我迷路了,我是想找洗手間……」
乍見她那張嬌俏可人的倉皇小臉,何亞文眼底的憤怒才稍稍減緩。怎麼會是這麼個清純可愛的小女人?
他沉聲開口,「你是誰?」
周欣荳不斷眨著大眼睛,在倪妮的尖叫聲中很不容易的咽下—口口水,她慌慌張張的重複道:「我……我是來找洗手間的……啊!」
何亞文一把抓住她握住相機的小手,皺著眉,再次問道:「你到底是誰?誰帶你進來的?」
該死!今晚的賓客每個人都有請柬,這個女人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闖進來的?
「我……我沒有……」周欣荳心裡不斷慘叫著,完了!這下真的完了!看來,今晚得在警察局裏過一夜了……
「亞文!」倪妮一臉的驚慌失措,她緊裹著床單,尖聲叫道:「我認得她,她是風月期刊的記者,不會錯的!」
記者?何亞文眉頭皺得可深了。他再次沉聲問道:「你是記者?」
「不!不是……」周欣荳猛搖著頭,全身直冒冷汗。「我不是,她認錯人了!」
「怎麼可能?你當我是白痴嗎?」倪妮不顧形象地衝下床,一把搶走了周欣荳手上的相機,將底片用力抽出,直到底片全部曝了光,倪妮又搶下周欣荳的皮包,將裏頭的東西全倒了出來,
「你幹什麼?」周欣荳用力的甩開何亞文的箝制,想阻止倪妮的行為。
身材稍高的倪妮卻猛地將周欣荳推倒在地,找到了她的名片,瞪著她罵道:「你這個小賤人還想騙我?這是什麼?」她將名片交給何亞文,抬著眼,高傲地看著周欣荳,「亞文,你一定要讓她好看,別輕易放過她了!」
何亞文看看手上的名片,緩緩抬眼看著周欣荳。「你是風月期刊的記者?我不記得有邀請記者啊!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據他所知,風月期刊專門寫些名人的八卦情事,是個三流的小雜誌社。
「對……對不起。」周欣荳明白她的身份已然曝光,再隱瞞也沒有用了。「我只是想拍些何總生日宴會的照片而巳,無意打擾你們。剛才我……什麼也沒有拍到,你們放心,我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別人,也不會將這件事登在我們的雜誌上,我發誓,真的!」
「發誓?」倪妮瞪眼尖聲叫著:「誰知道你到底偷拍了幾卷?我們怎麼可能相信你?」
何亞文看著倪妮不斷翻著周欣荳倒在地上所有的東西,有牛仔褲、大哥大、化妝包、梳子、錢包、面紙……還有胸罩?
周欣荳面紅耳赤的一把搶過剛才脫下的蕾絲胸罩,將它藏在身後。
由於自己的疏忽,忘了要換穿的是細肩帶長裙裝,所以逼不得已才將有肩帶的胸罩脫下……這真是太糗了!
不料倪妮卻誤解了周欣董的動作,她用力扯著周欣荳的手臂,硬要將胸罩搶過來。「你把底片藏在這裏是不是?給我!」
「不是!」周欣荳尷尬萬分地和倪妮兩人就著胸罩拔起河來。「這個不是啦!」
何亞文站在一旁,看著這兩個不同類型美女的角力戰爭,反倒覺得有趣起來。
周欣荳身材嬌小、五官清秀,及肩的秀髮完全襯托出她清靈出眾的迷人氣質,然而,讓何亞文無法栘開視線的,卻是她那未著胸衣,卻依然豐挺傲人的雙峰曲線。
何亞文沉黑的雙眼,瞬也不瞬的直盯著周欣荳因急促的拉扯動作而晃動不已的胸脯,淡色的裙裝根本遮不住凸起的粉色蓓蕾,這景象不禁讓他喉頭一緊,幾乎忘了呼吸。
倪妮拉扯的動作愈形激動,她突然冷不防地伸出利爪,朝周欣荳臉上劃去。「你給我放手!」
「啊!」一瞬間,倪妮銳利的指甲已然劃破周欣荳細緻的臉蛋。她連忙用手撫著滲血的臉,火辣的疼痛登時傳了過來。
何亞文皺起了眉頭。他只顧著欣賞眼前的美景,完全忘了阻止兩個女人的戰爭。他走上前去,關心地問著周欣荳,「你沒事吧?」
倪妮的手勁也太大了吧?周欣荳疼得扁起小嘴,臉上傳來的熱辣疼痛令她差點掉下委屈的眼淚。
這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得何亞文莫名地胸口泛疼,他抬起周欣荳的小臉,「你不要緊吧?」
周欣荳抿著嘴,退後一步,搖著頭說道:「沒關係,不要緊的。」
沒想到這個何亞文挺溫柔的,比外頭的傳言還要體貼許多,怪不得他身邊的女人從不間斷。
倪妮不知從哪裏弄來了刀子,竟—刀—刀地將周欣荳的胸罩全割成碎片,連牛仔褲、化妝包、皮包都不放過。
她倪妮好不容易才一炮而紅,絢爛的演藝生涯才正要開始,怎麼能冒任何會令她身敗名裂的風險呢?
周欣荳心疼的望著一地的碎物,還有那台破摔得稀巴爛的相機。完了,它都已經沒錢了,沒想到如今連吃飯的傢伙都被人砸成碎片……
她在心底哀嚎不已……唉!這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呀!
倪妮好不容易才滿意地丟下刀子,狠狠地瞪著周欣荳,「我警告你,不準將這件事說出去,否則我絕對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好了。」何亞文沉聲開口,「她現在沒有證據,無法登出這件新聞的。」
「哼!說得也是,小心我告你毀謗!」倪妮突然一改適才的囂張態度,溫柔地偎進何亞文懷裏,「亞文,你趕快叫人將她趕出去嘛!別忘了順便給她點顏色瞧瞧,堵堵她的嘴,省得她以為你是好惹的,看扁了你哪!」
何亞文沉思不語。
「好不好嘛?」倪妮撒嬌道:「不這樣她怎麼會得到教訓?萬一哪天她闖進的是你的公司,將你們公司的機密給泄漏了,那不就慘了?所以,你得一勞永逸的處理這件事呀!」
何亞文仍舊是沉思不語。
聽到倪妮的話,周欣荳嚇得臉色蒼白。完了!萬—何亞文真的聽了倪妮的話來教訓她,那該怎麼辦?
她困難地咽了一口口水,這下場之凄慘可想而知呀!
「亞文……」倪妮自認媚功一流,她繼續施展女人的魅力。「今天你若是放過了她,以後其他報紙雜誌的記者再如法炮製的話,那可怎麼得了?」
何亞文低頭看著倪妮,「你有什麼建議?」
倪妮興奮的給了周欣荳一個要你好看的眼神。「那當然是先將她趕出這裏,最好是讓她的雜誌社不能生存下去,這才能殺雞儆猴呀!」
何亞文眼底漾著笑意,「你倒是挺聰明的嘛!」
「嗯……人家不來了,我哪有何總你聰明呢?」能夠再一次展現自己過人的魅力,倪呢真是開心極了。
「不過,我有更好的方法、」何亞文溫柔地推開倪妮,「你收拾一下,趕快離開這裏。」
倪妮震驚得張大了嘴,眼睛裏凈是不相信的神色,她的聲音尖銳而難聽,「為什麼?我為什麼要走?」
何亞文笑意可人,他輕聲道:「喏,就算是我依了你的意思給她一些教訓,可也難保她不會將這個消息賣給其他雜誌社啊!與其你我整天提心弔膽地擔心有人偷拍,倒不如你現在離開這裏,這才是一勞永逸的方法。
「亞文……」倪妮猛眨著眼,「可是,這……」不會吧?這數百萬元進帳的「好差事」就要這樣飛了?
「放心吧!就當你真的陪了我一個月,沈老那裏我會替你向他交代的。」何亞文笑著說道。
「可是……」倪妮眼下捨不得的,可是何亞文在床上所展現的溫柔技巧哪!
何亞文打斷倪妮的話,「你從後門走吧!我會找人帶你出去的。」
面對何亞文堅定的語氣,見多識廣的倪妮不可能不識相,她狠狠地瞪了周欣荳一眼,極不情願的一一穿上自己的衣物,走到門口時,又不懷好意地撞了周欣荳一下,才悻悻然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