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一走出餐廳，展超立刻發飆。「怎麼不告訴我你朋友也來了？我像動物園裡的猩猩，讓她張著大眼直盯著瞧，還要我的簽名？拜託，我又不是影歌星，更不是運動員明星。」

「可……你在允香心中是偶像。」宋凱兒委屈得眼角含淚。

「偶像！哼，請問我哪裡像偶像了？」他嗤冷怪笑道。

「因為你的身份……比較特殊。」她囁嚅的回應。

「什麼叫做比較特殊？就因為我是熾日集團總裁的身份嗎？算了。」展超輕吐了口氣，嘴角邪氣的彎起，「只要你和我交往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就行了。」

「什麼？你以為我是因為這樣才接受你的愛？當初是你追求我，是你拿了一籮筐的照片感動我的！」她哭了，淚水遏止不住地淌下。

「天！你這是幹嘛？」

展超也沒料到自己會生那麼大的氣，更沒想到她竟會哭了，只好攬她入懷，輕吻著她的唇角。

「我只是不喜歡讓人看、讓人研究，好像我是一個展示品似的，你懂嗎？」

「嗯。」她點點頭。

「好了，別哭了。剛剛你沒吃什麼，我們再去吃點東西。」他斂下怒焰，一改笑顏。

「我吃不下。」她轉過身，突覺一陣落寞。

「怎麼了？還不高興？」

「允香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為何不能接受她？莫非我的朋友、我的家人，你都會以這樣的態度對待？」宋凱兒閉上眼，只覺得自己好孤單，她根本走不進他心中，而他也不願走進她的世界。

「凱兒。」展超蹙起眉心，若非時機未到，他真想說：沒錯，他壓根不屑跟與她有關的親友應酬。

「我好累，想回家了。」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保證你會開心些，不再亂鑽牛角尖。」說完，展超便拉她坐進車中。

「我不想去。」她用力扯著手。

「去看看吧，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

在展超的半強迫下，宋凱兒只好依了他。

一路上，她都靜默不語，顯然心情還沒平復，展超瞥了她一眼，將車子開到路邊，看著她說：「怎麼？還不開心？」

「沒什麼好開心的。」她噘起小嘴，眉頭輕輕一攏。

「還在生我的氣呀？」擰了擰她的鼻尖，他露出抹魅笑。

「不氣了。」她低垂小臉。

「我不相信。」他抬起她的小下巴：「那笑一個給我看看。」

「我……我笑不出來。」宋凱兒仍板著張臉。

「來，我教你。」他立刻拉開唇角，朝她做了個鬼臉。

終於，這招逗笑了她，展超又道：「對呀，笑一笑才好看，不要老生氣，會變老哦。」

「那你以後還願意與允香見面嗎？」她小聲的問。

「好，你要我見誰我都見，好不好？」展超眯起眸子，口氣雖溫柔萬分，可心底卻排斥得很。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允香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

「好了，別說了，我懂你的意思，改天我親自請她吃飯陪罪，嗯？」

「謝謝。」她這才輕柔地笑出聲。

「那可以走了？」展超揚眉輕問。

「好。對不起，剛剛我的脾氣實在不好。」宋凱兒有點不好意思。

「沒什麼。」他重新發動車子，往前行駛。

在車中，宋凱兒靠在椅背上聽著音樂，沉浸在這份愜意中，直到車子停下，閉眼休憩的她才張開眼。

「這裡是？」

「我要帶你去的地方。」他輕扯笑意：「走吧。」

宋凱兒隨著他牽引走進「迷·俱樂部」，見到裡頭一片黑壓壓的人群時，她有點難忍地蹙緊眉。

她看著有人喝酒、有人狂舞、有人高歌的情景，有些不能適應地拉拉展超的衣袖：「我們回去好嗎？」

「怎麼了？」他鎖緊眉心的問。

「我不習慣這裡的氣氛。」她小小聲地說。

「這裡太嘈雜了？」他嘴角微揚，肆笑了聲。

「嗯。」她點點頭。

「沒關係。慢慢適應就好了。」他拉著她的手走到吧台：「喝點酒，就可以放輕鬆了。」

她趕緊搖頭：「我不會喝酒。」

「我叫阿森為你調杯淡酒。」說完，他便揚聲喊道：「阿森，為這位宋小姐調一杯淡薄的雞尾酒。」

阿森聞聲瞅向他們，一瞧見宋凱兒，驀然眼睛發亮，吹了聲口哨：「哇，好漂亮的小姐！」

「知道就好。」展超扯出抹笑容。

「展老闆，這個正點，你還真高竿呀。」阿森對他眨眨眼。

「行了，快工作。」展超搖搖頭，真受不了他多話的個性。

「這間店是你開的？」須臾過後，宋凱兒輕聲問道。

「嗯，是和朋友合夥，偶爾發悶時可以來這喝酒消遣。」

「你……你也曾帶其他女孩來這裡？」片刻后，她又壓低嗓子問。

「哈，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他轉首凝視著她那靈燦雙瞳：「我承認自己不是處男，以往總有逢場作戲的時候。」

其實，他昨晚才帶琳達來這裡狂歡呢。

「可你不是說注意我五年了？」她不自覺地扭緊手指。

「怎麼了？吃味了？」他眯緊眼，勾起一邊嘴角。

「我……」

「我說過是逢場作戲，可心裡放得下的只有你。」他深邃的眸子閃著迷人光芒，讓人轉不開眼。

「那今後你身邊還會有逢場作戲的女人嗎？」她有點不放心地問。

「放心，今後我身邊只有你，嗯？」

這時阿森正好送來兩人的酒，展超將其中一杯雞尾酒遞給她。

「來，喝喝看，阿森的手藝不錯。」

宋凱兒接過手，先是淺嘗了一口，這才放輕鬆地笑了：「嗯……真的好喝，一點也不辣。」

「我阿森調的酒當然沒話說。」阿森在一旁自顧自地笑著。

「謝謝。」

宋凱兒對他微點下頭，阿森一見更是笑得搔耳臉紅，看在展超眼中居然有股說不出的酸意。

「好了，你還不去忙？」他擰起眉頭。

「是的。」阿森聳聳肩，對她笑了笑，便轉身去忙他的事。

喝了幾口酒，宋凱兒感到頭有點暈沉：「超，我想回去了。」

「為什麼？」

她撫撫額頭：「我好像醉了。」

「要不要去樓上躺一下？」他輕撫著她的細發，笑容里藏著抹奸惡。

「也好。」她真的想休息一下。

「我帶你上去。」展超拉起她的手帶她上樓。

阿森見狀，只是眯起眼，對展超的作法有著極度的不滿。那個女孩看來是這麼溫柔、清純，與他昨天帶來的女人有著很大的差異，為何他還要這麼糟蹋人家？

望著宋凱兒嬌顏暈紅的模樣，展超忍不住伸手輕撫了下她的臉頰：「現在的你真的好美！」

「別這樣。」她輕輕拿下他的手。

「怎麼了？現在又不肯讓我碰了？」他揚起一眉，目光驀地一緊。

「不是……而是怕。」她迴避他那雙帶有深意的眼眸。

「怕什麼？」他扯著笑問道。

「我不知道。」想起那天在他住處差點發生的事，她就渾身感到燥熱不已。

「愛我嗎？」

「我當然愛你。」宋凱兒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就別顧慮太多了。」

展超唇畔揚起一絲邪惡笑痕，低頭望著她那雙泛著迷霧的大眼。

「超……」她往後退了一步。

「我想吻你。」

他不給她抗拒的機會，身子驀然一樣，壓住她的雙腿，扳住她的腦袋便狠狠吻上她的小嘴。

「不！」她下意識的掙扎著。

「別抗拒。」他嘶啞低笑。

「別這樣……」宋凱兒努力扭動身子，企圖掙脫他的鉗制。

「你再妄動的話就別怪我。」他揚起一絲笑容，冷冷地對住她的眼：「聽話些，我會很溫柔的。」

她心下一驚，望著突覺陌生的他：「超，你不可以強迫我。」

「可以，因為你本就該屬於我，本就該替你——」「替你姐姐贖罪」這句話他硬是含在嘴裡沒說出。

只因為他恨……恨死那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替什麼？」宋凱兒不解地揚起眼。

「沒什麼，你只要記得千萬別違抗我，懂嗎？」他撇撇嘴，極其霸道無理地說著。

「不要。」她用力推抵著他：「你這樣我很不喜歡。」

「你會喜歡的。」恨意滿滿的展超漸漸露出了真面目。

他更恨自己，恨自己為何會迷戀她的身子？上回為泄滿腹熱欲，他約了琳達，卻無法從她那得到滿足。

該死的，他為何會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她？

或許得到她、嘗過她的滋味后，他就不會再有這種感覺，就會對她的身子不再好奇、不再眷戀。

不願再多想，他野蠻的剝除她身上的衣物，直到她一絲不掛為止。

「我愛你。」

「呃……」她又是一陣驚顫，眼角已滑下了淚。

「別怕，我會讓你很舒服的。」

她倒吸了口氣。

「第一次都是這樣。」他眯起一雙狹眸，冷睇著她那張纖美的容顏。

「我知道。」她抬起水靈靈的大眼看著他：「能不能送我回去？我不想再待在這裡了，有點怪。」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這種的氣氛，嗯，好吧，把衣服整理一下，我送你回去。」

聞言，宋凱兒立刻紅著臉將衣服穿好，並整理了下頭髮，才跟著他離開。

當兩人的身影走出俱樂部大門時，正好被阿森瞧見，他不禁停下手中動作，暗忖：看來，展超又玩弄了一個好女孩的感情與身體了。

今天是禮拜天，宋凱兒特地帶著禮物去找嚴允香，她因那天展超與嚴允香見面時不好的態度，一直對她有著深深的歉意。

如果她早點將這事告知展超，讓他有個心理準備，應該就不會有那麼難堪的情況了。

門鈴聲響，嚴允香打開大門，一見是她，立刻揚起笑容，「你還記得有我這個朋友啊？可知道幾次去找你都找不到人，想打手機給你又怕你跟他在一塊，會惹他不高興。」

聽她這麼說，宋凱兒更是感到歉然。「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天的情形會這樣，他的表現實在是——」

「沒關係，其實我早想開了，像他那種身份的人又怎會是我這個小人物可以接觸的，不過凱兒……你得小心點。」嚴允香提醒她。

「小心？」

「是這樣的，他……他好像很花耶。」嚴允香將這兩天打聽到的消息告訴她。

「不會吧？」聽她這麼形容，宋凱兒有些手足無措。「該不會因為他那天的態度，讓你對他有偏見吧？」

嚴允香嘆了口氣：「你以為我是為了……唉，不過你說得也沒錯，那天之後我才對他的背景與行為做了番調查，我擔心你吃虧。」

「可是你也不能造他的謠。」宋凱兒有些慌了。

「凱兒！」嚴允香皺緊眉頭，嚴肅的看著她：「我不是造謠，更不是見不得你們好，那天我察覺他眼底有著冷漠，就連看你的眼神也一樣，我不放心，所以才去調查的。」

「是……是這樣嗎？」

「沒錯，聽說他身邊女友不斷，只要是稍具知名度的影星、名模，十之八九都與他有一腿。」

「嗯……」宋凱兒的心已亂。

「他對你好嗎？」見好友這麼難過，嚴允香也不願再說，只是關切地詢問。

「他對我很好，真的很好。」說起這個，宋凱兒便露出淺笑，可見她陷得很深。

既然如此，嚴允香也沒什麼好說的，只希望他們能有好結果。

「對了，允香，他答應我，改天請你吃飯，跟你道歉，你就別再生他的氣了，好不好？」她希望能以此改變嚴允香對展超的看法。

「凱兒，你還以為我會那樣說是生氣的關係？」嚴允香語氣有些無奈。

「我……」

「你懷疑我的意圖，我還能說什麼好呢？」她揉了揉太陽穴：「看來你真是愛慘他了。」

宋凱兒走到她面前：「怎麼了？我愛他不好嗎？感情本來就是要用心去經營，我也希望跟他有個好的結果，你說是不是？」

「這是當然了，如果我是你，我想我也會好好把握他。」嚴允香笑著握住她的手：「把我剛剛說的那些話忘了吧，或許那只是傳聞，如果你覺得他值得託付終身，那就放膽去愛吧。」

「真的謝謝你，聽你這麼說我放心多了。」

嚴允香瞧見她手中提著的禮物，搖著頭說：「瞧你，人來就好，還提著東西做什麼，把我當外人了。」

「這點東西根本不值什麼，你就笑納吧。走，我請你吃午飯。」宋凱兒將東西遞給她，並對她露出一抹甜笑。

嚴允香將禮物往地上一擱。「收了你的禮，怎麼還好意思讓你請，我請吧，今天想吃什麼？」

宋凱兒眼珠子轉了轉：「你冰箱里有菜吧？」

「菜是沒什麼，不過有包油麵。」

「行，有油麵也可以，乾脆我炒麵給你吃。」住在日本時，她經常下廚，回到台灣后，一方面是因為剛安頓下來，另一方面得赴展超的約會，所以她一直沒有機會下廚。

「好啊，我知道你炒麵的技術一流，那我就等著大快朵頤了。」

「沒問題，你今天坐著當大小姐，等我吧。」

拉著嚴允香到沙發上坐定，打開電視又將遙控器交給她，「大小姐請，我這就去廚房忙了。」

宋凱兒雀躍地轉身步入廚房，嚴允香瞧著她快樂的模樣，不禁蹙起眉頭，直為她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