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邵允文望著手上的合約書,內心正經歷矛盾的掙扎交戰。
「我……」允文面有難色,猶豫地說,「可不可以再多給我幾天的時間考慮考慮?等我作了最後的決定再給你答覆。」
天籟唱片的經理黃至達不贊同地搖搖頭:「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早簽約對你來說,不也等於先有了一個保障嗎?」
看允文仍面有難色的模樣,黃至達自公事包中取出一份文件,上面排定了滿滿的計劃表。
「你看,」黃至達將企劃表遞給允文,誠懇地說,「我們公司對於任何一個新人,都有一整套的培訓計劃。你只要跟我們簽了約,就等於演藝生涯有了保障,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看著那份培訓新人的計劃表,允文的心動搖了。
他只要跟天籟唱片簽下合約,照著他們的計劃按部就班地進行,似乎就可以預見未來一片閃亮的演藝前途。
可是,合約書上一條禁止他在正式進入演藝圈前參與任何公開演出的條款,不但限制他不得再在「下弦月」裡面演唱,就連樂團評比甚至跨年晚會都沒有辦法參加,這……不就等於是背棄了「鳴」樂團那些共同奮鬥的好夥伴了嗎?
「這一項限制,」允文指著那條令他左右為難的條款,「難道真的不能稍作修改嗎?」
「這是公司的規定,我恐怕是愛莫能助。」黃至達有些遺憾地說。
可惜啊,黃至達在心裡嘆道,要不是當初高彬提出這樣的要求,他真想和邵允文簽下另一份更合理的合約。只可惜高彬堅持要他把邵允文簽下約並冷凍起來,讓邵允文既不能登台表演,更出不了半張唱片。
他不懂高彬為什麼會對邵允文有這麼深的仇視,非要將邵允文的演藝前途給斷送不可。
若是可能,黃至達真想一口氣簽下高彬和邵允文兩人。以他在唱片界多年的專業眼光來看,高彬是一個天生的明星,無論他出現在任何一個地方,絕對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而邵允文雖然不像高彬一樣擁有天生的明星氣勢,但是他的嗓音低沉悅耳,親和力強,只要再稍加琢磨,日後必定也能成為一顆前途不可限量的明日之星。
唉,只可惜黃至達只能二者選其一,而他心目中的第一人選,自然是非高彬莫屬,至於邵允文……黃至達也只能替他感嘆「既生瑜何生亮」的無奈。
「簽約吧,沒什麼好猶豫的。」黃至達催促道,「這麼好的機會,白白放過了豈不可惜?」
是啊,這句話可真是說到允文的心坎里去了。他當然知道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當然知道這是他進入演藝圈的一個良機,他當然知道……
盯著那份合約,邵允文像是被蠱惑了似的提起筆來……
叮咚、叮咚、叮咚——
叩、叩、叩、叩、叩——
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響起,同時還夾雜著急迫的敲門聲,想必門外的人若不是急驚風,就是真有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
「快開門呀!」詩禹急得快跳腳了,她深怕一個來不及,允文已在合約書上籤下名字,那就一切都完了。
詩禹焦急地伸出手想要再按門鈴,大門卻早一步地打開了。
「詩禹?」允文驚訝地瞪大眼睛,細心地察覺了她的不對勁,「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你簽約了沒?那個騙死人不償命的唱片公司經理呢?」詩禹不等允文回答,徑自衝進邵家,正好看見桌上的那份合約。
但是,那個該死的唱片公司經理呢?難道……詩禹驚慌地瞪著桌上的那張合約書。
難道……允文已經在合約書上籤了名?
詩禹衝上前去,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拿起合約書一看。
啊……完了,允文已經簽字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詩禹一氣之下,當場兩手一扯將那份該死的合約書撕成兩半。
「你……」邵允文驚訝地瞪若詩禹,一時之間講不出話來。
「哼,來不及了。」詩禹氣憤地對邵允文說,「合約書已經被我毀了,你可以打電話告訴黃至達,叫他別在那兒耍一些見不得人的鬼花樣。」
「這是怎麼一回事?」邵允文覺得事有蹊蹺,莫非有什麼事他被蒙在鼓裡?
「你知道『迷眩』樂團的高彬吧?」
允文點點頭:「我知道,是『迷眩』的主唱。」
「他買通了唱片公司的黃經理,要來設計陷害你。」
「什麼?」允文驚訝地望著詩禹,「陷害我。」
「嗯。」詩禹點點頭,將高彬的計謀一五一十地全盤托出。
望著杖詩禹撕碎的合約書,邵允文不禁疑惑地問:「我跟高彬向來無冤無仇,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想他一定是認為少了『鳴』樂團來競爭,他參加跨年演唱會的機會會大一點吧!」
「真可怕,沒想到高彬的心機會這麼的深沉。」
「沒關係,」詩禹安慰他說,「我已經把合約撕掉了,現在他對我們也莫可奈何了。」
「但是……」邵允文臉色凝重地說,「你撕掉的那份只是其中的一張,另外還有一張一模一樣的合約在黃經理手上。」
「什麼?」詩禹瞠目結舌地嚷道:「那怎麼辦?」
允文沉重地嘆口氣:「既然簽了約,就得尊守合約上的規定,否則就是違約,至於違約的下場……就是官司纏身。」
「那怎麼辦?」詩禹沒了主意地望著允文。
整個客廳的氣氛相當沉重,他們對於既成的事實都感到莫可奈何。
「唉!」允文皺著眉,整個肩膀都垮了下來,「除非把黃經理手上的那份合約也撕了,否則我恐怕是沒有辦法參加樂團評比了。」
「可惡!這一切都要怪高彬。」詩禹一想起那個傲慢狡詐的傢伙,就滿肚子的火,「下一次我再碰到高彬,絕對不輕易放過他。」
隔天一大早,「鳴」樂團的成員全部到齊,浩浩蕩蕩地前往天籟唱片。
站在唱片公司門外,他們每個人的臉色都相當的凝重,尤其是邵允文,他的心情在沉重之餘更有一絲不許失敗的緊張。
他們今天是特地來向黃至達經理求情的,希望他能夠銷毀那一份不合理的合約,讓「鳴」樂團能夠順順利利地參加樂團評比。只是……他們心裡有數,要黃經理取消合約,那談何容易啊!他當初千方百計地要誘使允文中計,好不容易簽下了那份合約,他又豈會輕易罷手?
一想及此,允文就忍不住地大嘆一口氣:「唉,都是我連累了你們,真是對不起。」
「別這麼說,這又不是你的錯,」鼓手阿康忿忿不平地道,「要怪就怪高彬和那個該死的黃經理,要不是他們存心要陷害你,也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了。」
「嘆,你待會兒可別在黃經理面前這麼罵他。」詩禹提醒阿康,「我們可是來求情的,要是惹火了他,恐怕連半點機會也沒有了。」
唉……說來說去,就是得低聲下氣地求人家高抬貴手,這叫人怎麼咽得下這口氣呢?明明被陷害了還要擺低姿態去求情,這叫他們情何以堪哪!
可是,解鈴還需系鈴人,除了來找黃經理求情之外,他們實在也想不出任何補救方法了,所以儘管明知成功的機率不大,他們也只得硬著頭皮踏進天籟唱片的大門。
「是你們?」黃至達經理一見到「鳴」樂團一行人,便對他們的來意大致有了底,「有什麼事嗎?我們到會議室談。」
一進到會議室,邵允文便開門見山地說:「今天我們來找黃經理,是希望能撤回上次我簽的那份合約。」
「撤回?」黃至達可不是省油的燈,他立即反駁道,「邵先生,簽約這種事並非兒戲,不是你今天想簽就簽,明天要撤回就撤回。」
「我當然知道,可是……這份合約似乎不大合理。」
「你現在才說不合理?怎麼你在簽約的時候不說清楚?」
允文一時為之語塞,詩禹便接著說:「因為那時候我們並不知道高彬的詭計,現在知道了,當然不能任人宰割。」
「你們……」黃至達沒料到他們已經知道了這個內幕,一時之間有點尷尬。
「黃經理,我們可以體會你愛才心切的心理,所以你才會不顧一切地想簽下高彬這個難得一見的人才。」詩禹誠懇地說,「但是用這種手段未免太不光明磊落,對允文更是有欠公平。如果高彬真的那麼有實力,那就應該用樂團評比來證明,而不是在私底下耍陰謀來讓自己獲勝,不是嗎?」
這些道理,黃至達又何嘗不知?只不過這是當初高彬提出來的條件,他身為一個唱片公司經理,當然不能眼見一個閃爍耀眼的明星就這麼擦身而過。高彬絕對會是個萬人矚目的明星,他當然不願意放過。
「不論如何,約都已經簽了,就不可能撤銷,你們還是死心吧!」黃至達看著允文,心裡又冒出一股無奈可惜的感慨。
唉,若是他能同時簽下高彬和邵允文就好了,以他專業的眼光來看,這兩個「才貌雙全」的男人都將是歌壇里舉足輕重的人物。只可惜他沒有辦法同時網羅兩位大將,只好將心中第二順位的邵允文給犧牲了。
可惜啊可借!邵允文就這麼斷送了演藝界的大好前程。
「你真的不肯同意?」鼓手阿康簡直氣得要撲上去揍他幾拳。
無奈黃經理仍是固執地搖搖頭,一點也不肯通融,看得「鳴」樂團的成員一個個心都涼了。
「你們回去吧,」黃至達下起逐客令,「不瞞你們說,我約了高彬等會兒簽約,我想你們不會想見到他吧。」
「什麼?你這個傢伙。」阿康捲起袖子,準備要跟黃經理大打出手,沒想到允文卻拉住了他。
「我們走吧,難道你想看到高彬趾高氣揚的樣子?」
「怎麼不想?」阿康掄起拳頭在空中揮舞,「我還想狠狠地揍他幾拳呢!」
不過說歸說,「鳴」樂團一行人還是帶著滿肚子的怨氣,氣憤又無奈地離開天籟唱片。
他們前腳才剛走,高彬便緊接著來到天籟唱片。
在看過邵允文簽下的那紙合約之後,高彬才在那份真正的合約書上籤下大名,邪魅的俊臉上掛著一抹得意的笑容。
直愣愣地盯了高彬良久,黃至達終於問出他心底的疑惑:「邵允文跟你有什麼過節嗎?你好像非要把他給整慘不可?」
高彬只是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其實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什麼?」這個答案實在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不認識他,也沒有過節,那他又為何非要毀去邵允文的演藝前途不可?
「其實也沒什麼,」高彬坦白地說,「我相信你一定也聽過『鳴』樂團的表演,他們的確是有點實力。要說樂團評比有什麼隊伍是我們『迷眩』的對手,那肯定非『鳴』樂團莫屬。」
黃至達頗有同感地點點頭。
「我不希望輸,所以他們不能贏。惟一能讓我們穩坐冠軍位的方法,就是讓『鳴』樂團無法參加評比。」高彬說起他的陰謀,真是一點羞愧之色也沒有。
聽了高彬的話之後,黃至達傻了眼,單單為了要奪得跨年晚會的出席權,就毀去另一個人的演藝前途,他真是忍不住要為邵允文叫屈啊!
高彬這個人,可怕可怕!為了避免他又臨時變卦,黃至達趕緊捧著他簽下的那份合約,將它鎖到柜子里去。
真煩!一個人走在熙來攘往的大馬路上,詩禹憋了滿肚子的不滿與怨氣。
怎麼她這一陣子的運氣這麼差?先是被方祖涵這個可恨的男人欺騙感情,接著樂團又碰到這麼棘手的問題,真是煩死人了。
但是,老天爺好像存心要跟她作對到底似的,詩禹沒想到她寬然會在一間小小的餐館里碰到祖涵,這也就算了,偏偏這間餐館今天中午的生意特別好,在她同意和其他客人合坐一桌之後,才發現服務生正領著她到方祖涵的對面位置,還真是應驗了那句冤家路窄呀!
在不願意示弱的心態下,詩禹傲然在祖涵的對面坐下。隔著一張小小的桌子,他那陽剛的氣息令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怎麼,今天蹺了班,不是去約會啊?」祖涵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僅有閃動的黑眸泄漏了他抑鬱的情緒。
「約會?」可惡!他競敢這麼說,「我才不像你呢,有一大堆自動送上門的美女讓你左擁右抱。」
「是嗎?我以為你開開心心地跟了高彬。」祖涵快被他打翻的醋意給淹沒了。
詩禹的眉頭糾結在一起。一聽見高彬這個名字,她又不禁滿肚子的氣。
祖涵見她不答話,以為她默認了,心中醋海翻騰,諷刺地道:「怎麼樣?是他的調情手段高,還是我的接吻技術好?」
「你!」詩禹怒眼圓睜,已經受傷的心又添幾道傷口。
他怎麼敢這麼侮辱她,以為她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怎麼?這麼難以評分?」祖涵殘酷地補上一句。
詩禹的臉色刷白,她僵硬地回答:「真的難以評分,不過,如果真的要比的話,他的技巧的確比你好上幾分。」
語畢,詩禹抓起了皮包轉身就走,不想再待在這裡任她深愛的男人凌遲她破碎的心。
是啊,她終於肯承認自己早已愛慘了他,否則他殘酷的話,又怎麼能這麼痛楚犀利地在她心上劃下一刀又一刀?
可笑的是,在她肯承認自己感情的同時,也是她心碎的時候。
PUB是個賣酒的地方,不少失意人會窩在這裡借酒澆愁,只不過詩禹沒想到她也會有需要借酒精來麻痹自己的一天。
可悲呀!
但是,更可悲的是,在她灌了許多杯酒之後,竟仍是如此痛徹心扉。她已經弄不清楚究竟是自己的酒量好,還是那遍體鱗傷已沒有任何方法能夠撫平。
「詩禹?你怎麼會在這裡?」
今天「鳴」樂團並沒有演出,但是由於大學同學要辦慶生會,所以幼梅就大力推薦大夥到「下弦月」來。
幼梅以為自己眼花了,競然看見詩禹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猛喝酒,就算傻子也看得出她在借酒澆愁,但是……為什麼?
詩禹抬起迷豪的醉眼,將幼梅看成祖涵。
「你來這裡幹什麼?」詩禹失控地尖聲喚叫,「走開!」
「詩禹?是我呀!我是幼梅。」幼梅輕輕搖晃詩禹的肩,「你喝醉了。」
「喝醉?哼,我要是喝醉了,就不會還是這麼痛了。」
「痛?你哪裡痛?」幼梅不明所以,忙著把詩禹上上下下瞄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的傷口。
只見詩禹指指自己心口:「這裡!這裡!」
幼梅微愣了一下,心中已有些明白。
「怎麼了?哥哥欺負你了?」
南禹又是一陣心痛,仰頭又湛了一杯酒:「欺負?不,他是欺騙。他是世界上最混賬、最可惡的王八蛋。」
「哦?那……那個王八蛋是怎麼欺騙你的?」
幼梅一句一句地套問詩禹的話,她也慢慢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在詩禹最後又哭又罵地醉倒后,幼梅央請一位開車的女同學將詩禹載送回家,自己也怒氣衝天地攔了一部計程車,火速地直奔家中。
半夜十二點,方幼梅氣呼呼地來到方祖涵的房間外,一腳揣開房門。
不能怪她這麼不淑女,她實在是快氣瘋了。
她為什麼會有方祖涵這麼一個既愚蠢又自大的笨哥哥呢?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祖涵自窗邊回過頭來,手裡還握著一隻剛盛滿酒的酒杯。
闊到刺鼻的酒精味,幼梅不禁皺起眉頭:「怎麼你也在酗酒啊?明天不用上班嗎?」
不用上班?方祖涵苦笑地啜了一口烈酒,心情低落地搖搖頭,他明天還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呢,只是……一想到中午詩禹傷人的話,他的心就躁鬱不已。
什麼高彬的調情技巧比他好上幾分?
她竟敢這麼說?真是該死了!
祖涵氣惱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任火辣的酒精燒燙著他的喉舌。
「你這個笨蛋!」幼梅實在看不過去了,一把搶過祖涵的酒杯。
「胡說什麼?把杯子還給我。」祖涵不悅地皺起眉,伸手想搶回杯子。
「我說你是個大笨蛋!」幼梅不吐不快地對著冥頑不靈的哥哥大吼,「我剛才去『下弦月』,你知道我看到什麼了嗎?」
「看到什麼?看到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依偎在另一個男人的懷中?」祖涵冷冷地諷刺,心卻猶如刀割。
祖涵的話無疑令幼梅更加光火,這個時候她可顧不得什麼尊敬兄長了:「說你笨你還真是笨,我告訴你,我看到的是一個既憔悴又心碎的可憐女子。」
一想到詩禹那副借酒澆愁的模樣,同為女人的她真是替詩禹打抱不平。
說什麼詩禹也曾經是她暗戀多時的人,她好歹也得為她爭一口氣。
「哦?她被高彬拋棄了嗎?」祖涵強迫自己不許為她感到心疼。
「你、真、的、這、么、認、為?」幼梅壓抑著怒氣,一字一句地問道。
祖涵不置可否地聳聳肩,看得幼梅更加火大。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告訴你詩禹是為了哪一個大白痴而傷心了。我明天就去告訴她,叫她別再為你這個大笨蛋而難過得借酒澆愁,還把眼睛哭得像核桃似的,一點也不值得。」
說真的,基於同為女人的立場,幼梅還真是同情詩禹,愛上了他哥哥這麼一個固執起來連騾子都要汗顏的男人,註定這一生是多災多難了。
幼梅氣得轉身要走,卻被祖涵一把拉住。
「你說什麼?」祖涵遲疑地問,「詩禹為了我……」
「不是你還有誰?她已經把事情全部都告訴我了,你這個大白痴,竟然會懷疑她對你的感情,她那麼愛你,你竟然還問什麼你跟高彬哪一個技巧好的蠢問題,你知不知道這很傷人?是你自己跟林珊珊那老女人糾纏不清的,不要把其他人也想得跟你一樣是個花心大蘿蔔。」幼梅氣憤填膺地指責哥哥。
「她真的……」祖涵的腦子正慢慢地吸收幼梅話中的訊息。
她愛他!
「假的!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你繼續在這裡喝你的悶酒好了。」
在幼梅氣得奪門而出之前,祖涵突然開口道:「幼梅,等等。」
「做什麼?還沒被罵夠啊?」幼梅吃了火藥似的瞪著他。
祖涵拍拍身旁的座位,示意幼梅坐下:「過來吧,說說你今天到『下弦月』發生的事。」
幼梅愣了一下,懷疑地盯著他。
「你今天不是跟詩禹聊了些什麼?」
「幹嘛?想從我這裡套出話來?」
「哥哥的話你不聽了?」
「哦——你要我賣友求榮?」幼梅一邊笑一邊走到床邊坐下。
還好,她這個哥哥還有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