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從小園被純一攙扶進車裡，她就一直低垂著頭，什麼話也不說。

在她見到湯宇翔的手像被黏住一樣的纏在那個女人的身上時，心裡早就覺悟了——她沈小園，鐵定會被拋棄的！

湯宇翔的選擇一點也不奇怪，假如換成她是他的話，也會選擇身旁那個有著豐胸俏臀，又能讓他隨意摟抱的女人。

所以，他的選擇是對的，真的，一點都不意外……小園雖然在心裡一直這樣反覆的告訴自己，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眼中的淚，一直控制不住的想要流下來。

她想，一定是她不夠好吧？一定是因為湯宇翔無法在她這裡得到滿足，所以，才會想要向外發展……

就在兩顆淚水從她的眼角落下之際，一隻溫暖的大手，突然環住她的肩。

小園仰起蒼白的小臉，茫然看向純一。

「沒關係，想哭就盡量哭吧……純一哥哥會保護你的!」純一溫柔的撫著她的粉頰，而在他溫柔的碰觸中，小園的熱淚，頓時像是泉水一般的湧出。

小園對自己完全喪失了自信！

「純一哥哥……一定是我不夠好對不對……所以，阿翔才會說我是他的普通朋友……」

人總是在越傷心的時候，越會想起之前有過的爭吵；也總是在最不欲讓人知道的痛處被人揭穿時，才會有勇氣開口訴苦。

「阿翔一直都說我不夠愛他……他說我要是夠愛他的話，應該很容易就可以為他奉獻出自己……但是，我卻一直推拒……推拒的理由，連我自己也都還弄不太清楚……」

小園低著頭，像是在回憶似的，開始吐露她和湯宇翔之前所發生過的爭執。

「我曾經問過我們公司里的一位作者，她告訴我，親熱這種事是必須在兩情相悅的氣氛下才能發生的，但好奇怪喔！每次只要阿翔碰我，我就覺得好彆扭……覺得這不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

「或許是你們交往的時間太短了。」純一態度中立的補上一句。

「我也是這樣告訴他的……」小園仰起頭望著純一無助的眼中寫滿了疲憊。「但阿翔說，只要男女相愛，很快就能發生關係……我到現在還沒準備好，表示問題出在於我身上……所以，他今天會去找別的女人，一定是因為他沒有辦法忍受我的關係……」

「別聽他胡說八道!」聽到湯宇翔竟然灌輸小園這種錯誤的情愛觀念，純一覺得又氣又惱。他驀地握緊小園的肩膀，要她專註的聽他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

「小園，我要你忘記湯宇翔之前和任何小說上所說過、寫過的每一個字，我要你知道，在交往的過程中，沒有任何人可以逼迫對方接受自己的求愛，你絕對擁有你身體的自主權，所以，除非是你自己也希望和對方發生關係，不然，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說你不對！」

「真的不是因為我不夠好的關係嗎？」小園不解的反問。「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為什麼阿翔還會去找別的女人?」她真的不懂。

「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會好好的正視過你們之間的感情！」在這個時候，純一隻好將前一陣子他和湯宇翔發生的衝突，向小園完完全全的坦白。

小園一聽，當場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她怎麼也想不到，純一前一陣子所受的傷，竟然不是因為車禍，而是被湯宇翔打的！

小園瞪視著純一，好半晌才吐出一句，「為什麼你那個時候不說?」

純一以為小園在跟他算他擅自去見湯宇翔的帳，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以什麼話來替自己辯解。

「我知道我那個時候是太多事了，不過，我也只是想……既然你沒辦法拉下臉去跟湯宇翔求和，不如就由我……」

「我不是在跟你說這個!」小園啞著聲音，打斷純一的解釋。「我只是生氣，你為什麼要替阿翔圓謊？你那時候的傷明明就是他造成的，為什麼還要騙我說是被車子撞到的？」

想起自己還在純一最需要照顧的時候，不顧情分的執意要搬出來住，愧疚加上難過，不禁讓小園又紅了眼眶。

該死的是，她還為了一個壞到骨子裡的臭男人做這麼愚蠢的事！

「我覺得我好笨喔！有人追就點頭同意，也沒事先了解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小園這回落的淚，遠比方才親眼目睹湯宇翔走私還要來得更嚴重！不管純一怎麼誘哄，她仍執意埋頭痛哭。

「唉！」純一沒轍的望著小園低垂的頭顱，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只得拿出古老的招數來嚇唬她。「我告訴你那些的目的不是要惹你哭，我是要讓你知道，你毋需在意一個對感情不認真的男人所說的話，你看你哭得像黃河汜濫似的，小心你的臉會被你給哭丑了！」

這個「丑」字一出，頓時讓小園止住眼淚。

「我才不會……這麼簡單就變醜呢！」她嘟著嘴，哽咽的替自己辯駁。

「不然笑一個給我看看，我看看是不是和以前一樣漂亮？」

小園終於忍不住破涕為笑。

???

和湯宇翔決裂后的隔天，純一便在小園再三的堅持下，率領幾名壯漢前來幫她搬家，才兩個多小時，原本什麼都有的小套房，轉眼間就被收拾得一乾二淨！

而和上一回搬家不同的是，這回小園可是很自動、很情願，動作迅速的離開那個才住不到一個月的新居。

還是回到這裡好！小園一回到熟悉的房間，也不管四周是否乾淨，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衝進她最愛的沙發床，好好的給它滾一滾。

「啊!還是這裡舒服……」

看著像孩子般淘氣的小園，純一忍不住搖頭苦笑。

「好在我偶爾會到這裡打掃，要不然依你這種滾法，身上鐵定會沾滿灰塵。」

小園毫不在意的吐吐舌頭。「我才管不了這麼多呢！你都不知道，我一個人在外面住得有多麼痛苦，胃口被你養刁了，外面的食物我怎麼吃都不對勁，害我三餐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

「誰要你餓肚子的？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即使你搬出去，還是照常可以回來這裡吃晚餐哪！」純一心疼的責備。

「我知道呀！只是，我不好意思嘛！」一想起自己是在何種情況下搬出純一的身邊，小園就覺得不好意思，當時哪有勇氣回來這裡吃晚餐呢？

不過，現在可不一樣了，她又可以大大方方的享受純一的好手藝了！一思及此，小園忍不住笑眯了眼。

「我說純一哥哥，」小園撒嬌的揪著純一的衣袖，佯裝一臉委屈的小媳婦樣。「我已經好久沒有吃到好吃的料理了……你可不可以可憐可憐我，施捨我一頓飯吃？」

「你喲！」看到她那副模樣，純一忍不住伸手敲了她的額頭一記。

「好啦！好啦！你也知道人家就愛吃你煮的東西，你就委屈一點幫我煮嘛！只要一點點就好……」小園話越說越諂媚，而人也越往純一的懷裡鑽。

看她黏成這樣，純一不答應行嗎？

「算你嘴甜！」他低頭看了一眼手錶，和小園約定大約半個小時后餐廳見。

「耶～～純一哥哥萬歲！」

純一走出大門，還依稀聽得見她興奮的歡呼聲。

???

「小綿羊終於迷途知返啦？」見著正在辦公室里埋頭大快朵頤的人影，駱廣才忍不住開口挖苦純一。

純一警告的瞟他一眼。「別在小園面前提這個，她還很脆弱！」

駱廣才故作一臉害怕樣。「是是是！我的何大情聖！對了，敢問我們的何大情聖，不知你這回是否已經準備好要一訴情衷了？」

提到這點，純一頓時又說不出話來了。他自己也清楚機會或許不再，只是……

「不會吧！你該不會告訴我，你又打算像上回一樣，繼續這樣、默默。的關心下去，直到地老天荒仍死也不肯表明吧？」

純一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哇哩咧！」看到好友那副便秘臉，駱廣才馬上就知道，何大情聖對能夠當「純一哥哥」已經感到相當滿足了。

「你真的是有夠沒膽的！」駱廣才劈頭就是一陣怒罵，「老天好不容易給你第二次機會，結果，你又再一次的裹足不前！我駱廣才真是瞎了狗眼，才會交到你這種膽小如鼠的朋友！居然連跟女生表個白也不敢！我我我……」

罵到沒話可罵了，駱廣才突然身子一轉，人就想往辦公室里衝去。

純一見苗頭不對，立刻伸手拉住他。「你這是想幹什麼?!」

「去幫你跟你的小園妹妹說清楚呀！你放手！我今天要是不替你跟她把話講清楚，我的名字就讓你倒過來叫！」

「你別這樣……」

「放手!」

見駱廣才似乎真的要全盤托出，在無計可施下，純一隻好答應他。「好好好，算我怕了你！我自己說，這樣總行了吧？」

「真的？」駱廣才定住身子，狐疑的回過頭反問。

「我保證！用我們這家店的名譽來發誓。」純一舉起了自己的右手上臉誠懇的說道。

「既然你這麼說……」駱廣才沉吟。「不然這樣好了，我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要是一個禮拜后你還是沒辦法自己說的話……」他給了純一一個賊賊的笑。「那就由兄弟我來幫你代勞！」

「一個禮拜……太短了吧?」

還想討價還價?!駱廣才頓時皺著眉頭。「太短?!我原本只打算給你三天的時間耶！」

什麼?!三天，

唯恐駱廣才後悔，純一馬上疊聲說道：「好吧！就依你說的，一個禮拜就一個禮拜。」

話是這麼說，可他一點把握都沒有。

???

純一從不知道時間會過得這麼快！彷彿才一眨眼，一個禮拜、一百六十八小時、一萬零八十分鐘、六十萬四千八百秒鐘，就這樣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問他準備好了沒有？

老實說，浪費了快三十年都還不知道該怎麼表白的他，怎麼可能在這短短的一個禮拜內就作好準備呢？

可駱廣才不時的向他「施壓」，他清楚的知道，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匆匆蹉跎了六天，在期限的最後一天，純一終於鼓起勇氣，打電話邀小園一道出外走走。

美其名是找她一道去基隆看風景吃海產，但實際上，純一是希望借著燈光美、氣氛佳的時候，一舉表白成功！

不到九點，已用完餐的兩人一前一後的漫步在沙灘上，一整晚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神情的小園，突然扯著純一的衣袖，要他停下腳步。

「純一哥哥，我怎麼覺得你這一陣子對我特別好，每天不是約我吃飯，就是約我出來玩?!」

「啊!」突然被小園這麼一問，純一尷尬的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只是……只是……」

小園平靜的扯了抹笑，「是不是因為我剛失戀的關係？」

聽到小園這麼回應，純一望著她的溫柔眼眸不禁暗了暗。「你為什麼這麼想？」

「要不然呢？」想到自己一連打擾純一好些天，小園的臉上不禁有些赧然。「說實在的，我很喜歡跟你這樣跑來跑去，玩遍整個台北縣市，但我覺得自己太叨擾你了。」

「這才不是叨擾！」察覺到吹來的海風有些涼意，純一連忙脫下外套，披在小園的肩上。「那些地方我老早就想去看看，不過你也知道，自己一個人總是提不起勁出門。」他笑著解釋。

「是這樣嗎？」小園還是覺得不安。「我今天打電話給我負責的作者，聊到我們最近一起去的地方，她突然問我剛才那個問題，她還說我有可能會打擾到你跟你女朋友的私生活，我才想到，最近我好像真的太黏你了。」

純一笑說：「你真的想太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還沒有女朋友。」

「我也是這樣跟她說的呀！」憶起阿璃說的話，小園的眉頭不禁緊緊皺起。「但是她卻說，我得為你交不到女朋友而負起大半的責任。」

純一訝異的瞪視著小園。「她怎麼會這麼說呢？」

「我也不知道。」小園一臉無辜的聳聳肩。「不過，我最近真的佔去你太多時間，那你怎麼有時間去交女朋友嘛！」

純一斂下眼臉，輕輕的搖了下頭。「沒有的事，你別亂想了。」

不過，就在純一想要轉移話題時，小園冷不防的冒出一句，「不過，我跟她說，我一定會為你找不到女朋友負起責任的！」

什麼?!

純一的心突然漏跳一拍。「你……你剛才說什麼？」

「你幹嘛一臉吃驚樣？」小園不依的嘟起嘴。「我剛剛說，我會為你找不到女朋友的事情負責呀！」

一提到自己的打算，小園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我上次不是跟你說過，我們編輯部里有很多未婚的女性，看你要什麼樣的類型都有喔!看是要高的、矮的、瘦的、豐滿的……」

小園認真的扳著手指，細數著公司里每個未婚女性的個性和特徵，但純一真的聽不下去了，他突然伸手按住小園叨念中的小嘴。

小園訝異的抬頭，疑惑地望著純一。「嗯？」

「你真那麼希望我趕快交女朋友嗎？」純一聲音喑啞的低問，放開了他的手。

小園猜不透他話里真正的含義，仍舊傻傻的點頭。

「難不成你還不想交女朋友？」不會吧？

「如果我交女朋友，就不再有時間陪你了……這樣你也能夠接受？」他丟出另一個問題給她。

對喔！她沒想到這麼多耶！

如果純一交了女朋友，他就不能再這樣帶著她四處吃、四處玩了……

有了！「要不然我幫你介紹跟我感情比較好的女生給你當女朋友好了，這樣一來，她也比較不會拒絕我跟你們一道出去玩了！」嗯！這真是個一舉兩得的好方法，她高興的揚起嘴角。

「小園，不管你跟她的感情再好，你確定你好意思介入我跟她的兩人世界嗎？」純一放輕聲音，試著要小園仔細想想其中的利害關係。

也對ㄏㄡ！要是哪天剛好碰到他們小倆口正在那卿卿我我，結果自己卻很殺風景的出來搗亂……小園一想到那種情況，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

那她該怎麼辦才好呢？有什麼辦法是純一能有女朋友，但卻又不會影響到她當小跟屁蟲的咧？小園左思右想，想得頭都痛了，還是想不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

她忍不住嬌嘖的跺了跺腳。「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那你到底要我怎麼辦嘛？」

她此話一出，純一頓時暗喜了一下。

「其實……」他清了清喉嚨，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又接著說道：「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什麼辦法？」緊抓住純一的衣袖，小園瞪大眼睛，心急的問。

凝視著小園的圓眸，純一暗暗的深吸了口氣，然後一鼓作氣的脫口而出，「就是你當我的女朋友呀！」

「什麼?我?!」小園訝異地用手指著自己，原本被在肩上的外套應聲落下。

純一笑著，萬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

直到被純一送回到家中，小園仍然覺得自己在夢中。

怎麼可能?一向被她視為親兄弟般的純一，竟然會對她產生男女之間的感情?!小園無力的躺在沙發床上，雙眼瞪著頭頂上的天花板發獃。

憶起方才純一在沙灘上說的話，她的俏臉霎時嫣紅成一片。

「小園，我知道我這麼說很唐突，畢竟，我之前都是用『哥哥』的身份面對你，但是，經過這幾天的思考，我想，如果我再不乘機表白，說不定哪天……甚至可能在下一秒鐘，便又會有個欣賞你的男人出現……」

在說這些話時，只見一向冷靜自持的純一，臉上竟然不自覺的浮現出一絲窘態。

當她回過頭才發現，原來純一哥哥在面對她時，內心並不像他外表那般看來那麼的輕鬆自在。坦白說，她真的有些感動，只是……

「我不知道……太突然了，我才剛剛結束一段感情……」一向喚作哥哥的純一變成她的男朋友……她只覺得手足無措。

見到小園一臉為難，純一整個人頓時像是虛脫了般的跌坐在沙灘上。

他就知道，他真不應該因為駱廣才的威脅，便輕易的把愛意說出口……

「其實，我一直猶豫不決，萬一，我把心裡的話說出來，結果卻不如我希望的完美的話，那我該怎麼辦？不過，就像廣才說的，我永遠不說並不代表就能陪伴你一輩子，畢竟，這世上會有其他喜歡你、而你也同樣喜歡他的男性出現……」瞪著黝暗的海岸線良久，純一突然以沙啞的聲音表示。

看著他失意的臉龐，小園的心裡突然浮現一絲不舍……她蹲低身子，陪著他遙望著海上的點點漁火。

小園低聲詢問：「你對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很久很久以前……」純一轉頭瞟了小園一眼，隨即羞赧的回過頭去。「我也記不清楚了，我只記得當時只要一聽到我媽提及跟你有關的話題，就能讓我開心一整天，一開始，我並不清楚那種感覺就叫做心動……直到後來沈媽媽通知我，說你正準備上台北工作時，我才赫然發現，對於你，我已經不能再滿足於只是個哥哥的身份了！」

他從很久以前就已經開始喜歡她了!

許久，小園才低聲的追問了句，「那……那為什麼我到台北后，你也不說？」

「我想先給你一點時間適應新環境，」純一溫柔的凝視著小園，眼裡卻藏著說不出口的脆弱。「直到湯宇翔突然出現，我才知道，早在我不注意的時候，機會已經溜走了。」

聽了這麼多，小園竟覺得難以置信！

她長得這麼平凡，怎麼可能會有人默默地愛她愛了好幾年？而且，還是像純一這種樣樣都好的新好男人?!

在電話里，小園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全都跟阿璃說了，而阿璃只是靜靜的聽她說完事情的始末，直到小園急著要聽她的意見時，阿璃冷靜的聲音才又從電話的那端響起。

「聽你說了老半天，我只聽到你一直在稱讚你的純一哥哥人不但溫柔而且廚藝又好，可是小園，你一直都忘了告訴我一件事。」

有嗎？她很確定自己並沒有遺漏了哪件事才對啊！

「你的心意呀！小園，既然你心裡也覺得你的純一哥哥是難能可貴的好男人，為什麼你不想接受他的追求呢？」

小園聽了為之一愣，良久，才支支吾吾的回話。「那是因為……我一直都當他是個哥哥……」

「但你很清楚，他並非是你的親哥哥啊！」阿璃一語點出事實。「就如同他說的，除卻情人的身份外，他沒有任何權力守護你一輩子，現在，就看你自己的決定了，是要嘗試轉換心情和他交往，或是選擇叫他一輩子的哥哥。」

「阿璃，你好殘忍！」停了半晌，小園才悶悶的對著話筒出聲埋怨。「你明知道我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卻硬要我抉擇。」

「謝謝你的稱讚！」話筒那端傳來阿璃輕輕的笑聲。「不過我覺得，我的殘忍仍及不上你的一半，至少我不會像你這麼貪心，貪求一個人的陪伴和呵護，卻不想給他任何實質上的承諾。」

被阿璃這麼一激，小園有一點想通了。

對喔！她總是仗著純一疼她，而要求他做這做那的，但卻從不費關心過純一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其實阿璃說得也對，既然她自己也認為純一是個很好的對象，那麼，她為什麼不願意轉換心情和他交往看看呢？

沉吟許久，小園終於想出了一個結論，她對話筒那端的阿璃如此表示——

「我想……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