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保時捷歪斜地停在屋前,高貴的名牌轎車自從落入這位開車技術欠佳的主人手中后,似乎沒有一次停得合乎正常人的標準。
人有人格、車亦有車格,但它的主人似乎不了解,更別提他多次進出保養廠鈑金、烤漆了。
它運氣不好,給一個開車技術可用「夭壽糟」來形容的女人開到,更別提她每次在路上遇到壞狀況時的破口大罵。喔,她的氣質涓滴不剩。
司徒綻紅伸個懶腰,提起車上的物品,懶洋洋跨進屋裡。
看了一部無聊的電影,害她昏昏欲睡。
她望著坐在沙發里的人,她很久沒在晚上和漾見面了。
「嗨,你今天早了。」她在另一張沙發坐下。
「今天我不用做清潔工作,所以先回來了。」舉起報紙求職版的司徒漾然悶悶地說。
「你的同事沒人要付錢請你做清潔工作?」她以為然是那種拿刀逼都要逼到人家給她賺錢的人,她那些同事會不知死活不讓她賺加班費?可疑哦……
「對啊!」司徒漾然撥撥才剪過的金紅色短髮,利用報紙擋住不自在的表情。她可沒臉告訴她妹,她被老闆開除了。
那個死老闆,誰想得到他居然是她的死對頭!他居然公報私仇開除了她……呃,不過想想,如果她是老闆,被員工把一盤菜砸在頭上,她也會開除那不長眼的大膽員工。
哼!她還怕找不到工作嗎?她才不想在那個臭男人的手下做事咧!
不曾真正被她眷顧的報紙被拉開,她抬頭才想罵人,一隻包包忽地兜頭砸來,她反射性地伸手接住。
「是……啊!是迪奧今年的經典包包!」她如接聖旨般捧著簇新的高貴皮包,眼中閃著盈盈淚光。
「對啊,我上星期聽你在哭包包賣完了,向男人A來的。照舊,標價打五折賣你。」司徒綻紅雙手抱胸,一副商人嘴臉。
凌雲說最近要付房屋稅,這棟大屋子的稅金讓她頭昏,不過把這皮包賣給漾,應該就湊足她的三分之一份了。
司徒漾然雙手微微抽搐。「五折?還是很貴啊!你再賣便宜一點啦,反正也是免錢的。」
司徒綻紅撇撇嘴角外帶翻白眼。「我可是得花時間和一堆色男過招,外加被一堆『狐狸精』、『拜金女』、『放蕩女』等等外號罩頂才換來的,這可不輕鬆呢!」
這樣是沒錯啦……司徒漾然刷地又抬眼瞪她。
「唉,雖然說你一點數字觀念都沒有,可是你才是最有賺錢頭腦的。奸商奸商,說的就是你這種人!」每次都帶新貨來吊她味口,她兼三個班才換來的血汗錢全都入了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火口袋裡了。
「包包你要不要?這可是限量五千個的經典包包喲!你不是說台灣分到的十個都賣掉了嗎?喔,如果你不要的話我自己用了;如果你反悔,用原價買還未必買得到哦……」她轉身之前,把仍舊被捧著的迪奧包包提走。
司徒漾然雙手做掐人狀,掙扎許久后出聲了:「好啦好啦,錢明天給你啦!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她伸手搶過包包,然後心滿意足地抱在懷裡。
「你自己愛,有什麼辦法?」司徒綻紅笑得一臉無辜。
司徒漾然含恨瞪著她。「哼!下次不要再跟我說有什麼好貨了,你再報消息,我怎麼存錢?」
「好,我知道了。」才轉身,她又回頭:「對了,Gucci有一雙新款長靴……」
提起她最愛的品牌,司徒漾然雙眼發亮。「對對對,我覺得好美,我今天中午休息的時候去試過了……」
司徒綻紅藏住小惡魔的笑容。
雖然壓榨自己的姐姐有點不道德,可是漾每次還不是會忍不住自己花錢買?肥水不落外人田,她還是自己賺比較好。
而且,不A點那些色男人的錢,她就不知道要改以哪種方式來懲罰他們的居心不良了。
不過啊,有個男人不太一樣喲!
英雄救美……那張很認真的臉,好像她對他很重要,不忍心她受傷。
她掩著唇偷笑。
很浪漫呢!
齊立恩將前兩天收到的永新建設的提案一一解釋給父親聽,看見父親平靜的神情,他知道永新得標的機會大增。
「爸爸,您覺得永新這個案子如何?」他雖然是公司目前的決策執行者,但他仍舊會先請示父親。
「你看呢?」躺在病床上的齊毅夫雖然露出病容,卻依舊仔細聽著兒子的解說,然後反問他。
齊立恩望著手中的企劃書,滿意微笑。「他們的設計很符合我們的要求,施工我想爸爸您若是不滿意,就不會把永新列入考慮之一,不過我還是想先再了解一些,也想等各家建設公司的企劃都送來再說。」
「嗯……」齊毅夫閉上眼點點頭,又在齊立恩靜靜收拾準備離開時開口:「那你見到『她』了嗎?」齊立恩閉了閉眼。
他知道父親說的是誰。可是怎麼他只見了她一面,就和她脫離不了了?
「見了。」他扯扯嘴角,毫不掩飾對司徒綻紅的反感。
「不喜歡她?」齊毅力有些氣惱。
「我對野性女子沒興趣,如果這是您要聽的,爸爸。」因為面對的是父親,他把話說得很含蓄。
「還是你對女性都沒興趣?」齊毅夫終於忍不住數年的懷疑,問出口。
齊立恩挑眉,他懂了。「爸爸,您常用懷疑的眼光看我,就是因為這個?你生的、養的,如果我真的怎樣,您還能如何?」瞧這老頭子一臉不屑,他是他兒子耶!
「你是齊家的獨子!起碼給我一個孫子!」病老頭指著他,吼聲洪亮。
天,爸爸真的以為他……
齊立恩抹了抹臉,試圖忍住笑意。「爸爸,是我的長相讓您這麼認為?我是您生的耶!長得太美麗不是我的錯,是你的問題。」
「是你媽生的,不是我。」齊毅夫撇開臉,孩子氣地撇清和他的關係。
「喂,這時候你不能推得一乾二淨,除非我是媽在外頭偷生的!」如果是,他馬上從十樓跳下去!因為他長得跟他家老頭子一個模樣。
「我還真的去驗過你的血……」齊毅夫心虛地偷覷兒子。唔,他的兒子看起來弱不禁風,可是他知道這小子拳頭很硬、體力很好;他是擔心自己被一拳打死在病床上,可是該討論的問題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爸!」冷靜、冷靜,解釋清楚就好。「爸爸,我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回復那個畢恭畢敬的乖兒子。「哦?可是你都年過三十了還沒結婚,女朋友我都沒看過兩個。」齊毅夫可不打算放過他,反正話都說開了—就一次逼問到底。
對對對,他的確是年紀三十好幾的黃金單身漢,很多女人很「哈」他,問題是他沒機會啊!
「那是因為回台灣以後,我就跟在您身邊轉啊轉的轉了幾年,您沒休息,我哪敢喊累?您休息時,夜晚都過了三分之二了,就算我想尋歡作樂,既沒體力也沒對象了。」要怪就怪老頭子自己,別怪到他頭上來!
「是嗎?」老者垂著嘴角,抬高下巴,一雙老眼上上下下量射著他,打死不相信、也絕對不認錯。齊立恩眉頭皺得更深。
難道要告訴父親他在國外就讀時,跟高橋放浪形骸的模樣?他可能會氣死一個已經病懨懨的老人家。
「我不相信你說的!說,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戀!」齊毅夫指著他大吼。
「不是!」他是百分之百的正常男人。
「那你怎麼連小紅都沒興趣?小紅耶!」齊毅夫提起那可口的女孩,雙眼發亮。
夠了!
「我爸碰過的女人、叔伯們碰過的女人,還有很多人碰過的女人……我怎麼有興趣?」齊立恩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吼,捧著血壓器進來的護士瞪著父子倆,不知如何是好。
齊立恩低吼著起身,把護士小姐轉身,然後手一推,護士小姐被推飛出去撞在走廊牆上,傻傻貼在牆上。
哇!這個公子哥力大如蠻牛。
護士小姐揉著鼻子回頭,然後……貼在門上成偷聽姿勢。
「我才沒有跟她那個,雖然我很想……不對,我問你,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戀?」齊毅夫冷靜地找回話題。
做兒子的雙手抱胸,眯眼瞪著急紅了臉的父親。「我告訴你答案,你就不再煩我?」
「對!」
「好,我是同志,我只愛男人。可以了吧?」反正老頭子只是想聽他認為的那樣,他就從善如流吧!
齊毅夫垮了老臉,乾枯的手指張張縮縮,似乎很想掐死他兒子。「你你你……跟高橋對不對?我就覺得你們兩個從小時候就好得過分,年紀一大把了互看的眼神還那麼……」
噢!真的夠了。
齊立恩揮揮手,起身離開。
他聽不下去了。
跟高橋?見鬼了!
他可以跟全天下男人搞同性戀,但是高橋?哈、哈、哈!
「嘿,在煩惱什麼?」肩頭重重一拍,告知高橋的到來,他一屁股坐在齊立恩身邊,覷著剛才在電話里情緒沸騰的好友。
齊立恩啜著酒,眼神恍惚,一會後才回頭看他。
「我爸問我是不是同性戀。」聲音也同樣恍惚,在放著爵士樂的酒吧中,幾乎被掩蓋掉。
高橋眉一挑。「哦,你的回答呢!」
「當然不是!不然我之前交的女朋友是幹嗎的?我是正正常常的男人好不好?」他激動得緊了雙手,高橋見狀,趕緊抽走他手中的玻璃杯,免得杯破又見紅。
「嗯……然後呢?」如果這麼簡單,小齊就不會一臉悲慘了。
「他還問,我是不是跟你……是一對。天哪!怎麼可能?我跟你……都是……」他說不下去了!以前百無禁忌的他,現在居然連這種事都說不出口。
他倒成了LKK了。
高橋瞥他一眼。「我是。」嘴角暗暗一抽。
齊立恩皺眉。
「是什麼?」他現在說的是哪一樁?
高橋又瞥他一眼。「同性戀。」嘴角又是一抽。
齊立恩瞪著他,頸背寒毛直豎。
開玩笑的吧?他從小一起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朋友性向不正常?他活了三十幾年怎麼都不知道?同時,他在搜尋從小到大的記憶,是否曾經被「偷吃」過……
「放心,我對你不太感興趣。」高橋好心地解救了他。
吁,好險。齊立恩毫不掩飾他的慶幸。
他忍不住多覷了好友幾眼。高橋真的是同志?那他怎麼又對司徒綻紅……
高橋再覷他一眼,惡意地補上一句:「高二那年除外。」
「碰」的一聲,齊立恩摔倒在地,酒吧里不少客人都朝這邊看來。
「可是你明明就對司徒綻紅……還有以前我們……」他爬起來靠在吧台,滿臉飽受驚嚇。
對耶!自打嘴巴。高橋歪頭凝想片刻:「好吧!我更正我的話,我不是同性戀,是雙性戀。」
齊立恩驚愕挑高眉:「那你不就是男跟女都……」他又說不出口了。猶如他心裡想的事粗鄙不堪,讓他無法說出口。
「我說了我是雙性戀,當然是男女通吃啊!」高橋悠哉喝著薄酒,笑眯眯地回嘴。呵呵,這小子真好騙。
他真的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哇靠!」俊美男子終於沒氣質地破口大罵。
「死男人,你不知道你這是歧視我們這個圈子的人嗎?」日本男人不高興地板起臉。
齊立恩坐回位子,低頭沉思。
唉,哪想得到找好友出來說說話解悶,結果讓自己差點心臟病發。
「你現在想怎麼樣?」他沒好氣地問身旁的好友。
「不怎麼樣,照樣過生活啊!難道讓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就該自宮當人妖去?」小齊的腦袋被水泥灌滿了嗎?運作上好像出了點問題。
「我身邊有群色老頭;我家有個認定我是同志的色老頭;不小心暗戀上一隻狐狸精十分鐘;連你,我認識了三十二年的人性向也有問題……到底除了我,有誰是正常的?」齊立恩仰首灌干酒杯,又向酒保點點頭,把酒注滿。
高橋狂笑兩聲。「你正常?笑話!色老頭的兒子、暗戀上狐狸精、雙性戀者的多年好友,你哪裡正常了?」
「去撞壁啦你!」長臂一伸,原本就力大無窮,同時又氣怒交加,教人去撞壁時,力量是大了些。「哎喲——」高橋倒在地上,雙腳還掙扎著纏在高腳椅上,哀號聲連綿不絕。
而齊立恩,決定今夜要買醉,自從他聽聞司徒綻紅大名開始,他正常而忙碌的生活全變了樣。
都是她的錯!
「嘻嘻嘻……」上了齊立恩的車子之後,高橋的笑容就沒斷過。
開車的齊立恩警告的視線飄向他。「幹嗎笑得那麼淫蕩?」
「嘻嘻嘻……」等著看好戲嘛!
齊立恩眼角微微抽動。「再讓我看到你的牙,我把你踹下車。」他的語氣很平穩,警告卻已經帶到。
「呼呼呼……」高橋雙唇緊閉,還是能發出惹惱人的噪音。
他放棄。齊立恩極力催眠自己耳聾,聽不見身邊淫邪的聲音。
他更後悔那天一把推得高橋頭下腳上跌在地上,因為愧疚答應他跟來。
「好,你想跟那位司徒小姐做什麼都行,就是別拖我下水。」高橋說他的道德標準過高,他只好降低一點標準讓自己更像正常人——他還是搞不懂,他哪裡不像正常人了?
「當然了,你能把我引見給她,就已經是功德無量,我不會難為你的;更何況……有我大帥哥在,哪還有你露臉的分?」高橋用手肘撞撞他的手臂。
「別碰我,變態男人!」開車中的齊立恩怒瞪他。司徒綻紅、司徒綻紅……那個女人哪裡好了?一群沒眼光的男人!
高橋望著他,開始歇斯底里:「難道……我們的感情就因為我天生的基因缺陷而毀了?嗚……」「再說啊再說啊,你再說我就撞車,我們一起『殉情』!」被惹毛了,齊立恩腳底油門卯起來拚命踩。
高橋安靜了,怕齊立恩真的會去撞車……他望著車窗外,偷偷拉開笑容。
呵呵,又把這小子惹毛了。
現在他知道了,想要讓小齊失去理智,只要供出司徒綻紅,保證立即見效!
開車的齊立恩則是滿腹牢騷。
梁董一定不會放過他,八成已經通知司徒綻紅,準備接見他了吧?天哪!如果永新的條件能差一點,他就可以選擇別家建設公司,就不必再見到她了,偏偏永新就這麼行,他沒選擇。
他更氣一個條件這麼好的女孩,偏偏要作踐自己,害他少了一個好對象。
慪死了!
雖然他想專心聽著永新的建築師在台上解說,但是他的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地隨著一道在會議室里穿梭的人影打轉。
他一手支著下巴,覷著端茶給梁董的司徒綻紅,梁董對她的笑容讓他恨得牙痒痒——老色狼!
而她,也嫵媚地回梁董一抹笑——
她真的很美麗!
偏偏她是「那種女人」,讓他從驚艷到失望。
眯著眼的齊立恩眼隨著她的身影移動,早忘了聆聽台上的解說。司徒綻紅抬眼,正巧對上他的視線,送給他一抹柔媚淺笑。
他的心臟猛地震了一下,尷尬地移開視線。
雖然對她有著史上最強烈的反感,可是她偏偏就是那麼……他那些叔伯們是怎麼說的?可口?真糟糕,他還是覺得她很美。
他悲哀地發現,只要一看見她,平時對她的唾棄不屑好像把持不住了。
他得承認,她的確有著讓人著迷的魅力。
高橋又頂頂他:「嘿嘿,她在對我笑喲!」
「是對我笑啦!白痴。」齊立恩橫他一眼,在會議中還盯著美女看,沒重沒輕!
「會嗎?不可能吧……」高橋滿嘴懷疑。
「要不要叫她過來問問看?」吵死人了。
「好!」
高橋嘴裡應著,卻是把他的手抬起來。
齊立恩瞪著他,同時又因為款款步來的嬌柔女人而緊張。
「齊經理有事嗎?」
「呃……那個……」齊立恩還瞪著陷害他的高橋,沒良心的人還對他挑挑眉。他不得不抬眼,看著微笑等待他的司徒綻紅。
「麻煩請幫我加茶水。」
「好的。」司徒綻紅看見身旁位置的男人歪了歪身子,她各看兩個男人一眼,發現兩人之間暗潮洶湧。
她轉身取茶水,在彎腰正把茶放下時,她感覺到臀上有股怪異的壓力……
「呀!」她尖叫。
「哇啊——」接著男人的慘叫加入她。
燙燙燙!
齊立恩跳了起來,他指著上衣,把貼在身上的濕衣拉離他還算結實的胸肌。
「對不起!對不起!」哎,這回真的闖禍了。司徒綻紅掩唇望著自己的傑作——他的衣服上一片黃色水澤,還在微微冒煙……
梁董皺眉,起身壓住場面。「哎啊,小紅,你怎麼把茶水灑到齊經理身上?還不快道歉。」
「可是那個……」她欲言又止,瞄瞄右邊的齊立恩,再瞄瞄左邊的高橋。
「什麼事?」她怎麼可以得罪重要客戶?早跟她交代過了,別因為對齊立恩不滿而亂來。她故意的嗎?
「有人摸我屁股……」司徒綻紅說得很彆扭。
「啊……」會議室里登時一片嘩然。還頭一回聽說司徒綻紅被性騷擾呢!誰誰誰?誰是會議室里的採花賊?
所有人視線掃向一臉錯愕的齊立恩;而他,瞪著一臉無辜的高橋。
憑著兩人太相對的表情、憑她的女性直覺,司徒綻紅伸手指認採花賊。
「他!」所有人的視線又隨著她的纖纖玉指瞪向高橋。
高橋繼續裝無辜,而齊立恩在一片靜默中挺身而出——
於情於理,他都必須要……同聲譴責大色狼,否則他這主管交代不過去,而且他也不想替無恥裝無辜的高橋背黑鍋。
「梁董,真是抱歉,貴公司養了只衣冠禽獸,回去必當嚴厲教訓!司徒小姐,本人致上最深的歉……意……」齊立恩瞪了眼還站在他身邊的司徒綻紅,他慚愧的眼被她頰上的酡紅吸引住了。
好美……
他呆了一會,又猛地皺緊眉心,俊美臉上滿是不解。
如果她放浪形骸,熟悉男人的她會因為一隻咸豬手而失控尖叫外加紅了雙頰?就連剛才被性騷擾,還吞吞吐吐地說不出口……很難解的女人。
「哎,你是得好好管教一下了。來,先處理一下,我們再繼續開會吧!」梁董瞪著還在裝無辜的高橋,直到氣消才移開。
等齊立恩坐定后,司徒綻紅又端來兩杯茶水。「齊先生,我替你添茶水。」她穩穩遞上紙杯。
然後轉向高橋:「高橋先生也來一點吧?」她手中的杯子「十分流暢」地脫手,快狠准倒向高橋胯間。
「哇啊——」會議室再度響起慘叫聲。
「噢,對不起,我抖了手……」司徒綻紅掩唇輕呼,表情可比高橋剛才佔了便宜還不承認來得無辜。
「沒關係、沒關係……」高橋挨了悶棍卻不敢出聲,只得痛苦地陪笑。
而司徒綻紅點點頭,心滿意足地轉身離開。
燙死你,大色狼!
一旁的齊立恩掩唇悶笑。高橋自己活該,而且……
她是故意的。
幹得好!她比他認為的還有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