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二天晚上凌琛終於從梅蒂手中拿到最新藥方,也拿到了一罐樣品,於是他匆匆忙忙趕到喬安家,可他卻意外看見一個陌生的中年女子坐在肯的房裡。
不知為何,他直覺這女子有異,於是他找上傭人阿強,請他找借口引開那女人,這才進入了房裡。
'爺爺……爺爺……'他輕喚了幾聲,肯才緩緩張開雙眸。
'是你,你終於來了。'肯咧開嘴,虛弱的笑問。
'是我,對不起,爺爺,我最近很――'
'我知道,你是不是一個人在對付亞諾?'他輕咳兩聲。
凌琛趕緊拍著他的胸,'你怎麼知道?'
'是漢森醫生告訴我的,他因為受不了良心的譴責,已將事情全盤說出,而他也答應我儘可能接近亞諾,把最新消息提供給我,好得到我的原諒。'肯看著他,'他說你最近與亞諾的妹妹走得很近,是因為我嗎?'
凌琛無奈一笑,'沒錯,不過東西我已到手了。'他趕緊從口袋中拿出一罐葯?'這就是心臟病的新葯,早晚吃一顆,還有,這裡的看護給你的葯萬萬不要吃。'
亞諾曾說過要慢慢弄死肯,他絕對要多注意提防才是。
'好,我明白,謝謝你。'肯淡淡一笑。
'對了,我要跟你道歉,我……我已將你送我的那本秘技交給亞諾了,下個月的比賽或許我會輸。'凌琛苦笑著說。
'快別這麼說,你一定會贏的。'肯非常肯定地說。
'不,我說的是真的。'
肯虛弱一笑,接著又道:'我書桌上有張我和蘭絲的合照,幫我拿來。'
'嗯。'凌琛立刻過去將它拿了過來。
肯接過手后便將相框拆開,把照片拿了出來,又將照片慢慢的剝開,裡頭竟有一張薄紙。
'這是?'凌琛看著紙。
'移花接木的真正秘技在這。'肯將那張紙遞給他。
'那上回那本裡面是……'
'那只是幌子。'肯看著他,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有許多人要我的技巧,所以我不得不做這樣的防備,對不起,我瞞了你,可我並不是要騙你,而是打算等這一切平靜,再拿出來給你。'他早有預感事情不會這麼順利。
'你快別這麼說,魔術的技巧本就該靠自己發掘,是我想投機才找上你。'凌琛搖搖頭說。
'拿去吧,無論如何我絕不能讓亞諾贏得這場比賽,他品行太差,我擔心他會壞了我們魔術界的名譽。'
'好,謝謝爺爺。對了,蘭絲呢?我剛剛問阿強,他說她不在家。'自從她與亞諾離開后他便憂心仲仲,直煩惱著她的安危。
'她剛剛和亞諾來過,告訴我要和他去紐奧良幫我取葯。'肯蹙起眉。
'什麼?你讓她去?'
'我當然不願意,可這孩子太意氣用事,亞諾在場我也不好告訴她真相,怕會替她招來危機。'肯愈說愈無奈。
'我去找她。'凌琛立刻站起。
'等等……'肯伸出瘦骨嶙峋的雙手喚住他,'別去,再不久就是大賽之日,你這一去又得耽誤好些天。而我確信亞諾的目的只是想將蘭絲帶走,不讓她與你有再見的機會,暫時不會有危險,所以你一定要贏?'
'可是……'他還是無法安心呀。
'這你放心,留她在那兒,亞諾才會鬆懈心防,再說我和警界也有幾分交情,剛剛已要求我的警察朋友嚴密保護她的安全了。'
'唉,為何會突然蹦出亞諾這個人呢?'凌琛咬著牙,恨不得立刻和他一決勝負,好快點去找蘭絲。
'亞諾是俄國魔術師柯泰的徒弟,柯泰這個人人品極差,幾次與我對賽輸了之後都找人要謀殺我。哼!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徒弟,亞諾或許比他還差勁。你想,這樣的人你能讓他得逞嗎?'
'我懂你的意思,我會盡心的。'看著手中的那張薄紙,凌琛卻發現它可是他的千斤重擔呀。
但他絕不會退縮,就如同他要找回蘭絲的決心一般。
'好,那你快走吧,我怕亞諾安排在這裡的看護就要回來了。'肯這才笑了出來,'加油,我相信你。'
凌琛對他重重點點頭之後,便快步離開。
到了住處,凌琛仍不放心的打了通電話迴風學園邵千。
'大魔術師!過那麼久了,你到底是贏了沒?'邵千一聽見他的聲音,立刻出言調侃。
'還沒比,不過快了。'如今比賽勝負根本不比蘭絲的安危重要。
'是不是要我幫你預言看看你會不會贏?不過那得費很多氣力的。'邵千蹙眉,若本身對這件事沒有感應卻硬要知道結果,那可是會大傷元氣。
'不,我是要你告訴我,我的女人平安嗎?'
他堅定的語氣從話筒傳至邵千耳里。
'呵,不瞞你說,前陣子突然有個影像閃過我腦中,我就知道你會有艷遇,而且不止一個,呵……果不其然呀!'他肆笑著。
'既然你感覺得出我有女人,那她呢?跟我有結果――'算了!凌琛知道自己不該多問,躊躇片刻后只問了最重要的一點,'她會平安無事吧?'
邵千笑了,可眉宇卻緊緊鎖起,'平安。'可是……你有事呀!這句話,邵千沒說出口。
'那就好,我也可以放心了,謝了!'掛了電話后,凌琛心底一塊大石終於落下,從現在起,他可以專心於比賽上了。
到了紐奧良之後,蘭絲卻沒見不到亞諾口中的總裁,而亞諾也經常消失不見,讓她獨自待在屋子裡往往就是一整天。
又過了好幾天,她不禁開始懷疑,亞諾和她說話時神情是如此不安,眼珠子常亂轉,分明就是說謊。
都怪她太傻,居然傻得相信他!
突然,倉皇不安的蘭絲聽見外頭有人交談的聲音,她趕緊走到窗邊,拉開窗帘才發現站在屋外的是亞諾和一個陌生的男人。
'湯姆,我下禮拜就?驕山鶘較蚰歉魴樟璧奶粽僥?醯?堇鐧吶?司吐櫸襯懍恕?'亞諾拍拍對方的肩。
'這你放心,我會提前找些人過來,讓你看看他們的能力行不行,不行可以再換?'那人笑了笑。'好,就這麼說定了,咱們再聯絡。'
亞諾與他道別後,才走進屋裡就見蘭絲沖向他。
她急切地問:'亞諾,你剛剛說你也要去舊金山表演魔術?你什麼時候也會魔術了?'
'這……你聽見了。'他聳聳肩,'沒錯,魔術是我的拿手絕活,有這樣的比賽可以證明我的實力,我能不參加嗎?'
'你真會魔術!'蘭絲腦子轟地一聲,所有的不解全爆出答案了。
他接近她也是為了魔術比賽,就跟凌琛一樣……
'這有什麼了不得的,凌琛不也會嗎?'提起他,亞諾的眼神就陡變陰毒。
她甩甩頭,不想再去談論這些讓她痛心的事,只問:'還有,你剛剛還說屋裡的女人,這意思是不打算帶我回舊金山了?'
這下,她更確信自己誤入陷阱了。
'我這是為你好,你不是要見我們總裁嗎?怎麼能走?'亞諾笑著走到桌旁為自己倒了杯水。
'那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現身?'她怒視著他,知道他從頭到尾都在欺瞞她,不單單他會魔術這件事,或許還有更多的詭計。
'唉……我們總裁去日本了,我這兩天才知道,可能要下禮拜才回來。'亞諾找著借口。
'下禮拜!'她發出冷笑,隨即指下話,'那對不起,我要先回舊金山,等他回來了我再來。'蘭絲轉身拿起皮包和小行李袋就要離開。
'你等等好嗎?'亞諾拉住她,'我下個禮拜就要比賽了,這陣子我得勤加練習,不能送你呀。'
'你不是也得回舊金山比賽嗎?'
'這……我習慣在這裡練,我師父住在這裡。'他根本不打算放她離開。
她瞪著他,'那我自己回去。'
'你回去做什麼?你爺爺我派人照顧著,你有什麼不放心的?'他語帶兇狠。
亞諾漸露本性,讓蘭絲心驚膽跳,直覺要逃。
'你要去哪兒?'他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想去找凌琛是吧?他已經和我妹妹勾搭上了,你還執迷不悟?'
'我是要回去看我爺爺,我太久沒回去他會擔心的!'她慌張地大喊。
'住口!'亞諾利目一瞪,'對你好你就要惜福,不要在這哇哇叫。'
'亞諾,你!'蘭絲撫住胸口,'你是不是一直都欺騙著我?或許你們公司根本沒研發出那種葯,否則你又何必把我軟禁在這裡?'
'我怎會騙你呢?這又怎麼是軟禁?我請人料理你的三餐,讓你什麼也不缺,只是最近疏忽你了,因為我要用心應付比賽,把那個欺負你的惡人比下去,若得了首獎,我將名揚四海。'他咧開嘴,笑得陰邪。
'那只是你的想法,你真以為你可以?'
明明凌琛傷透了她的心,可她還是想著他、念著他,更希望贏得這場比賽的人是他。
'要不你以為誰可以?凌琛嗎?哈……告訴你,他為了得到我妹的芳心,竟然雙手奉上你爺爺的秘技?'他笑不可遏的仰起臉。
聞言,她心一沉,卻不想再讓凌琛這兩個字給影響。
'算了,你們兩個就去爭個你死我活吧,我不想加入你們的戰爭,讓我走好嗎?'
'辦不到!你就乖乖在這裡多住幾天,若非比賽在即,我一定會好好跟你玩玩。'他表情陰邪地伸出手,想撫摸她的臉,'乖乖聽話,知道嗎?'
蘭絲往後一退,全身緊繃地望著他,直到他收回手轉身走遠后才鬆了口氣。
無力地坐回椅上,她閉眼深嘆。
老天,她該怎麼辦才好?如何才能脫離他的魔掌呢?
可憐的是她居然到最後才知道原來她只是他們爭奪利益的籌碼而已。
凌琛隻身來到紐奧良。
說放心可他依舊不放心,每每閉上眼就會想起蘭絲那對他含怨帶怒的眼神,這就像利刃一刀刀劃在他的心肺上。
更何況她這一去十幾天都沒消息。
若是他一直不知道蘭絲的現況,又怎麼能安心去應付後天的那場比賽呢?
於是他來了,無論如何他今天一定要看到她。
一到了這裡,他便直接前往凱洋分公司,並趁午餐時間悄悄溜進人事室抓住裡面惟一留守的職員,逼問他亞諾的住處。
那職員戰戰兢兢地拿出公司職員的人事資料,凌琛趕緊翻到記載亞諾資料的那一頁上,將他位於紐奧良的地址記了下來,並厲色對著那名職員說:'要活命的話就別將這事說出去,懂嗎?'
'懂……懂……我死也不會說。'那人已嚇得快尿褲子了。
凌琛重重推開他,直接前往亞諾的住處。
一到了那裡他先觀察環境,然後利落地爬上圍牆,這時他才發現這牆後有兩個人在看守,看來他得以'魔術'取勝了。他從背袋裡拿出一樣道具,接著敏捷往下一跳,立刻引來他們的注意。
'你是誰?'兩人立刻沖了過去。
'對不起,我和我弟弟在玩球,可球飛進來,我以為這裡沒人住,所以就…?'凌琛抓抓後腦,一臉的不好意思。
'我們這裡沒球,快出去。'兩人指著門外。
'可是……啊……球在那裡!'凌琛單手往旁邊花園內一比,接著跑過去撿起來,手裡果然多出一顆球。
'找到就快走吧。'兩人催促著。
'好,我馬上就走。'他的手勢瞬變,手上的球居然變成一個大石塊,猛地朝那人腦袋扔去,接著趁另一人震驚之際,單腿飛旋,直中他下腹,手刀朝他頸后一劈,兩個人先後昏厥過去。
逮到時機,他快步朝屋子奔去,一進入客廳便看見蘭絲坐在沙發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前方。
聽見開門的聲音,她徐徐轉過臉,一見是他,她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但這笑容卻只維持數秒就消失。
'蘭絲!'他走向她,用力抓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恨我,可時間緊迫,快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蘭絲甩開她,那好不容易平靜的心靈,又毫不設防的被他掀起波瀾。
'你是被軟禁,外頭有人限制你的行動,你知不知道?'凌琛緊皺起眉頭,陰驚的眼神直鎖住她。'就算是軟禁吧,我甘之如飴。'她緊咬著唇說。
'甘之如飴!'他瞪大眼,難以置信地說:'若真甘之如飴,你剛剛瞧見我就不會出現那種欣慰的表情。'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蘭絲的身子緊繃著。
那是種強力封住心底愛戀的苦澀呀,可為何即便是封鎖住心,此刻他那冰寒懾人的眼神、傲氣俊帥的外型就如同初見時那般,頃刻間擄獲了她的心呀,
她不能軟化,絕不能臣服於他,但她不懂,他既對她無心又為何要來擾亂她的心呢?
'你別裝蒜了!'他扣住她的肩,'你明明愛我的。'
'不愛,早不愛了!'她同時對他吼出來。
'蘭絲……'他的眼神就如同子夜無星的天色般暗沉,'還記得那天在床上我所說的話嗎?'
床上!
一聽見這兩個字更讓她痛心疾首,'我不聽,求你不要再說了!'
'我說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你信任我,難道你忘了……難道你一點也不能理解我話里的含意?'他薄唇緊抿,臉色倏然染上冰霜,'你張大眼睛看看我行不行?'
'我已經看你看得夠清楚了,你風流、你放蕩,你只是個喜歡欺騙女人心的痞子!'她含著淚對他怒吼,'你說我是不是夠了解你?你還要我信任你,這怎麼可能?'
'蘭絲!'他憤而拉起她一隻手臂,'無論你信或不信,你現在必須跟我走,離開這個牢籠。'
罷了,許多事他已不想再說,日久見人心,他相信她遲早會了解他凌琛是什麼樣的人,如今他只要她能平安返回舊金山。
'我說過我不走!'她已亂了心、喪失理智,只知道反抗他,卻忘了她渴望著離開這裡。
'難道你真要在這裡做亞諾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雀?'這回,他當真生氣了。
'凌先生,我要做什麼都與你無關,請你回去找你的梅蒂吧?你不是為了她都可將我爺爺的心血交出去,那你還有什麼事不能做的?'她嗤笑逼問,譏諷的眯起了眼。
'我是因為――'凌琛正要解釋,屋外卻傳來開鐵門的聲音,眼看有人來了,他立刻抓著她往後門逃。
'你要帶我去哪兒?放手!'蘭絲掙扎著。
這該死的女人!
凌琛氣得對她低聲咆哮著,'就隳愫尬遙??閬胂肽鬩???他朝思暮想念著你呀。'
'爺爺……'她愣住了,想起爺爺心頭不禁泛起絲絲的疼。
'快走?'
凌琛再一次用力拉著她跑,這次她不再反抗,只是被動的跟著他,當他們跑到後門外面時看見數名長得一臉橫肉的男人擋在他們面前。
蘭絲心跳加快,潛意識地緊緊握住他的手。
凌琛將她拉到身後,眯起眼看著這些人,'你們是誰?識實務的話就請讓開。'
'哈……你又是誰?居然敢找上布斯先生的女人。'其中一人大笑著,手裡玩著一把短刀。
'布斯的女人!誰?'凌琛沉著聲問。
'就是那位美女呀。'男人指著蘭絲,嚇得她緊貼在凌琛身後。
感覺到她對自己的信任,凌琛直覺欣慰不已,他輕輕拍著她的小手,暗示她放心,他不會讓她傷到半根寒毛的。
'她是我的女人。'凌琛面無表情地看向他們。
'哎呀,我可不管她是誰的女人,我只知道拿人錢財替人做事,既然布斯先生僱用了我們,我們就該盡職。'
'對,一定要將他們全逮到手。'此時,亞諾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
蘭絲一見到他,趕緊說:'亞諾,你這是做什麼?快叫他們讓開呀,我要回舊金山。'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我不是要你乖乖等我嗎?我後天一早就要比賽了耶,你居然還扯我後腿!'亞諾怒意勃發地看著他們,接著又對凌琛說:'你還真夠閑的,不好好練習居然跑來這地方找妞,是不是已經知道自己沒希望,決定放棄了?哈…?'
聽著他激狂的笑聲,凌琛卻沒有反應,他只是仰首睨著他。
亞諾噤了聲,被他的冷靜模樣所駭。
'你說夠了嗎?'凌琛開口了。
'王八蛋,你少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今天我就要讓你無法參加後天的比賽。'說著他便對其他人使了個眼色,就見他們全將傢伙亮了出來。
'你這是做什麼?'一看見這種場面,蘭絲傻了眼,原本柔怯膽小的她立刻衝到凌琛面前護著他。
凌琛輕輕抓住她的手,將她拉開,'有我在,你別怕。'他繼而對亞諾說道:'你以為殺了我就可以穩操勝算了?'
'難道鬼還可以跟我作對?'亞諾笑得猖狂,那殘酷狠冷比他師父柯泰有過之而無不及。
'問題是我不會死。'凌琛眯起眼,嘴角勾出一抹笑痕。
'對,他不會死,你要對付就對付我。'蘭絲急忙說道,展開雙手擋住亞諾,'這裡可是有法治的國家,我就看你膽子有多大。'
'這裡是我的地方,別人可管不著。'亞諾右臂一揮,'你們上,但不要傷了那個女的。'
瞬間,那些傢伙全拿著刀朝凌琛和蘭絲衝過去。
'快走。'他抓住蘭絲疾速往回跑,直往小巷內衝進去。
'怎麼辦?他們追來了!'蘭絲腳力不夠,跑不下去了,'你還是怏走吧,我只會耽誤你。'
'別這麼說。'他猛回頭,目光如炬地瞪著尾隨而來的人。
'這邊走。'他用力拉著她,繞過矮巷再跑進某棟屋子的後院,發現那戶人家的後門沒上鎖於是將她推了進去,'躲起來,將門合上,我不能讓你被抓回去。'
'可是……'蘭絲憂心忡忡的,眼淚落了下來。
'快!'凌琛用力將門一推,隨即狂奔而去。
蘭絲想出來瞧瞧,可又怕成了他的絆腳石,只好忍住了。這時,她已不知該不該再恨他、怨他了,他是為了她才往虎穴里鑽呀,後天就是比賽的日子了,他可千萬不能有事。
她雙手合十,望著窗外已露臉的晚霞,誠心祈求。
此刻凌琛將那些人全引到一處空地上,可恨的是亞諾的住處比較偏僻!要到熱鬧的街道還有一段距離,否則他們也不敢如此囂張。
'蘭絲呢?'亞諾眯起眸厲聲逼問。
'走了。'凌琛雙手抱胸。
'去哪了?'亞諾怒聲問。他怎能容許好不容易騙來的女人就這麼平空消失,這個凌琛為什麼總像個背後靈緊跟著他不放?
'我帶來一些人,他們先把她接走了。'他揚唇一笑,這抹自信更是讓亞諾卻步不前。
可他哪來的人呀!只希望這麼說能給亞諾一些顧忌,不再緊緊糾纏。
'你帶了誰來?'他神情緊繃地問。
'你涉嫌誘拐良家婦女,我當然是找警察來了。'凌琛眸光一緊,'亞諾,你最好叫他們放下手中的刀,否則不用等到比賽,你已經完了?'
'我不會放棄的!'亞諾氣得抽出尖刀,直劈向凌琛。
凌琛雖是赤手空拳,可氣勢與力氣不比亞諾小,幾招下來,亞諾漸露頹勢。
他緊張地對那些人說:'快呀,把他殺了!'
聽亞諾這聲吆喝,那幾個人立刻沖向凌琛。
凌琛就這麼空手對敵,而他們又是混混,干起架來像是不要命,對著凌琛猛揮刀,凌琛因為以寡敵眾身上受了不少刀傷。
'啊!警察來了!警察先生這邊!'
敵不過內心的不安,蘭絲還是緊追過來,眼看這一幕她是痛徹心扉,趕緊尖聲大喊。
那些人立刻停下動作,就連亞諾也嚇得拔腿就跑,他這一跑其他人也跟著溜了,蘭絲立刻奔向凌琛,看著滿身是血的他,她慌得不知所措,只能猛流淚。
'你……你為什麼要過來……'他疼得說不出話。
'我不過來你就沒命了!'心一激動,她抖得更厲害。
'我寧可死,也不希望你出事,走……快走……他們等一下一定會折回來的。'他硬是撐著身軀搖搖晃晃站起。
'要走我們一起走。'她扶著他,下定決心說:'你不走我就不走。'
他彎起唇,'你……原諒我了?'
'我……我才沒原諒你,只是不忍見你受傷。'蘭絲垂下臉,仍執拗得不肯鬆口。
他閉上眼,身上的痛遠不及心頭的苦澀?'蘭絲!你誤會我了,我這麼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們哪個男人出軌后不是這麼說?苦衷苦衷,我相信我的眼睛和耳朵。'她氣他至今仍死不認錯。
'我真是――'
'別再說了,我扶你離開,快!'蘭絲趕緊將他扶起,'我們去醫院。'
凌琛硬撐著身體,可走沒幾步就氣虛地搖搖頭,'我沒辦法了,你走吧,去找人,去報警,不要浪費時間在這裡。'
'絕不,我不走。'她仍執意。
'你這個女人……'
'我看你們兩個都走不掉了。'
此時那批人折返了,惟獨不見亞諾,他八成是擔心真有警察,所以用高價利誘這些人回頭瞧瞧。
蘭絲緊抓住凌琛?'你們還敢回來?'
'哈……若不回來,豈不讓你們給騙了。'帶頭的混混勾起笑,一步步走近他們。
'我說了警察快來了,你們膽子真大。'蘭絲急得掉出了淚,可氣勢上仍不願退縮。
'哈……好呀,來就來,你就看我怎麼在警察面前殺了他。'
那人舉起刀就往凌琛身上刺下,蘭絲情急之下立刻以身掩住他,而凌琛也在同一時間使勁推開她,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們聽見的是刺耳的槍聲。
接著便見那混混腿部中彈,倒地呻吟,數名警察一擁而上將那群混混抓了起來。
'你……你們是?'凌琛忍著疼問。
'我是肯的好友卡莫,他委託我要好好保護蘭絲,正巧剛剛局裡有事我離開一會兒,哪知道就發生了事?'一位年近六十歲的警官上前解釋。
'我爺爺――'蘭絲感動得掉了淚。
'我看他傷得不輕,得趕緊送醫,我剛才已叫了救護車。'卡莫看著凌琛身上慘不忍睹的刀傷,不禁搖了搖頭,'你真是條硬漢。'
'對,他得趕緊送醫,還有,這件事的主謀是亞諾?布斯,你一定要抓到他呀。'此刻蘭絲對亞諾恨之入骨。
'我知道,這陣子我不動聲色就是要找到他犯罪的證據,不過他很狡猾,難搞得很呀!而且剛剛那些人都是拿了他的錢替他項罪的,要他們坦白很困難。'卡莫又惱又煩。
'那就到時再說吧,救護車怎麼還不來呢?'
蘭絲看向凌琛,而凌琛也正好望向她,就在這數秒的凝視下,彷彿有著萬千濃情流竄其間,直到救護車來了,他被扛上車,她的淚水才緩緩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