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吳仲恩在心中低咒著，沒想到她會來上這招，他最討厭看女人哭了。他開始不耐煩了起來，咬緊牙關，咽回另一聲詛咒。「玲瑩，很抱歉，我只是累了。」

「累？你做了什麼事，會累到沒有力氣辦事？」被拒的羞辱使得她口不擇言。

「你並不是我太太，沒有資格過問我的事。」吳仲恩冷著一張臉，陰沉的說。

朱玲瑩見他沉下臉來，也自知踰矩，急忙為自己的失言做補救：「我一時生氣失言才會如此，我並沒有要干涉你的意思，對不起！」

「最好如此！」吳仲恩站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今天我不送你，你可以自己回家嗎？」

「沒關係的，我可以自己叫車回去。」她體貼的說，試著挽回她在他心中的形象，做個不黏人的女朋友。

「那我走了！」

待吳仲恩走後，朱玲瑩迅速地擦乾淚水，臉上的表情也由溫婉變為惱怒，轉變之快令人咋舌。

「可惡的吳仲恩，你給我的屈辱我一定要討回來，我一定要得到你。」她在心中立誓道。

「姐，你今天怎麼有空約我出來，真是難得啊！」余筱薇注視著坐在她對面的余筱薔，促狹的問。自從姐姐進了仲恩哥家之後，就很少找她出來，也難怪她訝異了。

「瞧你說的什麼話，好像我很沒良心似的。」余筱薔可不依了。「我不是每兩天都會打電話給你嗎？」

「話是沒錯啦！可是我想聽的，你一句也沒提啊！每次都要我逼供你才肯吐露一兩句，太過分了啦！」余筱薇對她姐姐跟仲恩哥之間的情況實在是好奇得不得了，偏偏姐姐又是個悶葫蘆，什麼也不說。

「哪有人會把自己的糗事掛在嘴上的？何況我們目前是一點進展也沒有啊！」余筱薔的語氣中遺憾佔了大部分，也有一絲的埋怨。

「什麼」余筱薇怪叫。「仲恩哥是瞎了眼嗎？這麼一個活生生的大美女擺在他面前，他居然無動於衷！」

「事實上，他剛才還出門去跟別的女人約會呢！這個不解風情的大笨牛，虧他還交過這麼多女朋友。」余筱薔將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余筱薇。

「做得好！」余筱薇稱許道。「每天乖乖的待在家裡等他回來，搞不好他還以為是你的行情不好呢！偶爾也要讓他緊張一下。」

「就怕他一點也不緊張。」余筱薔擔心地說。

「不會的！如果照你所說，那他對你應該是有些在意才是。」余筱薇努力地為姐姐打氣。「我們現在要知道的只是他在意你的程度如何啰！」

「可是我要如何得知？難道要我當面去問他嗎？這種事我做不出來耶！」余筱薔為難地說道。

「少驢了！我怎麼會教你做這種蠢事。」余筱薇白她一眼。「當然是要用試探的啰！」

「試探？」余筱薔知道她這樣一直重複筱薇的話很蠢，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要怎麼試探呢？」

「我想想。」余筱薇沉吟了一會兒。「有了！雖然老套，不過還是挺管用的。」

她興奮的往前傾。「他不是不喜歡你跟別的男人約會嗎？那你就背其道而行嘛！如果他有嫉妒的表現，那就表示他心中有你。」

「可是要跟誰約會？」余筱薔惴惴不安的問，她真怕筱薇隨便推薦個搬不上檯面的人給她，雖然是作假的，但她可不要太將就。

「嗯……我是有很多同學啦！可是他們都比你小一些。不過無所謂，反正只是客串演出罷了。」余筱薇側著頭想了一下。「有了，就周承漢好了，那傢伙還欠我一客牛排，就叫他請你去好了。」

「不好吧？」余筱薔皺了皺眉。「我不想跟比我年紀小的男生出去，仲恩哥才不會在意呢！」

「說得也有道理，要找個年齡跟你相當的人才好，這樣才能讓仲恩哥有威脅感。」余筱薇又陷入沉思。「該找誰呢？啊！有了。」

她突然雙手一擊掌。「就那個賀旭君好了。」

「賀大哥」

「是啊！他是個很適合的人選。」余筱薇真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你想想看，賀旭君跟你在同一個公司上班，每天朝夕相處，日久生情是很正常的，何況賀旭君的條件還真不差，我可從來沒看過那麼漂亮的男人，都快把我給比下去了。」余筱薇向來自負，能讓她說出「漂亮」二字可是很大的讚美。

「可是，他對我並沒有那個意思啊！」余筱薔獃獃的問。

余筱薇白了她一眼。「就是沒那個意思才好，難道你還當真要去勾引人家嗎？其實，我本來想那陸天逸應該是更適當的人選，不過他那人難商量得很，還是算了吧！」據她見過陸天逸的數次經驗，他可是沒什麼好臉色的，尤其當她多看了賀旭君幾眼，他的臉色可難看極了。

「賀大哥是很好說話沒錯，但我還是不太好意思耶！」余筱薔想到要去求人家冒充自己的男朋友，臉上便直發燙，怎麼能開得了口？

「你不敢說，我去。」真是的，膽子這麼小還學人家追什麼夫。

「真的」余筱薔欣喜的鬆了口氣。「那謝謝你了，一切都拜託你。」

「你還當真啊居然全推到我身上來。」算了，認了吧！誰教她是自己的姐姐呢！

余筱薔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一會兒后，她又擔憂的抬起頭來。「萬一我們所有的動作仲恩哥都無動於衷，那該怎麼辦？」

「那你就死心回南部相親算了。如果他都沒反應的話，那就表示他不喜歡你，再眷戀也沒有用了。」余筱薇說得很乾脆。

「那我儘力就是了。」余筱薔趕緊答應。她才不要就這樣失敗的回南部呢！

「這才像話。」余筱薇滿意的點頭。「你現在要回去了嗎？」

「不，我才不要。」余筱薔一口便拒絕。「誰知道仲恩哥他什麼時候才回去，我才不要回去面對一個冷清清的家。」她酸溜溜的說。

「那好吧！我們今晚就好好的瘋一瘋。台北有很多很有意思的俱樂部和Pub，我今天就帶你去見識一番，增長見聞。」

「真的？我從來沒去過這類地方耶！」余筱薔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迫不及待的起身了。

「等一下，總得先買單吧！瞧你急得跟什麼似的。」

一會兒，兩個人便朝著一家迪斯可舞廳出發。

「筱薔！」

一道悅耳的聲音響起，讓正低頭與電腦奮戰不休的余筱薔抬起了頭來。

「賀大哥！」她驚訝的站起身來，迎向站在門口的修長身軀。「怎麼有空下來，有事嗎？」

「我今天來可是受人之託，有重要任務的。」賀旭君含笑說道。

「受人之託誰呀？」余筱薔有些不明所以然。

「筱薇啊！」

「啊！」她叫了一聲，她都忘了有這回事了。

昨天和筱薇去瘋了一夜，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了，只見仲恩哥鐵青著一張臉坐在客廳中等她，狠狠地把她給訓了一頓。不過，由於她昨晚在筱薇的勸說下，喝了不少調酒，回到家時已是醉眼迷茫了，對於他的訓話根本是左耳進、右耳出，完全沒有記憶。而吳仲恩只得勉為其難地壓下滿腔怒火，照顧癱軟在沙發上的余筱薔了。

今早，她強忍著宿醉的疼痛起床，吳仲恩見她一臉菜色，也就不忍心再責備她了。而現在，她的頭腦還是暈暈脹脹的，根本就忘了昨晚筱薇的提議了。不過，沒想到筱薇的辦事效率倒是挺高的，一下子就把賀大哥給請來了。

「怎麼，想起來了嗎？」賀旭君走了進來，自己挑了張椅子坐下。

「是啊！」她微紅著臉，有些窘迫。「沒想到筱薇真的把賀大哥給請來了，真不好意思。」

「無所謂。」他不在意的揮揮手。「筱薇大致都告訴我了。你想要我怎麼配合呢？」

「我……我也不知道耶！」她要怎麼做，自己心裡都還沒有底呢，怎麼能告訴他？

「別不好意思，只要你說出來，我都可以配合的。」

賀旭君一副配合度極高的模樣，就好像要為她赴湯蹈火一般，惹得余筱薔輕笑不已。

「看賀大哥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啊！」今天的賀旭君沒有像往日一樣，彷佛卸下了那層憂鬱，整個人顯得開朗許多，讓人也不由自主的感染他的好心情。

「也沒什麼啦！只是難得有機會可以整整仲恩，覺得滿開心的。」他又露出微笑，整個人更顯漂亮。「其實，那天吃飯時，我還以為你喜歡上了阿逸呢！」

「我喜歡上天逸大哥？怎麼可能？」她怪叫道。「你怎麼會有這個錯誤的想法？太荒謬了！」

「因為你們好像聊得很開心的樣子，阿逸難得跟一個女孩子講那麼多話，說那麼多甜言蜜語的。」賀旭君也為自己的胡亂猜測感到不好意思。

「是嗎？」她倒是沒有什麼感覺。那天大家用餐時，天逸大哥是跟她說了不少話，不過大部分的時間，他都把精神花在勸賀大哥用餐上了。「沒有這回事兒的。」余筱薔肯定的搖搖頭。

「我現在知道了。」他孩子氣的搔搔頭。「對了，你想好要怎麼做了嗎？」

她沮喪的搖頭代替回答。「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以前並沒有這種經驗。」她乾笑道。

「這樣啊！」賀旭君沉吟了一下。真糟糕，他也不是經驗豐富的人，要是去問阿逸的話，恐怕他會先罵自己無聊，沒事找事做。「我們就走一步算一步吧！首先，我們不如先一起共進午餐，多接近一點准沒錯的。」

「會不會害賀大哥被人誤會？」她有些擔心，賀旭君這麼出色，不可能沒有女朋友的。「若是害你被女朋友誤會就不好了。」

「不會的，我沒有女朋友的。」賀旭君聳聳肩，一臉的不在意。

「怎麼可能？賀大哥的條件這麼好。」全公司的女同事都瞎了眼嗎？居然會放過這麼優秀的男人！若不是她早已心有所屬，也許她也會加入追逐的行列呢！

「公司有阿逸和仲恩，我算不上是最好的對象。」賀旭君淡淡的說著，並無妒意。

「不，你們是完全不同的類型，如何比較嘛！我才不信沒有女孩喜歡你，一定是賀大哥的眼光太高了，才會看不上其他的女孩。」

「我們別再說這些了，反正我可以幫你演這場戲，而且絕不會有人在意的。」瞬間，他眼中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也不欲再多說什麼。

「那就好了。」余筱薔也識趣的不再多話。

他歛去那抹神色，看了看錶道：「我們就從吃飯開始好了，然後再一起討論下一步該怎麼做。」

「好啊！」余筱薔興高采烈地附和。

她收拾了一下桌面，便拎起了包包，與賀旭君兩人相偕而去。

當吳仲恩從他的辦公室走出來，欲找筱薔一起去用餐時，只來得及看到他們有說有笑的離開辦公室。一股說不出的鬱悶狠狠地揪住了他，他猛地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失落感。

小旭要找筱薔做什麼呢？應該不是公事吧？若是公事，他該找的人也是他這個經理，而不是筱薔這個秘書才是，搞什麼鬼？

那天吃飯的時候，大家雖然聊得很開心，但他實在看不出小旭居然會對筱薔有興趣，也許他應該去找陸天逸問個清楚才是。

「關你什麼事？」陸天逸簡單的回了一句話。

當吳仲恩急忙地詢問陸天逸此事的可能性時，陸天逸先是一臉驚詫，隨即便恢復，沒好氣的回了吳仲恩這句話。

「小旭真的喜歡筱薔嗎？」吳仲恩不相信地問。

「我怎麼知道？」陸天逸不耐且暴躁地回道。「小旭喜歡她也不奇怪啊！小旭又沒有女朋友，追求女孩也是正常的啊！」他試圖揮開心中的不舒服感。

「怎麼連你也不知道？小旭不可能不告訴你的，他不是都黏你黏得緊緊的，以前你去哪兒他都會跟著去的，現在你居然說不知道」

「說不知道就不知道，你很煩耶！」對於賀旭君沒有告訴他這件事，陸天逸也是滿心不悅，總覺得……被拋棄了似的。

「不知道就算了，何必發火？」吳仲恩瞪他一眼。

「你這麼著急的要知道這件事做什麼，筱薔妹妹已經不小了，交個男朋友也是正常的，何況小旭的條件十分優秀，你該放心才是，何必窮緊張呢！」陸天逸平心靜氣地分析給他聽。

「筱薔現在住在我那兒，我自然有責任照顧她的一切，更何況我們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心她的交往對象也是正常的。」

「交給小旭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小旭的人品、才華都是一流的，筱薔配他也還可以啦！」陸天逸勉強地說出這番話。「還是，你存有私心，不想讓別人搶走你的筱薔妹妹？」他懷疑地看了吳仲恩一眼。

「我怎麼可能有私心」吳仲恩漲紅了臉，一臉受冤枉的表情。「筱薔就像我的妹妹一樣。」

「隨你說吧！你自己去想想吧！」陸天逸揮了揮手，懶得同他再說。

吳仲恩再待下去也是自討沒趣，便轉身欲走。「你不吃飯嗎？」

「小旭會幫我帶的，不勞費心了。你還是快去找你的筱薔妹妹吧！」陸天逸頭也不抬地說。

「筱薔，你跟旭君是怎麼回事？」吳仲恩悶了幾天，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這幾天來他的疑慮真是愈堆愈高。每天，他看著他們兩人高高興興一起去用餐，卻是一次也沒邀請過他，害他也不好意思開口要跟他們去。

除此之外，還有更讓他覺得刺目的事。每次經過筱薔的桌前，總會發覺幾朵新鮮的玫瑰花，顯目的放在她桌上，有時上面還會附上小卡片，寫著噁心的小語，讓他有股衝動想把花給丟入垃圾桶。

自從筱薔開始上班之後，辦公室突然熱鬧許多，很多的男同事總會假藉公事上的名義到秘書室找筱薔搭訕，而她也好脾氣的笑臉以對。吳仲恩從不曉得辦公室中的男同事會這麼惹人嫌，而筱薔也真是的，她有必要笑得那麼甜嗎？衣服有必要穿得……那麼性感嗎？每次看到大家盯著她的雙腿直發愣，真有一股衝動要將她緊緊的包起來。

下班回家后，兩人難得坐在客廳電視機前優閑的聊天談心，筱薔已經換上了一身輕便的衣裳，一件小短褲、一件無袖背心式上衣，輕輕斜倚在沙發邊緣，露出一雙白皙修長的玉腿，吳仲恩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急速跳動起來。

「我跟賀大哥？」余筱薔優閑的狀態消失，身子緊繃了起來，她連忙坐直身子。「我們沒什麼啊！就是好朋友嘛！」原來他真的有注意到，也不枉這幾天的作戲了。

「只是這樣嗎？那你為什麼天天跟他一起去吃午餐呢？這樣很容易引起別人誤會的。」吳仲恩說得酸不溜丟的。

「不會吧？賀大哥說他沒有女朋友的，根本不會有人誤會。」她露出甜蜜的笑容，讓吳仲恩心頭一震。

「你喜歡小旭嗎？」

「我不知道。」余筱薔抬眼偷覷著他的神情。

吳仲恩不確定他想聽到的答案是什麼，不過，絕不是這個模糊不清的答案。「除了小旭外，是不是還有別人在追求你？」

「呃……是有一些。」的確是有一些人對她表示好感，不過都被她給拒絕了。至於她辦公桌上的玫瑰花則是來自筱薇的傑作。她也知道仲恩哥每次經過她桌子時，都會對那些玫瑰花猛皺眉頭，十分的不悅，這讓她芳心暗喜。

「有些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可不能隨便接受別人的追求，還是要慎選對象才行。」他苦口婆心地勸道。

「什麼樣的對象比較好呢？」她好奇的追問，想知道他的標準在哪裡。「賀大哥可以嗎？」

「他……」吳仲恩說不出一個好字。「總之，你現在還不要急嘛！」

「可是我也快二十五歲，不年輕了耶！」她嘟著性感紅唇不依的說著。「只有你還認為我年輕！」

「可是……」吳仲恩想說什麼卻是說不出口，其實筱薔真的已屆適婚年齡了。

「你說，我是不是該開始為自己打算了？」

她用手撐著沙發邊緣，準備站起身來。吳仲恩見狀，連忙伸出手拉她。由於用力過猛，余筱薇「不小心」便貼靠在他身上，形成一副曖昧的姿勢。

當余筱薔的軀體靠近他時，一股女性的馨香也隨之撲鼻而來，引得他一陣心神蕩漾。他連忙扶正她的身體。「對不起！你沒事吧？」

「沒事！」她抬起羞紅的臉，不好意思的看著他。這是她第一次偎在他懷裡，她不由得更靠近了他一些。剛才故意倒在他懷中還真聰明，仲恩哥沒發覺她是故意的吧？

「筱薔。」吳仲恩察覺到筱薔的女性特徵正靠著他的胸膛，不安的想推開她。

但余筱薔抬起了頭，睜大一雙翦翦雙瞳，他的手突然定住了，兩人就這樣互相注視著，誰也捨不得移開視線。

吳仲恩從未曾如此近的看過筱薔，突然發覺原來她是這麼的美，只是以前他未曾注意過。他著魔似的愈靠愈近，最後終於吻上了她的唇，伸出微顫的雙手攬住了她的肩，帶著虔誠的心意，近乎膜拜的吻著她。

余筱薔不作任何掙扎的完全投降，融化在他的懷中，肆意享受這夢想已久的吻。良久，吳仲恩才放開了她。

「筱薔，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有如大夢初醒地呢喃道。

「那就什麼都別說吧！」她嫣然一笑，翩然起身進房去，留下發怔的吳仲恩。

吳仲恩在客廳中焦急的來回踱步。已經快十點了，筱薔居然還沒回來，不知道在搞什麼。

最近幾天，筱薔突然忙碌了起來，每天回家時，迎接他的不是濃郁的菜香，而是一室的冷清。自從那個意外的吻后，他就一直逃避著她，想試著釐清自己的感覺，沒想到筱薔居然也避著他，而且還跟別的男人約會。若是他沒聽錯的話，今天她應該是跟小旭約會吧！

打從知道小旭和筱薔約會開始，他的心就像喝了醋似的，又酸又澀的。他真的沒想到小旭會跟筱薔一再地約會，他一直以為小旭的心裡只有一人，可是他今天居然又跟筱薔相偕看電影去了，大大跌破他的眼鏡。不過，小旭誰不好找，居然動腦筋動到筱薔身上，這就令吳仲恩大大的不能接受。筱薔該是他的，雖然他尚未釐清自己的感情，但他可以確信的是，他絕不能眼睜睜看著筱薔投入別的男人懷中。

日日夜夜，她絕美的面孔徘徊在他眼前，揮也揮不去，即使他在心中重複的告訴自己幾百次，她是妹妹，卻仍無法將她撇在一旁，驅逐出腦海。

他應該不介意、不在乎她跟別人約會，但相反的，他非常介意、在乎。一想起她讓別的男人碰她，讓別的男人像他一樣的吻她，他就不由自主的氣得頭暈，他受不了別人碰她。他從未對一個女人這麼提不起、放不下，尤其還是一個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妹妹，這點讓他心生罪惡感。

都是該死的筱薇，不知對筱薔灌輸了什麼奇怪的想法，居然把一個清純的玉女轉變成一個熱情的小女人，每天衣著暴露的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搞得他意識不清，滿腦子只想著她、渴求著她，逐漸侵蝕了他所有的自制力。

「該死的！」吳仲恩低咒了一聲，又抬頭望了眼牆上的鐘，繼續他焦慮不安的等待。「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來？總不會出事了吧？」

他踱至陽台前俯視著樓下的庭院，默默地等待余筱薔的歸來。

看完了電影，余筱薔和賀旭君便散步至電影院旁的露天咖啡座，享受歐式的浪漫氣氛。由於今天並非例假日，所以客人並不多，兩人得以享受清雅而不紛擾的優閑。

「謝謝你今天陪我出來散心。」余筱薔輕鬆而愉悅的開口。跟賀旭君在一起，總是能讓她的心情平靜下來。「會不會打擾到你？」她小心翼翼的問。賀旭君人太好了，即使破壞他原來的計劃，他也不會說什麼的。

「怎麼會？我正愁不知如何打發今晚呢！還好你約了我，省得我悶得發慌。」賀旭君露出了招牌笑容，一派的從容。

「今晚天逸大哥沒約你？」筱薔詫異地問。「別是因為我而取消了才好。」

「我們並不是總在一起的，他也有他自己的社交生活，怎能老是跟我黏在一起。」賀旭君澀澀地說。「我們別談他了。」

他振作起精神。「你跟仲恩是怎麼回事？最近他的臉色可不怎麼好看呢！每次見了我就像吞了幾噸炸藥似的，沖得很呢！」

「這……該怎麼說呢？你可以說我們正在冷戰吧！」余筱薔不知如何形容他們之間的情況。「仲恩哥他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觀念。他似乎認為我是他的鄰家妹妹，跟我在一起會違背他的原則，所以他不能接受我。」

「就因為這樣？」賀旭君實在不能相信。「仲恩會做這種傻事？」

「如果這不是他的理由，那就是用來拒絕我的藉口了。」余筱薔自嘲的搖搖頭。「也許是我自視太高，我總認為仲恩哥是該有些喜歡我的，可是一再的被推開，已讓我喪失了自信。」

「他是喜歡你的，我可以看得出來。」賀旭君別具深意的瞄她一眼。「當你不注意時，他都會盯著你瞧呢！甚至當別人盯著你時，他都會惡狠狠的用目光把人給嚇走。你說，如果不是喜歡你，他又何必這麼在意你呢？」

「可是他對我就像天逸大哥對你一樣，只是在照顧親人，並沒什麼特別的。」余筱薔覺得相較之下，陸天逸對待賀旭君的方式較像戀人。

「照顧親人？」賀旭君臉色一白，不過余筱薔並沒注意到，他旋即恢復正常。「也許吧！不過仲恩難道都沒有對你有些較親密的動作嗎？」

余筱薔的臉一紅，想起那個令她臉紅心跳的吻，整張臉蛋酡紅了起來。

「看來是有啰！」賀旭君看她的臉色，也能猜出個大概。

「賀大哥，別取笑我嘛！」余筱薔嬌嗔道。

「看起來你的希望濃厚哦！」賀旭君真是羨慕筱薔，能夠光明正大的追求所愛。「多加點油，他就是你的了，自己先別泄氣了。」

「謝謝你。我的感覺好多了。」與他談過話后，筱薔的心情的確好了很多，又能樂觀的面對她與吳仲恩的關係了。

「那就好。」賀旭君站起身來。「我們也該走了，時候也不早，恐怕有人在等著你呢！」

「他才不會等我呢！搞不好現在還跟哪個女人廝混在一起，樂不思蜀呢！」余筱薔訕訕地說。

「我們賭賭看吧！」賀旭君不置可否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