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貧窮的我,只有我的夢想,我將夢境伸展在腳下;
請輕輕地走,因為你正踏著我的夢……
W·B·宜芘
「豹子,你又來了。」這兩年他奔波巴黎之勤,令他所到之處,都有熟悉的人跟他打招呼,包括狗仔老兄。不過他這隻老豹子,已經失去新聞價值,再也不能享受SNG伺候的尊榮了。
「你人緣很好喔。」藍玉蟾摸摸他的頭,他覺得自己愈來愈像一隻寵物,很久沒有聽見老婆罵他的深情跟感受到愛他的拳頭了。
嗚……好空虛……不不不……是好開心!
「她跟我打招呼,我就跟她打招呼。」
「我有沒有說過看到母的不用理她?」
「是女的,不是母的。」她怎麼可以說人家是母的?難不成是把他看做公狗,到處發情?他可是一隻純潔的豹子,比舒潔衛生紙還要潔白,差一個字就不是純潔了耶。
「反正你不必理會性別跟你不一樣的人。」
「人家理我,我不理她,很沒禮貌耶,老婆,你這樣管我是不是在吃醋?」
「愛你才吃醋啊!」她坐在他腿上,雙手圈住他的脖子,給他一個法國式熱吻。
他被吻得頭暈暈的,雖然他豹子無懼於天地,但是對這種當眾親密的行為,他總覺得不太好意思。
他輕輕地推開她,耳根有些發熱。
「玉蟾,不要這樣,大家都在看。」
「怕什麼?你平常也敢在大家面前親我抱我,不是?」
那是親臉頰、拉手跟搭肩,最多摟摟腰,這些他並不以為意,可是……
「這種——」太兒童不宜了啦,人家他看電影還是輔導級的純潔男耶!
「這裡是法國,大家都是這樣親吻,代替打招呼的。」藍玉蟾騙他。
「是喔?」他似懂非懂。
「你這次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李娃兒跟晴人要結婚了,我想帶你去台灣喝他們的喜酒。」
「舊情人要結婚,你的心是不是好痛?」
「我想你的時候心才會痛,李娃兒又不是我的舊情人,我只有愛過你一個人,你是我第一個、唯一的,也是最後一個女人。」他連忙說。他明明就這麼愛她了,她卻還是要不斷聽到他這些保證,要一天比一天更愛她,要對她愛、愛、愛不完。
女人真的是很麻煩,可畢竟是甜蜜的負擔。
「豹子,你有多愛我?」
「多愛你?」他心裡暗叫一聲糟!她很愛問他這種話,又不能回答一樣的答案,要有創意,避免悲情及負面題材,酸甜苦辣、纏綿悱側、搞笑顛覆、天馬行空、不落俗套……天知道,這是一件多麼難的事?「讓我想一下。」
「我問你多愛我,你竟然還要想一下?」
「我愛你超越珠穆朗瑪峰,深過馬里亞納海溝,比太陽心更熾熱,比鑽石的殼還堅硬。」她就像趕羊的狗,把他逼到非這樣說不可的地步。
「好俗氣,人家都說過了。」
「我對你的愛難以用言語形容。」這一招好,難以用言語形容就不能怪他了,要怪發明文字的人,幹嘛發明這麼少字,讓他的愛沒有辦法形容。
「那就是你對我的愛不夠深!人家說,戀愛中的男人是詩人,隨便看到風花雪月都可以拈來成詩。」
「你說過不喜歡那種文弱書生、說的比唱的好聽的男人。」
「所以我才要你說啊,你隨便說點什麼我都愛聽,別人說什麼我都不愛。」
真是考倒他了,他腹笥甚窘、腸枯思竭、學「負」五車——別人是正的,他是負的……
「老婆,我肚子超餓說。」只好使出哀兵之策討饒。
「原來你的口腹之慾勝過你對我的愛?」
他再笨也看得出她眼底的笑意了,於是膩著跟她撒嬌。「好餓喔,我想要吃老婆煮的飯,老婆不在我身邊,我瘦了好幾十磅。」其實只有瘦了兩磅。
「鬼扯!」她仔細地看他,發現他似乎真的瘦了一點,心疼極了。「你幹嘛不好好吃飯?」
「我想老婆,吃不下、睡不好。」他可乖了。
「傻瓜!」她輕輕敲他的頭,心疼到不行。她的合約即將結束,她快要回到牧場了,男人的老婆不在身邊,就什麼也不會,吃飯睡覺這麼簡單的事也做不好了。
「好吧,我們先回公寓,炒飯給你吃。」
「好啊,我最愛炒飯。」他的小眼兒露出恁賊的笑,想不到老婆也會一語雙關。
「給我停止你的黃色思想,你這樣笑起來真淫亂。」
「我學李察吉爾的!」他抗議。
「人家是性感,你像淫蟲。」
「我又沒有去嫖,怎麼說我是淫蟲!」他大聲抗議。
「你把我的衣服都沾上口水,還有不明液體,害我整櫃的名牌都報銷了,我還沒跟你算賬!」那一定是他的汗水!她不敢想還會是什麼。
「都發生那麼久的事了。」他小聲地說。當初她發現她衣服的慘狀時,差點沒拆了他的骨頭。
「問題是不斷地發生!」
「我每次都有跟你道歉,我從來沒想過我會習慣一個道歉的人生。」
「你不要做傻事就不必道歉了。」他這樣勇於認錯,絕不改過有什麼用?
「老婆,你不要這麼生氣嘛。」
「我不是叫你在我還沒回去時,搬到樹屋或是客房,總之不要跑到我房裡搞破壞,你為什麼總是明知故犯?」
「可是我很想念你!有你的地方,就是我要待的地方;有你味道的地方,便是我暫時的慰藉之所。」他很大聲地駁斥,完全忘了玉蟾最討厭大小聲。
她沒有生氣,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然後摸他的頭。算了,她在回到牧場以前,都不要買新衣服了。
「快上車吧,我們回家。」
他像一隻快樂的狼狗,搖頭擺尾地竄進車子,還不忘伸出舌頭討好他的主人。
「老婆,我想到我有多愛你了。」
「喔?多愛?」
「很愛很愛、很愛很愛。」他對她的愛,就是很愛很愛,這個「很」字,在數學的領域,相當於無限大的符號。「很就是很多很多,多到你以為是全世界了,其實還只是宇宙的一小角。」
藍玉蟾心裡感動,她知道豹子很真,這應該是他能夠說出最甜蜜的情話了,她笑一笑,卻什麼也不說。
「那,老婆,你有多愛我?」
「像疼愛寵物一樣。」這疼愛,比她的生命還要重。
「就只是這樣而已?」他有一點失望。她對他的愛,就像他對牧場里動物的愛?總覺得有點不夠。
「就是這樣。」她很肯定地說。
「嗄?喔……」尾音拉得老長,怎麼這樣?他心裡好不服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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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子、阿望、阿路!」李娃兒高興地奔到他們面前,黑黑的皮膚,穿著美麗的白紗,嬌小得像一尊精緻的娃娃。
「老大,你真是美絕人寰,美得泯滅人性、罄竹難書呀。」梅可望搶先巴結。
「呵呵,阿望,你真愛說笑。」李娃兒一陣嬌笑。梅可望講話一向這麼動聽,雖然用的成語有時不是那麼貼切就是。
「阿望說的正是我要說的,老大。」萬寶路連忙跟進,阿望一向是他歷史的導師、前進的指標、人生的燈塔。
「阿路,你變成帥哥了?」李娃兒驚訝寶瓶將他調教得如此成功,多有型的頭髮,多稱頭的打扮呀!
「嘿嘿,我要去找寶瓶了。」這傢伙,有異性沒人性。
李娃兒看向豹子,他身旁緊緊握著他的手的是曾與她有一面之緣的世界知名的模特兒,露娜·藍。
「李娃兒,你今天好美麗。」豹子看著她洋溢幸福的笑,他曾經以為可以照顧她一輩子,可是沒有他,她依然很好,這樣一個特別的女生,曾經活在他過去的歲月里,最燦爛的一頁。
「豹子,你找到你的幸福了嗎?」
「她是玉蟾。」他說,讓李娃兒明白,這就是他的幸福。
「你好。」李娃兒伸出手,藍玉蟾卻沒放開抓緊豹子的手。
「玉蟾……」唉,他任性的玉蟾。
「你好。」誰知道她突然鬆開他的手,轉而握住李娃兒的手。「你好美。」
「沒有人比得過月神的。」李娃兒難得謙虛。豹子不是她心愛的人,卻是她最特別的朋友,他們一起長大,比手足還要親,她很開心見到他獲得幸福。「我要去晴人那裡了。」李娃兒說。「玉蟾,歡迎你加入我們,豹子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有機會請他給你講粉紅芭比幫的故事。」
看著她的背影,藍玉蟾對豹子說:「很好的女孩子。」
她的眼神清澈,說話直爽,愛笑的嘴角始終輕舞飛揚,令人如沐春風。
豹子沒有開口,這樣溫柔地看著李娃兒背影的他,幾乎是陌生的。她皺眉。「豹子,什麼是粉紅芭比幫?」
「粉紅芭比幫呀……」他回想。可以說的事很多,卻也不知道從何說起,應該從他人生第一次打輸架開始吧……
「你是不是還喜歡她?」
「怎麼會?」他說。
「你看她的眼神好溫柔!」她指控。「你從來沒有這樣看過我!」
「冤枉啊!我對你更溫柔一百倍,你打我罵我,我什麼時候還過手、回過嘴?」
「那不叫溫柔。」
「那是什麼?」
「那叫怕!」
「我怕你幹什麼?」他握住她的手腕,這一折就會斷的纖細皓腕。「這樣細的手,如果不是深愛你,如何任由你打罵?」
她看著自己的纖白,跟他粗壯的黝黑,多麼強烈的對比?心裡明明知道他說的一點兒也沒錯,可是看著他用一種陌生的溫柔神情注視別的女人,心裡總有些不是滋味,女人的心正是這麼貪,容不得她的男人有一點心思不是擺在自己的身上。
「李娃兒真好命,嫁給這麼帥的老公。」她故意說。
「薄晴人那叫帥?」他嗤之以鼻。「百無一用是書生,你最討厭的文弱書生。」他提醒她,心裡有一點酸,薄晴人搶走了李娃兒還不夠?連他的老婆也要勾引,就憑他那副女人一般的皮相?他嘔啊!
「是帥啊!」她很務實地批評。「他確實沒你那麼強壯,但他的臉蛋足以彌補一切了,況且我看他的身材也不差。」她是模特兒,看得出來,薄晴人是那種穿著衣服反而顯瘦的男人,他的肌肉給衣服遮蓋了。
「不要你看別的男人的身材!」他將她的頭轉離薄晴人。
「那男人也是帥得不得了呀!想不到台灣的帥哥這麼多?」她放眼四顧,環視在場的男人,臉上故意露出見獵心喜的模樣。
「玉蟾,你不要亂看別的男人啦,你想看,我隨時有脫光的覺悟,讓你愛怎麼看就怎麼看。」
「肌肉男看久了好厭哪。」
「你說過你最喜歡的!」他急了,這女人怎麼這樣變變變、騙騙騙。
「再怎麼喜歡的東西,吃久了也會膩。」呵,她就愛逗她的豹子,好玩兒。
「我可以變換菜色啊。」
「你就那一張臉,怎麼變也一樣。」
「嗚嗚……我就說要去割雙眼皮,我一定要去。」
「要是你割了雙眼皮以後,變得更丑我豈不是虧大了?人家會笑我露娜·藍不挑王公貴族、富賈鉅賈,反而挑到一個賣龍眼的,要是那樣,我就直接將你廢了。」
「不要拋棄我。」豹子可憐兮兮的,在他人生的前二十年,為非作歹,只有他欺負人的份,想不到這個現世報來得如此之快。
「我喜歡你的長相,就算丑,也丑得很自然,自然就是美,知道嗎?」
「嗚……知道。」
「人丑不是錯,最可怕是不知丑!」
「嗚……知道。」好熟悉的話。
「什麼叫猴子不知屁股紅?」
「嗚嗚……就像我……」好會記恨的女人。
「很好,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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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豹,一隻搖擺的豹,我是豹,一隻帥帥的豹,打個呵欠,我晒晒太陽。不知道天有多高,如果你今天也有些羨慕,何不看我做只豹,吼……我是豹,世界最強,宇宙最強的豹……」快樂的豹子一邊刷牙,一邊口齒不清地唱著歌手伊能靜的「我是豹」。
真好!老婆回到身邊,等一會兒他肅清儀容,打扮稱頭一點,準備跟玉蟾來個一次求婚,當然不必一0一次嘍!跟愛他的女人求婚包準一試就靈!
他刮好鬍子,下巴青青的,露齒一笑,鏡中的男人燦亮得令他的眼為之一花,簡直蓬蓽生輝呀,他果然帥到不行!
將濃密的頭髮抹上超級發臘,學台灣的極旁分造型,似乎有些嚴肅,但夠正式——這是他去台灣參加李娃兒的婚禮時,看電視學來的。好像台灣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除非禿頭,否則只有這一種髮型,他豹子何等流行?當然立刻學起來!
為了配合他正式的髮型,他穿上一整套雙排扣的紅色西裝,每一個中國人都知道,紅色代表喜氣,美得不得了!今天他當然要美美的。不過在南非,要買一套紅通通的西裝,還挺難的就是。
當然他豹子絕對有克服艱難的能力,他繫上精心挑選的領結,找他老婆求婚去。
「豹子,你看起來喜氣洋洋呢。」蘿拉嬤嬤看到他說。「有什麼好事要發生嗎?」
「即將發生,敬請期待。」他自信又從容地說,他就像還沒開完票,卻篤定自己會當選的選舉候選人,早已經準備好了當選感言。
經過他身邊的小女僕,掩住嘴,笑著走過去,一句話也沒有說。
「沒見過帥哥呀,去!」
「豹子!」是他親親老婆在呼喚他!他立刻一百八十度迴轉,面對彷彿被他嚇了一跳的藍玉蟾。
「見鬼了你?」有必要被他的帥驚嚇到這種程度嗎?他平日只是沒打扮而已。台灣人有一句俗話說「丑摸丑,妝起來擱妹丑」,意思就是丑歸丑,裝扮起來還不錯的意思。指的就是像他這樣天生麗質難自棄的帥哥。
「豹子,你為什麼要戴眼鏡?」黑框的細圓眼鏡,斯文人戴的眼鏡,再怎麼昧心也很難說出適合他的臉的話。
「我說過了我是志摩豹,我將在茫茫人海中尋訪我唯一之靈魂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他握住她的手。好滑好嫩,眼睛分明閃爍著垂涎的光彩,嘴裡講的卻是深情的告白,志摩兄的話被一隻會講人話的豹子給摧殘了,時也、命也。
噗哧!
「你笑什麼?」
「你穿紅色的衣服比頑皮豹還卡通,而且誰教你系螢光綠的領結?看起來……還不是普通的蠢。」
「這是流行!今年流行螢光色,螢光的綠色、黃色跟橘色最受歡迎,我也是懂流行的男人!」他有點受傷。拜看他老婆走秀之賜,他也明白近兩年的流行市場,可是,玉蟾一點認同的樣子也沒有。「你的話令我難過得想哭。」
「那你就這樣一輩子哭到死吧!」流行也要懂得搭配,這恐怕是這隻豹子一輩子搞不懂,也學不會的事。
「我好傷心啊。」他「咚」地一聲,跪在她的面前,拉住她的裙擺。
「這樣傷心的男人,需要好女人細心的憐憫跟照顧,還有好多的愛喲!玉蟾,嫁給我好不好?」
他順勢擺出哀兵政策,玉蟾是嘴硬心軟,見不得他跪太久的。
「你這是在跟我求婚?」
「還用問嗎?」
「怎麼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
「先斬後奏嘍,反正我們早就生米煮成熟飯,熟飯變成炒飯,每天都要炒好幾次的嘛!」
藍玉蟾又好氣又好笑,心想,這隻口沒遮攔的豹子,要怎樣教訓他才好?
「好不好嘛?拜託啦,求求你啦,可以啦,好啦好啦!」
「總覺得這樣太沒有誠意,要我點頭,至少要有一點感動的心情,跟很多見證人我才有安全感。」
「我都跪在你面前了,你還不感動啊?男兒膝下有黃金耶!」
」好嘛,我感動就是,可是還缺乏見證人呀!」
豹子心中頓時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玉蟾臉上的笑是一種很有名的笑,叫做好笑;她的眼神是一種很熟悉的眼神,叫做算計的眼神。
豹子再不聰明,也會有動物的直覺,這直覺告訴他,不大妙耶,而且還可能是大大的不妙。
「我要你學JETTV台『校園瘋神榜』的『未成年主張』,到屋頂念出這張紙的內容。」她拿出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顯然有備而來。
「不會吧?」他一臉大便。「我早就成年了,還要主張什麼?」
「你念完,我立刻答應嫁給你。」
「可是——」他看著紙上的內容,頗不情願。
「你做不做?」玉蟾漾著一張笑臉,讓他鋼鐵般的意志,頓時像蒲公英的種子,隨風而去。
看他點了一下千斤重的頭,她立刻飛奔去找整個牧場的人,看著豹子艱難萬分地爬上屋頂,對著底下的群眾,細聲地呼喊:「我,豹子——」
「太小聲了啦!」
誰?他一點五的鷹眼立刻搜尋挑釁目標,等一會兒給他好看!
「我聽不見!」這次是他的親親老婆。
好,晚一點兒給她好看!
他清一清喉嚨,算啦,豁出去了!
誰教晚一點給她好看的人實在太好看了,讓他想要將等一會兒給他好看的時間,都讓給這個晚一點的人,提早讓她好看。
「我,豹子,在此宣讀待妻守則,計十五條:第一條:老婆化妝時要快樂等侯,衷心讚美。第二條:老婆危險時要奮不顧身,慷慨犧牲。第三條:老婆血拚時要勇於付款,多所鼓勵。第四條:老婆上萊時要讚不絕口,多吃幾碗。第五條:老婆睡覺時要炎夏扇風,寒冬暖被。第六條:老婆生病時要親侍湯藥,廢寢忘食。第七條:老婆給錢時要含淚感激,省吃儉用。第八條:老婆無聊時要搏命演出,綵衣娛親。第九條:老婆訓誡時要兩手貼緊,立正站好。第十條:老婆犯錯時要引咎自責,自攬黑鍋。第十一條:老婆失眠時要徹夜陪伴,幫忙數羊。第十二條:老婆叫我時要跳起答有,快跑現身。第十三條:老婆不在的時候,要朝思暮想,守身如玉。第十四條:老婆生氣時要跪地求饒,懇求開恩。第十五條:老婆打我時要任其蹂躪,謝主隆恩。
以上,只要玉蟾答應嫁給我,我一定說到做到,如有違誓言,就讓我身上該小的大,該大的大。」
這是他老婆自網路上節錄下來的待妻之道,簡直比十戒還嚴格,不過他很聰明地將對天發的誓言偷偷改了一個字,這樣他比較不吃虧。
「豹子,你慘了,這樣不平等的條約你都簽得下去的話,你就不是男人了!」底下的牧工奚落聲此起彼落,好不刺耳。
「啰嗦啦!」他怒吼。這樣割地賠款的窩囊事,他們還以為他樂在其中嗎?這世上有些事不是你不喜歡就可以不用做,這樣的道理在他未滿十三歲加入粉紅芭比幫的時候,早就明白了不是?做人最重要的是對得起自己、對得起社會、國家跟民族,這群烏合之眾懂得什麼?
「還有,嗯哼。」他又咳了一下,用快轉八倍速的速度說完PS,內容是:不可以再將老婆的衣服染上不明液體、不可在房間里抽煙、吃零食不可以掉滿地、炒飯的次數不能太頻繁、不要再模仿斯文人的談吐裝氣質做出跟自己形象不符的事、打扮要有自己的風格,不要隨意糟蹋名牌等等瑣碎的事,如果連這些都要計較聽得清楚就太婆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