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異人之數
閻王最近很不開心，他那個千嬌百媚的三姨太最近病來如山倒，幾天下來，都快瘦成條柴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鬼界還有他看不出端倪的病。
正鬱悶煩惱之際，一陣熟悉的酒香隨著陰風傳來，閻王舒心地吸了一口，酒逢知已千杯少，最是鬼道五糧秋！閻王身形一閃，疾空而去，剎那已出現在判官堂上。
鄭大判只覺陰風一動，他的判官椅上已坐著一個身披明黃黑龍袍的天神，虎背熊腰，目光帶著刺骨的鋒芒。不是閻王陛下又是誰呢？
眾鬼一併下跪，高呼萬歲。
閻王本想找個喝酒的知已，談談理想，聊聊鬼生，沒想到看到的卻是一地殘酒，不由得皺了皺眉：「鄭大判，怎麼回事？」
鄭大判躬身道：「回閻王陛下，此乃影界玄光長老之作。屬下正斥責其極其囂張浪費的行為，臣認為這是對鬼界的挑畔行為！」
「影界玄光長老？就是那個位列下界十大無恥徒行列的傢伙？」閻王饒有興趣地上下掃了幾眼正托著一壺酒不亢不卑站在堂中的阿古。看到那個似曾相識的酒壺，閻王心下一喜，水井道！當年影界大長老曾送他一壺，個中的滋味如炎夏嘗冰，入口即化，竟有種**蝕骨的感覺。這讓閻王至今還念念不忘。可惜此酒在影界產量甚少，百年才得數壺，還要進貢上界，實為不可多得之物。
阿古表面古井無波，其實內心很是震驚，想不到閻王如此簡單就出現在他面前。鬼界之王，一個正品的天神，強大的靈力像座山一樣隨著他的出現而降臨，壓得阿古不敢輕易動彈。天神之威，好像尤在大長老之上！
整個下界就只有三大天神：影界驚浪大長老、鬼界閻王陛下、仙界玉皇大帝。人間是沒有天神的，人間帝王由凡人自主打拚產生。
八界天則第一條明確規定：人間具有獨立的自治權，任何生靈不得參與其中，違者天罰其形神俱滅！
阿古收起其平時嘻皮笑臉的模樣，微微躬身向閻王行了個禮，恭聲道：「影界昔日玄光長老，受驚浪大長老之託，特來拜見閻王陛下。」
「你受驚浪大長老所託而來？」閻王不解地看著阿古：「昔日玄光長老又是何意？」
「正是。如今我僅為一凡人地影子。名叫阿古。已不復為影界地長老。」
鄭大判頗為不滿地道：「玄光此行。是為了要給他身主地爺爺和奶奶延壽一年。為此。還捉弄了黑白無常。這不是挑畔鬼界地天則嗎？」
「此事另有隱情。受驚浪大長老所託。阿古希望能與閻王陛下單獨一談。」阿古看看時辰也不早了。他給顧家院子下地那個結界靈氣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萬一結界靈力消盡。顧仁凡遇上惡鬼。那可不是開玩笑地事。
鄭大判一臉地鄙視：「你以為你是誰啊？」
「算了。你們退下吧。」閻王手一揮。攔住了鄭大判地話。鄭大判邊退邊無奈地瞪了一眼阿古。想不明白閻王怎麼會如此恩寵這個異界地無恥徒。卻不知閻王是因為阿古手上那壺水井道。正好借口讓他們退出去。
「說吧，想來這不是沒緣由之事。」閻王強大的靈力輕輕一收，阿古便覺得輕鬆自如，再無泰山壓頂之感。
阿古從大長老口中得知閻王酷愛水井道，便死纏爛打從大長老那求得一壺。見閻王揮退了眾鬼，阿古也甚為知趣，忙為閻王斟上，恭敬地道：「閻王陛下，你先嘗嘗這水井道。」
閻王明知阿古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卻也不怕。爽快地幹了一杯，閉著眼睛享受那頃刻的暢快，終於忍不住贊道：「好酒！好酒！」
阿古又給閻王滿了一杯，這才道：「我的身主是異人之數。」
閻王渾身一震，雙目猛然睜開，精光一閃，看著阿古問道：「當真？」
「受上界指示，我日後必與此子人影合一。大長老憑此推斷的。」
「異人之數，異人之數……」閻王默默在心中數了數，接著道：「距上次異人之數出現，已經六百年了。如果此子真的是異人之數，上界要變天了。這一次又不知道要損落多少神佛妖魔。」
阿古點了點頭，有點傷感地道：「人影合一時，若我被吞噬，到時上界真的大亂，望閻王必要時能與大長老聯手，力保鬼影兩界免遭劫難。」
閻王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半晌道：「你並不像江湖傳說的那樣無恥。怎麼會與那些孤魂散仙齊名同列的？」
「在十大無恥徒行列中，我其實是最不無恥的一個。」說到這個話題，阿古馬上輕鬆起來：「我只不過是喜歡惡作劇了點，怎麼可能與那些真正的無恥孤魂散仙比呢。這極大影響了我的形象，直接導致了風度翩翩的我數百年的單身生活……真***失敗啊……想當年，多少青春少女為我欲罷不能……」
閻王啞然失笑，沒想到一句話，能引出這麼有「內涵」的話題，這丫還真的相當無恥。
「延壽一年這事，本王答應了。但絕不再延，天則不可欺。異人之數，一旦確認，還望知會一聲。」閻王不敢再呆，怕聽到更為無恥的自戀騷，那非得把剛剛喝下的水井道吐出來不可。
……
……
顧仁凡相當認真地檢查了一遍那套暴風訣典籍，確認沒有任何損傷，才放下心來。以前不知道這竟然是部修仙的秘笈，隨隨便便放在箱子里，現在想起來還真后怕，你說萬一給老鼠這些傢伙咬壞了，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顧仁凡整整練了十四年暴風訣，前十餘年進展異常的緩慢。直到去年阿古常常啟他的參悟，並時不時給他服用一些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所謂靈丹，才得以突破第三層的瓶頸，進入第四層。
十多年來，顧仁凡練功的時候，他還不算粗暴的掌風便常常掃在古木巷的那些參天古樹上，晚復一晚。顧仁凡也常常覺得對不起這些大樹，幾乎天天遭他虐待。還好，不知道是因為顧仁凡功力嘗淺，還是這些百年古樹的頑強生命力，十多年來竟沒有一棵枯萎的。直到去年，顧仁凡的暴風訣突破到第四層，才終於有一棵古樹被其震碎樹心死去。從那起他再也不拿這些樹練功，因為他覺得，他有一點很像這些樹，都是一樣的孤獨。既然同是天涯淪落人，那惺惺相惜是應該的。
或許是受這些沉寂卻一直堅守著的古樹影響，顧仁凡心性也變得很固執，要不是有阿古這些年的陪伴，說不定他會變得與這些百年古樹一樣沉默寡言，只懂杵立。
「阿古，你丫一直跟著小爺我，是不是與暴風訣有關？」自從知道暴風訣的秘密，想起阿古以前對他修練的幫助，顧仁凡便老是覺得有個什麼陰謀在等著他。
「你煩不煩啊？有老子這麼個帥哥跟著你，是你前世積的功德。老子也不知前世作了什麼孽，給配到你這小子身邊。唉，可憐老子一副俊朗的面孔，卻無用武之地……」
冤冤相惡何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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