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個女人才是幼馨啊……可是……」紀雪壓抑不了滿心的好奇和疑惑，小小的頭顱左移右移的，透過棕櫚樹直往另一邊甫坐下的嚴幼馨瞧。
「你別再看了，會令他們起疑的。」
將紀雪拉回原位，嚴幼馨表面鎮定，其實心裡比誰都還要焦躁不安，雖然很不願意看見言睿烜和尹崇浩一起用餐的畫面，但是她更恨不能在他們用餐的桌底下加個竊聽器，好知道他們究竟在談論什麼。
「為什麼不讓我看？你說你是幼馨，但坐在那裡的明明才是我的同窗好友嚴幼馨啊！只是……」說著，紀雪不禁皺起了柳眉。雖說坐在遠處的那張臉孔她不會認錯，但左看右看，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只是她不像對不對？那個嚴幼馨比我還有女人味，而且懂得勾引男人。」嚴幼馨酸溜溜的說道。
「啊！幼馨還讓那個男人摸她的手耶！」紀雪驚訝地道。
「別說了。」嚴幼馨垂頭喪氣的伏在桌上。
「哇哇－－」紀雪瞪大了眼，像是看見世界奇觀似的。
「你又在叫什麼叫啊？」嚴幼馨也忍不住想回頭看了，但她心想，偷窺是不道德的，況且她已經答應言睿烜什麼都別管，放手讓他進行「追夫計畫」，如果讓她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搞不好又會像上午一樣破壞了一切，那豈不是……「你看！你快看啊！她居然還用小腿磨蹭那個男人！」
「什麼？！」嚴幼馨忍不住了，她轉頭望向遠方的言睿烜。
老天！紀雪說得一點也沒錯，言睿烜真的用小腿磨蹭著尹崇浩，當尹崇浩一臉驚訝的回望著時，言睿烜還刻意低頭看了看桌下，接著向尹崇浩點頭道歉，兩尹崇浩的表情則像是吃了蜜的蜜蜂般，一臉的甜意。
他到底在幹什麼？居然這樣勾引一個男人！尹崇浩真的不覺得奇怪嗎？一個男人婆怎會突然搖身一變成為風情萬種的女人？尹崇浩居然還傻愣愣的迷失在言睿烜設下的危險陷阱中。
危險陷阱？不！現在言睿烜可是在幫她啊！不管他用的方法如何，正不正確，他總算是讓尹崇浩的目光轉也不轉的停留在他的身上，她該感謝他的不是嗎？
「那個人真的很不像幼馨耶！幼馨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美？眼神那麼迷人？舉止那麼優雅大方？早知道她也能這樣，我就不必去弄那張紅娘相親俱樂部的請帖給她了。」紀雪咕噥的說道。
「我之前真的有這麼差嗎？」將紀雪拉回座位上，嚴幼馨一本正經的問道。
「呃……如果你真的是幼馨的話，我看你變成這樣也好啦！」紀雪表情凝重的說道，「至少老天爺終於讓你如願以償約有了男兒本色了。」
「紀雪，你－－」
「你彆氣嘛！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紀雪故作無辜的應道。
「唉……」看見紀雪這副模樣，嚴幼馨此刻就像個泄了氣的皮球，頹喪的靠向椅背。
「你怎麼啦？好嘛！我……我跟你開玩笑的啦！其實你也沒那麼差，你只是懶得打扮、講話大聲一點、動作粗魯了一點、行為舉止誇張了一點罷了，如果你每一樣都改一點，就會變成『那樣』了啊！」紀雪指著遠處迷人的「嚴幼馨」，看得都著迷了。
「噢……」嚴幼馨無力的抓著頭髮。紀雪這個傻大姊，她這是在安慰她，還是損她啊？
「你說你變成男人，那坐在那邊的嚴幼馨又是誰啊？」紀雪問道。
「他就是坐在你眼前的我。」嚴幼馨連解釋都懶了。
「哇！那他長得很不錯耶！」紀雪左右端詳著眼前的男人面孔。
「是啊！算我運氣好，撿到了，還好不是變成一個醜八怪，是不？」聽到紀雪這麼說，嚴幼馨心裡更是不爽快了。言睿烜變成她的模樣，能幫她改造，但她變成他的模樣，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看著他善用她的軀殼盡情的「表演」。
「其實我還不是很相信你的話……」紀雪小聲的道。
「什麼叫我說得口水都快沒了，你還－－」如果連紀雪這唯一的朋友都不肯相信她，那她以後有什麼問題不就要全憋在心裡，沒人可以給她意見了？
「所以，我還是要實事求是的證明一下。」紀雪眨了眨眼，對著眼前的「他」說道。
「證明？你想怎麼證明？你可別搞砸了。」
「搞砸什麼？」
「哎呀！他是在幫我追那個男人啦！」事到如今，嚴幼馨不坦白也不行了。
「追那個男人？」紀雪愣愣的重複，「你有喜歡的男人？我怎麼都不知道？」
「我為什麼要說啊？那個尹崇浩跟我同公司兩年多，卻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我和他根本沒半點可能……」
「但是，現在他正在和『你』吃飯耶！」紀雪的眼又瞟向儀錶堂堂的尹崇浩。
「我真不明白，變成那樣的我有什麼好的？化了妝的臉像戴了面具，舉手投足一點也不自然，就連說話都那麼假，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心的，為什麼男人寧可喜歡做作的女人，也不喜歡自自然然的我……」嚴幼馨像是在低語，更像是在自問。
但當她抬起頭時，發覺紀雪已起身離開了座位，走向言睿烜和尹崇浩的方向。
「紀雪……」她已來不及叫回她了。
紀雪心想，若真如方才自稱是幼馨的人所說，某個男人的靈魂置換到她的身體裡面的話，那麼，變成女人的他應該不認得所有幼馨認識的人，當然也包括她這個死檔兼同窗好友在內；倘若她能證明這一點，那麼剛才她所聽到的一番話也才足以採信。
她一步步走向他們用餐的方向，並將長鬈髮放下，鬆開胸前的鈕釦，隱約露出誘人的乳溝，直直走向那個叫做尹崇浩的男人。
「先生，能不能請你幫個忙？」紀雪無視他的同伴，稍稍低下身子，刻意讓胸口微露，對著尹崇浩提出要求。
尹崇浩看著眼前誘人的春光，有些飄飄然的痴望著。今天他是走了什麼桃花運？先是有嚴幼馨來示好，后又有美女在餐廳里和他搭訕，他愈來愈肯定自己的魅力已經足以讓全天下的女人為他瘋狂了。
「先生？」
「啊……哦！能為美人服務，是我的榮幸。」尹崇浩已然忘了對面坐著的女人，他忙起身等待眼前的波霸美人給予指示。
「我的車停在外頭被人擋住了，但我開車的技術實在不太好，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將車開出來呢？」
「當然可以！」說完，他立刻站起身。比起波霸美人，嚴幼馨整個人包得像粽子似的，他寧可先把握眼前的機會。
他心想，反正嚴幼馨又跑不掉，他早知道她暗戀他許久，現在他肯陪她出來吃飯，她就該偷笑了。
「幼馨，我幫一下這位小姐的忙，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言睿烜扯了個笑臉，攤攤手隨他去了。尹崇浩這男人真是丟盡了男人的臉，見一個愛一個。
言睿烜低頭看了看胸部。嚴幼馨的胸部雖然不夠飽滿，但也還算有「內容」，他自有辦法讓她變得不一樣。
這頓飯他吃得很煩悶，聽著尹崇浩說那些言不由衷的讚美詞，油腔滑調的形容嚴幼馨的美麗，他真是厭煩透了。
最令人不舒服的是尹崇浩的眼神，像是要透視衣服內的一切般。他是個男人，自然明白尹崇浩心裡所想的，尹崇浩將嚴幼馨當成了囊中物，也許等待真正得手之後，就是嚴幼馨痛苦的開始。
他應該告訴嚴幼馨這個男人的可怕，但偏偏她的眸子里閃爍著對尹崇浩的期待，也許她恨本聽不進他旳勸告。
透過玻璃窗，他看見尹崇浩輕鬆的幫那位波霸美女把車開出車位，之後他們又對談了一會兒，女人給了尹崇浩一張字條，上頭應該是寫了電話號碼，瞧尹崇浩開心得不得了的模樣，他知道他在開心什麼，因為他又泡上了一個妞。
不管以後嚴幼馨和尹崇浩的發展如何，至少在他還能控制的範圍內，他不會讓尹崇浩這麼放肆且目中無人的對待嚴幼馨。
「回來啦！你開車的技術挺好的嘛！」言睿烜柔情似水的望著尹崇浩，眼神裡帶著崇拜。
「那當然，女人對車子實在不行，不過，這時候就是我們男人表現的機會了。」尹崇浩有些得意忘形，他不把嚴幼馨當女人看待也不是第一次了，現在他更是忽略了她的感受。
「外頭天氣熱，我看你開車開得滿頭是汗，一定很不舒服吧？」言睿烜拿起桌上的茶杯。
「嗯！是有一點。」尹崇浩笑道，仍末察覺到言睿烜的不對勁。
「那麼，來杯冰水消消暑氣，好嗎？」言睿烜溫柔體貼的問道。
「也好。」尹崇浩心想，沒想到嚴幼馨這麼識大體，他剛才把她撇下丟幫助另一個女人，她非但沒吵沒鬧，還遞茶水給他喝。
言睿烜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捉弄的笑意，當尹崇浩伸出手時，他輕緩的將手中的杯子高高舉起。
尹崇浩見狀，眼中閃過一抹錯愕，只不過，他的反應太慢了，當他識破言睿烜的意圖時，那杯冰水已經往他的頭上倒了下來。
「啊！嚴幼馨，你－－」
「我怎樣？我就是這樣。」言睿烜攤了攤手，「其實你這個人真是無趣得很。不但言辭乏味，就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你對剛才那女人很感興趣是嗎？那就快點打電話給她啊！現在離午休結束還有一段時間，你可以好好把握最後一點時間。」說著，他起身便欲離開。
「幼……幼馨，你聽我說，剛才我只是舉手之勞……」尹崇浩趕忙留人。
啐！這算什麼男人？嚴幼馨的眼光真是差勁到極點了，選這種流里流氣的痞子，不如考慮他言睿烜，他絕對不輸尹崇浩。
唉！他在想什麼？他可是在幫她追尹崇浩啊！何必拿自己跟這混蛋相比。
「哦！好個舉手之勞啊！」
言睿烜很有個性的轉身離開「奇司餐飲屋」，留下一臉錯愕的尹崇浩，以及站在遠處目睹了一切，且忍不住拍手叫好的嚴幼馨。
□□□□□□
「幼馨，我相信你在「奇司」所說的話了，不過，我臨時有事必須先離開，改天會再撥電話給你。哦！還有，你喜歡的那個尹崇浩不是什麼好人，雖然長得滿帥的，但是那種花花公子你捉不住的，還是儘快結束這場遊戲吧！」
聽完了紀雪的語音留言，嚴幼馨有些泄氣。
她沒跟尹崇浩交往過，自然不明白他的為人，她欣賞他是因為他在工作上的表現，以及在公司里他八面玲瓏的交際手腕和人緣，被他吸引也是不知不覺的，現在言睿烜只是替她實現夢想罷了。
唉！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該不該阻止言睿烜繼續玩下去。
恍恍惚惚的走向停車埸，嚴幼馨才想起今天她是坐言睿烜的車一起來上班的。
「幼馨，上車。」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才回過神。
車裡的人是言睿烜，他低頭看了看腕錶，表情有些遲疑，似乎是與人有約。
「你有事嗎？如果有事的話，我可以自己叫車回去。」
「是有事，不過也與你有關，現在我的事不就是你的事嗎？」他對她露齒一笑。
「嗯！也對喔！」她淡淡的應道。
「我約了造形師KELLY見面，我需要一些比較性感的衣服，還有，待會我會讓KELLY在一旁幫我化妝，你也必須在一旁學習。」
「我？我為什麼要學化妝？」她渾身泛起無力感。
「除非你打消主意，不想吸引尹崇浩了。」他將車子的速度放慢，轉頭望向她。
「你中午不是已經跟他鬧翻了？」
「中午？」他睨著她，「你這麼不放心，所以跟蹤我？」
「才不是，我是恰巧也在「奇司」用午餐，然後就看見你和他……」
「所以，你也恰好看見他被我撇在餐廳里的那一幕了？」他有趣的問道。
瞧瞧嚴幼馨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想必她是擔心極了吧？言睿烜微搖了搖頭。真是個單純的女人，她以為尹崇浩那男人會因為他淋了他一杯水，就放棄追求行動嗎？男人啊！肉已經近在嘴邊，是不可能不吃的。
「嗯！」她點頭。其實，如果能因為這樣而結束掉這荒唐的遊戲也不錯，她的心裡冒出了一絲小小的聲音。
「傻瓜，相信我，明天他一大早就會送花來道歉，不但如此，我還會讓他在往後的每一天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你的身上。」他捏了捏她的臉頰，突然發覺捏著的是他自己的臉，不禁有些尷尬的將手移開。
「真的會這樣嗎？」她有些懷疑。如果真是如此，這場鬧劇勢必還要繼續下去了。
「當然。相信我，我也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在想些什麼。」他說得很肯定，想讓她對自己更有信心些。其實，他也仔細端詳過嚴幼馨的容貌了，她長得並不差，五官清秀，甚至可以用漂亮來形容。
只不過她完全沒有發掘自己的潛質，他絕不會忘記那日在相親俱樂部里看見她時，她那副睡眠不足、兩眼無神的喪氣模樣，長發隨意束在頸后，穿著襯衫和磨損的牛仔褲，看起來雖然洒脫不羈，但也讓她渾身上下一點女人味都沒有。
「哦！」她淡淡的應了一聲。
「你別這麼不開心，等你收服了尹崇浩，就會知道要感謝我了。」他伸手想撫摸她的頭，但旋即壓抑住自己的想法。
他在幹什麼啊？怎麼老想著要摸她、安撫她的心情？那是女人對男人獨特的吸引力啊！他怎麼會對自己產生那種怪異的感覺？
車子繼續行駛了幾分鐘，到達一間雅緻且裝潢時尚的造型屋前。
「到了，你待會兒要記得自己是言睿烜，這間店的老闆叫KELLY，她很熱情大方，和我是不錯的朋友。進去之後，我會佯裝成你的女伴，你不需要多說話，交給我應付就好。」言睿烜說著，忍不住拍了拍嚴幼馨怔忡失神的臉頰。
「好，我明白了。」
和言睿烜相偕走進名叫「卡門」的造型屋，嚴幼馨馬上被店裡的設計陳設吸引，內部的裝潢十分舒適而無壓迫感。他們才走進店裡，女店員立刻認出她是言睿烜，態度熱切的帶著他們直達三慺，看來言睿烜應該是這裡的老主顧了。
「卡門」是個狂傲有魅力的女人，男人臣服在她的腳下，愛情由她掌控，所以，會來這間店光顧的應該都是女人吧？嚴幼馨心想。
言睿烜為什麼會和這裡的老闆熟識？難道他常帶女人來此裝扮？
「睿烜，快來看看KELLY幫我挑的衣服合不合適？」
從服裝間傳來了言睿烜的聲音，嚴幼馨吸口氣，要自己別再胡思亂想。他常帶女人來這裡又如何？並不關她的事，不是嗎？
走進服裝間，桌子上已擺放了十來件服裝，全都以中性色彩為主，雖然如此，那些中性色彩只是讓這些服裝看起來更具個人特色，削肩、低胸或露背的單一設計，讓每件衣服看起來皆清爽而不低俗。
「你覺得如何？喜不喜歡？」言睿烜趁KELLY離開時，偷偷在嚴幼馨耳畔低語詢問。
嚴幼馨敏感的瑟縮了一下，望向言睿烜時，看見了「她」的容貌，不禁合了合眼。言睿烜現在是個「女人」啊！她是不是發神經了？居然對他有了不該有的反應。
「不錯，穿起來應該滿好看的。」其實她自己也沒試過這類型的衣服，只能憑空猜。
「一定好看的，要相信我的眼光啊！」
這時候，KELLY從圍幕後面走了出來，她看起來成熟而自信，就連說話時柔軟的聲音里都帶著一股傭懶的性感，臉上的妝彩恰到好處的表現出她迷人的風韻。
嚴幼馨不禁心想，像KELLY這樣的女人，才是足以帶給男人致命吸引力的類型吧？
看看KELLY，再想想自己的不出色……唉！她想，就算她穿了再好看的衣服、上了再精緻的形妝，也及不上KELLY的十分之一。
「KELLY，你教我化妝嘛！我都二十四歲了，連眉筆怎麼拿都不會。」言睿烜勾住KELLY的手，央求她幫忙。
「那可得從基礎課程學起了。放心，只要是睿烜帶來的客人，我一定竭盡心力幫忙！」說完，KELLY就朝站在一旁的言睿烜拋了個別具意義的眼神。
嚴幼馨故作鎮定的回以一笑，心裡卻暗暗開始猜測著言睿烜和KELLY的關係。
「你要好好的學，KELLY可以化腐朽為神奇喔！從『卡門』走出去的女人，沒有一個不能擄獲男人的心。」言睿烜又在嚴幼馨的耳旁低語。
這一次，嚴幼馨不著痕迹的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她真的很不習慣和他靠這麼近。
不一會兒，KELLY提著化妝箱來到樓上，專業的她開始一一解說每一樣保養品的功能和使用方法，言睿烜就坐在椅子上任KELLY在臉上塗塗抹抹，嚴幼馨則在一旁仔細的聽講。
就這樣，晚上的時間都在化妝課程中度過了。
什麼飾底乳、隔離霜、粉餅、粉條、蜜粉……拉拉雜雜一大堆，嚴幼馨怎麼記也記不住。沒想到言睿烜還跟KELLY約好了時間，每周都要至「卡門」惡補三天，光想到這一點，她就一個頭兩個大。
時間分分秒秒流逝，當十二點的鐘聲響起，嚴幼馨忍不住捂著唇打了個呵欠。
KELLY看出「言睿烜」的疲累，貼心的讓人送上溫熱的紅茶讓「他」提提神。
「我去一下化妝室。」嚴幼馨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喘口氣。見沒人反對，她自行走到化妝室丟。
認清自己變成男人的事實后，她還是很排斥上廁所，從早上到現在，這是她第二次解手。其實她有點替言睿烜擔心，會不會等他倆某一天又換回真正的自己之後，他就得先去看泌尿科了。
上完廁所，她走向洗手秮，低頭用手盛水，洗去臉上的疲憊。
她低頭想著，她實在不是個好演員，偽裝成言睿烜讓她覺得好累，他認識的人很多，光要記住那些臉孔，就讓她頭痛。
下午的主管會議，她提出的意見不倫不類的，反而是言睿烜在一旁提詞打PASS，是至準備資料主導會議的報告；不但如此，他還要替她想辦法追求尹崇浩，下班之後，還得幫她改頭換面。
他這麼用心的幫助她，她怎麼能一副意興闌珊的……「啊－－誰？」
突然有人從身後抱住了她，嚇得她連忙轉過身。
「是你！KELLY。」
「怎麼了？這麼生疏？換了新女朋友就不要我了？」KELLY輕噘紅唇，不依的摟著言睿烜的腰。
「KELLY，別這樣，言……嚴小姐還在外面。」
「為什麼拒絕我？烜，你幾個月沒來找我，一來就帶個女人出現，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KELLY柔軟的唇就在她的耳鬢廝磨著，令嚴幼馨渾身泛起疙瘩。
「我……」
「其實我好嫉妒那個女人，她可以和你出雙人對，可以得到你所有關愛的眼神，我真的好嫉妒她！」KELLY嗲聲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是這樣的嗎？」KELLY一臉的不信。
「真的。」她並沒有說謊，言睿烜和她連朋友都還稱不上。
「那這個星期天你來找我。」
「這……」她能答應嗎？天哪！言睿烜死到哪兒去了？怎麼還不出現？
就在嚴幼馨猶豫不決時，KELLY突然摟住她的頸子，在她還來不及閃避時，她柔軟的唇瓣便覆上了她的，那柔軟的、滑嫩的、溫熱的滋味－－「你們在做什麼？」
乍現的聲音讓兩人迅速分開。
嚴幼馨整張臉漲得通紅，她呼吸急促的喘息著，無力的背靠在洗手秮上。
老天！她的初吻居然被一個女人奪走了！偏偏言睿烜早不進來、晚不進來，故意挑KELLY吻住她的時候進來，親眼目睹一切，真是有夠尷尬難堪的了。現在，她能做的只是狠狠的瞪視他，將這一切的混亂全歸咎到他的身上。
「我們……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言睿烜伸手扶住嚴幼馨的手臂，他覺得她似乎快支撐不住了。
嚴幼馨卻毫不領情，一把甩開了他，直直的走出化妝室，留下他和KELLY兩人在化妝室裡面面相覷。
「KELLY，呃……謝謝你的幫忙，我也要走了。」言睿烜說道。
「嗯！BYE。」KELLY應道。她總覺得今天的言睿烜很怪，他帶來的女人也一樣怪……她伸手輕撫著唇瓣……就連方才那一吻，都不像是睿烜的吻。
今晚的一切，究竟出了什麼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