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務桓下朝後直接回家,他仍然很在意前幾天發生的事。這是李倩跟他第一次吵架,還是選在他弟弟回來的那一天,為什麽她會顯得如此焦躁不安呢?
如果她有什麽不滿,應該有前兆可尋,再不然齊叔也會告訴他,讓他找機會去了解。然而就他所知道的,她幾乎沒有對任何人埋怨過什麽。
這次突如其來的衝突,除了讓他憤怒、措手不及之外,還教他百思不解,莫非她那麽做是另有原因?
他必須問個明白,如果她還有什麽不滿,盡可以告訴他,就是不能再一次讓他在眾人面前丟臉。務桓翻身下馬走進屋裡,開口就問:「公主在哪裡?」
被問到的僕役看他臉色不佳,膽戰心驚地回答:「公主和二少爺騎馬出去了。」
這個答案,令務桓沒來由地湧上一股妒意,他發現自己很不理智的想殺了弟弟,也想掐死李倩。那兩個人從初見開始,好像就看對了眼,這幾天不但過從甚密,居然還連問都不問他一聲就公然出遊,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務桓拉長了臉,咬緊牙關抑制怒氣,他不能讓僕役看笑話。「他們什麽時候出去的?」
「公主和二少爺大約是在巴時過後不久出門的。」
務桓開始心煩氣躁地在門廳踱來踱去,隨後再問:「他們兩人有沒有帶隨從?」
「沒有。」那名僕役偷偷瞥了務桓一眼,小心地回道。「二少爺說,有他護衛公主就綽綽有餘了。」
聞言,務桓感覺自己的心上像被壓了塊大石頭般,沉重得幾乎窒息。現在是未時,也就是說他們兩人出去有兩個多時辰了。這麽長的時間,他們都在做什麽,現在又在哪裡?
「多派些人手去找,回來後立刻通知我,快去!」務桓再也無法等待,莫名的懼意加上難以估量的嫉妒,使他憤怒異常。為什麽那個女人還能這樣影響他,連「她」!一個他遺忘已久的女人,都無法做到這一點。
直到過了半個時辰後,下人來報他們兩人終於回家,他衝出去時還是余怒未消。更甚者,當他看見李倩的臉龐潮紅興奮,黑色的髮絲散落在頰畔,騎裝上的扣結也解開了數顆時,他簡直氣急敗壞了。
務桓看見務楚上前想扶李倩下馬,但是後者對他嫣然一笑,接著姿勢優美的翻身下馬。務楚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然後讚賞的回以一笑。
李倩知道自己在炫耀,但是這種感覺真棒,她和務楚相處得十分愉快,他就像是她哥哥一樣。
他們根本沒注意到務桓的存在,仍愉快地聊著天,李倩更是笑聲不斷,只要兩人一個眼神互換,就能惹得她笑逐顏開。
務桓簡直不敢相信,妒恨狂濤朝他襲來。沒有人可以在這麽冷的天一直騎馬,尤其看到李倩衣衫不整的樣子,即使再笨的人也清楚是怎麽一回事。
他們終於看見他了,李倩的笑容瞬間凝結在臉上,看起來像是厭惡的表情出現在她臉龐上。
務桓大步走到兩人身邊。「你們去哪裡了?」他緊握雙手壓抑怒氣,怕自己真的會忍不住出手殺死務楚,然後再殺了李倩。
李倩板著俏臉,臉上逐漸浮現叛逆的神情。「你看我們的樣子,像是去了哪裡?」
三個多月了,他連想帶她游城的念頭都沒有,今天要不是務楚陪她逛了一圈,她都不知道原來和圖是那麽好玩的地方呢。
做錯事還那麽理直氣壯,真是氣死他了。也不看看她是什麽模樣,扣結敞開的部分和她的臉孔,是一片汗濕的痕迹。他還特別注視她的嘴唇,紅潤潤的但不像淤腫的樣子,臉上興奮的光芒也許是騎馬的緣故……但她不是北國的女人,不可能有體力和耐力騎上那麽久。
「務楚,你到書房去等我。」務桓的聲音十分威嚴,不容違抗。他沒有再看弟弟一眼,上前拉著李倩的手就往房裡衝去。
一進房間,他轉過身凝視他的妻子,她正微昂著頭等待他發動戰爭,一點愧色都沒有。
「你和務楚出去那麽久,就只是在騎馬?」他又問了一遍,憤怒的嗓音聽來相當低啞。
李倩不明白他在氣什麽,既然他如此不講理,她也毫不客氣,憤慨地回瞪他。「我去游城也不行嗎?難道你想把我幽禁一年,才放我出去?」
務桓不理會她的抗議,他再次瞪著她的嘴唇,然後移向她脹鼓豐腴的胸脯,再往上定在她汗濕的鎖骨處。「一整天都在游城?」
李倩看起來已經十分的不耐煩,這個問題他到底要問幾遍啊?「是,我是在游城。你聾了嗎?我已經說了兩次了。」
務桓狠狠皺起眉頭。「游城會衣衫不整?你棉襖上的扣結解開了,為什麽?堂堂一個公主,難道不知道這是有違禮儀的事嗎?」
李倩有點懊惱,眉毛糾結起來。「什麽衣衫不整,幹嘛說得那麽難聽,我只不過騎馬覺得熱了,在門口時順手解開三個扣結而已,這樣也值得你大驚小怪嗎?」
該死了!露出鎖骨的肌膚給丈夫以外的男人看,這樣她還覺得不嚴重?
「你的頭髮也散了,臉上的紅潮真是騎馬造成的?」他的語氣更加嚴厲,眼神也越來越冰冷。
這個男人話中有話,李倩起初還不太了解,細心思索一會兒,她驚愕她張大了嘴。「務桓!你這個——」王八蛋,她想破口大罵,但這些髒話硬是梗在喉嚨,實在罵不出口。
務桓知道她想罵什麽,不由得冷哼一聲,目光仍鎖在她憤怒的臉上。「你從見到務楚開始,就表現出異乎尋常的熱情,我不知道那代表著什麽意義?」
李倩聞言頓時火冒三丈,深覺受到侮辱。她義憤填膺,咬著牙渾身發抖,生平第一次懊惱得說不出話來。
務桓皺著眉頭。她無法回答了,是吧?紅霞——罪惡的顏色,染上她的雙頰,雖然逼問前早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但怒火還是充斥他全身。
「我現在終於明白,前幾天晚上你為什麽會無理取鬧,還一臉痛苦的模樣了。」他的聲音既苦澀又憤慨。
原來她受傷害的表情,是因為看上務楚,卻礙於身分而傷心難過,完全不是如他所想的,是因為他與姬妾調情而在吃醋。
務桓感到一陣熟悉的痛苦正撕裂著他。醜陋的背叛,果然是他這輩子永遠拋不掉的夢魘。
在難堪的心痛中,他突然伸手抓住李倩的手臂,他的掌握有如鐵箝一般。
「老天!我是說過一年後放你自由,但可沒要你像蕩婦般,一見到男人就飢不擇食地黏上去。公主大人,他是我弟弟,這樣明自張膽的約會偷情,你是想讓我在北鄯抬不起頭,丟盡臉面嗎?」
屈辱的淚水湧上眼眶,李倩氣得咬牙切齒。「務桓,你怎麽可以這樣侮蔑我?」
務桓對她的眼淚無動於衷,他看著這張純真無邪的臉,雙眼射出危險的怒火。「你這張臉蛋,確實可以迷惑任何男人,難怪我那小弟也會被你愚弄,為你拋棄一切,甚至是背叛親人也在所不惜。公主,你感到很得意是吧,這麽輕易就將兩兄弟玩弄於股掌之間。」他將她抓得更緊,既恨她不顧他的感覺和務楚勾搭,又氣惱自己強烈的嫉妒。
李倩吃痛的問哼一聲。「住手,放開我,你弄痛我了!」她簡直氣壞了,不由得抬起腳跟狠狠踹他,滿意地察覺他痛縮一下,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放開她,只恨恨地詛咒著。
她實在是不明白,她和務楚只是單純地出遊而已,居然會惹來他那麽不理性的反應。
「你為什麽要這樣指控我?」李倩難掩憤慨,拚命想掙脫他。「我又不是你的妻子,有權選擇交往的朋友,你憑什麽干預?」
務桓一聽這話,臉上立刻變色。
「這麽說,你確實讓務楚碰了你?」他凶暴地咆哮,剩餘的理智都在這一刻消失殆盡。「為什麽你就不能忍一忍,這麽迫不及待地送上門,讓務楚嘗盡甜頭?」他痛苦地說道,厭惡自己竟然為了這種女人,苦忍了三個多月的慾望,甚至還曾經想過,一年之後,無論如何也要想盡辦法把她留下來。
「老天!我當日真是瞎了眼,居然會相信你可以等上一年,再去尋找愛人。李倩,沒想到在你純真的臉蛋下,竟是個不折不扣的蕩婦。」
李倩目瞪口呆地僵住,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話。「務桓,你這個混帳、豬玀,該死的王八蛋」她嘶吼著,氣得滿臉通紅,再也不管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語有多麽粗魯。
對她的咒罵,務桓彷佛充耳不聞,只是含恨地問道:「為什麽是務楚?」
「這是我的私事。」李倩十分生氣,她想交什麽朋友,不需要得到這個混蛋的同意。她不斷推撞,他卻平穩如山,強而有力的手臂帶著懲罰的意味,緊緊環住她的腰。
務桓怒不可遏的傾身向她。「那是你的私事?不!公主,只要你還是我務桓的女人,那就是我的事。愛情讓你盲目了嗎?你難道要我閉上眼睛,對你們的親密關係視若無睹?」他冷峻地吼道,嫉妒得幾乎發狂,她不願和他共處一室,卻這麽輕易地讓務楚碰她,只要是男人,誰忍得下這口氣?
挫折的淚水再度湧出眼眶,李倩恨恨地啐道:「你真令我噁心!」
沒想到他的思想竟是如此齷齪。但當她注意到他危險的眼神和冷酷的表情時,她知道自己的反抗該適可而止,否則他看來真會殺了務楚。
好吧,她承認,她是有點忘形了,不應該在沒有護衛的情況下,和一個男人單獨外出。也不應該在汗如雨下時,圖一時之快解開扣結,以致發生這種不必要的誤會。
她更不能讓原本親密的兄弟因她而反目成仇。
「務桓,我再說一遍,我跟務楚只是單純地出遊而己,其他那些齷齪的事,都是你自己憑空想像出來的。」
狡辯,他目睹了她和務楚之間的眉來眼去。
「沒有人會整天騎馬,而且是在那麽冷的天氣,又是在無侍衛的陪伴下。」
務桓表情嚴厲的再次強調。
只有一個方法能知道真相,他扣住她的手腕,膝蓋頂開她的大腿,將她的扣結全部解開,這使她震驚得瞪大雙眼。
「務桓,你在做什麽?!」李倩駭然尖叫。當他的手用力扯開她的上衣時,她終於明白他的企圖。「放開我!」她驚慌失措,試圖掙脫他,卻立即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看見他臉上堅決的表情,緊抿的嘴唇,翕張的鼻孔。他炙熱的目光往下移,她低頭一看,只見胸衣被扯裂了,露出兩顆粉紅色的蓓蕾。
務桓猛抽一口氣,李倩則尷尬得燒紅了臉。
「務桓,別這樣,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她眼泛羞辱的淚光,戰慄地哀求著,他卻將她更拉近,使她更靠貼他的身軀……
他判斷錯誤,還犯了天大的錯!違背協議冒犯了她。
好可怕,好痛啊——他的手指,仍然停留在她的身體裡面……從來沒有人碰過的那個地方。
「務桓,你弄痛我了……」李倩緊蹙著黛眉哽咽道。
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吧?她痛苦地感覺到,那比他無情地進入她更讓她傷心難過。她的眸子終於滾下淚珠,最後一發不可收拾,淚如雨下。
「這下你滿意了吧。」她啜泣地道。「我恨你!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的……出來,別用你的臟手再碰我……」然而殘留在體內的觸感,是那麽美好,它逐漸凝聚成一個燃燒的結。
不!它才不美好,她討厭這種虛弱又不安的感覺。「你不是我的丈夫,沒有權利碰我,沒有權利這麽做,而且我沒有說謊。」李倩淚流滿面地指控著。
她的身體已經不純潔了,即便她仍是完璧之身,她也無顏去面對未來的愛人。
「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討厭……我討厭你……我最恨你了……」
她的淚水和啜泣聲,使務桓逐漸恢復理智。老天!他做了什麽?他抽出手指,幫她整理好衣褲。
他嚴肅地看著她半晌,十分懊惱自己錯怪了她,但想到她的心已不如她的身體那般純凈,他的怒氣又涌了上來。
「我不會為自己的舉動向你道歉。」他仍舊嘴硬地說。「或許你的身體是清白的!但你的心已經背叛了我們的協議,這一點你是無法否認的。」
「即便如此,你也管不著。」李倩忿忿地回嘴,在屈辱的刺激下,眼中閃著不容置疑的挑起目光。
是啊,如果她找到心儀的男人,他是無法可管的,但他就是沒辦法克制自己的情緒。
「公主,你要愛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找務楚。」這是他絕對不會妥協的事,即使用上所有的卑鄙手段,他也要阻止他們在一起。「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這以後我跟務楚該怎麽相處嗎?」
李倩緊抓著衣襟,乖戾地瞪著他。「這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她儘可能嫌惡地吼道。氣死她了,都已經證明她是清白的,他幹嘛還是硬要把她和務楚扯在一起?
絕望籠罩著務桓,她那抿著唇的叛逆表情,足以說明她是認真的。
不,他不能任由這件情事發展下去!他就是無法接受李倩將來可能成為自己的弟媳,而且還要生活在同一個屋檐底下。
好吧,既然這樣,他也有辦法對付。「公主!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我也只好被迫反擊了。」他刺耳地說著,然後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房間。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啊?」李倩突然感到忐忑不安,她只是鬥氣而已,可不是真的要跟務楚在一起,他不會當真吧?
「管他的!」他可以欺負她,為什麽她就不能還以顏色?她可是有仇必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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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務楚十分困惑的看著他的兄長。
「大哥,我真的不懂,到底是什麽事讓你這麽生氣?」他實在無法理解,只不過陪一臉憂愁的嫂子逛逛京師而已,大哥有必要如此震怒嗎?
務桓冷冷地看著他。「為什麽不帶隨從出去?」他倚在門邊,語氣嚴厲地問道。「你不知道公主在我國的重要性嗎?萬一發生什麽事,你認為一個區區小將,就能擔負起一切責任?」
務楚皺起眉頭。「就為了這個!你才這樣生氣?」他懷疑理由不會這麽簡單,別的他不敢說,但他的武藝是大哥親自教授的,他應該最清楚,十個侍衛加起來也不及他一人。
「當然不只這樣。」務桓的聲音仍和先前一樣冷酷。「小叔和嫂子連袂出遊,身旁卻一個護衛都沒有,還單獨共處了兩個多時辰,讓別人知道會怎麽想,你會不清楚?」
務楚蹬大眼睛,終於聽懂務桓的話。
「你懷疑我們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他驚訝地問道。
「你們有嗎?」務桓的黑眸冒出熊熊的火花,沉重地問。
他仍無法確定!他們是否已傾心相許,但他永遠忘不了,李倩那認真而堅定的態度!和務楚異乎尋常的熱絡表現。平時他對他那些女人,可是連一眼都不屑看的,為何卻只對她例外。
務楚定定看著他大哥,彷佛他在一夕間變成了怪物。「大哥,你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那麽多疑了?」他簡直不敢置信。「我是那種人嗎?如果你連兄弟手足都不能相信,那世上還有誰能讓你推心置腹?」
不提過去還好,一想到往事,務桓的臉色更加難看,他陰森地一笑。「哼!說什麽推心置腹,當年跟我同生共死的結義兄弟,一受到誘惑還不是選擇背叛我。現在誰能保證,在美色和權利的誘使下,即便是親兄弟,歷史重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這個指控太沉重了,務楚的面孔頓時扭曲起來,但他還是忍下不悅,畢竟他是少數能夠感受到務桓的內心是如何痛苦的人。
「大哥,你當年喪失所愛的心情,和接到伊桐哥突然陣亡的打擊,我十分了解,所以今天這些話,我就當作沒聽到。」務楚的心情異常沉重,他十分謹慎地斟酌用語,以免再度讓務桓有受傷的感覺。「你現在需要時間冷靜地想一想,是要讓無謂的猜忌毀了你的婚姻,還是要打開心胸,接受老天爺給你的恩賜。大哥,我鄭重地提醒你,公主不是『那個女人』。」他特彆強調後面的那句話,說完就大步掠過務桓的身旁,準備離開。
去他的!他才不是疑神疑鬼,務楚不知道他和公主的協議,如果她決定選擇務楚,他根本無力阻止。「務楚!我不管你怎麽說,反正你離公主遠一點,再讓我發現你們單獨相處,休怪我不顧手足之情。」
務桓知道他在考驗他們兄弟的情誼,不過他必須這麽做,他實在無法容忍,在自己的家裡看他們兩人卿卿我我的景象。
務楚停下腳步,震驚地轉過身,他沒想到務桓居然把這件事看得那麽嚴重。
「大哥,你雖然是公主的丈夫,但你並沒有剝奪她快樂的權利。或許你沉醉在女人堆里,沒注意到大嫂憔悴的模樣,但我從一進家門就發現了,所以我不認為今天帶她遠離憂鬱的情緒有什麽錯。」務楚憤慨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聽來他是真的生氣了。「況且真要有誰為這件事情負責,那也是你,因為是你把她逼到那種地步的。」
務桓臉上的表情,因務楚的話而由怒轉驚,再變得茫然,他好像正試著了解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真的嗎?她是為了他而煩惱?
「你真的認為,她是為了我而感到困擾?」務桓仍不敢相信,語氣顯得十分懷疑。
「老天!你整天跟女人打滾,怎麽會不明白公主的心意呢?」務楚伸手爬梳著頭髮,神色頗為懊惱。「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像她那樣驕傲的女人,是不會主動向你低頭的。所以如果是你的錯,我建議你最好趕快跟她解釋清楚。」
務桓的心因那想法而悴跳,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他,似乎有點手足無措。
他看著務楚,不再對他那麽憤怒了,但他仍不喜歡他們兩人太親近,因為他怎麽看,都覺得那超乎尋常的親切了。
「反正你給我離她遠一點就是,其餘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務桓不容反駁地再次強調。
「是,是,我會遠離她一點。」務楚不情願地讓步,因為這可是他大哥多年以來,首次這麽認真地看待一個女人。
李倩能令他大哥喪失自製和常識這一點,是個好現象,他期盼她可以因此改變務桓。雖然他很高興這個發現,但他也毫不退讓的說道:「大哥,我也要告訴你一句話,如果讓我發現她又在傷心,不管你如何威脅,我還是會去安慰她的。」
務桓狠狠皺起眉頭,心裡又充滿焦慮不安。「務楚,你——」
「怎樣?」務楚愉快地打斷他,似乎對他的反應漸感有趣。
「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的。」務桓咬牙切齒,暗罵這個小混蛋竟然敢要脅他。
「早點說不就好了。」務楚對他微笑道。「你如果對她也這麽坦白,我敢保證她早就對你服服帖帖了。」
「那不干你的事!」務桓怒道,不喜歡務楚自作聰明猜測他的心事。「你不是要離開嗎?現在可以走了。」
「是,我這就走了。」務楚不以為意,語氣輕快地道。接著忽然邪邪一笑,大膽地又補上一句:「大哥,夫妻床頭吵床尾和,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啊!」
完全不了解內情的務楚,一路笑著離開。他想到務桓年輕時都被美麗的臉孔和火辣的身段所迷,但像李倩這樣的無價之寶,只有在情場上身經百戰、歷經滄桑的男人,才懂得欣賞她直言無諱,毫不做作的純真。他有預感,這些年一直糾纏著務桓的夢魘,或許是到了撥雲見日的時候了。
「可能嗎?我們之間,真的有可能成為夫妻嗎?」務桓懷疑地道。不過,或許他該聽聽務楚的建議,他那個玩世不恭的弟弟,難得有嚴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