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霞姐家住在澄清湖的高級別墅區里。

挑高的美麗別墅里，傳來了一陣陣熱鬧的說笑聲，大家看著小菱恢復開朗的神采，更是一陣歡呼。

「小菱，我今天不是說，有個好的idea要告訴你們。」小霞姐當著所有的人面前，提高音調說。

「對啊。」小菱點點頭。

「我想邀請你們四位，我們一起來辦個『菲克新鮮人』全省校園巡迴活動。」

「什麼意思?」大家聽得霧煞煞。

「我想請原班人馬做我們菲克化妝晶公司的校園親善大使，到一些專科或大學校園推廣我們的淡妝化法，廣告這套淡妝的新產品。我還想請政渝開發一套針對整體服裝、化妝搭配的軟體，放在網站上，讓顧客自己學著搭配運用。」

「不錯喔!好像很好玩。」大家聽了小霞姐的點子，都覺得蠻有意思的。

「你們覺得怎樣?」小霞姐對自己想出這個好點子而興奮不已。

「可是，公司那邊怎麼辦?」佑東提出問題。

「我不回去了。」小菱想到明天還要回公司，面對那個負心的人，臉上的表情扭曲了起來。其實小菱不會回公司繼續任職，是大家都想得到的事。

「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把黛蓮做起來了，就這樣放棄，我覺得很可惜。」佑東繼續說。

「對呀!春江霸會第二集快出了，我們就這樣走了，對軟研組的同事太說不過去。」政渝也同意佑東的說法。

小霞姐想了想，也覺得佑東講的有道理。

「這樣也對，這一個月來，就好像懷胎十月，把春江霸會從默默無聞推到家喻戶曉，就這樣放棄，真的很可惜。」

小霞姐正想結束這個提議，沒想到小菱卻對小霞姐說：

「小霞姐，你讓我和志良試試看，好不好?志良的女朋友在化妝品專櫃工作，她有經驗，可以一起幫忙。我們三個人試著做做看，一開始我們可以從小型的活動先做，有經驗以後，再做大場的，你覺得怎樣?」

小霞姐看看志良，志良看看他女朋友。

小霞姐笑丁出來。

「小菱說的有道理。我怎麼沒想到，志良可以幫我們推廣一些男性用的化妝品，現在的年輕男生也是超愛打扮的，志良的型又很時髦。嗯，小菱這個點子好!」

「小菱，如果你和志良有興趣做，我和佑東會趕快把軟體研發出來。」政渝並沒有說服小菱回公司，反而對她想要另闢戰場的想法主動幫忙。

「對呀，我們有空時也會去你們會場插插花，滿足-下我的表演欲。」佑東突著說：「看在我們是好同事的分上，主持費打八折。」

「打什麼八折?我再加你三成的主持費。」小霞姐阿莎力地說。

「貪財、貪財。」佑東聽了更是樂不可支。

這場晚餐可說是賓主盡歡，而小霞姐的點子，讓剛失戀的小菱開始忙了起來。

***

星期天，皓丞並沒到活動現場參與活動，他帶著婕燁到墾丁玩，回到家時已經是半夜了。一回到家，他打開電視，找著小菱當天活動的新聞，當他看到鏡頭前的小菱並沒有如他預期的在台上淚眼汪汪，反而勇敢地站在台上說失去她會是他最大的損失。看著小菱臉上展現前所未有的自信，皓丞顯得若有所失。

「她沒哭也好，表示傷的不深，我也比較不會有罪惡感。」皓丞遮掩著自己惡劣的心態。

是他負心在先，卻希望看著被傷害的女人為他痛不欲生，好滿足他的虛榮心。小菱在台上勇敢、不退縮的表現，著實也打了他一記悶棍。

「什麼失去她，會是我最大的損失?講那個什麼話?」皓丞仍在打著他的如意算盤。「我有婕燁就夠了，她這麼美麗又溫柔，爸爸又是阿魔力的董事長，我的未來真可說是鵬程萬里啊！」

***

婕燁和皓丞從墾丁回到家后，第一個動作也是打開電視。當她看到小菱在台上的告白后，驚訝極了。

「這女人超厲害的，怎麼還有辦法站在台上?還那麼神采飛揚的帶著大家跳舞?」

婕燁突然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看來是我估計錯誤了，皓丞也不是多有魅力，還以為她愛他愛的要死，結果皓丞走了，我看她也沒有。多難過啊。嗟!白玩了，一點成就感也沒有。不好玩了，打道回府吧。」婕燁當下決定回台北。

其實皓丞和婕燁全都看不清舞台上小菱光鮮亮麗的外表下，包藏的是怎樣一顆傷痕纍纍的心。那傷痕有多深、多痛，只有小菱自己才知道。

***

隔天星期一，小菱請佑東幫她遞上辭職書。小菱並沒有出現在公司，這讓守候多時的媒體撲了個空。

皓丞也請假，沒到公司上班，他一大早就跑到婕燁家門口按門鈴。

婕燁聽到電鈴聲響了許久，才懶洋洋的去開門。

「是你啊，你怎麼沒去上班?」

「今天請假陪你。」

「請假陪我?」婕燁不好意思戳破他的謊言，他根本就是在躲避大家質問他的變心。

「進來吧。」婕燁請皓丞進門。

「皓丞，我這幾天要回台北一趟耶。」

「要回台北?」

「嗯，我老爸要我陪他去新加坡看市場。」

「新加坡?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一定耶，要看我爸的安排。」

皓丞一聽到婕燁要去新加坡，心裡有萬般的不舍，不過，想到這幾天被炒翻了的新聞，他想想讓婕燁離開台灣也好，免得她看到了新聞，讓他們兩人的戀情橫生枝節。

婕燁搭下午兩點的飛機到台北。

皓程送婕燁上飛機后，便覺得有些不適應，一股孤單的感覺猛地襲了滿心。

皓丞無精打採的回到家中，電梯門一開，他看到政渝正坐在樓梯口等他。

「有事嗎?」皓丞一邊開門，一邊問政渝。

「當然，無事不登三寶殿。」

「請進。」皓丞請政渝進門。

經過了兩天的冷靜，兩人的態度都緩和了不少。

皓丞倒了杯水給政渝，隨口問他：「小菱好點了嗎?」

「你又何必明知故問。」政渝語帶揶揄的回答皓丞。

「那找我什麼事?」皓丞不想再在小菱這個活題上打轉。

「你和何婕燁認識多久了?」

「你怎麼知道她叫何婕燁?」皓丞驚訝地看著政渝。

「我還知道她是阿魔力董事長何振榮的二千金。我還知道她的工作就是談戀愛。我還知道她工作的輝煌戰績。我還知道，她--准--備--離--開--你--了。」政渝語帶輕鬆，一字一字的慢慢說出這些話。

「你……你在說什麼?」

「何婕燁的姐姐--何婕柔，愛上了阿魔力的-個工程師，這個工程師利用何婕柔有了他的小孩，向何振榮威脅要阿魔力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何婕柔無法忍受事實的真相，私下找了家小診所拿掉孩子，結果死於血崩。」

政渝將婕燁的往事清楚地說出來。

「從那時候開始，何婕燁就像是瘋了，拚命地談戀愛。只是，到目前為止，沒一個和她有結果。聽說，她這幾年只有心血來潮，或是要教訓薄倖男子才會談戀愛。」

聽到這裡，皓丞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你不用覺得意外，或是懷疑我說的話。因為，我曾經是她的男朋友。」

「你……你曾經是婕燁的男朋友?」

「她談戀愛的模式都是一樣的，愛完了，就走人了。不過，她最高竿的是，她絕對不說分手的話，她只會用時間、空間慢慢的讓彼此疏遠。」

「不可能，她不可能這樣做。」皓丞並命否認政渝所講的話。

「那天你也看到了，她看到我那種視若無睹的樣子，她完完全全的忘了我和她曾有過一段情。她其實是很無情、很殘忍的。所以你早晚會和我一樣下場。」

「不可能，不可能，我和你不一樣，我和你不一樣！」

」皓丞，她要的戀愛和一般人不同，她要的只是愛情中最純粹、快樂的那段，她不要結果的。其實她是個可憐又可惡的女人，可憐的是她活在姐姐的陰影下，一輩子也走不出來；可惡的是她把別人對她的真心當放屁，處處傷害別人的真心。」政渝愈說愈激動，後來竟用粗俗的字眼來形容婕燁的惡劣。

皓丞低頭不語，像個雕像般的頹坐在沙發上。

政渝看了，嘆了口氣，起身告辭。

「你冷靜的想一想，我先走了。對了，小菱離職了，老闆要我請你儘快銷假回公司，不要耽誤到春江霸會第二集的銷售計劃。」

***

政渝走後的隔天早上，皓丞搭了早班飛機飛到台北，一下了飛機，便坐上計程車，直奔台北阿魔力公司。

皓丞看到櫃檯小姐一聽到他要找董事長的二干金何婕燁便搖頭嘆息的模樣，他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陳先生，何小姐並沒有在這裡上班，你要不要用其它的方式聯絡她?」

「其它的方式?你有她家的電話嗎?」

「對不起，我沒有董事長家的電話。」

「對了，你們董事長這幾天是不是要去新加坡看市場?」

「沒有耶，董事長最近並沒有出國。」

皓丞不肯相信自己真的被騙了，他追問著櫃檯小姐：「何小姐會來公司嗎?」

「她從來不到公司的。」

「那她平常會去哪裡?」

「這位先生，很對不起，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問到這裡，皓丞雙腳無力地坐在櫃檯旁的椅子上。

他耳里依稀聽到有人說：「又一個上當了。」大家正交頭接耳的談論他。

皓丞像個落水狗般，狼狽地走出阿魔力公司大門。他失神地走在台北街頭，腦海里不斷重複著政渝的話，連他怎麼回到高雄都不知道。屋漏偏逢連夜雨，皓丞回到高雄后，接到公司通知--春江霸會網站里的網友抗議聲浪像滾雪球一般，愈滾愈大，網友們為小菱抱不平，決定以聯合拒買公司的軟體要求公司辭去皓丞，公司為了大局考量，只好忍痛請皓丞離職。

才短短的兩天，皓丞便從雲端跌落萬丈深淵。

他不肯相信，婕燁會這麼從他的生活里消失。

他在家中痴痴傻傻地等了婕燁一個多月，後來才輾轉得知婕燁早在一個月前、她離開高雄時，就跟房東退租了。

皓丞無法承受這樣的結果，最後一個人搬到台東，在台東過著遠離塵囂的日子。

***

走過失戀的小菱，則在小霞姐的邀約下，開始進行校園巡迴活動。小菱頂著春江霸會黛蓮的高知名度，走入各大專院校，各校青年學子對於能親眼目睹這個話題人物，感到非常興奮，小菱馬上在各大校園引起轟動，再度成為媒體的焦點。

菲克化妝品公司一向以舞台濃粉受到各界矚目，小菱為了推廣菲克最新推出的淡妝系列，在每一場校園推廣活動上先以未施脂粉的素臉出現，然後請志良的女朋友為她化上菲克的淡妝，前後判若兩人的效果，讓菲克的淡妝系列一上市就有不同凡響的業績。

政渝和佑東也為菲克的成功椎波助瀾，不斷更新菲克網站，成為年輕人上網的必經之地。

小菱隨著人生歷練的增加，整個人成熟許多，漸漸散發出一股迷人的風采，更吸引了許多男人的追求。

她像朵被捧在掌心的玫瑰花，被眾人小心呵護。

***

皓丞在台東一住就是一年，政渝偶爾會去看看他，順便帶些外包的軟體設計工作讓他做o

「最近怎樣？」政渝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還好吧。」皓丞開朗地回答：「你上次帶來的案子，今天就可以給你了。」

政渝仔細地看看皓丞。一年來在台東的沉潛，讓他改變許多，人變得樸實簡單，不再好大喜功，整個人脫胎換骨似的。

「什麼時候回高雄?」政渝突然開口問他。

「再說吧。」皓丞笑笑地說：「我還沒懺悔完。」

皓丞一說完，兩人相視而笑。

「其實小菱早就原諒你了。」

「我知道，是我自己還不能原諒自己。」

「皓丞，你又何必這樣想?這也不能全怪你，何婕燁要負大半的責任。」

「其實這一年來我想了很多，你還記不記得你說過，她這幾年只有心血來潮，或是要教訓薄倖男子才會談戀愛；我就是因為薄倖，才會被她看上。」

「照你這麼說，我不就跟你一樣薄倖，才會和她談戀愛?」

「哈……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皓丞這才向政渝吐露自己不為人知的童年，那些潛藏在心裡多年的陰影。

「這一年來我想了很多事，從小時候的事想到現在，我才發現，我母親的離開，給我很大的影響，我從來歹知道，自己潛意識裡那麼渴望女人的擁抱，渴望擁有一個溫暖的家。我後來才清楚，當初對何婕燁的意亂情迷，並不是具的愛上她，是愛上她給我那分家的溫暖。」

「可是，這些小菱不是也可以給你?」

」對啊，可是那時每次我看到小菱站在舞台上，穿成那樣跳鋼管秀，就會讓我想起我那當過舞女的媽媽。」

「可是，她也是為你才跳的啊。」

「這就是我自私、我糊塗的地方。我利用了小菱對我的愛，這就是我的薄倖。」皓丞自嘲地笑了笑。「上天是很公平的，你怎樣對人，就會有人同樣那麼對你。」

第一次聽到皓丞這樣的剖白，政渝感到訝異，也感到高興。

「其實我還要感謝何婕嬋，是她讓我開始面對自己。如果沒有她，我的人生永遠都會活在害怕自己沒有錢、沒有地位、老婆跑掉的陰影里。」

眼尖的政渝，看到皓丞在小客廳里放著一張小菱的鋼管秀照片，想必她在他心中還存在著很大的分量。

「還想小菱嗎?」

皓丞點頭承認。「我常想起以前她對我點點滴滴的好。」

「回去找她認錯吧，小菱到現在也還沒交男朋友。」

「我沒那個臉。」

「皓丞，你知道錯了，也知道怎麼給她幸福了，為什麼還要死守什麼面子?是你和小菱的幸福重要，還是你的面子重要?」

皓丞沉默不語，思索著政渝的話。

今天是七丹二十六號，她在一年前的今天結束了她的初戀。

小菱起了個大早，一個人來到西子灣海邊，靜靜地回想一年前發生的許多事。

往事在她腦海中像電影一樣放個不停，最後停格在佑東、年前說過的話：這是你的功課，多年後的今天，你將會慶幸自己是這樣走了過來。

小菱看著一直珍藏在皮包里那張和皓丞的合照。

前幾天，政渝來找過她，告訴她皓丞對她的懺悔，令她的心情百感交集。

「他現在好嗎?」兩人分手之後便沒再見過面了。

事情過了一年多了，小菱偶爾還會想起從前，只是，不再怨懟，不再不平，而是感恩。

「如果沒有認識皓丞，就不會進公司。沒進公司，就不會認識佑東和政渝。沒有跳鈳管秀；就不會認識小霞姐和志良；沒有失戀，就沒有現在的我了。」

這一年來，小菱想了很多，也常常自我分析她和皓丞的問題。

「其實皓丞是個不錯的人，能力不錯、工作認真，對人也不錯，只是太急於功成名就了。不過，也許我們的戀愛談的太過平凡了，平凡得讓他不知珍惜。當時，如果我也遇到像何小姐這樣用那種方式談戀愛的人，我可能也會像皓丞一樣被深深吸引。」

只是，所有的戀愛不是終歸要回到現實的生活?回到食衣住行、柴米油鹽醬醋茶?回到生活的點點滴滴?

現在過著熱鬧生活的小菱，仍舊不改她喜歡樸實生活的個性，她並沒有因為失戀的打擊而改變自己談：戀愛的方式。

她選擇忠於自己，不迷失在脫離現實的戀愛劇情里。

她反而更清楚自己，更明白的知道，愛情對她而言不只是愛情，更是親情。

小菱將照片輕輕的放在海面上，看著它隨波逐流，流向大海。

「初戀的人啊!祝你幸福。」小菱已經完完全全的原諒皓丞了，流向大海的照片就像是她的心情，過去離她愈來愈遠了。

看著照片慢慢消失在茫茫大海中，愈來愈亮的陽光照得小菱無處可躲，小菱從沙灘上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小菱沿著海岸往回走，一面走，一面低頭看著腳下的細沙，看著一波波湧上岸的白色浪花。

她一點也沒有發覺身後有個人一路跟著她。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走著；直到小菱快要走出海岸時，他忍不住大聲叫了她的名字：「小菱!」

小菱聽到有人叫她，一回頭，看到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皓丞!」』

皓丞慢慢走到小菱的面前，四目對視，兩人的目光在彼此的身上搜尋著曾經熟悉的感覺。

經過一年台東的潛居生活，皓丞變黑了，整個人看起來有點老，可是好像更開朗、更沉穩了。

而臉上脂粉末施的小菱，身上也多了些嬌柔的女人味。

相隔了一年後再重逢，讓兩人互看了老半天，卻是欲語還休。過了許久，皓丞才靦腆地擠出一句：「可不可以請你吃飯?」

小菱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然後往前走。

皓丞馬上跟上小菱的腳步，在她身後問她：「想吃什麼?」

小菱想起一年前她總為了幫皓丞省錢，只吃路邊攤的東西，他卻帶著那個何小姐到處玩、到處吃。小菱一想到這裡，難免興起了惡作劇的念頭。

「國賓總統套餐。」小菱不加思索的說出口。

「國賓總統套餐?」皓丞一愕，對小菱的回答覺得她真的變得很……不一樣。

「捨不得請我吃嗎?」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皓丞急忙解釋。

皓丞的車在國賓飯店門口停下，小菱卻不下車。

「國賓到了，怎麼不下車?」

「這裡又不是國賓。」

「不是國賓?」

「我要去你家那棟國賓。」

皓丞這才想起，自己在高雄買的房子叫做國賓文化城。

皓丞開懷地看著正為惡作劇得逞而覺得興高采烈的小菱。

「是，我在台東學了一套國賓總統套餐，等一下馬上上菜。」

小菱高興得搖下車窗，讓風兒吻了滿臉。

她突然又想起師姐的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天空好藍，藍得沒有半朵白雲，晴空萬里。

***

戀愛時，要學會用智慧經營愛情的四季，在每一季來臨時，都能保持戀愛好心恰。

結婚後的柴米油鹽醬醋茶，是落實在平淡生活里的愛情，更要學會珍惜，讓愛情不再有四季，永遠都是好天氣。

一全書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