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日,天氣雨。
我討厭下雨天,為什麼不能每天都是晴天。
我的兔子不見了,它在下雨天走失……
草莓
魏翔沉默著。而我則把頭壓低,不敢看他。
經過了好象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他的分身不但沒有消退的跡象,反而好象又大了一點。我覺得雙臀之間的酥麻叫人難受,連接處的脈動輕輕傳來,將魏翔的形狀具體地描繪出來。
「我……我慢慢地下來……」兩個人僵持了許久之後,我終於受不了,開口對他要求。
「不要動,讓我下來。」
就在這時,魏翔問:「佐彌走了?」
「嗯。」我小聲地應了他一下,而後撐著他胸口的手慢慢用力,要將自己的腰抬起來。
魏翔悶悶地咳了一聲,連接地方傳來震動,我慌張地縮回自己的手,又坐了下去,於是我們又回到了原狀。
「會痛嗎?」他身上滿是瘀青,我或許是弄疼他了。
「要起來就一次起來,你這樣動動停停的,簡直要把我搞瘋。」魏翔抬起手臂遮住了臉,他的聲音聽起來很不愉快。
「對不起。」我尷尬地說。
這回我將手撐住床墊,往旁邊施壓,想藉力將自己撐起來。
但我才微微往旁邊傾,便聽見魏翔重重的一聲喘息。
「阿滿……」他輕聲喊了我的名字。
「我在。」我緊張地立刻回答他。
「我想抱你。」魏翔的手臂仍是擋著自己的臉。「我現在想抱你,行不行?」
抱我?我腦袋理頭浮現他那天輕拍著我的背,用手環繞著我叫我早點睡的模樣。「可是這樣怎麼抱?」我慌得無法理解他的話語。
「我想要射在你裡面。」他說。
我覺得自己好象被棒槌打到腦袋一樣,當的一聲眼前一片空白什麼也看不見。
射……射什麼?
突然地一個翻身,魏翔將我往旁邊推倒,他壓在我身上,嘴唇靠在我的耳朵旁。「我會小心不弄痛你的。」他的氣息輕柔飄過。
我深吸了一口氣,他緩緩地挪動臀部……
沒有開燈的房間里,只有月光。
他深黑色像星星一樣的漂亮眼眸凝視著我,眼底飽含著無盡的慾望與愛意。
我喘息著,胸口因方才激烈的做愛而起伏不停。
「我好喜歡你,喜歡到心都痛了。」他低頭吻著我的嘴唇,淺淺吸吮著。
我將手指深入他柔軟的捲髮中,任他對我做出任何自己想要的事情。
我不害怕他。
在他懷裡很安全。我知道。我很安全。
早上的太陽升起,冬天空氣還是有點冷,我不斷往旁邊溫暖的物體靠去。我模模糊糊地想著,是什麼時候買了暖爐的?
這個牌子顯然不錯,溫度適中也不會太熱,大概是佐彌選的吧!佐彌很在意自己挑選的家電用品,他老是將最高品質掛在嘴邊,認為那才是完美的生活態度。
「唔……」耳邊傳來細細的嘆息聲。
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攬住我,有個鈍鈍的東西蹭著我的頭髮。下一刻,我睜開了眼。
我的臉靠在誰的胸膛上,溫暖的體溫十分舒適。我慢慢地抬頭往上看,魏翔的身體曲了下來,下巴靠在我額頭上。
我嚇了一大跳,連忙推開他,迅速拉著棉被往後退,退到遠處的床沿,背抵著牆壁,看著這無法令人置信的景象。
「好冷……」魏翔赤裸著不著一絲衣物,在低溫的空氣中蜷曲起身體,喃喃念著好冷好冷。
我身上也沒有半件衣服,我們的衣物全扔在地上,皺得像擰乾沒攤平就丟在一旁的抹布一樣。
「好冷……」沒有棉被,魏翔睡得很不安穩。
「為什麼會這樣?」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在魏翔的臂彎里醒來,而且兩人渾身赤裸相擁在一起。
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狂涌而至,我想起佐彌的所有作為,想起當我要離開時,魏翔推倒了我,他說他想在我體內射精。
「我的……天啊……」我們兩個人居然做愛了。
臉頰還有些腫的魏翔,長長的睫毛動了動,慢慢地睜開眼。
「阿滿,我要棉被。」魏翔皺起了眉頭。「我快凍僵了。」
「哇啊啊啊啊--」我大叫了一聲滾下床,將緊緊抓著的棉被扔給他,然後拿著我皺巴巴的衣服掩住重要部位,光著屁股沖回自己的房間。
「佐彌我要被你害死了--」再也忍受不了,我狂吼了起來。
一整天我都無法面對魏翔,魏翔大概也知道現在不好打擾我,於是就安靜地待在客廳里和他的假人頭愛蜜莉互相凝視,培養彼此的感情。
下午,因為實在太過口渴,我小心翼翼地到二樓裝開水時,魏翔還是坐在那張圓椅上動也不動。
我偷偷瞄了他的背影一下,立刻就拐入廚房,在保特瓶里注入清水,然後拿上樓去。佐彌的房間緊關著,沒有要出來的跡象,草莓冒了出來,她覺得有些寂寞。
「其實我覺得魏翔也有人格分裂的天份喔!」草莓說。
「別亂講。」我回到三樓。
「普通人哪會給假人頭取名字,那不是我們這種人的特質嗎?替洋娃娃取名,然後漸漸地洋娃娃就會變成『他我』。成為一個新人。」
草莓見我不理她,拐了個話題接著說:「我們今大要回老家一趟嗎?你上回跟大哥說你不舒服要休息,這麼久沒聯絡大哥也許會擔心我們。」
「那好吧!晚上回去一趟。」我想也不應該讓大哥擔心,該適時出現一下。「我先打個電話回料理店,上回沒找著婉婉。」
「也好。」
拿著客房的電話,我按著熟悉的數字鍵,電話等待鈴聲聲響起,我耐心地聽著,過了好久,卻不見婉婉來接。「怎麼又不在?」我覺得有些奇怪。
接著我打了通電話回老家給大哥,跟他說我晚上會回去。大哥說晚上想烤肉,要我想好買些什麼材料。
「那魏翔呢?」掛上電話后,草莓問我。
「呃……」我也不知道。佐彌搞了這種狀況出來,讓我很難平心靜氣面對魏翔。
「我看你做個蛋包飯給他吃好了,不然他可能會以為你在生他的氣。」
「我哪有在生他的氣?」我反駁草莓的話。「我只是……」想到早上的事情,臉一下子又紅了起來。
「你對他的態度實在不好。」草莓嘆了一口氣。「虧人家那麼幫我們。」
「但是很尷尬啊!」我以為草莓會了解我的想法,但顯然她比較在乎魏翔。
「不管你了啦!」草莓瞬間消失。
「草莓?」我叫她,但沒人理我。「就真的會很尷尬……」
將機車的鑰匙塞入口袋,我硬著頭皮回到二樓。這時魏翔正用剪髮梳挑著愛蜜莉的假頭髮,看樣子也不是很認真思考髮型。
他駝背駝得很嚴重,或許他的背還在痛。
我打開冰箱拿出蛋和之前煮起來放的冷飯,開爐煮食。
敲敲敲,將蛋皮敲到裹好被蕃茄醬染成粉紅的炒飯後,準備裝盤。
黃澄澄的蛋包飯很完美地擺在白色磁碟中間,我拿著塑料罐裝的蕃茄醬打算淋上去,我記得魏翔喜歡重一點的口味,但在下手時,卻想起了草莓的話。
「他可能會以為你在生他的氣……」
我的態度真的會讓魏翔這麼以為嗎?我回頭看垂頭喪氣坐在圓椅上的他,他的頭上似乎圍繞著烏雲,背景慘郁的模樣。
我擠出塑料罐里的蕃茄醬,在蛋包飯上方畫上一個紅色的愛心。
看著自己突如起來加上去的作品,我整個臉轟地一聲漲紅。接著,附上湯匙,將熱騰騰的愛心蛋包飯送到客廳,遞給魏翔。
魏翔接過盤子,當他低頭見著蛋包飯上面的紅色愛心時,訝異地望著我。
「給我的嗎?」他不相信地問。
「嗯。」我很困難地點頭,眼睛左右飄來飄去,根本不敢看他。
魏翔笑了出來,拿著湯匙挖開蛋包飯就吃。
我偷偷瞄了一下他的表情,他的笑容就像陽光一樣燦爛,我從來沒見過他如此開心的模樣。
他一邊吃著我煮的東西,一邊嚷著:「好吃、好吃。」
我的臉好熱,腦袋裡亂鬨哄。當了這麼久的廚師,煮了這麼久的菜,聽見別人稱讚我作品時,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過。他努力咀嚼的表情,瞼上還有瘀青,一口接著一口吞下我為他做的東西,彷彿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菜肴。
「我、我要回家一趟。」我結結巴巴地講著。「大哥說今天烤肉,你晚一點如果肚子餓的話,就去找我吧!」
當他以跑百米的速度把那盤超大蛋包飯吞進肚子里后,我連忙轉過頭去,不讓他發現我正盯著他看。
「我跟你一起去,反正現在也沒事做。」魏翔將盤子拿到洗碗槽沖洗乾淨,他總是這樣,自動自發地把每件事情都做得很好。
「咦?」我沒想到他會如此回答我。「你不用練習剪髮或者是看雜誌嗎?」
「待在你身邊比較好。」他筆直地朝我走過來,神色自然地朝著我說:「可以嗎?跟你一起去?」
我的臉爆紅起來,一路往耳根子熱去。為什麼他能將這種話說得如此自然?
「我陪你一起回去。」他繼續說,走到我的面前。「好不好?」
我只好點頭。
「耶!」他像孩子般發出快樂的歡呼聲,我卻窘得連頭都快抬不起來。
接著我們鎖好門下樓,發動引擎時魏翔坐了上來,他張開雙手用力地攬緊我,我被他摟得差點沒氣。
「麻煩你輕一點。」他太過貼近會讓我無法思考,我需要清醒的腦袋來騎車。
他鬆開手臂垂放在兩側時,我鬆了一口氣。
我們騎著摩托車到黃昏市場買一堆烤肉用的材料,我拿了好幾盒腌制好的豬肉片,魏翔還問:「會不會太多了點,吃得完嗎?」
「大哥很喜歡吃肉,買多一點沒關係,剩下的我們帶回來吃。」我買了這一攤,又到另一攤去選新鮮的文蛤。
「泰國蝦好還是草蝦好?」
我轉過身,魏翔突然拿著兩隻活綳亂跳的蝦子放在我面前。蝦子的大螯啪喳啪喳地揮舞,我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草……草蝦好了……大哥喜歡吃草蝦。」我差點被他嚇死。
「大哥啊……」他盯著手裡的兩隻蝦子喃喃念著,跟著轉過頭跟魚攤的老闆說:「老闆給我兩斤泰國蝦。」
「我不是說草蝦嗎?」我想魏翔大概聽錯了。「大哥不吃泰國蝦。」
「吃醋啦、吃醋啦!」草莓的聲音突然響起,咯咯笑個不停。「這小子在吃大哥的醋。」
「咦?」我瞪大眼看著魏翔。
「那裡有青椒,我要買青椒。」魏翔指著不遠處的蔬菜攤。
魏翔從我面前走過去,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看不見草莓所謂的吃醋。
「你想太多。」我說。
「阿滿你是世界上最遲鈍的人。」草莓回答。「笨蛋一個。」
「啤酒?」魏翔不知道從哪裡扛來一箱海尼根。
「未成年不能喝酒。」我很認真地告訴他。
他又將啤酒扛回去還店家。
當魏翔走時,我看著他的背影發獃,魏翔轉身回來,我連忙將視線移開。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的雙眼失去自主追著魏翔打轉,那或許是佐彌的雙眼,佐彌最愛盯著魏翔的屁股瞧。於是我將責任推給佐彌,挖了一簍的沙,狠狠埋葬心裡呼之欲出的答案。
當我們兩個買好烤肉用的材料回到老家時,天色已經晚了。
大哥和三弟正蹲在門口的院子里,忙著為火爐生火。家裡的火爐是很小很小的時候用過的,像水泥一樣的圓形,裡頭放木炭燒紅,上頭再架起鐵絲網。
我的車才停下來,大哥朝著我們大喊。
「你是烏龜嗎?我快餓扁了。」大哥一臉不滿地走過來,接過我手上的重物。他看了魏翔一眼,被魏翔嚇到。「翔仔,你臉怎麼毀容了。」
魏翔聳廠聳肩。「啊就走路不小心,從我家的三樓摔到一樓去。」
「騙肖,你以為我沒去過你家嗎?」大哥壓根不信。「二樓的樓梯在另外一邊,怎麼滾都滾不到那裡去。」
大哥接著搭著我的肩,在魏翔的視線之下,把我拉到旁邊去。
「兔子打的對不對?」大哥一直都知道我的病,三年前他第一次發現其它人存在時,就立刻勸我去看醫生。因為大哥,所以我才能慢慢地恢復。
「是意外。」我嘆了口氣說。
院子里木炭燒得紅通通,進屋裡和爸媽問好后,我就出來幫忙烤肉。魏翔拿來小凳子,我們四個圍在火爐邊,三弟遞給我和魏翔冰涼的啤酒,魏翔直接開了就喝,像灌白開水一樣-口喝掉了半瓶。
我想啤酒是三弟拿的,也不好意思跟他說別給小孩酒喝。
「大哥你寒假放到什麼時候?」我用夾子翻著肉片,將烤熱的部分分別放到他們的免洗盤中。
「還兩個禮拜。」大哥看著泰國蝦皺眉頭,立刻將海鮮撥到旁邊,只吃肉片。
「等阿貴明天回台灣后我也得走了,這次不能留大久。」我跟大哥聊了聊家常,一回頭,卻見魏翔不停戳著半截綠色青椒,喝完的啤酒罐被扔到一邊小垃圾桶里。
三弟又遞了一罐新的給魏翔。
我在蝦子上抹鹽繼續烤。等蝦子熟了以後,夾到了魏翔的盤子裡面。
「謝謝。」他朝我點了點頭。
「別喝太多酒。」我發覺魏翔有點奇怪,但又說不出哪裡怪。
「好。」他立刻把啤酒放到地上。
老家的院子有些空曠,一抬頭就能看見滿天星空。阿爸在屋裡看著電視,沒興趣和我們這些小孩圍著烤肉,媽媽則走了出來,又走了進去。
她不時地朝著我笑,卻也不靠過來。她的精神有些異常,我很小就知道了。我們家是典型的農村家庭,阿爸很窮,娶了個不要求聘金的老婆,我們根本沒見過媽媽的娘家親戚,唯一算得上的,大概就是我的養父。
記得很小的時候,我們四兄弟就要幫忙分擔家務,照顧家裡。大哥最會念書,不過阿爸老說念書沒用,大哥只要念書不幫忙做事就會被阿爸打到滿地爬;我負責一些簡單家務和三餐;三弟阿富會幫我的忙;四弟阿貴,也就是魏翔姊姊結婚的對象,他最小,整天就兜著媽媽轉,盡責地看好媽媽別讓她走丟。
小時候好象過得很苦,卻很幸福。
後來,養父來探視媽媽,他看中了我,將我帶離這個家。養父帶我一起去日本,那時他在間頗有名的餐廳當廚師,他的老婆和女兒都認為他是個正直嚴峻的父親。
但他常在周末的晚上把睡夢中的我抱起來,開著他的車,去某個地方,那裡有許多和他興趣相同的男人,他們把我當狗一樣的對待。
俊來養母發現了,便帶著自己的女兒離開。我到現在還記得她看著我的眼神有多麼冷漠,我向她求救,她卻說我噁心,要求我不要碰到她。
佐彌是那時候出來的。他瘋狂渴望被撫摸,希望在身體接觸中得到慰藉。但無論他怎麼和男人上床,我們的心都是空的。
養母冰冷的目光把我們的心燒出了一個大洞,任何東西都填滿不了,佐彌永遠無法在空虛的性行為中,得到他所想要的溫暖。
我的目光垂下,不再注視火爐上的食物。
魏翔輕輕地拿起我手中的夾子,然後我感覺自己慢慢退回房間里,草莓代替我出現。
「大哥。」她睜著圓潤的雙眼,笑眯眯地看著她的偶像。
「乖。」大哥摸摸她的頭。
草莓話匣子一開,就和大哥天南地北地聊,我安靜地待在自己的房間里,維持著沉默。
魏翔嘖了一聲。
我很不喜歡回家,因為一踏進這個院子,就會想起很多事。
但醫生說我必須接受自己,曾經發生的事幷不可能因我一味否認而不存在。我得接受,而後淡忘。或許未來哪天記憶突然回來,但那時回憶就已傷害不了我。
我曾經經歷過一切痛苦,但我走過來,也活下來了。
草莓和大哥不知道聊了多久,我突然聽到魏翔的聲音。
「好痛。」是魏翔發出的。
我立刻回過神來,將草莓擠了出去。「怎麼了?」我問。
單莓「唉呦」了一聲,氣得在角落跺腳。「阿滿你好討厭,人家正在跟大哥說話耶!」
「蝦子殼彈到眼睛裡面去。」魏翔眉頭皺得死緊,眼睛睜也睜不開。
「帶他到廚房去沖眼睛。」大哥說。
我拉著魏翔的手,扶著看不見路的他一步一步往旁邊的廚房走去。「慢慢來,小心一點。」
他在我的牽引之下來到洗碗槽前,我把他的頭按低讓他側著臉,接著打開水龍頭,輕輕將他眼皮撥開,讓水柱沖刷眼睛里的異物。
過了好一下子,魏翔從水籠頭底下栘開,他眨了眨眼睛,眼珠子轉動了幾圈。
「還有東西卡在裡面嗎?」
「好象沒了。不過還是有點痛。」他用力閉了幾下,再張開來。
「你蹲下來我看看。」
「嗯。」他彎下腰。
我撥開他的下眼瞼,叮囑自己得小心些,別弄傷他。檢查了一下,他的眼睛下面布滿了紅絲,但看不見蝦子殼的碎片。
「應該衝掉了。如果還很痛的話,我載你去看醫生。」魏翔的頭髮被水沖濕了,我順手伸過去幫他擰乾,而他的衣服也濕了一大片。
魏翔抓住我的手腕,接著靠了過來,將嘴唇貼近我,突然吻住了我。
我嚇了一跳,因為大家都在外頭,如果有人闖進來看到可會很糟。
我連忙將魏翔推開,他的唇離開了我一些,而後又貼了回來。
第二次的吻更加強硬,他的舌頭像蛇一樣滑溜,肆無忌憚地在我口腔里舔弄摩擦,他的手接著伸進了我褲襠里,隔著內褲開始撫弄我。
這實在太過份了,我的憤怒夾雜恐懼,從心底涌了上來,在他的舌滑入我舌根下撥動時,狠狠地合上牙齒,咬下去。
魏翔立刻推開我,搗著他的嘴,彎下腰往後退去。他跌坐在廚房的水泥地上,低頭不語。
看到他受傷的神情,我的腦袋突然又清醒了過來。
我做了什麼?我生氣了?我咬了他?我怎麼會咬他?
我立刻明白那是從兔子身上接收過來的憤怒,而我幷未學習到如何控制我的憤怒,所以硬對我強來的魏翔因此遭殃。
我走到他身邊,慢慢地蹲下與他同高。他搗著嘴不看我,不僅舌頭受傷,連心也受傷了。
我想起草莓所說的嫉妒。
我和大哥走得太近,在魏翔面前提起太多次大哥的名字。他因而不安,卻不知該如何告訴我,所以選擇可以接觸到我的方式想讓我了解他對我的感覺,而我居然傷害了他。
「對不起。」我扭著衣服的下擺,不知該如何是好。
魏翔搖搖頭,一句話也不說。
或許他是因為傷口太痛了才說不出話來,我記得我那次被他重創的時候,也是痛了許久。
「我……我……」想開口,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這樣讓我很緊張,我不習慣這樣的事情。」
「你一點都不喜歡我。」魏翔開口,而後眼睛紅了。「你不是佐彌,你不會喜歡和一個男人做愛。但我卻一直強迫你。」
他眼睛里的霧氣讓我呆住,我無法向魏翔解釋我對他的感覺,我又不是同性戀,一切的情況都是佐彌引起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唉呀,阿翔你怎麼哭了?」暌違已久的佐彌突然露臉。「阿滿你這個沒心肝的,到底對他怎麼了?」
我遁逃回自己的房間里。
「算了別理他,讓大哥哥來安慰你吧!」佐彌在魏翔臉頰上親了一口。
啾的那聲聽起來很淫,這會讓我很擔心接下來的發展。
我應該要撐下去的,只是實在處理不來這種情形,所以還是選擇將魏翔交給佐彌,不再露臉。
「唉、唉、唉!」草莓不停地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