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她銷假回公司的第一天,就是跟一些高階主管開會,向他們報告並檢討這個案子。

征雲簡單報告之後,等著接下來的批評;出人意料之外,沒有。

會中,他們表現出寬宏大量,好言的安慰,好像她是一個等著被人安撫的女人。

「征雲,沒關係,沒有標到那塊土地也沒有關係,這不是你的錯,沒有人會怪你的。」一位男性主管說。

「對啊!大家都明白那個唐維揚是個頑固、難纏的傢伙,征雲,你不用擔心,我會跟老總說明一切,他應該可以諒解。」翔志說。

在座的人,一人一句,像是在玩沒完沒了的接龍遊戲。

她呆坐著,兩眼無神的看著那些輪流發表高論的男人,從他們身上看不到平時開會的惡言撻伐,倒有些同仇敵愾的氣氛,彷彿在慶祝杜征雲第一次工作失利。

「夠了。」征雲不耐的說,頓時鴉雀無聲,全部的眼睛都盯著她看。

「征雲,你怎麼了?」翔志問。

「如果沒事的話,我想先出去了。」征雲馬上站起來,逃開這個會議室。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望著桌上堆積如山的工作,怔了半晌,就是無法讓自己重新投人工作。

征雲一想到自己委屈的離開牧場,當時心頭就浮現辭職的想法,如今這個念頭又出現了,而且越來越強烈。

她立即動手寫起辭呈,寫了幾行,又放下筆。

「如果問起,就說我出去跟人談事情。」她向旁人交代幾句,便從桌上抓起那份還沒有寫完的辭呈出去了。

一踏出公司,征雲便有如釋負重的感覺。

征雲坐在一家連鎖咖啡店裡,悠閑的呼吸,真想不到她真的可以完全把公事拋在腦後,不再汲汲於業績,甚至有些討厭那種日子。

她翻看店裡的一本旅遊雜誌,其中有一篇文章介紹她午夜夢回的地方,不禁又讓她無限的想念那個青青牧場,以及那裡的人。

腦里一閃那人的身影,心裡有一股痛楚和憤懣,於是她努力的甩開那如影隨形的思念。

放在公事包里的手機響起。

「維莉,是你啊。」征雲聽著她一連串的質問和抱怨。

「對不起,臨時接到公司的指示,所以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不過維……你哥哥知道,他沒有告訴你嗎?」征雲緊張的握著手機,聲音不覺提高一些。「他怎麼告訴你的?」

抬頭一望,發現店裡的人都往她這邊瞧,於是她急忙的拿起公事包,走出咖啡店,坐在紅磚人行道上的候車亭。

「哥哥說你要負責我們家的這塊土地,為了避嫌,所以才決定提早離開。」

「哦——是這樣沒錯。」征雲失望的聽著。

「征雲,我很生氣,你為什麼要跟我見外,你應該早跟我們說,那我們就會把這個機會讓給你,哥哥相信你……」

征雲一邊聽維莉說,一邊回想起維揚對她的指責,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你怎麼了?」維莉關心的問。

「沒……有,我只是很想念牧場的生活,那段日子把自己慣壞了,如今回到工作崗位,一下子還適應不過來。」

「那你可以隨時來度假,又不是有多遠。」

「好……」征雲苦笑一下;那天維揚已撂下不願再見到她的話,她怎麼還能去呢?

「對了,我差一點忘記要告訴你一件好消息,可以讓你在公司扳回一城。哥哥他明天要到……」

「維揚明天怎麼了?喂……維莉,你大聲一點,我聽不到你的聲音。喂,維莉……」

沒電了,征雲把手機丟入公事包里。

算了,維揚的事與我何干!

她另外找一間咖啡店,繼續那份還沒有完成的辭呈。

***

「征雲,你這是在幹什麼?」翔志生氣的把征雲的辭呈丟在桌上。

「我要辭職。」征雲平靜的說。

「我不準。」

「不管你準不準,我是辭定了。」

「公司到底哪裡讓你覺得受委屈了。」翔志氣呼呼的看著她。「上一次你沒順利升遷,於是就請一個月的長假,瀟酒的跑去牧場度假;而為了這一次案子沒能成功,就鬧著要辭職,難道你就這麼輸不起嗎?」

「我沒有受委屈,也不是輸不起,我只是想辭職,然後離開這個行業,就這麼簡單。」

翔志一臉訝異。「你究竟是怎麼了?自從你去了那個牧場之後,整個人都不對勁。難道你要去找他?」

「我是牧場不受歡迎的人,我又怎麼能去找他。」

「那你……」翔志桌上電話的內線亮起來。他按下接聽鍵。「什麼事?她在我這裡,好。」他重新抬頭看征雲。「老總找你。」

「什麼事?」她訝異的問,老總通常不會越過主管找下面的人。

「不知道。」他也覺得奇怪,便拿起征雲的辭呈,吶吶的說:「你的辭呈我又還沒呈上,老總會有什麼事找你?」

「去了不就知道了。」

「要我陪你一道去嗎?」

「不用了,老總只指明的是我,而不是我們。」

征雲離開翔志的辦公室,來到總經理辦公室。

當她踏進這個偌大又豪華的辦公室時,發現還有其他的人在場。

「總經理,您找我?」

「杜小姐,你來了。」總經理客氣的說。「來,這邊坐。」

征雲懷著好奇的心情走到這間辦公室所附屬的會客室。

當她要坐下來的時候,餘光瞥了在場另一位客人一眼,不覺大吃了一驚。

「唐維揚先生,你應該認識吧?」老總笑說。

「他是我一位同學的哥哥。」

「那就不需要我再介紹了。」

「你好。」維揚冷漠的伸出手。

征雲也伸手輕碰他一下,立即把手縮回來。

「都是認識的人,那我們就不需要太拘束了。」老總哈哈笑了幾聲,卻讓征雲滿懷疑雲,急著想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總經理,您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事,只是當我得知唐先生認識你,所以就覺得要找你來聊一聊而已。」老總不急不徐地泡茶。「來,喝茶。」

征雲心更急了。她不禁怨起這隻狡猾的老狐狸,還自以為幽默的吊別人的胃口。

「總經理,你找我來不會只叫我來陪你們喝茶吧?」征雲單刀直入的問。

「哈哈——你果然名不虛傳,難怪你的業績總是第一。」老總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還是讓唐先生來說吧。」

「好的,我樂意提供土地跟貴公司合作,但惟一的條件就是這個案子必須由你來負責,而且整個開發計劃合乎我的要求。」維揚目光一直鎖住她瞬息萬變的表情。

「我?」征雲一陣訝然。

「我不諱言我不是那麼相信建設公司,可是我認識你。」

他只是說認識,而不是相信。征雲心裡非但沒有欣喜,反而覺得被耍弄和侮辱。

「公司很肯定你的才幹,所以這麼大的案子交給你來全權負責,公司不僅沒有異議,而且還很放心。」

老總又哈哈的乾笑幾聲。

「總經理,很抱歉,我不能接受這份工作。」

「你不接受!」老總臉上的笑頓時凍結住了。

維揚也愣了一下,驚愕的看她。

「是的。在我來之前,我已經跟呂經理辭職了。」

「什麼辭職?我不知道,更不會准許。」老總嚴峻的說完,馬上又順口氣的勸說:「杜小姐,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接觸這麼大的案子。」

「謝謝總經理的提拔,可是我心意已決,公司人才濟濟,請公司另推派他人吧。」征雲執意的說明,不改心意。「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告退了。」

她說完,就起身快步走出這間辦公室。

維揚立即追了出去。

「等一下,征雲!」維揚拉住她的手臂,大聲的說:「你不必為了氣我而辭掉工作。」

「唐維揚,你別自以為是了。」征雲拿開他的手,冷淡的說。「這是在你來之前我就決定好的事。」

「你為什麼要辭職?」

「累了,想離開這個環境。」征雲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反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你。」維揚熱切的望著她。

「為了我?」征雲冷笑一下。

「說是為了你,也為了我。你離開之後,我一直在想你的話,更想你所有的一切,所以我才決定跟貴公司合作,指定你負責這個案子,這樣我就能經常看到你。我想,我們可以藉由這一次重新開始。」

「你……離我遠一點。」征雲怒不可遏的指著他說。「你趕我離開牧場的那一天,你侮辱得還不夠嗎?現在你還想用你的土地再侮辱我一次?」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聽我說……」維揚伸手想拉住她,可是卻抓了一個空,被她刻意的躲開了。

「我不想再聽你說任何一句話。」征雲捂住耳朵。

「你們……」翔志進來,目光輪流停留在兩人身上。「老總還在等你們兩個人再進去談一談。」

「不關我的事。我出去拜訪客戶了,今天不回公司。」征雲丟下這句話,人就走開,懶得理這個局面。

「征雲!」翔志叫她一聲,看她頭也不回繼續走遠,他無可奈何對維揚說:「唐先生,總經理想再跟你談一談。」翔志說。

「好。」當他們兩個人走到總經理辦公室的外面時,維揚停下來,目光掠一掠翔志,然後客氣的說:「待會可不可以耽誤你一些時間,我想跟你談一談?」

「談徵雲?」翔志問。

「對。方便嗎?」

「沒有什麼不方便的。」翔志打開辦公室的門。「請進,老總正焦急的等著呢!」

***

征雲從公司出去之後,就隨意在街上逛街、購物,然後到PUB喝一點小酒,一直到十一點,才綿綿的走路回家。

整個晚上,維揚一直在征雲住家外面徘徊。

他看到來方有一人影緩緩接近。

「征雲!」維揚從社區的花壇處閃出來。

「你……」征雲起初是驚訝的圓睜著眼,隨之又想到今天的事,她立即沉下臉,想馬上走進大廈。

「我等你一個晚上了。」這一次維揚及時拉住她的手臂,不讓她逃脫掉。

「我又沒讓你等。」

「這麼晚才回家,你都去了哪裡?」維揚關心之餘還含有些許的責備。

「你管不著!這裡不是唐林牧場,而是我的住處,我高興幾點回家就回家,不需要一一的向你報備。」征雲理直氣壯的回視他。

這一次他的眼神沒有怒氣,也沒有不悅,有的只是柔情似水的眼波,和毫無掩飾的愛意。

征雲心裡一怔,避開他的眼神;但是她身上每個細胞還是強烈的感受到這股電流。

「征雲。」他輕聲喚她聲。「我們談談好嗎?」

「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我以為沒有再談的必要;更何況我也不想再自取其辱。」

「這一次不會了,我保證。」

征雲注視他,發覺現在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似乎不是她所認識的唐維揚;再一次確認,她終於明白了,這四周的高樓大廈跟他多麼的格格不入,他的背景應該是一片廣闊的草原,並且趾高氣昂的騎在馬背上騁馳。

「你在唐林牧場過了一個愉快的假期,如今我難得來你居住的城市,你不是應該盡主人之誼,好好的招待我?」維揚動之以情的說。

征雲故作瀟脫的聳聳肩,輕鬆的說:「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這個城市的夜生活很精彩,你想去哪裡?」「我在外面站了一個晚上,現在只想坐下來休息、喝一杯水。」維揚以哀兵之姿的口吻說。

「上來坐吧。」征雲率先走進住家大樓。

他們乘著電梯上樓,維揚的目光一直沒有從她身上移去,征雲被他瞧得有些局促,突然覺得今天的電梯上升得好慢,彷彿永遠到不了似的。

「你這樣穿很好看,跟你在牧場時的味道不太一樣。」

她身上穿的是一襲白底藍色圓點的連身亞曼尼套裝。

他突然一句稱讚,竟然讓她兩腮瞬間刷紅。她不禁想起當初她第一天到牧場的時候,他還對她的衣服嗤之以鼻。

「到了。」征雲很快的步出電梯,打開房門。「想喝什麼?」

「啤酒。」

她從冰箱拿出啤酒。

他打開,並一仰而盡。「記得那一次也是喝啤酒。」

她故意聽不懂他話中的含意。

「好了,坐也坐了,也喝了啤酒,現在你應該回去了。你住哪家飯店,我幫你叫車。」征雲說著就拿起電話。

「征雲!」維揚向前拿走電話,大聲的說:「今天你一看到我就不斷地躲開我,為什麼就是不肯心平氣和的聽我說呢?」

「聽你說?!」征雲聽他這麼說,心裡更是有氣,也大聲的回說:「那你呢?你聽我說過什麼嗎?沒有,你只會一味的自以為是認定每個人都想圖謀你那塊土地,然後又一口咬定我也其中一個人,而且對你誘之以色。」

「我……為那天的話跟你致上最深的歉意,這也是我這一次來的主要目的之一。」

「那可難為你了,委屈求全不是你的作為。」

「不,比起你一再受我的誤解和侮辱,說什麼我也要來親口跟你道歉。」

「你不必道歉,我老實跟你承認,你說對了,我為了能升遷,不惜用身體來當武器。」征雲賭氣的說。

「我知道這只是你的氣話而已,你不是這樣的。」

「你憑什麼這麼認為?為了業績,為了工作求表現,我可以花言巧語,也可以不擇手段犧牲色相,你之前是這麼認為的吧?」

「別說了,征雲,今天我跟呂先生談過話了。」

征雲驚訝的微張著嘴,看著他。

「我就是你口中自以為是的男人,現在你罵我什麼我都可以接受,只要你願意忘記我之前說過的那些話。」

她注視他半晌,忍不住輕嘆一聲。

「我早就忘了。」

「那麼那個唐林牧場的開發案子你願意接受了。」維揚熱切的說:「征雲,我是真心把那一片土地交給你來處理,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不,我已經辭職了。」

「你有什麼打算?」

「我還沒仔細想到,也許會到國外進修。」

「不要去,留下來,至少等到這件事情完成再做決定好嗎?」

「不……」她面對他的要求,心裡有點猶疑了。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是不是?」維揚激動的上前抱住她,想索尋她的嘴唇。

「放開我……」征雲的頭左右扭轉,想逃開他熱情的攻勢。

她心裡非常明白:她永遠也抗拒不了他的吻、他的撫摸以及他身體的全部。

「征雲,我自始至終根本就不想放開你。你離開牧場時,我就恨我自己,更恨你,恨你的人、你的全部為什麼如此深值我的心田?」維揚找到她的唇,深深吻住她,熱切的霸著,連給她喘一口氣的時間也沒有。

「維揚,放開……我,你不能每一次話說不通就……啊……」征雲覺得她整個人就快被他吸進去,好像雙臂再不緊緊的抱住他,自己瞬間就會跌入萬丈黑洞似的。

「我知道你也想我……」

「維揚,維揚……」她痛苦的不斷地呼喚他。

「征雲,我真的、真的好愛你。」維揚邊吻她時,嘴裡情不自禁溘出心底的愛意。

征雲激動的微張紅唇喘息著,眼睛撐得大大的注視他。

「你走了之後,我一直在回想我們在河邊的事,那一次是我們彼此拋開彼此的驕傲,打開心房對彼此吐露心聲。現在,你願意再向我敞開一次嗎?」

她也想向他表白,可是有太多話就是哽在喉間出不來,臉上搐動著,彷彿受到驚嚇一般。

「我知道我說了太多傷你的話,所以你再也不相信我說的任何一句話了。」維揚苦笑一下。「也許我對自己太有自信,更誤解你的反應,對不起,給你帶來這麼多的傷害和困擾。」

維揚伸到她臉頰的手,停頓了一下,又頹然放下。

「你現在一定在笑我太天真了。以前我還不斷地指責你為了那塊土地跟我耍心機,如今我別有用心的也用土地想更接近你。」

「維揚……」征雲激動的雙手掩住嘴,淚眼婆娑的看著他。

「你會這樣不信任我,甚至不願意再見到我、討厭跟我說話,我可以理解。」

「不是的,我……」征雲心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話更說不清楚了。

「征雲,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維揚再也說不下去了,只在她輕顫的唇瓣啜了一下。「我真的很喜歡你這樣的打扮,高雅迷人,這才是真正的杜征雲,你是屬於城市、適合豪華的辦公大樓。祝你好運,珍重。」

他緩步的走向門邊。

「維揚!」征雲叫住他。

他停下腳步,回首看她。

「沒錯,你真是一個自以為是的男人,不折不扣的大傻瓜。」征雲哽咽的說。「你總是這樣,自己先在心裡預設答案,然後自說自話,從來就不願好好聽別人把話說完。」

維揚訝然的望著她。

征雲毅然的踢掉腳上的高跟鞋,脫下外套,身上只剩一件無袖的連身洋裝。

「你憑什麼斷定我屬於哪裡、又適合什麼?」征雲深深的瞧著他,然後拉下洋裝的拉鏈,並褪下來,全身上下只剩內衣。「我厭惡這些衣服,早就想拋開這些必須節食才能穿的衣服。」

面對這樣的她,他的心突地驚跳,既悸動,又不敢妄動,惟一能做的只是怔怔地看著她。

「我清楚自己屬於哪裡、適合什麼。當我離開牧場那一刻起,你知道我是多麼傷心,你再也不會待在我的身邊了,可是我也回不去原來的生活,於是我就決定離開。」

征雲說時,胸脯隱隱伏動不已。

「維揚,既然不能和你在一起生活,我只好選擇離你越遠越好。」

維揚立即上前緊緊抱住她,把臉埋在她的胸前。

「征雲,征雲……」

「你總是自顧自的說完之後,卻不給我時間反應過來又徑自替我下結論,你總是這樣……」她摸撫他的頭髮。「在山上,你問我要不要永遠留在牧場放牛,你不等我回答,又自行的替我否決掉,現在你還是這樣……」

「我怕親耳聽到你拒絕我的話。」

「膽小鬼!」

「男人只要愛上一個女人就會變成一個膽小鬼。」

「那麼我愛你這個膽小鬼。」

「你還願意接受這個案子嗎?」

「我記得你說過,你不會選擇跟我一起共事。」

「我都忘了我曾說過這樣的話,難怪有人告誡男人,不可以在女人面前說太多話,否則以後的日子一定會永無安寧之日。」

「快說。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都會忍不住想對他之前所做過的每一件事追根究底。」

「我很自私,當然希望你能永遠待在牧場跟我一起生活,所以我很高興你辭職。」

「那你不打算再跟公司合作開發計劃了?」

「計劃仍然繼續。不過以後由你以女主人身份跟建設公司交涉,說實在的,我還是不喜歡跟建設公司的人談事情。」

「維揚,」征雲嬌柔的喊他一聲,環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他。「我真的很高興你來找我。」

「我知道,如果我不主動來找你,那麼我將永遠失去你。」維揚吮吻她的下巴。「我不想失去你……」

「我也是。」征雲的手探入他的衣服裡面。「愛我,維揚,我想你。」

「我也想你。你的床在哪裡?」

「你說過,愛不需要拘泥於形式。」雙腿早已纏繞上他,手饑渴的在他身上遊走。

「哦,征雲……」

兩人跌在地毯上,如兩團火一般燃燒起來,照亮整個夜裡,而狂亂的扭動和無盡的呻吟,卻打破了夜的沉寂。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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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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