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名人尊爵會館
座落台北首善之區,針對都會新貴及上流階層,設計的高級健身休閑俱樂部。
才剛剛開幕營運沒多久,這座造價高昂、單張會員卡高達百萬台幣的健身休閑會所,已然成為影藝明星及社會名仕,爭相追捧加入的新興潮流。
「晶,你看你看!那男人——好帥啊!」
泳池畔,幾個女生穿著性感兩截式泳裝卻沒下水,僅把修長白皙的大腿浸入四季恆溫的池水中,有一搭沒一搭地划著水,滴溜轉動的眼珠子,沒停息地在泳池內外探尋,深怕漏了哪個上等貨沒瞧見。
她們都是來自家境優渥的嬌嬌女,之所以花大錢加入這家收費昂貴的俱樂部,與其說來健身減肥,還不如說是來「相」男友實際些。
「哪裡啊?池裡那麼多個男的,你到底在講哪個?看起來都差不多啊——」
岑晶略伸長脖子,微眯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柔白纖長的小手舉到額際,以遮擋由天井投射下來的強光,她很認真地尋找。
「吶!看到沒?」陪伴她前來的好友鄭秋黛,興奮地指指點點。「在游蝶式那個。」
「會嗎?哪裡帥?只是身材好一點而已吧!」岑晶微皺鼻子,十分不以為然。
在她挑剔的眼中,那男人勉強算是姿態一百分,他在池水中自在如蛟龍般翻躍的泳姿確實不錯,曝晒勻稱的小麥膚色,搭配他健壯身材也堪稱偉岸。
至於長相嘛,因他始終離水太近,沒辦法看得完全清楚。
「你看仔細他的五官好深刻,鼻子好高、眉毛好濃喔,不知道是不是混血兒耶?」
鄭秋黛簡直是超級好眼力,對於鑒賞帥哥這項專業,岑晶甘拜下風。
「奇怪了,我記得你有近視,怎麼看帥哥的時候,視力就自動恢復正常了。」
岑晶取笑道:「認識你那麼久,不知道原來你還有這項特異功能呢!」
「沒錯,我的眼睛會挑東西看喔!特別好看的就特別看得清楚呢。」
「你少無聊亂吹牛啦!喂,到底要不要游泳?買那件泳衣貴得嚇死人,不泡泡水說不過去吧!」岑晶躍起開始運動身體,帶點挑釁道:「既然那麼喜歡他,就給他大方游過去。」
岑晶話一說完,撲通地跳進水裡去。
入水的瞬間,岸邊和池裡的男男女女,莫不被她窈窕曼妙的身材吸住目光。
她穿著黑色連身的泳衣,高聳胸口一道深「V」字凹處,以及纖腰部位皆鏤綴誘人黑紗,若隱若現的肌膚性感誘人。
「快啊!你還愣著做啥?」冒出水面,岑晶揮手喚道:「下來嘛!快——」
鄭秋黛仍坐在池邊,似乎有些遲疑。「你……你先游好了。」
「真是的!有色沒膽啊!」她不客氣送她一記白眼。「不管你了。」
毫無疑問,岑晶在這票富家千金里算是最美的了。
她的皮膚如凝脂璧玉的白滑柔嫩,小巧的瓜子臉蛋、高翹的鼻樑和紅潤瑰唇,突出亮麗的五官,整個人發散勻凈無邪的美麗,一股童稚純潔氣質,與她身上神秘的黑紗泳衣形成強烈對比。
在湛藍的池水中,她伸展四肢盡情遨遊,彷彿化身快樂自在的小魚兒。
調皮地游近那名、被鄭秋黛鑒賞為帥哥的男子身邊,乘隙盱了他一眼,蛙鏡之下看不分明,感覺實在不怎樣,隨即她又游回鄭秋黛腳邊。
「唉!秋黛,遠看只有身材還可以。這次,你看錯了。」
「不會吧!我看是你沒看清楚——」鄭秋黛對自己的眼光有信心。
「算了算了……」岑晶不耐地搖頭。「只要是男的,哪個你不覺得帥啊?」
「唔,反正我就是覺得他不錯。」鄭秋黛撲通跳下水,附到她耳邊。「我猜他是『名人尊爵』的老闆,我在財經雜誌看過他的訪問,不會錯的。」
「我看搞不好是新來的教練。」岑晶再度回頭,看著他奮力游泳的英姿。「收這麼貴的會費,當然要找稱頭點的教練,不然有錢的美眉才不會來呢!」
「不會吧?他是游泳教練?氣質完全不像嘛!」鄭秋黛堅持不會認錯人。「那臉型冷峻像刀刻劍削過似,我印象特別深刻。他應該就是翟昊晟沒錯!」
「好,既然你不信我也不信,乾脆直接過去問他算了。」二話不說,岑晶拉著鄭秋黛往水裡走。
「不要不要!你明知道我怕水……」偏偏鄭秋黛是旱鴨子,離開池邊進入水裡就緊張得全身痙攣。
「怕什麼?」岑晶緊緊拉住她不放。「走啦,有我在你身邊,不會淹死啦!」
可是,鄭秋黛實在反應太過度,不及她人高的池水竟讓她打滑摔進水中淹沒,岑晶連忙使力想拉起,卻在她過度緊繃的抓緊下,也跟著跌沒水中。
儘管會游泳,碰到個子高又比她重的鄭秋黛緊纏,岑晶連自由運動的空間都沒有,真是糟糕!
岑晶心想不太對,努力閉著氣息,掙扎著想讓鄭秋黛鬆手。然而,就在快憋不住氣的時候,突來一道強大力量將自己提起——伴隨那股力道而來,是烘熱的男性體溫。
「小姐,不會游泳就不要瞎攪和!館里附設游泳課,麻煩下次學好了再來!」
沒看清楚來者何人,轟進耳朵里的是無情冷漠的責備。
「咳咳!」岑晶嗆紅小臉,猛咳幾聲后不客氣還以顏色。「喂,你是誰啊?」
「我是誰不重要。」男人一手一個把她們拉上池畔。「反正在這裡,維護會員權益是我的責任。像你們剛剛把泳池當戲水池,影響別的會員游泳就不對。」
「啊!真的是……啊!真的是你!」
鄭秋黛張口結舌望著眼前一身健壯胸肌的男人,沒想到給人感覺如遙遠寒星的翟昊晟,此刻竟然「本尊」出現,她結巴地說不出話。
「晶,我說對了……」
「我才不管你是誰!」岑晶無視男人瞳中射出的冷厲眸光,她只想爭取該有的權益。「莫名其妙嘛!我們可是交了錢、入了會耶!就算游泳技術不太好,也沒道理不讓我們用泳池吧?」
「我沒說不能用。」他堅持立場,臉龐剛毅線條不為所動。「但是要以不妨礙其他人為原則。你既是會員,應該讀過會員手冊吧?」
「喝!你算哪根蔥啊?敢跟客人吵架?相不相信我馬上去告訴你們經理?」
岑晶忿忿不平雙手叉腰,挺起曲線美好的胸部。「你們敢收這麼貴的費用,我就敢去吵出個道理!」
「好了啦!你別那麼大聲,人家都在看了。」鄭秋黛不好意思地制止。「晶,人家他是——」
「是什麼?我當然知道他是救生員啊!」岑晶理直氣更壯。「我講道理當然要大聲,誰叫他們的救生員這麼白目,最基本的以客為尊都不懂!」
「不是啦!誰告訴你他是救生員?」鄭秋黛糗紅了雙頰。「拜託你有點氣質,給人家一點兒好印象。」
「你不要說話,讓我跟他說!」絲毫不留餘地,岑晶當真把堂堂旭晟集團總裁當作救生員狠狠削了一頓。
「好了!秀才遇到兵,何況,好男不跟惡女斗,碰到你這種水準不夠的,我也懶得再說什麼。」他輕蔑地睨了她一眼,十足不以為然地訕笑搖頭。
甩著濕漉漉的頭髮,翟昊晟身手矯健轉身離開池岸,那結實精壯的乃勇軀體,足讓在場的好色女人們猛吞口水。
「對不起啊……我這位朋友說話比較直。」鄭秋黛急忙追上前道歉圍場。
「有沒有搞錯?你腦袋壞啦?幹嗎跟他道歉?」岑晶還是沒搞清楚狀況。「你別管他,我們去玩我們的!」
「唉……」無奈看著最大尾的金龜婿遠離的背影,鄭秋黛捶首頓足道:「你真是的!先搞清楚他是誰再凶嘛!好不容易才有機會接觸,這下子他對我們印象一定壞透了,以後還有什麼搞頭啊——」「搞頭?」岑晶歪著頭,好奇研究好友的氣急敗壞。「你是饑渴過頭啦?一個救生員你也稀奇當成寶?唉,沒想到你竟然這麼不挑啊?一下子標準降這麼低,太悲慘了……」
「噢……我的天!」她抱頭蹲坐地上,低嘯道:「誰告訴你他是救生員?」
「難道不是?」岑晶反問,回想他講話的口氣樣態似乎是不太像。
「當然不是!」鄭秋黛失望的神色,像小孩子丟了什麼獨一無二的玩具。「人家是名人尊爵會館的老闆,也是旭晟集團的當家大掌權。」
「啊?」岑晶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無所謂聳肩。「老闆就老闆嘛,誰沒見過大老闆、大企業家啊?有什麼了不起?」
對出身富貴家庭的岑晶而言,再高的金錢地位都沒什麼稀奇,她倒是對他不會笑的酷臉感覺有趣。
岑晶回想那張沒表情的臉,那雙利得可以殺死人的眼睛,深刻鮮明五官配上他模特兒似的身材,整體確實滿不錯看的!
印象中,她所認識的大企業家年紀都跟老爸差不多,不過那些叔叔伯伯威嚴的臉孔下也偶有慈祥笑容。哪像那個人,不但繃緊著臉孔,眸光和說話都敵意十足,彷彿每個人都欠他多少巨款似的!哼,別的女生可能認為,這正是最吸引人的「受不了的酷」,可她岑大小姐不吃這套!
要比其他別的,或許她沒把握能贏,但要比金錢財富,她岑晶少說是威迅集團總裁的獨生女兒,怎麼也不會比輸他的!
信心十足的她又再下到泳池,快樂地像魚兒般梭游,她是溫室里的花朵,就算父親已不在身邊,仍堅信父親為她所築起的堡壘夠堅固,足以抵抗任何風吹雨淋。
想到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竟教訓了身家以億計的男人,岑晶心中不禁生出得意,她習慣了高高在上,誰敢不好生地捧著她,誰就倒大霉!
☆☆☆
當岑晶盡情享受著、無憂無慮的富家小姐生活同時,岑家另一名成員卻身陷隱形風暴……
失去男主人的岑家少了人聲笑語,靜寂宅院中,些許風吹草動都引人側目。
如同此時,一部極其少見的千萬富豪轎車,從岑家偌大車庫中緩緩駛出,就有閑閑沒事的街坊路人,探頭探腦地對車內的人指指點點。
大家都想看看,那個比岑家女兒大不了多少,據說長得一副命薄克夫模樣的女人,究竟有多掃把?
「夫人,請問您是直接到旭晟嗎?」司機透過後視鏡恭敬地詢問。
「是。請你先到旭晟,記得兩個小時后回來接我,跟銀行主管約好的會議不能遲到!還有,下午我得去越桃園的工廠,你得提醒我抓好時間,不要碰到尖峰塞車時段。」
年輕貌美,卻已冠上岑夫人尊貴稱呼的錢碧嘉,一臉憂容交代司機行程。
「我會注意的,您儘管安心去開會。」司機應允點頭。
車內明顯充斥不安焦躁的氣氛,錢碧嘉坐在純手工打造、價值千萬的頂級轎車內,見到昔日情人之前,她腦海中亂紛紛翻騰各種可能難堪的狀況……
好不容易度過半個小時車程,挨著忐忑不安的心,錢碧嘉在秘書的引領下,來到「旭晟國際開發集團」的總裁辦公室。
「翟先生,威迅集團的岑夫人來了。」秘書簡單通報后隨即退出。
「嗯。」翟昊晟背著客人,悶悶從鼻孔里哼出聲,明顯的輕忽態度。「坐啊,不巧我現在正忙……」「沒關係。」錢碧嘉忙不迭搖頭,輕聲細語道:「你先忙我可以等。」
「那可不好意思!」他仍然不回頭看她一眼,徑自冷言冷語:「勞煩你堂堂威迅總裁夫人坐冷板凳——真抱歉哪,岑夫人。」
翟昊晟冷凝深沉的俊美臉龐覆蓋霜雪,平穩磁性的聲音寒漠而沒有溫度。
「昊晟——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說話?」錢碧嘉起身向前,哀怨口氣道:「我們……縱使過去不愉快,畢竟是過去了,就當是普通老朋友,我們總有好好說上一席話的餘地。不是嗎?」
「對不起,我不記得有過你這號背信忘義的朋友。」
翟昊晟驀然旋過椅子,轉過身凝視眼前亭亭玉立、依然貌美如花、身材妖嬈的昔日戀人,狠絕的眼光沒有溫情,只有濃濃的仇視和怨影。
「哎——真想不到……你竟然這麼記恨。」
錢碧嘉不閃避,嘆著氣回望他無懈可擊的俊顏。「我還在想,你都回國這麼久了,怎麼不跟我聯絡?呵……說出來或許不相信,這幾年,我一直默默關心你,一直非常挂念你。」
「……」翟昊晟一甩頭,旋身再度背對她,久久沉默。
「昊晟,能不能接受我一句道歉?」錢碧嘉好聲好氣,態度近乎卑微。「怎麼說認識交往這麼多年,我連一句抱歉也不值得嗎?其實,我厚著臉皮來找你,也是想繼續我們之間的友誼。」
「……」翟昊晟堅持不發一語,直直盯視眼前一字排開的電視屏幕。
長長的沉默中,他就這麼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最新投資的賺錢事業——有線電視購物頻道。
全台十數家有線電視的宣傳力量驚人,一般人無法想象,那一再重複播放的廣告影片,所有想得到的衣食住行所需一網打盡,每月創造業績不下大型百貨公司。
「不必拐彎抹角,你找我到底什麼事?我忙得很,沒時間聽那些場面話。」
將電視聲音關小,他仍沒有轉身面向來訪的嬌客,一貫敷衍冷淡的語氣。
「……我其實,你不要把我想得那麼現實……」
彷彿被看穿心意,錢碧嘉混亂了事前演練過的陣腳,辭不達意。
「外面都在傳,說威迅的財務狀況很不好。你也知道的,我對做生意不擅長,偏偏岑董他,他去得突然……公司那麼大,我一個女人家實在沒辦法……」
「好了!」他阻斷她繼續說下去。「我沒興趣聽人家的家務事。」
「昊晟——」錢碧嘉激動地扶靠他臂膀,神情激動地,什麼都豁出去了。「我想來想去,只有你能幫我了。現今夠力拉威迅一把的,只有你們翟家——」
「很抱歉,岑夫人!」他冷漠甩脫她求助的纖纖素手。「沒重要事的話,你走吧!我非常忙,一堆開不完的會,還要親自監看我買下的時段有沒有偷工減料,沒時間陪你談天說地。」
「你……真夠絕情。」臊紅雙頰,遭受舊愛嚴酷拒絕的錢碧嘉,忍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別說是情人、是朋友,就算養條狗,都還念舊情——翟昊晟,你的心是鐵打,還是銅鑄的?」
「不重要!總之,幸好我的心夠硬,否則哪經得起別人的欺騙背叛。」
他語中帶刺,笑裡藏刀。「你走吧,我幫不了你的。我自己的事業雖然經營得差強人意,畢竟起步不久,恐怕沒能力去拉提威迅——講句難聽的,根本已經敗得差不多的公司,恐怕神仙也難救了!呵呵,你似乎把威迅的問題看得太輕……」
頓了幾秒,翟昊晟直接把話說到最白、最毒。「你——竟連自己幾斤幾兩都摸不清,想做豪門貴婦,實在該掂掂自己命夠不夠硬!」
「昊晟?為什麼?」她刷白芙蓉賽雪的麗顏。「你一定要把話說到這樣,心裡才高興嗎?」
「請問我有哪一句話說得不對?」他揚眉,斂不住凌厲目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夠了,我不需要你教訓。」她哽咽,覺得一顆心被車輪來回碾過似的難受。
「不是教訓,也不是我愛把話說成怎樣,只是陳述事實,隨你愛不愛聽。」
深吸口氣,錢碧嘉感覺自己虛弱得快站不住。「……對不起,打擾你了!」
「慢走,不送。」翟昊晟冷血地回道。
「再見!」她頭也不回衝出門外。
翟昊晟無情苛刻的諷刺,讓悲憤羞漸的錢碧嘉不住地淚流,衝出他的辦公室,迎面看見牆壁鑲掛大字燙金「旭晟」精緻閃亮的招牌——
多耀眼的光亮啊,恰似旭晟益發光明燦爛的未來……
錢碧嘉踏出大門口,走入電梯前還以淚眼回望那是她想過惟一可靠的救生艇,而今已然沉沒。威迅危機重重,即使外界一時間看不出來,錢碧嘉內心可比誰都清楚,若沒有源源不絕的金援,這回絕對最撐不過去的。
為了救威迅,她無論如何要想辦法挽回亡夫一生心血,所以明知會被羞辱,也得走這一遭。
眾所周知,翟家專出手段精明的賺錢高手,翟昊晟除了經營遍布亞洲各大都市的高級健身俱樂部——「名人尊爵會館」之外,現又代理國外知名產品,在全台灣的有線電視銷售。
才短短几個月,他創下的業績讓其他傳統百貨業者瞠乎其後!
在台灣,除了稍有交情的翟家,她肯定自己沒有其他的路了。
錢碧嘉輕撫自己梳攏整齊的髮髻,看著玻璃櫥窗中,那美好窈窕的身影,她的感慨好深好深……
誰想得到,身穿合宜高雅套裝,手提名貴羊皮皮包,那無懈可擊、光鮮亮眼的打扮之下,她的心境荒蕪有如強烈颱風刮過的市容,放眼滿目瘡痍,無一處完好!
美好的夢總是短暫,當初毅然拋棄舊愛,委身下嫁給足以當父親的有錢男人,以為可以幸福一生,誰料三年不到的少奶奶生活,隨丈夫猝逝一切轉成空,徒留一堆壓死人的債務,以及岌岌可危、隨時不支倒地的公司。
說不後悔,絕對是騙人的!錢碧嘉拭去眼角逸出的淚水,狂涌不止的悔恨,不斷衝擊疲憊不堪的心,特別是見到久違重逢的愛人……
經過幾年,他更成熟、更有魅力了,她望著翟昊晟深邃的眼眸,內斂英俊的臉龐,那顆荒廢了無生趣的心陡然醒轉,而且還咕嚕咕嚕冒著火熱岩漿!
錢碧嘉清楚感受那分不能說的愛意是啊,當初狠心拋卻,而今回首,發現愛情並沒有離開……
多麼的諷刺?正如他所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錢碧嘉愈擦愈無法撐持,那奔流不止的,後悔的淚水,只能任風吹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