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天後刁家領地
真蜜在清醒后的隔天,身子就好得生龍活虎了,至少她自己覺得沒問題了。但刁銀牙簡直太不可理喻了,他一直不准她下床走動,甚至還逼她吃一些聞起來很香,看起來怪噁心的「葯膳」。因此,每次到吃飯時間,總是斗耐性的時候。
「嗨,小蜜你今天有好點了嗎?」刁銀牙笑容滿面地推門進來,跟兩個正在「比眼力」的人兒打招呼。
真蜜話還來不及回答,綠意就氣呼呼地告起狀來了。
「主人,夫人又不吃東西了。」她委屈地端著那一碗烏漆抹黑的東西說道,「人家一大早就起床熬煮的呢!」
真蜜皺了皺鼻子,小聲嘀咕,「『爪耙子』。」見到刁銀牙挑起眉時,她一臉無辜道,「人家不餓呀。」
「你還不夠瘦呀?你是不是想害我跟你那口子打架?」刁銀牙一面說,一面把綠意手上的葯膳接過來。
「哼,你跟阿君兩個打架又不是……啊……唔。」真蜜那張正在抱怨的小口,正巧被刁銀牙順利地喂進數口葯膳。
嗯,味道還不壞。真蜜把東西吞下肚后,這樣評論著。但不錯是不錯,她還是不想吃。為了怕再度上當,她雙手捂住小口,頭左右搖擺著。
「乖啦,只剩下一點點了。」刁銀牙發誓佘琅君要是再不來的話,他八成會專程打包她到佘家領地。那個姓佘的也不知跑到哪去了,都派人去通知一天了,都還不見人影,真是的。
真蜜瞄了眼那還剩下三分之一的分量時,「騙人。」口才微開,又被他順利餵了一口,她連忙別頭閃避。
刁銀牙也毛起來了,他發誓今天要是沒把這碗葯膳喂完,他就不姓刁。於是,開始了湯匙追逐大戰,僵持了好一會,雙方都感到這個情況很好笑,真蜜被逗得哈哈大笑,而刁銀牙也大喜地把那碗葯膳一次喂完。
就在這時,在門口傳來爭吵及急促的腳步聲,正在房內的人面面相覷時,就見一個紫色身影閃進來。
一進門的佘琅君,一見到自己擔心的妻子正躺在床上,而他的死對頭刁銀牙卻坐在她的床畔,兩人正笑得好開心。連日的奔波勞累,令他一時沒大腦地直接脫口而出。「該死的刁銀牙,你想幹麼?」佘琅君怒火三千丈地咆吼著。
「阿君。」真蜜驚喜地看著來者,並沒注意到他的口氣不善以及自己跟刁銀牙那看起來親密的情形。
聞言,刁銀牙直覺反應地跳了起來,慌張地解釋,「我只是……」頓了一下,他又恢復了平時的模樣,「我只是在幫你喂胖你老婆,不然你以為呢?」他咄咄逼人地回道。
佘琅君這才注意到真蜜那消瘦的雙頰、凹陷帶著陰影的眼窩,以及房內的第三者,這才露出了笑臉。
明白自己誤解了,佘琅君連忙說道:「對不起,這陣子我一直在外奔波尋找真蜜,加上霜綺迷老是在我耳畔說些有的沒有的,我才……」他很誠懇地向刁銀牙道歉。
刁銀牙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招呼著綠意一塊出去了,情況有些尷尬。真蜜氣呼呼地瞪著冒失的丈夫,假笑道:「你真行,要不要我幫你提名諾貝爾和平獎?」
「我被你嚇壞了。」佘琅君充滿歉意地說。他快步地走向床畔,一把抱住了真蜜。才發現她整個人足足瘦了一圈,臉色蒼白失去了光彩,而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眸也失去了活力,眼窩更有明顯的黑影。他心疼地吻著她的額,低語問道:「你沒事了吧?」
真蜜在他緊抱住自己時,氣也消了,她也回抱著他,他在懷中點了點頭。兩人均沉醉在劫後餘生的喜悅之中,久久無法分開,誰也不多說話,去破壞這一刻鐘的神奇。
良久之後,佘琅君總算平復了激動,「我差一點又失去了你,你不但是我的另一半,同時也是我生存的目的。」
真蜜感到眼眶一陣熱,「我是不是也該回報你幾句呢?」
佘琅君又攏了攏她,這才放開她,自己坐在剛才刁銀牙坐的位置,「我真的很高興你還可以跟我說笑。」他大笑道。
「你該跟刁大哥道謝,要不是他救了我,只怕你這些話該跟我的墓碑說。」見到他彆扭的表情,真蜜又好笑又好氣。基本上,他兩人不對盤其來已久,也不是最近的新聞了。最主要是因兩人的理念不同,加上兩人均心高氣傲誰也不服誰,因此常為一點事爭得臉紅脖子粗的。
「阿君,你不知道我在掉進次元洪流時,心中有多害怕,我怕的並不是我會死,而是怕我無法親口告訴你,我好愛你。」見他聞言一臉獃滯,又繼續道:「我說的是真的,本來我很早就想說了。但彆扭吧,我總希望你愛的人是我。而非因為我是古梗蜜轉世。」真蜜扮了個鬼臉。
「笨蛋,你就是梗蜜,梗蜜就是你,這你也要計較。」佘琅君心想,女人心何只是海底針。
「人家就是討厭當替身嘛!」她嘟著嘴,「誰知道你看我的同時,是在看我或是梗蜜。」既然決心跟他過一輩子,不乘機把心中的疙瘩說完要侍何時?
「我再說一次,我這輩子的愛已全給了你小蜜兒。沒錯,一開始我前去找你的原因,是因為你是梗蜜的轉世。但是,我從不曾把你當成梗蜜的替身,我從不曾把你以前的模式套在你身上,不是嗎?」佘琅君就是想今世的小蜜兒也會心甘情願地愛上他,他才遲遲不說她的前世事給她明白。
真蜜不是不明白他的情意,但……「要是我不是古梗蜜的轉世,你還會愛上我嗎?」她內心緊張又期待。
佘琅君嘆了口氣,「你希望我如何回答呢?如果我回答不會,你是否就要放棄我你之間的情,要是回答會,你是不是要懷疑我的這份愛是真是假呢?」
真蜜並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思考他的話。
佘琅君沒理會她的反應,又道:「說句真心話,如果我只是單純地要梗蜜,那麼在初見面時,我就會直接開啟你的記憶了。」他言下之意,他也希望這世的情無關前世的牽絆。
真蜜這才真正的釋懷,「阿君,你在生氣嗎?」見到他一臉不悅,她有一丁點膽怯地問道。
「你說呢?」他斜睨了她一眼,「對了,你是怎麼來的?」他問得冷汗直流。尤其,一想到她未經手術就硬闖靈幻王國所受的苦,他就心疼呀。他的手微抖地輕觸著消瘦的臉龐。
「人家才沒想那麼多。」她當然明白他在擔心什麼。「我一聽到星語告訴我,你被人『圍剿』,就一心想來保護你。」她的小臉因激動而漲得粉紅,看起來有生氣多了。
保護──我?佘琅君雙眼一閉,心情萬分激動。天呀,我的小蜜兒竟然想保護我。
不過──等等,「小蜜兒,既然是星語送你來的,那麼她人呢?」一提到那位狀況大王,佘琅君真不知該感謝她或掐死她。但一想到築優這陣子的憔悴,他連忙代問道。
「她?!難道不是星語告知你,我們失散的事嗎?」真蜜慌張地拉著佘琅君的袖子,見到他搖了搖頭,她開始慌了。她一直認為星語跟她分散后,一定會回去的。畢竟,星語經常行走在次元世界之中呀。
「噓,別激動,冷靜點,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告訴我一遍!」佘琅君怕她一激動又累壞身子,急急安撫著。
「阿君,你一定要幫忙找星語,要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發生這種事。」真蜜一一把從星語到家中告知佘琅君被人「圍剿」,到行經次元時所經歷的五臟六腑移位,到最後的次元地震,致使兩人被衝散的事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佘琅君聽得全身冰涼。天呀!要是萬一……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來他真的該好好地謝謝刁銀牙施加援手。
「你歇一會,我去打點一些事情。」他緊緊抱住她一會,扶她躺下后,柔聲地叮嚀著。
「阿君,你要去哪裡?星語她……」真蜜很憂慮地說道。
「噓,你好好休息,不要煩惱。其他的事我會處理的。」見她面露倦容,他不得不強硬地命令道。
見她小睡后,佘琅君決定去會會那位他的死對頭卻又是他心愛老婆的「救命恩人」。
真蜜不用開口問佘琅君兩人談得如何,基本上看到兩個人都臭著一張臉也知道答案了。
「要不要打賭,剛剛他們兩個一定好好地打上一架。」真蜜見到兩張染上色彩的臉,又好氣又好笑地搖頭道。
「同感,不過要者夫人,你今天就要回去了嗎?」綠意的口吻充滿不舍。
「喂,我已經打擾你們好久了。不過,你可以跟刁大哥及依芙娜一塊來我家玩呀!」真蜜輕柔地笑道。
「不可能的,首先要者就不會同意,就算……」
「你的問題真多,我叫阿君直接邀請你們好了。」真蜜手一擺就轉身,但卻被一堵紫色的牆壁撞得滿天星。
「我們立刻回佘家領地。」佘琅君口氣沖得很。
「等一下。」被拉得快跌倒的真蜜,連忙出聲道,「你不跟主人道別,這樣太不禮貌了。」
「哼!」佘琅君別開臉。
「不敢當,承受不起。」刁銀牙也嘲諷地別開臉。
兩個聲音還挺有默契的。真蜜直覺眼前這兩位哪像是呼風喚雨的人物?根本就跟幼稚園的小朋友一樣。
真蜜伸出手接住了佘琅君的臉,不讓他再躲開,強迫他注視著她,「阿君,刁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能這麼不懂禮數,就算他給你氣受,但看在我的份上,別這樣好嗎?」
「那麼我就該忍受他的狂妄自大嗎?」佘琅君心有些軟了,但一想到刁銀牙跟自己的針鋒相對,他又不服了。
「真不知誰比較狂妄自大,真蜜翻了一下白眼,「好吧,那麼請他到我們家吃飯,表達謝意總可以吧?」她退而求其次地軟聲要求著。
「要我跟他共桌吃飯?」他低咆道,惹得刁銀牙怪異地看向這邊,這才壓低聲,「想都別想。」他惡狠狠地瞪她一眼,似乎不想在此多待半刻,一把抱起她轉身便走。
「阿君。」真蜜又撒嬌又期盼地以著他。
佘琅君似乎努力壓抑怒火,轉過頭看著刁銀牙。「你要是他媽的有空,可以來我家吃一頓。」他口氣很沖。
「天呀!你實在……」真蜜真受不了。
「閉嘴,小蜜兒。」這已經是他退步的極限了。
真蜜瑟縮了一下。打雷啦?
「你凶她?」刁銀牙冷然地瞪著他,一副想揍人的模樣。
「她是我老婆。」佘琅君酸味四溢地申明道。
刁銀牙一副當他白痴的眼神看他,冷冷地說道,「廢話!你不準凶她。否則她就待在刁家領地,我養得起她。」
「你有什麼資格管我們夫妻的事?」佘琅君怒極反笑。
「沖著我是她義兄。」刁銀牙說得有如平地一聲雷。
「你……」佘琅君震驚地瞧了懷中人一眼,見她點了點頭,「我……實在沒法說我很高興。」他咬牙切齒地吼叫著。
刁銀牙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哼,同感。」
兩個大男人互看了一眼后,均又孩子氣地別開頭。
就在佘琅君衣袖一揚準備離去時,被真蜜拐了一肘子,低頭看到她暗示的眼神,語氣不好及粗魯地勉強跟刁銀牙說道,「謝謝你。」語畢,就扭頭離去了。
在往佘家領地的路上,真蜜輕喚著板著一張臉的佘琅君,「阿君,你在生氣嗎?」她感到很有趣。
他低下頭注視著她,「你說你要如何獎賞我的讓步呢?」佘琅君雙眸又染上兩朵紅焰,不知是怒還是欲。
她哪不知他的心思,「你說呢?」語畢,她吻了他,這個吻十分綿長,道盡這幾天的相思。綿長到到達佘家領地時,兩人依舊毫無所知。
「小蜜兒,小蜜兒……」
「唔──」真蜜睜開了惺忪雙眼,「嗨,阿君。」
「醒了啦,頭還會不會昏?」佘琅君愛憐地拂開她臉頰上的髮絲。一想到昨晚回來時,真蜜才跟他的父母打完招呼,人就一軟不醒人事了,差點沒嚇死他。
真蜜小心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左右搖晃了一下,「不昏了耶!」她高興地說,「阿君。」她拉拉他的衣袖。
「怎麼啦?」佘琅君低下頭,不解地看著皺著小臉的她。
「你父母會不會討厭我?」真蜜從不知自己會有如此虛弱的一天,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嘻,待會吃飯時你就知道了。」佘琅君因敲門聲響,隨口叫喚來者進來,見到一名棕衣老婦態度恭敬地走了進來,挑眉詢問來意。
「要者,有使者找你,在書房中。」老婦道。
「喔,好,對了,晶婆你幫我照顧小蜜兒。」佘琅君要求道,語畢他已打算要離開了,但……「怎麼啦?」看著一臉懼意的真蜜,他頗為不解。
「你要去哪裡?」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不要留我一人在這裡。
或許,他看出了她的心思,「別怕,晶婆會幫你的。我去去就來。」佘琅君安撫著,她接著道,「她可是我奶娘哦。」
真蜜畢竟在刁銀牙那待了一陣子,加上她也看出那位老婦也在暗示佘琅君趕快回來。真蜜展開了笑顏道:「嗯,你快走吧,記得待會來接我哦。」儘管她內心依舊有著淡淡的不安。
「晶婆,就麻煩你了。」佘琅君親了親真蜜的額,又投給她一抹鼓勵的微笑,才快速離去。
而他走後房內就只剩下真蜜跟那位老婦了。
真蜜心想著,從剛才的情形看來。那老婦絕非一個普通的仆佣而已,看來我要在靈幻王國生活下去,得到她的幫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而在真蜜打量著晶婆的同時,晶婆也在打量著她。
「你的氣真美,難怪要者寧可跟長老們翻臉,也非娶你不可,不在乎你是人類──呃,跟我們不同族的人。」晶婆轉得有點硬,不過表現出來的模樣依舊冷淡。
雖說,靈幻王國子民跟人界通婚不在少數,但在他們眼中,人界的人還是低了一級。晶婆見她似乎不知被稱為「人類」有輕蔑的意思,還對自己禮貌一笑,好感慢慢自心中升起。
「你穿這樣真難看。」晶婆不客氣地打量著她一身刁族服飾,「我去拿適合你穿的服飾。」語畢,人就匆匆出去了。
真蜜感到有趣,不虧是阿君的奶娘,兩人都一樣自大。
不過,晶婆幫她打扮后,「哇,夫人,你好漂亮。」在旁的丫鬟們也真心讚美著。
「真的嗎?」真蜜頻頻打量著鏡中的自己,這時看見佘琅君探頭進來,「阿君,你看我穿這樣好不好看?」她轉了一圈道。
佘琅君眼睛為之一亮,也開心地看著穿佘族傳統服飾的妻子。「嗯,我的小蜜兒穿什麼都好看。」他忽然從袖子拿出數條紫色帶金的髮帶,向她招手示意她過來。
真蜜乖乖地走到佘琅君的面前,在他將她轉背對著他時問道:「你在做什麼呀?」她一直把頭扭到背後,想看他在幹麼。
「不要動!」佘琅君把她的頭轉了過去。
真蜜感到他手指靈巧地在她的發間穿梭著。感覺上,他好像很樂在其中。
「你在幫我編髮嗎?為什麼?」真蜜滿頭霧水地問道。
「不為什麼。」他在她的頸子吻了又吻,在她因怕癢而閃躲時,不知從哪拿出一面鏡子,「看看,喜不喜歡?」他雖說得很無所謂,但真蜜可以從他口中聽出一絲期待。
真蜜感覺怪怪的。怪人!她暗罵著。不過,她還是正眼打量著鏡中的人。「這真的是我嗎?挺有女人味的呀。」她一直認為綰起了頭髮會顯得老氣。但君幫她編的髮式,非但看不出老氣,反而更顯嫵媚撩人。
「當然,你喜歡的話,我每天幫你梳。」佘琅君擁著她,不避丫鬟們在場,親匿地吻著她光裸的香頸。
「好是好,不過你既然這麼會梳頭,當初……」真蜜記得那些被騷擾的清晨,一副要他解釋清楚的模樣。
「傻瓜,那不一樣。」他扳過她來,頭抵著頭,「人類不是有句『畫眉之樂』形容夫妻之間的恩愛,而這項梳頭的儀式是靈幻王國丈夫對妻子的表示。髮帶代表家族及身分,而男人對一個女人編髮、梳頭,表示他認定她為妻、為終生伴侶,同時也告訴別人你屬於我的。」佘琅君眨眨眼道。
「是喲,」真蜜雖不苟同他最後一句,「不過我不反對每天都梳這個頭。」她真不知自己也有如此女人味的一面。
「小蜜兒,其實這項儀式還有另一個意義哦。」佘琅君說話的調調好曖昧,也有些色色的。
「什麼意思?」真蜜被他那眼神看得臉忍不住紅了起來。
「那是,晚上我們可以……」佘琅君在她耳畔說著閨房情趣,惹得真蜜羞紅了臉。
聽見霎時高低的輕笑聲,真蜜捶了他胸口一下,「色狼。」她輕斥道,也掙扎地想離開他的懷抱。
佘琅君逗她逗上癮,哪有可能輕易罷休。他以眼神示意丫鬟們離去,才用那沙啞的聲音遵,「色狼?我又還沒有開始做。」那眼神有意無意地掃射著她,「你不喜歡嗎?」他邪氣地問道,笑看她不知是氣紅或羞紅的臉蛋。
正當兩人氣氛好得很時,一個很殺風景的聲音破壞了這一刻。
「天呀。」真蜜糗斃了,一副恨不得有地洞鑽的模樣。
「哈,走吧,該喂喂你的五臟廟了。」佘琅君笑著擁她往外走。
當佘琅君帶著真蜜來到飯廳時,她嚇了一大跳,除了參加宴會外,她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多人出現在飯廳之中。面對每雙好奇的眼眸,她有些緊張。
「別怕。」佘琅君附耳低語,「他們只想看看逮住我的女人是何方神聖。」他自嘲地減輕她的懼意。
「我才沒有害怕。」她驕傲地抬頭挺胸,「我只是吃驚這麼晚了,還有如此多人。」面對每雙好奇的眼眸,她也不客氣地回瞪回去。哼,她以身為人類為榮,WHO怕WHO?
坐在上位的佘氏夫婦見到兒媳婦的模樣,均大喜。
佘琅君的母親汪似水笑盈盈地走向她的兒媳婦,「真蜜,歡迎你加入我們家族。」她從佘琅君的手牽過她,一面拉著她往餐桌走,一面道,「君兒總算肯把你帶回來了,你不知……」
真蜜求救地望向佘琅君,只見他露出一抹要她安心的笑容,任她被汪似水拉到放置食物的地方。
「兒子,你那位女人可不是軟骨頭。」佘錦蟒拍拍兒子的肩,打趣地說道。他可是很欣賞她剛剛挑釁的模樣。
「爸,你不喜歡她嗎?」佘琅君見到正在食物台挑選東西的妻子,笑得好滿足,也好驕傲。因他看出族人接受她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畢竟,最難纏的父母都認同她了。
「如果你問我的意見,我跟你母親都很滿意。不過,你最好別指望那票老人們認同。」頓了一下,「你真的不考慮?」
「不,我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屈辱的。」佘琅君冷硬道。
佘錦蟒本想開口說些什麼,但……「算了,我支持你的決定,我也會要求長老們去勸那些厭人派。」
其實,在長老群中共分厭人派及親人派,而厭人派之所以會支持霜綺迷。說穿了還不是排外的心理。要是今天佘琅君娶的是王國子民,想必就沒如此是非了。
幾經協調后,厭人派提議,要真蜜跟霜綺迷比賽,而佘琅君就是贏的人的獎品。開什麼玩笑,他為什麼要經過他們的認可,老婆是他自己的,憑什麼要旁人來替他決定?
「爸,謝了,我打算等真蜜再好一點就帶她回『離愁谷』。」佘琅君在見到門外來的那票人時說道。
佘錦蟒也看到了,「帶你媳婦到外頭去,這裡交給我處理好了。」到底他還是佘氏一族的族長,豈容他人撒野?
「嗯。」佘琅君並非怕那群老者,只是懶得跟他們打交道。再說,他可不想讓小蜜兒受到一丁點的侮辱。
「你到底拉我出來做什麼?」跟一大堆美食說拜拜,這滋味當然很不好受。真蜜氣鼓鼓地瞪著佘琅君。
「難道,你不喜歡這裡嗎?」佘琅君大手一揮,「我還以為你想趁早逛逛靈幻王國。」他假裝委屈地說道。
「是嗎?」真蜜壓根不相信他的話,儘管眼前的美景宜人,「如果你此刻有東西給我吃,我會更謝謝你。」她沒好氣道。
「哦,難道你老公的魅力輪給食物嗎?」他做出心碎的哀怨模樣。
真蜜被他的耍寶逗得哭笑不得,「好,說正經的,你帶我來這,是不是跟剛剛那些人有關?」她不笨,剛剛在飯廳時,原本歡樂的氣氛因那些人的到來,轉為沉靜、緊張。
明知瞞不過她,佘琅君決定把事情告訴她,以免她聽到謠言時,又開始鑽牛角尖,到時他可難過了。
「剛剛那些人是靈幻王國目前最長壽的人,他們倚老賣老,藉著眾人敬老的心態……」
「停,說重點。」真蜜不耐煩地打斷他的長篇大論。
「重點,就是長老們目前分為兩派,一派是親人派,以我旅長老為主,另一派是厭人派,以霜綺迷那旅的長老為主,他們為了我該不該娶你,爭執了好久好久。」佘琅君悻然道。
真蜜翻了一下白眼,「無聊!」
「沒錯,甚至他們還自以為給你多大的恩惠,要讓你跟霜綺迷公平競爭。」佘琅君一想到這點就很火。
「公平競爭?!」她大叫道,「有沒有搞錯?你可是我老公耶!霜綺迷到底是憑什麼……」真蜜用懷疑的眼光看他。
「我可從不曾招惹她。但因我們是雙方父母都認識,因此她就一直認定我會娶她。」見到她發酸的小臉,他笑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在還沒認識你以前的事,你也吃味?」佘琅君揶揄地說道,「再說,我不是娶你了嗎?」
「是喲,皇恩浩大。」她白了他一眼,「那她怎麼還好意思鬧?」真蜜一想到無緣無故遭人怨恨,就直呼倒楣。
「還不是被寵壞的結果,她認定只要她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到手。加上,在我四周的人也全無比得上她,因此……」佘琅君聳聲肩地表示。
「……她認為輸給我這樣的人類很沒面子?」真蜜瞭然地介面,打量了他一會,「嫁給你好像不怎麼對喲?」她一副悔不當初的苦惱模樣。
佘琅君可不愛聽這種話,「是嗎?真不知是誰說要解救天下女性同胞的,自告奮勇地只差沒毛遂自薦而已?」
見到他不悅的模樣,她暗笑在心頭,卻又佯裝一副懊惱的模樣。「早知如此,我就……」她話都還沒說完,就見到佘琅君一副要宰人的模樣,她不禁笑開了。
一聽見她的笑聲,佘琅君就明白自己上當了,「好呀,你竟敢捉弄我?」他捲起袖子,「看來我不好好教訓你一頓,你不知如何尊重我道個做丈夫的。」他佯裝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直撲向她。
「你……你,別亂來哦。」真蜜已左瞟右望地找後路了,「哇,救命呀……哈……捉不到……」她大笑地跑開了。
「別跑,等我捉到你時,你就慘了。」佘琅君也開追了。
兩人一前一後在樹林子嬉戲、追逐著。
半晌──「哈,捉到了,你這頑皮的小東西。」佘琅君抱住了玩得一身香汗淋漓的小妻子。
「不公平,你用奇術。」真蜜微喘著抗議。她可是費了好一番工夫才壓制住想邀他入懷的衝動。天呀,看他此刻神氣又淘氣的模樣,足教她熱血沸騰。唉,這也難怪霜綺迷不死心,她見到他嘴角上揚時,連忙閉上眼睛。
「哈,閉上眼睛沒有用的。我可是看到你的熱情邀約了。」他把頭放在她的香肩上,傲慢地說道。
「別鬧了,阿君,人家肚子好餓。」真蜜羞紅了臉,沙啞地說道。即使兩人已結婚一年多了,面對他的挑逗,她依舊臉紅心兒跳的,但是,目前食物的吸引力還是比較大。
「我也餓了。」佘琅君輕吻著她的頸、頰、耳。分開了一陣子,他可想死她了。
「阿君,人家……」她的口被佘琅君給堵住了,她的抗議之聲全在口中咕嚕著。但,不一會她就忘了她要抗議些什麼了,此刻只有他熱情的吻才是她目前最關心的。
在真蜜大膽地回應他的探索時,佘琅君忍不住呻吟,一陣慾火已爬上了心頭。最後,他突地抽回身子,搖了搖頭,「天呀,你的魅力之強,可是我這凡夫俗子無法擋的。」說歸說,他仍舊不時偷襲著她紅腫的嘴唇。
「色狼就是色狼,哪來那麼多借口?」真蜜淘氣地說道。
「你喲!」佘琅君捏著她的鼻子,額碰著額,兩人就這樣互相凝視著,四周布滿了甜蜜且幸福的氣氛。
而況醉幸福世界的兩人,並沒發現一雙陰沉憤怒的眼神正注視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