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宋翡兒愈想愈生氣，展超竟然不理會她，以為她說的只是唬人的嗎？
她從妹妹的手機里找到展超的電話，然後抄下號碼，回到房裡打了通電話給他。
電話鈴聲響起，正在看企畫書的展超立刻拿起話筒，「喂，展超。」
「我當然知道你是展超，你的聲音這些年來我可從沒忘記過。」宋翡兒揚唇嬌笑。
「是嗎？」他冷冷地撇撇嘴。
「不相信？」宋翡兒嘆了口氣，「其實遠嫁澳洲的這些年裡，我一直想著你、念著你，心裡直後悔。」
「後悔自己沒看清楚嗎？」他往後靠向椅背，不耐地說：「如果你打電話來只是要跟我說這些無聊的事，那我要掛電話了。」
「等等。」她急急喊住他，「你當真對我一點情愛也沒有？」
「情愛？哈哈……」展超笑得眼淚都流出來。「真好笑，你認為這麼多年了我對你還有什麼情？什麼愛？」
「總不會什麼都沒有吧？想想我們過去的甜蜜、在床上的契合，還有——」
「喂喂喂，夠了沒？我想這世上與你在床上契合的男人應該多不勝數吧？」他眯起眸子，語帶鄙視。
原來痛快罵人要比報仇快意多了，只可惜他報復之舉已做出，對方還是個無辜的女孩。
「展超，我可是真心想與你複合，你難道不考慮一下？」宋翡兒緊緊握住話筒，怒意勃發。「這些年來我把自己保養得完美無缺，你可看見我多了一條皺紋？或是哪兒發福了？」
「宋翡兒，你知道嗎？能記住你的名字已是我對你最大的情義了，你外表保養得如何對我而言無關緊要，再說就算你再美、再好看，骨子裡一樣是個騷貨。行了，我很忙，沒空與你聊天，再見。」
「等等！」她急急喊住他。「你真的不再考慮？我們可以從朋友做起。」
「憑你的野心，只可能是朋友嗎？」他對她的虛榮與野心知之甚詳。「別再廢話了，我不會再信你所說的任何一句話了。」
「你——你真那麼狠？」
「呵呵，這不是狠，而是我對你已沒有任何感覺。」他不耐煩地吐了口氣。
「好，你狠，那就別怪我了。」宋翡兒重重的掛上電話，眼裡燃著憤怒的火焰。
他這麼狠，那她也不必留情，既然她得不到他，那她也不會讓凱兒如願。
她走出房間，正好看見妹妹從外頭回來，笑著說：「怎麼了？瞧你累的。」
「姐，工作真是不好找，竟嫌我學歷太高。」宋凱兒輕嘆了口氣。
「是呀，在日本可以找到不錯的工作卻不要，硬是要回台灣，以為嫁給展超就可以享福一輩子了？」宋翡兒冷冷地嘲諷。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宋凱兒渾身一僵。
「我的意思是你的企圖很明顯。」她不屑道。
「我有什麼企圖？」
「你還不是為了釣上展超才回來的。」宋翡兒一步步走近她，目光犀銳如刀。
「不是，我在日本時根本不知道展超是誰，是回來當天莫名其妙的遇上他。」宋凱兒慌了，她趕緊澄清。
「哦？」宋翡兒看她一眼，隨即仰首大笑。
「怎麼了？」見她笑得這麼猖狂，宋凱兒心底一陣錯愕的驚悚。
「你知道他為何會找上你？」宋翡兒眯起雙目，直瞅著她那雙怯然的眸子。
「我……」宋凱兒深吸口氣，不知該怎麼告訴姐姐這件事。難道要告訴她展超已偷偷愛上她五年了嗎？
可為何她心底有種預感，好像有什麼她所不知的事即將揭露？
「那是因為我。」宋翡兒得意地笑說。
「因為你？」宋凱兒不敢置信地瞠大眸子，身子不由自主的打起顫來。
「對。」她揚起唇角一笑，「你知不知道我在念大學時，曾交了位十分帥氣又有錢的男友？」
「我不知道。」那時候她遠在日本，姐妹間又少有聯絡，她怎會知道姐姐的交友狀況呢？
「那我告訴你，我那個男友就是展超。」宋翡兒撇撇嘴，笑睇著妹妹那張錯愕的臉。
她朝凱兒跨近一步，「怎麼不說話了？」
「你——」宋凱兒眼眶溢出了淚，「你的意思是……他曾是你的男友？」
「沒錯，他不但是我的男友，當年我還和他同居呢，他的床上功夫還真是沒話說。」宋翡兒臉上表情曖昧極了。
宋凱兒捂住耳朵，急退一步，「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既是如此，為何他們見面時要裝作不認識？難道他們乍見面時已舊情復燃，所以蓄意隱瞞她？
「這是事實。」宋翡兒朝她跨近一步，目光逼視著她，笑得無情。「若你不相信，我可以告訴你，在他的下腹部有顆紅痣，是吧？」
「你……」她腦子一陣暈眩，身子發著抖。
「怎麼？看樣子你也被他給……」宋翡兒立刻眯起眸子，咄咄逼人地質問：「你們到底干過幾次？快告訴我。」
「姐，你怎麼這麼問？」宋凱兒搖著頭，一顆心仿若跌入冰窖里。
「呵呵，別不好意思了。都是成年人了，做愛嘛，有何好不敢承認的。」
她笑得激狂，將妹妹心中的澀意與痛楚視為勝利的果實。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宋凱兒拚命搖著頭，淚流滿面。
「還有一點，你以為展超找上你是真心喜歡你嗎？」宋翡兒揚起嘴角，冷冷一笑，「不是的，是為了我。」
「為了你……」宋凱兒深吸一口氣，「不，不可能，就算你們以前曾交往過，可早已經分開了，他不可能是為了你。」
是對愛的獨佔欲吧，她無法忍受展超仍和姐姐藕斷絲連。
「沒錯，我們是已經分開了，因為當初是我甩了他，狠狠的甩了他，所以他為了報復這才找上你，為的就是要將對我的恨轉嫁到你身上。」宋翡兒索性將所有事情都攤開來說了。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他接近我……只是因為你……」這麼說那些照片、那些撼動人心的話也全都是假的？
天！為何會變成這樣？
難怪……難怪那天展超見到姐姐之後，表情和說話都變得怪怪的，也不再來她的住處，為的就是怕見到姐姐，對她又由恨轉愛嗎？
會恨一個人這麼多年，那表示他愛她極深了，只可惜自己只是個替罪羔羊……他對自己根本無情也無心。
「想通了吧？別再活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了，看開點。」宋翡兒惡劣地繼續說：「他對你所說的甜言蜜語，全都是針對我，想要讓你身陷在愛慘了他的泥沼后，再學我當初那般將你一腳踢開。」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會這麼殘忍。」宋凱兒滿面淚痕，神情出現幾許恍惚。
「不信嗎？那你可以去問他，問他這幾年來處心積慮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為了誰？腦海里想的又是誰？」宋翡兒自信滿滿地對她笑說：「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那個人無論是恨或愛，絕對是我！」
宋凱兒倒吸口氣，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
不！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她？難道他不知道她有多愛他？幾乎已無法與他分開。可他居然拿她當復仇的棋子，這教她情何以堪？
如今她才想起那日在會議室他對她的挖苦與嘲弄，不就是為了報復嗎？
「別這麼難過，我就是不忍心見你愈陷愈深，才將實情告訴你。呵……」宋翡兒打了個呵欠，「我要去睡個回籠覺，午餐就別叫我吃了。」
而後她便開心地轉身步入房裡，留下一臉悲戚的宋凱兒站在原地發抖。
她的心好疼……
考慮了一個下午，宋凱兒終於忍不住想一解謎團的衝動，搭上計程車來到展超的住處。
按了門鈴半天，無人回應，她心想他該不會出去了吧，那會是去哪兒呢？
會不會他已知道姐姐會對她說這些秘密，自知戲再也演不下去，所以也沒必要再理會她了？
閉上眼，她強忍住胸臆間泛酸的疼痛，卻止不住滿眶的淚水。找不到他的人，她又該如何是好？
突然，她想起了那間俱樂部，既然他是老闆，應該會在那裡吧，他還曾說過只要一有時間，他便會去那裡喝酒解悶。
宋凱兒又轉往「迷·俱樂部」，一路上她不停祈求上蒼，讓她能如願地見著他。
一抵達俱樂部門口，她立刻衝進大門，四處找尋展超的身影。
可她環顧一圈后仍不見他的人，心想他或許會在二樓，正要上樓時，卻聽見有人在她背後輕喚——
「宋小姐，請留步。」
她頓住腳步，疑惑地轉首一瞧，原來是上回調酒給她喝的男人。
「你好，有事嗎？」她客氣回應。
「你還記得我嗎？」阿森笑問。
宋凱兒也對他露齒一笑，「我記得你，上回我來這裡就是你為我調的酒。」
阿森搔搔腦袋，「你真是好記性，能讓這麼美麗的小姐記住，對我而言還真是莫大的榮幸。」
「你太客氣了，因為你調的酒真的很好喝，況且展超也非常誇獎你，我自然就記住你了。」她邊說眼睛邊往樓上瞄，「不知展超有沒有在這兒，我想找他。」
「你說展老闆啊？」阿森頓了頓，支吾地說：「他……他沒來，你是白來一趟了。」
「真的嗎？他不在這裡？」
宋凱兒突生一陣落寞，展超不在這兒，究竟會去哪裡呢？
「很抱歉，要不這樣好了，假如展老闆來了，我立刻通知你，要不要留個電話給我？」希望這麼說她能儘快離開。
他擔心樓上會傳來一些什麼聲響驚動了她，那麼他想要為展超掩飾都沒法子了。
「不用了，既然他不在這兒，我再到其他地方找找看好了。」
宋凱兒正欲離去時，突然聽見樓上傳來男人狂妄的笑聲。
她身子一震，回首直瞪著阿森，「你騙我……我聽得出來，那分明是展超的聲音。」
她急著要上樓，卻被阿森阻止。
「你聽錯了，那不是，你也不想去妨礙人家吧？」他張開雙臂擋在她面前，不讓她上去。
宋凱兒愣住了，疑惑地反問：「你說什麼？我妨礙人家？」
「我……我……」他頓覺說錯了話，可是仍佇立在她面前動也不動，閃避的眼神已將事情說得非常清楚了。
樓上的人是展超沒錯，另外那個人又是誰呢？
「阿森，我求求你……你讓開。」
「不。」他可是為她好啊，不希望她看見心碎的一幕，怕像她這麼單純的女孩子會受不了。
「反正我非上去不可，我非得親眼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展超，倘若不是他，我會為我的冒失向他們道歉的。」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宋凱兒用力推開他，拔腿衝上二樓。
只是她還未推開門便聽見琳達的聲音——
「超，這個笑話真有趣，是我同學在日本親身經歷過的哦。」她嬌聲嬌氣地說。
透過門縫，宋凱兒可以瞧見她正坐在展超身側，上半身靠在他身上。
展超只是自顧自地泡著茶，而後倒了一杯淺啜了口。
「笑話的確好笑，但我想你今天特地來這兒找我，不是為了說笑話給我聽吧？」他斜睨著她，「快說出你的目的。」
「哎喲，瞧你這是什麼態度，人家是關心你耶，你這麼說好像我很奸惡似的。」琳達雙臂抱胸，小嘴噘得半天高。
「是是是，就當我說錯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有話快說。」展超又倒了杯茶，遞給她，「這是聞香杯，你聞聞這茶的香氣有多迷人。」
琳達手捏著杯子，滿心不悅地說：「人家專程來找你，你卻凈跟我說這些茶啊水啊的嗎？」
「我問你你又不肯說，我自然得說我有興趣的，要不然你說我聽。」
展超懶得與她爭論這些事，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有關凱兒的事，更憂心宋翡兒是否會將一切全告訴凱兒，凱兒知道后受得了嗎？
思緒在他腦中糾來纏去愈弄愈亂，他才會躲在這裡泡茶，沒想到琳達會跑來。
「好嘛，我說就是。我想告訴你的是，當宋凱兒那女人一出現在你身邊時，我就已經調查過她了。」琳達彎起漂亮的唇，笑得極為嫵媚，卻是心機深沉。
聞言，展超立刻頓住手中的動作，抬起眼瞪著她，「調查她？你調查她做什麼？」
「我當然得調查她，因為我愛你，可是你身旁卻多出一個她，我怎麼能夠若無其事看著你們出雙入對？」
「你又知道了什麼？」展超冷哼道。
「我知道她就是你大學時候的情人宋翡兒的妹妹，對不對？」
「你……」
「沒錯吧，經我抽絲剝繭之後，終於明白你會接近宋凱兒，完全是為了報復她姐姐，嗯？」琳達開心地揚高嘴角：「你知道嗎？當我得知這消息的時侯有多開心，至少你不是真心愛她，那我就有機會了，所以我決定幫你好好教訓宋凱兒。」
這時展超突然站起身，雙手叉腰地俯視著她：「是嗎？那你說，你到底幫了我什麼？」
他目光一緊，勾起嘴角：「是那次取消會面的事嗎？」
「你……你知道？」對於他能猜出這點，琳達覺得意外。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心裡究竟在想什麼瞞得了我嗎？」他轉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夜空。
「你當真知道那事是我搞的鬼，是我派人打電話跟她取消會面的？」她衝到他身邊追問。
「知道。」
「既然你知道還把她罵成那樣，我聽你們公司楊經理告訴我了，那天的場面真精采，聽說宋凱兒渾身直發抖還掉著淚，我想你心裡也很快意吧，是不是該感謝我為你報了仇，哈……」
琳達尖銳的笑聲讓宋凱兒覺得刺耳。
她一手撫著太陽穴，心口疼得直發顫，怎麼也沒想到會聽見如此傷人的談話。
展超已將他對姐姐的恨全都轉嫁到她身上，那她又算什麼呢？一個仇恨下的犧牲者？他對她難道連絲毫的感情都沒有？
這時，她又聽見裡頭傳來琳達的說話聲——
「瞧，她不是難堪死了嗎？也離開你的公司，你說我是不是很聰明，不費吹灰之力就替你把她趕走了。」
聞言，展超揚起眉輕睨著她：「你還真是聰明啊。」簡直就是無聊。
「你是不是要感激我呢？」
說著，琳達伸出雙手抱住他結實的腰身，小臉靠在他胸前，有意無意地磨蹭著。
「琳達，你知不知道，對你的擅自作主我很不高興。」他緊抿著唇，臉色有著說不出的深沉。
聽他這麼說。宋凱兒心一震，莫非他對她還是有心的？
「你不高興？」琳達霍地抬起臉，直瞅著他：「難道你不想報復了，你對她動了真感情？」
他目光冰冷的瞪著她：「報復我當然會報復，不過這是我的事，根本不需要你插手。」
「我……我怕你猶豫不決。」琳達被他這一瞪弄得心慌。「幫你是希望趕緊解決這件事，這樣就不用再與她有任何牽扯了。」
「你以為這事那麼容易就結束了？」
「要不然你還要怎麼樣？」她沉著臉看著他那雙幽邃深沉的眼：「你說，那你要怎麼樣？我聽說她姐姐宋翡兒回來了，莫非你還想與她藕斷絲連？」
「琳達，你未免管太多了，對她們姐妹我自有決定。你就別多事了。」
「可是——」
「夠了。別再說了，她們欠我的沒那麼容易還清，你如果再插手，休怪我立刻終止我們之間的關係。」
「這……」她嚇了一跳。
「嗯？」他面色陰沉地看著她。他可是說到做到。
「好嘛，好嘛。」她勾住他的臂膀：「別生氣哦，那我以後不管了，只要你別愛上她們任何一個，
要我怎麼樣都行。」
聽她這麼說，展超只是蹙緊眉心，此刻的他早已亂了方寸，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怎麼不說話，到底好不好嘛？」琳達見他一臉猶豫，急切的催促。
「琳達，我已夠煩了，你也要來插一腳嗎？」被逼到了盡頭，展超氣得對她大聲吼出。
「哼，你就會對我凶，那我走好了，找不到我你可別後悔。」琳達故意這麼說，以為他會留她下來。
「你快滾！」
她氣得渾身發抖：「好！我就走，不過你要記住，我這一走，你得在我面前下跪才求得回我。」
他冷眼瞄向她：「請便，其實你走對我而言算是種解脫。」
「好，好……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琳達氣紅著臉衝出門口，差點與宋凱兒撞個正著。
「原來你也在這裡呀。」琳達拔高嗓音笑著：「有意思了，該不會我們剛才的談話你全聽到了？」
展昭聞聲，覺得不對勁地趕到門外一瞧，立刻愣住了。
是凱兒……她臉色慘白、滿臉淚痕地站在那兒，原本靈燦的雙瞳暗淡無光。
「怎麼了？聽到我和超所說的話是不是很難過、很傷心？」琳達咧開嘴，眸底凈是幸災樂禍。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她勉強自己開口問，目光望著站在琳達身後的展超。
「這有什麼好疑慮的，誰要你姐姐得罪超，你就只好做冤大頭了。哈……這叫什麼？活該吧。」琳達嘲諷地說。
「別說了……不要說了。」聽著她的惡言惡語，宋凱兒殘破的心頓時像被淋上熱油，痛得她幾乎昏厥過去。
「哼，我不但要說，還要揍你這個女人——」琳達用力拽住她的長發，狠戾地眯起眸子：「我看你們姓宋的女人都是一個騷樣，我警告你，離展超遠一點。」
「我……不……」
宋凱兒的頭髮被她扯得好疼，疼得她眼角都流出淚水，「超，我不離開你，我來這裡只是想跟你要個答案。」
「什麼答案？」他眯起一雙狹長細眼，直瞪在琳達扯著宋凱兒頭髮的手。
「你到底愛不愛我？撇開我姐與你的關係，你有沒有愛過我？」宋凱兒抓緊琳達的手：「你放開我。」
「我偏不放。」琳達像瘋了似的，使勁拉著她的秀髮，疼得她淚流滿臉。
「好痛，超……要她放手。」宋凱兒疼得沒辦法，只好開口像展超求救。
可是展超只是沉著張臉瞧她們一眼：「你們要玩是吧，請繼續，我不奉陪。」
轉身進入房裡抓起外套，他匆匆下了樓。他的心好亂，知道再留下只會造成宋凱兒更多的傷害，不如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想想他該怎麼做？
「超、超……」琳達見他頭也不回的離去，本想追上，卻又不想放棄教訓宋凱兒的大好機會。
她以更大的蠻力扯拉住情敵的髮絲：「說，以後你不會再與展超糾纏，你快說我就放了你。」
她大聲叫嚷著，引來樓下許多客人的觀看。
「我不——」宋凱兒咬牙強忍著，說什麼她都不能在這女人面前示弱。
「好，你有種，那就試試吧。」琳達另一手握拳直打著宋凱兒的身體，甚至還用腳踢她。
若非宋凱兒雙手緊緊抓住樓梯扶手，阿森在一旁擋著琳達的拳頭，她可能早就從樓上摔下。
樓下的客人瞧得連連搖頭，不明白那是哪家的女孩子，長得漂漂亮亮的，出手竟是那麼重。
「琳達小姐，你別打了。」阿森用力一把推開琳達，就見她一屁股跌坐在階梯上，裙子高掀，模樣挺狼狽的。
「我就是要打，那個女人哪一點可以跟我比？」她發狂的大叫：「阿森，我要告訴展超，叫他辭退你。」
「好，反正我有本事，哪裡都能做。」阿森豁出去了。
「你們……你們……哼！」
琳達狼狽地站起，對他們兩個重重一哼，這才拔腿奔出大門，急追展超而去。
對於這一切，宋凱兒已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只能忍著身上的疼痛，默默地轉身離開。
「你要走了？」阿森喊住她，望著她那張蒼白的臉色。
「不走，還留在這裡讓人侮辱嗎？」她沉重地閉上眼，輕輕吐了口氣。
「那你要保重。」阿森不放心地說。
「我會的，你也一樣。」睜開無神的眸子，她對他微微頷首，這才拖著疲憊的步伐往外走。
「等等，我送你。」
「不要為我犧牲自己的工作，那是不值的。」她強自一笑，「剛剛真的很謝謝你。」
說完，她帶著頹喪的心情走出這或許一輩子她再也不會踏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