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哎呀！」突然感到拳風撲臉，霍星翔本能伸手一格，但還是太遲，臉頰被結結實實的打了一拳。
痛得掩臉彎腰，霍星翔忍不住喃喃地抱怨道：「喲……你怎麼又打我了？月庭寶貝，你上輩子是母蜘蛛嗎？交配后就想把伴侶幹掉。難道每次相好后，你也要把我打得半死才高興？」
半晌沒有回應，霍星翔抬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只見凌月庭半掩著臉，雙目含淚帶怨，神色凄苦得令看者心痛。
「呃……月庭寶貝，你怎麼了？」不是吧？被打的還沒哭，打人的反而哭起來。
一滴淚珠倏地滑落，凌月庭急急以手背拭去，然後強作堅強以冷硬的語氣說：「好！霍星翔，你有種！你竟然敢還手！」
霍星翔這才看到，凌月庭的滑嫩的臉頰上一道淡淡的紅痕。
一定是剛才擋格時不小心碰到的。
「哎！痛不痛？」心疼不已。
霍星翔抬手想輕撫那道紅痕，卻被凌月庭無情地躲開。
臉是不痛啦，痛的是心啊。嗚……我從前怎樣打你，你也沒動過我一根寒毛的，現在……
凌月庭越想越不忿，忍無可忍地打開他的手，破口大罵道：「你這卑鄙無恥下流的變態色魔！你這死沒良心的傢伙，以前我打你的時仿又不見你敢還手，現在才被你上過了，你就打我！你給我走著瞧，我才饒不了你！」
霍星翔急急解釋說：「不、不是的。這是意外啦！我閉上了眼睛，看不見才不小心打到你啊！這只是自衛的本能，不是有心要打你的。月庭，不要生氣嘛。我又不知道你完事之後會喜歡打人，最多、最多以後就算你完事之後用棍子、皮鞭打我，我也乖乖讓你打個痛快好了。」嗚……這是什麼怪癖啊。
「你瘋言瘋語在說些什麼！把我說得像個變態一樣！誰說我完事之後喜歡打人了！」凌月庭越聽越是震怒，不禁大聲咆哮。
「那……那你又打我？」被吼得頭暈。
「我打你是因為你該死！你口口聲聲說愛我不因為我的外表，但你昨晚做過什麼來著？你這該死的騙子，你騙我！」忍不住掐著他的脖子。
「咳、咳……你冷靜些，冷靜些。」好不容易，才在不傷害凌月庭的情況下掙脫出來，霍星翔緊緊捉著他的手腕，把他拉近自己，深情地凝視著他。
凌月庭不敵他的力氣，只好閉上眼睛作消極抗議。
「是，我是說過不是因為你的外表而愛你。可是靈欲一致也是每對戀人的追求啊，而且昨晚大家也在狀態中才做得下去嘛。既然大家都情不自禁，那讓他順其自然又什麼不好？」好奇怪喔，剛剛還是一副很滿意，很柔順的樣子，怎麼說變臉就變臉呢？
「去你的情不自禁、順其自然！明明所有的事都是你的精心設計，你帶來的潤滑劑、善後用的東西都是證據！你從建議來這麼兒……不！說不定你從自薦陪我來南非的一刻，你就已經在計算我。」氣苦。
「呃……」霍星翔一時語塞。
說自己一點私心都沒有是騙人的，求愛嘛有時候少不免要耍些手段，這樣做一點也沒錯啊！邀他出遊當然是盼望二人的關係可有點進展，如果可以一親芳澤就更理想了，帶備一些善後用的東西都是為了他著想，疼惜他啊！就算自己有一點點計算他，也是為了二人的將來啦！
霍星翔思前想後，深刻反醒一翻后還是覺得自己沒有錯。但凌月庭見他不但面無愧色，還一臉理所當然，就更認定他是個沒良心的，心中更加氣惱。
「虧你之前還有面說什麼不貪圖美色，欣賞我的內在美，全都是騙人的鬼話！」越說心中就越凄苦，眼眶不禁一紅，哽咽地說道：「嗚……為什麼我會笨得相信你的花言巧語……我真傻，我根本就沒有優點沒什麼該死的內在美……」
霍星翔心中大疼，寧願他大吵大鬧，把自己打得半死，也不願看見他傷心難過的模樣。
「月庭……」緊緊抱著，低聲說道：「你有很多缺點。你任性、彆扭、倔強、疙瘩、衝動、壞脾氣、還有暴力傾向……」
原本就在霍星翔懷中掙扎不休的凌月庭，聽見這句話反而整個人僵住了，心差點碎成一片片，但緊接著又聽到磁性的聲音，略帶迷惘地說：「可是……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
感到懷中的人兒一震，然後開始軟化，霍星翔才娓娓說下去，「我沒騙你，你真的有很多優點，當然亦不少缺點。當你問我喜歡你什麼地方的時候，我愣住了。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最喜歡你哪一部份。是愛你聰明靈巧？還是喜歡你任性愛嬌？答案是都不對，我愛的是你整個人，你的優點缺點我眼中都可愛，缺了哪一方面都不完整了。」
隔了好久，凌月庭才靦腆的問道：「真的？你今次沒騙我？將來我老了丑了你也會認為有很多缺點的我很可愛？」
霍星翔按著他的唇，不讓他說下去，「月庭，沒錯你是長得很美，但我見比你更美更好看的人。」
一心想聽些甜言軟語、誓盟保證的凌月庭，聞言不禁秀眉一揚面露慍色，嚇得霍星翔急急補充道：「可是令我這樣心動，情難自控的只有你一人而已。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一輩子只愛你一個。」
凌月庭聽了不禁甜蜜一笑。
霍星翔被他笑得心蕩神馳，輕輕你摟著他的腰，柔聲問道：「那你現在可以放心接受我了吧？嗯？」
「唔……」凌月庭低頭沈吟不語。
霍星翔的心立刻被他吊了上半天。
難道還要鬧彆扭吧？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醋又吃過、誤會又澄清了、山盟海誓又說了一籮筐、連床上的表現都通過了測試標準了，還不給我一個名份？這樣說不過去吧。
讓霍星翔等得差不多心臟麻痹，凌月庭才幽幽地說：「現在你喜歡我，當然把我是寶啦，就連我的缺點也是好的。可有一天你厭了我，你就會嫌我任性、彆扭、倔強、疙瘩、衝動、壞脾氣、兼有暴力傾向了。」
嗚……我剛才幹嘛要那麼老實，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月庭寶貝也真是的，沒事記憶力那麼好乾什麼？
霍星翔只好擺出情深款款的姿態哄道：「你應該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
「我相信你這一刻是真心的，可是……人是會變的吧。」嘆了口氣。
這倒不是故意為難人，只是凌月庭的童年陰影，令他對愛情一點信心也沒有。
霍星翔明白他的心事，緊抱著他言詞有力地說道：「要我怎樣做才能給你信心？你說的我都會願意去做。我是很想給你保證，但我又實在給不了你什麼實質有力的擔保，我能給的只有我的心意。月庭，我不是你父親那類人，你也不是。我們是可以天長地久的。我明白你對人對感情都沒信心，但世上還是有不變的愛情。」
「如果將來我們都變了呢？如果我們沒有天長地久呢？翔……那怎麼辦？」痴痴地抬頭凝望。
「呃……月庭，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可是，如果今天你不選擇去相信我，不讓我們試試有機會共同生活，那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我們可不可以一生一世。這樣的話，將來我們老了時，大家都會後悔今天沒把握機會。」
霍星翔緊抓著凌月庭的肩，眼神堅定地跟他對望，「月庭，人生本就是充滿大大小小賭博，你就跟我賭這一局吧。」
二人沉默對望了許久，凌月庭終於垂低頭輕輕地說：「我不喜歡賭博，我是從來不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