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皇
「之前我們一直找不到你,但想不到反而在遇到那個傢伙之後,就這麼容易找到你了。」莫然說道。
「那麼剛才那東西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要特意襲擊你?」
「埋葬者……」李默輕聲地念出那個名字,「附身……好像最近就遇上過類似的事情。」
「什麼?」
「對了,因為那時你還不在,所以不知道。我在易靈的學校里,遇上過一個自稱審判者的傢伙……」接著李默把那天的事件完整地說了一遍,把易靈也不知道的某些事情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聽到一半,易靈猛然站起來。「這麼重要的事,你幹嘛不跟我說!你知不知道易雪她就是在那幢樓里……」發現眾人都詫異地看著自己,易靈才想起李默根本不知道,作為人組成員的他自然沒有把情報跟自己分享的必要。
「咳,看起來,我們雙方應該坦誠相待,把自己所知道的事都說出來,這樣才是合作之道啊。」陸仁冰認真地說道。
「嗯……好吧。」易靈把從易雪出生以來發生過的事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易雪也補充了幾件易靈所不知道的事,比如說沈月也是四族之一,她家負責的那部分身體很有可能是被封印在一塊巨大的寶石里。
聽完二人的話,眾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把目前所得到的一點點碎片拼湊起來,雖然不一定看見完整的圖案,但至少能窺知真相的一角。
只需要一角,就足矣。
易靈緊張地看著這些沉思中的人,期待著他們能夠給自己一個答案。他並不奢望能知道一切,只要能弄清易雪的來龍去脈就足夠,這才是目前他所最關心的。兩千多年前的往事,雖然是發生在自己一族身上,但總覺得是如此遙遠。
「我來談談我的看法吧。」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李默第一個開口。沒有人回答,也不需要回答。「首先,被封印的那人,一定就是那個統一了大陸的皇。這一點,大家沒有意見吧。」
雖然絕大多數的人點了頭,但少數幾人還有些茫然。
「雖然某些人在轉述自己祖先功績的時候可能會有些誇張,但光從這個陣來看,要想一口氣平掉四族非得運用國家力量才行。但是在那個亂世,諸侯自顧不暇,只會想辦法跟四族合作,不可能去平白樹敵。所以只有當天下平定之後,那人才能騰出手來對付四族。平定天下的,只有那個皇。」
出於某種考慮,在提到那人的時候,李默沒有說出他的真名,而是用了一個大家都能理解的代號。
「皇的最大願望是什麼?長生不死。但他卻在生時大興土木,建造墳墓。這一點很可疑啊,不妨推斷,那個時候真正的皇已經不在人世了,取代他的只是一個替身,真身已經被四族的人給殺死了。」
「那麼那個埋葬者跟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好像特意針對我的樣子。」
「首先,埋葬者跟審判者有許多相似之處wàp.,可以推定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關係。而且他們都是出沒在四族的附近,可以推定他們一定總共有四個人。針對你的理由很簡單,你一定也是四族的。」
「怎麼可能!目前已知的三個人——易靈、劉鏡蘭和沈月都是十五歲的少年,你看我像十五的嗎?」
「有規定過必須是十五歲的?另外他沒有附身到那兩人身上,卻來襲擊我們。那肯定是因為他們是正嫡,而我們是普通人。你沒被附身,說明你也是正嫡。」
易靈突然想起,當初在劉家村的祠堂自己和劉鏡蘭都有過神志不清的時候,莫非便是那傢伙搞得鬼?但後來卻很輕易地清醒過來,那傢伙也一定意識到正嫡不是那麼好附身的,所以才選擇普通人。
「如果說我是四族的,那我家那部分身體到哪裡去了?」
「這要問你了。」
陸仁冰突然一愣,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巨大的花瓶。那個花瓶有一米多高,裡面中空,足夠裝進一個小孩……
「不對,四族的人擁有的都是體系能力。他擁有的卻是域系能力。」易靈說道。七系能力中,只有體系能力是可以隨著遺傳因子代代相傳的。
「不。」陸仁冰擺擺手,「我自己很清楚,其實我是體系能力者。」陸仁冰沒有多說什麼,一個成熟的能力者都不會對別人透露太多。「如果真這麼說來,說不定我還真是四族的。」
「埋葬者特別針對你的理由我還不是很清楚,但可知皇的手下都只能在一定的地域內活動。但明明應該跟這裡毫無關係的你卻因為種種原因來到了這裡,這一切一定都在某人的計算之中,攻擊你也一定是很早之前就決定的。或者也許就是因為你這個異端不是十五歲,才攻擊你吧。」
碎片還是少了幾塊,無法得出真相。
「那麼皇的目的是什麼呢?」
「不會是消滅自己的敵人,因為只是消滅的話,你們早就死了。只能是長生不老,也就是復活。」
「不大對頭吧。要復活,為什麼要挑著這個時間復活呢?為什麼要在自己的仇人最強大的時候復活,早幾百年幹什麼去了?」
「這個嘛,你想想看,如果可以的話,他為什麼不把仇人的血脈永遠封印住,而是只封了二千多年?這說明他的能力有限,只能做到這一步。同樣,如果時間過得太多而使身體腐壞的話,就無法復活了。可以推定,身體保存的極限也是二千二百多年。為了封印住四族的血脈,他也一定消耗了很多能量,才必須沉睡吧。而現在,正是他醒來的時候。」
「有證據嗎?」
「要靠自己去收集了。如果收藏在這裡的那部分身體消失的話,那就一定是為復活在做準備了。我倒覺得,皇的手下千百年來一直呆在這裡,與其說是監視四族,不如說是在守護皇的身體。畢竟複製出來的容器沒有原先的容器合適。」
「那麼易雪呢?她又是怎麼出現的?」聽這幾個人一直都在討論幾千年前的事,易靈終於忍不住打斷他們。他關心易雪甚於關心自己。
李默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如果說這裡是一個靈穴的話,那麼你學校的舊樓處也一定是一個靈穴,在靈穴出現鬼魂之類的東西是再正常不過了。哪怕是召喚出什麼奇怪的東西來,也不值得驚訝。那個審判者說他在守護著什麼東西,那一定就是皇的身體。」
「等等,如果說皇的手下都無法離開自己的所在地,那麼由誰來運送身體呢?所以說,皇一定還有更多的手下。不過考慮到這種事都必須交給心腹去做,人數不會很多。」陸仁冰補充道。
「現在說什麼都還太早,還是先確認身體是不是真的不見了。」莫然說道。
「在這陣裡面,我們怎麼去找呢……」風晴無奈地看了看濃霧。
話音剛落,一陣狂風吹過,吹得眾人透不過氣來。只有陸仁冰身邊半點風都沒有,於是幾個人都擠在陸仁冰身邊。
風驅趕掉繚繞在真實之上的虛幻。原本那好像濃得能夠用手挖下一塊的霧,被這風吹得無影無蹤,甚至連潮濕的土壤都被瞬間吹乾。在真實之前,不留下半點虛幻存在過的痕迹。
月光照下,樹木依舊存在,一棵棵腐朽的老樹絲毫看不出有新生的希望。遠望過去,漫山遍野的桃花已經消失,那隻該存在於天堂中的美景去了它應該去的地方。
一輪孤月落寞地掛在天上,透過老樹的枯枝,在地上印下光怪陸離的影,如同一個古老的夢魘。老樹褶皺的樹皮在黑夜中像極了一張張人臉,彷彿有無數的人在窺視自己,每經過一棵樹便擔心身邊的樹會不會突然開口說話,會不會突然有一根枝條穿過自己的心臟。
「這就是真實嗎?」易靈喃喃道。
「相信一千多年以前,這裡一定是開滿桃花的,就跟我們來時所見到的一樣。」風晴說道。
「那麼,為什麼陣會突然破解呢?」
「一定有人去了陣眼吧。能做到這件事,也只有那個女孩了。」陸仁冰張望了一下,「這裡你來過,帶路吧。現在應該分得清方向了吧。」
「這個……」易靈有些窘迫,他早就已經不記得路。
「我來吧。」易雪替他解了圍。
……
「真是諷刺啊……」劉鏡蘭扶著祠堂那搖搖晃晃的牆,「腐朽的木樓才是唯一真實的,堅固的石屋卻只不過是個幻象。你也該認清現實了吧。」
身上的肌肉不再扭曲,劉鏡蘭冷笑了一下。「你終於累了嗎?好歹也是在一個身體里的,雖然我也不願意,但也要和平共處才好。」
頓了一會,她又說道:「這裡已經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你應該也不想在這個破地方終老一生吧……什麼?上學去?你可別得寸進尺了,我才不會去那種無聊的地方!不過……似乎我們還在那邊應該還有一個可能住的地方,對,就去那邊。」
少女立即行動起來,徑直向山外走去。她什麼東西都沒帶,身上的衣服還沾有戰鬥時留下的血跡。
說來也巧,劉鏡蘭離開沒多久,易雪就帶著眾人來到祠堂。
原本用來封印那人的石門被打開,封門的符咒被撕得七零八落。石門內是一個十平方左右的房間,裡面貼滿了符紙,簡直就可以說是用符來糊牆的。當然,裡面除了符就再沒有別的東西,皇的軀體也早就沒了。易靈撕下一道符,突然想起劉武明所說過的那個檢測法。他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符上。
血馬上像是有生命似地扭動起來,自動變形成一個圖案。雖然這圖案很簡陋,只有寥寥數筆,但也可以看出是一隻朱雀。
「這個……是麻雀嗎?」在一旁觀看許久的陸仁冰問道。
「……你也來試試。」易靈又撕下一張符,遞給陸仁冰。
陸仁冰照著易靈的樣子做了一遍,血在符上形成一個龍的圖案。陸仁冰果然是四族之一的青龍。
易靈接過符觀察了許久,越看眉頭就皺得越緊,看著他的樣子,眾人有些緊張起來,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這個……」易靈問道,「是蛇嗎?」
「你是故意的嗎?」陸仁冰微笑著反問。
房間里一塵不染,很難想象曾經空置了上千年。
「既然皇的軀體不見了,那麼敵人的目的就很明顯了。」陸仁冰正色道,「雖然其中還有一些不太明了之處,但基本上大家都應該明白他是想復活。大家可以想象一下,這位古代的暴君來到現代之後,會是一個什麼情景。」
「拿著劍去砍人的時候,被槍打死。」林一很認真地回答。
「不要開玩笑,當年他就是一個可以匹敵四族的能力者,再加上至少有五個能力強大的手下。他至少有一千種辦法可以徹底破壞社會秩序,然後再取代政府。」
回想起曾經在書中見過的那個暴君的暴行,易靈就忍不住熱血沸騰。他幾乎就可以看見生靈塗炭,戰火在大陸上漫延,無數人將會為此失去家園和親人。「絕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陸仁冰神色複雜地看了易靈一眼,沒有去理會他。「由於這件事太複雜了,所以大家回去之後寫一份詳細的報告出來。由上級部門來決定我們日後的動向,現在我宣布這次任務結束。」
「什麼!」易靈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難道就沒有半點正義感之類的東西嗎?上次的事你也是這樣,阻止他應該是我們的職責!我們不就是為了應對這種突發事件而存在的嗎?」
陸仁冰拍拍易靈的肩膀,用一種長輩在教導晚輩的口氣說道:「我不怪你,畢竟你當能力者才幾個月,而當人類卻有十五年。」
「什麼意思?」
「你以後就會懂的,現在,風晴,你帶他回去吧。」
說完,陸仁冰一揮手,和人組的其它四個成員離開了。
易靈捏緊拳頭,憤怒地看著陸仁冰的背影,然後一記側踢對準陸仁冰的背心踹去。
火焰在燃起之初就熄滅,易靈踢出的一腿永遠都無法到達那個目標,他努力想動卻動彈不得。身體內充滿一種無力感,就彷彿癱瘓了一樣,直到陸仁冰離開五米之後才恢復。
「年輕人,別衝動。」
留下這句話之後,陸仁冰就走遠了。風晴默默地看著易靈,他的怒火無處發泄,在地上踩出一個大坑。
「你也走吧。」易靈冷冷對風晴說。「我一個人有辦法回去。」
「這個……」風晴考慮了一下,覺得還是讓易靈一個人待一下比較好。無論她怎麼勸,易靈都不會聽他的。再說易靈也不是一個小孩了,有足夠的能力應付一切。「隨你吧。」
「四族的人,脾氣還真怪啊……剛才那個女孩是這樣,他也是這樣。」當然,這話風晴只會在心裡說。
寒夜,孤月,廢樓,相守的兩人。
「最近我是不是很容易生氣?」冷靜了一會兒之後,易靈突然開口。「我也覺得很奇怪,好像看什麼東西都不大順眼的樣子。是不是我的心出了什麼問題呢?」
「不。」易雪微笑道,「哪有這種事呢。」說著,易雪依偎在易靈的身邊,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你的心域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聞著醉人的芬芳,看著迷人的微笑,摟著溫軟的身體。就連寒風不再顯得凜冽,孤月也不再寂寞,煩惱更是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一時情動,易靈吻上易雪的嘴唇。易雪閉上眼,體味著易靈的溫柔。易靈那摟住腰的手不自禁開始向上摸去……
「咳、咳。」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突聞人聲,易靈一驚,猛地和易雪分開,就像做錯的小學生一般滿臉通紅。
回過頭,出現在他們身後的是那個道人。他已經在這裡待了頗久,原本不想打擾他們,但眼見這兩個就如乾柴烈火,馬上就要燃在一起。再不說話,恐怕就再沒機會開口了。
在這種時刻被人撞見,換作誰都會有些尷尬。易靈會臉紅也是非常正常的事,道人在意的倒是易雪,她神色如常,甚至可以說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若說她是做慣此事的女人,卻也不像。道人自問也精通相人之道,從這少女臉上竟看不出半點東西,竟似沒有凡人之相。若說她非人間之物,但一雙眼睛里卻又流露出人類的感情,便是對那少年深深的愛意。
過了一會兒,易靈恢復平靜。「敢問這位道長,不知有何見教。」話才出口,易靈才發覺自己說話的腔調有些怪,面對這道人,彷彿時間也倒流了。
「貧道宋信元。」
「晚輩易靈,這位是易雪。」儘管意識到了這件事,易靈還是不由自主地說出平時自己不會說的詞。
宋信元便開門見山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原來他見剛剛易靈和陸仁冰大打出手,深覺易靈還沒有完全被「異種」所污染,希望易靈能夠迷途知返,回頭是岸。
「迷途知返?回頭是岸?何解?」
宋信元便進一步暗示易靈,希望易靈能在以後配合一下自己的工作。作為回報,宋信元能給予易靈一些連陸仁冰都沒有的許可權。
「這個……」易靈大致是明白了宋信元的意思,就是因為他能成為宋信元安插在陸仁冰身邊的內奸。「恕難從命。」易靈一口回絕,就算他對陸仁冰有諸多不滿,也不會做這種事。
說完,易靈拉著易雪便走。
「難道,你就坐視那人復活,然後為禍人間?」
易靈猶豫了一下,步伐不自覺地放慢。
「想必從這件事中你也看清了那幫異種的真面目,根本就是欺軟怕硬、唯恐天下不亂。」
易靈停住,等待宋信元的下文。
「所以說,你根本不用理會他們。只有我們才是真正為國為民的,我們可以合作,除去那個妖孽。」宋信元的語氣發生了奇妙的變化,變得讓人有些奇怪。
「你打算怎麼做?」易靈回過身,正視宋信元。
「這個,老夫自有安排,汝先回去,時候一到,自然會有人來接應汝。」
這半文不白的話聽起來讓人有些不大舒服,但易靈並沒有在意。
「那麼,我先回去了。」
「一路小心。」宋信元目送兩人離開。等到兩人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外、也確定兩人不會突然折回之後,宋信元奸笑起來。易靈太容易受騙了,被他三兩句就騙過,雖然他還不清楚易靈有什麼能力,但能在這個陣中存活的都不會是弱者。拉攏到這樣一個內奸,那些異種可就有苦頭吃了。當然,在最後自己的目的達成后,也不會讓這個傢伙活著。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宋信元臉上的奸笑突然消失,他感覺背上有一種撕裂般的痛苦。他一回頭,便看見了自己的背。原本人類想要不藉助任何工具而看見自己的後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宋信元卻輕易就看見了,他的背後隆起了一大塊,就連那道袍也被撐裂。一陣空虛感向宋信元襲來,伴隨「啪」的一聲脆響,宋信元臉上的絕望和恐懼都消失了,被抽空一般,像個木偶一樣毫無生氣。
一陣微風吹來,宋信元像是禁不住微風吹拂一般倒在地上,露出背後一個巨大的洞。那個洞像是被什麼猛獸啃食過,身體之內的內臟都已經被掏空了,連脊椎骨也被拆掉。
一個黑影從裡面出來,月光照在黑影之上,竟是一個女子。蒼白的嘴唇,沒有瞳仁的眼睛,如同玉石雕琢出的完美容貌,讓人更覺得她是一座雕像。**著的身體被鮮血染紅,在月光下顯得尤為妖艷,讓人完全感覺不到恐懼,只會想拜倒在那女子的石榴裙下。
「血精……」她緩緩念出這個詞,然後緩緩地向山外走去。
黃雀方欲食螳螂,不知童子挾彈丸在榆下。
女子絲毫沒有注意到,在頭頂上有一個白色的靈體看著她。她根本沒有感應靈力的能力。一個異能吸血鬼在臨死前將自己的怨念化成傀儡的種子,種子隨風飄蕩,落到宋信元的身上,生長出她。她只有她的創造者臨死前的執念,找到並吸干血精的血。
她聞到了存在於空氣中的某種氣味,像一個獵犬似地順著這股氣味去追尋自己的獵物。她離開后,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帶著血腥味的香味。
「真可惜,雖然那個身體不錯,卻只是一個傀儡。無法固定靈力。」埋葬者緩緩地飄下來,檢查起宋信元的身體。「嗯……不愧是修道數十年的童子身,光是扔在這裡也太可惜了。只要把這個洞補一下就能用了。剛才你想殺我,現在卻要我來給你收屍,這世道還真是變化莫測啊。」
正欲動手,它察覺到有另一股強大的靈能在靠近。埋葬者悠閑地懸浮在半空,等了十幾分鐘,那股力量的主人才出現在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