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哇!JJ，你是不是跑到天上去向王母娘娘借了個仙女下來?這才真的叫作『炫目』!」王怡婷讚美著程倩倩，還不忘抱怨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像你讓我們穿的這些衣服，走在街上，捉就是大把，哪還能叫作炫目嘛!」

程倩倩雖然早已習慣別人的稱讚，但王怡婷不帶任何酸醋味的讚美，還是令她覺得很開心，甚至還有一點兒害羞呢!

「我的眼光可是最獨特的，看我旗下的咖MOdEL個個賽西施、勝貂蟬，活脫脫是好幾條美人魚，就該知道我的眼光不是吹的。」心情一好，Ⅱ的嘴可甜得要人命。

「對了，有樣東西一定適合你這件紫抱。」王怡婷迅速地從背包中拿出了玉環。

原本她還指望JJ會回心轉意讓她穿程倩倩身上那件紫抱，所以她昨天便去和表哥商借這隻玉環。因為紫紗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而玉環更能引出那股誘人的風韻。

雖然未能如願，但她仍然視高興，因為程倩倩不需要任何舶肢體語言，就能將紫紗抱的神秘氣息發揮得淋漓盡致。

「這玉環……」不知為何，程倩倩一看到這隻玉環，竟莫名地產生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她只當是自己找玉環找得神經衰弱，並沒有多想。

王怡婷拉著程倩倩的手，將玉環套了上去。「該你上場了。記得要鎮定，要抿嘴輕輕地笑，還記得Ⅱ教你的台步嗎?。」

「嗯，我記得。」程倩倩做了一個很憮媚的姿勢。

「對，就是這樣。好女孩，該你上場了!」JJ滿意的笑容，更增強了程倩倩的信心

她帶著一種強烈的使命感，踏著優雅的步伐，步上了眾人注目的舞台。

圓滿的達成任務后，此刻程倩倩已在化妝間換下衣服，那隻玉環也回到了王怡婷的手中。

「倩倩，你不來當模特兒真是可惜呢!你真不考慮JJ的提議?」王怡婷一邊卸妝一邊說道。

由於程倩倩待人親切，王怡婷也是個開朗的女孩，因此兩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不過，對於程倩倩堅持不當模特兒，王怡婷還真是替她惋惜呢!

程倩倩搖搖頭：「不，我比較喜歡過安穩的生活，像你們這種在聚光燈下的日子……老實說，我有點害怕。」

「怕什麼？」王怡婷好奇的問。

「你想想，你現在的日子這麼絢麗璀璨，要是哪天不再風光…」程倩倩頓了傾，趕緊說明：「我並不是說你，我只是比喻。」

「沒關係，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說，像我幻這樣的人，現在愈風光，將來的失落感就愈重?」王怡婷猜測道。

「嗯。」

「你太杞人憂天了。」王怡婷不以為然地笑了。「其實，我會來當模特兒，只是覺得好玩，而且自己也愛現；至於出不出名，那倒無所謂。只要有錢賺、有得玩，工作兼娛樂，這樣不是很好嗎?」

程倩倩也笑了。「你真是樂天派。」

「是啊，因為我有一個樂天撅的老媽嘛！」還好今天老媽參加派對去了，否則像這種可以出風頭的場合，怎會沒有她老媽的影子呢?一想到此，王怡婷便非常高興地吹起了口哨。

「對了，你買那隻玉環多少錢啊?」程倩倩打聽道。

這幾天，為了找「替代品」，她問了好幾家珠寶店，價格分別徙一、兩萬至二、三．十萬都有。想買個幾萬塊的，又覺得太寒酸，而且既然莫文槐聲稱那玉環是他們家的傳家之寶，想必在價錢方面，也有一點分量。可是，若要買那二、三十萬的玉環…老實說，她不是買不起，但是她買不下手，而且價格高的不一定就合乎那隻「傳家之寶」的外貌，真是讓她傷透腦筋。

現在，她愈看王怡婷手上的那隻玉環，愈覺得它符合她的標準。如果能說服王怡婷將那隻玉環賣給她，那她今晚肯定能一覺到天亮。

「多少錢啊?我也不知道呢!」王怡婷不好意思地說道。

「它不是你買的嗎?」如果是別人送的，那就有些麻煩了!

「不是，它是我借來的。」

「喔。」失望瞬即在程倩倩臉上恣肆地展開來。

「你根喜歡它嗎?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向我表哥說情，教他先杷玉環送給我，然後我再把它轉贈給你。」王怡婷很樂意為朋友兩肋插刀。

「不，我可以出錢買下它……如果你表哥願意將它賣給我的話。」程倩倩很認真他說。

「你要買呀！」王怡婷嘟著嘴。「不行地!這是我表哥送給我姨媽的，他可能不會賣給別人。何況，這隻玉環上頭還刻了個『莫』字，我看，你還是到珠寶店晨去買好了。」

「莫?」

又是那個令她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姓氏!

「怎麼了，有那麼失望嗎?」

「不是，我只是一聽到那個字，就會有股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哪個?『莫』嗎?」

程倩倩以微笑來回答王怡婷的問題。

「為什麼?」

「沒什麼。你表哥很在懂嗎?我想請他幫我買一隻玉環。」

程倩倩突然想到這方法不錯，至少專家為她選的玉環，總勝過她自己去挑選的。

「好啊!不過，這幾天我恐怕沒空，，我還是給你電話，你自己去找他好了。當然，我會先通知他的。」

王怡婷在紙上寫下電話和名字后，將它交給了程倩倩。程倩倩一看，驚訝地張大了嘴。

「莫……莫文槐是你的表哥?」

「是啊!商場上赫赫有名的『莫含冰』，你一定聽過：吧!」

程倩倩搖搖頭。「沒聽過。」

王怡婷不敢置信地嚷道：「怎麼你知道我表哥的名字，卻不知道他的外號?他的外號在商場上，是人人皆知的呀!」

「為什麼叫『莫含冰』?」程倩倩很是好奇。

「因為他說話時的語氣，就好像嘴裡含了塊冰似的冷酷，所以才會被人取了個『莫含冰』的外號。」

「原來是這樣啊!」程倩倩終於懂了。

「倩倩，你認識我表哥嗎?」王怡婷好奇寶寶的毛病又犯了。

豈止認識，而且還有仇呢！程倩倩忿忿地想，卻沒有表現出來。

「沒有啦；只是見過幾次面而已。」

「那你和我表哥吃過飯、或者約過會?」王怡婷一臉想當紅娘的模樣。

「沒有，什麼都沒有。」程倩倩強碉。

「哦，我表哥真遜!」

「我還有事要先回去了，你代我向JJ說一聲。」其實程倩倩是怕看到JJ失望的表情，當然王怡婷也明了她的用意。

「好吧，那我們改天再聯絡。」

「嗯，一定。」

再看了那隻玉環一眼，程倩倩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走出化妝間。

英文槐看著報紙上那張頗占篇幅的照片一一款帶著神秘氣息的紫色紗袍、一張猶若仙子般韻臉孔，還有那被紫紗緊緊包裹住的曼妙身材…

他從不看娛樂版的新聞，斗大的照片卻吸引了他的視線。

雖然報上並未刊載這個女人的姓名，只說她是服裝界最耀眼的明日之星，但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身著紫紗裝的這個女人是程倩倩。

此時，他的目光又被另一項東西給吸引住了——不是別的，正是他母親自稱為「傳家之寶」的那隻玉環。

天啊!那隻玉環不是被怡婷借去搭配衣服了嗎?怎麼會在程倩倩的手腕上?!

這下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這幾天，他常跟蹤程倩倩，發現她每回出門，一定會進珠寶店去看看玉環。

他不知道她是把玉環賣了，還是弄丟了，總之，他知道她有心要還他玉環，這樣就夠了，他可不希望她吃虧上當。有些商人會故意哄抬價錢，以顯示他們的玉環不但貨真價實，而且是世上獨一無二的。

當初他買那隻玉環時，可是經由專家鑒定過的；程倩倩對玉器也許有些基本的常識，但真要評鑒玉的好壞…他不是故意貶低她的智慧，只是他實在不需要她再破費去買一隻玉環。

現在，他又有另一層願慮。這隻玉環既然會在程倩倩的手上出現，那就表示王怡婷和程倩倩認識，那他親愛酌小表妹可能會把玉環的事全告訴程倩倩，那程倩倩…她也許會來找他興師問罪。

好吧!那他就等她來吧!她來的時候，他再和她說清楚也不遲，

希望她不要太生氣才好，否則他恐怕連解釋的機會部沒有……

程倩倩在心中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但是在出了電梯門后，她還是忍不住喃喃地罵了一句三字經。

她咬著牙，深吸了一口氣，忿忿地朝董事長室走雲。

正在整理資料的黃秘書，一兒有人來，立刻站起身。

「小姐，你找董事長嗎？」咦!這個漂亮的女人，她好像往哪兒見過?，黃秘書心中塞滿了問號。

「對，他在嗎?」程倩倩勉強揚著嘴角。雖然她是在生莫文槐的氣，但不需要連他的秘書也一塊兒氣呀!

「啊!我想起來了!你不是『霓裳服飾』的倩倩嗎?」黃秘書驚喜地大叫。「哇!今天不一樣哦，打扮得這麼漂亮。呃，雖然你平常就已繹很漂亮了，但是，你略微打扮一下，更是迷人！」

「你是…」程倩倩疑惑地看著跟前這個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的女人。她身上的衣服的確是「霓裳」店裡的，但是，她之前沒有見過她呀!

黃秘書看到她困惑的表情，立即將眼鏡摘了下來。「還不認得?我可是你的老客戶呢!」

「原來是黃小姐!多了副眼鏡，我還真認不出來呢!」程倩倩抱歉地笑道。

「沒關係，我常遇到這種事情。」黃秘書不在意地笑笑，隨手拿起一旁的報紙，忽地驚叫一聲：「這個人是你嗎?哇!你的事業可真多呢!」她指著報上那張照片。

「噢，你誤會了，那個是我雙胞胎妹妹。」程倩倩隨便找個藉口搪塞過去。她可不是來這兒閑聊的，她是來找莫文槐算帳！

「對了，你今天怎麼有空來?你是來找董事長的嗎?」黃秘書相信了程倩倩方才的說詞，所以沒有再針對她上報的事發問。

「是。他在嗎?」

「在，可是…你有預約嗎?」黃秘書顯得有些為難。

「預約?」程倩倩在心中暗罵自己一聲。

她怎麼沒想到，要見大公司的老闆，必須要事先預約呢？她匆匆忙忙地帶著一肚子的氣來，現在，又得多帶一些氣回去…真是氣煞她了!

黃秘書當程倩倩是好朋友，見她一臉的氣餒，她決定幫助她，讓她有機會見到董事長。

「這樣吧!我幫你通報一聲，不過，我可不保證董事長一定會見你哦!」

「那就麻煩你了!」程倩倩心中又燃起一線希望。，

黃秘書一邊按著通話鍵，一邊問程倩倩：「你找董事長有什麼事?」

「呃……談一些事。」

程倩倩暗自慶幸黃秘書沒看見她臉上的慍怒，否則黃秘書恐怕不會那麼好心地幫她通報了。

黃秘書在接通了董事長室后，立即說道：「董事長，有位程倩倩小姐找你，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空?」

話筒的另一端傳來莫文槐低沉渾厚的聲音：「讓她進來吧!」

「是，董事長。」

黃秘書向程倩倩眨了眨眼，比個手勢，程倩倩點點頭，走進董事長室。

聽見門「砰」地一聲甩上，莫文槐抬起頭，揚著劍眉，非常有風度地朝程倩倩走過去。

「請坐。」他比了個「請」的手勢，示意程倩倩坐下。

「我不是來坐你那昂貴的獸皮沙發的。」程倩倩先發制人，一開口就是夾槍帶棍的。

「誰告訴你，那是獸皮做的?」聽到她不友善的語氣，他確定她是來詢問玉環之事。

程倩倩怔了怔，好像沒人告訴她!她只是隨口亂說的，可是她怎能承認呢?「我看就知道了。」她選擇嘴硬。

莫文槐聳聳肩，對於她的「眼光」不予置評。

「不知程小姐今天大駕光臨，有何貴事?」

「你心知肚明。」

「我看，我們是心有靈犀。」他飛快地接了句。

程倩倩哼了一聲，做了一個「你想得美」的表情，后大刺刺地坐到沙發上。

「如果你真那麼迫切地想要麼回那隻玉環，你可以告訴我嘛!我一定會還給你的。」她開始訴說他的「惡行」。

「不用娶你?」他故意調佩道。

「當初，我只是和你開玩笑罷了，你何必當真呢？我程倩倩不是無恥之人，絕不會侵佔別人的東西。」程倩倩愈說愈激昂。

「嗯哼。」莫文槐輕咳了聲，不做任何錶示。

「可是，你居然用卑鄙下流的手段，派人到我新竹老家去把玉環給偷回來…」．」程倩倩硬將那句「真是人心不古」給吞下肚，在還沒確定他是幕後主使者之前，她還是留點口德的好。

莫文槐對她的指控；倒是相當冷靜。「你能證明那玉環是我偷的?」

程倩倩一時語塞，隨後又道：「否則，你那隻玉環怎麼弄回來的?難不成是它自己飛回來的?」

「我也是這樣懷疑。」莫文槐一本正經地道：「多虧你的提醒，不然我還真忘了伺它到底是怎麼回來的。」

「你別和我打哈哈!」見一副嘻皮笑臉的模樣，程倩倩的怒氣；立刻高漲了三倍，氣得兩頰鼓鼓的。

「就算我打哈哈，你也別抒腫臉充胖子呀!瞧你，兩頰鼓鼓的，你該照照鏡子，以後你發福就是這模樣。」莫文槐還擺出一副監賞家的姿勢。「嗯，你怎麼看都漂亮，胖嘟嘟的臉頰，配上兩朵紅暈，活像個娃娃，很可愛哦!」

她那哪是么「紅暈」，根本就是被他氣紅的！

程倩倩恨得牙痒痒的。「既然玉環已回到你手中，那我們就誰也不久誰了。從今以後，你我便是陌生人，萬一哪天不幸在街上遇到，請你刖和我打招呼，因為我會當你是隱形人，對你視不見。」她咬著牙，一字一字地說道。

話已說完，當然是掉頭走人，可是，莫文槐卻反手將她拉住。

「隱形人，請別拉我的手!」她的眼裡還有怒氣。

「你看得到我，知道我在拉你的手，那就表示我還不夠資格當隱形人。」莫文槐並不打算放開她；她的怒氣，他壓根兒沒把它放在眼裡。

「你想怎麼樣?東西都已經歸還了，還不放開我!」程倩倩的怒氣稍緩了下來，因為她發現，他的眼神溫柔得像水，漸漸消弭了她的憤怒…

她該不會是看錯了吧?他怎麼可能和溫柔搭上線!他的面冷酷、時而喀笑，但絕無溫柔可言。

可是，她卻有一種想要暈倒在他懷裡的感覺。

「你何不坐下來喝杯茶，把玉環的事弄清楚?至少，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他的話輕飄進她舶耳朵，她沒抗拒他，乖乖地依言坐下。

莫文槐親自替她倒了杯茶。「如果我沒猜錯，你家應該是遭小偷了」

「嗯。」

「丟了些什麼?」

「一些不值錢的東西，和一隻很值錢的玉環。」程倩倩還在探索他眼裡的溫柔，不知不覺中，她也被感染了，從方才的母獅，變成溫馴的小綿羊。

「你在看什麼？」她的目光為什麼一直盯著他的眼睛?

他可是道他的中國人，眼睛和她一樣，黑白分明。他不懂這有什麼好看的，難不成她有色盲，將軍眼球看成綠色或是藍色?

「哦，沒什麼。」收回目光；程倩倩趕緊端起茶杯猛喝了口茶，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誰知茶是燙的，她猛然丟開杯子，輕咬燙著的舌頭，目光一抬，才發現潑了他一身濕。，

還好他穿著西裝外套，茶水也不是很多，應該沒燙傷才是；不過，郡件外套可就遭殃了。

「真是抱歉，我…沒燙著你吧?」

程倩倩立即抽起面紙替他擦拭衣服上的水滴，怎奈為時已晚，茶水滲透之迅速，不是她手中的面紙所能及的。

「沒有，你呢?」

程倩倩咬著舌，苦笑道：「沒有。」

「真是該死!我該教黃秘書替你端果汁進來的。」他只是想親手為她服務，沒想到卻害了她。

「不，是我不好，我不該……」她懊惱地看著他那身西裝。

莫文槐突然抓住她拿著面紙的手。「我們扯平了，誰也沒錯。」

程倩倩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臉上湧起一抹紅暈。他的手好大、好厚實，被他如此抓著，她覺得好安全、好舒服，有種被呵護的感覺。

她的心跳好快，而他也不亞於她，兩人四目緊緊糾纏，彼此的唇也愈靠愈近…

程倩情手中的面紙，如落葉般地緩緩飄下。

一切是那麼的自然，她沉浸在他溫柔的擁吻是和他十指交纏著，感覺他的舌正在安撫她方才燙到的舌。

這感覺真奇妙，方才的燙傷彷佛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愛意的糾纏……

莫文瑰從來不知道，一個吻可以引出他如此強烈的渴望。縱使已吻了她，他仍覺得不夠，只想和她吻到天荒地老，就這樣相擁過一輩子……

愛，在他們身邊密密他圍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