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高處不勝寒
領著沐風到了我的私人別墅,用我的車載他,往山區開去。
「看不出來你的技術挺好的,可以去當賽車手了。」他這可是說真的,一個女孩子把車開到這種境界的人可謂不多,而藍葉就是其中的一個。
一個急轉彎,我在山頂停了下來,走出車子,登高眺望,這裡沒有一覽眾山小的氣派,能夠看到的只是一些高樓別墅,還有遠方更高的山。
雙手環胸抱著自己,俯瞰。「想知道人在高處的感覺嗎?沒有得意和成功的喜悅,只有孤獨和寒冷。」在沐風面前,總可以說出這樣的話,好像在等待和他的交流,無論是學業上的還是感覺上的。
「不知道。」他知道她說的人在高處是指人的地位和身份,而不是此刻站的地方,他想要聽她說。
「曾經,為了抵達那樣的高處,我不顧一切,為此,我遺失了父母!」心裡難過,難過到呼吸困難,卻沒有掉淚。
看到她目光渙散地望著藍天,好像不存在於這裡一樣,他為她的無助而擔心,「所以,你選擇了查里斯?」其實他早已經聽葉晨說過了,她是為了父母的遺願回國的,難道是和這有什麼關係嗎?
「……」不語,只是靜靜地站在風的袖口邊上,任由它撫過臉龐,抽亂髮絲。
「也許吧。」久久地她才說了一句。也許我回國是因為這個原因,可是好像還因為我一時無法面對晨,我們在一起兩年了,是他的求婚讓我不知所措了,所以才想要暫時逃避。
……
距離那次去山上的日子已經整整兩個月了,我的校園生活恢復了平靜,歐陽詢羽再沒有單獨來找過我,即使我們現在同班級了。我和沐風只是偶爾討論討論學習上的問題,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起碼我是這麼認為的。
「藍葉,你聽說了沒有,歐陽詢羽的母親和妹妹回國了,聽說他的妹妹歐陽顏青可是個大美女耶,她也轉學到我們查里斯學院了。」安琳琳總是那麼喜歡八卦,有什麼『好消息』,她總不忘來通知我。
一邊走,一邊對琳琳說,「那不是很好嘛,又多一個可以給你養眼的美女。」為了配合琳琳,我總是和她說說笑。起碼這樣我會覺得我更像一個朋友。不然總是讓她一個人在說,而我不在乎的話她是不是會感覺很怪!
……
「詢,聽說你妹妹回來了。你看我們有沒有機會近水樓台先得月啊?」走在校園的小道上,程希麟問,歐陽顏青可是個美女耶,他怎麼會錯過這個機會。
「……」就在他想回答『休想』的時候,他們遇上了藍葉,那個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藍葉。
「……」
「……」
無語中,靜得讓人尷尬。
我們都是只靜靜看了對方兩秒,就在我剛要和他側身而過時,「難道沒有話要和我說嗎?」歐陽詢羽拉回即將錯過的藍葉,認真地問道。他兩個月沒有可以找她,以為她會主動靠過來,看來他失策了。
看著他一臉認真的表情,我無所適從,「聽說你妹妹回來了。」只能勉強地擠出一句。
他無奈地看著她,她還是沒有覺察他的存在,「是。」
「哦」機械地回答,不然,我還能做些什麼呢!
然後,只能看著他憤憤地離開,什麼也不再說。我的心底里不知是何滋味,感覺到悲傷。悲傷?是這樣嗎?連我不清楚自己了。
……
「你就是藍葉?」又是幾天之後的事了,一個漂亮的如水晶娃娃的女生長在我的面前。毫無顧忌地問我,看出來她屬於性格直爽類型的女生。
「我是藍葉,你是?」看著她,疑惑。難道我在查里斯不是被歐陽詢羽弄得出了名了嗎?怎麼還有人這樣問我。
「你好,我是歐陽顏青,歐陽詢羽的妹妹。」在確定我的身份后,她很禮貌地介紹了自己。
「你好。」習慣性的和她打招呼。
「能不能單獨和你聊聊?」她用迷人的微笑衝破了我的防線。
「嗯。」我回答,對於這樣的女生,我總是抗拒不了。
「我們到學校咖啡廳,那裡比較安靜。」她用幽幽的攝人的聲音牽引著我的神經。
和她來到咖啡廳,各自坐下叫了咖啡。
「我哥很喜歡你,你知道嗎?」她出口就問我。
「……」我沒有回答。
「我來找你不是質問你,我來只是想告訴你,我哥這個人其實並不像大家看起來那樣隨心所欲的,也不像你們看到的那樣高高在上,是因為家庭的原因,所以我們不可能像平常人那樣生活,你明白嗎?」她看了看不出聲的我,繼續道「看得出來,哥是第一次真心喜歡一個人,這次他還為你的事和我媽吵了一架,所以,希望你可以給我哥一個機會,無論結果怎樣。」在我看來,她近乎請求態度,很親近,這就是親人的感覺吧,她是他的妹妹,為了哥哥,可以和地位低微的我這樣坐下來談話,很難得了,不是嗎!
「可是,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他有他的生活領域,我、也有我的生活方式。」我支支吾吾地說道,怎麼可以去傷害一個為親人付出的心!
「我知道你是在顧慮你和詢的身份,但是,你並不需要介懷,身份本來就是父母強加給我們的,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但是這並不會影響我們想要改變這樣被安排好了的人生的決心,我也是那個家的的一個,所以我再清楚不過了,希望你能夠理解。」歐陽顏青一邊說,最後還用雙手握緊我的手,好像在說,她信任我可以做到。
身份是父母給的,無法改變,但是沒有人阻止一個人逃脫被安排好了的人生,這和曾經的我多麼的想象!「歐陽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我考慮的不是我們身份的懸殊。」而是我早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軌道,我怎麼可以隨便就脫離自己的軌道呢!是的,一輛列車一旦輕易脫離軌道,那麼它的結果會是人們不想要看到的結果!
「既然身份不是問題,那麼你還擔心什麼呢?我哥為了你不開心,還和我媽鬧翻了,這對你對他都不好,而你只是給他一個希望,讓他知道其實他是可以爭取自己想要的生活的,即使這次回失敗。」她給我分析著其中的厲害關係。
「我……」讓我如何回答!答應,那麼我只是給他希望,不答應,那麼他連希望也沒有!
「就這麼說好了,我回去告訴哥,就說你已經同意和他交往,至於我媽那裡,我會和她好好談談。」想不到她雖年輕,卻很會處事之道,都不容我說不。
……
「藍夜,你真的想好了要和詢交往嗎?」自從他聽到這個消息,可是震驚不小,所以就馬上約了她出來談。
「他妹妹找過我。」我淡淡地說。
「所以、你答應了。」他意外地說。
「我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妹妹很厲害,根本就沒有給我說不的權利。」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就好像這件事沒有發生在我身上。
「詢的家庭和背景一直都受到大家的關注,一旦上了媒體,你要如何自處?」他冷靜的分析著,她可是總裁藍夜,而不是普通人藍葉,所以沒有權利任性,不是嗎!
「我想我會注意的,在晨不知道以前結束這件事。」我知道沐風是在考慮我和晨的事,所以給他定心丸。好像他的擔心比我還更甚些。
「希望事情如你所說的可以很快結束。」他認識的詢,真的、可以那麼輕易地就放開她的手嗎!從他開始反抗他媽媽起,他已經不再是那個什麼都讓人擺布的歐陽了!要知道詢的媽媽是多麼不好說話的一個人!但是他沒有說出口。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像那天一樣。」我認真地說。只有讓歐陽明白,我們不可能,他就會放手的。
「不覺得你很殘忍嗎,這樣子我也會受傷,不僅是詢。」他受傷的眼神對著我,讓我心裡一震。
「……」他說他會受傷?是因為我的決定嗎?
「也許一開始你就不應該讓步,這樣的話就沒有這麼多的事情了。」沐風嚴肅地說道。
「可是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垂頭喪氣地說。
「沐風學長!」沐風突然將我攬入懷裡,讓我嚇了一跳。我看著他的眼睛,憂鬱,無奈。
「什麼話也不需要說,只要放心地完成你的學業,然後回到倫敦去,其他的我會幫你。」這是他對她的承諾,其實他多麼不想說出這樣的話,他也想擁有她,像現在一樣。
「謝謝你,沐風學長。」聲音很低很低,低到我不知道他是否聽到。就這樣,讓我依賴一下他,依賴他的溫暖,依賴他的懷抱。
……
「詢,聽說藍葉答應和你交往了,看來我的跑車是沒有著落了!」無論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程希麟都會從中取樂一下歐陽詢羽。
「消息很靈通嘛!我妹告訴你的吧。」他就知道,他妹的辦事效率比他高,居然那麼快讓藍葉答應了。他一定會證明給他媽看的,他不是玩玩而已,而是認真的,他保證,從沒有一次想要像這次那麼認真過。什麼都可以被安排好,什麼都可以聽,但是惟獨這件事,共度一生的人,他,要自己選擇。
「不錯嘛!」皇甫軒拍了拍歐陽詢羽的肩膀。他竟然為了藍葉和他媽媽鬧翻了,竟然還得到了他媽媽的允許,要知道,楊喬青可不是那麼容易說服的哦。
歐陽詢羽只是春風得意地笑。
……
一上課就會見到歐陽詢羽,雖然心裡告訴自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可是心裡還是一上一下的,我的手都緊張地抓緊了手裡的課本。
「藍葉,你實在是太幸福了,詢羽竟然為了要和你在一起,和他媽媽鬧翻了,好羨慕哦!」安琳琳又花痴地在我耳邊嘀咕了。
和他媽媽鬧翻了真的就好嗎,誰的母親不是為了自己的孩子,歐陽詢羽的母親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而已,而她用的方式就是保護他,無論在那一個方面,她都想要為她的孩子安排好,讓他無憂。也許這就是歐陽詢羽反抗他媽媽的開始吧!不過從這裡也看得出來,他會和父母鬧翻,是多麼衝動的舉動!
「藍葉。」歐陽詢羽一來,就看到走到一起藍葉和安琳琳。
「詢羽……」安琳琳發花痴地看著歐陽詢羽。
「早上好。」我微笑,根本沒提我答應和他交往的事。
「下課後我在榕樹下等你。」歐陽詢羽只說了一句,就進教室去了。
「喂……」沒有反映,甚至連回頭都沒有,像是吃定了我會去的。
下課鈴響後,我不情願地走到了榕樹下,他面對著大石,背對著我,看不到他的任何錶情。這次只有他一個人,沒有和他形影不離的程希麟和皇甫軒。
「你找我有事嗎?」裝作不知道好了。
轉頭,轉身,動作是那麼地酷,我要說明的是,我看人是比較客觀的,不會因為我個人對歐陽詢羽的感覺而說他的不好,畢竟他是查里斯公認的帥哥,當然不會差的。「我們約會吧。」
怎麼可以那麼直接,我本來還想來個死不認賬呢!「可是我約了風。」老天,原諒我美麗的謊言吧。
「沒有可是,現在你的課餘時間都歸我所有了。」歐陽詢羽硬生生地就拽著我往校園停車場走去。
「慢點,誒呀,我說你能不能慢點,我的手好痛。」我被半拉半就地塞到了他的車裡,他關上車門,不容我反抗,就快跑到他的駕駛位上,開動了他的藍色跑車。
「唰……」因為車子頂部是敞開式的,所以風急速地飛過頭頂,吹亂了我的頭髮。
「喂,你能不能開慢點啊。」以前我總是開著車讓別人做在副駕駛的位置,現在我終於知道乘坐副駕駛的位子的人的感覺了。原來車子一旦開得飛快,方向盤沒在自己手裡,心裡有多麼的不安。
疾風吹散了我的喊聲,而車子的速度也放慢了,「歐陽詢羽!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生氣地對歐陽詢羽大吼。
「到了。」只聽他說完,就下了車。
他走過來,紳士般為了打開了車門,等我出來,然後隨意地關上。
跟著他走進了一家西餐廳。
剛坐下,一個服務生就走過來招呼我們,「先生、小姐,這是我們店的菜單。」服務員給我和歐陽詢羽分別遞過來一份菜單。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歐陽詢羽對著服務生說道。
等到他點完后,「我要這個就好。」看著菜單上的英文菜譜,我是熟悉的很,可是吃過的確是少之又少,因為不喜歡,所以我只要了一杯白開水,反正等一會回去我再吃一點東西就好了。
「好的,請稍等。」年輕的服務生當中,她的態度其實算是很好了,想必也是來勤工儉學的吧。