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你要我怎麼做,你才願意答應再做模特兒?」岳靖倫硬著頭皮問。

「條件不變,一億美金。」藍萱啜著香濃的卡布其諾,表情很陶醉。

「看在我過去幫你那麼多忙的分上,請你減價。」他雙手合十懇求。

藍萱大方地說:「減一半,五千萬美金,這樣夠意思了吧?」

「你擺明是刁難我!」岳靖倫突然像變了個人似地勃然大怒。

「愛錢無罪。」藍萱強逼自己說出違心話。

這兩天,他們兩個都不好過,都是岳靖儷這個雞婆搞的鬼。

他發現她的秘密,她當然要把他的秘密傳出去,叫藍萱不要放棄。

她的話同時在這兩個人的腦中揮之不去——他不相信他真的掉入蜘蛛網裡,她也不認為她是蜘蛛精!

糾纏他們的唯一原因,就是這份要命的廣告合約,使他們的關係像魚和水,誰也不能離開誰。

他豁出去地說:「算了,我自動遞辭呈就是了。」

「你別以為我會中苦肉計!」藍萱冷得像冰塊,讓人不寒而慄。

「到時候你就知道。」岳靖倫負氣地起身,補上一句。「各付各的帳。」

「你要去哪裡?」她跟著他走到櫃檯,對凸口已恩將仇報,感到罪孽深重。

岳靖倫十指交握,發出喀喀的響聲。「把新馬子,活動筋骨。」

「你利用上班時間把馬子,你不怕我打電話給你老闆?」

「歡迎你告狀,開除比辭職好,還可以領一筆遣散費。」

「我答應你就是了,不過這是最後一次。」藍萱改變主意。

岳靖倫笑逐顏開地挽著她的手臂。「謝了,我們去搭飛機吧!」

「你連機票都買好了,看來你早料到我會答應。」她心甘情願地上當。

兩人從步出餐廳,坐進計程車,到達水浦機場,他」直挽著她的手臂,深怕她跑掉似的;但她連搭飛機要去哪都沒問,注意力全放在他強壯的手臂上,覺得他們好像一對密不可分的新婚夫妻,正趕著去蜜月旅行。

飛機降落,附近有個收費停車場,他進去開了輛吉普車出來載她,然後就往她不知道的目的地出發。

車上沒有任何攝影器材,她也不想問,只要能夠跟他在一起,她就感到無比快活,在沒有他的日子時,她才體會到他的重要性。

一路從平坦的高速公路,開到產業道路,然後進入到山裡的蜿蜒石子路。

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間射出來,一點一點像金銀火花的光亮,灑在他英俊的側面上。她總是用眼角偷偷欣賞,他看起來好像是專心看著不熟的路況,完全無心跟她交談,但她感覺自己彷佛被幸福的氣息圍繞……

雖然說這是最後一次,但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機會,可以牢牢抓住他的心,如果這次搞砸了,她知道不會再有下一次,兩人以後恐怕也將不會再見面。

「到了。」車子停在一楝地中海式的木屋前,岳靖倫高興地宣布。

她迫不及待地跳下吉普車。「呼吸新鮮空氣真好!」

「小心踩到牛糞!」岳靖倫惡作劇地大叫。

「差點被你嚇出心臟病!」藍萱撫著悸動的胸口。

岳靖倫不認錯地說:「我是好心提醒你,滿地都是牛糞。」

「這是哪裡?」她看了下四周,發現有很多牛正低著頭,津津有味地吃草。

「我朋友的牧場。」岳靖倫說。「你先去睡個美容覺,等我準備好再叫你。」

「我想去散步。」藍萱像嬰兒般想上止刻投入大自然之母的懷抱。

他考慮了一下才點頭。「一個小時后要回來。」

「遵命!」藍萱頑皮地向他行軍人禮,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

「把傘拿去撐,免得晒黑。」岳靖倫從後座扔出一把男性化的黑傘。

撐這種丑不啦嘰的黑傘,有損美女的形象,但她更怕損失他難得的好心情,所以還是將傘接了過來。

藍萱往牛群走去,突然有個戴著草帽,上面還插了朵人工向日葵,皮膚曬得紅亮,穿著無袖上衣,胳臂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模樣非常健康,但咧嘴」笑時門牙中間有條牙縫的滑稽男人,從牛群中探出身,兩人互相打量。

「嘿!你一定是藍萱,很高興見到你。」男人熱情地向她打招呼。

「你是牧場主人,岳靖倫的朋友。」藍萱對於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感到異常興奮;這表示她在岳靖倫的心中,有一定的分量,他才會向他朋友介紹她。

李鐵謙虛地說:「我叫李鐵,阿靖大學同學中最不成材的。」

藍萱對他露出真誠的微笑。「哪裡,你的牧場好棒!」

「我必須說你本人比照片更漂亮。」李鐵豎起拇指。

「你不是沒見過美女,就是嘴巴太甜,很會討女孩子歡心。」

「我是說實話,你是阿靖帶來的女朋友中,唯一一個讓我欣賞的。」

原來很多女人來過牧場,她不是特例……藍萱心往下沉,臉色也跟著一沉。

但她很快地揮去臉上的陰霾,因為李鐵跟岳靖倫是無話不談的哥兒們,如果讓他看出她愛上岳靖倫,一定會將這件事告訴岳靖倫,到時候她在他面前就抬不起頭了。

她連忙正色地否認。「你誤會了,我不是他很多女朋友之一。」

「糟糕!說溜了嘴,今晚恐怕我會被他扒皮!」李鐵顯得很尷尬。

藍萱轉移話題地問:「你在忙什麼?」

李鐵老實地說:「阿靖交代我為你準備牛奶澡。」

「用不著這麼奢侈。」藍萱受寵若驚,下沉的心彷佛又浮上來。

「他對你真好,可見你在他心目中一定很重要。」李鐵堅定地指出。

「他的飯碗要靠我保住,所以才會禮遇我。」藍萱感覺到臉頰微微發燙。

「才不會呢,他錢多得根本不需要工作。」李鐵直言不諱。

他為什麼要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好像沒這份工作就沒飯吃?

也許是他熱愛這份工作,也許是如同靖儷的說法,他還沒發現自己的心意。

她勸自己不要想太多,不管他騙她是出自哪種心態,船到橋頭自然直,她會耐心地等待他最後的決定——愛她,或是不愛她?

和李鐵聊天很愉快,不知不覺間,她忘記了約定的時間。

直到岳靖倫跑來,空氣中突然充滿火藥味。「超過一個小時了!」

「我們聊得太起勁,忘了時間。」她趕緊認錯,表明跟李鐵無關。

「牛奶酸掉了沒?」岳靖倫瞪著李鐵,彷佛他不是他的朋友,而是情敵。

「比你嘴裡吐出來的酸味還淡!」李鐵面露嘲笑,反諷地挖苦他。

岳靖倫氣呼呼地轉身就走。「太陽快下山了,趕快開始工作。」

「他在吃醋。」李鐵向走在身旁的藍萱眨眼暗示。

「有嗎?」她滿腦子在意岳靖倫的怒氣。

「你們兩個都很會裝蒜。」李鐵竊笑。

「你幹麼一直挑我毛病?」藍萱的不滿終於爆發出來。

「我要的是嫵媚,不是淫蕩的表情。」岳靖倫從鼻子里吐出輕蔑的冷哼。

「我已經盡量照你的話做了…」藍萱穿著浴袍,酥胸半露地躺在草地上。

岳靖倫像個酷吏地說:「你心不在焉,陽奉陰違。」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

她坐直身子,合緊浴袍。「你不滿意,找別的女人來拍好了。」

「要不是我老闆喜歡你,我也不會自討苦吃。」岳靖倫指出。

「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架,趕快拍吧!」藍萱感到心灰意冷。

「都是你不守時,害我要的黃昏背景沒了。」

藍萱委曲求全地問:「現在怎麼辦?」

「明天再拍。」岳靖倫將攝影器材一一收回袋子里。

他簡直像個被女人寵壞的孩子,要什麼有什麼,卻沒有被拒絕的經驗。

從他的家庭環境,她完全可以想像得到,他父母對他一定是有求必應,再加上他以前碰到的女人,更使得他深信只要自已小指一勾,沒有什麼是他要不到的東西,除了她——在他眼中,她成了他這一生洗不掉的唯一污點。

她真想告訴他,她跟其他女人一樣,願意無私地奉獻處子之身,但她不敢;對他而言,處子之身不算什麼,用過了就視為殘花敗柳之軀。

兩人從黃昏到各自進入李鐵安排的房間,這段時間都沒有再說一個字。

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比都市的路燈還要亮,四周充滿了各式各樣的蟲嗚,就算關上窗,還是聽得到彷佛在舉行嘉年華晚會的熱鬧叫聲。

藍萱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最後索性翻身下床,腳步輕盈地走出房間,卻看到客廳的木椅上有個黑影。

「你三更半夜不睡,想幹什麼?」岳靖倫也睡不著,全是一肚子氣使然。

「蟲叫個不停,我睡不著,想找牛奶喝。」藍萱保持平和的心情解釋。

「少來了,你想找李鐵,很可惜他今晚不睡這。」岳靖倫什麼都聽不進去。

「我沒興趣跟你吵架。」她走進廚房,但冰箱門被岳靖倫快一步壓住了。

「你故意跟李鐵眉來眼去,不就是想惹我生氣?」

「氣死你最好,但你別把無辜的人扯進來。」

「你就這麼護著他!」岳靖倫大為震驚。

「他是好人……」她話沒說完,就被他斷章取義。

「原來你喜歡一身汗水味的臭男人!」岳靖倫一臉的忿忿不平。

藍萱突然想通了——他在嫉妒!

難怪他從黃昏到現在,都表現得陰陽怪氣。

在吃晚餐時,她一點胃口也沒有,李鐵挾了塊雞腿放在她碗里,他居然把筷子用力放下,然後扭頭就到屋外。

她當時被他的舉動嚇壞了,腦袋一片空白,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嫉妒是愛的表現。

他為了一個男人而嫉妒,她可是為了很多女人而嫉妒;再說,這個男人連她的小指頭都沒碰過,很多女人卻都跟他有魚水之歡。算起來,該生氣的人是她才對,他根本沒資格對她大呼小叫,指責她是淫婦。

岳靖倫自討苦吃地槌了冰箱一下。「你是不是愛上李鐵了?」

「是又怎樣?!你對自己不如他,感到難過是不是?」她故意譏笑道。

岳靖倫嚴厲地說:「我奉勸你別痴心妄想,他已經有未婚妻了。」

「謝謝你提醒,我差點鑄成大錯。」她彷佛極為可惜似地嘆了口氣。

岳靖倫粗暴地抓住她的手腕。「你真的喜歡他?」

「放開我!」藍萱拚命掙扎,卻徒勞無功。

「可惡的狐狸精!」岳靖倫咬牙切齒道。

一個用力,藍萱的背撞到冰箱門,痛得她倒抽一口氣。

她根本來不及閃躲,他的胸膛就已經重重地擠壓她的胸部,他的手伸進她睡衣里,他的手指僵冷而堅硬,幾乎快碰碎她的心。

他就像一隻發狂的獅子,隨時可能撕裂她,這令她感到害怕,握緊雙拳往他身上一陣亂打。

任憑她怎麼抵抗,她還是無法掙脫他、戰勝他,直到她力氣用盡時,他突然把她抱起來,放在餐桌上,並且伸手猛力扯掉她睡衣的鈕扣……

「你要我,你終於承認了。」岳靖倫臉上有孔雀般的驕傲。

「我要的不只是你,還有……」藍萱的聲音隨著他動作停止而消失。

「今天一整天,我都在期待這一刻快點來到。」岳靖倫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我不只要你的人,還要你的愛。」藍萱兩眼充滿深情。

他迫不及待地說:「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只要你讓我進去。」

「我要愛和婚姻,你能給我嗎?」她鼓起勇氣問。

「什麼?」岳靖倫像被潑了盆冷水似地僵住。

「除非你跟我結婚,否則一切免談。」

「你好厲害,明知道我現在欲罷不能,所以乘機勒索我!」

「我不想像其他女人,成為你的戰利品,一年期滿就得滾蛋。」

兩人從激情狀態變成針鋒相對,誰也沒料到,現在就是攤牌的時候。

男人和女人就像來自不同星球的生物。對男人來說,當強烈的慾火燃燒起來,除了做愛,很難用其他辦法熄火;但女人就不一樣,唯有愛才能讓她們產生真正的慾火,這點矛盾,必須要有一方退讓,才能達到共識。

岑寂了好一會兒,岳靖倫手撫著嬌軀,痛下決定似地說:「我保證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樣,只要你願意,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身邊。」

「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你跟其他女人上床,除非我死,眼不見為凈。」

「好吧,算你贏了,我會娶你,不過要等我妹子先結婚再說。」

他居然答應了,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儘管他答應給她一張結婚證書,但那張紙上沒有她要的保證,她要的是愛,他給的只是性,有一天她的下場還是會跟其他女人一樣,被他拋棄,獨守空閨跟被拋棄毫無差別。

女人最想做的不是皇后,而是公主;因為駙馬爺只有公主一個女人,但皇上卻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而他所擁有的女人卻遠勝過皇上。

「你不能只因為要我跟你上床而娶我。」藍萱嘆了一口氣,平淡地拒絕。

「我願意付出這麼高的代價,你還不滿意?」岳靖倫感覺像被打了一記耳光。

「婚姻不是建築在床上……」藍萱想向他表明,但換他拒絕。

「夠了!別再說了!我不想聽下去!我要去沖冷水!」

跟李鐵道再見之後,岳靖倫彷佛吃了啞葯,一語不發。

藍萱的心出現掙扎,她憎恨自己太固執,把理智放在感情前面。

愛他,的確是帶給她不小的痛苦,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如此。

她沒有把握他會對她忠心,一想到要忍受他跟別的女人上床,她就心如刀割。

但愛他也是有快樂的時光,跟他鬥嘴,惹他生氣,即使是吵架都讓她樂在其中;更何況他的吻、他的擁抱、他的愛撫,這些都會成為她這一生最難忘,也是最快樂的回憶!

是他豐富了她平淡的生命,是他滋潤了她乾枯的靈魂,失去他,她無法想像她將如何活下去……

此刻她不知道他還要不要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挽回他?

好聚好散,她希望至少能達成這個目標,彼此沒有恨。

出了飛機場,跟著他往停車場走去,她試圖打破沈悶的僵局。「臉那麼臭,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踩到狗屎!」藍萱自以為幽默。

「你就是令人作嘔的狗屎!」岳靖倫滿肚子熊熊怒火。

「我錯了,我向你道歉。」藍萱深深一鞠躬。

「別拿你的熱臉貼我的冷屁股!」他毫不領情。

「生氣對身體不好。」藍萱裝可愛。

岳靖倫眉頭蹙了起來。「你想幹什麼?這次又想玩什麼把戲?」

「我沒有,我是真心誠意地想跟你和好。」藍萱微笑以對。

「我被你當成猴子耍得團團轉,你還玩不夠嗎?」岳靖倫狂吼。

怎麼會變成這樣無法收拾的局面?藍萱完全不了解,少做一次愛,有那麼嚴重嗎?

但她現在只想不計任何代價,上床也行、結婚也無所謂,只要能讓他高興就好,她願意賠上她的人生!

反正沒有他的人生是悲慘的,有他的人生至少還可以跟他見面,比悲慘好一點,她可以接受悲哀。

「只要你肯消氣,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你逼我向你求婚,然後再拒絕我,你一定很得意。」

「我沒有……」藍萱搖頭,她緊咬著牙根,深怕眼淚掉下來。

「你該慶幸我修養好,不然我早就掐死你了!」岳靖倫掉頭離去。

「你那麼想要,那麼我們就在車上做。」藍萱大膽建議。

「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岳靖倫無動於衷。

突如其來的一聲暴喝從他身後響起。「負心漢!我今天要替天行道!」

閃亮的刀子,被太陽照得刺眼,藍萱奮不顧身地推開岳靖倫,代替他承受他所造的孽,刀子直插入她的腰部,鮮血染紅她的衣服。

闖禍的女人嚇了一大跳,連忙趁亂逃走,岳靖倫則是無心追究,急忙扶住她往下滑的身子。

他從上衣口袋取出手機,叫救護車火速前來。

「我不是有意傷害你。」藍萱以殘留的意識,再次向他道歉。

「傻瓜,我不值得你為我犧牲!」岳靖倫悔不當初,眼裡泛著淚光。

「能救你一命,我死而無憾。」她想伸手摸他的臉,但手卻重得抬不起來。

岳靖倫怕她聽不見,聲嘶力竭地說:「你不能死,你還沒跟我結婚生子……」

藍萱很想把話聽完,但突然.一陣暈眩,世界接著從她眼前消失,只留下無邊無際的黑暗,還有一滴雨水落在她臉上的感覺。

怎麼會下雨?太陽不是高掛在天上嗎?這是她失去意識前最後的疑問……

等到藍萱再次睜開眼睛時,明亮的日光燈刺得她雙眼好難受,於是又閉了起來。

天堂怎麼會用日光燈照明?應該用星星裝飾,才會讓人有置身於天堂的快樂。

一股濃濃的藥水味撲鼻,她側著身,緩緩睜開眼,看到手臂上有一條長長的管子,管子的上頭是個瓶子。

怎麼人死了還要打點滴?她對天堂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議!再側身至另一邊,看到一個長相跟岳靖倫神似的天使……

噢!上帝真體貼,知道她最思念的人的長相,所以派天使變臉滿足她。

「我在哪裡?」藍萱看著臉頰瘦削、下巴有短髭的天使問。

「醫院,還好沒刺中要害。」岳靖倫一臉的欣喜若狂。

「你怎麼變這麼瘦?」藍萱這才明白她沒死。

他立刻邀功地說:「我一直守在你旁邊,寸步不離。」

「我睡了幾天?」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藍萱有這種感覺。

「三天,醫生說,再過五天就可以拆線出院。」

「我沒事了,你回去休息。」藍萱心疼他瘦成皮包骨,催他回家睡覺。

岳靖倫情不自禁地摟住她的身子。「不,我終於想通了,我不能沒有你。」

「好痛!」藍萱感到腰部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大呼一聲。

「對不起,我太粗魯了。」岳靖倫鬆開手,以臉頰摩挲她的臉頰。

「你鬍子該颳了,扎得我臉好痛!」仗著救命之恩,藍萱刁難有理。

她記起被刺前的羞辱——當時她願意大白天在車內跟他嘿咻,他居然拒絕?真是太可惡了!

向來藍萱都是有仇必報,有恩忘記;同樣地,她可不希望他是為了報恩,以身相許。

她要的是愛,無止盡的愛。

「你聽我說,等你出院后,我們立刻結婚。」

藍萱面無表情地問:「你是不是偷吃了醫生開給我的安眠藥?」

「我什麼都沒吃,只有喝礦泉水。」岳靖倫這麼做是為了陪她受苦。

「你的皮夾是不是被偷了?」她剛蘇醒,殘存的麻醉藥使她頭腦不清。

「我真是遲鈍,在差點失去你的那一刻才發現——我愛你。」

「老天,這個夢真美妙,請永遠不要一讓我醒過來。」

「這不是夢。」他突然擰了她臉頰一下。

「你好壞!居然掐我的臉?」她嘟著嘴,心裡樂死了。

岳靖倫求饒地說:「為了證明你不是在作夢,我只好得罪了。」

「你剛才說了什麼?再說一遍。」藍萱佯裝沒聽清楚似地命令。

「我愛你。」岳靖倫用他生平最溫柔、最甜蜜的聲音說。

「你頭殼壞了!」等了這麼久才說,怎麼可以讓他只說一次?

岳靖倫以深情的口口光凝望她。「我愛你。」

「你神經有毛病!」他說越多次,她越開心。

這次他換用誠懇的語調,清朗的嗓音說:「我愛你。」

「你……」藍萱還沒聽夠,還打算以後要他每天晚上把這三個字當催眠曲。

「你要聽多少遍都行,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最後以熱吻結束。

【全書完】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美女殺手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美女殺手
上一章下一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