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披著純白色的華麗婚紗,華綾不發一語地坐在禮車的一角;身為新娘的她沒有喜悅,只有宛如上刑台般的決絕。
被宸楓的拳頭所打落,敬落在額際的髮飾絲毫沒有遮掩住她清麗的光彩。然而,這光彩不是為她身旁的新郎宸楓所顯現,那夷麗是為了她心中的摯愛……太蒼而閃耀!
宸楓在婚禮當天對她揮以拳頭的事件並未讓她意外……畢競,早在這之前,他就曾有企圖強暴她的紀錄。
然而,收音機里女主持人顫抖著聲音傳來的訊息才教華凌震憾……
「一輛銀白色轎車墜毀在濱海公路上,車子與駕駛人當場墜崖,駕駛人被彈出車夕卜墜落陂濤洶湧的海面……截至目前為止,僅知該名駕駛人極有可能就是現在紅透一時的全方位藝人太蒼。」
不敢置信的她淚水在頃刻間泛濫而出!華綾突然想起今早和太蒼的談話.「太蒼?你在海邊嗎?」
「恩,我在海邊。」
「……死了?」華陵嬌麗的容顏在瞬間慘白,淚眼婆娑:「太蒼墜崖死了?他怎麼可以庖我……我愛他呀!」而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告訴他這一點!
因嫉妒而瘋狂的宸楓在霎時反手一揮,再度狠狠地甩出一巴掌!
華凌的嘴角迅速滲出一道血跡……
「賤人!我才是你的丈夫,你別忘了這一點!」彷彿是打上了癮,宸楓惡狠狠地重重揮下每一拳。看著蜷縮在車門旁的華棱,他眯起了雙眼、目露凶光……如果在疾駛的高速公路上摔出車夕卜……那會有怎佯的下場?
宸楓伸出手,越過華綾身旁直探門把……
「宸楓,不要……」華綾看穿他的意圖,淚眼迷朦地哀求。
宸楓盯視著她,殘酷地咧開嘴角……「再見。」
華陵在瞬間摔出車外!
年輕嬌美的她靜靜地躺在高速公路上,螓首微斜,嘴角還掛著被宸楓痛打所留下的血漬與傷痕。烏亮的髮絲墮落地面,身上的雪白婚紗布滿污漬,破舊不堪……
在摔落車外、面對死亡的那一瞬間,華陵並不感到恐懼……就要和墜崖死去的太蒼見面,她只有滿心的喜悅!
★★★
雖然說天庭上份際鮮明,眾仙家們各司其職、恪遵職守,但偶爾請人代勞這種事也是在所難免……
太蒼手裡拿著雷公、電母交託的「雷槌」與「電鏡」,懷裡拽著雨神硬塞給他的「甘霖袋」;願長挺逸地身形越走越快,苦著一張俊臉的他!縱使心有不甘,卻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一身荷白的裝束幾乎與他踏在腳邊的層層雲霧化為一體。
「午時三刻,東方降雨。」
喃喃自語的當口,只見他掏出懷中的「甘霖袋,」向腳邊滴了幾滴水。換了個方位,太蒼又開口!「西方落雷。」接著他舉起手裡的「雷錘」,鏗、鏗敲了兩下。「東北閃電,」……謝天謝地,總算結束了!
太蒼撇了撇嘴,好生慶幸。只見他反手一揮,一一將手邊的東西隔空遙傳歸還給雷公、電母和雨神。
「倒楣,走在路上也會被抓來代班!」整了整裝東,太蒼兩袖一甩決定忘了這件事。他腳跟一轉準備前往御書齋,看著腳底下大雨傾盆、響雷震天夕卜加電光閃動,心頭突然升起一種成就感。嗯,不錯哦!這都是他做的!
突然間,他感到自己的衣袖緊緊地被抓住,有個溫熱的物體緊靠著地身後直喘氣。剎那間,詭異地熱氣仿沸穿透衣裳直吹進太蒼的後背里……「啊庖」直到自己的驚叫聲傳進耳里,太蒼君這才諒覺他怎麼給尖叫出來了?這……太丟人了嘛!
「何方妖魔競敢擅闖天界?看我太蒼不收了你!」
半是羞惱、半是諒怒的情況下,太蒼猛一旋身,舉高了手就患施法;「管你是妖是魔,包管打得你魂飛魄激!」
忽然,映入他眼裡的是一顆黑亮的頭顱;漂亮修長的頸子連接著那顆左躲右閃的腦袋和瘦削的肩胛,而那個瘦的不能再瘦的肩膀此刻正緊貼著他的胸膛顫抖……
太蒼想也不想的做出反應,他猛一推開胸前那顆頭:「你做什麼?滾一邊去!」有了距離,太蒼這才發現……原來那個「他」是個女的皰華女顫巍巍地抬起頭,抖動如風中落葉的雙肩更讓她顯得可憐兮分。勉強喇開嘴角,她凄楚地望著眼前這高大的男子:「好……
好大的雷聲……哦?」
太蒼聳聳肩,懶得搭腔。廢話!這兒是距離人間界最近的「晉天門」,凡間大至山崩地裂、小至嬰兒夜啼聲,只要仔細聽,什麼都聽得一清二楚,更別說是他剛剛打下凡間的響雷了,當然特別有「臨場感」啊!
「你……你別怕,有我、有我在……」華女瑟縮顫抖的聲調完全撐不起這句話的氣勢。腳底下又傳來陣陣轟隆隆的雷聲,一聲一聲地彷彿打在華女身上,教她又驚又恐!下意識地,她顫動的身軀又往眼前這男子身上貼去。
太蒼顯然對這種艷福不感歡迎,他又是一個推拒;
「你幹嘛貼著我?不賺熱啊!」
華女壓根兒沒聽見他在說什麼,聽覺全被隆隆響雷佔據。她想窩回太蒼懷裡,他不肯,兩人於是就這麼你推我往,拉鋸戰於焉形成。
最後,太蒼輸在自己的同情心上,華女獲得了溫暖的懷抱當屏障。
「你不要怕……我很厲害,可以保護你……」有了寬闊的胸膛當靠山,華女這會兒又笑得出來了,平日的神氣活現也回來了。
太卷無奈極了,只得諷刺他撇了撇嘴輕哼:「是嗎?那我真得感謝你了!」
「不用客氣,保護弱小是應該的嘛!」雖然知道自己不該和眼前這男子過於接近,但礙於響雷的威脅還沒脫離,華女只得繼續棲靠著他。
太蒼劍眉一揚,覷視胸前這姑娘家。弱小?她在說誰?這算是對他的藐視嗎?想他太蒼的功力在天界里可也是排名十大之內,是玉帝的得力助手之一耶!她憑什麼……
「雷聲真的好大,哦?」
懶得再搭理她,太蒼又是一哼。
「我覺得雷聲是所有我聽過最恐怖的聲音了!」
是嗎?他倒覺得這聲音聽起來舒服極了,像……像太鼓渾厚沉穩的聲音!
啊..,……真好,雷聲好像漸漸遠離了……感覺到威脅已經離去,華女這才優雅地推開男子的懷抱:「好了,雷聲消失了,你不怕了吧?那我要走羅!」
「嘎?」到底是誰柏啊?太蒼不服氣,忍不住心中氣惱:「剛剛是誰嚇得緊縮在別人懷裡的?也不知道避嫌,一古腦的往人家懷裡鑽,真是……唉,教我難以啟齒!」
這番話說得華女俏臉一陣青一陣白,「你、你這人怎麼這麼無理呀?竟然把我說得、說得像個蕩婦似的!」
「是你自己要解讀成這個意思,可不是我說的。」
太蒼半轉身,涼涼地煽著風。這女的有病啊?蕩婦?虧她能聯想的如此「事態嚴重」!
「你還敢說不是?你心裡明明是這麼想的,你明明就是這個意思!」華女氣憤的杏眼圓睜,不停跺地的雙腳巴不得踩的是他自以為是的臉。
相對於華女的激動,太蒼的一派悠哉就顯得格夕卜刺眼;「自始至終我都沒有這麼暗示過。蕩婦,這是你說的,可不是從我嘴裡出來的。」
「你說了!現在你說了!你說'蕩婦'!」華女一臉興奮,洋溢著宛如捉姦在床的惡意滿足。
「有理說不請!」太蒼白著眼嘀咕一聲,轉身離去。
「想跑?」
「廢話!難不成要我在這兒聽你亂扣罪名?」太蒼一個華麗的空翻,立刻距離華女三尺遠。若是她的功力不錯,或許……這會是個切磋武技的機會!
「你別跑,登徒子!」她掄起紗抽縱身一跳想截住他,無奈功力實在差,人家跳了三丈遠,她只跳了幾尺高……
然後落在原地。「可……可惡!」華女登時漲紅了俏臉,氣惱元比。
太蒼看著眼前這女子奇差無比的「表現」,錯諤他眼珠子差點兒沒凸出來。回過神來他頓時覺得沒面子極了,自己怎麼會跟這種功力登不上檯面的丫鬟認真?被眾神知道,他豈不漠死了這一思及此,他立刻足尖一蹬,躍身數丈夕卜。
「噯,你別跑啊!想逃嗎?」
他能不逃嗎?遠遠將華女丟在身後,太蒼頭也不回,巴不得從來沒碰過這件事!他今天,怎麼這麼、這麼倒楣啊?
★★★
華女和天女同是天庭里的小丫鬟,屬於功力最差、位階最低的一群。她們兩人的職責是負責御書齋的整理工作,雖然輕鬆,卻有著重大的缺點,幾乎憲全與外界隔離。
位在天庭邊陲地帶的御書齋是眾神鮮少涉足的他區,華女和天女截至目前為止,根本沒見過幾個「大人物」,每天安安份份地待在御書齋里東抹抹西擦擦,日復一日、夜復一夜……
將手裡的抹布扔到水桶里,華女忍不住唉聲嘆氣!「天女,你說我們這種擦拭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一旁正在整理書籍的天女望了她一跟,淺笑著不搭腔。
「哎……放眼整個天界,我想只有在月宮裡的吳剛能夠體會咱們倆兒此刻的心情了!」
「華女,別拿吳剛尊者開玩笑,萬一被眾神聽見就不好了!」比起華女的粗枝大葉、直來直往,天女的纖細與縝密要顯得特別的多。
華女咋了咋舌,脖子一縮;見天女似乎並不真的生氣,她的嘴又嘟了起來:「唉,好想出去逛逛喔!」
天女不以為然地瞥了她一眼,炯亮的瞳眸里滿是寵溺:「還說呢!昨兒個你不是才溜到晉天門那兒?這會兒還想出去啊?」
「哼!你不說還好,一提我就生氣!」華女幫天女提著水桶走到夕卜頭擦拭門口的兩尊石獅,「告訴你啊,我昨天遇到神經病啦!」
「哦?」搭腔的當口,天女纖細地一雙手也沒閑著,依舊忙忙碌碌他背對著門口擦擦抹抹。
「真的、真的!」華女也湊到老友身邊,一個忙著擦拭、一個忙著扯淡,兩人都沒注意到不遠處緩緩接近的身影。
「我告訴你啊,那個神經病長得好高大呀!而且還有兩隻兇巴巴的眼睛,好像餓狗一樣,隨時隨他會撲過來咬人似的!」華女說得口沫橫飛、雙手齊舞。
走近的東帝斜睨了身旁的太蒼一眼,嘴角漸抿。這形容……怎麼跟他身邊這人好像啊?
接到東帝意有所指的窺視,太蒼忍著氣不理他……
因為地有更需要生氣的對象一就是她!那個莫名其妙、不知天高他厚的臭丫頭!
早在他走近之前,自己就已經認出眼前這個竅窕纖細地身形,心裡還在埋怨怎麼該死的這麼巧,就聽見她在「臭罵」他!
「還有、還有啊,你都不知道!他……」完全沒感受到身後射來凌厲地目光,華女沉浸在自己的氣憤中。
「還有啊?」天女忍不住苦叫。這故事怎麼又臭又長又無趣啊?
「你聽我說嘛!那個壞胚子,他竟然罵我是蕩婦耶!」華女不屑地冷哼一聲,「也不瞧瞧他自己長得是什麼樣子?一副浪蕩子的模佯還敢污衊我這良家婦女!」
忍不住了,太蒼冷哼幾聲,幾乎是從鼻頭擠出這幾個字:「你說夠了沒有?」
受了驚的華女和天女猛一轉身……「壞胚子?」
定睛一看,華女震驚地伸出食指直指眼前像座山一樣矗立的太蒼。
「哈哈哈!」一旁的東帝立刻捧腹爆出大笑,「你真的是壞胚子庖真的是你?」毫不知收斂的他在看到太蒼鐵青的臉色之後,更加給它笑的賣力!
氣得只差沒撲扌卜跳的太蒼咬牙切齒地盯著直指在自己鼻尖的纖纖細指,不知哪兒來的一股衝動,他前傾身子,張開嘴像啃雞腿似地咬下去……
「啊!啊……你、你幹什麼!」華女看著自已被淹沒的手指,指尖不僅傳來一陣輕淺的痛楚,也隱約感到一種黏膩地溫熱……他的舌頭!「放、放開我,你……」又羞又怒的華女極力忽視渾身上下竄流的莫名電流,她想推開他,卻使不上力。
東帝見狀,笑的更開懷了!真是的,幾時見木頭似的太蒼這般激動、失態過?「哈哈哈……快、快放開她啦!你是不是肚子餓昏啦?」
一旁的天女被這莫名其妙的陣仗嚇得有些呆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這入突然冒出來,就直咬著華女不放?轉頭再看看身邊那個笑聲始終沒停過的男子……
她不再著急了。換了個輕鬆的心情看持眼前這一切,就好像……看著兩隻猴子在表演……
華女可不這麼想!她又氣憤又不知所措,無計可施下只得直跺腳:「你放開我呀!壞胚子!你……」痛、痛、痛……會痛啊!「好了,你別鬧了。」
東帝見眼前這像花兒一般的女子美眸漸紅、泫然欲泣,再看向一旁那清雅嫻靜的女子拿著祈求般地瞳眸直瞅著自己,他收起笑鬧的心情,伸手搭在太蒼肩上,東帝不動聲色地稍加施力。
感覺到肩胛傳來陣陣刺骨的麻痛感。太蒼瞥了東帝一眼,運力將他的手掌頂開,連帶的也鬆開了嘴唇,還華女的手指自由。
奪回了指頭,華女急急將雙手藏在身後,嬌憨地摸樣再度逗笑了在場的東帝和天女。一旁的太蒼難得地也抿開了嘴,鍵臂環胸,他一臉戲謔:「現在知道誰才是厲害的那一個了吧?」看她還敢不敢叫他壞胚子?
既羞又怒的華女倒退了幾步,紅艷他雙頰襯著出水芙蓉般的嬌俏神采……恍然間,太蒼看得有些痴了。他順著勢看向她捧握在胸前的纖纖五手,唇舌間突然意識到方才那溫潤細緻他感觸……天!他剛剛究竟做了什麼?現下想來,真是失態極了!
強烈意識到一雙炯亮地限神正熱烈的注視著自己,華女心頭的憤怒迅速地被一種莫名的情悖取代。仗著一股倔強,她壓下羞怯抬起頭來回應太蒼的凝視,卻被他形於外的強大魅力所蠱惑,幾乎要深陷其中……
太蒼見她看自己看得出了神,心裡覺得奇怪,腳跟一移上前一步:「你在看什麼?」
華女眼前的光線被太蒼寬闊的肩膀一遮頓時變得黯淡,她猛再退一步,腮邊的紅灧更形加深……「離……離我遠一點,你這壞胚子!」
像極了小癟三的退場方式,華女一邊跑一邊撂下這句話。
當場怔愣的太蒼望著她跑遠的身形,怒吼吼地轉身面對一旁看戲的東帝和天女:「她這是在做什麼?」
可惡!又叫他壞胚子!
企圖壓下心頭的躁動,太蒼頭也不回地離開御書齋。漫無目的地漫遊在層層白雲間,他瀟颯俊朗的臉龐上有著明顯的不耐與失望。
怎麼搞的?來了御書齋好幾趟,就是碰不見那個渾丫頭!先說清楚啊,他可不是專程來看她的!他只是湊巧有空、又湊巧來到了御書齋!然而,想靜下心來看些書,東帝和天女之間似有若無的微妙氣氛又教他身處其中而渾身不自在……這下可好了,他要去哪兒呢?
停下腳步思索著,太蒼眼角突然瞥見一抹輕盈地情影……有點兒眼熟哦!會是她嗎?眼看著那抹鵝黃色地裙擺因移動而搖曳,潛藏的身影最後消失在建築之後,太蒼心中警鈴大作。
她鬼鬼祟祟地在做什麼?該不會是想闖禍吧。
心頭一急,太蒼旋即躍身而上,足不及地的緊隨其後。
輕而易舉地跟上華女的步伐,太蒼不上前、也不驚動她,一路緊跟著就想看她這回要玩什麼把戲?然後,他看見她躲躲藏藏地趁著巡衛們不窺意的時候溜進一道門裡,嬌俏情兮地身形轉而消失不見。
太蒼抬頭一看:海天門?他這一驚非同小可,瞪大了雙眼、心頭開始慌這渾丫頭究竟想做什麼呀?悔天門是專門用來關那些犯了罪或桀驁不馴的仙家,他們在裡頭等候玉帝論罪懲處……等於是眾神仙避之不及的天牢啊。
她來做什麼?她想做什麼?
理智告訴太蒼應該立刻頭也不回地離開,趁著巡衛們尚未發現他的時候,而他也真這麼做了,轉過了身、邁開了步伐,他縱身想走。
可是……回過頭再看了眼華女消失的地方,嘆口氣,他使出仙術中算是高等法術的隱身大法直竄悔天門內。
★★★
停下了腳步左右張望,華女恐懼地直顫抖。怎麼辦?她真的好怕啊!可是……做都已經做了,她也闖進海天門了,說后海已經太遲了!
閉上雙眼,雙手捂胸,華女深深地吸一口氣:別怕、別怕!為了犬神,她這麼做是對的!再度睜開杏眼,她的瞳眸里換上堅決。
「走吧!」低聲輕喊,華女開始探頭一間一間地找……「犬神……你在哪裡?」
太蒼高大地身形隱身於無形之中,他來到華女身邊,心理著實吃驚。這丫頭不知道「做賊守則」第一條的規定就是「安靜」嗎庖這洋窮嚷嚷只怕犬神沒來得及聽見,外頭的巡衛已經被她喚來了!
也許是運氣好,華女總算找著犬神的牢房。
「你怎麼在這兒?」犬神一雙靈動地大眼眨巴著,說盡他此刻的震撼與驚訝。
「我來教你呀!」華女一興奮,急叨忘形地趴在牢籠前。
太蒼看得滿不是滋味。
這是在幹嘛?獄里會情郎啊?想不到這渾丫頭身處天界邊陲也能夠勻搭上長時間待在凡間的犬神?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滿腔酸醋因何而來,太蒼不去想,也不願想!
「這……不好吧?你會彼連累的!」犬神眼中閃爍著希望,卻同時也佔據著擾慮。「你的好意我謝謝了,只是……這樣行不通的,我逃不了的!你還是快走吧!」
「不行!我一定要將你救出來!」
始終沒被發現的太蒼看著華女一臉堅決,他的心中開始氣惱。他這是在做什麼呀?冒著被玉帝降罪的危險聽別人談情說愛……尤其對象是她!
原本想一走了之的太蒼見手無兵刃的華女開始拉扯著牢門上的縛仙鎖,他著實吃驚!她救犬神的意志難道真的這麼堅決嗎?犬神對她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不要管我了!你快走啊!華女!」身陷大牢的犬神著慌的跳腳。
「不……不行,我……」迭是什麼鎖啊?居然這麼結實……華女原本嬌艷地臉龐如今幾乎變得猙獰,纖纖玉手也滲出了縷縷血絲,但她就是不放手。
太蒼震驚地望著她的手,只見指尖已經沾滿了鮮紅,而她還依舊不罷體;視線再度調向華女如青蔥般的纖指,太蒼的記憶回到那一天他衝動地含住她的手指……那溫潤甜膩地感觸再次被喚醒,一股強烈地不舍頓時充塞他的滿胸滿臆。
一時情急之下,太蒼露了身;他上前一步,咬牙切齒:「你以為你在做什麼?」
「赫!」華女猛地轉身,倒抽一口涼氣。
「你……」犬神也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
「壞胚子?是你?」華女定睛一看,霎時的釋然與放鬆幾乎讓她虛脫,她旋即反身扌卜進太蒼懷裡。
「跟你說過,別叫我壞胚子。」太蒼皺了皺鼻,一手扣在華女腰際。她怎麼對他這麼熱情?幾乎每次見面每次都自動投懷送拖……這教也不禁納悶,她這舉動是只對他,還是對所有人都這洋?
嗯,下次再問清楚!
豐里的犬神認出這憑空出現的男子,他恭敬地脆地行禮:「犬神見過太蒼君!」
「恩。」一種莫名的優越感取代了太蒼心中原先的嫉妒。倒不是為了犬神與自己的位階之別,而是此刻……華女投入的是他的懷抱,而不是犬神的!
哈!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就是覺得得意!
「太蒼君,您快替我說服華女!叫她別再……」
「壞胚子,你快救救犬神!讓地能逃出來……」
一時間兩人急著搬救乓,太蒼兩耳被吵得鬧烘烘地。「夠了!」
終於忍不住,太蒼低吼一聲。
換來兩人同時的噓聲。「你笨吶!那麼大聲不怕被發現嗎?」華女搓著他的額頭首先發難。
「太蒼君,請噤聲!」犬神忙看左右。
太蒼一臉菜色……嫌他大聲?他們倆兒就不大聲嗎?看了看懷裡的華女,再望了望牢里的犬神,他猶豫著該先治哪一個?決定了,就是她!
「你在做什麼?私闖海天門?只有你這渾丫頭做的出來!」不自量力!太蒼冷哼一聲。她竟然還妄想著要將犬神放出來?
華女心中的恐懼才剛稍稍放下,滿心以為能夠得到太蒼的幫助,沒想到得來的,卻是他的一頓劈頭罵。委屈萬狀的她退離太蒼的懷抱,蜇到牢寵邊:「我想教他嘛!犬神好可憐啊!」
犬神靈動的雙眼也黯淡了。
太蒼無暇顧及他,一心一意只想打消華女荒謬的念頭。他緊追著上前一步,張開嘴還想說話,卻瞥見她杏靈雙眸眨動著盈盈淚光,鼻頭微紅、眼眶漸濕……
他停住了腳步,伸出的手也停在半空中。重重地嘆了口氣,太蒼不知道自己心頭的沉重所為何來:「犬神對你就真這麼重要?」
「恩!」背對著太蒼的華女點點頭。望向牢里的犬神,她的眼眸中閃爍著一抹狡獪。
犬神看見了。他驚訝地睜大了眼,心中驀然明白……她想利用太蒼君對她的愛!
……不對,看他們兩人的模洋又不像一對親熱的情侶……犬神越看越不解。難道他們彼此根本還不知道對方的心意?嗯,有可能。
或許這段情還處於曖昧不清的階段……
太蒼還來不及說什麼,遠處已經傳來巡衛的高喊聲:「大牢那兒有聲音傳來!快過去看看!」接著,便是紛亂雜杳的腳步聲往這兒直奔而來。
「快逃!你們快逃啊!」犬神隔著牢欄推促著華女離開,「太蒼君,請您務必保護華女安全離開這裡,小神求求您了!」說話的當口,夫神甚至跪了下來。
太蒼看著這一幕,鐵青著臉將華女摟進懷中。正想拖展隱身大注,懷裡的可人兒卻打斷他:「犬神呢?我們不帶他一起走嗎?」
太蒼氣急敗壞地瞪了她一眼,冷凜著聲音:「想活命就給我閉嘴!」
趕在巡衛們到達的前一秒,他們順利地將身形隱身於元形。然而為了不打阜驚蛇,太蒼依舊拉著華女站在原地並未離開。
「犬神!剛剛你和什麼人在悅話?」巡衛惡狠狠地開口。
犬坤佯裝無知,「你們在說什麼呀?哪兒來的人吶?」
被摟在懷中的華女仰起臉看太蒼,末料與他低垂的視線碰個正著。忍不拄羞澀,她旋即低下頭,不敢看他。
太蒼將臉湊到華女耳邊,溫熱地氣息直吹她通紅的耳畔:「你有話想說?」極力壓低了聲音,他說得小心翼翼。雖然夕卜人看不見他們,但卻可以聽見他們的聲音,不得不小心!
「我……」華女嬌羞地偎在太蒼的懷裡呢噥。討……討厭,怎麼靠的這麼近……
「你說什麼?」
太蒼又在她耳邊吹氣。
吸了一口氣,華女扯開嗓門嚷嚷:
「我說你……」
太蒼連忙捂住她肇事的嘴!
「什麼聲音!」巡衛們聞聲立刻全神戒備,紛紛抽出腰際的兵器。「有人在這裡!大家窺意!」
犬神緊繃地情緒頓時攀升到最高點,他認出那是華女的聲音,忿忿地瞪了無形的空氣一眼,無奈的地突然敞開嗓門直嗥:「嗥嗚……嗥……」真、真是丟死人了!犬神一邊狼嗥一邊翻白眼。
「犬神!你做什麼?」巡衛鄙夷地看著他。
「我……我突然想叫一叫,你們別管我!」緊接著,又是一聲比一聲更高亢地嗅叫聲。
巡衛們搖搖頭,收起兵器:「可憐!被關得病瘋了!」吆喝一聲,數十名衛士一鬨而散。
「嗚、嗚、嗚……」看著眾人墮去,依舊被捂著嘴的華女開始掙扎。「放、慨、偶……」
太蒼不讓她如願,他低下頭,額際還殘有因驚悚而滴落的冷汗!
「你給我閉嘴,直到我允許你開口為止!」咬著牙說完這些話,他足尖一蹬,拉起華女直奔牢外!
……他,真的、真的很倒楣!竟然會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