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五方部眾

先前二老身受重創，按照玄霄的估計，至多還有一個時辰能活

此刻，二老之所以外表無事，一方面出於迴光返照；另一方面則是，二老正以秘法壓制著傷勢，雖然這樣會讓傷勢更重，但對於將死之人來說，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靜落、靜曳已經在接受二老的治療了，靜然四女遙遙望著掌門夙瑤，目光極為複雜，有失望、有憤怒、有仇恨、還有一絲可憐……

「掌門，我這是最後一次叫你掌門了。沒有你，就沒有我們姐妹，雖然我們的命是你救的，但你從來就沒有真正的關心過我們，甚至拿眼睛正視我們一下也沒有。你是高高在上的一派掌門，在你眼裡，恐怕我們姐妹還不如你養的一頭仙獸！」

「……上次你讓我們充作劍婢，侍候玄霄師叔，原本是打算以物質和色誘迷惑師叔，讓他對你言聽計從……」

靜然雙目正視著夙瑤，神色凄婉，而又無比痛心地說：「但玄霄前輩清修多年，又是正人君子，怎是那麼容易上當的？若非如此，我姐妹六人恐怕早非完璧，而仙家聖地，不是也成了**污垢的地方了嗎？實在不敢想象，您是怎麼有這種想法的？」

「但掌門的金口一開，我們雖然不願意，但也不能不照辦……你囑咐過，關於玄霄師叔的一切動向，我們都要隨時向你彙報，你知道嗎？當我偷偷向你彙報時，心裡是多麼的難受，多麼的對不起玄霄師叔……」

靜然還要繼續說下去，卻被最小的靜萍攔了下來，只聽靜曳道：「大姐，什麼也別說了，其實，這些事情前輩早就知道了……你再看她，哪裡像個掌門？早就該退位讓賢了！剛才她又差點打死了四姐和五姐，她是我們的仇人……」

說這話時，靜萍與靜紫、靜語一起，粉拳緊攥，秀目怒視著夙瑤。

六劍婢的叛離，拉開了女弟子叛變的先河，而夙瑤惱羞成怒，打傷靜語和靜萍一事，更是寒了餘下弟子那本在掙扎徘徊的心。

只聽一個聲音響道：「弟子虛冶，攜門下弟子，代表承天劍台一部，全力支持玄霄師叔！」

虛冶話音剛落，又有人附和道：「弟子虛止（虛塵），攜門下全體弟子，代表雲經閣、祥符閣，擁護玄霄師叔！舊掌門退位！新掌門上台！」

「舊掌門退位！新掌門上台！舊掌門退位！新掌門上台……」

虛冶、虛止、虛塵三人，身後分別代表著承天劍台、雲經閣、祥符閣三方部眾，影響力非常的大。隨著這三人的轉向，其門下大批弟子紛紛另投玄霄。得此鼓勵，玄霄身後的弟子們，不約而同地齊聲吶喊「舊掌門退位，新掌門上台」起來。

跟隨著潮流轉型的，尚有不少靜字輩的女弟子，當然這些女弟子也攜帶著她們的璇字輩的女弟子。

片刻之間，玄霄的擁護者大幅度增加，相反，則是大批弟子放棄夙瑤。此消彼長之下，玄霄陣營的支持者，已經穩勝夙瑤陣營了。

隨著大批人員的流失，夙瑤陣營的成員們，紛紛面面相覷，他們都在觀望，也在沉吟猜測，下一個離開的究竟會是誰呢？

這邊的元現、靜離等五人，是青陽、重光二老的嫡傳弟子，也是現任五靈劍閣的閣主，眼見人潮如涌，短短時間之內，大多匯聚到玄霄一方。他們互相對視，都是不敢輕拿主意，但事實上卻是早已心動。

就在這時，忽聽青陽長老威嚴的聲音傳來：「元現、靜離，你們還是不知變通，冥頑不靈嗎？」

元現五人渾身一震，忽地福至心靈，同時應道：「弟子謹遵長老之命！」

又向玄霄遙遙躬身門師叔，請恕弟子們皈依來遲！」

元現、靜離等人的改投，正式宣布了瓊華派的五靈劍閣，此時屬於玄霄管了。

瓊華派最具權威的五方部眾，分別是五靈劍閣，承天劍台，龍芽道丹，祥符閣，雲經閣。

其中，五靈劍閣是瓊華派的藏劍之所，歷代名劍的聚集之地，裡面所藏的都是古時仙劍，如魚腸、驚鯢、斷水、大夏龍雀等仙劍，這一部勢力最為龐大，總共由五位閣主統一負責；其次，則要屬承天劍台一部了，承天劍台是瓊華派的煉器之地，以太極為形，分為極寒和極熱兩邊，一邊用來熔鐵，另一邊用來淬劍，主事人虛冶，雖屬於鐵匠一類，一般不參與派中之事，但因派中之人飛劍皆出於此，卻是直接掌握著瓊華派的命脈，是以承天劍台絕對是僅次於五靈劍閣的一部。

龍芽道丹，祥符閣，雲經閣這三部，也屬於瓊華派的權威部眾，但這幾部的主事人向來行事低調，從不顯山露水，就說雲經閣的虛止吧，就連他的親傳弟子都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的師傅是個只會讀書，不會劍術的廢材……但前次仙妖之亂，虛止就曾使出一手威力不俗的經卷咒法，令好些弟子又是羨慕，又是佩服。

最具權威的五大部眾，先後歸於玄霄麾下，夙瑤是徹底的失勢了。

這還沒有完，又有站得離夙瑤最近的慎行長老，面上滿是沉著和謹慎，只聽他嘆聲道：「星移斗轉，四時更替，本為自然之理。雖說玄霄師兄是人心所向，又何嘗不是天命所歸？我輩修仙，就是要順天應人！如此看來，司空仁德只有對不住夙瑤掌門了！」

這位慎行長老的俗家名字，叫做司空仁德，是上一任慎行長老的徒弟。十九年前的那一戰，上一任的慎行長老不幸戰死，長老的位置就一直懸空著，直到夙瑤坐上掌門的位子，才任命司空仁德接替乃師，成為新的慎行長老。

慎行長老司空仁德的這一番話，導致了夙瑤集團在瓊華派中，徹底的的分崩離析。而隨著司空仁德的加入，玄霄這一方，基本上已經完全接替了夙瑤，掌握了瓊華派的大小全部勢力。

「仁德，你……」

夙瑤剛剛掙扎著站了起來，因為經受不起眾叛親離，尤其是慎行長老的離開，給她的重大打擊，再次撲通一聲，跌坐於地。

「你們，都瘋了？」

夙瑤身旁的一位中年婦人，是夙瑤當初任命的正法長老，她見慣了夙瑤一向高高在上的風光，而此刻，掌門卻是跌坐於地的凄慘，她不由怒火中燒，她手指著玄霄，恨聲道：「逆賊玄霄，大逆不道，篡權奪位，必遭報應！本座就算拼著以身殉道，絕不容你這個忤逆賊子！」

話說到這裡，正法長老猛然祭出了一道紅光，繞著自身轉了一圈，將身體飛到劍光影里，劍光陡然變大變粗了兩三倍，霎時間身劍合一，從禁地上空越過，向著玄霄惡狠狠斬去。

「早就防著你了，凝冰斬！」

劍光影里的正法長老，就見一道驚天寒流，從下方激射而出，眨眼之間侵入到劍光之中。

兩者相撞，只聽轟隆一聲震響，隨後雙雙消散。

就在這時，爆裂之處忽有一點紅光閃了一下，原地微一遲疑，快向禁地之外飛去。

同一時刻，一聲霹靂響處，一道太乙神雷的雷火金光，轟然截在紅光之前，只閃了一閃，紅光與雷火就徹底地消散了。

夙瑤悲號一聲，緊緊閉上了雙眼，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