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聽到小鳳要嫁給趙醫生的消息時。小沈當場放聲大哭，過了三天的失戀苦日子之後，他想開了。

誰教小鳳是個事業有成的老闆、誰教趙醫師是個人見人愛的好醫生，重點是——誰教他從來沒讓小鳳知過他在暗戀她。

所以，他現在可以笑著目送他們相偕離開，又看著他們在他下班前，開車回來。

聽說他們今天拍婚紗照．聽說不久之後就要結婚了。

這麼急？難道是看起來很老實的趙醫師對小鳳做出什麼不軌之事？

他怒瞪著窗外俊雅的男子，就算他含笑步開，眼神都還不放過他，狠狠地吃著他……

「喂，小沈，看誰啊？」楚鳳歪著頭站在他面前，訝異這個有活力的年輕人居然發獃了。

「呃，沒什麼……聽說你們今天去拍婚紗照。」回過神來，他暗戀的對象就在他面前，他努力地微笑，不讓她發現自己的消極。

「對啊！一位朋友幫我們拍的，他幫很多明星拍過照唷！」認識一些演藝圈的人士，就有這個好處。

「一定很美吧。」他痴痴望著楚鳳。

「開玩笑，本小姐天生麗質，怎麼拍都美！至於另一半嘛……哈哈，也不錯啦！」春節過完，他們就公布這個好消息，整條街「恭喜」聲不斷，不過同時大家也擺出一張難以置信的臉。

其實，這對大家應該算是一種驚嚇吧？

誰會想到乖寶寶趙明哲，會和辣女郎楚鳳交往？而且在大家忙著過節的那幾天，兩人就決定要結婚。她看著每個人在聽說這個消息時的呆愣、不解，再到曖昧地垂眼看向她的腹部，她很努力不放聲大笑。

沒想到宣布婚事也有樂趣在。

「恭喜唷……」聽著她大剌剌的笑聲，小沈同時聽見自己的心再度碎裂的聲音，傻傻再送聲道賀。

「到時記得來喝喜酒，你一定要到唷！因為你是我初來乍到時，就幫過我的人。」

她眨眨眼，嬌小的身軀穿梭在貨架間，然後回到原位，放下一堆零食飲料。

「你快大學畢業了吧？」

「明年。」他低頭讓貨品過條碼時，悶悶地說。然後他就要去當兵，更別想再看到她了。

「喔，那跟我弟弟一樣呢！我走嘍，拜！」提起塑膠袋，鳳眼開懷地對他輕眨，然後如風般閃得不見人影。

「弟弟……」小沈靠在櫃檯苦笑。

原來。只是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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訝異診所鐵門半開，趙明哲彎身進去，就看見穿著便服的大護士坐在櫃檯里看雜誌。

「嗨，你怎麼在？我不是說你可以放一天假嗎？」

「呃……我原本是過來拿個東西的，結果……在外頭碰到一個人，她要找你，我又不能不理她，就在這等你回來了。」大護士說話極為保留，對他擠眉弄眼，頻頻作表情。

「誰？」他皺眉，會是哪位老友嗎？她也不用露出大難臨頭的可怕表情吧？

「明哲，是我。」

柔柔的聲音，站在門邊的倩影是半年多不見的人。

他的心已經屬於另一個女人，但他的心臟還是反映了他的心理，飛快跳動著。

「明嫣，你怎麼會回來了？」心跳如雷，他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清楚。

他以為再也不會見到她了，結果她又這麼突然出現，就和當初他決定斬斷和她的感情一樣地突然。

「回來過節的，過幾天就要回去了。想了想，還是決定要來看看你。」謝明嫣躊躇不敢向前，只用楚楚可憐的眼神凝望他。

有點失望……

他竟沒有如她想像的，因為失去她而消沉。現在的他倒像是充滿了陽光，他和從前不一樣了，全身充滿活力，不再是那個拘謹害羞的男人。

是誰讓他有這樣改變的？

趙明哲望著她，久久不語，說實話，他也說不出話。

「你還在生氣嗎？我知道我當初很不應該，欺騙你、傷害你，可是……我在國外真的好寂寞……」氣質美人淚水滴滴滑落雪白容顏。

「天哪，一哭二鬧三上吊，她想幹嘛？」大護士趴在櫃檯上輕嘆，再看看她家趙醫師，嘩，居然傻了！

舊愛新歡，他愛哪一個？

謝明嫣抹著淚，哀哀低訴：「明皙，你決定不理我嗎？那我還是離開吧……」

「等等。」終究無法拒絕她，趙明皙在她擦肩而過時拉住她。「你在英國的……男朋友呢？」

「我們分手了。」盈盈淚眼凄苦垂下。

喔，原來是被新歡拋棄了，又回頭找舊愛啊。大護士翻個白眼，心想：所謂的氣質美女，心眼其實也沒多好嘛。

「那你現在……」想回來嗎？

明知道他該丟掉這一段不好的過去，尤其他身邊又已經有了小鳳，但是他和明嫣的幾年感情，又怎麼可能說斷就斷？

看著她梨花帶淚的臉，思緒輕易地被牽往過去幾年，他們純純的愛，那太不真實了，像是一場夢。

「明哲，我想你。」美人楚楚可憐的顫抖低語。

他幾乎要對她說出同樣的話，但眼前一張爽朗笑臉提醒了他許多事。

「不，我……」他喘息著說不下去。

拒絕啊！用力拒絕啊！你忘了你今天才去拍結婚照嗎？你忘了未婚妻就在你隔壁再隔壁嗎？大護士氣得咬牙切齒。

「我知道我傷害了你，我差勁透了，明明知道你對我好，而且等著我回來結婚，可是我居然連回來看你都不願意，還跟別人……」現在後悔來得及嗎？她還是覺得明哲清淡不強烈的感情比較適合她。

「你已經在外頭鬼混了那麼久，還想回來嗎？」大護士才不管會不會害自己丟飯碗，冷冷送出嘲弄。

她才不怕得罪人，萬一趙醫師決定要這個女人，她不等著醫師娘害她丟飯碗，她自己會先因為唾棄而離職。

趙明哲無奈地望著直率的大護士一眼，困擾地皺眉，緩緩面對舊情人。

「明嫣，其實我已經……」他鼓起勇氣要告訴她事實。

他身邊已經有了別人了，他的心裡容納不下第二個人。

「你已經愛上別人了？」謝明嫣哀嘆的同時，又落下幾滴淚珠。

趙明哲因為她的了解而稍稍鬆了口氣，「呃，也可以這麼說。」起碼不需要自己開口，然後看她落淚，那樣他會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看著她傷心欲絕的臉，他怎麼也不忍心再傷她。

也可以這麼說？大護士受不了的挑高雙眉。讓小鳳聽見他這麼扭扭捏捏的，她準會殺人。

「她是誰？」氣質美女發怒時原來也是面目猙獰。

「一個可愛又惱人的女孩。」想起今天拍照時，小鳳因為天氣太冷而頻發嬌嗔，他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

他的笑容讓人忌妒！謝明嫣咬著牙，忌妒起那個讓他露出這種幸福表情的人。

「你可不可以不要她？」她顫抖的聲音好可憐。

「不行。」趙明哲毫不猶豫，他要娶小鳳，這個決定不會改變。

「可是我比較需要你！明哲，求求你，讓我回到你身邊吧！我可以回台灣來，不繼續深造，只要你願意讓我回來。」謝明嫣又纏又鬧，只想要回到他身邊。尤其她發現他並沒有在等她，她心裡更失落了。

「明嫣……」她這樣讓他不知所措，他不忍心拒絕啊！

「給我機會好嗎？」謝明嫣抬眼睨他，相信他對自己依舊存有感情，相信她可以贏回他的愛。

「可是我……」

「我需要你。」最後，她無技可施，雙手扣在他後頸，硬是壓低他的頭，送上自己的吻。

要推開的手停在她腰間，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提醒了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一時間，他忘了拒絕……

哇哩咧！大護士瞪著糾纏不清的兩人，氣紅了眼，才準備開罵，眼角掃到門口的人影，她的面部神經劇烈抽搐。

啊！不知道小鳳站多久了？

不管多久，光是看到這一幕就夠了。

該死！回心轉意的女人該死，心意不定的男人更該死！

「趙醫師……」她發揮小小良心，想喚回還在發愣的人。

「夠了！」楚鳳發出憋了許久的怒吼。「趙明哲，你死人哪！還不推開她！」

她來送幫他買的飲料，結果他居然明目張胆地跟女人接吻！

她忍著沒有馬上跳出來，是希望他會自動拒絕前女友，那麼她就原諒他，可是他的遲疑讓她失望透頂！

猛力掙脫的趙明哲快崩潰了。

如果知道小鳳會出現，他一定和明嫣保持兩公尺以上的距離，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小鳳，我……」

現在他該說什麼？慌了神的趙明哲看向大護士，想向她求救，但她的回答是冷冷地瞥開臉。

活該！

「她就是你現在的女朋友？」謝明嫣從頭到腳把氣到全身發抖的楚鳳打量一遍。

還算清秀，像個小孩子，她不懂，明哲看上她哪點？

「嗯。」趙明哲遠離了她，全部的注意全都放在楚鳳身上，她全身散發著的忿怒火焰，讓他不敢貿然靠近。

「也不怎麼樣嘛……」謝明嫣靠向他：「你不覺得，還是我們比過配？

火辣辣的怒眼瞪向她。「狐狸精，你給我閉嘴！」

「什麼狐狸精，我是他原本的女朋友。」她想占著原配的位置。

「你自己放棄這個名額的，現在請到後頭排隊等！」楚鳳用力地用拇指比比肩后。

「明哲……」深知前男友一向捱不過她的柔聲哀求，她使出渾身解數要讓他馬上選擇自己。

趙明哲渾身發冷汗，來回瞪著兩個女人，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今天，他體認出一個道理——世間最可怕的，莫過於兩個女人的戰爭．擋在中間者，死！

「趙明哲，一句話，你趕不趕她走？」

天殺的！

居然有人敢搶她的男人，找死！

「我……」他怎麼趕？明嫣哭成這樣，他不可能這麼絕情，而且起碼兩個人要說清楚才對。

帶火的鳳眼一瞪：「你不要？那我算什麼？」

「小鳳，你聽我說……」他只是要和田嫣說清楚，就這麼簡單。

「你說啊！」

他要氣死人唷！

「畢竟還是朋友，你讓我們談談。」終於，他把話說出口了。

談？那個過分的女人，應該一腳把她踢出門，再潑水害地凍到無力，最後再灑鹽驅邪。

「談個屁！我們完了！」她死心地轉身要走，他的猶豫不定讓她失望。

她只需要他很肯定地告訴她，他的心是屬於她的，就這麼簡單而已，他為什麼不懂，為什麼做不到！

「小鳳！」趙明哲大喊著拉住她。「你不要這麼衝動，只是明嫣而已。」

只是明嫣而已？謝明嫣怔仲地望著他焦急的臉，愣了、傻了、絕望了。

對他而言，她再也不重要了啊……

這個女人，給了他活力、給了他神采，這是過去的她不曾想過給他的，她只認為，他應該付出、他應該等待……

現在還來得及吧？她不試過，又怎麼可以放棄？

起碼，他沒有很生她的氣。

她抬眼，睨著還對峙中的兩人，悄悄退到一旁觀看。

楚鳳推開蠢男人的手：「我不是衝動，我是氣壞了！你給我回去，回到她身邊，我不需要一個沒有主見的男人！」

「小鳳……」他要怎麼跟她說呢？他根本就沒變心，只是明嫣出現得太突然，他一時反應不過來罷了。

「不要過來！」楚鳳開始抓出塑膠袋裡的各式零食、飲料往趙明哲身上砸。他碰了那個女人，就休想再碰她！

她的心痛、怒火豈是這樣可解？她甩掉空了的袋子，一腳踢翻門邊的椅子。

「趙明哲，你背叛我，我一輩子都不跟你說話了！」她撂下狠話，甩頭就走。

「好凶唷……明哲，你真的喜歡她啊？」

趙明哲滿頭大汗要追上去，又被柔柔的嗓音留住腳步。

「何止喜歡，都要結婚了。」大護士冷眼旁觀，真是受夠這幾個人了。男的一點擔當都沒有，女的一個耍心機一流、一個除了大吼大叫外加丟東西，一點建樹都沒有，嘖！

謝明嫣一愣，「真的嗎？」她無法量信，明哲會對那樣的女孩有興趣，她以為他喜歡的是溫柔有禮又懂事的女孩，像她……

趙明哲抹了把臉。「找一天我們再談談，好嗎？」

首先，他得先讓小鳳心情平復才行。

唉，這下怎麼辦才好？小鳳氣到說不要再見他了，以她的脾氣，這句話她可能會記很久……

嗚，他的苦日子要多久以後才能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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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

一隻啤酒瓶被晃蕩不穩的小手推倒，橫躺在地上，發出清脆響聲，陪伴它的，還有另外五隻也以同樣變勢橫躺在地上的酒瓶。

「說啊，我等你說很久了。」紅著臉的年輕人仰首灌了口啤酒。

企圖買醉的人用醉眼瞥向他：「死小子，有點耐心行不行？年輕人要學著用心等候！」

「就像你在診所外耐心等侯，最後眼睜睜看著未婚夫被別的女人親，而你只會當潑婦丟東西？」

「死小子，沒要你多嘴！」袖珍小腳橫空賜去，凌厲正中親手足結實的腹部。

「喂，好歹我也好心在半夜飆車回來陪你買醉，你就算沒有感激地擠出幾滴淚珠，起碼也不需要以惡腳相向吧？」楚訓灌干啤酒，酒瓶又出躺著滾進同伴身邊。

「我……生氣嘛！」醉眼朦朧的楚鳳打了個酒田，攤軟的身子平躺在木質地板上。奇怪，明明喝了滿肚子的酒，怎麼還睡不著？

大概是因為喝的是啤酒，不夠烈吧？她再去買別的烈酒，最好把自己醉死，把事情忘得一於二凈。

她要忘了那張無事又不知所措的臉！

「氣到差點砸了人家的診所，又撂下狠話說一輩子不見他……我說你，擺張潑婦臉贏得過氣質美女嗎？笨！」在電話里已經聽她哭訴過一遍，回來才踏進這裡，又聽她哭訴一回，他都可以幫忙記錄了。

「可是……不然怎麼辦？我氣嘛！他居然連躲都不躲，就讓那隻狐狸出黏上他，氣死人、氣死人了！」她抬腳，胡亂踢用，想把無奈又氣憤的心增平復，可是怎麼也辦不到。

誰教她在不想在意他的時候，他已經變得愈來愈重要？

誰教他從原本被逗弄的人，變成她心裡很重要的一個人？

她不想這樣子，她有小訓就夠了，有艾麗兒、有她的同事就夠了，男人，全是大麻煩，她碰上的那個特別特別的麻煩。

「行了，冷靜……我待會兒回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楚訓走向廁所。

「我怎麼冷靜？現在他可能就在隔壁的隔壁跟那隻狐狸精在床上纏綿，我……」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視線因為酒精而模糊，她卻執意地四處搜尋兇器。

「我要棒打鴛鴦，掐死他們，一把火燒了他們的愛巢！」她一路咕咕著走下樓從側邊小門走到外頭走廊上，卻迎面撞上一個人。

「對、對不起。」她低頭繞過此人，邁著不穩的腳步前診所邁進。

「小鳳？是小鳳吧？我是楊致宣。」

他特地來找她的，沒想到門鈴還沒壓，她就自動開門了。更沒想到，看到的是張迷人的嬌酣醉容。

「你要去哪？」楊致宣喚住她。

「去……」她揚揚手中順手抓來的鐵棍，笑得很靦腆：「買酒喝。」

買酒？她的樣子比較像是要搶劫。

「買酒應該朝這邊唷！」他笑的指向和她相反方向的便利商店。

「喔，對……」她又搖搖晃晃走了回來。「楊……你怎麼會在這裡？要不要一起上來喝？小訓也在唷……」

「你醉到站不穩了。」楊致宣扶住她。難得，看見他時，她沒有渾身不自在，也沒有急著要逃。

才要問她為何買醉，他就看見楚訓急吼吼地從樓梯衝下來。唔，姐弟倆都喝多了。

「呼，我還以為你真的去棒打鴛鴦了。」

他和楊致宣點點頭。

「我……沒有哇！」她一邊說，一邊把鐵棍藏在身後。

「那這是什麼？」楚訓一把抽走鐵棍，以防她隨時可能的出軌行為。他那人來瘋的姐姐，很可能。

「這是……你自己帶下來的。」她醉得不算很過分，還知道要誣賴人。

「你唷……」楚訓苦笑看向楊致在：「你應該要慶幸，沒追上她，這個女人，超級難搞。」

「和男朋友吵架？」他從楚爺爺那裡聽說了她和那位醫生要結婚的事，至今他還是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

「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是負心漢！」楚鳳的醉眼還不死心地瞪著早就關門的診所，手癢的想把鐵棍奪回來，把他們的愛巢砸爛！

「好了吧！喝夠了就回去睡，我明天還要上課。」楚訓很想把她抓上樓，丟進被窩裡，然後他就能打道回府。

「你先回去吧！我照顧她。」楊致宣自告奮勇。原本就是來找她的，既然她醉成這樣，他就好心點，照顧她一會兒也不礙事。

楚訓悶聲不吭睨著她。

「擔心我趁火打劫？」

楚訓搖搖頭，指頭點向靠在他身側的姐姐：「我不擔心你，我擔心她會。」他不負責任地把嬌小的人兒移向前：「希望明天不會看到報紙上寫著：楊氏的大少爺在警局哭訴被一個醉女霸王硬上弓，凌虐一整晚……」

楊致宣大笑著接過醉歪歪的楚鳳。這對姐弟，都是怪人。

「唔……你要帶我去哪裡？」她頭昏，而且有點想吐。

「帶你回去。」他順手拉下鐵門，免得半夜還有人衝進來打劫。

「我要去買酒！」楚鳳在他懷裡不安分地蠢動。她討厭束縛、討厭被人管、討厭在乎……

「我已經買了，待會兒請你喝。」楊致宣隨口哄她，反正喝醉的人腦筋都不清醒。

「好……」摔進沙發里，她依稀記得這張瞼，她最怕的男人嘛！「你怎麼會來？」

「找你聊天……好吧！老實說，是聽說你要結婚，急著來阻止的。」楊致宣撇撇嘴角、說得連自己都覺好笑。

他憑什麼阻止？她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結……結個屁婚！我才不要嫁給那個……」小手在空出揮舞，每一戳每一刺，都試圖劃破那張掛在她眼前散不去的臉。

「他做了什麼？」坐在她對面，楊致宣可以盡情地打量她。他覺得就算她狼狽不堪，還是很迷人。

他不知道為什麼，從第一眼看到她，就開始了對她無法壓制的狂戀！經過幾年，激狂漸漸收斂，卻依舊不肯放棄，或許就因為她是他從來捉不住的女人。

「他的前女友吻他，他居然……不會推開她，死人哪！我……楚鳳，我不需要那種沒主意的男人！我……我要……我要……」她尖叫著把臉埋在雙手手心裡，哭泣聲刺耳地傳出：「我要他……」

「光是哭、光是買醉，他會理你嗎？傻瓜。」他柔柔安慰她，同時遏止自己上前。他知道現在他可以為所欲為，但他的教養不容許他這麼做。

「我突然覺得……你不會很討人厭耶！」醉女開始傻笑，第一次和他相處不需要繃緊全身神經。

「我原本就不討人厭，是你自己很排斥我。」哀怨。

「如果當初我選擇了你，就不會讓那個書獃子有機會了，你說對不對？」不說他，決定了不再提他的……

「對，可是你根本不給我機會，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唷！」他好心地提供最後一次機會給她，她會接受嗎？

「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她像個鬧脾氣的孩子，跌坐在地板上滾動身體。「我只想要他！就算他蠢蠢的、傻傻的、又很害羞，我還是……喜歡他……好喜歡他……」

沒辦法，就是喜歡他被逗到無力招架的害羞表情，她就是喜歡他嘛……

「看樣子，我可以徹底絕望了。」楊致宣苦笑，嘆息自己的不幸。

從來，他一點機會都沒有，就在她傷心欲絕時，想的是他，流淚也為他，她的心房裡，根本容不下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