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日日夜夜，我一直都在猜測，你究竟愛我幾分？

貴巳這輩子從沒有像現在一樣這麼後悔過！

他實在不該聽那個王什麼芬的女人的建議，去做那個笨測試的！他明明知道愛梨一向禁不起人家用話激她的……他幹嘛還說些狠話去激她呢？

現在好了吧？三天了！愛梨這回真的一去不回頭了！

人站在實驗室里，但魂卻不知飛到何處去的貴巳，一根試管洗了近十分鐘還不知不覺的，若不是同事看不下去，過來幫他關上水龍頭，他還不知要神遊太虛多久呢？

「貴巳！貴巳！你魂還在嗎？喂！」同事的連聲叫喚，加上一雙大手在他面前晃動許久，好不容易才將他的神志拉回現實。

他回過神，看著面前一臉擔憂的同事鄧國豐。而他，就是那個老說貴巳是個被虐待狂的人。

「貴巳……你還好吧？」

自從貴巳和愛梨分手后，他這種彆扭外加神經質的性格攪得他生活秩序大亂，而鄧國豐常會在他靈魂出竅前，適時的將他喚回現實世界。

尤其這兩天更是嚴重，鄧國豐很擔心臉色蒼白得像張紙般的貴巳會不會在下一秒內突然昏厥了過去。

貴巳給了好友一個虛弱的笑容，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沒事……」

不過，這句話從一臉蒼白的貴巳口裡說出，卻是連一點說服力也沒有。誰不知道他一連好幾天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了？

鄧國豐瞪了貴巳一眼，將手中的便當遞到他面前。「一起吃飯吧！」

貴巳沉默的接過便當，拉了把椅子坐下，乖乖的打開餐盒吃了起來，不過，他才吞了幾口飯，胸口便窒悶得再也吃不下。

他悄悄的合上餐盒，一抬起頭，就看到鄧國豐那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

「你又吃不下了？」

貴巳投以尷尬的微笑，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鄧國豐無奈的嘆了口氣，也跟著放下手中的筷子。

「你不是一直都覺得愛梨不夠好嗎？以前你老嫌她長得不夠美、個性不夠溫柔，現在分手了，不是應該稱了你的心了嗎？」

他還記得有一回他笑貴巳是個愛被愛梨虐待的被虐待狂，結果貴巳非但死不承認，還對他抱怨了一堆有關於愛梨的不是，說什麼她懶得跟頭豬一樣，絕對不是個賢妻良母，而他之所以會跟她交往的原因，也只不過是在同情、憐憫她罷了！

可是，每當兩人鬧著要分手時，貴巳總是這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可見他之前說的話根本就是在騙人的嘛！

「我有說過愛梨不夠好、不夠美、不夠溫柔之類的話嗎？」貴巳狐疑的抬頭瞟了鄧國豐一眼。

不！不可能的！他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話？愛梨可是他心目中最最最可愛的寶貝呢！他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話來污衊她？

他一定是聽錯了！

「國豐，剛才那些話你可別亂說，我發誓我從來沒說過那種話！」貴巳連忙撇清。

「你現在又不承認了！」鄧國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貴巳理直氣壯的說道：「我本來就沒有說過這種話，雖然愛梨是有一點任性，可是，我還是覺得她是最適合我的女人！」

聽完貴巳的回答，只讓鄧國豐了解了一件事，那就是——戀愛中的男人所說的話，有一大半都是不能相信的！

「算了!」鄧國豐揮了揮手，「我懶得跟你計較這些有的沒的，既然你確定愛梨是最適合你的女人，那就趕快去把她給追回來吧！不要再這樣折磨你自己的身體了。」他苦口婆心的勸著。

他真搞不懂貴巳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明明就愛她愛得要死、想她想得要命，可偏偏就是腰杆子硬，怎麼就是不願低頭去求她回到他身邊來，只是一個人陷入絕望的深淵，獨自舔舐著傷痕。

幹嘛要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他還真是怪人一個！

「你不了解！」貴巳輕聲嘆氣，眉間緊緊蹙起。「我也希望愛梨能夠再回到我的身邊，可是，你不知道愛梨的脾氣有多硬，可我偏又用重話去激她……要是我現在去找她，她一定是恨不得扒我的皮、啃我的骨，哪有可能這麼容易的就回到我身邊來呢？」

其實，貴巳不願去求和的重點是……他和愛梨鬧成了這樣，他竟然還是沒辦法確定愛梨是否真的是愛著他的，這要他怎麼能夠死心的去請求愛梨的原諒呢？

「貴巳，我覺得是你想太多了。」聽完他的敘述，鄧國豐難掩訝異的張大了嘴。

不過就是嫌她比豬還懶，又不是結了什麼不共戴天之仇的，那個看起來嬌嬌弱弱的愛梨會因為這麼一句話，就氣到想要扒貴巳的皮、啃貴巳的骨？這也太嚴重了吧？

但貴巳早已深陷入自己所幻想的悲慘情節中，無法自拔了！

「國豐，你不懂的！」他無力的瞟了鄧國豐一眼，站起身，像個遊魂似的走出了實驗室。

鄧國豐是真的搞不懂他們兩人之間的事，但看著貴巳那虛無飄渺的身影，他卻能肯定一件事實——貴巳是真的患了一種治不好的被虐待狂症，而且是很嚴重很嚴重的那種。

???

「豬頭，笨蛋！王八蛋！負心漢！這個該千刀萬剮的蔣貴巳……」

愛梨狠狠的大聲咒罵著，用力的將手中的照片往地上一擲，然後用腳重重的踩著……

討厭！討厭！

她承認自己是有些愛捉弄他，不過，那也是因為她愛看他受窘的臉龐的緣故啊！她也承認她的生活技能是遲鈍了點，人也的確是懶了點，但那也是因為她知道他是禁得起她撒嬌，才會這麼依賴他的……還有，他不是也一直照顧她照顧得很樂在其中嗎？

只是，現在不管她說再多的理由和借口，都再也挽不回貴巳了。唉！難道他真的打定主意不再來找她，決定要跟她分手了?

哼！要分手就分手！誰怕誰！她林愛梨又不是缺人追！

愛梨氣悶的仰頭躺在床上，呆望著天花板，不禁開始回想起兩人共同經歷過的事情。

那個該死的、討厭的、壞脾氣的貴巳……

他……他真的狠下心不要她了嗎？

對！一定是這樣子的！

愛梨突然想起，每次她要貴巳說「我愛你」時，他臉上那種難為的表情；還有，每次她想在大街上和他親熱一點，他總是會不耐煩的甩開她的手！

現在回想起來，好像是打從一開始交往，都是她在一頭熱似的！

說什麼要她定一個她會愛他多久的時效，搞了老半天，原來那些話只是他想要跟她分手的前兆！

別人說得沒錯！一個擁有百萬年薪、長得又帥、學歷又高的男人，是不可能會對一個只有高中學歷，待的又是三流廣告公司，長得也只能勉強算是清秀的女孩付出真感情的！

她真的是太笨了！才會傻傻的相信他會真的愛她！

愛梨突然從床上爬起來，低頭拾起了那張躺在地板上，被她蹂躪了好一陣子的合照。

看著照片里笑得十分甜蜜的自己和一臉勉強的貴巳，愛梨只覺得她的心疼得似乎快碎了。

縱使他不像她這麼愛他，縱使明白他對她只有不耐煩的情緒，可是，她還是好愛好愛那個冷冰冰的人喔！

但是，他卻不要她再回到他身邊了！

愛梨怔怔的對著照片發愣，不知不覺間，熱淚落了滿腮。

坦白說，她真的好想好想貴巳，她一點也不想和他分手。

望著窗外幽暗的天色，愛梨終於承認自己對貴巳的愛意了。

???

分手的第五天，貴巳終於忍不住滿腹的思念，一大早，他偷偷驅車來到愛梨所屬的公司附近，鬼鬼祟祟的藏匿在暗處，看著對面人來人往的上班人潮。

他只希望老天保佑，讓他能在這短短的上班時間中，瞧一眼愛梨的身影。

他那最可愛、最美麗、最活潑大方的親親小情人！

貴巳的眼睛連眨也不敢眨的瞪著街邊的大樓，深怕他一個疏忽，便漏了愛梨進公司時的身影。

沒想到，都已經過了九點半了，竟然還沒見到愛梨！

她是怎麼了？生病了嗎？她這個工作狂竟然會破天荒的沒到公司上班？

貴巳的心不禁開始忐忑不安了起來。

說不定她只是出了趟公差罷了，也或許是家裡正巧有事耽擱，所以才會沒來吧？

貴巳雖然不斷在心裡安慰著自己，可是腦子裡卻會忍不住的將事情想到最壞的地方去！

說不定愛梨感冒受了寒，一個人可憐的躺在床上沒有人照顧，也或許……她在上班途中發生了意外！

不會這麼巧吧？但是，一想到這幾個可能性，貴巳便再也按捺不住了！

現在他該怎麼辦？該找誰問呢？

就在貴巳坐立難安之際，他看見大樓大廳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頗熟悉的身影。他緊張的眯眼細瞧，認出那個人是上回他曾經在餐廳里見過一次的小劉。

啊！去問他好了！

「先生，請等一等！」

一個陌生的叫喚聲響起，小劉正覺奇怪的轉頭一看，發現叫他的人竟然是愛梨的阿娜答！

「啊……你在叫我？」小劉伸手指著自己。

貴巳用力的點點頭，突然想到小劉可能忘了他是誰，他連忙作自我介紹。

「啊！我忘了先自我介紹。」

「我知道你是誰。蔣先生，對不對？」小劉豪爽的一笑，然後又正色說道：「不過，我倒是不曉得你找我要做什麼？」「我……」貴巳有些尷尬的搔搔頭，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鼓足勇氣說了一句。「我是想問……愛梨今天為什麼沒有上班？」

「你怎麼知道小梨子今天沒有上班？」小劉怪怪的瞄了貴巳一眼。

貴巳倒是聽出了這個男人的言下之意。

小劉好像已經知道了他和愛梨分手的事情似的！貴巳的心裡雖然有些不爽，不過，既然有求於人，他還是忍住自己的脾氣。「我今天八點就來你們公司門前等愛梨了，可是現在都已經九點半多了還不見人影，我有些擔心她！」

聽到貴巳的回答，小劉的口氣倒是有些不以為然。「你不是已經跟小梨子分手了，還會擔心她嗎？」

小劉其實也不是故意要這麼沖的，只是一想到眼前這個男人讓愛梨一向愛笑的臉蛋消失了，他就忍不住感到有些生氣。

分手了還來這裡假惺惺的，與其事後懊惱，還不如早一點珍惜愛梨！

對於小劉嘲諷的話語，貴巳除了露出一個落寞的笑容外，實在也做不出其他的反駁。

這倒是讓小劉心軟了。瞧他這副凄慘落魄的模樣，和愛梨分手了，相信他一定也不怎麼好過吧？

算了！既然郎還有心，妹仍有意，那他就高抬貴手，推這對歡喜冤家一把好了！

他嘆了口氣，吐露他從愛梨組上聽到的消息。「我聽說小梨子今天請假在家休息。」

「她生病了嗎？」

「應該沒有吧！」小劉搖搖頭。「我聽她同組的組員說，她今天好像請假要到美容院換個造型，說是要剪去她所有的煩憂。」

「她去剪頭髮？」貴巳驚慌的再確認一次。

「嗯！」

什麼？愛梨竟然要去剪頭髮！

一聽到「剪頭髮」這三個字，貴巳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蒼白，他腳步踉蹌的和小劉道別，然後快速的沖向自己的座車。

不行！他一定得去阻止愛梨這麼做！要他道歉也成，要他下跪也無妨，他說什麼也要阻止愛梨剪掉她的頭髮！

此時，貴巳的腦里一直迴響著愛梨曾說過的話——

是你喜歡長發，我才留這一頭長發的喔!要是你哪天惹我生氣，或者我不再愛你了，我就會去剪掉我的頭髮!記得喔！「發在情在，發斷情亡！」

不！他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她之前說過她還會愛他兩個月！距離今天也只不過才過了兩個多禮拜而已啊！這怎麼行？

貴巳用力的踩下油門，車子朝前直衝而去。

???

到愛梨家的路上，貴巳像是發了狂似的猛加馬力，還連闖過了好幾個紅燈，在差一點製造交通事故的情況下，終於有驚無險的來到了愛梨的家門前。

在他跨下車子的同時，赫然發現到二樓有一個酷似愛梨的女子突然關上窗戶，而那女子的頭髮……是短髮！

來不及了！

貴巳挫敗的跌坐在愛梨家門前，無助的搔著自己原本就已凌亂不堪的頭髮。

愛梨說「發在情在，發斷情亡！」，那他現在該怎麼辦？他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是空有這個智商近180的腦袋，他現在竟連一個挽回愛梨的辦法也想不出來。

就在他懊惱到差點要去撞牆之際，一個念頭突然閃過他的腦海。

就算愛梨把頭髮剪了又如何？頭髮只要再留就好了呀！重要的是，讓她能再愛上他一次！

沒錯！只要愛梨愛他，頭髮的長短又算得了什麼！

一想到這，貴巳頓時精神百倍。

他突然站起身，邊猛力的按著電鈴，邊朝緊合起的二樓窗戶大喊：「愛梨！我不是真心想要跟你分手的！是我錯了！我會對你胡亂髮脾氣的原因，是因為我害怕你沒有像我愛你一樣那麼愛我，是我對自己太沒有自信了!」

「因為你是那麼好的女人，人開朗又聰明美麗，而我除了有一個對數據實驗敏感一點的腦袋之外，幾乎一無是處。我那天會那樣罵你的原因，是因為我嫉妒，只不過是一台電視，竟能夠得到你那麼多的注意力……」

望著依舊不動聲響的窗子，貴巳的眼眶一紅，人突然跪了下來。

「愛梨，我承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不管你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我只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至少我還有一個月過十六天的時間可以愛你，求你原諒我這一次！求求你！」

早在貴巳掏心挖肺的說那些話之前，愛梨剛巧吃完早餐正要回家，她人都還沒走到家門前，便看到貴巳對二樓的窗戶大聲的吶喊著。

她原本還在懷疑他來這裡的目的的，可當她聽見貴巳說的話，卻感動得當場傻住了。

她本來已經決定，等她將要辦的事情給做完，她就會到貴巳那裡尋求和解。可想不到她才吃個早餐回來，便看到貴巳站在她家樓下對她大吐心聲，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心裡的想法呢！

不過，最令她感動的是，以貴巳那種酷得要死的個性，竟會為了想挽回她而在大街上做出這種舉動。或許，她可以把他的行為給解讀成——他比她想象中的更在乎、更愛她！

她就說嘛！貴巳是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放棄她這個舉世無雙的好女人的！

愛梨原本憔悴不堪的小臉蛋突然浮現出一抹笑容，她慢慢的走到跪倒在地上的貴巳身後，低下頭，伸手環抱住他的肩膀。

背後那熟悉的味道和聲音，讓貴巳整個人為之一顫。

「你說……你是愛我的？」愛梨低啞著聲音問。

「是！我發誓這輩子只愛你一個！」貴巳握住愛梨的手，緊緊的，深怕她下一瞬間便會消失了。

貴巳的回答令愛梨十分滿意，可是她還有一件事得要跟他好好算個清楚。

「可是，上回你罵我比豬還不如！」

她的話讓貴巳冒出一身冷汗。啊！愛梨竟選這個時候跟他「清算」他說過的話……

貴巳蒼白著臉，小心翼翼地選最好聽的話來回應。「我的意思是……不管你今天變成什麼樣子，在我的心目中，都是我最愛、最棒的好女人。」

嗯……這個解釋雖然不很滿意，但勉強可以接受。愛梨滿足的笑了笑。

「愛梨，我們可以和好如初了嗎？」貴巳期待的問道。

「先跟我說十次你愛我！」

愛梨可不想放過這個「揩油」的好機會。平常要他說個「我愛你」就像要他的命一樣，她怎麼可能不乘機好好多聽個幾次呢！

他毫不猶豫的脫口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你還有什麼其他的要求嗎？」他滿懷期待的問。

「嗯……我想一想……」

吊足了貴巳胃口的愛梨，沉吟了好一會兒，才輕輕的點點頭。「如果你保證會好好疼我，不再隨便亂髮脾氣，還有下回不再亂罵我……」

「我保證。」不管現在愛梨要幾個保證，他一定都會爽快答應的。「那我現在可以抱你了嗎?」

「好吧！」愛梨這會兒終於點頭同意了。

貴巳伸手環抱住她如太陽般溫暖的身子，忍不住在心裡輕聲喟嘆著。

這才是天堂呀！即使世界將會在這一秒內毀滅，他也無怨無悔了，

不過，當愛梨看清楚貴巳那張蒼白又憔悴的臉蛋，她忍不住心疼的捧著他的臉親吻著。「老天，你看你把自己給弄成什麼樣了？」

貴巳將頭埋在她的頸窩，孩子氣的撒嬌。「還不是因為我太想你了……」

愛梨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可心裡卻是甜滋滋的。

想不到貴巳竟然也會說這種甜死人的話呀！她仰頭望著貴巳，忍不住對他露出了一抹滿足的笑意。

她想，經過了這一回，他們兩個應該會親親愛愛到永遠了吧？

「對了！你剛人不是在二樓嗎？」

兩人相擁了一會兒，貴巳才突然想起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你看見的人應該是我姐吧！這個時候也只有她還會在家裡而已！」

樓上那個短髮女子……是愛梨的姐姐！貴巳的視線突然定在愛梨盤在頭頂的長發上。「啊!」他突然想起他來這兒的原因了。

「幹嘛？吃錯藥了啊？叫那麼大聲做什麼？」愛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今天不是請假說要去美容院剪頭髮嗎？」

不會吧？他竟然被那個小劉給騙了！那他剛剛那些舉動……不就全都白做了?!

「誰告訴你我要剪頭髮的？我不過是想去給造型師修個發尾罷了！」不知有何內幕的愛梨還笑容滿面的對貴巳說：「我剛到巷口吃完早餐，本來打算等一下修完頭髮后要到你那裡去一趟的，沒想到你居然來了！我想，我們還是真心有靈犀呢！」她對他甜甜的笑了笑。

聽完她的話，貴巳突然覺得眼前一黑！

聽她的解釋，愛梨壓根就沒打算要跟他分手嘛，可惡！他怎麼這麼沉不住氣，才忍不過幾天就破功了！

這都得怪愛梨的同事，想不到小劉看起來一副老實樣，竟然給了他一個假情報，害他活像個瘋子似的做了那麼多蠢事！

雖然仍是HAPPYENDING，可是他總免不了覺得遺憾……

差一點就能知道愛梨對他究竟有幾分真心了！

這全都得怪那個該死的男人！

???

就在此時，正開著車的小劉，不知怎麼搞的，腳底板突然傳來一陣冷颼颼的寒意。

啊！這會兒該不會是貴巳在詛咒他吧？

小劉低頭看了眼手錶，心想：愛梨和貴巳那兩個歡喜冤家，現在應該和好了吧？

雖然他的心裡對貴巳抱持著愧疚之心，但一想起貴巳聽到愛梨將剪去頭髮時的驚慌表情，他的嘴角還是忍不住揚起了一抹頑皮的笑意。

其實，他也沒有說錯呀！小劉在心裡這樣辯駁著。

他只是在吐露愛梨去美容院剪頭髮的消息的最後，不小心忘了加上一句……她不過是去修一修發尾的分叉罷了！

小劉伸手拍拍感覺仍有些涼意的頸子，張嘴呵呵大笑了起來。他只希望貴巳那傢伙不會太介意他所撒的善意的謊言！

哼!誰教他是愛梨的好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