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竟然這般對我!」沁竹爆出一聲怒吼。吼啞了她的嗓子,也吼痛了她的心。多少夜裡,她為了思念不凡而輾轉難眠,又有多少日,她為了愧對魏千雲而自責不已,怎料他們竟是同一人,從頭到尾都是他在戲弄她!
「沁竹,我從來沒想過要這般對你,可是當時你始終不肯理我,我一時鬼迷心竅才會鑄下大錯的。」
「狡辯!我當你是正人君子,正為對你不忠而痛苦不已,而你卻在一旁看我痛苦你何其殘忍?」沁竹嗚咽地控訴,「既然如此,你就這麼騙下去也好,為什麼要拆穿?難道你是想看我笑話?」
「不是的,我愛你至深,怎會願意見你痛不欲生?我把事情全都告訴你,不就是想要解除你的痛楚?」魏千雲急著解釋。
「是啊!除去了我的痛,卻帶給我更深的苦……你終究是不讓我好過的。」她幽幽低語,剛才的大吼已經用盡她的力氣,她的心頭更是陣陣麻痛。
「我沒有!」魏千雲受不住她的怨懟。一掌擊在身旁的樹榦上,樹榦應聲而倒;他激動狂亂的臉讓沁竹突生恐懼,起身跑了。殊不知是魏千雲擔心再追上去會傷了她,否則就憑她這種速度,他還追不上嗎?
罷了,還是找個地方靜一下吧!或許沁竹氣消了后,就會記起對他的依戀。
他怎麼也料不到一向溫順的沁竹竟然敢公然出走。
「是啊!夫人抱著小少爺,問她上哪,她只綳著臉說要出去,待會兒轎夫回來,問問便是。」魏府的管家不明白一向和氣的主子夫婦怎麼一夕變了天。
「免了。」魏千雲火大地揮退管家。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回小紅樓了。
陪他一同回來的趙雲山剛才已經聽魏千雲將事情說了一遍,大罵魏千雲的小人行徑和痴傻。他雖心有不甘,但沁竹總是已和他結為夫妻,這身為義弟的,自然得勸和才是。於是他便硬拖著心頭還在冒火的魏千雲回魏府,怎麼知道沁竹竟然攜子離家。
「我……去找找吧?」他試探地間著正在喝茶消火氣的魏千雲。
「她肯定是回小紅樓了。就讓她在那待幾日。等她火氣消了,再去找她也不遲。」魏千雲雖然寵疼沁竹,但自小受盡眾人哄疼的他,一氣起來也執拗。
「萬一你的推斷有誤,嫂子不是回小紅樓,而是一氣之下做出蠢事……」接觸到魏千雲惡狠狠的眼光,他識趣地閉上嘴。不過看魏千雲坐立不安的模樣,他知道剛才的話發揮了作用,便再推他一把,「去瞧瞧吧?」
魏千雲這才起身往外走去,趙雲山當然也跟去了。、居然有人可以把心如止水的沁竹氣到昏過去,他可想看看接下來會有什麼好戲上場呢!☆☆☆
「將我妻子還來!」魏干雲一踏進小紅樓就大喊。
「喲,我說魏公子啊!今兒個什麼風把你吹來?」詠梅坐完月子后又回到小紅樓「重操舊業」,小紅樓名聞遐邇的喚客聲可又再現了。
「我要帶沁竹回去。」他現下沒心情裝氣質,扯開嗓門喊。
「沁竹?她沒好好待在魏府里嗎?她上哪去了?」詠梅掩嘴驚呼。
魏千雲尋妻心切,一聽沁竹不在小紅樓。心中一慌,轉身就要往外走:而熟知詠梅詭計多端的趙雲山一把拉住他。要他稍安勿躁。
「我說唐夫人,騙人也裝得像一點,瞧你,太虛偽羅!你就賣個人情,讓我義兄見沁竹吧!」趙雲山早料到帶著孩子的沁竹無處可去,肯定會回小紅樓,再看詠梅這副誇張模樣,心中更是肯定。她們姊妹感情好是大家都知道的,想當然她們三姊妹一定會為沁竹抱不平,找魏千雲麻煩。
詠梅謊言被拆穿,臉上無光,白了趙雲山一眼,「多事。」
趙雲山只對她嘻嘻一笑。
「讓我見沁竹。」魏千雲一聽詠梅沒否認。便知道剛才她是唬他的,鐵扇一張,回身就頂在詠梅頸間。
「喝!威脅我?你不把我夫婿放在眼裡嗎?」詠梅又驚又氣。可她也知道魏千雲身手不凡,遂不敢亂動。
「沁竹是我妻子,理當同我回家。」他說得理直氣壯。
「呵!那你倒是先弄清楚你究竟是魏千雲。還是那駝子不凡哪?」嫣菊一見詠梅落難,趕緊飛奔過來,右腳一抬,腳尖一頂,詠梅的脖子馬上恢復了自由。
不久前抱著孩子的沁竹一進門就抱著她們三人痛哭,她們還當她做寡婦了呢!待聽她抽噎把事情說了,她們對魏千雲極為火大,還準備上上門罵人呢,現下他居然上門動粗,實在太惡劣了。
「兩者皆是。沁竹愛不凡,而她也喜歡魏千雲,既然她難以取捨,她可以兩者兼得啊!」魏千雲說得簡單。
「你把女人的感情當什麼了?更何況不凡是沁竹失去記憶時所愛上的假相,而她對魏干雲所存在的感情也是因為不凡才有的,這麼說來,你根本沒有一點值得她愛的。」詠梅句句不留情。
魏千雲被她這麼一罵,竟無話可回。而趙雲山基於與唐家有著事業來往,又忌憚於唐清濤以前的身份,擔心若得罪了唐清濤的愛妻會遭到大禍,也只得在一旁不敢出聲。
魏千雲見詠梅和嫣菊都不給他好臉色,一看馥蘭默默站在一旁。看不出她是否動怒,他垮著臉向她求援。「馥蘭,幫幫我吧?」
早暗戀他許久的馥蘭被他一望、低聲哀求好生不舍。她看向詠梅,「你就讓他……」
「你別壞事!」詠梅連忙捂住她的嘴,不許她再多說。這馥蘭,對魏千雲的愛慕也未免表現得太過明顯了。
馥蘭送給魏千雲一個無奈的眼神,嘆口氣轉回廚房。
「你先回去吧!沁竹現在一定氣恨難消,你也是一肚子火,要讓你倆碰了面,肯定會把小紅樓給拆了。等你和她都冷靜下來之後再說吧!反正她在我們這兒總有三對眼睛盯著她,不會出岔子的。」詠梅總算是心平氣和地勸他一句。
「是啊!瞧你這副模樣,別說是嫂子了。就算是閻王都會懼你三分:嫂子哪敢同你回去?」趙雲山也跟著加入勸說。
「也罷。我就先回去,明日再來。」魏千雲長嘆一聲。啪一聲收了鐵扇,失魂落魄地離開小紅樓。
而他們剛才的爭執聲音不小,小紅樓里的客人全都聽得清楚楚。他們再將沁竹去年失蹤之事往裡頭一套……哎喲。原來沁竹原本就是和她相公處在一起,而那孩子不也就是魏家的親骨肉了嗎?
眾人恍然大悟。討論起來。
「他這般欺騙我、耍弄我,我怎能不生氣?換作是你,你肯定也會與我有同樣的心情……」沁竹眼淚汪汪地望著詠梅。
「這是當然。但你再仔細想想,如果他只是為了奪取你的身、將這一切當作好玩的遊戲,他何需如此大費周章,不但為你空出整宅子,將你伺候得無微不至,後來還二話不說就娶了你?」詠梅好以整暇地勸著。她挨不過魏千雲的央求,還是當上了調停人。可一向溫順聽話的沁竹這次偏鐵了心不肯原諒魏千雲,都已經是第七日了,她還勸服不了她呢!
「他不過是要孩子罷了。」沁竹望著懷中沉睡的孩子,孤寂地低語。
「是啊!他是要孩子;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最渴望的可能是你?」她都快說破嘴皮了,可沁竹還是不受動搖。剛才她還說要到江南去隱居,終生不再見那負心漢。
負心漢?若魏千雲是負心漢,那天底下九成以上的男人都別活了。
「或許他是有過錯,可這也是因為他愛你啊!你一向寬大為懷。怎麼惟獨對他特別嚴苛?」
「對他嚴苛?」沁竹失神地低喃。
「是啊!從~開始就是這樣。當你聽他說女人如無物,你不就當場翻臉不肯再理他?從小到大你一向心軟,根本不忍心罵人的。可你對他特別狠心。」
「不是的,不是的。」沁竹猛搖頭。
「嘴巴長在你身上隨你說,可是你騙不過自己的心的。再想想。馥蘭羨慕你能嫁此夫婿,你卻絲毫不放在
心上,一點都不珍惜這難得的情緣,我還懷疑是不是魏千雲寵壞了你呢?」雖然魏千雲千萬交代別訓得太嚴厲,可她還是忍不住說了重話。
「可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啊!」沁竹又淚潸潸,這幾日她真是為魏千雲落足了淚水。
詠梅一見她這模樣心又軟了。「唉!不罵了。要是讓魏千雲知道我把你罵哭,他會心疼的。」她起身要離開沁竹的房間,出門前又回頭送她一句,「他還怕我會罵你,千萬拜託要我溫和點。瞧,連罵你都捨不得你怎能盲目成這樣?」
沁竹盯著門板發獃,她是否真的太跋扈不講理了?經詠梅這麼一提,她才想起她對魏千雲的確太苛刻了,她容得任何人犯錯,惟獨對他嚴厲不已這又是為何?
他……走了嗎?沁竹抱著孩子走出房間向下一望,看見魏千雲還坐在樓下喝酒。她輕喘一聲要躲回房裡,而魏千雲已經聽見,放下酒杯一躍而起,落在沁竹
房外,正巧看著沁竹將門合上。「沁竹,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何時?」他嗄啞的聲音一聽就知道他數日未眠。
「你走吧!就算將你千刀萬剮,我也不會原諒你的。」沁竹靠在門板上,忍著淚趕他走。慶幸的是魏千雲雖日日上小紅樓吵著要見她,可從沒動過一絲蠻力,否她們四名文弱女子哪擋得住他?
「要如何你才肯原諒我?」魏千雲凄然問。
「我不知道……」她又何嘗想弄成這局面?可事已至此,她怎麼還能回他身邊呢?
「對你而言,我究竟是什麼?」就算只能隔著門板聽她的聲音,他也心滿意足。
「你是我丈夫啊!」沁竹脫口而出,又猛然捂住嘴。她這下不又給他希望了嗎?
「既是如此,你怎可不顧我的感受?難道這就是給我的懲罰?」
沁竹連連搖頭,想起他看不見,才說道:「我從沒想過要懲罰你。」
聽著她哀怨輕柔的聲音,他好不傷心。「可你這不是在懲罰我,是做啥?」
他怎麼可以用這種可憐兮兮的語氣求她呢?怕自己會一時心軟開門見他,沁竹緊緊抱住懷中的孩子,埋首痛哭。
魏千雲接連在外頭喚了幾聲都得不到她的回答,再聽見裡頭的她哭得凄慘,想要進去安慰她,又怕只會驚動她,掙扎半天始終沒有推門,最後只有黯然離去。
☆☆☆
「不許你上去!」嫣菊一見醉醺醺的魏千雲上門來,當下衝進廚房抄起菜刀堵在樓梯不讓他上樓找沁竹。平日他挺講理,但聽沁竹說酒品不佳,若他在酒醉時傷了沁竹,那可就糟了。
「你……別擋路!」魏千雲陰沉地瞪著她。
嫣菊差點就要在他眼下認輸了,后又發現他瞪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後的人。
「沁竹不見你的,尤其是酒醉的你。我看你還是家睡一覺,等酒醒后再來吧!」現在詠梅不在,沒人可幫她……見馥蘭也出來了,嫣菊隨機應變想出了個主意。「沁竹,你怎麼出來了?」
「沁竹?」魏千雲聞言轉頭一看,那穿著黃衣的女子不正是沁竹嗎?他撇下嫣菊奔向馥蘭,一把抱住她在沖向馥蘭之間腳下還踉蹌幾步,可見他醉得不淺。「你終於肯見我了。」
「我不是啊……」被魏千雲緊緊抱住的馥蘭嘴裡喊著,兩眼則是瞪向正對她吐舌的嫣菊。這丫頭!
「別說了,你明知道我愛你,你總也得有些表示啊!」沁竹與馥蘭乃雙生子,容貌上原本就極為相似,而魏干雲處於酒醉之中,更是沒注意到眼前並非他的愛妻,胡亂就抱住她。
唉,沒想到魏千雲的行為會這麼激烈,可讓馥蘭出醜了。嫣菊暗地吐舌,瞧見許多客人講論紛紛,她只好陪笑,不敢上前分開他們。
「你放手,我……我不是沁竹啊!」馥蘭何時被男子這樣緊緊摟著過?她羞紅了臉拚命掙扎,可魏千雲是更縮緊手臂,把馥蘭困在懷中。
「哎喲,你快放手!喂,你快去分開他們哪!」詠梅一進門就見著魏千雲緊摟著拚命掙扎的馥蘭,連忙吆喝有功夫的丈夫去將兩人分開。
唐清濤然覺得情況好笑,但顧及詠梅的脾氣及馥蘭的聲譽,仍趕緊上前去,一手拉住魏千雲。一手扯住馥蘭,硬是將兩人給分開了。
「魏兄,你找錯人了。」唐清濤好笑地說。
「怎麼會?你們一定是見不得我們夫妻和好,硬要拆散我們的。」魏千雲雖是酒醉,可功夫還在:他抽出腰間鐵扇,唰的一聲直朝唐清濤攻去,不過準頭偏了。
「哎呀,這人真是一點酒品都沒有。難怪沁竹不願跟他回去。」詠梅見兩人纏鬥起來,嘴裡直罵著,眼角一望,見退到自己身邊的馥蘭雙眼一眨也不眨地望著魏千雲,頰上還紅撲撲的。可惜啊!想要的得不到,得到的卻拚命將他向外推,世間情事果真是沒個準兒。
許多客人紛紛走避,也有些客倌膽子較大留下觀戰。眼前兩位公子功規章造詣均不淺,唐清濤擅用拳腳,而魏干雲手中的摺扇更是耍得虎虎生風,兩人激戰好不刺激。
「好了好了,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你們都給我住手。」詠梅見他們的打鬥越來激烈,連忙出聲阻止。要她丈夫傷了,她心疼,要魏千雲傷了,沁竹也心疼哪!
「只要讓我帶走她,我便住手。」魏千雲一手耍扇,一手直指一旁的馥蘭,逗得眾人哄堂大笑。他可真喝醉啦!眼前這黃衣少女明明是馥蘭,沁竹一向喜歡穿綠衣的真不知他是綠黃不分,還是想換妻?
「笑什麼?」魏千雲聽得眾人鬨笑,胸中火氣越旺,
手中的扇子攻勢更加兇猛,不過掃中的儘是空氣。
「喂!去把沁竹騙出來。」詠梅靈機一動,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噢」嫣菊不明所以,卻仍是聽她的話,上樓敲沁竹的房門。「沁竹,外頭鬧大了,快下去瞧瞧啊!」
「什麼事?」沁竹開了一道門縫問。她早聽見了魏千雲在樓下鬧事,接著還和人打了起來;萬一他打傷人可怎麼辦才好?可要是他自己傷了,她更心疼啊!
「就是你那酒品極差的丈夫,竟把馥蘭當成你,要帶馥蘭走呢!快去瞧瞧吧!」嫣菊要拉她,但被她躲過了。她砰的一聲關上門,氣得哭了出來。
「好哇!你連自己的妻子都認不出來,我還要你這種男人做什麼?」沁竹嚕著嘴,嗔怒交加。
「咦,她怎麼更火大了?我沒說獵什麼啊!」嫣菊站在門外搔頭撫頰,不明白三姊在氣什麼。看下頭打得精采,她怎可錯過這場龍爭虎鬥?當下不理怪異的沁竹下樓去了。
聽見嫣菊的腳步漸遠,沁竹這才起身開門,悄悄站在開門。過一會兒,又忍不住跨出兩腳站到欄邊,看見魏千雲正與唐清濤搏鬥,幾番交纏,看得她膽戰心驚,無意間,競走下樓梯。
詠梅看見沁竹失神地走下來,兩眼只盯著渾然忘我的魏千雲,眼中所藏的不正是款款深情嗎?
她心中突生一計,要讓沁竹看看魏千雲的真心真情。「相公,好久沒見你大顯身手了,今日你要打敗他,我就讓你回頭去當土匪!魏千雲,我可告訴你了,今日你要是能贏得了我相公,沁竹隨你帶走,我決不阻攔;但要是你輸了,我就將沁竹改嫁別人。聽清楚了沒?」她對打鬥的兩人喊道。
「這可是你說的。」唐清濤聽他詭計多端的妻子一喊,馬上便知她心中所想,隨即加重了拳力。之前過招他並未使出全力,而酒醉的魏千雲攻勢雖是兇狠,也失了準頭,所以在外人看來,兩人倒是平分秋色。
「別……別傷了他啊!」沁竹在一旁聽詠梅這麼一喊,雖知這是她的計謀,仍舊為丈夫憂心。
哈!看來有點效果了!再加把勁兒吧!詠梅得意的一揚眉,又喊了,「喂!魏千雲,沁竹不願意再見你是因為她已經有了另一個心上人,她想換丈夫啦!你也別傷心我識人不少,再幫你挑個妻子便是。」
沁竹氣急敗壞的走到詠梅身邊,「你別胡說了!」
「我不要!我今生只有一個妻子……是誰想要搶我妻子?看我一扇殺了他!」魏千雲迷迷茫茫地聽見沁竹愛上其他人了,嘴上說得兇惡,可眼底的淚光已經擋不住了。
「瞧,酒後吐真言,咱們開酒樓的,你自然明白這道理。看他如此傷心,還是一個勁兒的愛你。」詠梅一臉動容地對沁竹曉以大義。
「別勸我了。他這般無恥,欺騙我們,你怎麼一點都不生他的氣?」
詠梅自然生過氣,但總是勸和不勸分嘛!更何況他們是天生一對。「我當然生氣啊!可是再一想,世間愛慕你之人不少,但能如此為你費神的,又有幾人?他是不凡如何?他是魏千雲又如何?兩人不都愛你人骨嗎?你心裡若不愛他,又怎麼會這般計較?咱們四姊里屬你最體貼人心,可你似乎~點都沒體貼過他呢!大概是他
「寵壞了我吧!」沁竹苦笑著接話。這話她聽過無數遍了。
「是啊!這等如意郎君我百般尋不著,你竟棄之不理,可讓我心疼極了。」馥蘭雖然曾為了魏千雲與沁竹發生爭執,但她還是希望他們夫妻和好的。
「你……」聽馥蘭這麼一說,沁竹大感意外。然後她神色轉柔,雙眼望著酒醉失態的魏千雲,「他真有這麼好嗎?為何你們都替他話?」
「這該問你自己啊!不凡、魏千雲這兩人都是你自個兒選的,怎麼算你一點都沒吃虧嘛!」嫣菊逗趣地說。
是啊!她所愛的兩人同屬一人,她應該慶幸開心才是啊!她鑽什麼牛角尖呢?
「唉,以後還是少讓他喝酒,瞧他,真是醜態畢露,我這做妻子的臉都給他去光了。」她豁然開朗。
「啥?」大家都在看著他們兩人你來我往。沒聽見沁竹的輕喃。不過見她嘴角含笑,雙眼柔媚,想來是要原諒魏千雲了。
詠梅見狀連忙喊道:「兩位。住手啦!咱們沁竹說要回家羅!」
唐清濤眼明耳清自然聽見妻子的叫喚聲。連忙退開不再與魏千雲纏鬥。雖然魏千雲醉了。可要真被他的鐵扇掃中,也是皮開肉綻哪!
「沁竹什麼?」一時間無人與他對打,魏千雲愣在原地回想剛才他聽見有關沁竹的什麼事。
「沁竹要跟你回家啦!」唐清濤含笑的要上前拍拍他的肩,可他的手還沒碰到人呢,魏千雲就砰的一聲向後仰倒,又引得眾人一陣尖叫。
☆☆☆
「哎……這是哪?」魏千雲昏昏然起身,發現自己又回到魏府。之前自己上了哪兒。他一概不知。
奇怪,他的頭痛得像是被毒打過似的;伸手一摸,後腦還真有一個包呢!唉,他就是這點糟糕,一喝多了就會渾然忘我,壞事做盡,這毛病該改了。
「醒了?」輕柔的聲音一起,他直覺地往床下一跳,怎知被被子纏住腳,竟是狼狽落地。
老天!他身旁有女人?難不成是昨天喝醉后帶回來的?「這下可好,要是讓沁竹知道了,她肯定不饒他的。
「姑娘,天亮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魏千雲連忙將衣服穿好,看都不看床上的女子。
「你要趕我走?」沁竹見他心虛的模樣,隱約猜到他心裡想什麼,興起捉弄他的念頭。她學著詠梅掐起喉嚨,嗲聲嗲氣地說了:「喲!魏爺,咱們昨夜一夜春宵,你還答應要迎我入門的,你怎麼叫我走呢?」
「我真說了這話嗎?」糟糕,這下可闖禍了。「姑娘我只要一喝了酒就會胡言亂語,昨夜說的話不中聽,你別信啊!」魏千雲急得滿頭大汗,不過仍舊不敢看床上的人一眼。
「可是你昨夜明明說你要休了你那妻子,然後娶我的。我清白都給了你,你怎麼可以辜負我呢?」沁竹假意啜泣幾聲。
「不可能!」魏千雲的吼聲把沁竹的聲音壓住了。
「你怎麼說這種話呢?人不可無信啊!」沁竹以為他心虛,氣得嘟起小嘴。
「不可能!」魏干雲又再次說了,「我魏千雲只愛一個女人,那就是我妻子夏侯沁竹,所以我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你這女人別坑我了,滾出去……沁竹?」他一轉身見看見沁竹側躺在床上,眼中閃著盈盈淚光。
「怎……怎麼會是你?」他一時間手足無措。
「你剛才的話當真?」其實她知道他剛才說的話字字出自肺腑,他是真心愛她的啊!
「當真。若有半句虛言,我願遭天打雷劈。」魏千雲來不及細想這是怎麼回事,但他毫不猶豫地就指天發誓,讓沁竹好生感動。
「別鬧了,你明知道我捨不得的。」她話才說完,就已經被魏干雲緊緊抱住。
「你可嚇壞我了。你怎麼會回來的?」他到底錯過了什麼事?
「你昨晚喝得醉醺醺地上小紅樓說要見我,可是和姊夫打起來啦!我聽了姊妹們的一席話,再見你一心只記得我,我怎能不受感動?所以就認命回來做你的妻子,隨你騙、隨你拐……總之,我是你的人了。」沁竹安適地窩在魏千雲急速起伏的胸口。
「這就好。這就好……」他該去謝謝她那三位姊妹的。
「你的頭還疼嗎?」沁竹憐惜地伸手摸摸他的後腦。
「有點疼。這是誰打的?嫣菊嗎?」應該只有這小丫頭會這般對他。
「才不呢!是你自個兒跌的。我當初也以為是姊夫將你推倒的,但是看你……」沁竹忍不住咯咯發笑,「你可醉死過去啦!」
「是這樣嗎?」原來他又出醜了。
沁竹臉色一正,如煙大眼又是水蒙蒙的,「當初生下逸凡,我還奇怪你怎麼這般狂喜,現在才知道你可為我傷透了心。我真是不該啊!」
「你是不該。」魏千雲溫柔又帶點責難地輕點她的鼻尖,「聰慧如你居然沒發現我與不凡是同一人,害得我吃了不少乾醋呢!」
「吃來吃去不都是吃自己的醋嗎?你一點部沒虧啊!」沁竹雙眼一轉,笑咪咪地說。
「也對。不過也苦了我肝火大動。你可得賠來。」雨過天晴,眼前是何等美景在等著他們啊!
「嗯……可是……」
「可是什麼?」哪還等她拒絕,他已經將她放平在床上。
「你可得先戒酒呢!要是你天天買醉出醜,連打架都會戰敗,我這妻子可真臉上無光。」沁竹嬌笑地滾離他身邊。
魏干雲聞言,不解地盯著她。
「就是昨夜你和姊夫對打羅……」沁竹將昨夜他們的事詳述一遍。
魏千雲懊惱的低吼,「別胡說!我沒輸!
是啊!他是醉酒亂打的。可要不是這場亂仗,他哪贏得回沁竹呢?兩相比較之下,他好像還佔了便宜哪!因為沁竹乖乖回他懷裡啦!
(之二完)
欲知輾轉情事及精彩故事,請看四季戀曲四部曲之三《狂情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