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小韻的新主人

貓王南宋大翻身

第十四回

小韻的新主人

凜冽的寒風依舊刮著，彷彿剛才的那一場天崩地裂只是夢境一場，大神等人依舊沉浸在夢鄉之中，也管不得冰面是否寒冷，反正看大家道行也凍不出問題。

又是一輪圓月，才覺歲月又流過一段，風中呼嘯，彷彿天地從來就把人類當做渺小的一粟，搖擺無論如何也是睡不著的，月光照得周圍一片沉寂，谷中早就如往昔平靜下來，只是那一座巨大的冰川卻生生變作了眼前的一片新的小小山脈，巨大的冰塊在腳下堆積成另一座散亂的龐然大物，彷彿有種愚公移山的味道。搖擺這樣想著，不禁苦笑一聲。

風卷殘雪刮來，寒意蕭蕭未眠，終於，一個男人在散亂的小山脈上挖掘起來，那把逆魔仙劍就好像他的名字一樣帶著瘋狂的不羈與桀驁，化身作一柄巨大的鏟子，在散亂的冰堆上挖掘著，好像是在挖掘著信念，挖掘著心。一夜彷彿很長，搖擺充滿血絲的眼眸中仍是那樣的不懈，散亂的冰雪堆成的山脈，對他來說是那樣的渺小，有一個身影，在未來的路上等著他。

大神等睜開眼來，只聽見一陣陣開天闢地的聲音在耳畔回想，側目望去，不禁為之一震，昨天還巨大無比的散亂山脈，竟在一夜之間被分作兩半，一個身影正在那堆看似不可思議的冰山上挖掘著什麼，尋找著什麼，一柄滿身藍芒的晶瑩鏟子在他手中和天地爭分奪秒。大神等人什麼都沒說，在搖擺身邊默默地挖掘著，整個戰隊瞬間壯大起來，連那個突然出現的神秘男子似乎也察覺到什麼，在一旁幫忙挖掘，登時寂寞的山谷熱鬧起來，鏗鏘之聲不絕於耳。巨大的山脈在這些團結的力量面前不堪一擊，片刻間小山峰再被削去一半。

眼看就要把這山脈翻遍，搖擺卻突然停住，半跪於地彷彿回想著什麼，從懷中掏出一包東西，外面是用黃色的紙包著的，裡面卻不知什麼東西。不過絕非是、仙氣充盈的仙器，只是卻又不知搖擺為何如此重視，他怔怔看著那包有點強烈味道的東西出神好久，突然雙眼一笑，一滴眼淚，是怎樣的一種情緒，滲入了九天冰層里。離搖擺最近的老李好像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不過他可沒心情理會這個，埋頭繼續苦幹，再一看搖擺，已不知什麼時候更加用力地挖掘起來，老李看著搖擺的背影，眼中滿是一種然的情懷。

奮鬥中，掙扎中，風雪中，淡日下，突然冒出個身影，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赫然現出，大神一眼便認出那是昆崙山的土地大仙。

「各位大俠，歲先生，諸位朋友，老夫有禮了。」土地公的到來顯然非常突然，連搖擺也不禁停下瘋狂的挖掘，而土地公見有生人在此，只喊出了眾人的凡間稱呼。

「崑崙先生不必客氣，不知所來可有賜教？」大神回禮，也是用的凡間稱呼。

「老夫身居崑崙山脈多年。偶見各位在此挖掘。冒昧問上一句。卻是有些費力吧？」

搖擺顯然反應過來土地公已經看出了些名堂。這崑崙山脈中冰雪靈力之強。堅硬之厲。沉重之極。絕非普通冰雪那樣容易。饒是如此。搖擺不知解法。也只得強行挖掘。全憑己身修為強強硬拼。焦急之下不禁苦惱不已。而這土地公深悉崑崙細況。想必是有甚高招解圍。更不待多說急急便問。倒有些失了禮數。

土地顯然是知道些什麼。只是那段往事地確震撼甚大。六界之中除卻人界均頗有流傳。土地這會兒很是感動。也不在乎搖擺地無心之過。只直接跳到主題：「崑崙一脈靈氣雖盛。卻也不是不可揣摩。這冰寒之地。靈氣之中自然也帶著幾分冰寒。只是這種冰雪既是極有靈性之物。若用熾熱陽氣化解。必然激其靈氣反衝。對挖掘只有害無益。各位聰慧之極。老夫也不必多舌了。這便辭去。」土地更不多說便往回走。搖擺想起了什麼。朝那背影道一聲謝謝。土地公微微點頭。似乎是露出了一抹笑容。不過終究是背對著眾人消失在寒冰白霧之中。

搖擺這當兒再聰明也畢竟身在局中。想不出土地所言究竟何意。只覺似乎是在指點什麼。大神在一旁沉靜思索。倒不愧是見多識廣。忽然昂道：「崑崙山脈既是靈氣極重。不如與之為伍。助我一臂之力。使其自行化解。不知崑崙先生所言是否此意。」

老李也冒了一句。卻不是什麼想辦法。倒也頗為重要：「雲家小姐此刻兩顆寒珠皆在體內。依我之見。怕是這崑崙萬世地寒氣也勝不過她吧。你也不必太過擔憂。」

搖擺思索一陣。忽然明白似地。眼中精光大盛。臉龐一陣欣喜。不再拚命挖掘。只是盤膝而坐。不一會兒已經像個雪人似地一動不動。看來已然入定。進入冥思之境界。大神等仙家已然看出搖擺是在施展天人合一秘術。將自身魂魄逼出。融入周天自然。進行著傳說中地五感交流。即和第六感第七感等理論頗為相似。卻看大神臉色。滿是欣許之意。似搖擺這等奇才。平生見所未見。

搖擺沉思旁余各個人卻是絲毫不敢大意，這魂魄散入自然周天，便再無肉身護持，稍有異動影響，搖擺怕就真得魂飛魄散永不生了，是以眾人緊張地注意著周圍的一舉一動，連大聲說話也是不敢，氣氛之緊張毫不輸於世間種種。凝固的空氣中只有搖擺周身卻是滾滾翻湧，顯是施法已到關鍵時刻，更不容任何閃失。

幸而昆崙山常年的沉寂孤獨這次卻是幫了大忙，已不知過了多久，彷彿時間都失去了概念，搖擺終於站地而起，一場施法毫無意外。凜冽寒風吹得衣襟飄揚鼓動，身周的寒冰卻是出現異樣，先是不為人察覺的細細滾動，繼而整座巨大冰堆竟然搖晃不已，令人頗為站立不穩，彷彿天地之氣的極度爆，狂傲而不可一世。強烈震動間眾人已然鎮定心神躍空而起，還未站定，身下的冰堆竟是真有靈性，自行移到一旁，轉眼之間愚公移山悄然完成，只剩下地面一個大坑像條睡龍似地卧在那裡

山中無日月，也不知這最終勝利的到來已經幾多歲月，那條卧龍似的巨大冰坑細長而奪目，搖擺更不待其它，嗖地一聲仙獸召出，尋著冰坑疾馳而去，大神等人趕緊追上。這冰坑長也不是很長，搖擺才奔片刻，眺目一望，一片紫色身影赫然眼前，更不等片刻，仙獸已然奔至近前，搖擺下到地面，那不正是紫蘇么，她依舊安靜地躺在冰坑之中，夕陽的金光照在她的臉上，起伏的身子一呼一吸，原來竟是酣然夢鄉之中。搖擺看著她安詳的美麗，數日前在那客棧房中，不也正是這番光景嗎？這個男人再也忍耐不住，激動的淚水伴著怒放的笑聲回蕩在茫茫蒼穹之中，天地間總算是見著了又哭又笑的人兒。

搖擺並沒有叫醒她，那張嘴角依舊掛著笑容的面龐是如此地聖潔，容不得一絲的打擾，搖擺依舊是脈脈的眼神，欣賞著最美的一刻。

大神等人忙了一天，總算是有了收穫，再次放鬆之下又再入睡，而搖擺身旁的九尾仙狐，也安靜地伏在地上，美麗的皮毛比昆崙山中的冰雪更勝不少，無限的眼眸是那樣地溫柔，注視著世間的一切，在她的心中，不知又在想些什麼。

然這種沉靜終於是讓仙狐忍不住了，她慢慢地、悄悄地靠了過去，忽然伸出舌頭在紫蘇那寧靜的臉龐上細細舔過。

「小韻」搖擺有些生氣地喊著小心肝的名字，然而紫蘇終究是不再了寧靜，悠悠地睜開眼來，搖擺猛一看去，似乎這小小的動作也是那樣地美，當紫蘇完全睜開眼睛時，呈現在她眼前的也是一雙眼睛，搖擺和她才一對視就沉醉其間了，忽地被人叫了一聲，才赫然反應過來。

「喂，你就準備這樣看一輩子嗎？」紫蘇嗔道，伸出一隻手到搖擺面前，他這才將她拉了上來，卻是千言萬語不知從那一句說起，愣在那裡只是看著紫蘇。

「咦？」紫蘇一抹臉頰，竟有些濕濕的東西，卻不像是刺骨的冰水，似乎還帶著點熱氣，卻不是搖擺的眼淚是什麼，再抬頭看搖擺，眼眶還有些微紅。

她沒有說什麼，低頭現剛才將自己舔醒的小傢伙就伏在腳邊，好生乖巧，而那雙眼眸，竟是如斯地魅惑，紫蘇蹲下身去，輕輕撫摸著那如絲勝雪的皮毛，觸手是那樣地與眾不同，小韻並沒有反抗，還很享受地半閉著眼眸，紫蘇更是喜歡，將小韻抱在懷中，這隻九尾仙狐沒變身的時候，體積也和普通白狐一般大小。

「她很喜歡你。」搖擺的語氣更像一種肯定的總結。

「我也很喜歡她。」紫蘇的言語是那樣地盈盈。

搖擺一時沉默，抬頭看看月亮，似在回憶著什麼，一會兒感傷一會兒又帶笑，彷彿只這一會兒，思緒已然穿越了時空萬千，最後目光落在紫蘇身上。紫蘇還在和小韻自言自語，這隻美麗的狐狸極有靈性，一會兒點點頭一會兒又輕呼幾聲，紫蘇越高興，全忘了才從死亡線上回來。

風蕭蕭不寒，月輝輝不冷，搖擺笑容中略帶一絲緊張，卻還是終於問了一句：「你這麼喜歡我的小寶貝兒，不如做她的新主人吧？」搖擺依舊是平靜地看著紫蘇，心中卻跳個不停，似乎紫蘇一但拒絕，他就要心跳停止一般。

「好哇，那我總得知道她的名字吧？」

「顏韻，你叫她小韻好了。」搖擺閃過一絲喜色，卻又緊張起來，紫蘇又去和她的小韻交流去了，搖擺卻終於問出了一句話，不知紫蘇是不是也是這般地盼望著他的提問。

「你是小韻的新主人，以後自然是要乘著她去闖蕩江湖，卻不知我這個老主人能不能也坐在上面呢？」

「那你還喜歡擁抱藍天嗎？」搖擺一怔，隨即會意，忍不住滿心的歡喜，一張臉笑得比白天的太陽還燦爛：「我更喜歡抱你。」

紫蘇並沒有想象中的震驚，好像她已經知道搖擺會說這麼一句，只微笑問道：「你把我從那冰雪堆中刨出來，就只為了說這麼一句話么？」兩人沒有更想，下一刻已然緊緊擁抱在一起，眼中均是藏不住的喜歡，好像等這一刻已經是很久很久了。

月光總是會出現在這樣的情景，冰雪照映之下更顯明亮，整個山谷滿是悠悠的銀輝，卻不再是那樣地冷冷。一男一女依偎坐在透明的冰面，一隻絕美的仙狐也伏在一旁，不時地睜著耳朵傾聽著什麼，雙眸半睜半閉有些睡意朦朧。

「你很冷嗎？那就抱緊一點吧。」搖擺說著就做了，儘管紫蘇並沒有受凍的跡象。

「你也不怕被人看見。」

「你看看還有誰半夜三更地偷看人家二人世界。」說著兩人往身後看去，儘是呼呼大睡的身影，兩人心有靈犀地笑出聲來，那種笑容叫作幸福。

月沉日落一個夜晚又再過去，直到太陽高照眾人才極不情願地起來，睡在堅硬的冰面上總有那麼一點不舒服吧，臉上還帶著一絲倦色，卻見紫蘇不知何時已經從睡在冰坑裡站到冰面上，而和搖擺一樣，眼中的睡意更深幾分。大致問了一下紫蘇的情況，道了幾聲放心，眾人決定事不宜遲，應儘快回老B岳母家裡報個平安，再說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要做，倒不必急著去找老巫婆算賬。

老B召出仙獸筆筆，和新婚夫人心靜坐了上去，儘管明顯擠了一些，卻又算得了什麼呢，擠一些卻不是也能靠得更近一些嗎？雞蛋依舊是那樣細心，往這邊一看，不知為何紫蘇正坐在搖擺的小寶貝兒小韻身上，而搖擺也立即坐在後面，看樣子很是自然，沒有絲毫的猶豫，不禁問紫蘇之前一直和自己共坐同行，為何也不說一聲便換了地兒。

雞蛋還沒反應過來，老李卻早已心下大悟，有些賊笑地對雞蛋道：「人家老B和孫家大小姐都能坐在一起，搖擺和雲家大小姐卻怎麼又不能坐在一起了。」此語一出，眾人才注意過來，也不等搖擺紫蘇有何反應，老B已經忍不住接到：「還用說嘛，自然是那個什麼關係很到位，那個什麼有情有義才會坐在一起嘛，不像那個誰誰還沒什麼動作呢？」這句話雖看似處處玄機，內里道理卻顯而易見，好一個一語雙關，大神也湊趣接到：「你們誰知道，這才半個月吧，展就這麼快了？」這個大神雖然官職不小，卻也一向不正經，這是眾所周知的。

搖擺本該解釋些什麼了，卻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想是不知從何說起，而紫蘇老早就滿臉通紅了，這個大小姐平日里天上地下什麼話都敢說，卻偏生這當兒什麼都說不出來，只笑著盯著搖擺看著，更無其它念想。

老李顯是給老B剛才一句話激著了，再看心情的臉色也變了樣，不管搖擺說沒說先，自己也不甘示弱地插上一句：「這有什麼稀奇的，又是救命又是煎藥的，那個用心勁兒喲，恨不得把自己命搭上，你們就等著再喝一次喜酒吧。嘿，老B，你是過來人，不要老想著抱兒子抱女兒，也給那個誰介紹介紹經驗呀。」心情終於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老李真是樂開了花，再看老B的臉色卻很是變樣了。

這幾個人一個接一句地全沒把搖擺和紫蘇當存在，那個最喜歡湊趣的沙皮狗這次雖然沒參與，卻也笑個不停，搖擺畢竟不是一般水平，尷尬之中已經開始轉移注意力了：「你們想知道的再說不遲，倒是這位仁兄我倒很想認識認識」，說著從小韻身上下來，走到昨天闖進來幾下兩下便扭轉戰局那神秘男子面前，拱手行禮道：「在下斑斕門搖擺，敢問大俠怎樣稱呼？」

眾人這才收斂笑聲往這個男子身上看去，之前一直忙著別的，倒還沒有抽空搞清楚這個高人的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