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午十二點——
一到午餐時間,前一刻還只有稀疏幾人的餐廳,立即人滿為患、熱鬧滾滾,販賣餐飲的櫃檯前擠滿了大批張口欲食的「餓死鬼」,爭先恐後地搶奪甫出爐、熱騰騰的麵包。
突然,原本喧鬧嘈雜的餐廳一下子安靜地沒有半點聲音,所有人的視線彷彿受到了強烈的牽引,皆不由自主地望向站在門邊、攝人心魂的兩位俊美少年。
靜默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多久,眾人自他們迷人的風驚醒過來后,旋即發出更大的騷動聲。
比以往更為吵鬧的不尋常現象,並未引起獨自坐在門邊、一臉煩惱的少年的注意,他仍舊置若罔聞地繼續低頭用著餐。
可說他是在用餐,卻又不見他有任何在吃東西的跡象。
只見他單手支著臉頰喃喃自語著,另一隻手則拿著竹筷子在便當里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絲毫沒有發現到有人來到他的桌前。
「喂,你這傢伙在幹什麼啊?」眼見自家的炸蝦慘遭不速之客搶劫,野羽烈回過神來,氣得破口大罵。
「沒幹什麼呀!你沒看到我正在吃東西嗎?」凜紹楓從容不迫的咬了一口炸蝦,才慢慢地回答。
「廢話,我又不是沒長眼睛。」野羽烈氣呼呼的瞪著眼前吃得不亦樂乎的凜紹楓。」我問的是,你就這麼光明正大搶奪我便當里的炸蝦,是什麼意思?」如此登堂人室的大膽行徑,他當他是隱形人呀!
別的東西也就算了,可……他竟然拿走他最愛吃的炸蝦。那可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拿到的耶!
別說吃上一口了,他可是連碰都還沒碰到呢!
「哦,你是說這件事啊!」凜紹楓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將最後一口炸蝦吃掉,順便端起桌上的柳橙汁喝了一大口解渴。
不一會兒,他將喝完的杯子擺在桌子上,才心滿意足的將未完的話繼續說下去:「我是看你一副食欲不振的模樣,生怕會浪費掉伯母辛苦幫你做的便當,不但讓伯母看了傷心還害你被她叨念,所以我就秉持著助人為快樂之本的精神,幫你解決掉眼前這個麻煩。」
言不及義的怪異說法令野羽烈惱怒,口氣不禁有些強硬起來。
「開什麼玩笑!」野羽烈氣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著,「誰告訴你我不想吃了?我……我只不過是在培養吃便當的情緒罷了。」
聞言,凜紹楓隨即一臉歉容的說:「唉!是我太孤陋寡聞了,我只曉得有人吃飯前得先做禱告,還不知有人得先培養情緒后才用餐的。」
思索了下,他想到一個將功贖罪的好主意。
「為了表示我對你的歉意,我就破例助你一臂之力,為你分憂解勞吧!」
凜紹楓並不愛管閑事,特別是人家感情上的閑事,不過,好玩的事就另當別論啦!
「什麼?」野羽烈一頭霧水地濘眉看他。
這傢伙到底在胡言亂語些什麼?打擾他吃午餐不說,還在他耳邊講些莫名其妙的話,分明是PDG--皮在癢,欠扁!
「嗯,這個主意不錯,就這麼辦吧。」凜紹楓一點也沒發覺野羽烈益發難看的臉色,逕自下了結論。
「喂——」這傢伙看不出來他很不爽嗎?
「放心啦!我保證會辦得妥妥噹噹的。」凜紹楓舒舒服服地將頭靠在一同前來的黑澤武肩上,莫測高深的對野羽烈一笑。
凜紹楓笑得自信滿滿又一臉誠懇,但是,野羽烈隱約覺得有一種將要大禍臨頭的不妙感覺。
老天保佑,但願這奇怪的預感只是一種精神上的錯覺罷了,否則……
***
「你真的打算這麼做?」
離開餐廳,走往教室小徑的途中,黑澤武忍不住問出心底的疑問。
並非他多心懷疑凜紹楓話中的真偽,只是依他的個性和他對他的了解,實在很難讓人相信這其中沒有問題。
凜紹楓不置可否地看了黑澤武一眼,只笑不答。
沉吟了下,黑澤武心底已經約略有了個譜。
「你不會是想動歪腦筋動到『閻王』身上去吧?」雖是疑問句,但黑澤武心中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
凜紹楓做事一向很有分寸與原則,他並不擔心會出什麼亂子,就算髮生了什麼事,依凜紹楓的能力肯定是沒兩三下就擺平,根本輪不到他插手。
只是這次的情況不同,他不免有些擔心。
他所在意的是——索倫煌亞這號人物。
雖然他不清楚凜紹楓這回在打什麼王意,但他卻很清楚索倫煌亞絕對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應付的人。
他尚未和他正式打過照面,不過閻王在校內響亮的名聲及強硬的處事作風,他倒是聽聞不少。
據他所知,這些傳聞並非空穴來風,除了傲然出眾的外表及家世外,超高絕倫的辦事能力與縝密周詳的作法,都是索倫煌亞倍受矚目的主因。
上任委員長不過短短几年時間,他就交出相當漂亮的成績單,這傢伙的確很不簡單。
而凜紹楓雖不是個省油的燈,但索倫煌亞亦非泛泛之輩。
兩虎相爭必然有一傷。
儘管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一或萬分之一,他都不會讓這件事發生。
在凜紹楓捨身救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心裡下定決心,寧可自我犧牲也絕不允許凜紹楓有絲毫的差錯。
「武,你可別誤會我的用意羅!」
察覺出黑澤武心裡的擔憂,凜紹楓安撫似地拍拍他的肩膀,露出一貫的笑容,他單手勾住黑澤武的頸項說:「我純粹是基於同學愛的立場幫幫同學出一點小力罷了,順便要索倫煌亞也幫我們一個小忙。」
「幫忙?」
黑澤武感到困惑,他實在很好奇不論做什麼事都得心應手且聰明到嚇人的凜紹楓需要人家幫他什麼忙?
突地,黑澤武腦中憶起了某件事。
「是學園祭那件事?」他不確定地問。
瞥見凜紹楓臉上那抹燦爛的笑容,他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無誤。
果然如此!
看來,應該是為了不久前被冷凍的那個提案。
他就知道這傢伙不會那麼快就死心的。
以他對凜紹楓的了解,不需要多說什麼,他馬上就能知道他的意思。
一直以來兩人都是如此的,只要彼此一個眼神交會,就能立即會意出對方的想法來。
不意外地,黑澤武俊酷的臉上露出鮮少出現的笑容--有點無奈、帶點縱容的微笑。
不論發生什麼事,他永遠都會站在凜紹楓這一邊幫他、挺他的。
***
兩周后——
隨著下課鈴聲響起,瀰漫在教室里那股緊張的沉重氣息頓時散去。
仍然埋首在試卷里振筆疾書、低頭苦幹的學生們,在監考老師一聲令下之後,不得不放棄徒勞無功的垂死掙扎。
「哦,老天!終於結束了。」
「可惡,出那什麼題目嘛?」
「喂,最後一題的答案到底是什麼?」
「這次你考得如何?」
一時之間,歡呼與哀號聲相互交錯的充斥整間教室。
今天是為期一星期的期中考最後一天考試,學生們在考完最後一科后,等不及監考老師離去就高興地站起來肥手高高舉起,開始大聲喊叫。
同學一掃考前的緊張鬱悶,紛紛熱烈地討論接下來的活動,此起彼落的笑鬧喧嘩聲都快要將教室的屋頂給吵掀了,想當然耳,教室外其他班級熱鬧的程度自然也是不逞多讓。
「烈,你趕快把東西收一收,等會兒跟我們去大玩特玩吧!」
站在離野羽烈不遠的高源肇回頭說著,他已經和幾位同學計畫好到一家新開的電玩店去好好地大顯身手一番。
「是呀,聽說那問店還進了好幾種最新型的機台耶!」一旁的同學連忙敲邊鼓,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雀躍表情。
「更重要的是,那裡的服務生都長得好可愛咧!」從後頭走過來的另一位同學,笑得一臉古怪的加人討論行列,還興緻勃勃的補充說明。
「哈!」
霎時,一陣調侃的笑聲與促狹的噓聲響了起來。
「得了吧!小心你這色鬼的樣子會嚇著人。」一眼就看穿那位同學的企圖,高源肇忍不住戳破他的美夢,順道給他個良心建議。
「哇!像我這種百年難得一見的超級大帥哥,有誰不拜倒在我的褲管下啊?」
話落,他還不忘擺出一個自認為很帥的POSE。
面對睜眼說瞎話、還厚顏無恥稱讚自己很帥的同學,高源肇毫不客氣敲了那位擺出彷彿畢卡索畫像里般怪異又扭曲動作的同學一記爆栗。
那位同學十分不滿地轉頭瞪高源肇一眼。哺哺地抱怨了幾句之後,很識趣地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烈,怎樣?跟我們一起去吧!」
「我是很想去,可是……」野羽烈搖了下頭,幽幽嘆了口氣。
「想去不就得了,剛考完試本來就該好好放鬆一下調劑身心才對。」
「沒錯、沒錯,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上次的那個關卡不是差一點就能過關了嗎?」
「真的嗎?我也是差那麼一點就過關了耶!烈你這次一定要來,我們來比賽看誰先過關。」一旁的同學跟著起鬨。
眼見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口沫橫飛,野羽烈卻是滿臉無奈絲毫提不起勁。
見狀,高源肇忍不住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背,搖頭說:「喂,你該不會是因為考得不好才這樣死氣沉沉的吧?這樣一點都不像你。」
「哎呀,我說烈你就別想那麼多了,反正考過就算了,幹嘛一直放在心上想不開。」
「是呀,只是考得差一點就這副死樣子,你的抗壓性未免太差了,你可要學學我呢!」
「對,他上次幾乎每科都在及格與不及格的邊緣,卻依然還能活得好好的,這種媲美打不死蟑螂的精神你可要好好學著。」
「混蛋傢伙,你敢罵我是蟑螂。」被調侃的同學雙手作勢要掐住對方的脖子。
對於早已屢見不鮮的畫面,大伙兒有志一同的視而不見,任憑他們廝殺去。
「瞧你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你是要被當了啊?」
高源肇只是隨口開玩笑,沒想到卻一語道中野羽烈的心事。
「現在是還沒,不過就快了。」野羽烈微蹙秀眉,想著昨天已經揭曉的數學成績而無精打採的回答著。
野羽烈的腦筋不算差,在運動方面或其他科目表現上或許不算出色,也都能維持在八十幾分的中等水準,除了一科例外——數學。
原本他就對跟數字有關的東西很沒轍了,遇到數學更是有如雪上加霜,他的數學成績向來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就是——慘。
野羽烈實在想不通為何那些專家學者會熱中鑽研那些難懂的算數,那些刁鑽難解的算數常搞得他一個頭兩個大,他實在無法體會那些數學很好的傢伙口中那種絞盡腦汁解題的快感在哪裡。
或許他們就是那種喜歡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的人,不過他可沒有被虐待的怪異嗜好,況且要成為人上人也不一定要吃得苦中苦啊!多學些難懂的數學就會更有成就感嗎?
至於那些喜歡研究算數的教育家,簡直就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教一大堆難懂難解的數字來為難學生,有那麼快樂、高興嗎?
他一直覺得數學這東西很不實用。試想,畢業後有多少人會用到幾何學、微積分這類艱深的數學呢?
答案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人都不會用到吧!除了那些打算投身教育界,當一名教育英才的數學老師例外。
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人或科目,野羽烈總有一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與大歪理,在這種情況之下,他的數學會好那真是活見鬼了!
以往野羽烈多多少少還能靠著跟維斯宇拓借來的筆記,來個精準的考前大猜題,遇到不懂的也能三不五時跑去他家問,所以他總能有驚無險地低空飛過。
但是,這一陣子維斯宇拓不但常常向社團請假,就連平時上課也見不到人影,完全不曉得他在忙些什麼。
找不到人問又借不到維斯宇拓的筆記,他這次的數學成績不用說,當然是慘不忍睹。
會考不好雖然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會連及格的邊緣都構不著,逼得難得動怒的班導大動肝火,把他抓去精神訓話了整整快一個鐘頭,未了還撂下狠話要他下次考試再不振作就等著重修吧!
唉,他總覺得自己以後的前途鄉災多難呀。
除此之外,造有另外一件事……或者該說是有個人讓他心煩得無法念書。
沒錯,那個人就是——索倫煌亞。
兩個星期多以前因為某個插曲,他一不小心向索倫煌亞脫口說出喜歡他的事,本以為這下子一定會被他以不客氣的嚴厲口吻拒絕掉:意外地,他非但沒因此討厭他,還接受了他的感情。
這對他而言,不啻是一種幸福。
直到現在為止,他還是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就像是剛學會飛上天空的鳥兒,既興奮又高興,同時亦感到害怕與不安。
曾有人說,當一個人喜歡上另一個人時就叫作意外:可是當你喜歡的那個人也喜歡你時,就叫作奇迹了。
現在奇迹真的降臨到他身上,教他怎能不興奮、不激動呢!
但是在興奮激動之餘,他的心又開始忐忑起來。
這份感情來得太突然,不但攪亂他的思緒,生活也頓時亂成一團,連情緒都跟著起伏不定,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這種沒來由的慌亂是前所未有的,就連他察覺到自己喜歡上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他打從一開始就極看不順眼的索倫煌亞時,他也頂多是受到驚嚇,不曾這麼慌張過。
他會如此,是因為他有所希望嗎?
原本只是單純的喜歡上他的那種感覺,因為他的回應而改變了。
他點起了他心中希冀的火苗、燃起了他的渴望,所以讓他開始變得不甘於現狀了嗎?
雖說索倫煌亞那時的確接受了他的感情,他卻不禁懷疑那會不會只是一場夢呢?亦或者,那只是他的玩笑話?
索倫煌亞的反應讓他感到迷們、不安。
距離他答應跟自己交往已過了整整二個星期,這段時間他的生活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甚至可以說是依舊如此曰。
他還是照常上課、照常遲到、照常受罰,一切都跟之前的生活沒什麼兩樣,然而這樣的平靜卻讓他感到很不對勁。
他當然知道他們的戀愛會談得比一般人還要辛苦,不僅無法曝光,更不易得到別人的認同,而且對象還是校內赫赫有名的閻王索倫煌亞。
萬一這事傳出去,到時受害最深的人絕對不是自己而是他,索倫煌亞多年來在校內的努力及所建立的形象可能馬上毀於一旦。
就因為這些可能會引發的後果,再加上他不想給喜歡的人添麻煩,所以即使在校內碰到索倫煌亞不管有多高興他還是壓抑住了,也不敢上前跟擺著一張嚴肅表情的索倫煌亞多說幾句話,當然更不可能明目張胆地跑去高年級的教室或學生會裡招人側目、引人疑竇。
在向來主張長幼有序的耶曼德魯高校里,學長跟學弟之間都有著不逾越分際的默契。
除非必要或有重要大事情需要通知,否則一般低年級的學生鮮少到高年級的校區,以免招來學長與學姐們關愛的目光。
耶曼德魯高校的制服是由一位留法的名設計師所設計,男生是線條簡單、款式大方的白色上衣搭配黑色細長線條的長褲,女生則是同款式白色上衣搭配紅色的斜格子裙。
而年級的區別是依領帶上的顏色來分,偏灰色的是低年級、黑藍色的則是高年級。
因而,每當有誤闖高年級校區的學弟學妹,總是輕易地引來許多好奇的注視目光。
光是跑到高年級的校區就能引起一場不小的騷動了,野羽烈不敢想像要是他們知道他要找的人是索倫煌亞,又會掀起什麼樣的軒然大波。
也就是說,這兩個多星期來除了他遲到那三次得以見到索倫煌亞之外,連說話的機會都少得可憐,更甭提約會了。
他不是不體諒身為委員長的索倫煌亞有多忙,可是再怎麼忙,也不至於連跟他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吧?
不管怎麼看、怎麼想,野羽烈都不覺得這會是一對正在交往的情侶會發生的情況。
奇迹果然不會平白無故就發生的。
想也知道,索倫煌亞那傢伙怎麼可能會真的答應跟他交往呢?他竟天真的將他的玩笑話當真。
感覺胸口開始隱隱作痛,有股酸楚衝上鼻頭讓他有種想哭的衝動,可是他不想在同學面前做出如此丟臉的舉動。
原本就是不可能實現的夢,又怎能妄想會成真?
明知道如此,他卻又無法不難過,可是他其實也沒什麼好傷心的不是嗎?
他們從沒在一起過,既然沒談過戀愛又哪兒來的失戀呢?
人家不是常說初戀是最難長久的嗎?雖然是不是真的他不知道,不過,他的初戀的確相當短暫。
正當野羽烈想得出神,有位同學突然打斷他的思緒。
「咦?你這回真的考得這麼差呀!」他沒想到隨口揶揄的玩笑話竟也會說中,或許待會兒該去買張樂透試試運氣。
「不過,話說回來,烈你這陣子老是魂不守舍的,該不會是交了女朋友,整天忙著約會才考這麼差吧?」
「真是的,交了女友就什麼都不管了,真是重色輕友的傢伙。」
「我想對方一定會是個超級大美女吧,烈,你改天一定要介紹給我們認識一下。」同學重重地拍了野羽烈的肩膀幾下,帶點強迫的意味。
雖是個男生,野羽烈的長相卻相當清麗,想當然耳喜歡他的人也不少,且跟他告白的非但男女都有,甚至不乏有一些讓人怦然心動的美少女。
然而這種事對野羽烈來說,絕對稱不上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好事,若說是困擾倒是一點也不為過。
像是沒瞧見野羽烈的眉頭已快皺成一團,大伙兒依舊討論得如火如茶,一點也不管當事人內心是啥感受。
「是哪所學校的……該不會是我們學校A班的校花吧?」
此話一出,眾人的視線紛紛落在野羽烈身上,完全沒想到從頭至尾這些無中生有的話,都是他們自己所想出來的。
「一定是的啦!昨天我還看到烈跟A班那個枝花站在走廊不知在聊些什麼,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同學又哀怨地瞪了野羽烈一眼。
「可惡,被捷足先登了啦!」一位暗戀校花許久的同學,有些忿忿不平地道。
發現眼前這群同學不但越說越離譜,自己更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女朋友時,野羽烈實在是哭笑不得。
他嘆了一口氣,不想再無端招人白眼,於是語帶無奈地更正這嚴重的誤會。
「拜託,你們到底是說完了沒,我根本就沒有交什麼女朋友好不好!」
「什麼?那你於嘛不早一點把話說清楚,害我們還在那兒猜老半天。」這位同學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不想花時間繼續討論這些沒營養的話題,野羽烈迅速將桌上的課本收一收,站起身轉身欲走。
「喂,你真的不和我們去?」高源肇不死心的說著。
「下次吧!我今天和凜紹楓約好了。」野羽烈揮揮手跟他們道別。
考究試后適度的玩樂,不但可以消除壓力也可以提振精神,野羽烈當然知道高源肇找自己出去玩的用意,不過他此刻真的沒有那個心情。
「是嗎,那就沒辦法了。」
原本他是因為野羽烈心清低落才提議要去玩,孰知他竟早已跟別人約好了,真是沒良心啊!
見野羽烈並不打算和他們去了,一群人便又將話重新繞回剛才的話題上頭,並熱烈地討論接下來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