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綠草如茵的翠綠叢林中，有四人三騎正悠哉悠哉的坐在馬上欣賞難得的美景。

「小晞，你還可以嗎？」軒轅無恨的問話中難掩緊張，緊瞅著駕馭白馬，顯得極不熟練的邵晞。

「你都問了不下數十次了！」杜行風不耐煩道。

「就是啊！」邵昕怡然自得的坐在杜行風身前，完全將駕馭馬匹的重責大任交給杜行風。

「誰讓小晞是第一次騎馬，我自然擔心啊！」無恨回的理直氣壯。「小晞，你還沒回答我呢！」他軟著語氣問。「你的腳酸不酸，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我可不會拿只畜牲沒辦法。」邵晞回的逞強，全心全意都放在身下這隻畜牲上。

煩死人了！從出發到現在，問了幾次了！邵晞不耐地想。他是第一次騎馬沒錯，可他已經捉到訣竅，也沒逞能地策馬狂奔，真不知道無恨操什麼心？

當然，他並不是討厭無恨的關心，其實他還挺喜歡的，至少聽到時，總讓他心頭暖洋洋的。可…同樣的話聽了幾十遍，即使聖人也會發脾氣的。

「我知道你一定能學會。」無恨靠近邵晞耳邊輕訴，字字句句都含著無限柔情。「只是，我就是擔心嘛！」

邵晞因他的靠近而敏感的驚跳了一下，引得身下的馬兒一陣不安的騷動。

「走開一點啦！」邵晞單手握韁繩，另一手摀住發紅的耳朵。

「人家是關心你耶！」無恨故作哀怨地低下眼眸。「小晞真無情。」

又在耍白痴！邵晞乾脆撇開頭不理他。

「咳！咳！」杜行風受不了的翻翻白眼。自從無恨開誠布公的坦承他的感情后，一些動作舉止便大方的不加掩飾，類似這種戲碼時常上演，把旁人當成無物。呃，也不對，是把他和邵晞當成無物，還算可取的是，他在別人面前至少還懂得收斂。

「我說無恨大哥，」邵昕扯扯嘴角，瞇著眼睛道：「請別調戲我弟好嗎？雖然他已經墮落成現在這樣，我還是希望他好好保重，別從馬上摔下，跌斷他一無是處的脖子。」

什麼叫一無是處？邵晞抬眼瞪著他。

「怎麼，我說的不對？」

長期浸淫在淫威之下，邵晞有意見也不敢說，只好噤聲不答。他憤憤地將眼光投向無恨，明示要他代為出頭。

無恨是很受教的，馬上挺身而出。

「至少小晞有勇於嘗試的精神，不像某人，只敢窩在行風懷裡。」無恨調侃道。「我說行風呀！你這師傅也當的窩囊，連個騎術也教不好，還讓徒弟來指揮你，丟不丟臉哪？」

「別以為我高興這樣！」杜行風低語。

「我何必傻得去和比我高壯的畜牲搏鬥？」邵昕才不在乎別人的嘲諷，保命還是比較重要的。「這種危險的事我才不幹呢！」

「所以呢！還是我的小稀有冒險犯難的精神。」無恨與有榮焉的得意道。

「少來啦！」邵折不客氣地戳破他的謊言。「你明明比較喜歡他像我一樣窩在你懷裡，讓你大啖豆腐才是，說得那麼好聽！」

無恨被說中了心坎里的事，不好意思的瞧著邵晞。「如果可以這樣當然最好了！」

只可惜，豬不肥卻肥到狗，明明是他的提議，為什麼是行風美人在抱呢？不過，看行風那副手足無措的樣子，他的心情便好了許多。

如果不是騎在馬上不便，邵晞早就賞他一記。那麼丟臉的事是他能做的嗎？

「還有，請你搞清楚，」邵昕嚴正的聲明道。「小晞不是你的小晞，他姓邵，我可還沒有放棄讓他娶妻生子的夢想。」

「這種事你來就可以了。」無恨大感緊張的強調道。「小晞的未來由我來負責。你可別忘了，全是靠小晞的面子，我才讓你留在府內，我可是你們兄弟倆的長期飯票。」

一語中的，堵的邵昕無話可說。

「若不是吃你的喝你的，我早拖著小晞逃得遠遠的了。」邵昕悻悻道。

聞言，杜行風不由得嗤嗤笑出聲。這傢伙，真是現實地可愛呀！

「是你叫我別做事的！」邵晞不平地抗議道，他可沒有白吃白喝的意思。

「當然啦！」無恨馬上柔聲安撫著容易受傷的小獅子。「我怎麼捨得你做事呢？」

小晞兒柔嫩的小手可是要讓他摸的，怎麼能去做那些粗重的活兒，雖然小晞兒的手因喜好舞刀弄槍而細緻不到哪去，不過總是有些保護作用。

「哼！」邵晞趾高氣昂的撇開頭去。

見狀，無恨連忙湊上前去，不斷地陪小心，看的杜行風嘖嘖稱奇。

以往，他何曾見過無恨對一個人這麼用心過？瞧他說得口沫橫飛，邵晞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響應著，有時便乾脆策馬離開不理他，但無恨還是死皮賴臉的跟上去，一點也不灰心。

無恨這回真是遇上剋星了！

「你弟真行啊！」他小有所感的對著死皮賴臉坐在他身前的邵昕說道。「我從沒見過無恨這樣。」

「我倒寧願他別這樣。」邵昕訕訕道。「真是一時失算，讓他把小晞給拐跑了。」

早在小晞興高采列告訴他，他和無恨大哥成了朋友時，他就該心有警惕才是，居然還傻傻地帶著小晞往狼口送。這下可好了，唯一的弟弟被個男人給拐跑了，怎麼向九泉下的爹娘交代？

這個傻小晞，這麼簡單就被人騙走了，真是笨蛋一個！

所幸聊可安慰的，小晞這個對象也算萬中選一了。打小時起，小晞吸引的人中，一向男人多於女子，如果命中注定小晞會跟個男人在一起，那大概沒有比軒轅無恨更好的選擇了。

畢竟，軒轅無恨可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兒子，小晞跟著他，保證日後衣食無缺，他這個大舅子，待遇肯定不會差到哪去。嘿嘿！也許，日後他也能像行風一樣，撈個一官半職噹噹。

「哇！」眼前放大的臉孔讓邵昕失聲尖叫，差點摔下馬去，所幸行風眼明手快攬住他的腰，才能避免與草地親吻的命運。

「你在搞什麼啊？」邵昕驚魂未定地開罵。

「你才是在發獃呢！」行風無辜極了。要不是叫他幾聲沒反應，他哪會想要扳過他的臉來瞧瞧。「又在算計些什麼了？」

「麻煩一下，別說的這麼難聽。」邵昕沒好氣的瞪他，直到發現在馬上回頭是件吃力的事，才又回過頭去。「那叫打算，不叫算計。」

「打算什麼？」

「我在分析小晞和無恨在一起的利弊得失。」

「這種事也能分析。」

「那閣下分析后的結果如何？」

「沒辦法，無恨是小晞能找到的最好對象了，我雖然不喜歡，也只能勉強接受了。」

說的這麼委屈？老實說，行風一點也不相信。這傢伙肯定是有所圖謀，十之八九是看上了無恨的身分地位。

「你能接受就好！」行風聰明地不反駁他。「無恨是很認真的。」

「喂，你呢？」邵晞頗感好奇地問。「和你相處這麼久了，也沒聽你說過對哪些閨女有興趣。你堂堂一個帶刀侍衛，行情不會那麼差吧？還是說，你和無恨一樣，對男色情有獨鍾？」

「我也不知道。」行風語中半是認真牛是困擾。「不過，的確是有一名男子讓我挺介意的，只是那人個性頗為差勁，我都懷疑起自己的眼光了。」

「是誰？」邵昕直起身子回頭追問。

「等我確定那是什麼感情后，再告訴你。」行風拍拍他的頭，敷衍道。

「告訴我嘛！」邵昕執拗的想知道。

「唉，不干你的事啊！」行風無奈道。縱使他喜歡的人就是眼前的人，可要釐清頭緒，還是得靠自己才行。他對這種事不在行，當然得慢慢想。

「什麼嘛！不說就不說，誰稀罕了！」

不理會他的抱怨，行風只是嘴角含笑，策馬慢行在無恨他們身後，慢慢拉出一段距離來，好讓無恨達成和邵晞獨處的心愿。

※※※

「小晞，這兒風景挺美的吧？」

雖然是自小看慣的小丘陵，可是由於陪在身畔的人不同，自然讓軒轅無恨神清氣爽。

「嗯！」邵晞只淡淡應了一聲。

老實說，他對這些景物是沒啥概念的，不過就是樹和草嘛，不過身邊人那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莫名地讓他心情也跟著愉快起來。

「等會兒就到溪邊了，咱們在那兒休息。」無恨體貼地說。「你是初學者，剛開始別騎太久。」

「嗯！」邵晞並無異議。說實話，戒慎恐懼的狀態下，他的身子的確是有些酸疼了，尤其是剛開始騎馬之時，他還擰了三次才成功的騎了一段距離。

「行風他們可真慢喔！」無恨不在乎地說，心中欣喜於行風的識相。

由於這實在是廢話，邵晞乾脆不應聲了。

「小晞。」無恨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如果…如果小昕反對咱倆的事，你…你會和我分開嗎？」

邵晞飛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頭良久，才回答道：「我跟誰在一起是我的事，與旁人無關。」

「真的？」

不等無恨喜上心頭，邵晞馬上澆下一桶冷水。「我可沒答應和你在一起。」

「咦，怎麼這樣？」無恨哇哇的叫了起來。「不可以說話不算話啦，你明明都已經接受我了，不可以反悔啦！不管，咱們說好要一輩子在一起的，我這麼努力地收集有求必應券，都已經五十幾張了，連親吻都捨不得用，拚命地忍住耶！你要成為我的人啦！」

這番不要臉的話也只有無恨說得出來，說得邵晞雙頰飛紅。

「閉嘴！」他忍不住吼道。

由於已到溪邊，無恨帥氣又俐落的翻身下馬，湊到邵晞的馬旁繼續說。「你都不知道人家忍得有多辛吉，美色當前也不能開動，簡直可以比得上柳下惠了。而且有求必應券有多難拿到你也知道，一下要跟你比武，一下又要說些奇人逸事給你聽，我可是絞盡腦汁了呢！」

「吵死了！」邵晞又好笑又羞赧。「閃開點，我要下去。」

「我扶你。」無恨自動伸出手來。

「不必。」他也要效法剛才無恨帥氣的動作。

「唉呀，小心啊！」無恨驚呼一聲，搶上前去，正好來得及抱住腳被韁繩絆住的邵晞。

「好險！」無恨拍拍驚魂甫定的胸口，把握機會多抱了邵晞一會，直到發現邵晞瞪他，這才把他放下。

「馬術還不到家時，下馬最好慢慢來，否則像剛才那樣摔下來，跌得可就難看了。」無恨自吹自擂著。「不過還好有我在小晞兒身邊，絕對護得小晞兒安安全全的，不會有一絲損傷。」

邵晞臉上面子早就掛不住了，偏偏無恨還在一旁啰啰唆唆，使得他不由得惱羞成怒。

「你教我騎馬時，應該教我怎麼下馬的，這樣我就不會跌下來了，都是你的錯！」

「我的錯？」

「就是你！」

「好！好！」無恨將邵晞的任性定義為對他的撒嬌，照單全收。「都是我的錯，下次我會全套東西都教給你，這樣總可以吧？」

他壞壞地靠近邵晞耳邊低語。「等咱們洞房花燭之時，我一定會教導你，讓你明了得十分透徹！」

邵晞摀住發紅的耳朵，結結巴巴地逞強道：「這種事才不需要你教，是……是誰說我不會這檔事的？」

「咦！」無恨的笑容瞬間僵掉。「你…你懂？」

「廢話，我;我都十九歲了！」

這話充滿了心虛，不過關心則亂，無恨竟聽不出話中的虛假，只是腦中一團亂的想象著邵晞和別人在床上的畫面。

「啊呀！」他哀嚎地抱住頭。他哀嚎地抱住頭。「我的小晞居然被人給染指，真不敢相信，哇！我不要啦…」

邵晞見他不停跳腳，裝瘋賣傻的哀叫著，不禁心中有些過意不去。

「你…你幹嘛啦？」

「那個人是誰？」無恨突然停住身子，猛然攫住他的肩頭問道，但未待邵晞回答，他又突然放開了邵晞。

「不，不…還是別告訴我好了，我怕我會忍不住去找那個人算帳。」無恨抱住頭，復又喃喃自語著。「不過，萬一不是『那個人』，而是『那些人』呢？哇！我的小晞啊…」

「耍寶耍夠了吧？」邵晞皺眉頭道。話都說出口了，要他收回就像要他命一樣，他才不幹這種沒面子的事呢！不過，無恨為什麼反應那麼大呀？就算他的話是真的，也都是過去的事了，吃什麼陳年醋嘛！

要吃醋，要計較，應該是計較現在的事才對呀！就像他上次一樣，親眼目睹無恨和人親嘴，這才抓狂的，不像無恨，這醋吃得毫無道理。

「小晞，和你上床的人是一個、兩個、還是…很多很多？」

「……」騎虎難下了，邵晞決定胡扯一通。「一個啦！」

「哇！一個。」無恨叫得更大聲。「那個人一定對小晞很重要，否則小晞兒怎麼會讓別人碰他呢？哇！我倒寧願小晞兒的床伴有很多很多，至少這還意味著沒有人留在你心中，就像我一樣，心中只有小晞一個。」

「像你一樣？」邵晞精明的抓住他話中的語病。「你有很多床伴？」

「啊！」無恨這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慘叫一聲。「聽我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他陪著笑臉道。

「我的也是啊！那你又有什麼好鬼叫的？」邵晞好聲好氣說著，心中火氣是直往上冒。

哼！本來還有點點良心不安，禁不住想吐實，但現在，不必了！就讓他去吃醋吃死好了。

「小晞……」無恨雙手合十，一臉哀求的看著他。

真是失算，本是想捉弄小晞兒，看看他慌張的模樣，享受捉弄他的感覺，尤其是小晞兒嫣紅雙頰的俏模樣，更讓人心醉。可現下，反倒是他誤觸陷阱了。

「別叫我！」邵晞生氣地背轉身去。

「小晞……」柔柔膩膩的沉嗓音在邵晞耳邊響起，無恨由后將他整個人圈在懷中。「原諒人家嘛！正如你所言，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邵晞但覺背脊一陣酥麻，不發一語的置身在他懷中。自從無恨發現他對無恨的悅耳嗓音無法抗拒后，每次都用這招對付他，邵晞不知有幾次恨死自己了！

愈想愈氣，邵晞曲起手，一拐子便往後招呼過去。

「哎呦！」無恨痛叫聲，彎腰抱住腹部。「小晞，你也太狠了吧？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憐香惜玉？」邵晞挑剔地看著比他高壯許多的人。「憐你的頭！」

「小晞！」無恨不怕死地再黏上去。「打過就算了，喔？別再生氣了。」

這下可挨得不輕，不過打是情罵是愛嘛！小晞打得愈重，就表示他的愛愈深，一定是這樣的。無恨樂觀地想。

雖然從不曾說過一句「我愛你」，不過從小晞兒的行為表現中，無恨能感覺地到他的愛。正因如此，他才能像打死不退的蟑螂一般，勇往直前的不斷進攻。

「熱死了啦！」邵晞象徵性的掙扎一番。「別老是粘著我！」

「不會啦！」無恨陶醉地將頭擺在邵晞肩上。「我喜歡靠著你，你身上好香喔！」

「瘋子！」剛剛騎完馬，身上怎麼可能是香的？不過邵晞嘴上雖抱怨著，卻沒有再掙扎，因為每當無恨抱住他，氣息充滿四周時，總讓人有被冬季暖日照耀的溫暖感。

「只為你瘋啊！」無恨喜悅地低語著。直到現在，無恨才真正了解了當初娘親為何甘願為了一段情，付出一生而不悔，因為愛情的確是讓人心醉、使人痴狂啊！

可他不會如他父皇一般的，這一生，他就只要這段情了，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改變他對小晞兒的心，他會努力，讓他們倆能永遠在一起。

「小晞，我好想親親你。」心愛的人就在自己懷裡，無恨不禁蠢蠢欲動。「好不好？」

氣氛使然，邵晞也有些熏然，但要他開口同意，他哪有臉，只得語焉不詳道：「……你……」

「隨便我？」無恨自行解讀，不給他反悔的機會，飛快吻上他的唇，靈活的舌葉鑽入邵晞口中，扎紮實實索了個熱吻，直到邵晞喘不過氣來，他才戀戀不捨的放開。

邵晞以雙手遮住臉，還是遮不住臉上的紅暈。天哪！他幹了什麼？邵晞懊悔不已的想。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不知羞的和個男人熱情狂吻，更別提小昕他們可能躲在某處偷看了。萬一給瞧見了，他不是丟臉丟到家了？

「沒人看見的啦！」無恨笑得有如一隻剛偷腥的貓。「這是王府的私人產業，不會有閑雜人等經過的。」

「哼！厚顏無恥。」這傢伙臉皮真是夠厚的了，覺得丟臉的只有他嗎？邵晞憤憤地瞪他。「這種事，你挺習慣的？」

也許，他也經常對別人做這種事，否則怎麼這麼熟練？邵晞懷疑的想。

「小晞？」小傢伙又在胡思亂想了嗎？

「哼！」邵晞鬧彆扭地轉開頭。

真是奇怪，他不是小孩子氣的人，別人的事他也一向不喜多問，可偏偏對無恨的事卻是百般在乎，不僅追根究底，還幾度為此動怒，邵晞真討厭這樣的自己。

「你有多少情人才不甘我的事！」邵晞悶悶地開口，告訴自己也告訴無恨。

「小晞！」無恨喜愛的叫道，憐惜的捧起他的臉，撤下如細雨般的親吻，吻在邵晞臉上每個角落。「你好可愛、好可愛…」

小晞大概不知道，當他任性吃醋時有多可愛，每當無恨瞧見他吃味的樣子時，整顆心便融化了。

「別老說我可愛！」邵晞不平道。堂堂一個大男人，老和可愛脫不了關係，他的男子氣概要如何展現？

「好，好，你不可愛，這總可以了吧？」

這話似乎也挺怪的，邵晞猶豫地想。「對了！剛……剛剛你親了我，有求必應券要扣一張。」

「啊？」這時候還記得這種事，無恨不由得懊惱起來，方才應該親久一點才對。

正想賴皮一番，電光火石之間，一隻利箭夾帶著殺氣而來，堪堪擦過邵晞臉頰，留下一道血痕。

「小心！」無恨心一窒，躲過了接續而來的箭雨，以守護者的姿態將邵晞緊緊的護在身後。

由於溪邊並無任何可供躲避的遮掩物，唯一可躲的樹林顯然已被敵人佔據，無恨只得抱著邵晞左支右絀地閃避。不消片刻，他們的坐騎己身中數箭，眼看是活不成了。

「躲到河裡去。」情急之下，無恨只得將邵晞往河裡一堆，自己以身作餌，企圖引開刺「行風！」無恨一邊高聲呼叫，一邊俐落的拾起地上的小石子，往刺客的藏身處擲去。

當他專心奮戰之時，卻突然發覺箭雨仍不斷綿綿而下，目標竟不是他，而是藏身河中的邵晞。無恨心一緊，加快了動作，接近刺客的躲藏地。

沒多久，杜行風也趕到了。兩人合力，很快的便趕走了那些黑衣人。

「溜得還真快！」行風輕鬆地拍拍身上的灰塵。

「小晞！」無恨急忙奔向河邊，將在河中載浮載沉的人兒拉了上來。

「咳！咳！」邵晞嗆咳了數聲，才感到舒服些。「我不會游水耶！」他捶了無恨一記。

無恨臉色沉重地端詳著邵晞的臉龐，殷紅的鮮血正沿著傷口汨汨流下，他以指腹掬起血滴，眼中怒火閃現。

「那些人是誰啊？」行風拉著方才躲在樹后的邵昕出現。

「小晞，你沒事吧？」邵昕的臉上仍是一副驚魂未定的神情。「無恨王爺啊！」眼見邵晞受傷，他忍不住抱怨了。「你這王爺是當得很顧人怨是吧！好端端的在自家產業上踏青，也會有刺客臨門，搞什麼嘛！」

「……」無恨沉著臉，不發一語。

「無恨，那些人……」行風看出些端倪，遲疑地開口。

「嗯！」無恨點點頭。今日那些人並不是沖著自己來的，他們的目標是小晞，但是他們又沒有要取小晞性命的意思，否則今日小晞不可能全身而退。

但是，這究竟是為什麼？這些刺客，無恨不必想也知道是誰派的，只有他那無情的大哥，才有辦法派出擁有如此好身手的人，但目標為何會是小晞？他不應該知道小晞的存在，更不該知道小晞對於自己的意義。但不管如何，他都不能傷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無恨無言以對，只是顫著握住邵晞的手。

「妳和行風他們先回府休息，我還有些事要辦。」他盡量軟著聲音平心靜氣地說道。

察覺了無恨的顫抖，邵晞反常的用力回握他。「我沒有事，一點事也沒有。」

「我知道！」無恨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知道是知道，可他無法冷靜，居然有人敢傷害他心愛的人，讓小晞兒受傷，簡直不可原諒。

「行風，替我送他們回府。」

「你上哪去？」邵晞追問道。

「我馬上就會回來。」

「我和你去。」行風說道。讓無恨這麼氣沖沖的去，恐怕會出事。

「你送他們回去，萬一刺客再來，沒人保護他們是不成的。」

「無恨…」邵晞欲言又止，總有種不妙的感覺，無恨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你小心一黠。」

「沒事的！」無恨輕柔一笑，轉身離去。

「行風。」邵晞靠近行風耳邊，小聲地問。「他是不是知道刺客是誰？」

「應該是吧！」

「那他是去找那些刺客算帳啰？」邵昕興奮的笑道。「太好了，最好給那些人好看，居然敢來刺殺我們！」

「好象沒閣下的事吧？」行風好笑的諷道。「我記得你可是躲得遠遠的，不是嗎？」

「是你叫我躲的啊！」邵昕理直氣壯地說道。

「回去了！」邵晞對兩人的鬥嘴感到不耐，不悅的率先走人。

「走就走，那麼凶幹麼！」兩人面面相覷，嘀咕著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