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二女爭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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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瑟突然微微張了張嘴，輕輕地說了二個字。跪在地上人們都沒有聽清，抬起頭來，想問又不敢問。
站在藍瑟身旁的侍衛領青旗卻嘴角抽搐了一下，俯身領命走出了大廳。
愛愛的臉則是刷地一下紅了，沒有人比她聽得更清楚了，藍瑟嘴裡吐出的二個字是——「點心。」
愛愛用手暗暗捅了一下藍瑟，搖搖頭，示意他阻止青旗，可他卻像沒有見到一樣。
青旗出去沒過多久，果真端了一盤點心，不待藍瑟下令，便善解人意的放在愛愛身邊的桌子上。藍瑟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也沒再多說一句話，好像剛剛說過話下過命令的人，不是他一樣。
愛愛心裡那個囧哪，只盼著地上有個縫好讓她能躲一躲。那麼多老老少少還跪在那裡，這個時候讓人上點心，不是要人命嗎？雖然她是餓了沒錯啦，可她可不想被地上的狼老狼少看成個吃貨，當場丟出去啊！
點心的香氣陣陣飄入鼻中，對於一個飢餓狀態的人來說，簡直是致命的。老天爺，救命啊！
愛愛猶豫猶豫猶豫，再猶豫。跪在地上的大眾忍忍忍，再忍。藍瑟卻是眼觀鼻，鼻觀心，靜坐靜坐，再靜坐。
終於，老天爺像是聽到愛愛的心聲，從大廳的房頂上傳來幾聲怪怪的聲音。
隱約好像有人說：「老大。桌上有點心哦。」
「讓我看看......」
「不行！不行！老三你不是眼花嗎？」
「哎呀。看到了。看到了！真有點心......」
「別擠我！別擠我！要掉下去了......」
然後就是：「啊——啊——啊——啊——」
幾聲尖叫過後，「撲通」一聲，一個被捆得像粽子似的人先被丟了下來。
隨著他的落地，從房頂上噼里啪啦地滾下四個白鬍子老頭來，不偏不倚地恰好砸在地上的「肉粽」上。
四個白鬍子老頭都身穿白袍，臉上的表情更是一模一樣，十分滑稽。
從房頂滾落後，他們無比利索地從肉粽身上爬了起來，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四雙老眼快地掃了一下跪在大廳里的狼族大眾，彼此交換了一個貌似有些奸計得逞的笑容。
「咳咳。老二，幸虧你反應快啊！懂得先找個肉墊子。」
「還是老四有先見之明啊，是他提議帶著那老傢伙上去的。」
「我就說嘛！想要那老傢伙不跑，乾脆點**就行了，老大幹嘛還要纏他那麼多圈。」
「不就是因為老三說了，點**時間長的話，肌肉會變僵硬，墊起來不舒服嘛！」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磨磨蹭蹭地向大廳裡面走。地上的肉粽早已是滿臉黑線，氣得渾身抖。被人算計的滋味不好受，看來他們四個統統都參與了肉粽養成計劃，而作為肉粽的自己顯然是有資格生氣的。
肉粽渾身上下都被繩子纏得嚴嚴實實，裹成了個蠶蛹的形狀，臉上被一塊黑布蒙著，所以大家都看不到他的臉色如何，想必應該不會太好。剛剛被人從房頂上扔下來，又接連做了四個人的肉墊子，肯定是被砸得不輕，此刻只能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拚命地蠕動著身體表示抗議。
「哎呀，差點把你忘了。」有腳步聲朝這邊奔來，肉粽突然覺得身子一輕，還沒等反應過來，就撲通一聲被扔進了大廳裡面。
與此同時，四個白鬍子老頭也終於蹭到了穩坐在王座上的藍瑟面前，單腿曲膝，齊聲喊道：「執政長老——藍涌、執法長老——藍漫、執禮長老——藍淑、執教長老——藍漪，參見狼王！」
寂靜了許久的大廳里，他們的聲音無比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愛愛似乎看到跪在地上的狼族大眾聽到他們四個的名字后，都暗自攥了攥拳頭，臉也黑了幾分。
他們在地上跪了許久，卻沒有如以往般聽到「免禮」「平身」之類的話，不免有些沉不住氣。抬頭一看，正遇上藍瑟一雙噴火的眸子，更是嚇得一哆嗦。
「四大長老來得真是早啊......」藍瑟說的有些咬牙切齒。
聽到藍瑟冷冷的開口，底下的人又是一哆嗦。
狼王藍瑟平時待人還算和善，可骨子裡絕對是個有仇必報、有錯必罰的主兒。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有一個習慣，越是生氣，說話時的語氣越冷。每次殺人的時候，語氣更是低沉得可怕。
很顯然，狼王目前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現在只是把眾人晾在一旁，就已經讓每個人都感受到如山般的壓力了，天曉得他下一步準備做什麼。
四大長老低著頭，不敢說話，心裡那個悔啊！早知道就不該自投羅網了，再在房頂上乘會兒涼多好啊！（狼眾：拜託！你們是不小心掉下來的好不好？！）
他們心知，這次的確是玩得有些過火了，狼王才離開了二天，連狼王府都被火門的人「佔領」了。雖然他們本意並非如此，況且還留了后招......
看看那些被他們忽悠來的各門各派領們，一個個憤怒的目光，再看看那個哭得眼睛紅腫，有如斗敗公雞般的東方紅，和狼王寶座上那個悠哉悠哉完全不知所謂，只是對著盤點心流口水的某女......
世道亂了那！
這東方門主的女兒愛慕狼王藍瑟幾百年，要不是婚禮當天掉下個大活人，早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也說不定。有道是只聽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狼王藍瑟不顧眾多狼族的反對，毫不猶豫地悔婚，早就聽說火門誓要為少門主東方紅討個公道。
這不！狼王藍瑟昨夜徹夜未歸，就成了導火索。一大早狼王府就被火門的人圍了個嚴嚴實實，他們四個老頭子才商量著，不如推波助瀾一把，原本也就是想和大家開個玩笑，想看看二女爭夫的戲碼嘛，順便最好能幫狼王徹底贏得美人歸，誰想到會鬧得這麼大。
看來狼王很生氣啊！四大長老彼此遞了個眼色，誰也不敢上前。悄悄地往四周瞅了瞅，人們似乎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做了出頭鳥。
其實，這些箇中原因藍瑟身為狼王又怎會不明白，只是家有家法族有族規，沒有規矩怎成方圓？許久，他嘆了口氣，才緩緩地說道：「現在是否知錯？」
「知錯了！」「狼王英明！」「我們都知錯了！」眾人揉著痛的膝蓋齊呼道。
「那就都起來吧!」藍瑟揉了揉有些痛的頭，語氣中滿是無奈。
跪在地上的狼族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起身，直到藍瑟又重複了一遍，才如釋重負，彼此攙扶著站了起來，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
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可誰知人群中竟有個不怕死的，不知是誰，伸著脖子說道：「火門此次行動確實有欠考慮，可狼王之前答應火門婚事在先，狼族自古最重承諾，豈有悔婚之理？不如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二女共侍一夫如何？」
人們向聲源尋去，只見說話的漢子身材魁梧，燕尾髭鬚，豹頭虎目，兩眼炯炯有神，腰間系了條紅腰帶，正是火門副門主錢松。錢松話音剛落，就聽到有人附和道：「如果少門主與舒姑娘能夠二女共侍一夫，也未嘗不是一個好主意。」腰間同樣系了紅腰帶，想必也是火門之人。
東方紅用紅腫的眼睛感激地望了副門主錢松一眼，眼神有些複雜，低下頭沒有說話。
大長老藍涌偷眼遞了個眼色給執禮長老藍淑，大概是詢問狼族歷來王后只有一人，如果在這代出現了二位狼后，不知是否有違禮教。藍淑回瞪了他一眼，眼神瞟了瞟王座上的藍瑟，意思是禮教的事情暫且撇開不提，單是就這個事情來說，咱們狼王肯定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果然，不等其他人開口，藍瑟就冷冷地表了態：「狼族歷來王后只有一人，藍瑟之王后自然也只能是一人。」說完，對著身旁的愛愛深情地笑了笑，眼神中滿是寵溺。
只可惜，愛愛卻沒有看見。這幾天她連日里到處奔波，身上疲倦不堪，剛剛周圍一片安靜，她靠在藍瑟的身上，早已挨不住，沉沉地睡去。
二女爭夫的戲碼正進入白熱化，其中的主角一方卻夢會周公去了，眾人真是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東方紅有些羨慕地望了望藍瑟懷裡的愛愛，眼神中滿是痛苦。錢松微微一側頭，剛好撞上她痛苦的神情，眼眸一斂，硬著頭皮又說道：「狼族規定王后只有一人，卻沒有規定侍奉狼王之人只能有一人。我與東方門主向來以兄弟相稱，他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
他神色複雜地望了東方紅一眼，心一橫，又說道：「如若狼王不嫌棄，紅兒自當放棄王后之位，只求留在狼王身邊侍候。」
錢松話音一落，人群中便唏噓聲一片。他的意思說得很明白，火門是無論如何都要把東方紅送給狼王的，不管狼王願意不願意。人人都沒想到火門會有如此要求，這東方紅與狼王青梅竹馬，感情一項不錯，可誰會料到她對狼王愛慕如此至深，竟然連名位都不要了，這在狼族內部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特大驚聞啊！
東方紅本人也是驚詫地睜大眼睛看著錢松，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想到自己的尊嚴被人無情地踐踏在腳底，她臉色蒼白，胸中一片洶湧猶如火燒，噗地竟吐出一口血來。
錢松與東方紅之間本有四五個人的距離，看到她吐血，右腳情不自禁地向那邊跨出一步，伸了伸手，可想到了什麼，卻又縮了回來。他臉上關切的神情一閃而過，旁人再看之時，他卻已經低下頭去。
藍瑟冷冷地看著眼前生的一切，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他抱著愛愛的身體緊了緊，感到愛愛在睡夢中不自覺地在他懷裡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地兒又繼續睡去，這麼多年飄忽著的心才落到實地兒，心中滿滿的幸福感。
藍瑟溫柔地看著懷中的愛愛，心中瞬間便有了計較。他沉聲吩咐道：「來人，去請東方門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