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君子之畫

第十章:君子之畫

我不想懷疑他想幹什麼?早早地睡下,只等明天和表哥一起去探個清楚。

半夜有人來敲窗,似乎很急,而且很堅持,我不想去開還不行。睜著迷濛的眼去開窗,邊開邊說:「麗棠兒,你不要半夜三更叫我啊?啊,是……。」反應過來,我動作極快地想要關窗。

南宮竹卻用手擋住,雙眼定定地看著我,輕喚:「青蕾。」

「南宮公子,你不覺得不妥嗎?半夜三更,在我的閨閣之上,雖然你名滿天下,但也要知道什麼叫做失禮。」我大聲地叫著,企圖引來人。可是我又怕引來人,現在很多人誤會我對他有什麼企圖,要是今晚之事,招來了閑言閑語,那真是一發不可收拾。

「青蕾,我只想見你一面,告訴你一些話。」他執著地手抓著窗子,哪怕我用力地關,木窗夾著他的手,夾出了血絲。

我冷淡地說:「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南宮駙馬,半夜不是談天的時候,請你離開。」「青蕾,我最先看的是你,最先欣賞的,喜歡的,還是你。」他直截了當地說。

「可笑,走開。」我板起臉。

我不要聽他這些話,真的大可笑了,他說對我的印象不深呢。

「你聽我說完,我就走。」他急切地看著我。

我索性打開窗子,光明正大地看著他。

我佩服我自已,越來越勇敢了,可以這麼看著他,沒有半點的怨恨什麼,平常得,他就是一個不該來的陌生人,打憂了我的清眠。

他滿眼的無奈與還有深情:「青蕾,皇命不可違,並不是我會負你。」

我淡笑:「你現在來告訴我,你是想做什麼呢?你想要什麼?」人不能太貪心了,如果他是想我與他能暗裡來往,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就算我再仰慕他,曾為他心動過,我顧青蕾,也不屑於做這樣的事。

他有些一怔,低低一嘆,捂著心口說:「我只要你知道,我這裡,有你。」

我點點頭,吸口氣笑:「說完了嗎?君子是讀聖賢之書的,莫要再做這些無謂之事了。」

他幽幽的眼神,悲若孤星,寂寞又無奈地閃爍著。似乎是我的無情傷了他,我合上窗子,不再看他。

心情有想起伏,閉上眼靠在窗前。

是我了解他不深嗎?名滿天下的才子,居然會這樣糾糾纏纏。

我都放開了,他還放不開。他想要什麼,要知道他的心裡有我,難道這就是瀟洒的君子,在勾引著一個未出閣的女子。

原來他,也不過是世俗之人一個了。

笑笑,伏在床上有些委屈。

我顧青蕾,怎麼就捲入了這些事中,成了一個受傷不能言,心痛不能顯的人,也不知別人會怎麼笑話我。

他也憑地大膽,我父親都這麼生氣了,他還敢進出我顧家。

讓我莫名的就是,為什麼管家也幫著他。

怎麼想也想不出一個頭緒來,敵不過睡意漸濃,抱著軟被沉沉地入睡,反正明天就和表哥去探個明白了。

「表哥,我們去都王爺府上打聽打聽。」問一般的人,定然是不知道的。

表哥護著我不讓行人擠到,有些擔心地說:「琳香郡主對你,可不是怎麼厚道。」

「呵呵,沒想到表哥也會說厚道,正確點,她本來就不屑我。」在她高貴的血統里有一種認識,她們才是真正的郡主。

一行人馬從那側走來,我們避在旁邊,讓出道讓馬過。

騎著高頭大馬的男子不管是衣著還是樣貌都和北皇的男子大不相同,引來眾人的側目相看。

我看著中間那特別高大的男子,小聲地說:「表哥,我認識他,我欠他一個人情。」

表哥拖著我的手往後退一些:「這些是大遼人,連都王都送他們出京城,倒是挺特別的。」「是啊。」

看著馬匹從眼前過,到他的時候,我抬起頭看,到那人深遂的眼,含著些別意的笑看著我。

我臉一紅,想起在大佛寺門口傷心大哭的時候,真是丟臉極了。

仰起頭看著藍天白雲,裝作沒看到,和他不認識。

我今天可是女扮男妝,他一定不會認出我的,偷偷再看一眼,他回過頭來沖我一笑,有意地拍拍他別在腰間的匕首,讓我趕緊再仰頭看天色。

眼睛還不是一般的利,居然看得出是我。

「表哥,你看得出我是女的嗎?」我低聲地問。

表哥奇怪地問:「你不是女的嗎?」

笨表哥,原來是很易看出來啊,我還以為我很成功呢,走路的時候,來個外八字,想要顯男子的氣概與瀟洒。

都王帶著幾個人,也騎在馬上,神色有些凝重地送大遼的人。

才從眼前過去不久,道上又有急急的馬蹄聲傳來,邊跑邊大聲地叫:「皇上有旨,令都王爺速速入宮謹見。」

唉,我長嘆,真是欠缺運氣。想必今天去了都王府也是問不到什麼了,我原想去了都王府見琳香和都王爺,她擺架子和面色倒也沒有什麼,主要是想請教一下都王爺和琳香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要發生?我知道他們是不會對我說什麼,如果要瞞著我,定是不會告訴我的,但是我走了之後,他會告訴琳香那事得保密。

依著琳香有話忍不住的直性子,她定會抱怨的,藏躲在暗處的表哥就能偷聽到了。

雖然手段有些不入流,但是我不想做養在深閨什麼也不知道的顧青蕾。

有些嘆息:「表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了,總是不安。」

他想了想說:「別想那麼多,表哥會陪著你的。」他以為,我還在為情所傷吧。

表哥的腦子沒有別人的靈敏與銳利,溫厚又善良,小心翼翼地不碰我的傷口。

表哥對我真好,對我亦是有情,或許是太熟了,我生不起情來。

如果可以讓別人改變對我的看法,或者我可以做些事。

主動拉著他的手,我輕淡地說:「表哥,你是否有跟我父親提過親。」我暗示地說,覺得全身都不安,手心發熱。

表哥想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粗魯地一抽他的手,那神色,似乎我嚇到他了有些結巴:「…青…蕾。」

卟地一笑,讓他輕鬆些:「開玩笑的啦,表哥,城外有風箏,我們也去看看吧。」

這些語,真的不能亂說,很尷尬的。

今天又不是重陽,竟然有人放風箏,有些奇怪。

沿街一路邊吃花生邊走,出來走走,心情倒也變得輕鬆一些了。可憐了表哥,還瞥著臉,滿臉紅紅的。

忍不住越發的開心,他啊真是腦子不開化,只想暗暗地喜歡我,守護我。

「來看看,最新的君子之畫。」畫齋的小二,在門口大聲地叫著,吸引了好多人。

腳步忍不住轉過去,表哥一拍我的肩頭,輕聲說:「別去。」

「沒關係,愛好與別的無關,去看看也好。」越是不去想,才心裡越有鬼。

我光明正大,我怕什麼。

畫的是松,蒼勁有力,濃郁的綠,帶著些墨黑,粗糙的枝,似乎是它的傷疤一樣。在石壁中求生,根節畢露,我看著,忽然有一種悲傷的感覺。每次看君子不同的畫,總是很有感覺,這也是我喜歡他的才華一樣,沒有想到他自信瀟湘的人,還能畫出這孤涼獨悲之境。是他所畫的沒有錯,但是,不是真品。

連著十幅都是松樹並排擺著,仿製得維妙維像,再站遠一點看,如被遺忘的記憶,密密的松針,掩藏著破碎的臉,在靜靜地哭泣,讓我有一種衝動,想要拔開那深綠,認真地發現畫的真正境界。

它讓我悲傷,表哥拍拍我的肩頭:「青蕾,別哭,我們走,以後再也不看這些東西了。」

搖搖頭,我嘆息地說:「表哥,我不是想起過去的事,我是為這畫而傷,這裡藏著一張絕望的臉,很感人,表哥你能看出來嗎?」

表哥瞪大眼睛,認真地看了好一會,還是迷惑地搖頭:「看不出什麼來。」

我也不難為他,他本對這些,就不懂。卷了畫,我決心要買下來。

價然有些奇異的高了,只是,打著君子之名,就算是貴,就算是仿製的,也很快就一掃而空。

耽擱了些時候,索性就在附近的食肆里,吃了東西才出城,正好錯過中午那**辣的日頭。

風呼呼地吹,帶著一些涼意,讓我感覺,秋真的要來了。

這城外,好是安靜,沒有城裡的喧嘩與熱鬧,卻有別樣的詭異一般。

深吸口這涼涼的風,聞到風中帶著深深的血腥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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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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