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大早慕容家就鬧烘烘的，上至慕容雲天夫妻、下至菲仆，無不慌張的忙來忙去，就因為今天交有一名嬌客到來。

打扮得雍容華貴的陳玉蓮在轉角與慕容琲相撞，她上下打量比她這老太婆還死氣沉沉的女兒，然後搖頭嘆息。「我說你，除了黑、灰色之外，能不能加點別的顏色?還有你的眼鏡，我們家又不是沒錢給你配隱形眼鏡，你在省什麼?把自己開得像老怪物似的，當心嫁不出去。」

慕容琲微抿嘴唇，眼神黯了幾分。「我就喜歡戴眼鏡、就喜歡這幾種顏色，不行嗎?更何況誰規定我一定要嫁人的?」

陳玉蓮不滿的瞪著她。「不嫁人要幹麼?那你要不要生孩子?」做人母親總是巴望著這件事。「我……」她咬住下唇，吞回所有的辯解，「你可以先去煩趝嘛!他是老大耶!」

「唉，別提他了，你老爸現在都還在說服他呢!」陳玉蓮咳聲嘆氣，怕大兒子毀了他們夫妻倆計劃好久的事。

慕容琲冷漠地臉上浮起一絲玩味的笑意。「他還是不肯『同流合污』?」

兩人並肩走向書房。

「是啊!他說什麼騙人是不道德的，尤其是幫琰騙一個年幼可欺的女孩子，簡直就是推人入虎口……應該沒這麼嚴重吧?」慕容家的男人都是固執得讓人受不了，昨天琰還差點因為趝不願配合而揍人。

琰有天非常興奮的告訴大家他要帶女朋友回來——就是大家熟知的裴採薇，卻強力禁止眾人泄露半分慕容家真正的事業，因為她正是被追債的人。

「如果你們是善意的，那自然說得過去。可是我覺得你們還是儘早把事情說明白，不管是對琰或是那個女孩。」如果慕容家的要多一位成員，她自然得接受這個家族的行事作風，否則到頭來只會引來爭執，琰得不到那女孩的芳心，而大家對琰的隱瞞到頭來也肯定會惹火他

「不知道你老爸說了趝沒有?」陳玉蓮在書房我躊躇不定，她想進去關心又不想看見丈夫與兒子針鋒相對。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慕容琲倒沒這顧慮，大方的推開門，讓她們意外的，裡頭根本沒有爭吵。

「老頭子，成不成?」陳玉蓮看向丈夫。

「我說不過兒子，你有辦法你來吧!」絕望的慕容雲天趴在桌子上，用一雙潰敗的眼回望她。

陳玉蓮猛翻白眼。「沒用。」

慕容珂從外面探頭進來。「不然大哥就缺席嘛!」

「不行啊!琰要全家人都在的。」慕容雲天苦著臉說。這就是難處啊!他可以想見待會趝把一切都掀出來，現在見媳婦的日子也成了失去媳婦的一天。

「要走也來不及，他們到了。」慕容珂望著窗外說道。大家都是埋怨地瞪了頑固的慕容趝一眼，然後相偕走出去迎接嬌客。

「想想琰為了那女孩花了多少心思，甚至如此慎重的介紹我們認識，他是這麼在意那女孩，而他也在意你，所以不希望你缺席。」慕容琲淡淡的對一直望著窗外的哥哥說完，隨著大家離開。

「哼，沒想到你這男人婆也說得出人話。」慕容趝淡淡一笑，起身跟著出去迎接貴客。他這大妹雖然冷得過度，卻總是一針見血，老爸恩威並施勸了他兩個小時還抵不過她的一句話。

?說得沒錯，弟弟如此看重他，他可不能讓琰失望。而且他也不想成為全家人的公敵，更不想被琰活活打死。

???

「哇——」裴採薇忍不住連聲驚嘆。她知道慕容琰的家世不錯，但是……這間別墅從門口到號里的房子還得開上一段路呢!

以前她家的經濟不錯，但是也沒到這種富豪世家的地步。

「嘴巴閉緊點，蒼蠅飛進去了。」慕容琰有趣地看著她的表情，一點小事就可以讓她驚嘆連連，可愛透了。

「你沒告訴我你家是這樣子……我穿這樣會不會太寒酸了?」她不安的打量自己樸素的粉色洋裝，怕會讓慕容琰的家人看不起。

「怎麼會?我還怕你會把我家的男人都迷昏頭呢!」他咧嘴對她大笑，他今天心情好得很。

「不貧嘴了。」她蹙眉，當她看見大宅門口擠了一堆人，她擔心的扯著他的袖子。「喂，如果狀況不對，你要趕緊帶我走唷!」她怕他的家人不喜歡她。

「你把我家人當什麼了?我家就是我最凶……呃，大哥也挺凶的，不過你放心，不管有什麼危險或困難，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他停好車，在掌握住她的手，將她拉進，不顧有好多雙眼睛直勾勾望著他們，先給她一個熱吻再說。

「喂，老婆，她就是裴老的女兒耶!」慕容雲天忍不住激動的握緊妻子的手。

「是啊!這孩子長得和她媽好像呢……咦，琰在幹麼?」陳玉蓮見好友的女兒讓兒子這樣糟蹋，瞪眼要上前去修理這死兒子。

「哎呀，年輕人嘛!當年我不也這樣追你的?」慕容雲天拉住她，得意地笑望著車上的一對，只差沒搖旗吶喊的助陣了。

「別在兒子面前提這些了。」陳玉蓮帶著甜蜜的笑容推他一把。她含笑的眼角瞄到一旁的大兒子和大女兒，又忍不住在心中嘆息。

這對孩子太冷了，她怎麼拉都拉不動他們兩個人。今天的事?尚且同意，但趝卻十分反對，希望他別壞事。

裴家在一夕間頹垮，他們夫妻倆的多年老友也去世了，裴家千金是他們唯一照顧的人，他們希望能夠用他們認為最好的方式來照顧這個身世凄涼的小女孩。

慕容琰大方的牽著扭捏的裴採薇來到他們面前。

「唷，讓大家頂著寒風在門口等候我們，真是意思，大家進去再說吧!」他刻意將殺氣騰騰的眼神射向酷著臉的慕容趝，警告他若是敢壞他的好事，他會不顧兄弟之情打扁他!

「你就是小薇吧?來，先進來，別凍壞了。」慕容雲天和陳玉蓮合力擠開護著裴採薇的慕容琰，兩人一人一邊挾走了嬌小的人兒。

裴採薇沒想到會受到這樣熱情的歡迎，她惴惴不安的連連回望跟在後頭的慕容琰。

他回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要她別怕。等她被急切的夫妻倆纏住，他才伸壁搭上慕容趝的肩，「你若是不幫我，也請你閉嘴，不然我現在先把你打得不省人事。」

慕容趝淡淡扯了一個笑容。「難道我這麼脆弱?你的拳技高竿，我的也不差，別忘了我們都是同一個老師教出來的。」

慕容琰一把扯住他，同樣出色的兩人瞠目互望。「你為什麼要壞我的好事?」他發火的人氏吼。

「噓，小聲點，要是讓你的小女人知道你發火，她會不安的。」慕容趝寫意而淡然的推開他，掠過他時又淡淡拋下一句，「你的事我不管，反正到時闖了禍，一切都與我無關。」

這樣他撇得夠乾淨了吧?

慕容琰瞪著他的背影，淡淡笑開了，在玄關追上哥哥，拍拍他的背，「我就知道你這麼狠心。」

慕容趝笑睨他一眼，「毛毛躁躁的，人家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然後他稍整刀削般嚴峻的臉，』不過瞞人不能瞞一輩子，該告訴她的還是該說。」

「知道了。」慕容琰急匆匆的上前去和兩老搶人。反正現在能夠一切順利，他已經開心不已，那些事他就不怎麼在意了。

「大哥，我真是看錯你了，我還以為你會當場戳破一切，然後你和二哥兩個扭打成一團……」慕容珂甚至是有些失望的說著。

慕容趝斜瞪小妹一眼。「我是那種人嗎?」反正這妹妹一向唯恐天下不亂，大家早就習慣了。

「嗯。」慕容珂不怕死的連連點頭。

「反正光看琰為那女孩子醜態百出，就夠本了。」慕容琲望著前方慌慌張張的弟弟，口氣頗為幸災樂禍。

「如果他真的定下來，我就有嫂嫂了……」慕容珂不懷好意的眼光滑向另外兩人，「你們呢?何時有好消息啊?姐，你的年紀也不小嘍!」

她無心的戲語打痛了慕容琲的心，她繃緊臉，拒人千里的意味濃厚。「管好你自己的事就成了，別扯上我。」

發現姐姐極度不悅，慕容珂暗暗吐舌，然後一溜煙的進了客廳。

一抬眼，對上慕容趝瞭然的眼，她輕哼一聲，「你答應我要忘了『那件事』的。」

慕容趝微微聳肩。「我什麼都沒說，不過你也不能否認曾經發生過的事。」

慕容琲痛楚的閉眼。「我真的想忘記。」

看著妹妹絕望的臉，就算他再狠心，也為之心疼。

在客廳的人吆喝著他們，兩人整理心境，才帶著平和的心迎上去。今天是琰期待的日子，他們絕對不能破壞，否則琰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

過了一個愉快的下午，讓裴採薇驚訝的是，慕容家一家人都對她好好唷!

她斜睨與她並肩而行的慕容琰，忍不住偷偷皺鼻，他的家人比他有氣質多了，哪像他，一天到晚大咧咧的吼她，有事沒事還逗逗她，煩死人了。

「你皺什麼鼻子，我身上有味道啊?」慕容琰故意將他強壯的手臂壓在她肩上，把自己的體重都交給她。

「哎呀!」她推開他，「你很重耶!」

看著她嬌嗔的臉，他忍不住將她往牆邊一壓，封住她驚呼的嘴。

等滿足后，他才懶懶的伸舌舔著她的唇。

「喂，我們在你家裡耶，收斂點行不行?讓你家人看到就不好了。」她虛弱的推著他的胸口，提醒他在自己家裡克制點。

「看到就看到，有什麼關係?」他毫不在乎，改在她漸漸圓潤的臉上輕啄，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會給他們不好的印象，以為我是隨便的人……」她忍不住抬手環著他的頸子，享受他綿密的吻。

「哼!他們根本被你給迷住了，只差沒把我踢出去，將你當自家人，我都嫉妒你了。」他的手不正經的往她胸前探去，饑渴漸漸加深。

他們初夜后就不曾再嘗肌膚之親，或許是因為她對初夜之後的爭吵記憶猶新，更怕會再碰及那無解的話題，只要他稍稍露出對她的企圖，她就會躲得不見人影。

「我要要你。」他在她耳畔說著他的渴望。

他喑啞的耳語將她從陶醉的迷霧中驚醒，她瞪著雙眼，不敢開口，怕自己的拒絕更會激起他想征服她的慾望。

「別拒絕我，我真的想要你。」他挺腰占著她，讓她感受他的亢奮。

「不要……」她虛弱的求饒，雙手卻緊緊的抓著他。

「我等了你很久，希望你能正視這件事。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更渴望著你，我能忍多久?」攔不住胸口的濤天浪潮，他一再一再的吻她，不顧她低聲抗議，使帶著嬌小的她往自己房間走去。

完了，難道她真的要陷在他的情網之中脫不了身?裴採薇在心中哀鳴著。

「大家都在猜，怎麼叫個人花這麼久時間，原來你寧可餓肚子，也要餵飽你的慾望。」慕容趝帶著磁性的嗓音穿透慾望迷霧，闖進慕容琰的意識中。

親熱的場面被人瞧見，裴採薇羞得將漲紅的小臉埋在慕容琰急速起伏的胸膛里，不敢見人。「滾開!」慕容琰低聲喝著壞他好事的哥哥。

「你該慶幸是我自告奮勇上來找人，而不是讓老媽親自出馬，她準會呼天搶地，然後要你娶她。」慕容趝不懷好意的打趣著，來回打量兩從，「我說琰……如果你們真的這麼饑渴，我會替你們把樓下的人擋掉，你們可以回房。」

嘴裡說得大方，事實上如果琰敢帶著這年幼可欺的小女孩回房，他會馬上下樓向所有人宣揚此事，然後讓老爸老媽心滿意足的「抓姦在床」，看琰娶不娶人家。

「好主意。」被慾望沖昏頭的慕容琰乖乖的跳進他的圈套。

「可是我不要!」裴採薇趁著他失神的機會溜出他的雙臂，逃到慕容趝身邊，有些懼怕的抱住他的手臂，「我們走吧!」

她雖然覺得冷冰冰的慕容趝有些不可及，而她也不怎麼跟他說話，但現在跟誰都比跟慕容琰安全。

「小薇?」慕容琰不敢置信，他的女人居然躲到大哥身邊尋求保護?她是想琵琶別抱嗎?他可不許!

他跨步向前扯開兩人的接觸，雙眼怒瞪幾乎要把慕容趝給瞪穿了。

「你知道嗎?你現在的臉上清清楚寫著『我是醋王』。」慕容趝淡聲取笑后對裴採薇伸手，「別理他，我們走。」

他異常溫和的聲音更是激怒了醋焰狂飆的慕容琰，他上前分開他們，抓著慕容趝的衣服將他往牆上推，「別、碰、我的女人!」他狂吼出他的警告。

他的怒意嚇得裴採薇微微發抖，她望著慕容趝，訝異他怎麼不害怕琰的怒火?「琰，我們先下去吃飯吧!大家都在等我們耶!」

可惜她虛弱的聲音吸引不了任何人的注意，她只能無助的在一旁絞手指。想下樓叫人又怕因此引來更大的紛爭……都是她，她是個惹禍精。

「可是……」慕容趝有力逗弄沒大腦的弟弟，「我覺得小薇很可愛，如果你不懂得對她體貼，那我就不客氣了。」

「你敢?」慕容琰迷著眼，拳頭狠狠的朝那和可恨的俊臉揮去……

「啊……」連聲慘叫引來慕容家的全體成員，包括三名菲佣。

「琰，你沒事吧?」裴採薇哭喊著蹲在慕容琰身邊，他正痛苦的跪在直，右手包著狠狠打在牆上的左手，痛得無法開口。

「怎麼了?」大家關心的問。

「沒什麼，一個亂吃飛醋的笨男人。」慕容趝淡聲說著，然後他狀似憐憫的拍拍弟弟的肩膀，「不錯的左勾拳，不過你忘了，我會打拳，自然也懂得閃躲。」

「你故意的?」疼痛稍減后，慕容琰談起怒瞪輕易耍弄了了的兄長。

「是啊!瞧瞧她，你又怎麼忍心再傷害她?」慕容趝話中有話，暗喻剛才慕容琰強要裴採薇的事。

慕容琰不耐煩的側臉看向身邊的小女人，稍稍怔住了。

她居然哭得淅瀝嘩啦，是被他的強迫氣的，或是被他嚇到了?

「你怎樣啦?」他甩甩髮痛的手，在眾人含笑的眼神下粗魯的安慰裴採薇。

她掩面哭泣。

「哎呀!都是你不孝子害她哭的，給我離她遠一點!」陳玉蓮推開他，護著裴採薇下樓，而大家也魚貫離開，留下一臉茫然又無辜的慕容琰。

就算他欺負自己的女朋友，也還不到被爹娘罵是不孝子的地步吧?好像全家人都為了裴採薇而看他不順眼耶!

他煩躁的抓抓短髮，然後追下去，大咧咧的落坐於裴採薇旁邊的位子，揮手趕走被搶走位子的慕容珂。

他斜瞟還在抽抽噎噎的裴採薇，「還沒哭夠啊?吃飯了。」

「你凶什麼?當心我把你給趕出去!」慕容雲天粗聲指責他。

慕容琰靜靜打量餐桌一圈，發現所有人都用控訴的眼神瞪著他，為了避免成為全民公敵，他閉嘴。

「你們都別罵他了，我沒事，是他的手受傷……」裴採薇輕輕握住他的手，一臉憂慮。

「沒事。」她的擔憂化解了慕容琰的尷尬，他甩掉剛才的彆扭，嘻笑揉著她的發頂，「別再哭了，吃飯吧!」

「要不是小薇饒你，否則我跟你沒完沒了。」陳玉蓮仍舊念個不停。

「吃飯吃飯。」慕容琰故意置若惘聞，吆喝著。

「你這小子，早知道懷你時動了胎氣就不要你了，現在社會上多了個禍害，我真是造孽啊!」陳玉蓮冷哼著。

「是啦是啦!早知道只生他們三個就好了對不對?我的確最笨、不會念書、三天兩頭給你們惹麻煩，那我現在滾出去好了。」慕容琰夾菜時漫不經心的回嘴。

「琰!」裴採薇聽見他的自棄之言，嚇得瞪大了眼。

他則回她一個笑容，要她安心，然後夾了些菜給她。

「老哥，你當真對她有興趣?」他問著慕容趝，指的當然就是裴採薇。

慕容趝瞟他一眼，不屑的撇撇嘴角，「你的女人我還看不上。」

「你是嫌我眼光差?喂，你們評評理，小薇哪裡差了?」慕容琰狀似認真的放下筷子，將裴採薇拉起來。

「慕容琰，別鬧了，好好吃飯啦!」她惱怒的甩開他的手坐回位子，臉上滿是紅暈。

「小薇不錯啊!」慕容珂直率的說。

「是啊!只是配你可惜了點。」慕容琲則沒這麼好心。

慕容琰皮笑肉不笑。「多謝老姐，你還是一樣的毒辣啊!你如果不在我女朋友面前我留點面子，以後你嫁不出去，老了別想要我養你。」

「我養活自己不是問題，不用你好心了。」她還嫌他多事呢!

「我要補充一下，我剛才說你的女人我看不上，不是她不好，而是因為她被你這臟鬼污染了。」慕容趝淡淡的嘲弄。

而慕容雲天和陳玉蓮則是一邊用餐，一邊欣賞孩子們之間的鬥嘴。這樣熱熱鬧鬧的才像一個家嘛!平時大家都各忙各的，難得團圓，今天可是小薇的功勞唷!

而裴採薇看著他們的毒辣言語在餐桌上飛來飛去，幾乎傻眼。

她不知道原來一家人可以這麼熱鬧、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用惡毒的言語攻擊對方。她詫異地望著一旁的慕容琰，發現他剛才的怒氣早就飛到九霄之外，現在的他甚至是享受被人損的樂趣。從前家裡只有爸媽和她三個人，而爸常因為公司的事務而不在家；她總是和媽媽靜靜的用餐，她以為每個家庭都像她一樣，可是慕容家完全顛覆了她的想法，他們看來惡言相向卻是有著緊密的情感。

尤其當她失去了親情的依靠，這種場面更是讓她觸景傷情……

她垂著臉，想偷偷抹去奪眶而出的淚水。這麼熱鬧的場面，可別被她弄僵了，可是眼淚怎麼也抹不完……

陳玉蓮首先發現她的慘狀，連連對粗心的慕容琰使眼色他才發現。

「喂，你幹麼，我沒惹你吧?」慕容琰幾乎是誠惶誠恐，他怕萬一她大小姐不開心，他真的會被全家人轟出家門。

「不是。」裴採薇臉垂得更低，不敢見人。

「我看看以了?」他在大家打趣的眼神下蹲在她身邊，抬頭覷她。

「你別看啦!」她抽抽噎噎的躲著他。

「告訴我怎麼了。」慕容琰放柔了眼，戲謔的臉色退去，他正經無比地輕捧她的臉，在眾人的目視下吻去她的淚水。

「沒……沒有啦!」被他的大膽嚇到，她忘了哭泣，連連躲避他噘得高高的嘴。

「好了，別逗她了。」慕容琲再也看不下去而出聲制止，然後儘力展露她微薄的友善，「小薇，到底怎麼回事?」

「呃……真的沒什麼。」裴採薇咬著下唇，臉垂得低低的，不敢與任何人的眼神接觸。

「你不說我就再親你唷!」慕容琰不正經的湊嘴過來。

「我只是……很羨慕你們家的氣氛，從前我們家就挺冷清的，現在更不用說了，所以看了你們四兄妹的感情這麼好，我就……」說著，淚水又滑出她的眼眶。

眾人面面相覷，憐憫地望著她。可憐的小薇，真讓人心疼。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的……唉唷……」她頻頻點頭道歉，卻在沒注意前方就是湯碗，她的額頭碰倒了湯確定，灑了滿身的湯。

「唉，笨手笨腳的。」慕容琰嘆息著扶起她，抓著面紙替她擦拭身上的混亂。

「我就說我不該來的。」她哭慘了，伏在他肩上不敢看其他人。

「傻瓜!」慕容琰環視眾人，然後抬起她的淚臉，「雖然你笨得可憐，不過我猜他們依舊會把罪過往我身上推。」心疼佔滿他的心，沒想到她竟會被這微不足道的小事給扯痛了心，哭得他也難過了起來。

「是啊!都是這不孝子沒好好照顧你，小薇你別在意，別哭了，我們會心疼的。」陳玉蓮率先發難。

其他人在慕容雲天的眼神下連聲安慰十分脆弱的女孩。

「看吧?沒人怪你，是你自己太緊張了。我帶你上樓換衣服。」說完，慕容琰將裴採薇打橫抱起，「不用等我們吃飯了。」他悠然抱著她離開。

「上樓就上樓，不需要用抱的吧?」慕容雲天皺眉說道。

慕容趝看看時間，「再過幾分鐘就可以上樓抓姦了。」他看向父母，向他們詢問。原本打算置身事外，但在見過裴採薇之後，他接受了這個可愛的小女孩，也樂見其成他們成為一家人。

「哇!大哥，你好壞!不過我也想參加。」慕容珂笑眯了眼。

「別鬧了，他們應該還不至於……」陳玉蓮的聲音愈來愈小，不確定的看著丈夫。她的兒子她清楚，琰的眼神很明顯唷，他分明想要脫小薇的衣服，至於要不要替她穿上……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要去棒打鴛鴦，我看已經八九不離十，小薇是我們慕容家的媳婦了。」慕容雲天在認識裴採薇后更加的喜歡她。

可以看看日子，說不定很快就會用上了。

他笑得開心，算盤打得又快又響，這頓飯吃起來味道更不一樣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