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梁威名難得地偷得了浮生半日閑,閑適態意的漫步在花木扶疏的御花園之中。
不一會兒,就見兩個姑娘家在不遠處拉拉扯扯的,這一幕突然壞了他的興緻。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不過三日,他就已經足足瞧見三次。
她……就是不肯放過他,給他一點清靜嗎?眉倏地攏起,心中的不耐驟生。他本以為只要他避得遠遠的,麻煩應該就會遠離,誰知道麻煩卻活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如影隨形地跟著他。
「呃……梁御廚,吃些降火氣的蓮子湯吧!這是我親手燉的。」手捧著食盤,慕容輕煙螓首微垂,帶著點嬌羞地親手奉上一碗冰鎮蓮子湯。
縱然生長在豪門貴戶之中,見過的世面也不算少,可是每每一見他威嚴冷然的模樣,她仍會不自覺地緊張得手心冒汗。
像這樣的男人真的適合她嗎?
幾次接觸下來,她的心中竄流著濃濃的懷疑,幾次想敲退堂鼓,可是偏又贏不過萬嘉湘的執拗,只好硬著頭皮,照著她的計劃走。
「嗯。」沉應了一聲,梁威名銳利的雙眸兀自眺向遠方,沒伸手也沒說話,心中彷佛在盤算著什麼似的。
「梁大人……」怯生生地喊著,手端著蓮子湯等待著,可他不接過,當下慕容輕煙陷入兩難的境地。
總不能將手中的蓮子湯硬塞到他的手裡吧,更不能將湯原封不動地端回去,如果她真的這樣做,她幾乎可以想見萬嘉湘會用多麼失望的目光瞧她。
那……
慕容輕煙心頭猶豫,梁威名的心情倒也不是頂好,一向就對那些虛浮的情情愛愛沒啥興趣,也厭煩了這種小心翼翼的討好和奉承,再加上貴妃姊姊隔三差五的就上他的院落刺探詢問,早讓他心中的煩躁到了頂點。
「梁大人,你不想喝些蓮子湯嗎?」再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慕容輕煙見他依然不動聲色,只好怯生生地開口打破僵局。
深吸了口氣,他決定不讓這種荒謬繼續下去,從遠程的山景中拉回自己的眸光,一雙利眸直勾勾地鎖著她那姣好的臉龐,「不想!」
「呃……」送了幾次的夜點和甜湯,有時縱然她會察覺他似乎頗不耐,可是從來沒有一次他拒絕得這般斬釘截鐵,完全不留餘地。
慕容輕煙這會兒可是完全地愣住了,壓根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不想要夜點,也不想要甜湯,事實上,我對成親和感情這種事一丁點兒興趣也沒有。」梁威名句句鏗鏘地說。
這樣說夠清楚了吧!
雖然明知這樣說很傷人,他也不想這麼做,但這都是她們逼他的。
「我……」原本紅艷艷的唇瓣倏地刷白,微微地發顫。
長到這麼大,向來被家人捧在手掌心中的慕容輕煙哪曾受過這樣的羞辱。
他口吻中的嫌棄是那麼的明顯,明顯到她即使想強自鎮定都沒有辦法。
「我知道,其實妳也不是那麼喜歡我,只是被那個該死的女人給迷惑、說服了,今天就算我真的無奈地接受了妳的殷勤和妳的感情,可這真的就是妳要的人生嗎?」
慕容輕煙無言了,羞辱的感覺太明顯而沉重,沉重到她想轉身逃開,可是偏偏雙腿又像生了根似的,無法移動分毫。
「其實我瞧得出來妳是個好姑娘,又有好家世,愛慕妳的人沒成百也有幾十,著實不用執著在我的身上。」
顆顆晶瑩的淚珠兒滑落白皙的臉頰,梁威名卻只是淡掃一眼,然後回身毫不猶豫地邁開步伐,即使身後傳來了瓷盅落地破裂的聲音,亦不能阻止他的步伐。
發傻似的望著他冰冷的背影,慕容輕煙心底漫起的其實是羞辱大於難受的感覺還有氣憤,他的傲然真是叫人生氣,氣到她想……真的很想瞧一瞧他若墜入情網會是怎生的模樣。
真的好想呵!
氣沖牛斗猶不足以形容她胸臆間那幾乎要爆開的怒氣。
萬嘉湘腳下踩著的步伐一步重過一步,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怒火,讓見著她的人無不退避三分。
橫衝直撞了好一陣子,終於來到廣寒別院,她停下腳步喘氣。
抬頭怒視著眼前闔著的那扇門,瞧著裡頭透出來的光,然後忿忿邁開步伐上前,抬腳重重地踹開那扇門。
巨大的聲響引來了原本端坐在廳里桌前的梁威名回頭注視。
「妳這是幹麼?」眉頭緊皺地放下手裡的碗,他不解地看著氣沖牛斗的她。
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姑娘家卻能渾身散發著讓人有些畏懼的怒意,雖然不知道她為啥這般生氣,但瞧著瞧著,他原本緊抿的唇瓣不由自主地悄然往上勾起。
她……總是讓他訝異呵!
且他沒做啥傷天害理的大事,值得她這樣生氣的吧!
一手扠著腰,另一隻纖白玉手直指著他,萬嘉湘用著潑婦罵街的氣勢,怒聲質問道:「你倒是給我說說,為啥要惹哭輕煙,害她傷心難過?」
現下她只要一想到方才輕煙那一副楚楚可憐的落淚模樣,胸臆中翻騰的怒氣就怎樣都平息不下來。
「我什麼也沒做啊!」端坐在椅子上,梁威名淡然地回。
這是實話啊!他的確是什麼都沒做,只不過是說出自己積壓在心底已久的話罷了。
「怎麼可能,你若真的沒做什麼,輕煙怎麼可能從給你送過蓮子湯后就一個人躲起來偷偷掉眼淚?」她壓根就不信他的話。
反正不論他怎麼說,她就是認定了是他欺負了她的好姊妹。
「我是真的沒做什麼啊!」瞧著她那氣鼓鼓的腮幫子,他唇畔的笑痕再次住上揚了開來。
她生氣的模樣還真吸引人,那閃亮亮的雙眸,還有氣鼓鼓的雙頰,其實……還挺可愛的咧!
他不笑還好,一笑,萬嘉湘的火氣更大了,十指緊握成拳,在他的眼前揮舞著。
「你究竟說是不說?」兩個宛若小饅頭似的拳頭宣誓著她的耐心幾已耗盡,隨時都有可能一拳擊上他那俊逸的臉龐。
雙手無辜的一攤,梁威名很老實的說:「我只不過告訴慕容姑娘我對情啊愛的很沒興趣,不可能會喜歡上她,甚至是娶她,這樣算是滔天大罪嗎?」
「什麼?!」活像只被踩著尾巴的貓似的跳了起來,她居高臨下的瞪著他,簡直不敢相信他會這麼說。
可憐的輕煙,她一定很難過吧!
她雖然沒試過這種被心上人徹底回絕的滋味,可是只消用想的,她也可以了解這對一個渴愛的姑娘家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我這樣說有錯嗎?」不解她臉上那活像天塌下來的表情所為何來,他忍不住反問。
其實除了自己本身日感不耐之外,他真的是一片好心,畢竟他不喜歡人家,也沒道理就這麼拖著,讓一個姑娘家的心繫在自己身上卻得不到應有的回報吧!
「有錯嗎?!」原本清靈的音調硬生生的拔高了八度,萬嘉湘瞪著他的眼神透著濃濃的不敢置信。
他竟然還敢問她有沒有錯咧!
他難道不知道,他的那一番話傷人至深,搞不好還有可能會讓輕煙從此對感情敬而遠之哩!
氣到極點的她再也忍不住了,早已握得發酸的拳頭正準備物盡其用的朝他的俊逸臉上招呼過去,卻因為他接下來的話而突然停止。
「對啊,有錯嗎?我只是誠實的告訴她我的感覺,這樣有錯嗎?我想我應該還有決定自己喜不喜歡誰的自由吧?」
「你……」因他反詰的話一愣,拳頭在半空中晃了半響,最後虛弱地頹然落下,心不甘情不願地低喃道:「其實你說的也對啦!」
可認同不代表不能說服吧!
腦海里疾速的搜尋著能夠說服他的理由,萬嘉湘重重地一屁股在他對面的位子坐下。
「其實,輕煙真的是個好姑娘,你幹麼不喜歡她啊?」她一邊問出心底的疑惑,一邊徑自拿起他擺在桌上的筷子,夾了食物就往嘴裡塞。
對於她那自然的舉動,梁威名向來沉穩的心,不知怎地忽然跳快了一拍,尤其是在筷子放進她檀口的那一刻。
很自然地,一句反詰的話不經大腦的就從他的嘴裡流泄而出。「在眾人的眼中我是個很不錯的男人,那妳幹麼不喜歡我?」
「呃……」這個問題問得她的臉色大變,嘴裡的食物更是嗆噴了出來。
不過她會將菜肴全都噴出,倒也不是因為他那句話有多麼的驚世駭俗,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剛剛入口的那些東西究竟是什麼見鬼的味道啊?
基本上,剛剛她壓根就沒聽清楚他問了她什麼,只知道看起來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吃起來卻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我不過是隨意問了一個問題罷了,妳需要這麼激動嗎?」對於滿桌的慘狀,梁威名很沒好氣地說。
「我會這樣才不是因為你的問題咧!」剛才入口的味道真是太恐怖了,所以對於他的問題,她完全是有聽沒有到。
快手快腳地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將嘴中殘存的怪味道衝去,萬嘉湘這才哇啦哇啦地抗議道:「我會吐出來,是因為食物的味道太恐怖了,這究竟是誰煮的鬼東西啊?」
剛才她還以為會擺在他這堂堂御廚房裡的菜肴,絕對會是美味佳肴,誰知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看起來色香味俱全,且無論刀功火候都是一流,但偏偏味道卻是嚇人得緊。
「這是哪個小學徒煮出來的啊?」她臆測著,實在很不能接受一個堂堂御廚的膳食會是這種味道。
隨著她不斷地呱啦呱啦叫,梁威名的臉色愈來愈沉。
終於,她發現他的臉色極度不對勁而停下了抗議,瞧著他鐵青的臉,一時之間不知所措了。
雖然她一向秉持事不關己、絕不多事的信念,也總是執行得很徹底,可問題是……
瞧他這怪異的模樣,她的心竟驀地竄起了一份原不該存在的關心。
她螓首微偏,略略思索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地問道:「你……還好吧!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我……」他抿緊的唇開闔發出單音,接著徑自將沉幽的目光掃到被她弄成一團亂的菜肴上。
「唉喲!」她的手不自覺地搭上了他的肩頭,破天荒頭一遭,她竟然浪費精神去安慰別人,「沒關係啦,小學徒手藝不好再敦就是,你也不用這麼在意吧……」
她叨叨絮絮地安慰著,中間,他開口說了句話。
突然間,原本的叨念停住,她像被什麼事情嚇到似地瞠大了眼,瞪著他問道:「你剛剛說了什麼?」
梁威名陰鬱地瞅著她不再開口,要他承認這個事實,簡直比殺了他還難。
他這輩子沒別的興趣,就是喜歡煮煮切切,可是偏偏……但事實就是事實,瞧她方才的評價便可瞧出端倪了。
「你說啊,你剛剛到底說了什麼?」臉色大變的萬嘉湘焦急地追問著,雙手激動地握著他肩頭,用力地搖晃著。
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方才,他真的說那桌看起來很好吃、吃起來卻很恐怖的菜是出自他的手嗎?
這怎麼可能?
應該是她聽錯了吧!應該是吧!
這是一個秘密,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秘密,就是連他的貴妃姊姊都不知道的秘密。也不知道為啥?他就這麼自然地便對她開了口,而且還完全不介意再說一次,即使每說一次,他的心便更惶然不安。
「我說,這桌菜是我煮的。」
「呃……不是吧!」萬嘉湘全然愣住了,跟著有一種烏雲罩頂的感覺。
完了!莫不是以後都吃不到那種人間美味了吧?
只要一想到這兒,她精緻的五官便全蹙在一起,一掃方才的怒氣,倏地又左搖右晃地追問:「怎麼會這樣?去給大夫檢查過沒有,你……」
耳里聽著她哇啦哇啦的一長串,梁威名的心莫名地暖了起來。
也不知怎地,她的著急讓他覺得很受用,瞧著她的眸光也不似以往的疏離和淡然,反而摻著一絲絲的感動。
「妳作啥這樣關心我?」他凝著她問。
聽到他的問題,她原本哇啦哇啦的嘴倏地闔上,愕然地注視他半晌之後,才開口謹慎地說:「呃……我才不是關心你咧,我是關心以後我有沒有好菜可以吃奸不好?」說到後來她的語氣有些心虛。
其實,關心也不是沒有啦,但只有一滴滴、一滴滴而已!
「是啊!」倒是他自作多情了呵!
不過這的確很像她的個性該會有的回答,所以聽到她後來的解釋,他並沒有生氣。
「對啊!你要知道自己對煮菜是有天賦的,而天賦是絕對不可以隨意糟蹋的。」萬嘉湘一席義正辭嚴的教訓,宛若娘親在訓斥孩子似的,讓梁威名忍不住失笑。
看到他的笑容,她的急性子又起。「你還笑,這事很嚴重咧!」
不管原因為何,瞧著她那著急的摸樣,他原本沉重的心情好過多了。
原本他也覺得逐漸失去對味道的靈敏度對他而言不啻是一個青天霹靂,也為此心情陰鬱了許久,但是,瞧見她那宛若熱鍋上螞蟻的模樣,心中的沉重莫名地被拂去了些。
那是一種心情被分擔了的感覺,而這樣的感覺對他而言很新鮮的,也很受用。
厚,她都已經浪費這麼多的口水,告知他事情的嚴重性了,怎麼他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啊?
她決定了,為了自己的口福,她不容許事態再繼續嚴重下去。
所以,她將盡一切的力量幫助他。
她在心中發著誓,雙手也不禁伸出,用力地握住他厚實的手掌。
雖然她的舉動讓梁威名詫異,但幾乎從不讓人近身的他卻沒有立即收回自己的手,反而任由她緊緊的握著,也任由她的溫度傳入他的掌手,漫進他向來冷淡的心房。
他不語地靜靜等待,果然她並沒有讓他失望。「你放心,我會盡一切力量來幫助你的。」萬嘉湘許下了豪情萬丈的承諾。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古道熱腸的人,但是這次她真的不能袖手旁觀?
因為,她還想多嘗嘗他的手藝呢!
「來,再嘗嘗這個。」
萬嘉湘拿起一條幹辣椒,不由分說的一把塞進了他的口中。
這辣椒可是專門用來進貢的天椒,一般別說是拿來生吃,就是入菜,也只能用指甲大小的量,否則准讓吃的人辣得跳腳。
她心裡打的盤算便是,看能不能刺激刺激他逐漸喪失的味覺。
可是……只見梁威名拿著那辣極了的天椒,活像是在嚼肉乾似的,面不改色。
瞧著他這模樣,她眉頭皺了起來,也覺得自己的舌頭泛起了辣味,忍不住問道:「不辣嗎?」
「不辣。」梁威名搖了搖頭。她這些天來試的方法,在他發現自己的味覺逐漸失去準度時,就都已經試過了,可惜的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會這麼任她試,其實最主要是他發覺自己愈來愈喜歡她專心為他想辦法時那種執著又可愛的傻勁。
「真的嗎?」她懷疑地挑起了細柳眉。
怎麼可能不辣,難不成是這次來的貢品出了問題?
萬嘉湘下意識的搶過他手中剩下的辣椒,一口咬下。
當下,她的眼淚鼻涕直流,還嗆得咳個不停,一雙美目更是淚眼汪汪的,模樣好不凄慘。
「你耍我啊?」
接過他遞來的水,她迅速一口飲盡,但仍澆不熄她口中的燒灼。
聽見她的指控,他無辜的一聳肩。瞧她那慘兮兮的模樣,唇畔忍不住地勾勒起一抹深深的笑痕。
她還真是好玩得緊咧!竟然傻氣地將一截足以辣死人的辣椒給塞進口中,難道她不知道他之所以不覺得辣是因為他的味覺幾乎已經完全喪失了。
可她不同,她有著一個靈敏的舌頭,感受度要比別人還要多出許多。
「我沒要妳,是妳忘了我的舌頭已經嘗不到味道,所以自然不覺得辣。」梁威名陳述事實。
哼!現在倒成了她的錯了嗎?
萬嘉湘惡狠狠地瞪視著他,卻怎麼也找不出一句話反駁他。
不過這也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真的沒味覺了。
一個沒了味覺的廚師,而且還是御廚耶……
可是,不對啊!如果說他真的沒味覺的話,那日他怎麼可能嘗得出她所煮的「蛋蛋大餐」其中的差異呢?
如果不是他在耍她的話,就是他的味覺迅速消失是在這幾日之間,照理說不至於這樣啊!
牛飲了幾杯水之後,感覺舌間麻辣的感覺稍退,萬嘉湘便忙不迭地問道:「如果你的味覺沒有了,那你又怎能嘗出我煮的蛋的味道呢?」狐疑的目光兜轉在他的身上,直勾勾地審視充滿質疑。
「本來我的味覺只是差了點,並沒有那麼嚴重,是最近這幾天才幾乎完全消失的。」
「你沒說謊?」她依然質疑。
「我有騙妳的必要嗎?」即使明知她懷疑他的誠信,梁威名仍磊落大方的說。
「這……」的確是沒有,他騙她並沒有啥好處,那這就代表著一件事情,他的味覺消失應該不是出於偶然。
這其中是不是有人想陷害他、對他不利呢?
自古以來宮庭中嬪妃們的明爭暗鬥時有所聞,有時就連一個小太監或小宮女都有可能牽涉其中,何況梁威名是深受皇上寵愛的御廚,更是受寵的梁妃之胞弟,若有人要加害於他應該不是一件多稀奇的事。
「你在宮中有仇人嗎?」所有的思緒在腦海中兜轉了一圈之後,萬嘉湘突然朝著他問。
「再怎麼說御膳房也算是朝廷的一環,明爭暗鬥當然不是沒有。」對於這點他倒也是心知肚明。「妳的意思是這其中有陰謀?」
被她突然這麼一提,梁威名也開始認真思索了起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生了什麼病才會導致味覺喪失,難道說……
呵,他不笨嘛!
看著他陷入了沉思,她知道他也想到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的默契已經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