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我只是沒機會講話,你就把我給抓來。」

她要是叫啞巴,那全天下惜字如金的人合該都少了個舌頭說話?

「喲,還挺伶牙俐齒的。」風刃令跨出一步,她就明顯的瑟縮,他旋即譏笑,「還知道要怕?」

「如果你是突然被人逮來的,我看你怕不怕?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壞人啊?」她嘟囔著,一點也不敢太大聲,但還是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那妳這是在怪我嗎?」

她不語,就怕這怪男人不知道又會吐出什麼毒言毒語、還是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怎麼?這下又成了啞巴?」彈一下燃燼的煙灰,「最好把妳現在的糟樣子弄乾凈,否則……」

「否則怎麼樣?」

她又緊抓著自己的衣襟,他看得翻了翻白眼。

「妳那皮包骨的身材只有鬼才有興趣,不用再做無謂的擔心。」

他再怎麼需要女人來洩慾,也不會找這種倒盡胃口的小乞兒。

「天曉得你是不是什麼都好的衣冠禽獸?」

衣冠禽獸?風刃令第一次聽到這麼鮮的形容詞用在自己身上,還是女人給的。

「我眼睛沒瞎。」

他只會想要把她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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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嘛!什麼叫作「妳那皮包骨的身材只有鬼才有興趣,不用再做無謂的擔心」?這麼毒的話居然是從那個長得不錯的男人嘴裡說出來的,真是侮辱人!

而且他居然又說:「我眼睛沒瞎。」

「可惡!」他簡直就是只披著羊皮的惡狼嘛!

剛洗完澡的女孩一面穿著風刃令給她的襯衫,一面在心裡拚命的怒罵。看起來蓬頭垢面又渾身破破爛爛,沒一處乾淨,三餐不定,吃的又是「垃圾食物」,他以為她願意啊?!要不是……要不是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來自哪裡,她何嘗願意過著這般慘不忍睹的生活?

「他以為我就喜歡這樣嗎?我也是千百萬個不願意啊!哼!」

只是她連自己為何會淪落到這裡當小乞兒,一點印象也沒有,只曉得當她醒來的第一天,有人告訴她,她昏迷飄流在海上,是經過的船隻發現將她救上岸。因為她失去所有的記憶,也沒有任何證件可以證明自己的身分,來做筆錄的警察懷疑她是非法入境要將她帶回警局,那時心裡的聲音不斷警告她要快點離開,所以她逃了。

從那一刻起她便流落街頭,沒有人敢收留她,也沒有人可憐她,甚至好幾次有人報警抓她這個沒有文件可以證明自己身分的人,她才會冒著危險躲到人煙稀少的黑街,直到現在。

找到了暫時可以棲身的地方,她並不是就這麼渾渾噩噩的度日,起初她不只一次思索起自己那恍若失蹤的記憶,但心裡總有股聲音阻卻了她,而每次強行回想總會引起一陣頭痛欲裂的難受,有好幾次還嚴重到讓她乾嘔不已,迫使她不得不中斷所有的回想。

久而久之,強烈的後遺症讓她對記憶的搜尋產生懼意,更何況光是為了自己每日的生計就已經讓她想破腦袋,落難的人要是不想辦法保住自己的性命,就算想起過往又如何?還不是會餓死在街頭,什麼也不能做?所以對於失去的記憶她打算順其自然,最重要的是先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

為了活下去,她只好什麼都吃,就算是讓人看了忍不住會作嘔的東西,她也得吃下去,只希望哪天能真正想起所有的記憶;或者如果真的有上帝,希望上帝能夠好心一些,派個天使拯救她這如風中殘燭的小命。

而現在,也許是上帝真的聽到她那微弱的祈求聲了,派了個天使……來救她,只是上帝的安排顯然有些疏失,這個天使看起來比撒旦還邪惡。

「真不知道是要慶幸還是要感到悲哀?」她無奈的仰頭嘆息。

猶記得他那雙懾人的利眸,絲毫不隱藏邪魅惡佞的光芒,亦正亦邪;捉摸不清的氣質讓人一接近就感覺像是游定在危險邊緣,似乎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他拆啃下肚,她硬生生的打了個突,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她還是搞不懂他把她撿回來的目的。

她絕對不會天真的以為他是個善良人士,光是瞧他那副惡狠狠的模樣,再加上那時候她親眼瞧見有個人拿著槍朝他們射殺時,反應靈敏得不似普通人,她就知道他不會只是外表看起來那麼簡單而已。但,究竟是為什麼?

唉,想不通……等等,她記得她那時又看見了什麼……

對了!槍!他也有槍,她看見他朝那個人射了一槍,接著那個人就倒地不起……

他……他究竟是什麼人?是殺手嗎?天啊!那他抓她回來該不會是想殺……殺人滅口吧?

不、不對,如果他要殺人滅口,應該不會將她帶回來……那他到底想做什麼?

唉,想不通!

「如果妳不是洗到被水沖走了,就快點滾出來。」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時,風刃令涼颼颼的口氣驀地從門外傳來。

嘟著嘴、隔著門板瞪了一眼,她頓時有了結論。

不確定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但對她而言唯一可以肯定的--他是個討厭鬼。

超級討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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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門「喀」的一聲打開來,背對著的風刃令連回頭也沒,口氣還是那般地囂張跋扈。

「總算是出來了,我還以為妳被水沖走了。」

哼!橫豎他就是要譏諷她沒三兩肉的身材就是了……雖然是事實,她也是千百萬個不願意啊!這個可惡的討厭鬼!

「你--」唔?好香!

正想卯起來跟他杠上時,一陣撲鼻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她的注意力瞬間被一桌的食物吸引了去。看著熱騰騰、還冒著香味的白煙在眼前裊裊升起,她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肚子也很配合的「咕嚕、咕嚕」叫起來。

原本等著她開口的風刃令發現沒了下文,疑惑的回過頭,落入眼底的是一抹洗凈的人兒,還淌著水珠的棕發略鬈的傾泄而下,原本蒙上一層臟污的小臉也恢復了原本的白皙乾淨,鑲嵌在上頭的雙眸也顯得水亮惑人,雪白的男用襯衫穿在瘦骨嶙峋的她身上顯得有點寬大,卻添了一絲無瑕純真的氣質……他竟看得有些出神了。

不知恍神多久,直到一連串令人發窘的飢餓鼓動聲響徹室內,他猛地回過神,不敢相信自己竟看一個人看得失神?!而且對象竟是他嘲弄、肚子又像在打鼓一樣響的小乞兒?!

真大的刺激!

也許是真的印證了「佛要金裝。人要衣裝」這句至理名言,也或許是因為清理前跟清理后的印象差太多,所以才會讓他「小小」的吃驚一下……嗯,沒錯,就是這樣!

他為自己有些脫軌的神志找了個不錯的理由解釋,彷佛一切都不關己事。

「想吃就來吃吧!還站在那兒幹嘛?」看她睜著銅鈴眼盯著桌上的食物,只差沒流口水,風刃令沒好氣的說道。

食物當然是拿來吃的,像她那種瞧法難道會讓食物自動通過她的食道到胃腸里消化嗎?真是夠了!

「那些……都是要給我吃的嗎?」好久好久沒看到這麼多美味的食物,她有些不確定的指著那些東西問他,眼睛還是瞬也不瞬的盯著,就怕它們飛了。

噢……她現在好想打自己一巴掌,看是不是在作夢喔……

「廢話,不給妳吃難不成給鬼吃嗎?」她是腦袋有問題嗎?一陣挑眉,風刃令故意站起身。「如果妳不吃,我可是要倒了。」

「不!我要吃、我要吃!」她餓死了,怎麼可能不吃?現在她心裡只希望如果這是夢,千萬別太早醒,等她吃飽了再醒!

忙不迭的撲上去,坐在桌子前,她開始狼吞虎咽起來,早已經餓得暈頭轉向,營養不良的她也顧不得形象,一手抓著漢堡,一手拿著熱狗、可樂,開始狂吃了起來。

嗚……好好吃,好感動!感謝上帝!她一面吃一面在心裡感謝主起來,她還以為這輩子再也吃不到這些東西了!

她突然有種人生依然美好的感覺。

看著那一桌他吃到不想再吃的食物,讓她吃著卻像是在吃人間美味一樣,很顯然她;真的是餓壞了。

默默的瞧著她的吃相,這時他沒再語出嘲諷,他注意到她那頭未乾的髮絲還滴著水珠,不自覺的擰了眉頭,拿起擱在一旁的毛巾走到她身後,將毛巾罩在她頭上。

「咦?」突然發現有人在搓弄自己的頭,吃得正起勁的她才扭頭往後看,沒想到他竟在幫自己擦拭濕透的髮絲,平靜的心突然漏跳了好幾拍。「你--」

「也不會先把頭髮擦乾再出來,妳幾歲了妳?這點常識還需要我來告訴妳嗎?」

她才因為這情景撩起了一池春水,他的話卻又像颳起寒雪冰封了她的漣漪。

他果然是個討厭鬼!她真是一時昏了頭才會對他有奇異的感覺出現,哼!

一口用力咬著雞腿、一邊在心裡咒罵著他,本來還以為他雖然嘴巴毒,其實心地也很不錯……看來是她錯想了!

只是……為什麼他的動作是這般的輕柔?他的指尖隔著毛巾搓揉著她的頭髮,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令她有些迷惑沉醉,會不會只是她的錯覺而已?

而她也發現其實她對他已經少了一開始的懼怕,除了還是覺得他這人嘴巴毒得令人討厭之外,他並沒有她想象中的壞,怎麼會這樣?

她不懂,風刃令就更加不懂了,甚至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些舉動?

他在幹嘛?他在幫小乞兒擦頭髮?!曾幾何時他這麼「溫柔體貼」起來,還會為人「服務」?他應該殺了她、不然就是把她丟出大門自生自滅,絕對不是像現在這樣……表現出新好男人的模樣。

想是這麼想,但他的手似乎很不聽大腦的話,做得挺順的?要是被人聽見或瞧見,還是被他另外那三個夥伴知道了,鐵定會笑掉他們的大牙!

最沒心沒肝的風刃令也有溫柔的時候?見鬼了!

但是手為何還是停不下來?心裡也有種聲音說著心甘情願,好象真的從第一次跟她目光相交開始,一切便顯得不對勁起來。

默默無言的氣氛透著一絲絲匪夷所思的味道,同樣想不透的兩個人就在偌大的空間里,一個帶著疑惑的神情吃著東西,一個則蹙眉繼續手上的動作。

過了一會兒,風刃令拋下毛巾改坐在她面前,持續的無語。水靈的黑眸悄悄的望了對面的他一眼,其實他真的長得還滿好看的,即使全身散發著不屬於斯文外表的邪惡狂妄氣息,但不諱言的,比起虛偽的文質彬彬,這樣的他才像是他……

怪了!她幹啥剖析起他來了?可是她心裡真的這麼覺得,有那麼一刻,她突然想了解他、心裡的想法……

「你叫什麼名字啊?」

「干妳屁事?」

干妳……什麼嘛!「回答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小氣鬼!」

瞪著她,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面對他這種難以捉摸的人還敢這麼直接批評的。他不耐的撇撇嘴,「風刃令。」

「你是中國人?」

「難不成是外星人嗎?」

「噗--」她不小心噴了出來,「不好笑。」

他是沒要她笑。「妳叫什麼名字?」

「咳……」

沒料到他會反問,沒有心理準備的她嚇得差點噎死,咳到流眼淚,連忙抓起一旁的飲料猛灌,好不容易才順了一口氣。他冷冷的看著她的舉動,有些沉悶的空間讓他愈來愈不耐,所以才會想要問些什麼。

最重要的是,他有股直覺她不只是流落街頭的小乞兒那麼簡單。

她聞言,停下所有的舉動,那獃滯迷茫的神情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來不及開口勒問,她回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麼會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誰……我也不知道我從哪兒來的……我……」

「妳真的想不起來?」這是所謂的失憶症?天底下怎會有如此巧合的事?

她不知所措的望著風刃令,又看向一桌的食物,清晰的眼神因為思考頓時變得模糊,「我……我真的想不起來我是誰……我……唔--」雙手緊抓的食物全都掉了一地,她痛苦的緊抱著自己的頭,劇烈的頭痛讓她忍不住哀號起來,「好痛!我的頭好痛!」她感到自己的痛覺正在撕扯著她的腦袋,強烈得似乎要絞碎她的腦子!

「喂,妳……」他見狀,連忙上前拉開她的手,以免她抓傷自己;她卻依然騷動不已,逼得他只好緊緊的抱住她。「冷靜點!妳快冷靜點!別想了,聽到沒?!」

「好痛……」被他擁著,莫名的溫暖逐漸充斥著她的心,奇迹似的壓退那排山倒海而來的痛楚,她的疼痛似乎是獲得解放而消退,微喘的癱在他的懷裡,休息之中聞到他身上帶了點煙草味的麝香。

時間靜止的一瞬間,她愕住,旋即臉色微酡的推開他。

冷不防的被推開,風刃令這才發現自己又做了超乎自己想象的舉動。

真是夠了!

「呃……我……」不清楚兩人之間的氣氛為何總是如此詭譎複雜,她試著說些什麼圓場,但方才脫軌的情況卻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他沉默不語著,平靜無波的臉龐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四周圍靜得似乎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他發現自己的舉動已經屢次超乎自己所能控制的範圍,這代表什麼?為什麼他思索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突然覺得自己心裡的疑惑逐漸轉為怒火,在焚燒著五臟六腑,而擅於掩飾的他表面卻是無動於衷。

她戰戰兢兢地看著他那張毫無起伏的臉,著實不知道一臉莫測高深的他到底在想什麼?

她覺得自己就快被這沉悶給壓扁了!

「你……」

她還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風刃令就沉著一張臉放開她。「如果沒事了,吃完就休息吧!」

說完這句話后,後悔旋即沾染情緒,他應該是要趕她走,不是留她;怎麼到嘴邊的話全都跟自己的腦袋一同走了樣?

真令人煩悶!他心裡不甚痛快的暗忖,拿起車鑰匙跟香煙就離去。

「喂,你……」她正想叫住他,沒想到他卻連讓她開口詢問的機會也不給的離開,她挫敗的放下手。

這男人果然奇怪……只是……望著自己的雙手,她手裡還殘留著他方才擁抱的餘溫,似乎那樣的感覺還環繞在她身上,心裡突然多了一股企盼。

如果可以,擁抱的時刻能否留住?

然而他們不過才相處一天,她就對他有著強烈的情愫,連她也開始不對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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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對女孩而言,風刃令果然是個貨真價實的撒旦化身!

像現在,他就不斷的對她頤指氣使、毒言毒語。

「瞧瞧妳,跟豬一樣,吃那麼多也不怕撐死。」犀利的話語像箭一樣的射過來,不偏不倚的擊中正在狼吞虎咽的她。

什麼?!是誰說看不慣「有人」瘦不拉幾,規定她一天要吃個四餐--早餐、中餐、晚餐加消夜,每一餐都要吃上男人一日的分量?這樣下來不要說他覺得她像頭豬,她也快以為自己已經變身了!

「還有,妳到底是什麼材質製造的?吃了那麼多也沒見妳長几兩肉,妳到底是吃到哪兒去了?」又一句,他似乎說得挺過癮的。

他問她?她哪知道?她也很想知道吃下去的東西到底跑到哪兒去了?至少胖一些也省得他在那裡啰唆個沒完。

只是如果她真的變胖了,他大概又有話說了。

「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才會撿妳這個麻煩回來。」風刃令開始「喃喃自問」,聲音大得她想不聽也聽得到,懶得在心裡念OS,但她額際的青筋卻若隱若現,像是快發火了。

「看妳,要胸沒胸、要腰沒腰、要身材也沒身材,真是枉費上帝給妳女人的身分--」

「喂!你夠了沒?!」她只是不吭聲而已,他還愈說愈過分!

「喔?總算有反應,還以為妳成了啞巴了。」見她反應激烈,他一副得逞的佞笑。

這男人……眼見被激將成功,她一陣咬牙,「你很像個歐巴桑一樣,念那麼久你不累嗎?」

「是嗎?我倒覺得挺樂在其中的。」

「那你也給我念念看。」

「這是妳對救命恩人該說的話嗎?」

如果可以選擇,她也希望他不要救她,免得她沒餓死在街頭,就先被他給吵死。「我是該很感激你救我--」

「那還不來叩頭謝罪?」

她還沒說完,風刃令就皮皮的插嘴,還說得不可一世又囂張至極。

他還當他是皇帝啊?呸!「你有毛病!」

這傢伙還真的腦袋有毛病!這幾天下來她不知道已經累積了多少鳥氣。

「對啊,最大的毛病就是把妳撿回來。」

她忍著把旁邊那張桌子往他臉上扔的衝動,故作鎮定地說:「你可以把我掃地出門,我絕對不會介意的!。」

「但我並不想這麼便宜妳啊!」既然事情都成了定局,那就當他撿了個免費玩具回來,當作是回本生意。

一想到可以玩弄一個人的人生,風刃令頓時心情特好。

「什麼意思?」她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哼哼。」這樣兩聲代表著他不願言明,她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男人真危險,她最好是離他遠一點……

只是,她似乎忘記了什麼事……

「對了,槍……呃……」

話才一出口,她瞧見了他聞言時的一瞥,那眼裡帶著一抹詭異。

「什麼槍?」他是明知故問,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等著看她有什麼反應。

「呃……」她微愣,但話都出口了總不能當沒事吧?既然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豁出去了!「我看到你持槍殺人……你到底是什麼人?」

「殺手。」想也不想,風刃令就這麼輕易的說出口。

但他不在意,可不代表別人也跟他一樣老神在在。

「殺……殺手?!」

看著她那瞠目結舌的模樣,有那麼一瞬間,他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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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頑劣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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