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一章 身為女兒（四）

太陽升起來了,照在花瓣的露珠上,閃出晶瑩的光芒。格外的美麗,鳥兒吱吱喳喳的歡叫聲也格外的動聽。一切都是這麼的美好,胡綠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舒服。

「綺妹。」一個怯怯的童音在胡綠綺身後響起。

深呼吸,我忍,忍字頭上一把刀,我忍無可忍。「莫子恭,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准你叫我綺妹,你不過比我早出來幾個時辰而已,也敢爬到我頭上。」這個童子正是與胡綠綺同年同月同日生卻比胡綠綺早出生幾個時辰的莫子劍的弟弟莫子恭,胡綠綺是每每看到他就來氣,個子沒自己高,個性又軟弱(都是被她欺負出來的),卻因為早自己那麼三個多時辰出生而名正言順的管自己叫綺「妹」。

莫子恭很委屈的說道:「可是我就是比你大一點點,爹娘叔伯他們要我叫你綺妹的。」

「你還說,誰叫你要比我早出世?」

「他們說是你在伯母肚子一整夜不肯出來,哪能怪我?」莫子恭說得很無辜。

說起這個到現在為止還是山寨笑料的事情,胡綠綺是氣不打一處來:「莫子恭你找死是不是?」胡綠綺抓起拳頭,眼神危險,咬牙切齒的說到。

「救命啊。」莫子恭一看苗頭不對,忙轉身就跑。

「你給我站住。」胡綠綺又怎會放過莫子恭,窮追不捨。

莫子恭一路向山寨大堂跑去。還沒進大堂就撞上了一個人,高而清瘦,有股書生氣息，年約十六歲的少年,「奇哥救命啊。」正是當日將胡綠綺摔倒在地的陳奇。

漸漸長大胡綠綺雖然只有九歲,但頗有蕭劉兒的影子,美麗出眾,卻不似蕭劉兒雍容,胡綠綺的眉宇間帶有幾分狡詰,幾分英氣,原本該是個美人胚子,但左眼上那一道長長的傷疤破壞的細緻的臉蛋,讓她在瞪眼時顯得有幾分兇狠。都是自己的錯。陳奇每次看到胡綠綺心中的內疚感便油然而生,所以一直以來,陳奇對胡綠綺那是有求必應,寵溺得不得了。

可胡綠綺呢,全山寨她誰都不怕,惟獨怕這個「寵溺」自己的陳奇,臉上的傷疤胡綠綺根本就沒在意,可陳奇愣好像欠了自己什麼似的,每次見面還沒說話,先露出「我對不起你」的噁心笑容。你看,這不又來了。

「綺妹,你又欺負子恭了?」責怪不是責怪,更像是無奈。

胡綠綺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

「綺兒,你又欺負子恭是不是?」胡義風從大堂內走出來,跟在他身後的是他的三位義弟:莫聲,謝征和,陳和勝。

「沒有,」胡綠綺當場否認:「不信你問莫子恭,我有沒有欺負他。」胡綠綺說著,惡狠狠的看了莫子恭一眼，那意思是你要是敢說出來，你就死定了。

「沒有,綺妹怎麼會欺負我呢?」莫子恭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答道，卻不敢違抗胡綠綺的意思。

「爹,你聽,我沒有吧?」胡綠綺自豪的聲明到。

沒有才怪,大家心知肚明,都沒有答話。

胡綠綺見大家都不答話,咬了咬手指,「無辜」的看著大家。胡義風無可奈何的搖搖頭，真不知道是誰說女孩子很聽話，很柔順的，怎的自己的女兒比男孩子還要令人頭痛，男孩子的粗魯搗蛋她全會，女孩子的任性刁鑽她也留著，在蕭劉兒面前她比誰都乖，可只有這幫大老爺們明白她的真實性情，但有誰有那個膽子去向蕭劉兒告狀，被知道就死慘了。

場面尷尬了幾分鐘，胡綠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興奮的跑到胡義風身邊跳起來摟住胡義風的脖子樂道:「爹,你教我練武。」一句話把胡義風嚇得連連搖頭，就像撥浪鼓。

「你怕娘哦?」

「你還不是怕她,她那個大道理講起來,你爹我今晚可別想休息了。」胡義風可是領教過厲害的。

「虧娘還誇你豪邁,爽朗呢?」胡綠綺一臉的不屑。

「你爹我是有俠骨,也有柔情的嘛。」胡義風乾笑兩聲。

「那你是很聽娘的話嘍。」

「那是當然。」

「好,准我習武是娘的說的,你可要全力以赴啊。」

「你娘答應你習武了。」

「廢話,你家綺兒我可曾打過誑語。」

「沒有。」

「那不就行了。」

「可我還是不信。」

「老頑固,」胡綠綺很不高興的很小聲的罵了一聲,「你不信,那我們去問娘好了。」

「那是肯定的。」父女二人互不服氣的向蕭劉兒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