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季耀受傷的事,俞凌霄直覺地感到事有蹊蹺。雷氏大樓二樓所有的盆栽離花台的邊緣尚有一段距離,除非是強烈颱風來襲,否則不可能掉下來,難道是……有人去移動?

另外,他也感覺到季耀對雷瑩瑩的刻意接近。同樣身為男人,俞凌霄相信他別有居心,不管是為情,還是為財,這兩者都不能讓季耀得逞。但礙於他是季妲的弟弟,想把他從雷家弄走,恐怕得費一番心思。

「爸爸,關於收購『豐康』的那件案子,您覺得如何?」俞凌霄動腦一番后,步向頂樓董事長室去找雷山河。

「你來得正好,我正想找你談談呢!」雷山河示意他坐下。

雷氏之所以能迅速成長,多半來自雷山河以各種手段并吞那些曾苦心經營,卻因為一時的周轉不靈而賤價轉售的公司。善於利用情報、精於製造不利消息的雷山河,就是這樣搞垮許多企業,然後再將之解體分售獲取暴利。俞凌霄的父親俞允中就是他手下敗將之一。只是,在這場爾虞我詐的戰爭中,俞允中賠掉的不只他花費一生心血建立的企業,還有一條寶貴的生命。

隨著父親心臟病發而亡不久,俞凌霄的母親受不了債主的苦苦相逼瘋狂而自殺。這一段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雷山河是不可能去牢牢記住的。他害過的人、樹立的仇家多得數不清。所以,當俞凌霄以復仇者的姿態進入雷氏時,他所看到的只有這個年輕人優秀的才華,哪曾聯想過俞凌霄與俞允中的關係。

俞凌霄在這幾年中從雷山河那兒學到了不少經驗,為的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終於,機會快來了,而且,還可一石二鳥地擠掉季耀。

「這件案子我覺得季耀是最適合的人選。一方面他對產品熟悉,一方面也是給他一個機會磨練磨練。」他恭謹地遞上簡報。

「嗯……」雷山河看了頻頻點頭,「很好,你情報搜集得很齊全,不愧是我調教出來的好女婿。我也想過讓季耀試試身手,你既然有同感,那麼,接下來的工作就讓他去做吧!你可以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爸,『豐康』這次的購併案牽扯得相當大,據我了解,有其他的公司想跟我們競價,所以……」

「別擔心,以我雷氏的財力,怕別人來搶這塊大餅?既然估算過獲利率這麼高,我雷老虎就不容許他人從我嘴上把這塊肉叼去。你去通知財務部,要他們盡全力配合這次的收購案,即使動用到其他子公司的資金來支援也在所不惜。」

「是!我這就去進行!」

俞凌霄出了董事長室后,才敢讓心裡的得意浮上嘴角。終於,宰殺這頭老虎的時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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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鬼真的派你去洽談這件兼并案?」季妲揚高了音調,有些難以置信。

「是呀,俞凌霄今天把我叫去,要我把兼并案的後續動作提出一份企劃報告。」季耀的表情並不如季妲那麼興奮,「說實在的,他們肯把這麼大的案子交到我手上,反而令我有些害怕呢!要是弄不好……」

「擔什麼心?有雷老虎的雄厚財力為後盾,你還怕拿不下『豐康』?季耀,你何時變得這麼膽小了?」季妲為他的膽怯而生氣。

「老姐,這動輒幾十億的案子還是小心點為妙。」說著,他把門反鎖,嚴肅地問:「反倒是你,為了提早得到雷家的產業就走起『險路』來了,是不?」

季姐不與他目光相對,徑自拿出抽屜里的鏡盒補起妝來:「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別跟我裝蒜!」季耀搶下她的鏡盒,質問著:「那天花盆的掉落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季耀!你別像審問犯人般地質問你老姐行不行,

有誰瞧見我做啦?」季妲冷哼一聲,「你只管去處理『豐康』的事,至於我這邊如何進行,就不勞你費心了。」她走向門,將門把扭開,「還有,請注意你的態度,胳臂往外伸對你我並沒有好處;尤其是對雷瑩瑩那個小賤人,我要你監視地,並不代表我要你跟她走得太近。」

她瞧出什麼來了嗎?

季耀心頭一驚,沉默不語地出了她的房門。如果讓姐姐知道他喜歡雷瑩瑩,只怕會為這無辜的俏佳人帶來更多的麻煩,特別是——生命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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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瑩瑩趴在姚穎惠的床上,靜靜地瞅著她整理行囊。半晌,她嘆了口氣:「真捨不得讓你離開。」

「幹嘛!又不是遠渡重洋去留學,同樣是在T市,我隨時能回來看你呀!」姚穎惠用力地塞入最後一件衣服,「我媽都沒什麼不舍了,你卻離情依依,這麼重的『溫情主義』,我可有些承受不起喔!」

「我當然不舍,雖然凌霄對我夠好,有些事情倒不如貼心的女伴來得容易開口。往後你自己租房子住,這個家就沒什麼人可陪我聊心裡話了。」

「那麼就多利用文明的產物——電話。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儘管打來找我。」

「唉!就怕咱們的姚大小姐忙著約會,早忘了我這個手帕之交了。」雷瑩瑩平躺著對天花板翻了翻白眼。

「什麼意思?」她心虛地臉兒一紅。

「別裝了,自從你上次跟韋仲徉出去吃過晚飯,回來就沒聽你在背後說他一句不是,這不是有些反常嗎?你不是一向以毀謗他為樂?」

說起那頓飯,還是雷瑩瑩以激將法讓姚穎惠答應的,她的理由是:「你如果不去的話,他還以為你沒考上而成了縮頭烏龜呢。」

於是,姚穎惠穿上了雷瑩瑩借她的晚禮服,趾高氣昂地去赴約。只是他們那天到底聊了什麼,這小丫頭的口倒封得滿密的。

「那種人我才懶得理他,你不會是以為我對他……」她暗瞥了雷瑩瑩一眼。

「當然!而且我還有證據。」雷瑩瑩彈跳了起來,掏出一條細緻的心型鑽石項鏈在姚穎惠面前晃了晃,「如果不承認的話,這東西就不還你啰。」

「怎麼會在你那裡?」她失聲叫了出來,「還給我!」

「是秀嬸拿給我的,她以為是我送給你的禮物,連說這東西太貴重了。我猜想,你的經濟能力不可能去買這條項鏈,除非有人送你。而以你絕不無端收人禮物的個性,送這鏈子的主人若不是男朋友,就是你最崇拜的天王巨星張學友。哈!不過,我想第二個可能性的機率是零,所以……從實招來吧!」雷瑩瑩笑得好得意。

「好嘛好嘛!算你厲害。」姚穎惠跌坐在床上,無奈地招出,「是那個蒙古大夫送我的啦!這下子可滿足你的好奇心了吧!」

「真的是仲徉!果然不出我所料。」雷瑩瑩把項鏈還給了她,「其實,我早看出他對你有意思了,只是你自己當局者迷,不曉得他對你用心良苦。」

「原來連你也知道了。那天他一本正經地說要等我畢業,就終生聘僱我當他的私人助手時,我以為他不是頭殼壞了,就是又想整我。直到他拿出了這條鏈子,我才明白他不是開玩笑的。」姚穎惠對著掌上的鏈子自語。

「那麼……你答應了嗎?」這個答案才是雷瑩瑩最關切的。

「我當場傻住了,腦筋里覺得一片混亂,迷迷糊糊地跟他吃完飯就被他送回家,害我那晚失眠了。」說完,她的嘴角泛起一抹甜笑。

「迷迷糊糊?你的小腦袋瓜精得跟什麼似的,也會有迷迷糊糊的時候?」雷瑩瑩狐疑地打量著她,「該不是被他吻昏了頭才會意亂情迷吧!」

「瑩瑩姐!」姚穎惠漲紅了臉,羞得無地自容,「哎呀,就知道逃不過你們這種經驗老道的慧眼。」

「太好了!仲徉終於找到他喜歡的女孩子了,雖然……」她瞥了一眼姚穎惠的身子,「這顆『禁果』還未成熟……」

「我們才沒你想象的那麼激情呢!」姚穎惠突然頓了頓,又說:「瑩瑩姐,你可不要告訴我媽這件事,要是讓她知道我跟男人親吻了!她非得逼蒙古大夫娶了我不可。我又不像她那種老古板思想,只不過是——罷了,還談不上婚嫁。」

「你真是這麼想?仲徉可是認真的喔!」雷瑩瑩正經地說:「據我聽凌霄描述,仲徉平常是很愛開玩笑,可是,對於感情卻比任何人更認真。他曾說過,將來的老婆非得是他的第一任女友,否則寧可不交;不然,既浪費雙方的時間,又白白付出彼此的感情。雖然他的想法是有些執著了點,不過,站在好友的立場,我希望你若對他沒那個意思,就儘早說清楚,免得仲徉愛得太深也會栽得更慘。」

面對雷瑩瑩憂慮的眼眸,姚穎惠就算死鴨子嘴硬也不好再嘻皮笑臉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至少我不必去猜疑他真心與否。不過,這實在是太突然了,等我搬出去后,一個人住了,再好好想想這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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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穎惠搬出去后和韋仲徉有無後續的發展,雷瑩瑩並沒有太多的精神去追問,她光每天應付「需索無度」的丈夫就夠分神了。

俞凌霄的熱情教人幾乎吃不消,上下班途中的紅燈、辦公室遞交公文等短暫時刻,都成了他挑逗的時機。而偏偏在她有些慾火難耐時,俞凌霄的及時鬆手似乎是一種對她「矜持」的最佳挑釁。雷瑩瑩知道,他在等著自己開口「求」他回房同住。

「凌霄,我們這樣「偷情」總有被人看到的一天,你能不能自制一點?」她坐在俞凌霄的桌上,喘著氣哀求他。

「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怎麼能用偷情來形容呢?你應該感到高興的是,在我們結婚多年後,做丈夫的我還頻頻對你調情,換作是別的女人,早就感動得痛哭流涕了呢!說來是你不准我回房睡覺的,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慾望,如果連親吻撫摸也要禁止的話,是不是太苛刻了點?」他不容她說下去,繼續愛撫著她的身軀。

好幾次,雷瑩瑩都想說「Yes」了,但一想到還沒弄清楚誰才是她失憶前的「最愛」,她就不容許自己一時的衝動點頭答應。如果現在答應了凌霄,要是哪天她想起所有的事了,那麼,她會不會因為那個神秘的「凡」而再度背叛丈夫?

不!她不能再傷他第二次!先確定自己之前的感情歸屬,再來論定將來要做何選擇,才是最客觀而正確的作法。

然而,她忽略了一點,愛情是無法客觀,也難以壓抑下來的,俞凌霄的日子在煎熬中度過,他得花多大的力量去克制對妻子的想入非非啊!他只有借著加緊安排「豐康購併案」的細節,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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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星期六,俞凌霄取消了帶雷瑩瑩出遊的計劃,因為姚穎惠晚上要回來度周末。

最高興的莫過於王秀了,她準備了好幾道女兒愛吃的佳肴,一大早就在廚房裡忙了起來。雷山河下午有應酬,季妲說要在家休息並沒有跟去,而季耀留在公司里加班和俞凌霄討論有關「豐康」的事。

同住在一個屋檐下,雷瑩瑩寧可自行搭計程車回家,也不想和季妲坐公司的車回來。星期六的下午並不好叫車,等她到家已經是近一點半了。意外地,季妲熱情地邀她一同喝下午茶。

「妲姨,你下午沒有牌局嗎?」

通常遇到男人們都不在家的情況,季妲不是邀集好友摸個八圈,就是去百貨公司廝殺一番。若論喝下午茶的對象,輪也輪不到她,更何況才剛過午飯時刻,這時未免太早了點。

「我是閑得有些悶了,待會兒我叫阿秀準備,咱們在泳池畔的圓桌好好聊聊。」

瞧她笑得有些曖昧,雷瑩瑩隱約感到一股不懷好意。在找不到理由推拒之下,她只得奉陪了。算算娃娃車也快到家了,屆時俞珊妮就可以成為她脫身的擋箭牌。

「怎麼弄得這麼濕?」來到池畔,雷瑩瑩發現地上有一大攤水,要不是她穿著防滑拖鞋,恐怕早滑倒了。

「一定是早上來清游泳池的工人沒弄乾凈,下次他們來收款我一定要扣工錢。」季妲把茶盤放在桌上,撕開了一包餅乾說,「不管那些了,嘗嘗這點心不錯喔!我托朋友從日本帶回來的,是用柿子做的呢。」

雷瑩瑩淺嘗了一口,味道的確滿特別的。季妲好意地問起:「瑩瑩呀!妲姨看你最近的氣色不錯,就是不知你的記憶恢復了多少?」

順著她的問題,雷瑩瑩有意無意地答:「是沒什麼進展。不過,我近來老是作一個怪夢,夢見凌霄有外遇了,你說奇不奇怪?」

「真的?」季妲有些緊張了起來,「有看到那個女人的長相嗎?」

「可惜的是,每回我想看清楚那狐狸精的樣子,總是模模糊糊的。」雷瑩瑩笑了一笑,「反正只是個夢,我相信現實中的凌霄不會那麼沒良心。妲姨!你不要大驚小怪嘛!」

正所謂作賊心虛,若不是雷瑩瑩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季妲的心跳老早就衝上一百了:「我也是這麼認為……」她嘿嘿地應著。

兩人又哈拉了幾句后,季姐突然起身:「我去上個洗手間。」

雷瑩瑩又吃了塊柿餅,心裡正奇怪著怎麼沒聽到娃娃車「叭叭」的喇叭聲,俞姍妮小小的身影已經從老遠的花園那邊跑來了:「媽咪,媽咪!」

笑看著女兒,正想著叫她跑慢一點,和雷瑩瑩只差幾尺的俞姍妮卻突然滑了一跤,掉進了兩公尺半深的池裡。

「喔!老天!」雷瑩瑩看著她小小的身軀沒入水中,她根本踏不到底呀!

「珊妮別怕,媽咪來救你了!」她來不及細想,便縱身躍人游泳池中。

正好王秀端了一壺開水出來,看到了這一幕,嚇得雙手一放,茶壺掉了下去:「小姐,你不會游泳呀!」

令人錯愕的是,雷瑩瑩竟然以熟練的泳姿快速地游向俞姍妮,不僅將人救上了岸,而且立即實行人工呼吸。

王秀連滾帶爬地沖向她們母女倆:「小姐,姍妮,你們都沒事吧?」

「姍妮,姍妮!」雷瑩瑩沒理會王秀,在女兒吐出水后,才激動地緊抱著她,「太好了,你沒事了!」

「哇!」俞姍妮驚嚇之餘放聲大哭,死命拉著母親的衣袖,「媽咪,媽咪!」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菩薩保佑!」王秀連連感謝神明后,說:「小姐,先送姍妮回房換件衣服,可別著涼了。我去煮個豬腳麵線幫她壓壓驚,順便打電話叫先生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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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那個清理游泳池的工人叫什麼名字,我非得好好地接他一頓不可,姍妮的命差點沒了!」俞凌霄震怒不已。

「噓!女兒才剛睡著,你嫌她下午受的驚嚇還不夠呀,」雷瑩瑩把他拉出了房間,兩人來到了餐廳,「幸好我眼明手快,不然她就淹死了。」

「小姐,我才被你嚇死了呢!你忘了,你是不會游泳的,我當時幾乎要以為你們母女會同時滅頂呢!」王秀心有餘悸地說,「你看,我現在連盛飯的手都還會發抖呢!」

「呸呸呸!媽,瑩瑩姐她們平安無事,請不要用『滅頂』那麼可怕的字眼好不好?」姚穎惠提醒道。

「對對對,我真是烏鴉嘴!該打,」王秀端來了一碗麵線,「小姐,你也該吃一碗壓壓驚的。」

「我們大家都該吃一碗。」雷山河對女兒說:「瑩瑩,這麼危險的事你怎麼可以不仔細想想就跳了下去?雖然姍妮是我心愛的孫女,但爸爸可不能承受同時失去女兒的悲傷。我光聽阿秀描述當時的情況,就嚇得心臟病快發作了。以後你們誰都不要接近那個游泳池了,必要的話把它填平也無所謂。」

「我當時也是一時情急,為人父母的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淹死?」雷瑩瑩竟然還笑得出來,「或許這就是人類的本能吧!你們看,連不會游泳的我也能在那麼危急的時刻救了姍妮,說不定我有這方面的潛能呢!」

「瑩瑩!你是嫌這次的意外不夠刺激嗎?」俞凌霄快氣壞了,「聽爸爸的話,以後不要靠近那裡,我可不想讓你再去賭一次什麼潛能的發揮,不準!」

「瑩瑩姐,我真佩服你有那個膽,當時那種情況下你可以喊救命呀!難道沒有其他人在場?」姚穎惠問道。

「是呀!至少我姐姐也會游泳,你不必冒這個險的。」季耀擔憂地說。

眾人同時把目光望向了不吭聲的季妲。她困難地咽了口飯,細聲地說:「我當時上洗手間去了,沒有看到那可怕的一幕……你們幹嘛那樣看我?」

「妲妲,你別誤會,因為阿秀說你正和瑩瑩在喝下午茶……」雷山河解釋說。

「人家那時尿急嘛!哪知道會那麼巧,姍妮竟然會跌進游泳池裡。」她爭辯著。

「好好好!沒人怪你。」雷山河拍拍她的肩,「咱們把那個池子封起來算了,反正家裡只有你偶爾會下水去游,為了安全起見,你就犧牲一點到健身中心去游吧!」

「隨便你!」季妲沒好氣地說。

「對呀!老姐,你的身材夠好了,不需要靠游泳來維持,也可以保持到四、五十歲,不差那個小水池嘛!」連季耀也幫起腔來。

「要你來甜言蜜語!」季妲睨了弟弟一眼,心裡暗罵了一聲。

「那麼,我明天就叫工人來把它填起來。」俞凌霄可是一刻都不能等下去,一想到女兒和妻子差點命喪黃泉,他就冒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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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公,這個芭比娃娃真的是要送給我的啊?」俞姍妮眨著雙眼,目不轉睛地瞪著那一盒新玩具。

「當然,算是補償你昨天受的驚嚇。來!打開看看喜不喜歡?」季耀對這孩子比他姐姐有耐心多了,因此,俞姍妮反倒不會怕他。

「哇!好漂亮,還有假髮、梳子耶!」她高興得上下跳躍著。

「乖,那你要聽小舅公的話,下次別再跑得那麼快;就算以後沒有游泳池了,要是摔跤的話,腳腳受傷了也會痛痛呢!」季耀疼惜地摸摸她的頭。

「昨天是姨奶奶說有禮物放在媽咪那裡,要跑快點才肯送給我,我怎麼知道會掉到池子里。」她一臉天真地說:「啊!媽咪忘了把禮物拿給我了,我去跟她要……」

「等等!」季耀拉住了她,問,「你說……是姨奶奶叫你跑快一點的?」

俞姍妮猛點了頭,季耀跌坐在地上,心涼了一大截。原來,這場意外又跟上次一樣,全是季姐搞的把戲,實在是大狠毒了,連四歲的俞姍妮也不放過。

「你不用去找媽咪了,這個禮物就是她要我拿給你的。」季耀低聲地叮嚀道:「姍妮,昨天的事你就把它忘了吧!千萬別對他人提起姨奶奶送你禮物的事;否則,下次小舅公跟姨奶奶都不買禮物給你啰!來,自己回房間去玩你的芭比娃娃。」

望著可愛的小女孩蹦跳地跑開,季耀的心無比沉重。幕後的兇手是他最敬愛的親姐姐,他如何能夠大義滅親去告訴大家呢?可是,這回已經是第二次了,如果他再不阻止她,誰能料想到下一回遭殃的是哪一個。

是雷瑩瑩?還是俞姍妮?或者……雷山河?

想著想著他就直發毛,而背後突來的一掌,更教他彈跳了起來:「哇!凌霄,你嚇了我一跳。」

「這麼緊張?剛剛我在前廳碰到姍妮,她說你送她一個芭比娃娃,謝謝你了。」俞凌霄徑自坐了下來。

「她還說了些什麼?」季耀的心差點跳了出來。

「沒有。季耀,你在擔心什麼?」俞凌霄的敏銳度果然高人一籌。

「我只是……只是代我姐姐做個順水人情,希望那孩子不要和我姐姐太疏遠。」他也轉得非常合情合理。

「哦?」俞凌霄有些懷疑地望著他。

雖說季耀是季妲的親弟弟,不過,以他很早就認識這個大男孩,加上從季耀回國后就待在雷氏的兩個月看來,俞凌霄反倒覺得他不同於季妲的心機深沉和野心勃勃。事實上,他甚至有些不忍心讓他當上「豐康」那件購併案的代罪羔羊。

「凌霄,現在四下無人,我真的很想問你一個問題。」季曜望了望四周說。

「是有關我和季妲的吧,你問吧!」

「我想,你也看得出來她對你仍是一往情深,偏偏命運作弄人,你們現在卻成了姻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和瑩瑩搬出去,或許彼此不會那麼尷尬,也可以免除將來被人識破曾是舊情人的這層風險?」季耀說得好聽,其實是想讓瑩瑩母女遠離暗藏的殺機。

「你在暗示我什麼?難道季妲對你說過要破壞我們夫妻?」俞凌霄想的可不是那麼單純,季耀的話里隱含著一種警告。

「不,你別誤會,我只是替你們未雨綢繆罷了。」季耀不得不佩服他的精明。

「謝謝你的好意。不管季妲怎麼想,都只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如果她看不破的話,把事情說開了,對她並沒有任何好處,甚至連她費盡心思掙來的雷太太寶座也會毀於一旦。你若有機會的話,麻煩代我轉達,請她好自為之!」說完,俞凌霄拍拍屁股的塵土便離去。

「他最後的一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察覺出近來的意外是跟我姐有關?」

季耀仰望著天空那一片亮麗的藍,心底卻是籠罩著層層的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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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錯老婆上錯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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