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金鎮宇跟溫藍被帶到一個隱密的山洞裡,裡頭靜悄悄的,連點聲音也沒有,而金鎮宇被點了穴,全身動彈不得,連說話也不成。

惟一自由的是他的雙眸,就著傾瀉進來的月光,他凝睇著業已轉醒的溫藍。

她跟他一樣,全身穴道被點了幾處,直挺挺的靠坐在洞壁旁,那雙在這幾天因尷尬而不好正視他的水漾明眸,這會兒倒與他對視了。

只是她的眼眸帶著一貫的淡漠,無憂無懼,反倒讓他好奇起她在想什麼?

溫藍直勾勾的看著在月光照耀下,僅看得到半面臉的金鎮宇,心中其實嘀咕、臭罵他好半晌了。

若不是他,她這會兒不是好好的待在宮中賞月嗎?有人伺候著吃、有人伺候著喝,舒服極了,他卻硬要皇奶奶拉著她來,好了咩?

害她處在一個冷冰冰的洞穴中,全身濕淋淋的,像根木頭動也不能動,連話也無法說,只見月光不見月亮,這算什麼爛中秋?!

金鎮宇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他這會兒耳朵又痛又癢的,八成有人在咒罵他,他便毫不考慮的推測那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真是不識好人心,要不是心繫於她,他早就突破重圍了,哪會成了任人宰割的肉?

他的目光從她那冷漠的眸子移到洞口的兩名蒙面黑衣人身上,瞧兩人低聲交談的也不知在商議什麼?

一會兒,其中一名守在洞外,另一名走了進來,嘿嘿笑的走到溫藍前面蹲下身,伸出手邪淫的摸了她粉嫩的臉頰一把。

她嫌惡的睨視著他,心中不安透了!

「我不喜歡辦事時,女人連點聲音都沒有,不過,你可得答應我,你不會大叫,那我才解開你的啞穴。」蒙面黑衣人的聲音蒼勁,分明是個中老年人了。

知道他想幹嗎,金鎮宇惡狠狠的瞪視著他,但黑衣人的眼神全定在溫藍身上。

金鎮宇隨即將目光移到溫藍身上,以眼神傳遞,要她切莫不要答應,但該死的,她居然挑釁的瞟他一眼,發出嗯的一聲。

他神情倏地一變,難以置信的瞪著她。

「呵呵呵,這才是我的乖女孩!」蒙面黑衣人出手解了她的啞穴。

沒想到她嘴巴能動后的第一句話竟是,「淫賊,我呸!」還吐了一口口水在他臉上。

他咬牙切齒的看著她,「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敢用強的,我馬上咬舌自盡!」

她作勢要自盡,嚇得年近半百的蒙面黑衣人林銘彪急忙喊道:「等等!等等!」

他林銘彪在江湖遊走三十多年,嘗過的女人無數,但還沒有機會嘗到皇親貴族的味道。

因此,一聽到上面交代,連同跟皇上同行的藍太皇太妃也一概殺無赦后,他就打算要嘗嘗她的味道后,再完成上面交代的事。

揚杭溫家四姐妹的姿色早已名滿天下,他若錯過此次機會,肯定抱憾終生!

思緒間,他指指一旁的金鎮宇,「你最好照我的意思做,要不,他會死得很慘。」

聞言,溫藍柳眉一擰,目光移到金鎮宇身上,他的眸中有著關切與憂心。

這個蒙面人要殺他?!不知怎的,這個念頭一閃進腦海,她的一顆心居然猛地一揪,痛了起來。

看兩人四目相對,林銘彪心中一喜,這女人為了皇上一定會乖乖的讓他一逞獸慾的,「對,你可得要好好的想清楚。」

想清楚?她在想什麼?她居然認真的思考起是否要為了皇上而讓他碰她?!

去去去!亂想什麼,她一定是跌入河中,傷了腦子,才會這樣胡思亂想!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抑制那混亂的思緒后,才正視著林銘彪道:「他的死活干我何事?我都自顧不暇了,再說,他是男人,我溫藍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男人,最討厭的也是男人。」

「但他不是普通的男人。」林銘彪提醒她。

「哈!天下的烏鴉一般黑!」

該死的女人,居然將他比喻成烏鴉!金鎮宇聽她說出他的死活干她何事後,心就涼了半截,這會兒她又這樣說他,他一肚子火氣全上來了。

「哼,你知我知,他可不是烏鴉,而是一條龍!」林銘彪得意揚揚的提醒她。

他知道他的身份!金鎮宇愣了一下,飛快的將目光移到林銘彪身上,難道會是皇叔們派來暗殺他的?

「大美人兒,你若識相,讓我嘗嘗味道,我可以考慮給他留個全屍。」林銘彪走到金鎮宇身邊,突地解開了他身上的啞穴,「你畢竟是個大人物,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說服她,免得死相太難看。」

金鎮宇氣歸氣,但腦子還清醒,「不!你絕不能答應。」

「那當然,我為什麼要為了救你而犧牲我自己?」溫藍回答得可乾脆了。

沒想到她竟然嗆了他這麼一句話,雖然也是順了他的意,但她連聲遲疑也沒有,未免太冷血了!

壓抑不了那股不平,金鎮宇咬牙迸聲道:「你可知朕是為了救你而落到這步田地的?」

「我不知道,我被推下河時就嚇昏了。」她說得坦白。

居然完全不認賬,他氣得語塞。「你!」

「再說,這個『沒臉見人』的老色鬼也說了,只給你留個全屍,可沒說讓你活著,橫豎都是死,你還計較什麼?」溫藍冷眼睨他。

這話也沒錯,但金鎮宇的心裡就是不痛快。

此時,守在洞口外的另一名蒙面黑衣男子突地走進來,對著林銘彪道:「你在幹什麼?上面的人不是說殺無赦,提著他們的人頭去見他們就有賞了。」

「我要這個女人。」

「要那女人就快點,剛剛我看到有兩個同夥走下來,一旦被他們看見,搶了功,千兩黃金你要付給我?」

「得了,得了,老子難得有機會遇到這種好貨,若一下子辦完事,或她掙扎哭鬧那多殺風景,你去守著,不讓那兩人進來就成了。」

「遲了!」一個沙啞蒼勁的女聲忽地響起,下一刻,兩個蒙面黑衣人躥進洞內,林銘彪兩人還不及反應,進來的兩人手上長刀一出,一左一右的架在他們的脖子上。

林銘彪兩人連忙開口,「別亂來,刀劍不長眼,何況我們還是同夥。」

兩個蒙面黑衣人對視一眼,不僅沒有拿下架在他們脖子上的刀子,還同時出手點了他們的穴道,待他們動彈不得后,這才雙雙拉掉臉上的黑巾,赫然是王容鳳跟沉慧。

王容鳳冷眼一瞪,「看清楚,誰是你們的同夥?!」

兩人倒抽口涼氣,暗忖慘了。

金鎮宇驚喜的看著她們,而溫藍眼睛一亮,笑意浮上眼眸,她就知道,她哪是個短命的人!

王容鳳跟沉慧分別將他們的穴道給解開。

「謝謝!」金鎮宇對她們點頭道謝后,隨即走到兩名蒙面黑衣人面前!拉掉他們臉上的黑巾,其中一名長得尖嘴猴腮,而另一名想染指溫藍的則是個其貌不揚,神情陰狠的中年人。

「嘖!難怪『沒臉見人』,還是戴著頭巾比較像人些。」溫藍毫不客氣的批評。

「你這個女人!」林銘彪猙獰著雙眼怒視著她。

但溫藍瞄也不瞄他一眼,還嫌惡的道了句,「傷眼!」

「沒錯,我跟小藍的想法一樣,而你們到底是誰指派來的?」王容鳳閃身站到他們面前。

林銘彪跟同謀交換了一下眼神,一咬牙,咬破了藏在齒間的劇毒,瞬間,七孔流血而亡。

「去!」王容鳳氣急敗壞的看著兩人,又白忙一場了!

溫藍則急忙轉開臉。

「得庸呢?還有那些弓箭手呢?皇奶奶跟師太是怎麼逃過來的?」金鎮宇瞥了溫藍一眼,再問向王容鳳。

她撇撇嘴角,「除了得庸還昏睡在那個洞穴外,轎夫、黑衣人及弓箭手全成了死人,這會兒白月河血流成河,我看皇上也無雅興賞月了,咱們何不打道回宮去?」

「全死了?」他錯愕的看著她。

王容鳳得意揚揚的指指自己跟沉慧,「我們的功夫可不是蓋的,而且,也只有洞穴里的那幾名黑衣人功夫算是好的,雙方著實纏鬥了一會兒,但那些弓箭手王兩下工夫就被我們扔進河裡餵魚了。」

「他們到底是誰?」會是皇叔的人嗎?

「肯定是叛亂分子,別說了。」她瞥了眼全身開始發抖的溫藍,「夜風涼,她渾身濕透,你帶著她施展輕功到我們的轎子里去,讓她在轎子里換件乾淨衣裳。」

溫藍看向一臉冷峻的金鎮宇,卻見他動也不動的,「皇上,皇奶奶的話你沒聽見?」

「嗤!」金鎮宇沒好氣的睨她一眼,「我的死活既然不干你的事,那你冷不冷又干我什麼事?」

「你!」她瞠目結舌的瞪著他。

「套句你說的話,朕這會兒也全身濕,冷得很,自顧不暇了,哪有時間理你?何況,你是女人,朕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女人,最討厭的也是女人!」

撂下這一席話后,他提氣,身形一旋,施展輕功往外掠去,一會兒就不見影了。

王容鳳錯愕的眨眨眼,再眨眨眼,瞪著不見人影的洞口,再瞧瞧氣得粉臉煞白的溫藍。

她相信自己一定錯過什麼好戲了,太可惜,太可惜了,

溫藍咬白了下唇,氣憤的淚水直在她眼眶裡打轉。

「小藍?」王容鳳擰著眉兒走近她。

「我、我就說我最討厭男人的!」她顫抖著嘴唇道,「好在……好在我沒有真的笨到為了讓他有個全屍,而讓那個沒臉見人的男人碰我,好在……好在……我及時打消了念頭,否則……瞧他那模樣,我不成了個大白痴嗎?」

王容鳳輕喚,「小藍?」她是不是在她的語氣里聽到一點她對皇孫的情愫?

溫藍愈想愈生氣,也愈想愈想哭,再也忍不了心中那股濃濃的委屈與怒火,瞬間淚如雨下,她拉起裙擺,捂著嘴巴阻止嗚咽逸出口,飛快的衝出洞外。

「小藍!」王容鳳跟沉慧連忙追出去。

唉,小兩口還沒恩恩愛愛,怎麼就吵起來了?真傷腦筋。

*

翌日,王府書房內。

「全軍覆沒?!怎麼會?除了皇上、一個太監、幾名轎夫外,其他都是女眷!」

得到消息的曾竣盛氣急敗壞的瞪著在昨晚即拿到飛鴿傳書的林彬。

「親王請息怒,這兒雖是你的府第,但小心為上。」林彬連忙提醒。

他咬咬牙,拿起桌上的一壺醇酒,直接就瓶仰頭大口的喝了起來,連喝數口,再以袖口抹了抹嘴角的酒液后,情緒才穩定下來。

林彬見他情緒恢復了,這才小心翼翼的將懷中那張飛鴿傳書的信交給他。

曾竣盛接過手,從信封里抽出信,細閱一番,神情愈趨冷酷。

可恨!沒想到是那兩個老太婆壞了事!但他更沒想到一個老太婆、一個老尼姑,居然將他們特意從江湖中網羅的高手一一除去了!

她們到底是何身份?!

他將信放回信封里,「現在白月鎮那裡的情形如何?」

林彬的表情尷尬,「不知道,我來這兒之前,還沒有收到葛哈克將軍的第二封信函。」

「他是怎麼辦事的?!朕的江山……朕以為今天就可以……」他氣呼呼的住了口,「傳消息給葛哈克將軍,我要馬上知道皇上那一干人現在的行蹤!」

「我知道,我馬上回府放信鴿去。」

「爹!爹!」外頭突地傳來曾姿儀氣憤的呼喚聲,下一刻,她門也沒敲的就推門而入。

曾竣盛急忙將那封信塞入一旁書櫃的間隙里,再不悅的看著一臉臭臭的女兒,「嚷叫什麼?還慌慌張張的,你不怕林大人笑話?」

「林大人在這兒最好。」她盛氣凌人的指著林彬的鼻子問:「你知不知道皇上在前些日子就已告訴我爹,我是他的皇后了?而且還是他堆一的妃子!而你,你算什麼東西?竟然將我從選妃名單上除名,害我像個白痴的站在街上,看著衙役送謝府跟張府的閨女到皇宮去,你到底聽了誰的話?還是被誰買通了?」

「放肆!姿儀,快跟林大人道歉!」曾竣盛火冒三丈的要女兒道歉。

她難以看信的看著爹爹,氣憤的跺腳,「爹,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嗎?還是你老了,耳朵壞了,你居然要我跟他道歉?!」

「呃,親王難道沒將令嬡從選妃名單上除名的事跟她說?」林彬皺著眉問。

他搖搖頭,「這事我沒跟她說,你先去辦你該辦的事吧。」

他明白他話中之意,拱手一揖后,即轉身離去。

「你走什麼走?我還沒有說完話呢,選妃名單上的第三個人是誰?你給我說清楚再走!」習姿儀怒不可遏的還想追上去,但被爹爹攔阻下來,「爹啊,你怎麼都不生氣?!」

「我告訴你吧,名單上的第三人是溫藍。」他神情凝重的回答。

她怔怔的看著他,「騙、騙人!」

曾竣盛從頭到尾將事情全說給她聽。

她沮喪的跌坐在椅子上,喃喃的問:「怎麼會這樣?」

「事情就是這樣。」

不,她不甘願!曾姿儀倏地從椅上跳起來,拉著他的手道:「爹,你馬上帶我進宮去找皇上,君無戲言啊,他怎麼可以騙我們。」

他蹙眉,「我會帶你去找他,但不是現在。」

她氣得甩掉他的手,「為什麼?」

「他人不在皇宮,去了也沒用。」

「那他去了哪裡?」

他瞪她一眼,「小孩子問那麼多幹嗎,總之,等皇上回來,我們就走一趟皇宮,問一問是否君無戲言。」

曾竣盛心中另有主意,這次暗殺皇上失敗,皇上一定有戒心了,一回宮,一定會派人監控他,但皇上被暗殺時,他可是一步都沒有離開南陽,也不是他與那些江湖人接頭的,皇上要逮到他叛變的證據可是難上加難。

因此,在尚未撕破臉前,咬住「君無戲言」四個字讓女兒登上后位,藉由女兒的手要送皇上上西天的機會就多了。

他的皇帝夢仍然有譜,只是得步步為營,小心為上。

*

一身綾羅綢緞的金鎮宇坐在轎內,凝望著白月鎮上的街景良久,才示意劉得庸可以起轎了。

包括溫藍、王容鳳跟沉慧的三頂轎子同時起轎。

由白月鎮的地方官派來的數位轎夫其實都不知道轎上的人是哪一號人物,他們只知道地方官頻頻行禮送行,肯定是個有錢人。

而在路途中,看他們吃好、睡好、用好,直覺又告訴他們,這些人不只是有錢人,還是什麼皇親貴族,直到他們將轎子扛進皇宮大殿後,他們才知道這幾天扛的是誰。

「得庸,給他們一筆賞錢。」

劉得庸行禮道了聲道旨,領著那幾個全身發抖的轎夫步出朝天殿。

「說吧,心裡有什麼話?瞧你這幾天苦悶著,誰也不理的,皇奶奶看了也難過。」王容鳳遣走了沉慧,自個留下來陪皇孫。

他沉沉的嘆了一口長氣,有一肚子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怎麼?還悶不夠啊?這回來的一路上,你跟小藍就像兩個悶葫蘆,一聲不吭的,真的把我也悶出病來了。」

他抿抿唇,「其實也不完全是因為她。」

「還有白河鎮里的某人,對嗎?」

金鎮宇蹙眉,看著王容鳳笑盈盈的在他對面坐下,他苦澀一笑,「看來皇奶奶想起來了。」

她點點頭,「我原本沒啥記憶的,而且宮裡的人都以為你喜歡白月河的月色,才年年到白月鎮去賞月,我就沒多想了,可瞧咱們在被暗襲的那一夜,你要得庸奔赴白月鎮的衙門,要了一二十名的衙役連夜將那些河中屍首、殘箭斷羽全清理乾淨,還下旨不得將此事傳出,也不能讓白月鎮的鎮民知道,皇奶奶就一直在想……終於就記起來了。」

那是她在宮中的最後一年,也是金鎮宇受封為皇太孫的翌年,她因厭惡皇上沉溺女色而決定出宮去,反正她也沒替皇上生個一男半女的,毫無牽挂,與十多歲即跟她一起習武的小尼姑沉慧為伴,兩人云游四海,浪跡天涯,巧的是卻在白月鎮遇上皇孫,知道他是去見他娘親與弟弟,但那日她跟他也只有小聚一下便分開了,所以十年過去,這事她是印象模糊了。

「姚妃跟鎮軒仍在白月鎮嗎?都這麼多年過去了。」

金鎮宇點點頭,往事湧上心頭。

姚妃就是他的娘親,鎮軒則是他的弟弟,當年先皇封他為皇太孫后,即註定了他與親人離別的日子。

爹因受先皇寵溺,在宮中時,女人與酒都不離身,一日,他因酒醉學詩仙李白向月敬酒,還跟宮女們笑鬧他要到湖底找月亮上來給她們,就這麼栽入湖中。

父親自小水性甚佳,眾人見他在湖中好一會兒也不以為意,待時間過了半炷香后還是沒見父親上來,眾人才忙著跳下湖中找人,但父親早已溺斃了。

先皇失去他爹后,改立他為皇太孫,雖然疼愛他,不過還是放縱逸樂。

娘親是個嚴謹的人,父親的荒唐喪命已令她心灰意冷,又見宮中仍是恣情縱慾、酒池肉林,她不想讓兒子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遂收拾行李,帶著當年已七歲的鎮軒離去,隱姓埋名的在白月鎮住下。

年僅十四的他思念娘親及弟弟,於是派人找尋,花了一年的時間找到娘親,也親自前往勸娘親回宮,但娘親的一句話卻讓他斷了念,從此只能遙望白月鎮。

「少爺一定認錯人了,民婦只有一個兒子,也只想在白月鎮與惟一的兒子平靜度過此生,不想讓人打擾,還望少爺成全。」

只有一個兒子!想到這兒,金鎮宇的眼眶不免微微泛紅,那種被遺棄的感覺至今仍濃烈……

第二年,他自己一人偷了一匹快馬疾奔白月鎮,躲在娘親的屋外,看著娘親與弟弟,當時她凝睇著在床上熟睡的弟弟,喃喃的念著,「你愈來愈像鎮宇了,愈大愈像他……」說著說著低頭哽聲啜泣。

那時,他才知道娘親並沒有遺忘自己,只是為了讓弟弟脫離當年淫慾的皇宮生活,不得不扔下已被先皇立為皇太孫的他。

了解娘親的心思后,他不再恨她,也不再去打擾她,只是在中秋的團圓夜,隔著一條白月河,與娘親、弟弟團圓。

王容鳳見金鎮宇陷入沉思,久久不說話,她悶得慌,想去找溫藍,沒想到劉得庸突然慌慌張張的沖了進來。

「皇上,不好了,曾親王偕女到鳳清宮跟太皇太妃吵起架來了。」

「曾親王?!」王容鳳眼睛一轉,對啊,還有一齣戲還沒瞧呢!

沒有一絲遲疑,她也不等金鎮宇,徑自往鳳清宮去,而金鎮宇讓劉得庸這一喊,從沉思中醒過來,連忙奔往鳳清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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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偏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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