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王怡婷走進化妝室時，設計師也將莫文槐從頭到腳、徹徹底底的整理過了。

此時的莫文槐英氣煥發、劍眉朗目、散發著強烈的男性氣息，讓人捨不得把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開。

「嗯，不錯，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王怡婷喃喃自語。

莫文槐看了身旁的那位男設計師一眼。「你不會是指我和他吧?」

那位設計師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們，大概是被主王怡婷的話嚇呆了。

「發什麼神經啊!」王怡婷白了那位設計師一眼，他立刻自動閃開。

「看來你這個老闆挺有威嚴的，只消一個白眼，員工就嚇得兩腿發軟了。」莫文槐調侃著表妹。

「哈!我這還算雕蟲小技，和你一比，那可差多了。」王怡婷也不甘示弱。

莫文槐不以為意的笑笑。「咦，我媽呢?」

「她上樓去了。」

「這麼急著拍照啊!」莫文槐苦笑著。「我媽真是標準的急性子。」

「那可不!我們樓上可是藏著寶呢!」主怡婷語帶玄機。

「是啊，你這裡的每樣東西部是寶。」莫文槐傻呼呼地回應。

「表哥，這次你要怎麼謝我?」王怡婷涎著臉準備討賞。

「謝你?不是吧!應該是你謝我才對，怎麼反倒要我謝你呢?」這次拍照，他可是分文不取呢!

「你知道現在誰在樓上嗎?」

「我媽。」

「不，是今天要和你起拍照的女人。」

「喔。」

「你不問她是誰?」王怡婷非要挑起他的好奇心不可。

「總之不會是你。」

莫文槐只顧打量店裡的裝潢擺設，並不在意是誰要和他一起拍照，那對他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反正，一定是個專業模特兒。

「表哥，聽姨媽說，你交了個女朋友，是不是真的?」王怡婷詭異地笑著。

莫文槐沒回答她，只擺了個笑臉。

「你很喜歡她?」

莫文槐還是笑，但笑中似乎還夾帶著一句「你問的是廢話」

「想和她結婚嗎?」

莫文槐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表妹今天羅唆過了頭!不對!一定有什麼「陰謀」。

「你現在可以問我一個問題，我想試試你的智商到底有多高。」王怡婷一副鬼靈精的怪樣。

莫文槐想了想，臉上漸漸浮現訝異的神色。「莫非……在樓上的人是倩倩?」

「哇!IQ果然不低，難怪年紀輕輕就能掌控莫氏那麼大的企業，佩服!佩服!」王怡婷拱手作揖。

「她在樓上做什麼?」

「你是指姨媽，還是指倩倩?」王怡婷沒等他回答，自己倒先說了。「倩倩在利她的父母拍全家福照；姨媽則是去看他們拍照。」

「我媽…噢!老天!」

莫文槐拍了一下額頭，立即衝上樓去；王怡婷見狀，也趕緊跟了上去。

「喂!文槐，等等我呀!想拍照也不用急成這樣呀!」莫言看著兒子匆匆上樓，隨後也跟著上去。

「不對、不對!程天佑，你笑一個嘛，表情獃獃的，照起相來，怎麼會好看呢?」」

莫文槐上樓來，一眼就看見他母親正站在攝影師旁邊，指點著程天佑如何在鏡頭前呈現出最美的面。

「媽，你在做什麼呀!」莫文槐將母親拉至一旁，但隨後又被母親拉到攝形師旁邊。

「文槐，給你程伯父一點建議，要他臉上的表情別僵得像石頭一般；不好看的。」丁楓捏了一下兒子的臉。「不如你示範繪程伯父看。」

「媽!」莫文槐哭笑不得的喚著，跟光隨即調向站在程天佑夫婦後面的程倩倩；他看她也不比他好到哪裡去，明明想，笑，卻又不敢笑，大概是礙於她父親的緣故吧!

「姨碼，我們先下去吧，別妨礙阿德拍照。」王怡婷投給攝影師一個無奈的眼神。

「我沒有妨礙他，反而是在幫他呢!我是因為著他沒有助理；覺得他怪可憐的，所以……」丁楓理直氣壯地反駁道。

「姨媽，阿德不喜歡有助理的，他只要清靜，0K?」王怡婷耐心地解釋。

「可是…」丁楓還在掙扎。

「老婆，我們下去談談。」莫言拉著妻子的手，迅速將她帶離現場。

「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拍全家福照，為什麼他們也來？」程天佑按捺許久，才回頭問著女兒。

「我……我不知道。」程倩倩一臉迷惘。

王怡婷見狀，立即上前向程天佑解釋。「程伯伯，是道樣的，因為今天倩倩和我表哥要一起拍照，所以我姨媽就想一道來，順便拍一張全家福照片…」

「你是說，文槐和我…」程倩倩看了莫文槐一眼，雙頰立即二片酡紅，頭也低垂了下去。

「你們是親戚?」程天佑問。』

「是啁，程伯伯，我和文槐是表兄妹。方才那位婦人是我的姨媽，帶她下樓的是我姨丈。」王怡婷自動解釋，並介紹那兩個程天佑早巳認識的人。

「倩倩今天是要和文槐一塊拍照?」乃妙如豉足了勇氣問道，因為她看到丈夫眼中已有慍怒的神色。

「是啊。」王怡婷照實回答。

「我不准你拍!」程天佑站起身來，對著女兒大聲怒吼著。

這一吼，可把一乾女生給嚇壞了，只見程倩倩仍低垂著頭，只是鼻尖已開始泛紅。

「你這算什麼!私訂終身?你已經自己作主了，還要我和你媽來做什麼?」程天佑氣急敗壞地說。

「爸，我沒有，我根本就不知道……」程倩倩還想解釋。

「是啊，程伯伯，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今天要和我一起拍照的人是倩倩。」莫文槐挺身而出，他不忍心看到程倩倩被責備。

程天佑又想發火之際，門口又多了兩個人，正是吃完早餐回來報到的JJ和ANDY。

「怎麼回事啊!」JJ問著顯然已愕愣了好一陣子的王怡婷。

王怡婷回過神，把一切的事情告訴了JJ。

身為婚紗攝影公司大股束、大老闆的JJ，很快將事情的始未向程天佑解釋了一番，程天佑的恕氣才稍稍平息下來。

「我可以答應讓倩倩幫你們拍宣傳照，但是，我要求在場……『觀看』。」他原本是想說「監督」的，但最後還是換了詞。

「沒問題!」JJ爽快地答應。

「好呀!我們也要。」丁楓不知何時又跑了上來。

一干人皆默不作聲，她就賞他們是默許了…

一切準備就緒后，攝影師ANDY按慣例和拍照的人閑聊了幾句，好讓要拍照的人放鬆心情；展現最自然的一面。

當然，男、女主角也得先彼此溝通一番。

因此，ANDY就讓莫文槐和程倩倩兩人單獨聊天，而且他還不準別人去吵他們呢!

「真巧，我沒想到JJ也找你來拍照。」程倩倩語中帶羞，嘴角含笑。

「這就叫有緣千里來相會。」莫文槐臉上滿是笑意，知道要和他一塊拍照的人是程倩倩時，他的心都飛揚起來了；他衷心感謝老天給他這個機會。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一定會的。」他偷偷在她耳旁問了句：「我媽沒影響你們拍照吧?」

程倩倩搖搖頭。「沒有。其實我們早拍好了，只是攝影師就要多拍幾組，好能多作些選擇。」

「你爸平常都這度凶嗎?」他總算見識到了。

程倩倩促狹地一笑：「是啊，他好凶的。」

莫文槐意有所指地說：「不知道他對未來的女婿是不是也這麼凶?」

程倩倩怎會不知他所指為何，她嬌羞一笑，沒說話。

ANDY見時間差不多了，便教程倩倩先去換上白紗禮服，自己則和莫文槐溝通待會兒拍照時該注意的事。

這邊在聊，那邊也沒閑著，只見丁楓嘰哩咕嚕地一直說個不停，其他的人則只是安靜的聽著；她發表的意見，絲毫不比ANDY少呢!

程倩倩穿著一襲潔白高雅的新娘禮服，微露著圓潤白皙的香肩，活像個美麗的天使新娘。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連拍過無數美女的ANDY也不禁讚歎出聲：「哇!真是太美了!簡直向我的攝影技術挑戰嘛!」他可沒有誇大其詞，因為要把醜女拍成天俠，只要稍稍運用攝影技術，就可以變出另一個關之琳或是林青霞。

怕的就是人太美，攝影師功夫若是不到家，反倒會把人給拍丑了，那可就罪過了。

現場「觀看」的人群中，突然進出一句：「哇!美極了!簡直和我當年結婚時一樣美麗。」

聽到這句話，眾人紛紛把目光移向程倩倩的母親——乃炒如身上。

只見乃妙如迷惘地像只迷路的小鹿一般，回視著每一雙盯著她的眼睛。

那個聲音又出現了。「唉!看到倩倩，就好像看到我當年的模樣。」

大夥循著聲音望去，終於看見聲音的主人——丁楓，正看著程倩倩長吁短嘆。

「老婆，你在胡說什麼?人家倩倩是天佑和妙如的女兒，要說這句話，也該是妙如來說才是啊!」莫言教訓著妻子。

「怎麼?我不可以說嗎?」丁楓兇巴巴地回了一句。

「姨媽，安靜!安靜！」王怡婷提醒丁楓。

「都是你姨丈啦!老愛和我拌嘴。我說倩倩就和我當年結婚時一樣，這有錯嗎?難不成要說文槐就像當年的我?我又不是男的!」丁楓憤慨地說。

「好，好，都是我不對。」莫言真服了妻子。

室內的燈光漸漸暗了下來，光線全聚集到莫文槐和程倩倩的身上。

「OK，照我剛才和你們說的那樣做。」ANDY招來了王怡婷，請她幫忙。「怡婷，麻煩你過去示範一下他們的姿勢。」「0K!」

只見王怡婷一人分飾兩角，一會兒坐著當女主角；一會兒又站起身當男主角。

「可以嗎?」王怡婷詢問著他們兩人。

「我沒問題。」莫文槐很有自信，胸有成竹地道。

「倩倩，你呢?」

「我……沒問題。」程倩倩還是覺得很害羞，要當著這夜多人面前接吻，她其實心中是很緊張的。

王怡婷朝ANDY比了個「0K」的手勢，隨即退出鏡外。

當莫文槐的臉緩緩俯下時，程倩倩覺得自己的心臟彷佛要奪胸而出一般，呼吸也有些急促。

「不要緊張，放輕鬆。」莫文槐的手輕輕搭在程倩倩的柳腰上，試圖以溫柔的嗓音來平息她緊張的情緒。

「我……」程倩倩還是全身僵硬。

「把眼睛閉上，什麼事都不要想。」莫文槐用輕柔的口音說道。

程倩倩依言照做，果然乎靜了許多。

就在一切都進入狀況；莫文槐也準備汲取眼前那兩片如花的柔唇時，程天佑突然喊了一聲：「停!」

「怎麼了?程伯伯。」王怡婷就站在程天佑左側，很納悶他為何突然喊停。

程天佑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包公審案的嚴肅模樣，那表情連鬼魅見了都會害怕。

「你要讓你表哥吻倩倩?」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王怡婷懷疑他問。

「我不準!」

聽到程天佑這麼說，丁楓父挨過來了。「喂!你別搗亂行不行?人家小倆口拍照，你這個老古板，別在那邊多話。」

丁楓怎麼罵他都不在乎，但是她那一句「小倆口」，不禁讓程天佑懷疑女兒是不是真的只是拍宣傳照，還是假借其名，行拍結婚照之實?

「程伯父，你為什麼又不準了?」JJ走過來，非常有禮貌地問。

「我……我是怕我女兒替你們拍了這組照片，以後她若嫁人，她的丈夫會對這件事耿耿於懷。」程天佑隨便編了個理由。

「不會這麼嚴重的。」AnDY失笑他看向王怡婷，接著又將視線轉至程倩倩身上。

程倩倩無奈又抱歉地一笑，沒想到只是拍個照，卻惹來這麼多事；而且經這麼一鬧，也快近中午了，和預定的時間有很大的出入。

「我看這樣吧!反正已快中午了，不如就由本店作東，請各位伯父、伯母到餐廳去吃中飯，，他們拍他們的，我們吃我們的，如何?」JJ詢問著那些「中年老人」的意見。

「好地!」丁楓首先附議。

「老同學，一道走吧!」莫言招呼著程天佑。

「我等倩倩，你們自個幾去吃吧!」程天佑就像一座山，屹立在原地不動。

王怡婷投給丁楓一個很是為難的眼光，丁楓馬上溜了—大堆話，狠狠地炮轟程天佑。

在丁楓左一言，妻子乃妙如右一句語的雙面夾攻下，程天佑最後還是投降了。

看著一堆人走出去后，AnDY著實鬆了口氣。

「怡婷，MUSIC。」

「0K!」

接到AMDY的指示，王怡婷立即找了張CD，在抒情柔美的音樂聲中，浪漫的氣氛漸漸暈了開來。

「嫁給我!」莫文槐突然說。

閉著跟腈的程倩倩，正努力地尋找fEELING，恍然間聽到這句話，她猛然張開眼睛。

兩人就這樣對望著，過了許久，莫文槐才又重複方寸那一句話：「嫁給我!倩倩。」

她真的沒聽錯，他真的說了！程倩倩的一顆心好生旁徨，她是愛他的，可是父親再地耳提面命，讓她不由得遲疑了。

她是要答應嫁給他呢，還是要顧及父親的面子?霎那間，她茫然了!

ANDY才想開口問他們是不是聽音樂聽得入迷了，怎麼全杵著不動，王怡婷適時阻止了他，沒嶺他打擾到眼前這—對有情人。

看出了程倩倩的猶豫，莫文槐將她的身子輕輕拉近。

「傻瓜，你父親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