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離開靳仲睿的住所，莫茉兒幾乎像逃難般直接沖回家。

才剛進屋，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便被一連串的問句給淹沒了。

「你去哪裡了？怎麼一夜未歸啊？你最近究竟在忙什麼？怎麼老不見你蹤影啊？」莫莉兒指著莫茉兒的鼻頭問。

「我……我去朋友那兒了。」莫茉兒可說不出昨晚那件丟人的事情。

「你怪怪的。」莫莉兒瞇眼審視。

「你才怪咧，說要結婚的人是你，取消婚禮的人也是你，你究竟在搞什麼，怎麼可以拿婚姻當兒戲呢！還有，你怎麼沒事先通知我？」莫茉兒被看得心慌慌，就怕被莉兒看出什麼端倪，所以她趕緊轉移話題。

「我是想事先通知你，省得你白跑一趟，可惜這些天始終遇不上你，我留了字條，你卻連看也不看一眼，就不知道你究竟在忙什麼，所以，該怪我嗎？」莫莉兒眉微揚，美眸依舊犀利。

「我……我最近工作忙嘛！」要是讓莉兒知道她去靳家站崗，她肯定會被罵得很慘，還是不說比較保險。

「是嗎？蘇淇說你上個禮拜急忙的打了通電話給她，也沒說發生什麼事，就要她幫你代一個禮拜的課，說，這些天你究竟跑哪兒去了？」茉兒一向循規蹈矩，突然早出晚歸忙得不可開交，還隱瞞去向，肯定有問題。

莫莉兒可不希望個性像傻大姊般的莫茉兒在外面吃虧啊！

「我……想度個假不可以哦！」面對莉兒不停的追問，莫茉兒暗地裡叫慘。

怎麼辦？她就快招架不住了。

「說話結巴，眼神還閃爍，你當我白痴啊，說。」莫莉兒將莫茉兒逼到牆角，非要一個答案不可。

「我是姊姊耶，你這是什麼態度啊！」莫茉兒抗議。

「我管你是不是姊姊，你今天非交代清楚不可。」

「說就說嘛，還不是為了你。」算了，她豁出去了，被罵就被罵啰！

「為了我？」莫莉兒一頭霧水。

「你突然說要嫁個年齡這麼大的老頭，我擔心嘛，所以這些天我去了靳家，想觀察靳鶴群究竟愛不愛你……」

莫茉兒將這些天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全告訴了莫莉兒，包括靳仲睿說的三千萬，不過，她省略了昨晚以及早上和靳仲睿之間發生的一切，那麼丟臉的事，她說不出口。

「你小說、電視看太多啦，沒事幹嘛學當偵探啊！」莫莉兒沒好氣地敲了敲莫茉兒的頭殼。

對莫茉兒為了她做出的一切，她當然是非常感動的，只是，莫茉兒的笨方法……實在讓她忍不住發起牢騷。

「還說我無聊，你知不知道那個姓靳的實在很可惡耶，把你形容得像是個拜金女，說你為了錢不擇手段，讓人聽了就氣。」一想到靳仲睿說的那些話，莫茉兒就一肚子火。

「我確實是拿了靳仲睿的三千萬，所以隨便他高興怎麼說。」相較於莫茉兒的氣憤，莫莉兒則顯得冷淡多了。

「什麼？」莫茉兒瞠目結舌。

莉兒居然真的拿了人家的錢！

她該不會是有什麼苦衷吧？

「我確實拿了錢。」

「那……錢呢？我拿去還人家。」既然是真的，那莫茉兒也只好趕緊處理這件事了。

等拿到錢，她非得用力將錢砸在靳仲睿身上不可。

「茉兒，這恐怕沒辦法。」莫莉兒一臉歉意。

「你不會是……已經花光了吧？！」莫茉兒瞪大眼睛，突然想起靳仲睿曾說過的話。

「你好聰明哦，三千萬我確實已經花光。」莫莉兒笑道。

莫茉兒為之愣住。「那麼多錢，你花哪去啦？」

不會吧！

「當然快了，我一拿到錢，就分別捐給了十個慈善機構啦。」

「什麼……那怎麼辦呢？」莫茉兒低語。

沒錢還靳仲睿，這……該如何是好？

「什麼怎麼辮？」莫莉兒瞇眼。

「沒有啦。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拿那三千萬？」莫茉兒連忙岔開話題。

這件事是她自己跟靳仲睿保證的，還是別跟莉兒說的好，省得莉兒跑去找靳仲睿算帳，那可就麻煩了。

「你就當我敗家好了。」莫莉兒說得輕描淡寫。

「你當我白痴啊，要敗家會將錢捐出去嗎？」莫茉兒哭喪著臉。

莉兒擺明了不想說出實情嘛，而她一旦決定不說的事，任誰也套不出來。

「別說我了，瞧你一臉慌亂的樣子，該不會是靳仲睿想跟你要回這筆錢吧？」茉兒一臉焦急的模樣，讓莫莉兒不得不這麼想，畢竟靳仲睿這男人太過狡猾，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出來的。

「他沒這麼說。」是她自己說要還的，莫茉兒在心裡補上一句。

究竟該怎麼辦呢？

「那就好，這筆錢是靳仲睿自願拿出來的，他們靳家有的是錢，我只不過是拿點零頭，幫他們做做善事罷了，假如他想反悔，叫他來找我，你可別傻傻的和靳仲睿有所牽扯，那傢伙老奸一個，最好離他遠一點。」在靳家工作這麼久，她太了解靳家人了，看慣了嬌艷做作的女人，單純的莫茉兒像只小白兔，有可能會引起靳仲睿那隻美洲豹的興趣，這一點，莫莉兒可不樂見。

靳仲睿對女人的看法，始終建立在供需上，她可不希望見到茉兒受傷害。

「我和他能有什麼牽扯？」莫茉兒眨眨眼，如果有三千萬，她可能還會再見靳仲睿一面，現在，錢都沒了，他們之間還能有什麼牽扯。

想了想，誠如莉兒說的，靳仲睿是自願拿錢出來的，而且莉兒又沒亂花錢，是拿去做功德了。

所以，莫茉兒打算寫封道歉信給靳仲睿，將莉兒捐款一事告知，相信他應該不會為難她才是。

嗯，就這麼辦吧！

一想好這個對策，莫茉兒的心情頓時變得輕鬆了起來。

「最好如此，那傢伙可不好惹，離他遠一點。」莫莉兒警告道。

「知道啦。」靳仲睿那麼陰邪，她才不會笨得去招惹咧。

「我想回南投住一段日子。」莫莉兒將自己的打算告訴莫茉兒。

「怎麼會突然想回去，你該不會是發生什麼事吧？」莫茉兒直覺反應。

莫莉兒恍惚了下，然後笑道：「能有什麼事，婚既然沒結成，工作又沒了，而我又這麼久都沒回去，總得回去儘儘孝道吧！」

「真的沒事嗎？」莫茉兒擔憂道。

「我能有什麼事？」莫莉兒揚起一抹笑，可笑意卻未達眼底。

「沒事最好，什麼時候回去？」莫茉兒的神經向來就大條，所以根本沒發現莫莉兒的異狀。

「下星期吧！」

「回去多久？」

「不一定，搞不好這一回去，就不再上台北了。」莫莉兒淡道。

「不會吧！你一向對鄉村生活沒什麼興趣啊！」莫茉兒驚訝不已。

「世事難料嘛！」莫莉兒輕拍莫茉兒的臉龐，然後挽住她的手腕。「我肚子餓了，請我吃飯吧！」

「好啊。」莫茉兒頷首，對這個提議是高度認同。

早餐沒吃，現在又接近中午，肚子咕嚕咕嚕叫個不停。

對莉兒要回南投長住，她是百分之百贊成，至於原因……她懶得思考。

就像莉兒說的，世事難料，誰知道下一秒將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搞不好現在的莉兒厭倦城市的虛偽，愛死鄉村淳樸的生活也說不定。

北區，某社區活動中心。

今天是一個禮拜一堂的拼布課程，參加的人員全是這附近閑閑無事的家庭主婦。

對她們而言，學拼布不但可以消磨時間，還可以與鄰居建立良好的感情，重點是，每當完成一個作品，不管是小小的杯墊、可愛壁飾或是孩子們的被單時，所帶來的成就感以及家人的讚許，在在讓她們認為自己不是那麼一無可取。

「茉兒，你覺得這個壁飾的壓線要怎麼樣比較好看啊？」一名五十齣頭的媽媽在座位上喊著。

由於這個社區來學習拼布的人，年齡都比莫茉兒大上許多，有的甚至可以當她媽媽了，所以她們不以老師稱呼，直接喊她的名字。

「淑滿姨，依照你做的壁飾來看，這個地方如果你不喜歡紙卡上的形狀，那我們也可以壓圓形啦，或是壓個幸運草，效果都會很好。」莫茉兒面帶微笑地走到發問的女士身邊，拿起半成品仔細地指導著。

「那就幸運草好了。」邱淑滿想將壁飾送給女兒當結婚禮物，希望幸運草的圖案能為女兒帶來幸福。

「好啊，我看看有沒有紙形，那你就不用重新畫了。」莫茉兒邊說邊轉身。

「別急，淑滿姨有件事想問你。」邱淑滿拉住莫茉兒，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她坐下。

「什麼事？」莫茉兒臉色有點猶豫，她很怕邱淑滿想說的事是她最不想聽的。

「這個星期六你有空嗎？」

「有事嗎？」莫茉兒暗自叫慘，希望淑滿姨找她，不是她心裡想的那樣。

「就上次我們聚會啊，不是照了一張團體照，前天我外甥見到了照片中的你，對你是一見鍾情，想請你禮拜六一起吃飯看電影啦，他啊，是個留美博士，在竹科上班，行情好得不得了，相貌堂堂……」邱淑滿一臉興緻勃勃。

邱淑滿一提到她外甥，莫茉兒就覺得一群烏鴉飛遇額際，沒想到還真被她給猜到了。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在她接下這個拼布課程后，已經不記得被硬拗去相親幾次了！

她連忙道：「我星期六有課要上……」

「我問過阿淇，她說可以代課。」邱淑滿笑道，這點小事她早就搞定了。

「可是我才剛請阿淇代了一個禮拜的課，這樣不好啦。」可惡的蘇淇，她回去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明明知道社區的媽媽們個個都超愛作媒，蘇淇居然還硬將她往火坑裡推。

「大家都是好朋友，互相幫忙有什麼關係！」邱淑滿說得理所當然。

莫茉兒一臉的為難，不知該如何推卻。「可是……」

「阿滿啊，你就別為難茉兒啦。」

突來的大嗓門，中斷了邱淑滿的逼迫，讓莫茉兒鬆了一口氣，正想回頭給來人一抹笑，不意卻望進了一雙幽暗的黑眸里，頓時愣住。

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他沒收到她寄去的卡片，所以跑這兒來要錢？

靳仲睿凝視著眼前一臉驚愕的女人。

那天分開后，他無時無刻不注意她的動靜，想知道她要如何處理那棘手的三千萬，沒想到她只是寄來一張自製的說明卡片及捐款的明細！

關於錢，他壓根兒沒想過會收得回來，雖然對莫莉兒在收了三千萬后隨即捐出的行徑感到疑惑，不過，那不是重點，他對莫莉兒的一切並不感興趣，重要的是眼前的女人居然沒親自來說清楚，這可就不行了。

盼了幾天，既然她不去找他，那他只好自己出馬了。

今天的她，一頭長發盤扎在腦後，露出優美的頸項，充滿自信又優雅，有別於那日，綁著辮子的可愛模樣，卻一樣都是美麗的。

認真教學的她，生氣噘嘴的她，淘氣的她……他發現自己似乎有股深切的渴望，很想一口吃掉她。

兩人就這樣凝望著，誰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我哪裡為難她啦？」邱淑滿不悅地瞪著社區管理員，眼光敏捷地注意到他身旁高大英挺的男人。

「你難道看不出來，人家茉兒不好意思拒絕你啊。」社區管理員不客氣地堵她。

「我是在為她的幸福打算……」

「人家茉兒已經有屬於她的幸福了。」管理員王剛得意地說道。

啊？

莫茉兒剛從見到靳仲睿的震驚中跳脫，才要開口問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沒想到耳朵會接收到這樣的訊息，不禁又是一愣。

她什麼時候找到了幸福，怎麼她自己都不知道？！

「你說的就是你身邊這一位吧！」邱淑滿直覺地盯著管理員身旁那俊爾不凡的男人，再看看他和莫茉兒間的眼神交流，應該是他沒錯了。

「就我身邊這位靳先生啰，你沒瞧見他們倆從剛剛一見面，就這樣含情脈脈地互望啊。」王剛驕傲地比了比身旁的靳仲睿，彷佛他是自個兒子似的。

教室里的人一陣喧嘩，全都開始對靳仲睿評頭論足。

莫茉兒美眸圓瞠，她沒聽錯吧！

靳仲睿和她什麼時候含情脈脈了？

她想反駁，不過王剛的大嗓門一下子便蓋過她的聲音。

「還有，你別再給茉兒亂介紹對象，人家他們倆已經論及婚嫁了。」平常老讓這群女人念東念西，難得他這麼威風，王剛挺起胸膛數落著一屋子的女人。

「沒這回事！」莫茉兒極力想澄清。

她望向靳仲睿，希望他能出面說句話，不過，他只是一臉興味地立在一旁，絲毫看不出來有出面的意思。

「伯伯知道你上個星期請假，全待在靳先生的別墅，你就別害羞啦，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難得大夥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身上，王剛更是賣力的將自己所認為的全盤托出，邊說還邊曖昧地笑著。

聞言，媽媽們全瞪向莫茉兒，這……真是不得了了，沒想到她們眼中乖巧的女孩居然如此開放。

雖然說男歡女愛在這個時代非常的稀鬆平常，可是當事情發生在她們眼中清純得不能再清純的女孩時，事情就變得不再客觀了，個個眼睛里全蒙上了批判神色。

這樣的隱喻，讓一旁的靳仲睿微蹙起眉，黑眸里有著濃濃的不悅。

莫茉兒倒抽一口冷氣，急道：「你們誤會……」

「我們又不是食古不化，不會介意婚前發生性行為的。」王剛豪邁地說，早忘了該給女人家留點面子。

這下誤會可大了，莫茉兒又羞又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是這樣的……」

靳仲睿打斷她的話，將她拉到身邊。

「夠了。」他冷峻的黑眸掃向眾人，最後停在王剛身上。

王剛一開始介紹時，靳仲睿一點也不想反駁，他是想藉此擋掉沒必要的相親，因為他不希望有人覬覦他看上的獵物，再者，他更想在一旁欣賞莫茉兒跳腳的可愛模樣，只是沒想到王剛愈說愈不象話，在看見莫茉兒急得快哭出來的模樣，心底莫名地感到不舍。

震懾於他的氣勢，在場的人連忙倒退一步。

「放開我。」莫茉兒惡狠狠地瞪住靳仲睿，肯定是他對王剛說了些什麼。

「我帶你離開這裡。」靳仲睿霸道地環住她，打算帶她離開這個是非地。

莫茉兒望著一臉難以置信的媽媽們……倘若她現在真的跟靳仲睿先離開，那事後恐怕只會更難解釋了。

人言可畏啊！

明明沒有的事，她才不要被人用有色的眼光看待。

「我才不會跟你走，你怎麼可以隨便對王伯伯亂說話。」莫茉兒反身指著靳仲睿的鼻頭，生氣地道。

「我什麼話都沒說。」靳仲睿淡道，對自己沒做過的事，不覺得有什麼好辯解。

「你若沒胡說，王伯伯又怎麼會說出這些話？」事出必有因。

「你不相信我？」靳仲睿挑起莫茉兒的下顎，冰冷的嗓音不帶任何溫度。

「我幹嘛要相信你？」他們倆又不熟。

「很好，我記下了。」生平最痛恨人家不信任他！

這女人敢不分青紅皂白的怪起他……靳仲睿瞇眼，很想轉身就走，可一雙腳卻不由自己地釘在原地，動也不動。

要是平常，有人膽敢如此對他，他不但馬上走人，甚至會給予最嚴厲的打擊，可對莫茉兒，他……居然發現自己拿她沒轍！

「我才不管你記下什麼，我要知道你跟王伯伯說了些什麼。」莫茉兒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居然無視靳仲睿鐵青的臉，還向前一步，用力地戳著他的胸膛。

「我從頭至尾只說了兩句話，你為什麼不問這位王伯伯，他聽見我說了什麼？」靳仲睿低頭瞪著對他大呼小叫兼對他動手的女人。

他該死的幹嘛這麼縱容她？！

「王伯伯沒必要亂說話。」莫茉兒抬頭對靳仲睿吼，凝視他火炬般的黑眸，他眸中透露出的訊息，讓她覺得似乎誤解了他。

會嗎？

她應該沒錯怪他才是，可是……

「那你覺得我有什麼理由需要這麼說？」靳仲睿惡狠狠地道。

莫茉兒一時語塞。

靳仲睿說得沒錯，他是沒理由編出這樣的謊言，她和他之間根本談不上認識，他何必沒事給自己找麻煩？這樣一來……難道問題真的出在王伯伯身上？

莫茉兒猛地轉頭面對王剛。

而一旁的媽媽們在聽過他們兩人的對話后，也覺得整件事有點奇怪，目光也一致轉向王剛。

「你們幹嘛全看著我？」王剛一臉莫名其妙，他又沒說錯什麼。

「你說，剛剛這位先生說了哪兩句話。」邱淑滿質問他。

其實這件事壓根兒與她們無關，不過，人性嘛，誰不八卦呢！

王剛馬上說道：「行，剛剛這位靳先生告訴我他要找茉兒，我問他：『你們是不是朋友？』他點頭。我又問：『上個星期茉兒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他回答：『茉兒是在我的別墅……』一聽到這兒，我就開始說著茉兒的好處，要他好好照顧茉兒之類的，你們瞧我多疼茉兒啊！」他不忘邀功地道。

「王伯伯，你只聽到我在他的別墅，然後呢？就沒啦！」莫茉兒覺得有三條線掛在額際。

聽王剛這麼一說，她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要不然咧！」王剛說得理所當然。

「那能不能請你現在把那句沒說完的話說清楚？」莫茉兒硬著頭皮抬頭看著靳仲睿。

靳仲睿看著莫茉兒，不說一語。

自知理虧的莫茉兒不敢多話，心裡七上八下，一臉悔意地瞅著他。

半晌后，靳仲睿終於開口。

「我只是要說，上星期你和我在別墅外頭認識，今天是因為有些事想來請教你，所以來這兒找你，我當時怎麼也沒想到，沒說完的話會被人扭曲成這樣。」靳仲睿冷冷諷道。

「是這樣啊！」莫茉兒的唇角微微抽搐。

哈哈哈，又添笑話一樁了。

對自己剛剛不分青紅皂白地吼人家，真是不好意思極了。

「王剛，你在搞什麼鬼啊，話沒聽完就亂說話。」在真相大白后，其中一個媽媽對王剛開炮。

「啊我就想說，這個男人這麼優，肯定是茉兒的男朋友沒有錯了，那在別墅里待一個星期，當然就是……嘿嘿嘿，實在不好意思。」王剛一臉赧然地直搔頭。

「王伯伯……」得到這樣的理由，讓莫茉兒忽然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這王伯伯也太有想象力了吧！

在確定這是烏龍一場后，教室里的一群女人開始了討伐行動。

「喂，王老頭，我應該告你毀謗耶，居然敢這樣污衊我們清純的茉兒，想讓茉兒嫁不出去，你不要命啦！」邱淑滿開始發飆。

厚，害她差點誤會了茉兒，這老頭真該痛扁一頓。

「對啊，女孩子的名節可是非常重要的，你怎麼可以胡說八道？你要茉兒怎麼做人啊！」

「人家茉兒這麼乖，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你的想象力未免太豐富了……」

莫茉兒無暇顧及現場的一團混亂，一想到自己誣賴靳仲睿亂說話……她悄悄地向身旁瞥去。

靳仲睿也正看著她。

「我……」

「跟我出去。」他命令道。

「等一下啦。」

「你不想和我一起走？」靳仲睿看著身旁的女人，嘴角不悅地抿緊。

「我總得先收東西……」

「我會請人幫你拿。」

靳仲睿大掌一攬，不給莫茉兒反抗的機會，直接拉著她往外走去。

莫茉兒想想，也好，等媽媽們討伐完王伯伯，她們恐怕也不會放過她，肯定會質問她和靳仲睿的關係。

想來就煩，不如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