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拿起紅筆在報紙求職欄上畫了一個個大叉叉,連四季不得不嘆口氣,仰首看著那幢高大新穎的大樓——「三宅毅夫」建築公司。
聽阿蔡他們說這家公司在建築業中屬於老招牌,但是成品絕不守舊,在建築雜誌評比中無論是美感、實用性、材質與流行都名列建築之首。
她雖然從高中畢業后就不務正業到現在,但是對建築方面的立體繪圖一直很感興趣,這兩年來也買了不少書研讀,亦經常四處觀摩各新興大樓,對於這行始終帶著一份熱忱。
可空有熱忱有什麼用,連一點實務經驗都沒有的她,又能勝任什麼工作呢?
她也不是沒想過繼續升學,駱翔東也一直鼓勵她,可是她一向以「叛逆少女」兼「不良太妹」自居,如果還去念大學,像話嗎?
但現在她卻有點後悔了,想起剛剛那段對話,她就恨不得旁邊有個地洞好讓她鑽進去,連找人干一架的勇氣都沒有。
「你是學建築的嗎?」一個戴著眼鏡的副理級人物看了看她的履歷表問道。
「沒學過。」
「沒學過?」他瞪著空白的學歷欄又問:「那你是哪間研究所畢業的?還有,專攻什麼?」
「我只是高中畢業,還是那種名不見經傳的補校。」她本想矇混過去,哪知道學歷真這麼重要,非說不可。
「什麼?」他皺眉看著她,「小姐,我們需要的是建築方面的人才,你沒學過,也沒學歷,這……」
「我有興趣,我可以學。」她很認真地說。
「不不不,我們是公司,不是讓你學習經驗的學校,你可以出去了。」他不再理會她,準備叫第二個應徵者進來。
連四季氣得整個人站起來,椅子都翻倒了,她雙手按向桌面,「你、你……」
「怎麼了?我不錄用你,你就想動粗?也不看看自己的資歷和學歷。小姐,我看你還年輕,再去念個幾年書吧。」他搖搖頭說。
連四季握緊雙拳,當真是火大呀,可她還是強忍住發飆的衝動,抽回桌上的履歷表便沖了出去。
她伸手煽了煽臉頰,在這種酷熱的天氣里找工作真是痛苦,偏偏還不順心,真是氣煞人。
阿蔡本打算騎車載她,可他自己有份在泡沫紅茶店配料的工作,她又怎好麻煩他,沒機車的她只好騎著腳踏車,一家家試了。
「駱翔東,你不要看不起我,我才不會要你養一輩子呢,找到工作后我就付你房租,省得你老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哼!」
她一邊騎車,一邊罵人,好象這樣才能激發她的體力。
「別的不說,說起你的小氣還真沒人能比得上,向你借錢買機車,硬是不肯,說什麼我要上哪兒你都自願當司機載我去,又說台北市交通混亂,我騎機車一定會出事。媽的!我都還沒買呢,就詛咒我出事,呸!真是只大烏鴉……啊——」
連四季還沒罵個痛快,腳踏車就不小心輾過大石頭,龍頭一歪,她整個人登時摔下車子
「嗚……好痛呀……」
她揉揉臀部,痛苦地爬了起來,正想用力踢踢倒在地上的破車,突然眼尖地看見旁邊的辦公大樓門口貼著一張「求才」的大紅紙。
她的心情頓時一好,趕緊把腳踏車牽起來放到路旁,然後蹦蹦跳跳地跑進大樓問著管理員,「請問一下,外面貼著求才紅紙的是哪一家?
「哦,是五樓的雜誌社。」管理員笑著回答。
「謝謝。」連四季朝他點頭一笑,走進電梯打算去試試。
如今她已不管是什麼工作了,只要可以賺錢的,她都願意嘗試。
當!電梯門開啟,她慢慢步出,左右張望著,看見有扇門外掛著「007雜誌社」的牌子。
「這是什麼怪名稱呀?」她皺著眉走進去,發現裡頭的人似乎都很忙碌的樣子。
「呃……我是來應徵的。」連四季拉大嗓門說。
眾人停下手邊工作看向她,一位打扮時髦的女人問:「你是來應徵的?」
「對。」
「你會什麼嗎?」她挑眉望著她。
「我會吃飯、睡覺、拉屎。」該不會又要問她學歷、經歷了吧?呸!
「呵,你倒有意思,不過我們不用沒用的人。」那女人開始翻閱桌上的資料,「至少得有點幹勁,記者助理的工作你做過嗎?」
連四季伸長脖子,看了看桌上一堆亂七八糟的資料,突然眉頭一皺,「這種工作我是沒做過,不過我倒認識他。」她指著一名長相酷帥俊挺的男人照片說。
「啊,你認識駱翔東?!」那女人這才抬頭正視連四季,語氣十分驚訝,「他可是目前警界的當紅炸子雞,大家都對他的未來相當看好。」
「我認識他可久了,他……他是我叔叔。」聰明的連四季看得出來這女人很重視駱翔東,那她就不妨利用他一下羅。
「哦。」女人聞言,眼睛猛地一亮。
「怎麼了?」連四季偷偷觀察她臉上的表情。
「嗯,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間雜誌社的副社長兼採訪記者方慧。唉,說起這個駱翔東就讓人頭痛呀。」她說著說著,居然哀聲嘆氣了起來。
「怎麼說呢?」連四季索性拉了張椅子過來坐下,就不知這女人要跟她談論駱翔東談多久,她騎了好久的車,腳都酸了。
「你叔叔根本就是冷血動物。」
「我贊成。」連四季用力點頭。
「我不知去警局拜訪過他多少次,他就是不肯接受我的訪問,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名人想藉由我們雜誌的專訪出名嗎?」方慧自以為是地說。
連四季撇撇嘴,不知是誰想利用誰出名?
不過她很需要這份工作,只好對不起駱翔東了。
她毛遂自薦,「我可以幫你,我跟他朝夕相處,要採訪他有什麼困難的。」
「真的?好,那我明天過去訪問他可以嗎?。方慧立即站起來,已是興奮得無以復加。。
「明天……」她想了想,「明天星期三他不用開會,嗯……那就晚上八點來我家吧。」
「好,那快把你的履歷表拿過來,我立即向人事室登記,正式錄用你了。」方慧笑開了嘴,好似有隻肥羊即將到手般的得意。
「是。」連四季趕緊從背包里拿出那張已揉爛的履歷表,雖然心裡有一絲絲利用駱翔東的歉意,但那也不過像煙一樣,一陣風吹過就散了。
今天是連四季到雜誌社上班的第一天,原本她是帶著興奮的心情前往,但後來她才發現原來記者助理只是做些打雜的工作。
有人要水得送水,要報紙得遞報紙,要點心得騎著她的破腳踏車去買點心,只差沒有替他們吃喝和拉撒。
她一肚子火憋到下班,好,今晚如果任務達成,她肯定要跟方慧談好條件,看看她是不是該升個職位,即便是做個文字謄稿員總比做小妹要強多了吧?
回到家中,她開始等著八點來臨,到了七點,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接起手機就傳來方慧痛苦的呻吟,「哎喲……」
「喂,你怎麼了?!」她不禁蹙起眉。
「我……我肚子好痛,你下班前買給我吃的是什麼,怎麼吃完后就痛得直跑廁所?」方慧痛得咬牙。
「你不是要吃小籠包嗎?我特地騎車去幫你買,只是回來的時候車子一拐,它掉到沙堆里,我還好心將沙子一顆顆彈掉咧。」她才覺得委屈呢。
「天呀……夭壽喔,居然給我吃掉進沙堆的小籠包。」方慧破口大罵。
「你還真嬌貴,我從小就在土堆里長大,把沙子、泥土當配菜,還不是一點事都沒有。」這女人是不是太嬌生慣養了?
「你……不管了,今天採訪不能不做,就讓你替我採訪吧。」方慧揉揉肚子又說:「等下攝影師小K就會到你那兒,你愛問什麼就問,主要是問得出東西。」
「這有什麼困難的。」連四季話剛說完,門鈴就響了,「可能是小K來了,我去開門,Bye!」
她快步來到門口打開門,看到的卻是駱翔東。
她看看錶,「才七點,你今天回來的還真早。」
「我是回來拿東西的。」他繞過她,繼續往裡頭走。
「拿東西?意思是你等下就要走羅?」
「怎麼?」駱翔東突然停下腳步,笑看著她,「你捨不得我走?這還真是新鮮,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想我了?」
「是呀,我好想你哦!」為了達成採訪他的任務,她不得不拉下臉說出這些嗯心巴拉的話。
「有什麼目的,說吧。」他才沒那麼好騙。
「你今晚能不能陪我吃飯?」連四季笑得好清純,微偏著腦袋,貝齒微露……那巧笑倩兮樣美得讓人驚艷。
駱翔東眯起眸,研究她半晌才說:「可以,想吃什麼?」
「嗯……你待在家裡,我出去買,我們在家裡共進晚餐,再點根臘燭,一定很有氣氛。」她眼裡閃過一抹算計的光芒,而這並沒逃過他的眼睛。
「不用這麼麻煩,外面餐廳一樣很有氣氛,走吧。」他率先走向門口。
「我只想在家裡吃。」她趕緊追上去,擋在門口。
「你還真奇怪。」駱翔東不想這麼快就戳破她的詭詐之處,只是抿唇笑問:「該不會是打算把自己送給我吧?」
「啊!你大頭鬼……」一罵出口她就後悔了,真怕他會一氣之下跑了呢。
「原來我在你心裡只是個大頭鬼,那你還想我做什麼?」他轉身走進書房,找到他要的東西,才走回客廳。
「不、不、不,你誤會了,你在我心裡怎麼會是大頭鬼呢?」她在心裡補充:只是小氣鬼。「你不要這麼小家子氣,留下陪我吃飯嘛。」
這時門鈴又響了,駱翔東眉頭一蹙,快步走過去打開門,動作快得讓連四季想阻止都來不及。
「四——」小K以為是連四季開的門,張嘴欲喊卻在見到來人時住了口。
天,他不就是駱翔東嗎?小K見機不可失,立刻舉起相機對著駱翔東。
沒想到駱翔東一個揮拳將他擊倒在地,另一手順勢拎起他的相機,沉聲問:「你是誰?」
「我是四季的同事,她沒跟你說嗎?」小K吃痛地揉揉下巴。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駱翔東眯起眼瞪著她。
「我……這是我的新工作,第一個任務就是要採訪你,怎麼樣?你夠跩了吧?還不快坐下來讓我們好好訪問!」為了不在小K面前丟臉,連四季故意擺出高傲的架式。
「你應徵記者……還上了?」
他一副質疑的口氣直讓連四季聽得氣結。
她皺起眉,「怎麼?不像嗎?」
駱翔東拿起相機,將裡頭的電池拿出來,然後把相機還給小K,「拿去,限你五秒內離開,至於電池我會讓四季帶去還你。」
「我們不是說好要……」小K還不想走。
「要我毀了這顆電池嗎?」
駱翔東這句飽含威脅的話立刻止住小K的念頭,想想沒辦法了,他只好先行離開。
「連四季小姐,你到底在想什麼?乖不到一個月,又給我添麻煩。」駱翔東眯起眸,直勾勾地盯著她那雙有點生氣又有點害怕的眼睛。
「人家想採訪你不好嗎?為什麼不讓人採訪?」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頑固呢?
「當然不好,我不是明星,也不是政治人物,為什麼要拋頭露面給眾人當猴子看著玩呢?」這丫頭的思想未免太單純了,或者該說她是故意的?
「可這是我的工作。」她垂下小臉,咬著下唇。
「說句難聽的話,你是被利用了。」駱翔東看了她一眼后,打算回局裡忙去。
「等等。」連四季連忙抓住他的袖子,目光逼視著他,「連你也看不起我?認為我一個高中生幹不了大事!」
「我沒這個意思,而是希望你做任何事都不要被利用或利用別人。」他語重心長地說。
「你少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她不悅道。
「我只是照實說,你不想聽就算了,但是別鬧了。」他輕吐了口氣,「既然沒事,讓我走吧。」「
連四季突地勾笑起來,「啊,你剛剛不是說要帶我去吃飯嗎?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他半帶疑惑地看著她一臉詭計,「OK,想吃什麼?」
「當然是浪漫又有氣氛的法式料理羅。」她甜美地一笑。
「那走吧。」
「等等,晚上有點冷,我去披件外套。」不待他開口,她便衝進自己房間,在抽屜里翻找著。
錄音筆、錄音筆在哪兒?它可是兩個月前因為快樂丸的事件,阿蔡與小賴於事后特地買給她的賠罪禮物呢。
「啊!在這裡!」她終於在抽屜的角落找到了。
駱翔東,既然我無法明著訪問你,只好暗地裡訪問了,看你能拿我怎麼辦?
她得意一笑,將錄音筆放進外套口袋中,開心的跑出房間。
「可以了,我們走吧。」
駱翔東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她那不自然的笑臉,隨即轉身走出門口。
見他終於走出去,連四季這才輕吐口氣,快樂的跟上。
駱翔東開著車來到一家燈光美、氣氛佳的法式餐廳,下車后便將車子交給泊車小弟,偕同連四季一塊走進餐廳里。
「哇!」她張大眼四處瞧著,看來有錢真不賴,可以常到這種地方享受,像她只能跟阿蔡、小賴他們去擠士林夜市,多不公平。
坐進椅子里,她開始找著話題,「想想這四年多來,你很少帶我出來吃飯耶,你這個監護人太苛了吧?」
他輕哼一聲,「我問過你好幾次,要不要出去吃飯,你沒一次正眼看我,甚至理都不理我,你想我還有興趣再問下去嗎?」
「是哦。」真沒誠意。
「再說這幾年來,我帶回去給你吃的點心可都不便宜,如果不信的話,我們可以清算一下。」他哪記得這些,不過是想嚇唬她。
清算!連四季氣得正想挖苦回去,服務生適時送來菜單,打斷她的話。
「LadyFirst。」駱翔東笑說。
連四季接過菜單,看著上頭一個個像英文又像蟲在爬的字,天哪,吃東西前還得考語文喔!最後她把菜單推給他,狀似不在意地說:「你點吧,我不挑食,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駱翔東抿唇一笑,對服務生說了幾句話后,服務生點頭退下。
「你會說法語?」她蹙起雙眉,這才發現她對他的了解似乎不夠。
「嗯,學過一段時間。」
「看來你會的東西還真不少。」她噘起嘴說。
「只看學不學了。」
他這話好象暗示是她自己不肯學的。
「算了,不提這些。」她偷偷按下錄音筆,心想訪問正式開始羅!
清了清喉嚨后,她問:「我一直不知道你有沒有女朋友,你有嗎?」
「沒空交,何況我正在等一個女人自動上門,所以分身乏術。」駱翔東深邃的雙眼直盯著她,讓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呿!」她小聲咒罵了句后又問:「那你為什麼會從事警察的工作?」
「你怎麼不問我,我等的那個女人是誰呢?」
她幾乎要被他那低柔沉斂的嗓音給震得失魂,半晌后,她深吸口氣開口,「我……我不想知道。」
「我卻很想告訴你。」
「不用、不用,啊……餐點來了。」呼,還好服務生救了她。
嗯,這些話不用錄,她趕緊切掉錄音筆,但好象按錯了……糟了,會不會洗掉了?她趕緊低頭看了看,確定沒問題后,她才抬起頭對他傻笑,「好餓喔。」
「那快吃。」他先拿起刀叉,開始吃起沙拉。
她也跟著吃了一口,表情怪異的說:「這味道酸得好奇怪喔。」
「這是鄉村內派沙拉,法文是PatédeCmnpgpneetSalade,味道很獨特,還帶股肉香,要慢慢品嘗。」他像紳士般慢條斯理地吃著。
連四季皺著一雙細眉瞪著他那好看到斃的吃相,不久服務生又送來第二盤。
「先生,這是本店的招牌CrèpesGratinéesauxCrevettesetauxChampignons,您品嘗看看。」
待服務生離開后,她忍了半天還是禁不住好奇的問了,「他剛剛嘰哩咕嚕說了一串法文,那是什麼意思?」
「他在介紹這道菜的名字『海鮮蘑菇焗薄餅卷』,我相信它的味道一定讓你滿意,吃呀。」
他的回答讓連四季覺得自己好象一個鄉巴佬,早知道她就不要不自量力,說要吃什麼浪漫的法國料理。
不過就在她吃了口后,覺得味道香甜可口,看樣子他似乎了解她的程度比她了解他還深,但現在不是在比較誰了解誰的時候,而是她要挖他的新聞呀。
她又按下錄音筆,「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為何會從事警察的工作?」
「什麼時候對我的事這麼好奇了?」他偏不說。
「我就是好奇,你快說。」真怕再耗下去會沒電了。
「因為那可以抓一些心懷不軌的人。」駱翔東邊說邊切了塊白酒香煎河鱔,放入嘴裡咀嚼得津津有味的。
「只因為這樣?」這樣的答案好奇怪。
「就是這樣。」他挑起眉看著她,「你不吃嗎?到底在忙什麼?冷了就不好吃了。」
「哦,好……我吃就是。」她囫圇吞棗般的吃了幾口后,又把握機會的問:「你既然沒有女朋友,總有初戀情人吧,說說她的名字。」
「連四季。」他想都不想就說。
「啥?你別開玩笑好不好?知不知道我在——」她趕緊住口。
「你在做什麼?」他挑眉問道。
「我在……我在問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支吾地改了口,「不說就算了,那我換一個,你哪時候學法文的?」這個應該不難吧。
「高中時期。」
「哦……」她點點頭。
「不好吃是不是?若不吃我們就走了。」他拿起身上的餐巾紙。
「要吃、要吃,我要吃。」那麼貴的餐點,不吃的是傻瓜,等下到車上再問好了。
連四季決定暫時不問了,開始專心進食。她不得不佩服駱翔東很會點餐,幾乎每一樣食物都很好吃,讓她又得減肥好一陣子了。
「這一餐多少呀?」她隨口問問。
「六千五。」他也隨興回答。
「啥?兩……兩份?」連四季倒抽口氣,開始算著她平均一口是吞了多少鈔票進肚子里。
「一份。吃飽了嗎?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見她盤子已空,他不禁笑說:「想吃下次再來。」
「如果我天天都想吃呢?」
「沒問題。」
「喂,警察薪水雖不少,但也不是很多,夠你這樣揮霍嗎?看來我得替你未來的老婆擔心了,嫁給窮光蛋的滋味可不好受。」她可愛地喃喃自語。
他揚起一抹優雅的笑容,「呵,你還會為我未來的老婆擔心?我倒是要為你未來的老公擔心才是。」
「我老公?」她冷哼,語氣不肩的說:「我才不結婚呢。」
「為什麼?」
「好讓男人虐待呀?我又不是傻子。」她用力抹了抹嘴,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我們走吧。」
駱翔東當然知道她為何會作出這樣的決定,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起身到櫃檯付帳。
解鈐還需系鈴人,想要解開她心中的誤解,還是要靠她父親連克強出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