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雪毫不留情的落在小漁的身上、發上,急著逃出來的她沒有帶任何東西,只剩下身上的一點兒碎銀子,她真的不知道何去何從。

「師父,我該怎麼辦?徒兒有負您的重託,您千萬別生氣呀!」好冷!她好不容易找了個頹廢的牆角避風雪,心底一邊想著師父,一邊用食指在雪地上畫著師父那有著一對大大耳朵的容貌,「小漁好想回山上孝敬您,但是……我可能回不去了。」

這裡的環境和人都是如此陌生,她沒有人可以依靠。

唯一可以信任的殿下卻當她是累贅,迫切的想要將她送走,不過她不怪他,畢竟任誰都不想隨便收留一個陌生人,更何況他還是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呢!

可是,她真的不想死在異鄉,她想回西夏,想回到師父身邊……

靠在冷冷的牆邊,她縮著抖瑟的身子,輕輕喘息著。因為冷,手臂上的傷開始陣陣疼了起來,雖然她冷得發抖,但是額際,鬢邊卻不斷冒出汗水。

眼前一片白茫,不知是雪愈下愈大了,還是她眼中的淚水愈來愈多了?

緊抱著自己,她的兩排牙齒不停打顫,神志也漸漸變得不清楚……突然,她發現自己像是被一團軟綿給包裹住,好暖和、好暖和。

這份溫暖讓她昏昏欲睡了起來,就在她閉上眼之間,突然從頭頂撒下一串像冰珠般冷冷的嗓音,震醒了她!

「為什麼突然跑出來,連一句話都不說?」

「王子……」她困難地睜開眼。

「怎麼又忘了改口?」段玥眉一蹙,察覺他全身凍得像根冰棍似的,唇色慘白,整個人顫抖得仿若飄零的秋葉,令他心底莫名其妙名產生一種不該有的憐惜。

老天,他到底是怎麼了?

「是,公子。」她這才發現他抱著自己,情急之下使盡吃奶的力氣想推開他的懷抱,「你……你快放開我,這樣是不對的……」

「不對?」他才覺得不對呢!沒想到這小子先提出抗議。

如果不是見他都快變成一根冰棍,他……他才懶得抱著他。

小漁輕喘地說:「我不回去,我不要跟著劉繼,我也不要挨刀,我不要……」

說著她眼底又漾出淚。

段玥瞧著眉頭又深鎖起來,這小子還有哪裡不像女人?居然還哭!

「我沒要讓你跟他走,你放心吧!」更沒想到他還出言安撫。

「你騙我。」她搖搖頭,痛苦地說:「我都聽到了,我讓你很頭疼對不對?所以我不會再麻煩公子。」

「喂,你這個人怎麼搞的,簡直像女人一樣羅嗦,到底回不回去?」段玥皺起雙眉,還真是服了他。

「我……」說真的,小漁現在誰都不敢相信了,半眯著一雙沾著水汽的眸子,有氣無力地說:「我想回西夏……我要去找我師父,如果你真願意幫我,就給我一點兒盤纏讓我回去吧!回去之後我再拿西夏國王的信束過來,這樣你就會相信了。」

望著他那炫目的容顏,如同閻皇那般懾人,從他狂傲的兩潭深泓中她發現自己竟是如此的憔悴不堪。

他是堂堂王子殿下,又怎會了解她這種卑微女子的無奈。

「你師父?」段玥赫然皺起眉,「他是誰?」

「現在說這個幹嘛?你也不認識。」她不僅無奈著無法完成師父交代的事,更無奈的發現自己居然愈來愈沉溺在他那雙深瞳中。

不,這只是在陌生環境中對他的依賴,她不斷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

「好,不管怎麼樣,你先跟我回去。」真要命,瞧他這柔弱無骨的身子,怎麼看都像快倒下一樣,這種人會有師父?到底是怎麼教的,把他教得這麼柔弱?

「別再騙我了。」她還是不很相信。

「看你這副樣子,我可以直接點了你的穴把你帶回去,你到底要怎麼樣?是自己乖乖走回去,還是讓我——」

「我自己走。」小漁嘗過被點麻穴的痛苦,她不要再吃這種苦頭了。

段玥冷笑出聲,「呵!你總算聽話了。」他那張一聽見點穴就緊皺的小臉還真是逗人,讓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斂眉淺笑的模樣,讓小漁猜不透也看不穿他的心思,平常他面對她總愛板著臉,現在卻笑得如此令人難以捉摸。

只不過他真的好好看……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你真的不是騙我回去,要把我交給劉公公?」就算她想再堅持,也沒什麼力氣了,「如果真是這樣,我會咬舌自盡。」

「就再信我一次,嗯?」不知為何他的眼神總會不由自主地描繪他優美的輪廓與唇形,等發現時才知道懊惱。

他為何會對這小子產生不一樣的感受?該不會是受了他的影響,連自己的心都跟著亂七八糟了?如果他真的不願意隨他回去,他就乾脆丟給他一些銀兩,省得麻煩!

「好吧!我就再信你一回。」她已無力說不。

「那走吧!」段玥猛一甩袖,氣悶的往前走。

走了好一會兒沒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回頭一瞧卻見小漁蜷著身子,拖著沉重的腳步落後一段距離。

「不行,日後得好好鍛煉他的身子才成。」他走過去,褪下身上的裘衣披在他身上,「以後跟著我好好練功。」

「我有師父了。」

「我沒要你拜我為師,只是跟著我練功,鍛煉鍛煉身子,瞧你……」段玥又是搖頭,「快走吧!回宮后我還得出宮一趟。」他得去看看江鋒可把東西給劫回來了?

「好,我會盡量走快點兒。」她繼續移動腳步向前行,再抬眼看了下他剛毅的側麵線條,想他在宮裡應該也承受不少壓力吧?會為了她而追來,她應該感到欣慰才是。

將小漁送回尋璇苑后,段玥便快馬急追魯鈺而去。

就在近午之際,他終於按魯鈺留下的暗號追上了他們。

此時魯鈺正與江鋒二人在客棧用膳,一見段玥來到,立即站起恭迎,「公子,您來了。」

「別多禮,快坐下。」段玥瀟洒入座,「東西呢?」

「已全部回到咱們手中。」江鋒得意一笑,「那些人還搞不清楚狀況呢!等劉繼得知此事,肯定氣得跳腳。」

「很好,就是要給他一點兒顏色瞧瞧。」段玥撇撇嘴。

「不過,那些人當真守口如瓶,死都不肯透露劉繼是幕後主使者,看來要找出劉繼不軌的證據有點兒困難。」魯鈺搖搖頭,「如果姜小漁能待在他身邊該有多好,至少可以探個口風什麼的。」

「這事就別提了,他不想當太監就別勉強他了。」想他剛剛一個人縮在破牆角的模樣,他的心就無法控制地顫動,好像他會變成這樣全是他害的一樣。

「是呀!若非有苦衷,誰想當太監?」魯鈺又問:「公子,您不是去追他了,可追到人了?」

「已經將他送回宮了。」

「公子,我覺得您好像對他特別關心?」魯鈺輕輕瞄了他一眼。

段玥口氣突變僵凝,「你胡說什麼?我只是見他可憐,又喜歡胡說八道,不想讓他在外頭偷拐搶騙,才想帶回去好好調教調教。」

「公子、魯護衛,你們到底在說誰呀?」江鋒在一旁可是聽得一頭霧水。

「那天咱們到城外找東西時遇見的一個小子,事後你急著追蹤那批東西離開了,還沒機會見他。」

「這麼說我倒想看看他。」江鋒點頭道。

「好了,不要再談他了,我要去看看那些東西。」段玥煩郁的站了起來。

「可是公子,您還沒用午膳呢!」

「吃不下,走吧!」段玥眉頭一鎖,隨即走出客棧。

魯鈺和江鋒不明所以的相視一眼,連忙擱下一錠銀子就急急追了出去。

隔日,劉繼得知好不容易偷來的貨又不見,急得直跳腳!

東西不見也就罷了,居然連運貨的人都失蹤了,情況顯得很詭異,要他不緊張都難。

到底是誰從中作梗?如今段氏四家臣除了西星段玥之外,其他幾個都不在城內,難道是段玥乾的好事?

天,他怎能這麼大意呢?肯定是那個逃走的小子泄了他的底!可惡,要是再讓他遇見,他肯定要殺了那個食言的傢伙!

「來人啦!」他拔聲喊,一名小太監跑了來。

「公公,有事嗎?」

「跟我去一趟尋璇苑。」劉繼將手中拂塵往後一甩,快步走出內侍府趕往段玥的尋璇苑。

巧的是,一進苑內他就瞧見小漁正在中庭鏟著及膝的雪堆。

劉繼輕哼了聲,徐步走到他身後,「小兄弟。」

小漁轉過身,一見是他嚇得往後連退好幾步,「劉……劉公公……」

「你這小子,不肯當太監也就算了,竟然還出賣我,害得我……」劉繼咬牙說,「是你逼我的,我非要你的命不可!」

小漁趕緊抵擋,不過劉繼的功夫不弱,數招之後她被擊退好幾步!

「原來你會武功,哈……是我小看你了,不過若想保命,憑你那點兒功夫是沒用的。」劉繼赫然大笑。

正在氣頭上的劉繼直想殺人泄憤,況且小漁不過是個小角色,就算他現在殺了他,段玥也不好說什麼吧!

「好,要殺就殺吧!現在我不怕你,反正公子並不是不要我,那我死也無悔。」她撫著被擊中的胸口說。

「看來你還真不怕死!」劉繼撇撇嘴,「好,那我就成全你。」

劉繼運足內力,發狠地再度出掌,就在這瞬間,一道掌風瞬間將他們隔開,小漁和劉繼同時往後一彈!

「劉公公,你這是做什麼?」段玥適時趕到,為小漁擋下這道陰狠的掌風。

「段公子!」劉繼一見是他,頓時青了張臉,「我只是在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下人,何況他可是我帶進宮的。」

「你不是說不認識他?」段玥眯起眸。

「那……那是之前忘了,現在又想起來了。」

「不管你忘記與否,他現在是我的人,我想知道他到底做錯什麼?」段玥又怎會不知劉繼在惱什麼,肯定以為他的事是小漁露的口風,才會拿他出氣。

「這……」劉繼頓時無語。

「我正在問你話呢!劉公公。」段玥來到小漁身前。

劉繼氣得握緊拳,又不能說出小漁出賣他的事,只好努力壓抑住怒火,冷靜下來。他想,那些運貨的人都是他精挑細選過的,絕不會像這小子一眼出賣他,在沒找到證據之前,段玥是絕對不敢對他怎麼樣的。

「他怎麼了?」

「他……他出言不遜,所以我是替段公子教訓教訓他。」劉繼咬著牙強忍下來。

「這事不勞公公費心。」段玥恨不得可以立即將他拿下,但是苦無直接證據,所以他得沉住氣。

而他更沒想到的是,劉繼居然可以養出那些不怕死的手下,就不知平時他們究竟拿了劉繼多少好處?

「哈……」劉繼笑了出來,「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事了。對了,段公子昨日可曾出宮?」

「我是出宮過。」段玥轉而笑望著小漁,「這小子以為我不要他了,於是暗地離開,讓我找了好久,怎麼樣?劉公公找過我嗎?」

聽他這麼說,小漁因為內疚而垂下小腦袋。

「這倒沒有,不過下官聽說近來有不少三教九流之輩進出咱們大理國國境,還請您出宮時多加小心。」劉繼眼看他並沒有進一步動作,於是稍稍安心道:「我來此就是為了通知您這事兒,那麼下官這就告退。」說著,他又瞪了小漁一眼才離開。

「公子,他分明心裡有鬼,你怎麼不將他抓起來?」小漁不懂段玥為何不動聲色。

「對付那種老奸巨猾的傢伙不能操之過急。」他轉向她,看看她全身上下,這打量的眼神讓小漁緊張的縮著身子,怕他看出了什麼。

「你沒受傷吧?」他關切地問。

原來他是問這個!小漁這才鬆口氣,「沒事,雖然胸口被震得有點兒疼,但我忍得住。」見他會關心她,她心底漾著說不出的溫暖。

再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眼,小漁發現自己愈來愈喜歡跟他在一起,她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彷彿帶著一點甜味,一點兒酸,還有心窩上的一絲微熱。

「我看看。」既然答應收留他,他總該負責他的安危。

「不用,我沒事。」小漁急急往後一退。

「既然沒事,你跟我來。」他直接走到空地上,而後回頭對她說:「從現在起我要教你練拳,別再被人欺負了。」

「練拳?」她搖搖頭,「我說了我已經有師父了。」

「我也說過沒要你拜我為師,我只是教你基本的拳法,讓你鍛煉身子和防身。」段玥道。「那我該怎麼做?」既是他的好意,小漁心想若她再拒絕就太失禮,也辜負他的收留。

「我先打套拳,你看完再跟著打一遍。」說完,段玥便在他面前練了一遍,然後道:「你照著做一遍。」

小漁蹲好馬步,學著他方才的動作出拳,可說是架勢十足,連她自己也甚感滿意,「公子,你看可以嗎?」

他皺起眉頭,語氣帶著滿滿的不悅,「虛而無力、柔中無勁,你師父都是這麼教你的?一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柔弱,難怪男子骨這麼差。」

「可我很努力在打拳了。」她都出汗了。

「弱不禁風,別人輕輕一揮你就倒了。」說著,他來到他身後,胸膛緊緊貼著他的背脊,兩手抓住他的拳頭,「要這樣使,但不是蠻力……」

小漁卻沒心思聽他講解,因為他胸膛的溫度直熨燙著她的背,還有他抓著她手腕的力道,是這麼有力,有種非常雄性的霸氣。

雖然她在山上長年和師兄們一塊兒生活,但是她對師兄們從沒有過這種異樣的感覺,心微微蕩漾著……

「喂,姜小漁,你到底有沒有專心聽我說話?」發現他魂不守舍的,段玥的嗓音拉高。

「呃!我有在聽,公子。」她趕緊站直身子。

「好,再打一次。」他雙手抱胸,半眯起雙眸看著,「用心一點兒,我可是很嚴格的。」

「是。」她深吸口氣,專註的再練一遍,依他的指導從丹田出力。

「好一點兒了,不過得再加強。」雖不滿意,但也差強人意了。

「公子,我算有慧根吧?」她志得意滿地笑了。

「你還真狂妄,要到無可挑剔的地步還早得很呢!」瞧他又用那雙圓滾滾的大眼傻乎乎地望著他,他忍不住揉揉他的腦袋,「平日沒事多練身,懂嗎?」

「我知道。」她回以甜沁一笑。

冷不防聞到小漁身上的一股馨香,惹得他一陣迷惑,情不自禁地往他走近一步……

「公子……」他看她的眼神好灼熱,小漁垂下臉,心悸地問道:「你為何這麼看我?」

「我——」他猛然震住,氣自己為何眼裡看著他,腦子裡卻把他幻化成以為大姑娘。

「公子,你究竟怎麼了?」她柔媚地抬起臉,見他表情變得好難看,忍不住上前一步。

「你別過來。」他突地朝他吼道:「以後別靠我這麼近。」

沒錯,這小子有問題,自己有斷袖之癖卻還影響他,他不該太靠近,是該慢慢疏遠才成。

「是。」小漁往後一退,錯愕的望著他,百般不解地問:「是不是我又做錯什麼了?」

「沒有,你好好練習,累了再休息。」撂下這句話,段玥便離開了。

姜小漁追了幾步又停下來,看著他剛毅的背影,心也跟著茫然了。

由於是段玥的交代,小漁平日只要一得閑就會跑去空地練拳,幾次遇見段玥都想當場打給他看,可都被他給拒絕了,而她就算再遲鈍也察覺了他似乎有意避開她。

這讓她好難過,甚至有種想哭的衝動,不知道她到底做錯什麼讓他這麼討厭她?偏偏她又發現自己好像漸漸……漸漸地喜歡上他了!

喜歡看他走路的樣子、說話的神情、微笑的神采,就連生氣的樣子都讓她如此傾心!

晌午,冬陽驅走了些許寒意,小漁見段玥沒出宮辦事,於是煮了碗木耳蓮子湯端進他的書齋想給他用。

她先敲了敲門,不久便聽見他說道:「進來。」

她彎起柔唇淡淡地笑了,輕輕的推門而入,走近他,「公子,聽魯護衛說近來大王交代給你的公務極為繁重,所以我特地熬了碗木耳蓮子湯,你快喝了吧!」

「擱著,你可以出去了。」聽見他的聲音,段玥明顯怔住,但他頭也沒抬地直想打發他走。

小漁斂下眼,他的淡漠雖然讓她傷心,但她還是對他綻放微笑,「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你可以說給我聽聽。」

「說給你聽?你懂什麼?」他不耐煩地抬起臉,深鎖雙眉與她對視。

「是關於劉繼的事嗎?是不是他又拿我的事來煩你了?」她無法控制地表露出對他的關心,「如果在大理真的這麼煩,那我們回西夏好不好?西夏國王很想念你,現在蒙古軍又不放過我們,我們真的很需要你。」

「你又在胡扯什麼?誰要跟你去西夏?再說蒙古軍對付的何止是西夏,我們大理他們也不會放過,大理一樣需要我。」段玥無奈地吐了口長氣,「愛胡說八道的老毛病再不改,我就不再見你。」

「是……」她仍想為自己解釋,「公子,你一直認為是我胡扯,但我真的沒對你說謊,我師父真是受西夏國王之託,命我來請你回去見他一面。」

「你還沒告訴我,你師父是誰?」他放下毫筆,眯起眸問。

「我師父名叫齊秦,住在草愍山上,開了間千歲武館。」見他總算願意聽她說了,小漁內心有著說不出的開心。

「就是這間千歲武館把你教成這樣?」他輕嗤地搖搖頭,「你下去吧!我現在沒心情聽你說這些。」

就算是真的,他又怎麼能夠回去?雖然大理國王非他親父,但是待他不薄,他絕對不能回西夏,就算探親也不適宜呀!

「為何沒心情?」這兩天他始終愁眉不解的。

「你怎麼老愛問呢?我說了你能替我分憂解勞嗎?算了,出去。」每每見了這傢伙他總覺得渾身不對勁兒,避了幾天,沒想到他居然親自找上了書齋。

而她現在這副落寞的樣子,竟會讓他感到心疼!

不行,他不能一錯再錯,得及時打住才成。

「我……」小漁垂下小臉不語。

「下去吧!」段玥無奈地揮揮手。

「是。」她深吸口氣,而後步出書齋,就在書齋後方布滿鵝卵石的小徑上她遇見了江鋒。

江鋒見了她,笑著走上前,「漂亮的小兄弟,咱們又見面了。」

自從他聽魯鈺提及這個人之後,一回宮他便惦記著要見他,如今一見才發現他果真與眾不同,比任何男人都長得標緻,雖然身子柔弱了些,但不正好襯他那張「柔美」的臉蛋?

「江公子。」她尷尬地朝他問好。

「你不用這麼客氣。」他俯下身偷看他的小臉……哇!還真是愈看愈漂亮。

「你是公子的人,我當然也要尊敬你。」她微微一笑。

「哈……頭一次聽人家說要尊敬我。」江鋒覺得他愈來愈有趣了。

「你別笑嘛!我有件事想請問你,不知道你清楚嗎?」小漁一直為段玥擔心。

「你可以說說看。」江鋒扯開笑容。

「我發現段公子近來似乎心事重重,你知道原因嗎?」她真的希望可以為他分憂解勞。

「唉!還不是劉繼,他的手下堅持不吐露他就是主使者,抓不到劉繼犯罪的證據著實令人頭疼!還有,他好像請來一些西域的高手進城想對付公子,本來公子和劉繼的關係就處在非常緊繃的狀態,現在又因為一些因素,公子這才……」他攤攤手,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

「我是不是也是其中一個因素?」她低著頭自言自語著。

「應該是吧!」江鋒點點頭。

「但為何明知劉繼勾結西域人士卻不告訴大王,由大王下令擒住他不就一了百了了?」她還真不懂官場的事。

「咱們公子的身份特殊,在沒有絕對的證據下他不會說出去,免得被人反咬一口。」江鋒拍拍他的腦袋,「你還小,不會懂得這些事的。」

小漁很想告訴他,她不小了,但她忍下來,「好,謝謝你,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

「沒事,你打從這邊經過應該是要去書齋找公子吧?那你去吧!」小漁從他身邊走過,心想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減輕段玥的負擔?如果去找劉繼跟他說清楚呢?會不會稍微緩解他們緊繃的關係?

仰首看看天上悠遊的白雲,她想自己能在宮裡安居都是因為段玥的幫忙,她不能坐視他陷入麻煩而不管,無論如何她都要試著去幫他才行。

思考了好一會兒,她決定前往內侍府找劉繼,可劉繼並不在府中。

「咱們總管在城裡有處別館,是他在外頭辦事時暫時休息的地方,你找總管做什麼?」小太監還記得他,「上次就是你打昏我的吧?」

「小公公對不起。」她拱手道歉,「當時情況迫不得已。」

「哼!不必道歉了,聽說你現在是段公子的人,我哪敢對你怎麼樣?」小太監冷冷一哼。

「你快別這麼說,求你告訴我劉公公的別館在哪,是段公子命我來的。」眼看沒辦法了,小漁只好扯謊。

「是段公子要你來找咱們總管的?」小太監眉頭一頓,心想若不通報,倘若有重要的事豈不麻煩?

「當然,否則我害怕都來不及了,哪還敢來找總管。」小漁順著他的話意說。

「好吧!我告訴你在哪兒,你自己去。」小太監還真相信了。

「謝謝小公公。」小漁笑逐顏開地向他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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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不是二手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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