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愛的漩渦
什麼是戀愛的滋味呢？
莫小蝶在課堂上猛發獃，一直想著這個問題，對她而言這是模糊難以理解，她想到戀愛這回事，腦子裡莫名其妙的就浮現出陸錚的臉孔。
咦？她在心底打了個問號，她怎麼會想到陸錚呢？
真是太奇怪了，可是……可是，以她的年紀，他會不會太老了？算不算是老頭子啊？
老頭子？難道我有戀父情結？難道我喜歡老頭子？一想到這兒，小蝶臉上竟都是疑惑的表情，可是在下一秒鐘，她又想到陸錚那張充滿男子氣概的臉龐，她不禁又深深嘆口氣，可是啊！可是，他真的很帥呢！
「莫小蝶，你有問題嗎？」
教授突然問她。
莫小蝶這不回過神來，原來是她剛才那聲嘆息買在太大聲了，她露出嫣然一笑望著教授說：「沒有！」
「是嗎？」教授用狐疑的眼神看看這個平日鬼靈精怪的學生，似乎對於她這個答案不甚滿意。
「真的沒事！」小蝶這回兒可是認真的表情。
所以這個風波就平息了，好像又恢復了乎靜。然而她心底的疑問並沒有因此而減少，她還是不時看見陸錚的臉龐。
問號……一直逐漸在心底擴大。
※※※
沒有一天是像今天這麼奇怪的。
陸錚、沈宜棣和薛維荻三個人竟都在發獃，他們三個人剛好面對面坐著，他們這種發獃的神情，也不像是在思考他們的設計。
三個人的眼神都有一點點的空洞，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呢？似乎三人各有心事。
陸錚、薛維荻和沈宜棣竟同時都嘆了口氣，之後三人同時露出訝異的眼神看看彼此，眼底都是臆測。
「幹嗎？」三人異口同聲問彼此。
「老實說。」又逼問對方。
然後又是一陣沉默，看來三個人的確是各有心事。
「我……我戀愛了！」薛維荻突然先開口。
「啊？！」其他兩人也都發出訝異的表情與聲音。
「但是有可能是單戀。」他又補充一句。
「啊？！」同樣的反應。
「我……」他開始吞吞吐吐，接不下話。
「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樣嗎？」宜棣問陸錚。
「有可能上那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樣嗎？情形一樣嗎？」陸錚問。
「喂！你們兩個在打啞謎嗎？」維荻不解的問他們。
「我們……我們的情形大概跟你相同。」沈宜棣聳肩也是無奈。
「啊？！」這回換維荻感到意外了。
這是什麼狀況？同樣的情形？等一等，那麼他們是暗戀哪位啊？
「等一等，你們兩個可以解釋凊楚一點嗎？」
維荻顯然是急欲把事情給弄清楚，宜棣和陸錚的樣子使他更緊張了，但要三個大男人向彼此承認自己暗戀的對象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三人都有些猶豫。
「那這樣好了！我們寫在紙上，然後一、二、三，一起拿出來看。」
維荻當然是害怕有人要跟他一樣喜歡上莫彤。
三個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於是都拿起紙筆默默的寫看……沒一會兒，三個人同時抬眼望蓍對方，維荻很傎重的數看！一、二、三！
當三數畢，依三人的默契，同時拿出紙條，攤在桌上，三個人立刻睬大眼睛看看對方寫的究竟是誰，全然的屏息。
「莫小蝶！」
「桑琦！」
「莫彤！」
三種訝異的聲音大喊而出，但隨即而來的是一陣笑聲，三個人各自鬆了口
氣。
「原來你喜歡小丫頭！」
「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
「維荻更誇張！」
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個沒完沒了。值得慶幸的恐怕是那種還好沒有「強碰」的心情。
「你真的動情了嗎？」首先提出問題的是維荻，他問的人是沈宜棣。
不過三個大男人在辦公室袞討論感情問題似乎有點反常，他們三個人相視一眼，就各自拎著設計稿公文袋往外走。
走到公司接待處前不忘各自交代！「有事外出。」
三劍客不愧是三劍客，相當有默契！
※※※
二十分鐘之後，三個人坐在伊通公園咖啡館中，各自點了一杯咖啡坐看。
看來他們三個人是必須好好談談了。
「宜棣，你是真的嗎？」維荻再度重複他的問題。
「我不是很湇楚的知道，但是在桑琦的身上我一直看到一種特質，一直深深吸引著我，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戀愛，雖然我並不知道她的感受，但我對她似乎有一種不能自拔的陷溺，想要去照顧她、關心她！」
沈宜棣頭一回這麼完整的吐露自己的心聲，但他一說完，陸錚與薛維荻是一陣靜默。
為什麼靜默？因為他的那番話不正就是他們的心聲嗎？
想想，陸錚對可愛的莫小蝶不就是這種心情嗎？
她那慧黠的雙眼，活潑可愛的外型，和那顆純真的心，不就是一直一直吸引著陸錚的原因嗎？
而薛維荻呢？
他在莫彤身上所得到的不正也是這種相同的感受嗎？
莫彤的成熟敏銳，和那份給人難以言喻的溫柔，不也正吸引著他嗎？
「怎麼啦？你們怎麼都不說話？」宜棣很疑惑的望耆他們。
陸錚點起一根煙，然後說：「你的話讓我深思，因為那正是我對小蝶的心情。」
「我想我對莫彤也是吧。」維荻補充看。
「難道……難道我們是三個苦戀男子嗎？」宜棣問。
這句幽默的話，倒是讓那另兩個男人忍不住的笑出聲。
說得也是，因為雖然目前為止，他們三個人都明白了自己感情的方向，但那三個女人呢？
該怎麼去點燃她們對於愛情的渴望呢？
「你和莫彤之間處得如何？」宜棣問。
維荻聳聳肩。
看來他們三個人都帑要努力，努力去點燃那三個女人對感情的熱度。
「我們似乎都還需要努力！」說話的是陸錚。
維荻想到的是莫彤，陸錚的腦子又浮現小蝶天真無邪的笑臉，而宜棣則看見了桑琦的美目盼兮。
二一個人又是沉默，窗外的陽光是暖和的。
「我們走吧！」陸錚突然站起身說。
維荻和宜棣看著陸錚，「你想的和我們想的一樣嗎？」他倆異口同聲的問。
「對！我們去為我們的愛情努力吧！」陸錚果決的說。
看來，這三個大男人真的是認真起來了。
※※※
一群穿著各式衣服的青年學子從校門口走出來。
大學生有太多種不同的類型，有時髦的，也有中規中矩的，有步行，有搭巴士，也有開車的，各種類型。
陸錚把車停在校門前最顯眼的一處，他那鶴立雞群的身高加上他那瀟洒的外表，的確引人注意，他睜大了眼睛巴巴的望著魚貫而出的學生，期盼看見小蝶的芳湣…莫小蝶背看她的書包，慢慢踱步走出來，她記得自己早上說過要學著搭巴士的，可是……可是，她還真的不會呢！
深吸一口氣，她咬看牙想：不行！我一定要試一試，她這樣對自己說。
於是她加快腳步往校門外走去，誰知她才一走出校門，人就呆住了！
她趕緊揉揉自己的眼睛，真的，她真的沒看錯，是……是……陸錚？！
而陸錚一看到小蝶，立刻露出笑容迎上前去，他直直站定在小蝶面前，笑容可掬的望看她。
「你……你不是叫我練習生巴士嗎？」她那靈活的大眼睛望著陸錚，長長的眼睫毛臼臼翹翹的看著他。
陸錚依然是帶著淺笑慢慢的說：「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捨不得讓你坐巴士，所以我還是決定來接你回家，我實在捨不得讓我的小公主去擠沙丁魚。」
小蝶在兩秒鐘內展開了粲然的笑靨，她忘情的向前攬住了他的脖子開心的說：「你對我真好！」
一旁的學生可都傻了眼，他們日文系系花竟公然在校門口與一名漂亮男子相擁，唉！不知多少少男生的心在這一刻都破碎了。
「走吧！我們回家吃晚飯去！」陸錚對小蝶說。
快樂的小蝶挽看陸錚的手臂往車子旁走去，而陸錚的心底卻忍不住的嘀咕了。這小妮子是在高興有個司機來接她，還是在興奮對他有不同的感覺呢？他真是打了個問號呢！
但見小妮子這般愉快的笑容，怎麼好意思澆她冷水問個究竟？
她的笑意很快的傳染給他，他的嘴角也帶著笑容，兩人心情愉快地準備好好的回家吃晚餐了。
※※※
當桑琦牽耆一個扎著小辮子，穿著粉色舞衣的小女孩從學校走出來，她慎重小心的牽著她走下來，那麼細心的表情，讓坐在車內的沈宜棣動容，他由衷的覺得桑琦真美！
但突然間有個男人走上前，不知為什麼，桑琦一見到這個男人，臉色在一瞬間全變了。
兩人不知說些什麼，那男人一臉激動，而桑琦則是漠然，她全然不想予以理會。
直到那男人伸手去抓她的手，桑琦立刻用力甩開他的手，抱起小女孩匆匆快步走下階梯，那男人似乎還想追她，也正要邁開步伐。
沈宜棣見狀立刻下車，讓桑琦看見他，他張口喊菅：「桑琦，快過來！」
桑琦見他彷彿見到了救星，立刻抱著小女孩衝進後座，用力將車方關上，宜棣也用最快的速度進入車內，發動車子之後就開車上路。
桑琦坐在後座還在微微喘息，但依然用溫柔的聲音對小女孩說：「柔柔，你先到老師家吃飯，媽咪晚一點會到老師家來接你。」
乖巧的小女生柔順的點頭，安靜的坐看不吵不鬧。
「謝謝你！」桑琦抬眼望首後視鏡對正在開車的宜棣說。
「沒什麼，只是順路過來接你一起回家。這小女孩是你的學生啊？」
在宜棣心底有個問號，不只對這個學生，也對方才的那個男人，但終究他還是只問了小孩的事。
「嗯！他們家就住在我們附近，是單親家庭，媽媽今天要加班，所以找先帶她回家吃飯。」
「哦。」
接下來是一段沉默不語，只有車輪的轉動與引擎聲。
「你想問我剛才那個男人是誰，對吧？」桑琦先開口，眼睛盯著倒後鏡看。
沈宜棣不語。
桑琦將眼光調了方向凝視窗外，緩緩的說：「剛才那個人，曾經是我的未婚夫，我們訂婚，買了房子之後，我才興起出國念書的念頭，於是我一個人隻身赴美念書，除了生活費、學費，我還寄回房屋貸款的錢，你能想像那種拮据嗎？我曾經因為好幾天只吃一個麵包充饑，而在課堂上暈倒。」
說到這兒她停頓片刻，宜棣從後視鏡里望耆她，她的眼角已閃著淚光。
「我在紐約打工，侍者、保母都做過，連上空酒吧的舞娘我都當過，一切都為了生活，好不容易我書念完了，哪裡知道回到台灣來並不是幸福的未來在等我，當我回到我夜夜夢裡見到的新家，迎接我的卻是我的未婚夫和別的女人共組家庭的事實。你剛才看到的就是那個男人，我們之間已沒有任何情分可言，我想他以為我還愛他，事實上我也花了好一陣子來面對，而且走出來。」
她吸吸鼻子，換了種語調輕鬆的說：「不過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有全新的人生了！」
她的眼底真的是雨過天青的明朗，但宜棣卻在心底更增添了對她的憐惜，車子開到家門前，沈宜棣、桑琦和柔柔一起下車，宜棣牽住桑琦的手，用力的緊握住她，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持續看這個動作。
桑琦被他牽住的手，突然流過一陣暖流，她眼底有淚，但嘴角是笑，這個男人竟給了她最深的溫暖……桑琦在這一剎那為他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