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童薇赴約的地點就是宋旭浩在假日時固定前往，位在天母的尊貴健身俱樂部。
為了釣宋旭浩這條大魚，她刻意沒有將那份價目表跟光碟片寄給他，反而寄給一些企業家的第二代、第三代青年才俊。
要得到那些青年才俊的資料一點也不難，隨便拿本理財雜誌的一百名企業排行的書來抄就夠了，童氏跨國集團在台灣舉足輕重，涉獵的商務又相當多元，她相信那裡面一定有許多家跟童氏有商業來往，而企業家的第二代、第三代里，也一定有跟宋旭浩交往的友人，畢竟他們都屬於三、四十歲的人。
因此她相信這上百人當中一定會有人將她的資料拿給宋旭浩看，不過，就算那些朋友不會，趙哲仁也應該會拿給他看。
而她刻意繞這麼一圈，自然有她的用意，更是要讓那個歐吉桑知道他是被排除在名單外的！
她年紀小歸小，但有一句話是「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那三個年紀加起來超過一百多歲的歐巴桑，靠男人吃穿的生活加總起來也超過一百年，她天資聰穎，可是盡得真傳，何況背後還有三名軍師！
這要請君入甕，可是易如反掌。
思緒間，她走進豪華氣派的俱樂部，櫃檯里，兩名穿著制服的小姐一看到她，兩人眸中都出現驚艷的目光，好漂亮的女孩子啊！
不過，兩人的目光再移到她那身別緻的洋裝時，眼睛睜得更大，嘴巴大張，老天，那上面居然全是一些嘿咻嘿咻的畫面！
童薇對她們的反應一點也不訝異，剛剛那個計程車阿伯是看直了眼，差點忘了怎麼開車。
「我叫童薇，我找宋旭浩宋總裁。」她嗲聲嗲氣的說道。
兩個小姐對這種甜得膩死人的聲音有點受不了，但男人聽了可能會全身發軟吧。
「呃，請你到那兒坐一下。」其中一名小姐指指另一邊開放空間的沙發椅組。
「不，我想直接進去。」
「這，可是你不是我們的會員吧。」如果是，她們對她肯定印象深刻。
童薇撥了撥那頭烏黑亮麗的及腰長發，巧笑倩兮的道：「那好吧，你們去問他一聲要不要見我。」
「童薇？」剛走出來的趙哲仁錯愕的出聲，他打電話已打了兩、三個小時，正想出來透透氣，沒想到卻看到她！
「趙先生。」她笑咪咪的走近他。
趙哲仁看到她身上那驚世駭俗的衣服，倒抽了一口涼氣，「老天，你、你到底在幹什麼？」
她聳聳肩，美麗動人的臉上似有若無的發出電波，「你看過光碟片了吧？」
他臉一紅，拉住她的手就往裡面走，「旭浩在找你，他快被你逼瘋了。」
還包括他在內！臉紅心跳的趙哲仁在心裡加了這麼一句，而且，他再不將這個麻煩帶去給宋旭浩，他很擔心自己的魂會被這個年輕蜜桃給勾引走了。
「到底怎麼回事？」櫃檯小姐，你看我，我看你，一臉困惑。
*
童薇進入佔地百坪的俱樂部引起大大的騷動，因為會員里有不少男士都收到童薇的價目表跟光碟片，至於一些女士，則被她那身大膽的穿著給嚇傻了眼，在聽到眾人喊她「童薇」時，她們之中有不少人憶起她一身黑衣出席宋旭浩跟趙櫻靜訂婚喜宴的那一幕。
趙哲仁此時充當護花使者，在游泳池裡找不到宋旭浩后，直接將她帶到宋旭浩的尊貴私人休息室去。
趙哲仁舉手敲門后不久，門打開了，頭髮濕漉漉，全身上下僅在腰間系了一條浴巾的宋旭浩就站在門后，他顯然剛沐浴完。
「歐吉桑！好久不見了。」童薇沒有理會他那張大便臉，笑咪咪的主動越過他，他怒火凝熾的瞪著她，「告訴我，你交易了幾項，做了幾個人的生意了？」
她露齒一笑，「一個也沒接，一個也還沒做，因為內舉不避親嘛，胳臂往內彎，這個好康事，當然以你為第一優先。」
「什麼？」他氣得快吐血了！
看他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可爽得咧，這兩個多月來被關在學校的鬱悶可全沒了。
她眉開眼笑的繼續道：「歐吉桑，因為咱們的關係，這應該給個折扣的，不過，你的錢那麼多，給折扣不是看不起你嗎？所以我就給你個優惠方案，讓你可以直接跳到「包養」的項目，不過，前面的幾項服務還是維持原意，得個別計費。」
「什麼意思？」他眼內冒火。
「換句話說呢，讓你成為我的包養人，我讓你金屋藏嬌，跟你住在一起，但同屋不同房，也就是只能看不能碰，當然，如果你照著價目表上的價格付費，那我當然會逐一的做「額外」的服務。」她笑盈盈的特別加強「額外」兩字。
這算什麼？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她，「你以為情婦的定義是什麼？花錢來看的？要親要摸還要另外付費？」
「那當然！我這個紅牌情婦的行情當然得斤斤計較，不能像一些普通的情婦一樣，給她個幾十萬包養費后，什麼服務都得做。」她一副理所當然狀。
「這是那三個歐巴桑教你的？」他的臉色臭得跟糞坑裡的石頭真的沒兩樣。
「她們經驗多啊，說要一次押對寶、撈個夠，當然，我也有一半的貢獻。」她一臉得意。
他性感的唇瓣抿成了一直線，「你一點都不認為當情婦是丟人的？」
「當然不，現今社會是笑貧不笑娼，別以為我年紀小不懂事，我可懂得很多。」
「懂得以身體來賺取金錢？」他一臉嘲諷。
「這位歐吉桑，你別話中帶刺，我是來聽聽你的價碼，不是來聽訓的。」她麗顏一凝，擺了張臭臉回送給他。
他濃眉一挑，他有沒有聽錯？「價碼？」
她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沒錯，雖然以你為優先考量，但價格得是第一考量，而且，現在開價公開競標的人已不少了。」
「所以你現在要知道我要花多少的錢來包養你？」他難以置信的瞪著這張年輕的臉孔。
「是。」
他黑眸危險的半眯，「老天，你連一點羞恥心也沒！」
她神情一凝，站起身來，撇撇嘴角，直接往門口走去。
他直覺的追上前去擋住她的路，「你要去哪裡？」
她冷笑一聲，「宋總裁，還有很多人等著開價呢，既然你沒有興趣，那我們又何必浪費彼此的時間？」
他冷睨著她，她的意思很明顯了，他不包養她，外頭多的是準備包養她的人。
一個疑問突地一閃而過腦海，他蹙眉，「怪了，你為什麼願意來找我？我留言的口氣好不好，我自己很清楚，而你知道你來，我絕對沒有好臉色，也會阻止你成為某人的情婦，更不可能順從你剛剛可笑的建議來包養你，但你為什麼還會來這裡？你不笨，理由是什麼？」
她自投羅網當然是要設個陷阱讓他跳下去啊，不過，還不到揭底牌的時候。
她笑笑的聳聳肩，「這很奇怪嗎？你也是有錢人啊。」
「可是你一開始就故意略過我，沒有將那份該死的價目表跟光碟片寄給我。」
她早就知道他會問這個問題，「對啊，因為我在掙扎要不要寄給你，結果思忖再三后，你就被略過了。」
「為什麼？」
「因為你有錢，但很吝嗇，什麼錢都算得一清二楚的，我不認為你願意花大錢包養我。」
「我是你的叔叔。」他咬牙切齒。
「一點兒屁的血緣也沒有的叔叔。」
「嘴巴乾淨點。」
「是！」她一臉的不耐煩，碰到這個冷冰冰的男人，她真的很容易「破功」呢！
「你在這兒坐一下，我去換好衣服，帶你回家。」
「回家？回哪個家去？」她挑起柳眉，最好是到兩個老傢伙家去，她才能進行下一步，逼這個歐吉桑包養她嘍。
「當然是我家，難道你會希望到你爺爺家去？」他挑起一道濃眉。
「呃，當然，我才不願意去那兩個老傢伙的家呢。」她口是心非，有點兒失望，不過，誰叫她之前關係沒打好，老罵那兩個老傢伙，只是──
她再次性感的笑了笑，「要我到你家去，你得開個價吧？」
「你是我侄女，回我家要開什麼價？」他故意裝蒜，因為再談那個話題，他很擔心自己會氣得嘔血。
「當然不妥，因為我不當你的侄女，我只想當情婦，你要我回你家去，就得將價碼開出來。」她勾起嘴角一笑，突地欺身向前，一手在他的裸胸上畫起圈圈，「我看你還沒想好價錢，那等想好了再打電話給我。」
他臉一沉，抓起她的手。
「牽手三秒要十萬，你最好趕快放手，不然，我要開始計費了。」她挑起一道柳眉提醒他。
他咬牙切齒的甩掉她的手，「你怎麼不去搶銀行比較快。」
她甜美一笑，「因為我沒有阿湯哥在電影「不可能的任務」里的俐落手腳，不然，我就去搶了。」
他咬咬牙，「總之，你給我待在這裡不準走，我馬上出來。」
「你以為我會乖乖的等你穿好衣服？」
宋旭浩看著她，她的意思很明顯了，他不出個價，她絕不會在這兒等他的！可惡！這個小女生居然敢威脅他，他突地向前，再次拉住她的手，將她往浴室拉。
「你幹什麼？我要計費了！」她氣得要掙脫他的手，因為這個小氣鬼肯定會賴帳的。
他沒有理她，只是強拉著她一起進入那不大不小的淋浴間后，反身將門鎖上，擋在門口，雙手環胸的看著氣得臉色發白的她。
「你想幹麼？我告你非禮哦！」
「我要換衣服，如果你想看就看。」
她瞠目結舌的瞪著他，「你有病啊！」
「沒辦法，我不能再讓你逃了，但我又不能只圍條浴巾帶你出去。」
語畢，他將一旁衣架上的衣褲拿了起來，一手放在腰間的浴巾上。
她瞪大了眼，連忙轉身背對他，心卻莫名其妙的怦怦急跳，心頭小鹿亂撞一通，就像是要撞出胸膛般。
聽著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她腦海中竟不由自主的浮現他全裸的畫面。
老天！她連忙拍打自己發燙的雙頰，都是那三個老歐巴桑，讓她看太多Ａ片了，她才想像得出那種Ｘ級畫面！
宋旭浩就站在她背後，邊穿衣服卻看到她「啪啪啪」的拍打自己臉頰。
他炯亮的黑眸微眯，怪了，不痛嗎？打那麼大力，還打那麼多下？
然後，一個念頭一閃而過腦海，他倒抽了口氣，瞪著背對他的她道：「老天，你思想不正！」
聞言，她的心臟猛地一震，還「咚」地一聲，心跳漏了一大拍后，才繼續加速狂跳，她吶吶的反駁，「到底是誰思想不正啊？拉我這個幼齒跟你進來換衣服？」
「那是你不願在外面等，我只好出此下策。」
都是你說的！她抿抿唇，「啰哩巴唆的，換好了沒啦！我要面壁多久？」
聞言，宋旭浩笑了，那笑聲別說童薇訝異，連他自己也很意外，但不可否認的，他此時的心情真的不錯，意外的不錯！
「還好，你還有點羞恥心，不然，我以為能錄那種膩死人不償命的留言，拍那種性感光碟片，標示服務價目的你，會睜大眼睛看我換衣服呢。」
「我──」啊，她怎麼不敢？可是老天知道，她真的不敢，她怕自己會胡思亂想，會出現一些畫面，唉，那些Ａ片真的荼毒了她的思想不少。
「怎麼不說了？」
「我……反正以後要讓你包養，這種養眼鏡頭一定看也看不完，那麼急幹麼？」
「若有那麼一天，那你看我也要收費，看一秒五十萬！」
她柳眉一皺，氣沖沖的轉過身，「你搶人啊。」
他笑了笑，「走了，回我家去。」
他穿好了嘛！一身灰色上衣，合身的黑色褲子，看來還挺俊拔的，老實說，她還真的有一點兒失望呢！
真是的，她幹麼客氣呢？明明就想跟他來個嘿咻嘿咻嘛！不過，三個老媽媽桑說了，要放長線釣大魚，別「呷緊弄破碗」，她還是得扮一下淑女。
看著他又要拉她的手，她連忙將手放到背後，挑起一道柳眉，「牽手三秒要十萬，你要付？」
「記在牆壁上吧！」他笑笑的給了她一記白眼。
她氣沖沖的看著他開門走出浴室，真不知道到底哪一關出錯了呢？她應該要激他激到他受不了的將她帶到那兩個老傢伙那裡去的，怎麼他的心情變得那麼好？
百思不解的童薇臭著一張粉臉，跟著走出去。
*
在所有會員好奇的眼光下，宋旭浩偕同童薇離開了俱樂部。
而一路上，童薇為了扳回劣勢，開口閉口都要宋旭浩開出價碼，惹得難得有好心情跟她杵在一塊兒的宋旭浩再度變臉。
「我不會開價，因為我根本不可能包養你。」
「那你最好將我二十四小時都跟你鎖在一起，不然，我肯定走人。」
「我不會那麼自虐，帶了個拖油瓶到處走。」
「那最好，我也不會找個歐吉桑在我身邊，影響我的行情。」她噘著嘴兒，不悅極了。
「你──」他真的很想將她扔下車去！
「宋旭浩，我立志要當情婦，如果你不想包養，別擋我的路。」
「這算什麼志願？」他嗤之以鼻。
她勾起嘴角一笑，「就是志願，而且要美夢成真。」
他惡狠狠的瞪她一眼，「你頭殼壞了。」
你才壞了咧！她撇撇嘴角，「你再不出價，再被我念下去，恐怕會腦筋短路。」
這句話倒很貼切，一肚子火的他選擇靜默，不再浪費口水。
「喂，聽到沒？這是我的志願耶，而且老實說，你根本不是我的什麼人，憑什麼將我扣在你家裡？」
他咬咬牙，「好，我不是你的什麼人，那我們就去問問你的什麼人有什麼意見！」
他氣沖沖的轉動方向盤，改變路線，往養父母的豪宅而去。
童薇還是得逞了，在見到童家二老那兩張殭屍臉時，她不時的搔首弄姿，美麗的秋瞳努力的發出電波，櫻桃小唇似有若無的賣弄性感，微噘、微張，看得兩個七老八十的老人家，這眉頭糾得都快打結了。
「你到底在幹什麼？」看不下去的童漢勛冷峻著怒顏發出第一道怒吼。
她聳聳肩，指指坐在一旁的宋旭浩，「是他帶我來的。」
「我當然知道是他帶你來的，但你這是什麼樣子？衣服穿得亂七八糟，小小年紀還裝著超齡的表情，到底在幹什麼？」他一臉賺惡。
「那問他啊！」她還是指指宋旭浩。
「你──」他氣沖沖的將目光移到宋旭浩身上，「你將她帶來我這兒做什麼？」
宋旭浩冷峻著一張俊顏，簡單扼要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做個簡述外，還將那幾份她厚顏無恥製作的價目表跟光碟片放在桌子上。
童漢勛聽了一肚子火，看了價目表后火氣更旺，他氣憤的將桌上的東西全掃下桌去，再怒不可遏的看著童薇，「你好歹身上也有一半我童家的血液，居然這麼沒出息的立志要當情婦？」
坐在他身旁，一身日本和服的雅美鈴子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這好好一個女孩，怎麼會立志當情婦？她才十六歲啊！
童薇甜甜地回道：「這是賺錢賺得最快的行業嘛，不必什麼一技之長，只要將男人伺候得舒服舒服的，錢就滾滾而來。」
「你──」童漢勛氣炸心肺，「我不準，就算我再不肯承認你，但有很多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孫女，我還要這張老臉呢！」
「那好啊，叫宋旭浩包養我，我就不去外面找男人！」她笑咪咪的接話。
什麼？宋旭浩倒抽了口涼氣，看著身旁這張奸計得逞的小臉蛋。
該死的！他被陷害了！她是故意引導他將她帶來這裡的！
「讓旭浩包養你？」童漢勛一臉錯愕，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重聽，聽錯了？
「對，而且我很屬意他，只要他願意，其他的客人，我馬上謝絕。」
「其他的客人？」他的耳朵真的壞了？
「沒錯，來詢問開價的人多得不得了……」
「童薇！」他鐵青著臉色打斷她的話，「你還姓「童」，難道你忘了？」
「姓童又如何？」
「爸，不必跟她說那麼多，我會盯緊她的。」宋旭浩冷冷的開口。
「若是盯得緊，怎麼會讓她有機會去做那些驚世駭俗的事！」火冒三丈的他意有所指的瞄了地上的東西一眼。
宋旭浩無言，俊臉上是一片冰冷。
「喂，拜託你們趕快作決定，若是不能，我這個大忙人要離開了。」童薇嗆聲了。
「不行！」童漢勛跟宋旭浩的冷峻聲同時響起，童漢勛冷冷的睨了養子一眼，宋旭浩明白的閉上嘴巴。
童漢勛犀利的目光移回孫女身上，「你要宋旭浩？」
「是！」她毫不猶豫的回答。
一旁的宋旭浩見養父陷入沉思，心中可有不好的預感，養父是個極好面子之人，當初童敦達私奔離家，他們因為顧及面子，而氣憤的登報斷絕父子關係，而今，為了童家的面子，他斷然不會讓童薇在外頭拋頭露面，任她成為某一男子的情婦……
思忖再三后，童漢勛開口了，「旭浩，我命令你要包養她！」
賓果！童薇心中暗喜，但宋旭浩的臉色可難看了。
「爸，這太扯了，我跟她雖沒有血緣關係，但下個星期天我要結婚了……」
「婚禮延期。」他突地打斷他的話。
「為什麼？」
「我有我的用意，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還有，包養她的時間長短就取決於她何時打消當情婦的念頭，願意回學校上課去，而在這段非常時間裡，童氏的運作由我來主持，你就放個長假，多花些時間給童薇洗洗腦，別去做那種見不得人的行業！」童漢勛心中另有主意，但要看上天幫不幫忙了。
「這──」宋旭浩從不曾忤逆過養父，但這實在強人所難。
「你放心，我要你包養她只是要你負責盯住她，至於你們兩人是否要保持距離，那是你們兩人的事，反正你們兩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這算什麼？讓童薇自由發揮嗎？宋旭浩難以置信的看著神情平靜的養父。
「童老爺子，你命令他包養我，但別忘了，也得命令他付「月費」，不然，我不會到他家去的。」童薇笑盈盈的提醒。
「生活所須都由他支付，你是吃他的住他的，還要什麼月費？」他沒好氣的回答。
她燦然一笑。「那可不行，這帳是獨立的，一筆筆要算清楚，不然，我還有三個經紀人要靠我吃飯呢。」
「三個經紀人？」他眉一皺，但隨即回答，「就是那三個老歐巴桑？」
她用力的點點頭。
「那你打算開價多少？」
「目前標最高的是一個月八十萬，當然，這都只是只能看不能碰的費用而已。」
「那好吧，一個月給你一百萬，但是我有條件。」
「條件？」
「離開那三個歐巴桑。」
「過河拆橋？我不會做這種沒品的事。」她一臉的沒得商量，她可講義氣呢。
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童漢勛不曾碰過不買他的帳的人，她童薇算是頭一人了！
但這算什麼？初生之犢不畏虎？還是因為她是他的孫女？
不，她跟他一樣，根本不願承認彼此的關係。
「宋旭浩，無條件每個月支付一百萬，你付不付？」童薇刻意將身邊那個冷颼颼的歐吉桑拉入話題中。
宋旭浩沒有回答，反而將目光移到養父身上，這筆錢他是不可能付的，又不是真的要養情婦，他何必花那筆冤枉錢？
何況要面子的人不是他。
童漢勛看著他無言傳遞的訊息，點點頭，示意這筆固定金額，他會支付。
這個養子的金錢觀是他教導出來的，他年少到成年的所有教養費都記在負債帳上，一筆一筆是逐筆銷帳的，因此，這筆包養費用的確不該由他支付。
宋旭浩直視著養父，心中卻是百味雜陳，跟他斤斤計較的老頭子，居然願意花錢讓他來包養他的孫女！他真的很疼她……
「童薇，錢宋旭浩會付，你可以跟他離開了。」童漢勛下了逐客令。
宋旭浩點點頭，知道養父並不想讓她知道付錢的人是誰，而這自然也是面子問題在作祟。
童薇朝他揚揚眉，無言的問他，他真的要包養她了？
他撇撇嘴角，「我爸下了令了，我不接收你也不成，我們回去吧。」
「那錢？」這可是重點之一呢。
「會入你指定的帳戶。」
「好！」童薇笑咪咪的站起身來，伸出手本想跟童漢勛這個老頭子握握手，謝謝他讓她敲進了第一筆生意，但一看到被掃在地上的那張價目表，她的手便縮了回來，「抱歉，這牽手跟握手一樣，都得收費，只好直接跟你說謝謝嘍。」
童漢勛瞧她這麼會計較，倒不生氣，反而覺得她身上真的流有童家人的血……
至於宋旭浩也懶得生氣了，這些天他受的氣夠多了，太累人了！
童漢勛看著兩人離開，回頭看著老太婆，兩個年輕人走了，她那張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被一片憂心給取代。
「怎麼了？老太婆？」
「童薇跟敦達的個性一模一樣，一意孤行，我實在很擔心她會跟敦達一樣吃了虧。」說著說著，她的聲音就哽咽了。
「兒子都往生了，還提他做啥！」
「但童薇很像他，一旦決定了事，也不理他人的目光與批論，像兒子就跟孤女林倩伊扔下我們兩個老的跑了，完全不在乎這個家，也完全不在乎童氏跨國集團的未來。」她眸中已現淚光。
「別說了，我覺得童薇比兒子聰明，雖然她這種賺錢方法我不苟同，但至少她不會像敦達一樣，在外為生活奔忙，還被個醉漢給撞死了！」
說到這裡，二老心情都沉重了，堂堂一個童氏跨國集團，日進斗金的少東居然甘願守著一家小小的咖啡店，辛苦的撐日子……
「我到書房去。」童漢勛眼眶泛紅，聲音有些哽咽，畢竟是親生兒子，怎麼會不心疼呢？
他老了，兒子離家后，就不曾想過這輩子還有含飴弄孫的機會，但今天發生的事，卻讓他有了一絲期許。
也許他有機會含飴弄孫，而這個「孫」既是養子的兒女，也會是孫女的兒女，這輩份或許亂了，但他不在乎，而這就是他剛剛所謂的「用意」。
不過，宋旭浩一直是個將心力放在事業上的孩子，不曾白花時間交過女友，這未婚妻還是他為他作主擇定的，他本人並不主動。
所以這一切成不成？完全得看童薇的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