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金鐘兩家終於第一次以親家的身份在新西酒樓見了面。一方面兩家人可以交流一下感情,另一方面是為了確定鍾澤的金昳湘的婚期。這次見面會兩家人都顯得非常平和,同時也讓人感覺有些彆扭。一開始的時候就是金錦民一個在不停地說,非常認真,非常嚴肅;宋佩枝只是隨聲應和,根本沒有說些什麼;金昳湘僅僅只是一個聽眾而已,一副非常勉強的樣子;鍾澤的表現一直都很被動,並且還心不在焉。
金錦民的話題整個都是圍繞他們結婚後的事情,他非常嚴肅地對鍾澤說:「婚姻可不是兒戲。你既然要娶昳湘,你就要擔負起照顧好她一生一世的責任……」
「是的,我知道。我會儘力的。」鍾澤連想都沒有想就回答道。
宋佩枝心裡很清楚這樣的回答一定不會讓金錦民滿意,她立刻向鍾澤使了一個眼神,並且小聲地提醒道:「阿澤——」
鍾澤立刻明白了宋佩枝的意思,他又重新回答道:「我會做到的。」
「那最好,」金錦民繼續往下面說,「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昳湘就是我的全部,雖然她馬上就要嫁給你了,但是我不想她這麼早就離開我……」
其實宋佩枝完全明白金錦民的意思,但是她仍然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咱們兩家相隔這麼近,每天都可以見面……」
「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金錦民又重新把話接了過來,「我的意思他們結婚後必須和我住在一起……」
「這怎麼能行?」鍾澤第一個反對道。
「爸爸,不和你住在一起還不是一樣可以每天去看你。」這時候金昳湘也在一旁反對道。
金錦民並沒有搭理他們,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宋佩枝的身上,故意問道:「佩枝,你怎麼看?」
宋佩枝看了看鐘澤,又把目光落在了金昳湘的臉上,依舊微笑著說:「你爸爸這麼決定可都是在為你們著想。」
「阿澤,現在連你媽媽都不反對,你還有什麼意見嗎?」金錦民又將問題拋給了鍾澤。
「這樣恐怕不太好吧!」鍾澤小聲地說,他依然是在反對。
「有什麼不好的?你給我說說。」金錦民的聲音突然提高了一倍,見他們都已經不再說話,然後又說道,「既然你們都不說了,那麼這件事情就么決定了。結婚後你們先和我住在一起,等我覺得你們可以獨立支配生活了,我自然不會再管這些事情。」
此時鐘澤已經無話可說了,本來和金昳湘結婚就已經是很勉強自己了,現在還要和金錦民住在一起,他簡直無法想象今後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
這時候金錦民又換了一個話題,他鬆了一口氣說:「還有,和我女兒結婚之後,以前那些不該聯繫的朋友就不要再去搭理了,現在的媒體非常厲害,你不要給我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阿澤,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爸爸,你在說什麼?」金昳湘不大明白地說。
「你先不要說話,」金錦民簡單地說,然後又對著鍾澤說,「你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我想你應該能夠明白我的意思。」
鍾澤確實明白金錦民的意思,但是他不願意回答。這時候宋佩枝用胳膊輕輕地碰了他一下,最後他還是不得不說:「明白。」
「明白就好。」金錦民十分滿意地說。
其實金錦民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大家心裡自然都都已經清楚了,也沒有必要說得太明白,說得太明白了反而令大家不快。
這時候金錦民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對宋佩枝說:「佩枝,你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沒有,」宋佩枝隨口說道,「只要他們能夠互相體諒就可以了。」
「很好,」金錦民立刻微笑著說,「我們做父母的都是為了你們,你們可不能夠辜負我們的期望。對了,下午的時候我會替你們舉行一個新聞發布會,把你們結婚的消息對外公布……」
鍾澤聽金錦民這麼一說,他又要反對了,但是很快被宋佩枝的一個眼神給攔住了。
金錦民還是看清楚了這一切,他故意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鍾澤勉強地笑著說,他剛才是害怕這個消息會被林雪妍知道,但是仔細一想,這只是遲早的事情。
「沒有問題最好。」金錦民說了這麼多,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好要說的了。這時他看到金昳湘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但又無法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她能夠快樂,於是他又對鍾澤說:
「阿澤,你先陪昳湘出去走一走。」
鍾澤和金昳湘彼此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就出去了。
從新西酒樓出來,鍾澤頓時覺得外面的世界是前所未有的自由,讓人感覺非常放鬆。秋天的閑陽靜靜地照在他們的身上,卻無法將他們聯繫起來。因為他們是一前一後地向前走著,並且各自在想各自的事情,在陌生人的眼裡他們決不是一對未婚夫妻,只能夠臬是彼此毫不相識的過客而已。
這時鐘澤的思緒回到了現實,他似乎意思到了些什麼,轉身走到金昳湘的面前,並且拉著她的手說:「你現在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了,我應該牽著你的手才對。」
金昳湘默默地看了鍾澤一眼,什麼也沒有說,也沒有拒絕他。
「想不到這一切竟然來得如此之快,」鍾澤冷笑一聲繼續說,「真有點讓我迷失方向的感覺。」
「其實你根本就不願意和我結婚,對嗎?」金昳湘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現在她覺得自己有些不了解鍾澤了,以他的性格就算是讓公司去倒閉也決不會來勉強自己的。
「怎麼會呢!」鍾澤笑了笑說。
金昳湘沉吟了一會兒,又說:「如果我告訴你,只有我們結婚才肯資助是我爸爸的主意,你會相信嗎?」
「相信,我當然相信。不過這都是一樣的。」
「你還是不肯相信我的話。」
「如果換成是你,你會相信嗎?」
「只要是你親口跟我說的,我都會相信。」
鍾澤又是冷笑了一聲,他現在是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還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他覺得自己完全被命運所控制著,哪怕是一個稍微大膽的想法他也不敢有,因為他不知道這背後又隱藏著多大的代價。
「如果有一天雪妍離開了你,你會怎麼樣呢?」金昳湘又向鍾澤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疑問。
「她說過,只要我不離開她,她是不會離開我的。」
「那現在呢?現在你又應該怎麼辦呢?」
「我不知道。」
「可是你馬上就要和我結婚了?」金昳湘再次提醒道,她希望鍾澤能夠有更好的辦法處理這些事情,她寧願自己一個人去承受,也不願意看到三個人一起受苦。
「我別無選擇。」鍾澤如實地說,他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如果選擇了自己真正想要得到的愛情,就等於放棄了自己的家業,同時也失去了自己的母親,他不能夠這樣做。
「你可以選擇的。難道公司對你就那麼的重要嗎?公司沒有了,可以再重新創造……」
「你別說了。」鍾澤急忙打斷了金昳湘的話,他並不認為公司有多麼重要,但是他能夠認為自己的母親不重要嗎?當然,他也沒有必要跟她說這麼多,他覺得只要快點把這件事情處理完就可以了。
偶爾有幾陣秋風不知道從哪裡吹了過來,風已經能夠掀起人們的衣角了。在陽光的照耀下,鍾澤和金昳湘並沒有感覺到冷,但他們的心裡卻有一種淡淡的憂傷與凄涼。街道上除了來來往往的人們和一輛輛奔跑的汽車,其他的一切似乎都已經靜止了……
這個秋天還確實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在這場金融風暴的籠罩下,這個秋天似乎比以往要來得更早,更快。匆匆忙忙的人們和那些拚命掙扎著的企業,他們都在為這場風暴而奮戰。正如宋佩枝所說的那樣,三和集團得到了天宜銀行的資助,又重新走上了正常的運行軌道。
下午的新聞發布會也匆匆地結束了。鍾澤和金昳湘被稱為天生絕配搬上了各大媒體的頭條,這其中最為滿意的要數金錦民了,因為他在這次新聞發布會中又風光了一回。
新聞發布會一結束,各大媒體又把注意力放在了三和集團和天宜銀行上面。那些記者們大膽地猜疑,加上那些字字帶刺的言論,把三和集團狠狠地表揚了一番,還不肯罷休。有的人還預言,三和集團和天宜銀行將壟斷整個衛城的經濟,差點沒有驚動政府。
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沒有人能夠再去改變這件即將上演的鬧劇。鍾澤取下了在新聞發布會上的那張噁心的面具,他似乎還沒有完全地恢復過來。婚禮的事情他完全不必操心,一切都由金錦民和宋佩枝去安排。眼看著婚期一天一天地逼近,他的心情也是一天一天地沉悶。這時候酒又重新成為了他最好的夥伴,也許在那朦朧的世界里,他能夠找到些許的安慰。每天逗留在各種各樣的酒吧里,他也不再害怕媒體的追蹤與報道。仔細想來已經有好幾天都沒有見到林雪妍了,他開始迷戀她的身影和她的聲音。一種強烈的思念又開始折磨他的心靈,他努力讓自己不再去想她,可是他發現自己並不能夠做到。
還是和往常一樣,鍾澤又是在天剛剛黑的時候回到了家裡,自然也少不了一身的酒味。宋佩枝每天都耐心地等著他,每天都是看到他那樣一副狼狽的模樣進來,但是她並不責備他,最多也是小聲地問道:
「阿澤,你又出去喝酒了。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媽,我沒有,你別想太多了。」鍾澤靠在沙發上,懶懶地說。其實在一般人看來,喝酒是為了得到一種解脫,而他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懲罰自己。
「你每天都是這樣,叫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媽,你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我也知道這件事情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可是……」
「媽,你不要再說了。我不覺得委屈,鍾家的人就應該這樣,這是我的命。」
「你還是在怪我……」
鍾澤沒有再說話了,酒精的作用已經讓他有些疲勞了,此刻的他更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並且似乎開始在厭倦這周圍的一切。
「好了,不說這些了,」宋佩枝主動岔開了話題,「婚禮上還需不需要邀請你的一些朋友?」
「不用了。」鍾澤隨口回答道。
宋佩枝完全能夠看透鍾澤的心情,她故意說道:「都快結婚的人了,怎麼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你是不是還在想著那個林雪妍?」
鍾澤沒有親口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選擇了沉默。是宋佩枝再次勾起了他對林雪妍的思念,他的心裡因此而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衝動,這種衝動驅使著他必須去做某些事情。
「結婚了之後可不能夠這樣,這樣會傷害到昳湘的。」宋佩枝在一旁勸告道。
「我根本就沒有愛過她,又怎麼會傷害到她呢?」鍾澤快速地將這句話說了出來,他說的一點也沒有錯,連愛都沒有哪裡還談什麼傷害或者是恨呢!
「我准你以後再說這種話,」宋佩枝顯得有些失望地說,「你既然已經答應了和昳湘結婚,你就要對自己的言行負責……」
鍾澤現在已經不想再和宋佩枝繼續交談下去了,再說下去很有可能就會大吵一場,結果大家都不開心。所以他決定暫時離開這裡,於是他起身就往外面走。
「你又要去哪裡?」宋佩枝也急忙跟著站了起來。
鍾澤停下了腳步,但是他沒有轉過身,很不禮貌地說:「我要去見雪妍。」
「不行。」宋佩枝堅決地反對道。
這時候鍾澤慢慢地轉過身來,認真地看著宋佩枝說:「你不是說過不再管我的事情了嗎?」他不相信她這麼快就會反悔,要不然他從今以後再也不會相信她所說的話了。
宋佩枝被鍾澤這麼一問給楞住了。是啊!她確實是說過這樣的一句話。她現在已經不好再去說些什麼了。
鍾澤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宋佩枝再說一句話,然後他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此時的天空已是黑黑的一片,月亮也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像這種深沉的夜不知道隱藏著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街道上的路燈是專門為夜行者而準備的,它指引著人們大膽地向去行,不會讓人們迷失了方向。
鍾澤很快就來到了林雪妍的公寓樓下,他每次來這裡看到她們家裡的燈總是亮著的。他站在樓道口開始猶豫,之前來了幾次都沒有見到林雪妍的人,這次他一定要見到她,哪怕只是一眼也行。他慢慢地走上那道熟悉的樓梯,每一步似乎都代表著一份美好的回憶。他是多麼地希望這道樓梯能夠再長一些,因為他不知道這次見到了她之後,以後還是否有機會再來,或者說等到他再來的時候,他所處的身份和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鍾澤在門前又遲疑了一會兒,然後用力地按了兩下門鈴。門很快就被打開了,他是多麼地希望為他開門的能夠是林雪妍,然後出現在他面前的卻是柳可珍。
柳可珍完全知道鍾澤的來意,什麼也沒有說就把他帶了進去。剛走到客廳,他們就聽到了一陣輕微的關門的聲音,不難猜出林雪妍是為了故意避開他,才躲進房間的。
鍾澤走到林雪妍的門前,正準備去敲門,又把手給縮了回來,他在門外央求道:「雪妍,你把門打開,我有話要對你說。」
林雪妍也已經有好長時間都沒有聽到鍾澤的聲音了,但她是不會開門的,因為她害怕自己見到了他就再也捨不得離開他了。她仰著頭靠在門的背後,拚命地眨著眼睛,才抑制住那快要決堤的眼淚。
鍾澤靜靜地等待著林雪妍的回答,但是過了很久都沒有一點動靜。他並不覺得失望,反而覺得自己不夠誠意,他又把剛才那句話重複了一遍:
「雪妍,你把門打開,我有話要對你說。」
「你還是走吧!我沒有話對你說。」林雪妍匆忙地說了這句絕情的話。
「我知道你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你不肯告訴我也沒有關係……」
「你走吧!我什麼也不想聽。」林雪妍故作鎮靜地說,其實她很捨不得鍾澤的這種聲音,但是她是一個不知道明天的人,她不能夠自私地,長久地佔有這種聲音。
「你一定要聽,如果你再不聽,也許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了,」鍾澤稍微停頓了一會兒,深情地說,「不管怎麼樣,我都是愛你的。但是,再過兩天我就要和昳湘結婚了……」
其實林雪妍早就已經知道了。印婉婷和余詩虹還經常拿這件事情來取笑她。她只是沒有想到鍾澤直到現在才來告訴她,她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她趕緊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害怕哭聲傳了出去。從他們相戀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都在流淚,以後還會有嗎?誰也不知道。
「非常謝謝你能夠告訴我,我為你們祝福。」
鍾澤聽到這句話非常痛心,他不需要任何人的祝福。因為他覺得和金昳湘的結合根本就是一個錯誤,他強忍著心中的痛苦,輕輕地說:
「這是真心的嗎?」
「是的。」林雪妍真心的希望鍾澤和金昳湘能夠永遠幸福、快樂,同時這也是她在彌留之際的最後的一個心愿。
「對不起。」鍾澤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這時候更多的是自責。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林雪妍此時已經停止了流淚,她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她應該替他們高興才對。
「其實,你不希望我結婚,對嗎?」鍾澤突然問出這樣一句話。
「不,你錯了,」林雪妍堅決地說,「我希望你能夠結婚,你也應該結婚了。昳湘是一個好人,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那你呢?」
「我?我和你們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雪妍,你把門打開,讓我再看你一眼好嗎?」鍾澤的心就快要破碎了,他一點也想不明白林雪妍為什麼會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他現在只奢求能夠再見她一面。
林雪妍依然沒有把門打開,她要和鍾澤徹底地斷絕關係,她必須狠心。她寧願讓他痛痛快快地傷心一次,也不願讓他永遠徘徊在傷心之間。最後她簡簡單單地說:
「不必了。」
「你難道要永遠這樣躲著我嗎?」
「我並沒有躲著你,而是你不應該來到這裡。」
鍾澤明白了林雪妍的意思,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了。此刻他從口袋裡拿出那塊音樂手錶,然後輕輕地翻開了錶殼,熟悉的輕聲音樂一絲絲地傳了出來,很快就瀰漫在了整個客廳里,並且還重新勾起了他對過去的回憶。這塊手錶就是他們愛情的見證,一切由它開始,也只好由它結束。
林雪妍沒有再聽到這種音樂已經好久好久了,此刻這種旋律再次回到她的耳邊,她的心開始微微地抽動,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眼睛。
「還記得嗎?」鍾澤用一種非常平和的語調說,「我曾經答應過它,要照顧好你一生一世,可是我現在已經做不到了。」
林雪妍聽到這樣的回答,她的心裡反而放鬆了許多,她希望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她一邊擦掉眼淚,一邊認真地說:「它不不怪你。」
「可是我怪我自己。」鍾澤的聲音稍微提高了一點點,現在他親手摧毀了自己的承諾,他不光是怪自己,他甚至有些恨自己。
鍾澤在站外又等了很久很久,一直都沒有聽見林雪妍再說話,也沒有見她有開門的舉動。他最後看了那塊手錶一眼,然後輕輕地將它放在了門外,一個人靜悄悄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柳可珍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林雪妍拿著那塊手錶在發獃。她已經完全被這兩個古怪的人搞的莫名其妙了,她關切地說:
「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林雪妍輕輕地將錶殼蓋上。
柳可珍看到了林雪妍臉上的淚痕,心裡好不是滋味,又說:「那他為什麼要和別的女人結婚呢!他怎麼能夠這樣對待你呢?」
「這不是他的錯。」
「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維護他。你看你,都為他哭成什麼樣子,這種男人不值得你為他這樣。」
「你不要再說了。是我主動要求離開他的。」
「你別再騙自己了……」
林雪妍已經不想再說這個事情了,她今天的做法確實很無情,同時她的內心也被痛苦折磨著。儘管她對鍾澤有千百個捨不得,但她還是不得不離開他。其實有的時候放棄也是一種選擇,而選擇即是被選擇。
柳可珍見林雪妍又不再說話,最後還是安慰道:「別再傷心了,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醒來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明天對於林雪妍來說是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她終究還是不能夠把鍾澤給忘卻……每一個漫長的夜,她都是處於搶眼狀態,為了擺脫黑夜帶給她的無限的痛苦與孤獨,她只能夠在回憶中度過。每個夜晚都是如此,她靜靜地依偎在房間里的窗台上,看著遠處漆黑的一片,又想起鍾澤淋雨的那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