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從回憶中回神的范筱雨,放下咖啡杯,把那銀制的手機鏈綁在手機上。
剛綁好,手機鈴聲響起,她看了下螢幕,竟是齊風的號碼!她趕緊接聽,「喂,齊風嗎?」
「是我,你現在在哪兒?我在你住處大樓外等了你好久。」他的語氣帶了些煩躁。
「怎麼啦?」她心急地坐直身子。
「你趕緊回來就對了。」
他沮喪的嗓音讓她跟著著急起來,「好,你等我,我馬上回去。」
將咖啡一口飲盡之後,她便拿著皮包趕緊搭上公車趕回住的地方。一下公車,她便快步往前跑,幸好公車站離她住的地方很近,不需要耗費太多時間。
才轉過街角,她就看見齊風的車還停在大樓外,她跑了過去敲敲車門,「到底怎麼了?你可嚇壞我了。」
因為跑得急,她顯得氣喘吁吁。
「我……哈……你上當了。」齊風打開車門從車裡走了出來,雙臂環胸地笑睨著她。
「你!」她皺起眉,「你這麼戲弄我覺得很有趣呀?」
「別說得這麼難聽,我只是無聊嘛。」他伸手撫了撫她緊皺的雙眉,「瞧你,眉毛都打結了。」
「你不是每次回家都很忙嗎?怎麼還會無聊呢?」她不明白。
「我回去是想看看老哥他們,可沒想到他們沒一個人在家!」他爬梳頭髮,「難道沒成家的人都容易被冷落嗎?」
「那你也可以結婚呀,我若沒記錯,你應該已經二十八了。」
「嗯,是不年輕了。」齊風咧開一口白牙,「但我絕不會因為這樣走上婚姻這條路。」
范筱雨聽在耳里卻有絲悵惘,「好吧,等哪天你七老八十時還需要我這個伴娘再通知我羅!」
「哈……我才不要老伴娘呢。」
「你以為我希罕呀。」范筱雨也笑了,「要不要上去坐坐?我還沒吃飯呢,冰箱里還有一些簡單的東西我可以弄來吃。」
「太好了,或許你不知道,這就是我找上你的目的。」齊風綻出笑容。
「原來是為了自己的胃才來!」范筱雨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車子停這兒沒關係,上來吧!」
齊風於是笑著和范筱雨一塊上了樓,就在她開門之際,對面的大門又打開了。
「朱先生,你又要出門了?」她客氣地問。
「噯,這時間出去不就是吃飯嗎?」朱立洋笑著說:「真巧,每次出來都遇見你。」
「是呀。」范筱雨點點頭。
「既然如此,朱先生,乾脆來和我們一塊吃。」齊風居然插了嘴。
「這……」朱立洋傻愣住了,事實上他是很願意,只是這男人難道不是她的男友嗎?
「齊風,我冰箱里的東西不多,你不要隨便開口好不好?」范筱雨見狀也火了,她用力打開門便快步走了進去。
「喂……筱雨!」齊風對朱立洋點點頭后迅速推門而人,「你怎麼了?幹嘛發這麼大的火?對人家很沒禮貌耶!」
「我承認我沒禮貌,可我更不懂,你那是幹嘛?為什麼沒得到我的允許就讓人進來?」他的率性讓她苦惱,因為這表示他一點都不想與她獨處。
「天!我以為你們本來就認識,看他直盯著你瞧的樣子,分明就是喜歡你,想追求你。」齊風喊冤,「所以我不希望我的出現影響你們……」
「我們?」范筱雨搖搖頭,絕望地說:「我跟他也不過見了幾次面,頂多點頭之交,你以為我們怎麼了?約過會、去過餐廳,或是上過床?」
「范筱雨!」他吃了一驚,因為他所認識的她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也猛然清醒,揉了揉太陽穴說:「我去廚房煮飯。」
進入廚房,她自冰箱拿出冷飯,加了個蛋和火腿屑,很快地做了道簡單的蛋炒飯,再熱炒一盤青菜,沖了兩杯便利包的海苔湯就端上餐桌。
「可以吃飯了。」她朝外頭喊了聲。
齊風這才走了過來,俯身偷看她那張小臉,「怎麼?氣消了嗎?」
「誰生你的氣了,快吃。」她對他做了個鬼臉,遞了雙筷子給他,「不是很豐富,怕你吃多了山珍海味,會食不下咽。」
「少挖苦我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吃你的簡單炒飯。」抿唇笑過後,他便快樂的一口接著一口。
「意思就是你欠了我不少飯錢羅。」范筱雨也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好,下個月加你薪不就行了。」
「還真的咧,我才沒這麼愛錢呢。」她又夾了些青菜人口,「嗯……還是自己炒的飯菜好吃,真香。」
「對了。」遲疑了一會兒,齊風才道:「你真的不小了,也沒看你有男友,怎麼?想學我不婚呀!」
「你管我。」她翻了個白眼。
「說實在的,剛剛那男人挺不錯,何不跟他交往看看?」他是不希望她因為公事而耽誤青春。
「請問,你是哪門子的喬太守?」范筱雨的心緊緊揪著,他可以不愛她、不喜歡她,但求求他不要把她推給別人。
「我是為你好。」他很認真地說。
「那這樣好了,等你娶了老婆,我一定嫁人,可以吧?」范筱雨沒轍只好這麼說,希望他能轉移話題。
「呵,你還真跟我卯上了。」他挑眉發噱。
「我喜歡、我愛,不行嗎?」見他盤子已見底,她笑問:「還要嗎?」
「當然了,你知道我的食量。」
「所以我只剩三碗飯,絕不夠分給別人。」
才進廚房盛了盤炒飯出來,她皮包里的手機就響了。
范筱雨趕緊拿出手機,「媽,是你……下星期五是爸生日……我知道,禮物早買好了,我會趕回去的。」她揚唇笑說。「嗯,我知道,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就這樣羅,下星期見。」切斷手機后,她便來到餐桌旁,將手機順手一擱。
齊風看著那手機吊飾,眼睛突然一眯,「咦?你這個不是跟我的一樣?」
說著,他也拿出他的手機,才發現范筱雨用的是與他同一廠牌的愛情機,只是他是古銅色而她是淡紅色。如今又用同樣的手機鏈,倒是給人一絲絲曖昧的幻想空間。
「你忘了?你的也是我買來送你的。」她咬著下唇,就怕他看見她偷偷買了跟他一樣的手機,會發現其中「她愛他」的小秘密。
「我當然記得呀,那天你跑來還我鑽鏈,我不收還追到我辦公室塞給我,還附贈了這條手機鏈。」當初的景象突然閃進腦海,倒是令人玩味。
「但我沒想到你真的就這麼用著了,還用到現在。」放下筷子托起腮,她半眯著眼也同樣陷入回憶中。
「因為很多人都說我是飛鳥,所以我覺得它很適合我。」他盯著她那張可愛的小臉。
「怎麼說?」
「一直無法定性吧,在三位哥哥面前,他們當我是孩子;在朋友死黨面前我不是一間公司的總裁,而是一個喜歡徜徉在籃球場上的男人;在員工與同業眼中我又是個一坐上談判桌就不手軟的市儈。」他淡淡逸出一抹閑適的笑容。
「什麼市儈?做生意不都是這樣嗎?若不精明點,遲早被人給「撕吞入腹」的。」她不喜歡他這麼形容自己。「再說,你若真市儈的話,會用一個才見兩次面的人嗎?」
還記得就在那天,他竟問她何時畢業,他的秘書正好生產辭職了。
而那時候的她一看見他那張俊魅中帶著誠懇的笑顏,居然連考慮都不考慮就答應了他的要求。
「那不一樣,因為你看來就是一副老實樣。」
「老實!」她撇撇嘴,「我看是老實好欺負吧。」
「好好,算我說不過你行吧。」遇上這個時而迷糊、時而又古靈精怪的秘書,他經常得自動認輸。
「那看在你說不過我的份上,下個星期五讓我早一點下班,我要趕回去為我爸過生日,但不能扣我薪水也不能記曠職喔。」她倒是挺會利用機會談條件的。
「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嗎?」突然他想到什麼又問:「我還不知道你老家在哪兒。」
「台南麻豆。」
「讓我想起文旦!」他撇嘴笑了。
「你就只知道吃呀。」她掩著嘴偷笑。
「你忘了一句話嗎?民以食為天。」說著,他拿出電子筆記本,看了看行事曆。
「嗯,下星期五、六、日嗎?」
「回去的人是我,你看你的行事曆做什麼?」范筱雨不解地看著他那副認真思考的模樣。
「我好久沒去台南了,想跟你一道去看看。」他抬頭一笑。
「啊!你要跟我一道回去?」天,她雖然是很開心也很意外,但平白無故地帶一個男人回去,肯定會讓爸媽和小弟給追問的。
「怎麼?不歡迎?」瞧她一臉尷尬樣。
「沒……當然歡迎了。」哼,要去就去嘛,被懷疑之後他是不是就順理成章的得喜歡她呢?雖然這麼想是有點異想天開,可她總得試試吧。
「那就好,就這麼決定了。」他咧嘴一笑,跟著把盤內剩餘的炒飯都吃光了。
看著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范彼雨內心便有說不盡的幸福。
其實,如果日子能夠就這樣下去,他不娶,她不嫁,她同樣會覺得很快樂,生活不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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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內的單人小沙發突然一隻腳斷了,摔得范筱雨四腳朝天,簡直氣壞了她。
「什麼爛沙發,我可是花了一萬塊錢買的耶。」
用力翻過它一看,沙發底下還真是壞光了,腳斷了不說,連皮都翻了起來,可見自己當初肯定買了劣質品。
一忍再忍地用了三年,別人家的沙發是可以用上十來,直到它壽終正寢;可是它才三歲呀,難道就要選在今天「英年早逝」?
「算了,我不要你了,你等著被搬到垃圾場吧。」她氣得雙手擦腰,說要丟又不舍,最後還是撥了幾通電話問哪間家具行可以幫她修理的,但大家對她這種雜牌的單人沙發沒啥興趣。
那她只好花錢再買一張新沙發了。
約了環保局的人來搬走舊沙發,依依不捨的見它遠離后,她竟覺得渾身沒勁,從昨天晚上起她就覺得自己比以往虛弱畏冷,晚上沒吹冷氣都會打哆嗦,而今天又在辦公室吹一天的冷氣,還真有點受不了。
可房間少了張沙發,要做什麼事都不對勁,於是她決定一次辦到好,出門選沙發。
剛走出大門,正好見朱立洋回來。
「范小姐要出去?」
他心底想著,不知道她是不是要去約會?還記得昨晚遇到的,那男人器宇不凡、樣貌帥氣,還真不是他這個窩在房裡研究工程的工程師比得上的。
「是呀。」她不太有精神地回答:「對了,昨晚我很抱歉,因為我……」
「我知道、我知道,沒關係的。」他笑笑,可發現她的臉色愈來愈蒼白。他趨上前問:「你怎麼了?」
「沒什麼,好像有點感冒。」糟……鼻水流下來了。
「那你就別出去了吧?」朱立洋關切地說。
她搖搖頭,「我得去買沙發,少了它我做不了事。」說著,她就走進電梯。
朱立洋不放心,也跟了進去。
「咦?你不是剛回來嗎?」她很疑惑。
「我不放心你。」他很坦白地說。
「啊!」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句,弄得范筱雨尷尬不已,「我真的沒事,謝謝你的關心。」
「你沒約人吧?」他試探性的問。
「約人?」她奇怪地望著他泛紅的臉孔。
「昨天那位不是你的男朋友?」
「你別誤會,他是我的上司。」她當然也希望齊風能成為自己的男友,可是……那太遙遠羅。
他笑了笑,這麼說他還是有希望羅!
電梯到了樓下,她正要攔計程車,卻聽見朱立洋說:「反正我也沒事,現在還早,你要去哪兒買,我載你去。」
「這……」她猶豫著。
「別把我當成壞人,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呀!遠親不如近鄰。」他的話還真逗笑了她。
「OK,今天我就破例讓你這位近鄰幫忙吧。」一同前往停車場,她坐進他的車裡,很快地來到不遠處的一條傢具街。
這裡一整條街都是經營傢具或寢飾的店鋪,才逛沒兩家范筱雨竟覺得自己已汗水淋漓,她是真的生病了嗎?
「就這張好了,你說呢?」她已經走不動了。
「不錯,挺典雅的。」朱立洋附和。
既然有人覺得不錯,那就好了。她趕緊刷了卡。
朱立洋自告奮勇地扛起沙發往外走,「我開的是廂型車,放得下。」
范筱雨立即跟上,對他說:「謝謝你,否則我想現在肯定沒人願意送貨。」
「哪兒的話,我說過咱們是鄰居,別跟我客氣。」將沙發放進後車廂,他便開著車載她一道回住處。
車上冷氣的強度讓她有點受不了,「我好冷,你把冷氣關掉好嗎?」
「冷……怎麼會?」他還覺得滿熱的。
「可是我……」話才說一半,就見她閉上了眼,像是昏厥過去。
「喂……范小姐……范小姐……」他趕緊煞車,開了燈喊道:「你怎麼了?要不要緊?」天……她不是冷嗎?又怎會滿額頭的汗水?
「齊風……齊風……」她嘴裡喃喃喊著這名字。
「齊風!」一個男人的名字!
朱立洋雖然覺得沮喪,但現在這情形還是得趕緊送她去醫院。
到了醫院,經醫生診斷後確定為重感冒,而且是最新流行的感冒病毒,才會忽冷忽熱,大汗不止,醫生建議最好留院觀察一晚較安全。
就在這時,范筱雨皮包內的手機突然響起,朱立洋擔心吵醒她,便主動替她接了。
「喂。」
對方顯然一愣,半晌才說:「對不起,我打錯……」
「你是齊風嗎?」朱立洋直覺他是。
「呃!」齊風再次愕然,「對,請問你是?」
「我是住在范小姐對面的鄰居朱立洋。」他簡單介紹。
「哦……昨晚我們見過。」齊風笑說,可心底卻梗著一股奇怪的沉悶,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他怎會接了筱雨的手機?
「看來我猜得沒錯。」朱立洋看向范筱雨,有絲掙扎后開口,「她現在在醫院,你要不要過來看她?」
「她在醫院?」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呀!
「對,因為我正好有事要忙,不能待太久。」他為她撒謊,其實心底也不太好受呀。
「好,請你跟我說是哪家醫院,我立刻趕過去。」齊風立即說。
「台慶醫院急診室。」
「謝謝你,我馬上過去。」掛了電話后,齊風立即心急如焚地趕往醫院。此刻他內心的急躁是以往從不曾有過的紛亂,可他自己卻渾然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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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雨!」
他一進急診室,朱立洋便跟他說:「剛打了針,她還在睡,由你陪她,我先走了。」
「朱先生,謝謝你。」齊風伸手跟他交握。
「哪裡,鄰居嘛,當然要守望相助了。」對他一笑,朱立洋便落寞的離開了。
就在他走後沒多久,范筱雨才慢慢張開眼,當看見齊風時,她立刻詫異地挑起眉,「這裡是?」
「你沒聞到難聞的藥水味呀?」他用力嗅了嗅。
「瞧你,真像我老家鄰居的那隻拉不拉多。」她抿唇笑了。
「哇,我好心來看你,你還把我比成狗!」他蹺起二郎腿,恣意笑著。她醒了,他內心的喜悅是不可言喻的。
他的話讓她想起了朱立洋,「對了,朱立洋呢?」
「他回去了,好像有事要忙。」
「哦。」可他明明跟她說他沒事嘛!這個怪男人。「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是我正好打電話給你,他接的。」齊風解釋,「他說他有事,我就趕緊過來看你了。」
「如果不是他有事,你是不是就不來了?」打了針躺了一會兒,她現在的精神狀況已好了許多。
「哪的話,只要是你的事,我就算在火星也會飛回來。」齊風就是這樣,雖然畏懼婚姻,排斥會勾勾纏的女人,但逗她開心的本事倒是挺厲害的。
「我記得你這句話了。」她坐了起來,「我想回去了,你能送我嗎?」
「當然可以了。」齊風撇嘴一笑,「不過我還是得問問醫生。」
說著,他便走向急診室醫生的辦公室。
范筱雨看著他頤長的背影,眼眶不禁又迷濛了,何時他才能把她視為女人,而不是工作上的戰友?
過了好一會兒,他走過來勾住她的手臂,「可以了,我還領了葯,我扶你。能走嗎?要不然我可以背你喔。」
「真的?」其實她是可以走,不過此刻她卻居心不良地想嘗試一不讓他背著的貼近感。
「當然說話算話,來吧。」將葯袋拿給她,他順手勾起她的皮包掛在右肩,背對著她蹲下。「來吧。」
范筱雨快樂的躍上他的背部,感受他堅硬挺拔的背部緊貼著自己的胸前,小臉居然漾出臊窘的嫣紅。
可她還嫌不夠,整個人趴在他背部,聞著他青草味的發香,「齊風……」
「嗯?」
「如果老了之後,你未婚、我未嫁,我們還會是朋友嗎?」她輕聲地問。
「嗄?」他眉一挑,這種問題大概就只有這個小女人問得出來,但他還是回答了,「當然了。」
「那……老了后,我得了骨質疏鬆症走不動了,你會不會繼續背我?」范筱雨天馬行空地幻想著。
「骨質疏鬆?」他發噱扯笑,「你怎不說老人痴獃呀?」
「我為什麼要說老人痴獃?」范筱雨皺眉。
「那你就可以忘了我,我就不用背你背得這麼辛苦。你真該減肥了,好重呀。」他故意大叫。
「討厭耶,真沒做夥伴的誠意,那你放我下來吧。」她頭一偏。
「好啦,跟你開玩笑的,女人哦,真是愛斤斤計較的動物。」他背著她往停車場走,那對相疊的黑影襯著遠處霓虹,倒有種極度溫馨的味道。
「那你是不是後悔了?」她的下巴抵在他頸后惡作劇地吹著氣。
「後悔什麼?」
「找我來當你的秘書呀!」
「說實在的,是有點。」他抿著笑,點點頭。
「齊風!」范筱雨大叫,「放我下來,我真的不讓你背了啦。」
齊風用下顎點點前頭,「喂,你真沒意思,車子就在前面了你才要我放下,讓我有始有終好不好?」
「有始有終?」她甜甜一笑,「好,等到了我還要你背我進屋裡。」她得了便宜還賣乖。
「是的,大小姐。」
將她輕輕放進車裡,他則回到駕駛座,發動車后他才問:「你生病,那位朱先生怎麼知道的?」
「晚上我正打算去買沙發時剛好遇到他回來,他說要載我一程,我想想也好,總不能千里迢迢把你這位大總裁給叫來吧。」她半帶挖苦。
「怎麼不可以,只要我有空。」
「可你回到家就大多時候是沒空的。」她說著突然尖叫一聲,「啊!我的沙發還在他車裡呢。」
「反正又跑不掉,別緊張。」他心底疑惑著,那男人載她去買沙發應該是有空,又為何說有事呢?
「說得也是。」她點點頭,「那你呢?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嗯……沒事。」他想想決定不說了。
「說。」光看他挑起的眉就知道他有事瞞她。
「沒事。」他還挺堅持。
「好,不說的話那你就永遠都不要告訴我。」她鼻兒一翹。
「喂……別這樣嘛。」齊風搖搖頭,「你就會抓住我的罩門。」
「嘿嘿,怕了吧?」她得意地搖起「尾椎」了。
「說就說。」他遲疑了一會兒,「我是要問你法國的「齊邑」總代理今天寄來的資料你是放在哪個擋,今晚我回公司一趟,卻怎麼都找不到,」
「我不是告訴你了?」她睜大眼。
「我當時正煩著另一件事,沒注意聽。」一向專註的他也會分心,說來真是慚愧呢。
「那資料很重要的,你怎麼可以沒注意聽呢?現在才拿到手,你又要熬夜了,快……先折回公司拿資料好了。」
「你這個生病的人別那麼羅唆行嗎?我送你回去。」他還是執意要先送她回住處,這也是他剛剛不說的原因,就怕她堅持要去公司拿給他。
看著他決絕的表情,范筱雨知道唯有這時候她是說不過他的,「在D夾的8794號檔,密碼1234。」
「咦?」他吃驚地望著她,「什麼時候開始你也學會這套?」
「近墨者黑嘛!」
她居然說他是墨!
「你這丫頭,不過這樣未免太……」
她卻笑得自得,「還是跟你學的,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真是個鬼靈精。」齊風搖搖頭,當車子開到她住處大樓外,便依言要背著她上樓。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你快回公司吧。」
「不,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彎下腰。
范筱雨沒轍,只好再度跳上去任他背著她。
走出電梯,齊風看了眼對面大門,然後放下范筱雨,「那我走了。」
「嗯。」
「對了,明天請個假吧。」走進電梯,他趕緊補充一句。
「我已經沒事了。」她對他眨眼一笑,「跟了你三年,我還不曾請過假呢,我不想破紀錄。」
「你還真逞強,那早點休息吧。」齊風目光慵懶的輕揚,電梯門便在兩人間慢慢關上。
依著牆,他不禁疑惑,朱立洋分明在家,還等到確定范筱雨回到家才熄燈。
看來他的直覺是不會錯的,朱立洋鐵定喜歡著范筱雨。而他這個做上司兼好友的是不是該幫幫她的忙,可別讓她變成老處女才好。
回想三年前那場邂逅就像夢一般,至今他仍想不透為何才見兩次面,他就聘她為秘書。或許是她那硬要將一百五十萬的鑽鏈塞給他的憨傻感動了他,讓他想信任她吧!然而,事實證明他並沒有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